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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温酒煮花生     朝元txt下载     朝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三十章 酒逢“知己”

    叶文听白蜡这般言辞,又怎么会听不出来,白蜡是在暗示自己,眼前这三个排名最后的家伙,不只是懒惰,更喜欢把一切都归咎于气运。

    有了这个提醒,叶文心中冷笑,嘴上跟着言道:“说句实在话,我叶文其实也不是特别服气气运极佳之人的。可说到底,气运这东西,天底下没有人能够掌控,你瞧见那些个气运比你好的,不得不令人生恼,不过气运好也未必时时好,乘舟的运气足够利害了吧,可现在如何,还不是落得战力全失之果,这里没有外人,咱们几个也用不着和那些伪君子一般,装模作样,这就一边再此吃肉喝酒,一边等着看那乘舟的好戏了。”

    叶文这么一说,高、矮、瘦三个弟子自是更觉着知己难得,一个个激动得很,叶文不等他们再开口,当下就伸手邀请三位师兄落座:“来来来,先坐下,边吃边谈。”

    说过这话,眼见着三位师兄落座,叶文当下先行拿起酒樽,咕嘟一下喝了个干净,随后又满上再喝,如此一连干了三樽酒,才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叶文先敬三位师兄。”

    那高、矮、瘦三位弟子见叶文排名如此高的弟子,竟然二话不说便敬自己,以他们在灭兽营中时常被同营弟子训劝的感受来说,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当下更是激动,酒还未喝,脸色就有些红了,高个弟子还要说话,见那瘦弟子直接拿起来喝了,自己也恐怕晚了半步。立即把那还未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也跟着一块喝了。矮个弟子自也不甘示弱,同样喝下一樽陈酿。三人又都举起酒樽,示意一滴不剩。

    随后,还是最爱说话的高个弟子先一步道:“难得叶师弟这般看得起我们,我三人便拿叶师弟当兄弟了。”

    “是啊,真想不到叶文师弟也会对气运一说如此不服,当真是知己也。”矮个弟子同样连声说道。

    那瘦弟子话少,只是不断点头,一张瘦脸越发红起来,自不是因为一樽酒的缘故。却是激动和兴奋所带来的气血上涌。

    这三人如此,自当是从未有过人认同他们的气运之说,每逢在自己营中抱怨几句,就要被同营的师兄弟劝诫,原本他们只觉着就是几句牢骚,可被劝诫的多了,就越发不愿意和其他师兄弟相处,时间一久,加上排名极差。影响了同营的总武勋,更是让同营师兄弟瞧不起了。

    这三人原本也不是很熟,直到大半年前,偶在一次猎兽回来。由教习为每一队弟子,核算武勋点时,同被自己营的师兄弟们埋怨的时候。三个家伙垂头丧气的凑在了一处,从此也就抱团在了一起。一旦不用猎兽,三人就混在一处。一起去炼域、灵影碑或是在试炼场习武,开始还好,日子久了,习武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大多数都是在一块儿喝酒吃肉,怨天尤人。

    越是如此,越和其他弟子说不到一处去,可今日这位排名极高的十字营队长叶文竟会对他们这般客气,最难得是看法和他们一般,这怎能不让这三人激动之极。

    叶文听那矮个子弟子说过之后,当下做出一脸愤然之态,又一次言道:“面对三位师兄,小弟倒是都有些惭愧了,平日我在十字营好歹是个队长,自不能总是去提气运之事,也就只有这位白蜡师弟和我脾气相投,只我二人相处时,才能抱怨一番。”

    吃了一口菜,又道:“可三位师兄,却比小弟脾气爽直的多,有什么说什么,实话实说,却让小弟佩服的仅。”

    高、矮、瘦三位弟子见叶文模样,像是在掏心窝子一般,更是彻底放开了,高个子弟子忙道:“所谓相见恨晚,便是我等与叶师弟和白师弟如今的写照。”

    矮个子师弟跟着道:“正是如此,叶师弟也比不过于夸赞咱们,叶师弟身为队长,战力又如此高,若是和咱们一样时时抱怨,自有许多不便。”

    瘦子也终于说了一句:“就是,就是。”

    叶文见三人都放开了,心中冷笑,面上却依然苦大仇深的模样,道:“谁说不是呢,便说我,排名够高了吧,我也自认为自己比起那乘舟来,也没有任何的偷懒,修习武技的时间比他只多不少,可偏生处处被他压制,还不就是因为这厮气运比我强上太多么?”

    说到这里,叶文又看了眼三位师兄,摇头道:“再说三位师兄,我叶文虽然曾经对三位师兄的过往并不了解,但我可以肯定,三位师兄也未必会比其他人差了。只说大伙能够经过多次的选拔,从武国各郡被选入灭兽营来就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只这一句,就又一次让高、矮、瘦三人大为感慨,忙着举樽表示赞同和敬意。

    叶文也跟着饮了,随后接着道:“再说来了灭兽营后,连续过了三关考核,又意外遇见了那可怕的兽潮,连吞天灭兽弩都要调出来相助,可见此兽潮之大,可三位也都顺利过来了,论胆识,论战力又会比谁差?”

    “最后,咱们想想,这几年来在灭兽营中,无论是外面猎兽还是生死历练之地的磨砺,都有一些弟子不慎死于荒兽或是蛮兽爪下,还有一些或是胆怯或是战力始终不前,最后被淘汰出了灭兽营,可三位师兄还是走到今天,只凭这一些,能说三位懒惰么,能说三位天赋不够么?”

    未等三人答话,叶文又道:“自然不能,所以这都是因为什么?因为气运。”

    “没错,气运,他娘的该死的气运!”三位弟子几乎异口同声。

    一直没说话,忙着给众人斟酒的白蜡也插了一句“谁说他娘的不是呢。”

    叶文点了点头,很诚恳的说道:“真要说天赋相差,也不是没有,那肖遥师兄天生对丹药领悟力强,那齐天师兄天生对拳法领悟力强,可除了他们之外,其余之人,三位师兄又还差过谁?若非气运不济,怎会落得排名最后?”(未完待续。。)

    ps:  来咯来咯,继续继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人心

    叶文说过之后,看了眼白蜡。

    白蜡心领神会,再次接话道:“就是,连排名第三的白凤师姐,天赋也未必躲好,只不过是因为她的父亲是大成匠师,她便自幼能跟着父亲学匠。这等匠师自有许多巴结他的武者,这些武者之中,随便选两个强者,教白凤武艺,又怎会没有如今的成就。”

    白蜡接话接得十分适合,叶文听了心下也是欣喜。

    果然,高、矮、瘦三位师兄的面色就从激动变得更为激动,又是是那高个师兄,端着酒樽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叶文见状,索性来了个更彻底的,趁热打铁道:“不瞒三位师兄说,既然咱们意见如果,我叶文也就不怕什么了。”

    “嗯?”高个弟子听后,不知叶文要说什么,当下疑惑的看着他,其余二人也是一般,只是没有出声罢了。

    叶文正色道:“我叶文不服他人气运比我好,可也绝不会只说他人,不瞧我自己。我的天赋和勤奋,未必就比三位师兄强了。我可以肯定的说三位师兄的天赋未必比我叶文差了,平日习武也未必比我叶文懒了,可为何排名比我叶文差劲呢?”

    说到此处,高、矮、瘦三名弟子大约猜到了叶文要说什么,那股子激动又一次迸发出来。

    未等他们接话,叶文微微一笑,继续道:“我所以比三位排名高,无非就是走了大运,被那西城守卫营的营将三变武师曲荒曲营将瞧中。收了我做徒弟,教授了我许多修习心法的经验。以及如何提升武技,若不是因为此。我多半便没法子强得过三位师兄。”

    “叶师弟,你……你……”高、矮、瘦三位弟子中最善言辞的高个子在听到这番话之后,也有些语无伦次了,好一会才道:“叶师弟,你又何必过谦。”

    “就是……”矮个弟子也只剩下一句附和之词,只觉着从未见过叶文这般待人以诚之人,主动认了自己战力如此,都是靠了运气之人。

    那最不善说话的瘦子自然是一个劲的点头不止,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哪里是谦虚。这是大实话。”叶文应道:“三位如此磊落,对乘舟这厮不忿就是不忿,我叶文在三位面前自也不会装腔作势,只不服那些比我气运好之人,却又忘了还有气运比自己差之人,也正因为此,我才对三位师兄心中的憋闷感同身受,比起我叶文来说,三位师兄所受的委屈。可要大得多了。”

    白蜡见叶文连自己都给这般损着说了出来,心中也佩服叶文师兄为拉拢这三人的手段之精妙,当下跟着道:“我白蜡也是一般,自幼遇见好师父。学得一手潜行之法,才能依靠此猎杀更多的荒兽,排名靠前了些。这些莫不都是气运,说起来面对三位师兄。白蜡也是很惭愧的。”

    叶文见白蜡和自己一唱一和,配合得如此漂亮。心中自是得意,嘴上却不等那三个懒人接话,便又道:“白蜡师弟也莫要说这些话,虽说咱们气运比不过乘舟等人,可却胜过三位师兄,在这样说下去,三位师兄倒是要误会咱们在可怜他们了,咱们和三位师兄相交,交的是好汉子的心,可绝不是什么同情、可怜。”

    这话说出之后,那高、矮、瘦三名弟子积压了两三年的怨气算是彻底发泄了出来,就差没直接当着叶文的面哭了,当下个个拿起酒樽,一樽跟着一樽的喝,还不断的去敬叶文的酒。

    “一醉解千愁,咱们一起不醉不休。”叶文见三人越喝越多,显然是不想以灵元将酒气逼出去,自就陪着他们一起喝,只是叶文当然不会喝醉,一直再用灵元悄悄的将酒气散掉,白蜡也学着叶文,不断对这三位师兄敬酒,自己却悄悄散去酒气。

    如此,酒过三巡,叶文给了白蜡一个眼色,白蜡即刻以急事为由,先行离席,实际上是去城中等着,看那景坚、陶壶、胡凡三人有没有物色到同样仇恨乘舟和六字营的。

    这才出来不久,就瞧见胡凡老远跑了过来,张口就道:“可算找着你了,那便有个十二字营的壮硕弟子,对六字营颇有微词,不过没听他单独数落乘舟,不知这人算不算。”

    “谁?”白蜡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边让胡凡带路,一边跟了上去:“说说什么情形。”

    “是十二字营的高虎,力道极大,身法不行。好像是说……”胡凡话还没说完,白蜡就道:“是他么?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此人和那子车行向来就是对头,几次在试炼场挑战输了之后,就总是找子车行的茬儿,这人心胸狭隘,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胡凡听后,自觉能找到这么一位,还挺得意,满脸堆笑道:“如此甚好,心胸狭隘之人,确是应该被利用一番。”

    不过刚说完,就又纳闷的摸了摸脑袋,言道:“这般说来,我们十字营好像也挺狭隘的。”

    “屁话,咱们那是狭隘么?”白蜡听了胡凡的话之后,有些哭笑不得:“当年你又没瞧见,六字营是怎么羞辱咱们十字营的,再有什么误会,也不过都是误会,可那乘舟大巴掌就直接扇了上来,虽然打的是队长杨恒的脸,可却打在十字营每一个弟子的面上,你和陶壶虽是后来,可也应当感同身受,再说了,那天你和咱们一起去乘舟的庭院,也瞧见他那副嘴脸了,换做是谁也都无法忍,这和高虎能一样么?”

    不等胡凡接话,白蜡又道:“咱们两去试炼场打上一场,无论谁输谁赢,不过是师兄弟的切磋,你总不能因为输了,就去嫉恨对方吧,这高虎就是这种人。怎么能和咱们十字营相提并论。”

    “是是……”胡凡被白蜡一番抢词说得再无任何辩言,他本就不大喜欢想事。在十字营中靠得就是战力,听白蜡说过。也觉着白蜡说得有理,也就更加有些义愤填膺了,只觉着十字营可是受了六字营天大的委屈,这般寻人找六字营报仇,丝毫也不为过。

    两人行走不多时,就来到了听花阁中,正见那高虎坐在一楼临街的一张位置上独自喝着闷酒。

    白蜡方才听胡凡所说,高虎方才在这里和人一齐喝酒来着,只是对方大说乘舟好话。连带着也说了六字营不少好话,高虎却和那几人小有争辩。

    如今看到只剩下高虎一人,想必其余几位和他说不来,这便先一步走了。

    “高师兄,一个人喝着酒呢?”白蜡笑嘻嘻的走了上来。

    半个呼吸之前,他已经让胡凡先行去西街酒肆晃悠一下,让叶文瞧见就行。

    其一是怕胡凡跟了自己去见高虎,却不会说话,到时候误了大事。

    其二就是跑去让叶文看见。就知晓又有人来,自当会先一步让这三个懒汉离开,或是准备好其他的法子,只因为这灭兽城中。对六字营不满者有之,嫉恨乘舟的也有,但没人会瞧得上这三个懒汉。若是和他们一齐去寻乘舟麻烦,怕无人愿意。

    胡凡早先还在叶文庭院中时。就已经被叶文说得明白了,知道自己不用参与进来。只去人群中听事就行了,当下就离开了白蜡,赶去见见叶文。

    “有事快说,少他娘的废话。”高虎不止心胸狭窄,脾气还十分火爆,刚和同营师兄弟吵了,心中自是极为不痛快。

    白蜡丝毫也不介意,依然笑道:“一个人喝酒多没劲,不如咱们移步,去西街酒肆,一起痛饮?”

    “为何?”高虎斜睨了白蜡一眼。

    “方才我那师兄胡凡也在听花阁吃酒,他听见高师兄和其他几位师兄弟吵闹,听着听着也就气恼了,只因觉着高师兄说得极是,可偏偏就有那些个伪君子,拍马屁,讨好六字营,只因为乘舟是大教习和总教习的弟子,可方才是高师兄同营之间的事,胡凡师兄也不好插嘴,就一直听着,直到气不过索性先行离席,路上遇见我,就把这事说了。”

    高虎听后,面色稍稍好转,道:“我知你们十字营和六字营有嫌隙,可咱们也没有多好,你特意过来,却是为甚?”

    “只为志同道合,吃酒时可以毫无顾忌的骂上一番,这灭兽营中习武、修行,都是世间最痛快的事,可就是六字营却让咱们很不痛快,又无处发泄,眼下连随意说几句,都要被其他人指摘,咱们不如凑在一处,只为骂上两句,有知己一齐,岂非快哉。”

    这些话,白蜡自然说得极为小声,只是面上却显得极为大气,像是慷慨激昂一般,绝无偷偷摸摸之感,如此一番话说下来,那高虎自是觉着胸中一股郁气即将找到宣泄口一般,当下道:“好,就为你这几句话,便跟你一齐去吃酒。”

    说过话,高虎当先迈步而行,白蜡心中一笑,这便抢过几步,领着高虎向西街而去。

    一路之上,白蜡不断寻着话题去说,只想给叶文多争取一些时间,说服三个懒汉的同时,又能弄走那三人。

    与此同时,叶文这便也早一步瞧见了晃悠的胡凡,当下便知道有人要来,这是他和白蜡早先就约好的法子。

    眼见面前三位不只是喝得面红耳赤,再不以灵元醒酒就要东倒西歪了,叶文举樽再道:“咱们这便干了最后一樽,今日就到此为止,只因我那师父因为乘舟这厮战力全无,又要我去装模作样看那乘舟一番。”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三个懒惰弟子都差不多将叶文当做生死之交了,此时说话也就随意了起来,高个弟子醉醺醺的道:“方才就说过,不在虚伪,不再虚伪,你这又是要去虚伪应酬了么?要我说就该打那乘舟一顿,又能如何,他反正没了战力。”

    “谁说不是!”叶文哈哈大笑:“既然师兄你都说出来了,我也就不瞒着诸位了,还请诸位师兄替我保密。我原本还真想着就应了师父,去看看乘舟那厮。说几句好话就走。不过今日见三位师兄如此爽直,方才喝酒时我就想好了。一会去见乘舟,好话自是要说,却冷不防撞他一下,绊他一脚,总要让他摔个狗啃屎,在装模作样扶他起来,好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战力全无,也不敢对我如何。”

    “妙极。妙极,如此甚好。”矮个弟子出言笑道。那瘦弟子还是不怎么说话,只是连连点头。

    “我和乘舟约好,这个时间,在这里请他吃酒,安慰他一番,瞧来六字营其他弟子应当都不在他身边,你们三位师兄最好速速离去,待乘舟来了。瞧见咱们聚在一起,怕是看穿了什么,不进来了,我这计划就要失了。而且三位师兄最好离得远远的。去其他街面,要不乘舟看见你们,又被我暗中害了。不敢告我的状,却去跟大教习说是你们做的。乘舟此人欺软怕硬,他知你们三位排名靠后。心中想找个出气筒,说不得就会如此。”

    叶文胡编乱造一番,这三人本就对乘舟并不十分了解,今日又被叶文说得只觉得寻到了知己,心中激荡无比,此时又喝得多了,脑袋晕晕乎乎,这便都信了叶文的话,当下一齐起身,连告辞都没有,就统统出了酒肆,快步离去了。

    叶文见着他们如此,只是一个劲的冷笑,这三位说得好爽,一旦遇见可能的事情,立马就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过叶文也正需要他们如此,此后再寻他们去试探乘舟,反倒更容易了些,只要过两天,再请他们吃酒,算好乘舟出行时间,和他们三人说前几日摔了乘舟,轻而易举,乘舟屁都不敢放,不如三位师兄也去试一试,这高、矮、瘦三人的性子,叶文已经看得透了,有便宜没危险自然要占,有他在前成功过,这种胆小之人,反而会状起胆子去做了。

    三人刚一离开,叶文就叫酒保收拾好一切,重新换上两幅碗筷,上了新的酒菜,又将其中酒菜翻得稍稍乱了,两幅碗筷都动了些油水,这才端起酒樽,佯装饮酒。

    不大一会,白蜡就领着高虎过来了,叶文一见,抢先说道:“白蜡,你不是去小解了么,怎地许久才会……”刚说过又抬起头看了眼高虎,道:“咦,这不是高师兄么,你们怎么……”

    白蜡见叶文说得天衣无缝,又给自己暗示了方才为何离开的情形,当下完整的接话道:“这不方才遇见了胡凡,这厮气呼呼的跑来,只说高虎师兄在听花阁中和同营师兄弟辩驳之事,我一听,才知道高虎师兄和咱们一般想法,这便一块请了来。”

    “呃……”叶文故意装出一副谨慎的模样,看了看高虎道:“此言当真。”

    高虎脾气火爆,当下就道:“啰唣,老子就是看不惯子车行,瞧不上六字营,又能如何,你叶文战力这般高,说几句真话,也要畏畏缩缩,躲在这里,真不痛快,我这就告辞了。”

    叶文见高虎如此说,心中大喜,方才装出谨慎,一是试探高虎的决心,二就是越装越显得真实,若是高虎一来,直接拉了他就说,热烈无比,那反而有些假了,高虎可不是方才三个排名最后的师兄,他战力虽不如叶文,但也犯不着因为叶文的热情而受宠若惊。

    “算我说错了话,高师兄既为知己,不弱坐下来喝上几樽,就这般走了,岂非又是独自一人,有话无处可说。”叶文举起酒樽似笑非笑的看着高虎道:“若高虎师兄怕了,那请走便是,我叶文不只是嘴上说说,子车行又算个什么,整个六字营,我也要想法子让他们倒霉。”

    高虎一听,果然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叶文道:“此话当真?”跟着又看向白蜡:“你不是说只是骂上几句么,瞧来你这是拉我入伙啊。”

    “入个什么伙?!”叶文摇头道:“我说的是我叶文要做的,和高师兄无关,说给高师兄听,只是表明心迹罢了,白蜡拉你来,也只是为了饮酒说话而已,你若听了我的想法,连话都不敢说了,那还请自便。”

    叶文短短几句话就捉住了高虎的心思,那高虎顿觉恼怒,一拍桌子。这便一屁股坐了下来,端起白蜡的酒樽。一饮而尽道:“老子不只是要说,你们若有对付六字营的法子。便叫上我,我早就想要那子车行好看了。”

    “好,高师兄快人快语,白蜡,速去取一副酒具碗筷来,咱们和高师兄一醉方休。”叶文话音才落,白蜡当即就出了雅间,喊酒保拿了新碗筷酒具来了。

    如此这般,一整天下来。包括那三位排名最后的弟子之外,叶文一共笼络了八人,但都没有说好几时去找六字营或是乘舟的麻烦,只是含糊其辞间,说了的大概。以叶文和白蜡看来,动手之前,在喝上一顿,有些可以临机激起他们的怒意,去找乘舟麻烦。

    有些譬如高虎。则可以认真相商,对付乘舟的细节法子。

    一天下来,乘舟又是等到月朗星稀之时从灵影碑中出来,第六碑的中级难度依然没有过。却还只剩下五头荒兽了,虽然只有五头,可他确是从下午到晚上。始终没法子突破,每次到还剩下五头的时候。灵元就已经耗尽,自然这都是在不用推山十二震合一的前提之下。

    谢青云并不十分着急。他已经有多次厚积薄发的经验,脚踏实地一步步来,总会爆发,少年心中始终坚信自己能够踏破一个个难关,一如从前一般。

    出了灵影碑,依然有比昨天多的弟子在外面等着,一见到谢青云就一副想问却不开口的模样,谢青云原本打算出了人群,上飞舟离开的,不过瞧见这等架势,索性站在人群之中,放声喊道:“我乘舟战力确是已经全失,再不能外间猎兽,承蒙各位师兄弟、营卫、教习的关心,乘舟谢谢大家了,只是这些日子,心境极差,只想在灵影碑中杀兽度过,若是诸位想帮助我乘舟,还请这些天不用来寻我问话,也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这些话也请大家转告现在不在此地的其他弟子们得知,多谢了。”

    说到最后,乘舟拱手弯腰,向四面深深的鞠下,转着圈子鞠了好几圈,这才起身,众人之中的大多数原本就体谅到乘舟心情定是极差,才没有开口去问,眼见他如此,更是大为动容,这便纷纷出言安慰了几句,当下就散了开来,三五成群,乘飞舟离去。

    自然也有一部分对于乘舟战力全无是抱着幸灾乐祸,甚至十分希望的心境,这些人一部分是嫉妒谢青云之辈,一部分是在这两年间和六字营的其他几位弟子相互有摩擦之人,如今乘舟回来,虽然六字营弟子并未表现出任何傲慢,但在他们眼中,六字营的弟子却一下子变得不可一世一般,这些都是来自于人性人心,总有人会如此,无法避免。

    他们过来灵影城中等着,便是要亲眼或是亲耳来确认一下乘舟战力全失的消息真伪,只不过每个人都明白,这个时候出言刺激乘舟,无异于会遭到大部分弟子的鄙夷,传了出去,几位大教习和总教习,都会看不上他们,影响了他们将来的前途,因此一个个都装作和其他人一样,只连声道着可惜,便也跟着离开了。

    谢青云自能猜到有这些宵小,不过却不认为他们敢对自己如何,尽管自己此时战力全无,但总教习和大教习将消息传出来之后,已经明说了若是他战力无法恢复,那便留在灭兽城中做城中之民,其中隐含的一层意思便是他们护着自己了,宵小之辈莫要借着这个机会找乘舟的麻烦。

    这样的话自然不能放在明面上去说,尤其是没有人露出丝毫想对乘舟不利的意思的时候,直接说出来,倒显得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见众人都散开了,谢青云也随意选了一艘飞舟,和其他相熟或是不熟的弟子们坐在一齐,飞舟之上,他不说话,气氛倒是显得有些压抑,谢青云也懒得去管,就这般闭目养神,倒真像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其实方才对着这许多弟子鞠躬,谢青云倒是真心实意的,只因为这其中还有大部分是对自己真正的关心和关切的,可自己却需要先行瞒着他们真实境况,少不了也要让他们心中跟着郁闷一些,比如此时,自己不开口。他们也生怕影响了自己的情绪,也不说话。整个飞舟之上,确是很不自在。

    谢青云觉着这些都是自己对不住一众师兄、师姐的地方。这才诚意鞠了一圈子的躬,算是在他们不明白的情况下,给他们赔礼道歉了。

    很快飞舟就落在了灭兽城的舟域之内,待众人下来,便又重新返回灵影城,要接下一批弟子,今夜聚集在那里的弟子甚至还有营卫太多,城中的飞舟不够,便需要多跑几回。

    谢青云下了飞舟之后。和同舟的几个师兄、师姐点头表示歉意之后,这便又沉默着离开了,只听见身后的几声叹息,随后便是脚步之声,渐行渐远。

    从舟域回到六字营,还有一段距离,谢青云并不着急,一路上只想着今日在第六碑中闯荡的心得,打算回到庭院之后。再如昨日一般,细细模拟一遍,找出其中缺漏或是不妥之处。

    这行走了不多时,就忽然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什么人一直跟着。从热闹之处跟到了这僻静之在,眼下环境极为静谧,因此感觉上更加真实。

    谢青云灵元无法施展。灵觉却还真切存在,当下细细去探。果真发现有人潜行在不远处的一棵高树之上,谢青云也不管许多。转身就道:“何人鬼鬼祟祟跟着,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还请回吧。”

    他没有用灵觉去探对方气机,算是一种警告和客气,灭兽城中厌恶六字营,厌恶他的人,定然有一些,可这些人未必是恶人,未必会来找麻烦,好似人与人相处,总会有摩擦,而且许多好人之间,出现了嫌隙、矛盾,甚至因为某些机缘巧合,偏生始终无法和解。

    这些人也并非心胸狭隘之辈,只是不如那些宽广之辈罢了,都是寻常之人,有恩就会偿,有仇自然要报的,这样的武者杀起荒兽来,也同样不含糊,却避免不了相互之间看不过眼。

    因此这些人也有可能因为极大的可能而一路跟着谢青云,想要探明他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毕竟如此突兀的战力全失,就算解释合理,也总有一些奇怪。

    如此去想要探明谢青云到底是不是战力全失,也未必就是想证明之后,去找谢青云或是六字营的麻烦,有些只不过想要得知真相以后,大笑一番,扬眉吐气一番,得意洋洋一番,或是幸灾乐祸一番。

    这些都不算什么罪过,只是人和人之间嫌隙的一种体现罢了,谢青云也不想知道都有哪些人对他如此,对六字营如此,有些事情,不清不楚更好,清楚了相处之下反倒别扭,毕竟都是同营师兄弟,没有深仇大恨,也都不是恶人。

    基于此,原本武者对于身后跟踪之人,完全可以在发现之后去明目张胆的探对方气机,也不能算作不敬重对方的,可谢青云依然没有去探,只是发觉有人之后,便扬言警告。

    半响,树上那人也不吭声,谢青云灵觉再探,这人也没有离开,这让谢青云心中有些古怪,当下又道:“是谁这般看得起我乘舟?想要探明我战力全无的真假,无可厚非,我这里只能诚恳的说一句,我是真的没有战力了,至于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可若是再这般跟着,我便不当你是要探明这么简单了,你若想找我麻烦,不怕大教习怪责下来么?”

    话说到此,树上那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谢青云也就全无顾忌,当下灵觉探入对方气机,这便要看看对方修为,若是本就认识且记得之人,更是能够知道这气机属于谁来。

    “咦,徐逆大哥?”谢青云探过之后,当下一脸惊讶:“你这是?”

    叫出了对方的身份,那树上之人也就一跃而下,清秀俊美的徐逆,就这般穿着营将软甲,站在了谢青云的面前。

    未等谢青云开口,徐逆便仍旧和最后见面教授谢青云易容术时那般冷然道:“乘舟,枉我忧你被叶文、杨恒之流找麻烦,原来你灵元不转,是假的。”

    “我……”谢青云刚要说话,就又被徐逆打断道:“你和总教习有什么目的,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你既然没事,也就不需要我护着了,这便告辞。”

    谢青云听后,确是一脸奇怪的笑,徐逆能担心他被找麻烦,而悄悄的跟着,护卫他安全到那六字营居处,他自然十分感动,所以才会笑,不过见徐逆这般冷漠,却又有些纳闷。

    这一下就变成了一脸古怪的笑容,口中连忙说道:“徐大哥请留步,乘舟真个是战力全无了,只不过这战力消失得十分蹊跷。体魄还在,元轮也依然坚韧,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只又灵元不能运转罢了,其余包括灵觉在内,都全无任何问题。”

    顿了顿,又道:“因为这个,总教习才认为我的战力将来多半还能够恢复,只是时间长短罢了,他说过会助我,已经联络了朝凤丹宗的名医,到时候准备来诊查一番。”

    徐逆听过后,复又转过身来,依然冷峻的看着谢青云,道:“这般说来,还是我蠢了么?”

    说道此处,徐逆又冷笑一声,道:“也是,白天消息传出时,已经说过是灵元不能运转,我却还当做你灵觉也跟着一齐无用,这般想法,还是战营的营将之一,倒是让乘舟你见笑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奇怪的徐逆

    谢青云听徐逆语气似乎有些像是在生闷气的自嘲,心下更是纳闷,却怕徐逆有什么误会,当下连声道:“不是,不是,总教习对外的说辞本就不十分详尽,徐大哥这般猜测也是很正常之事。”

    说到此处,谢青云瞧了眼徐逆,见他仍旧冷冰冰的模样,便又说道:“徐大哥能够为乘舟的安危而担忧,乘舟自是十分感激,只是不知为何徐大哥自从上回开始,便对我如此冷淡,莫不是弟子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么?”

    今日见徐逆能这般来护着自己的安全,谢青云当然知道徐逆还是拿他当生死兄弟的,可却一直不明白为何上回之后,徐逆便总是冷然之极。

    索性借着这个机会,一口气问了出来,想要知道个中究竟。

    早先在请徐逆帮忙易容时谢青云也问过类似的问题,只不过都是半说笑着去问,也没有很认真的当做一个事情来说,自然那几回换来的也都是徐逆不去回应的冷然。

    眼下想着总不能时时见徐逆,都是如此,总得解开这个心结,谢青云就这般干脆郑重的问个明白。

    不想,徐逆听后,非但没有说个明白,还似有些挤兑着反说了谢青云一句:“莫要乱猜,你做得一直都很好,我的天性便是这般,还要请你别见怪的才好。”

    紧跟着,徐逆似乎又觉着自己这般说或许有些不怎么妥当,未等谢青云接话,接着又道:“我的身份。乃是战营的营将之一,第一营将彭杀的弟子。你和我不过相处七八日而已。对我当然不够熟悉。方才我就说了,我待人本就冷淡。你若是不习惯,大可不必与我相交,我来护送你,不过是乘了你之前救过我的情,咱们也算是袍泽,和战营的那帮袍泽一般,你若来了战营便知,我对他人也是如此,和你又不算最好。又怎会对你热情。”

    说到此,徐逆只是微微一顿,便马上再言:“早先你和我相处时,所见到的徐逆,那可不是我的常态,只不过是因为你刚救过我师父,又救了我,才会对你随性一些,现下再要如当初那般。你不别扭,我都有些不自在。所以,你莫要再说什么你我之间有何误会之语了,以后再见到我时。我也是这般冷淡。”

    一番话说过,谢青云还刚要开口,就见徐逆理也不理他。只一个飞身,便又一次上了那棵高树。这一回,却没有再停留。转了个方向,急跃而去,谢青云灵觉去探,能够真切的察觉到,不一会,徐逆便已经离开了。

    谢青云有些蓦然,不过想想既然徐逆不愿意说,那便不强求罢了,成为袍泽兄弟,生死至交,未必就一定要坐在一起大口吃肉,谈天说地,相互交心。

    只需对方有险,能来相救,便已足见真义,这样的兄弟又有何不好。

    谢青云向来不会为这类事情去思虑,顷刻间便想得通透,当下也只是一笑,便迈步而行,如此这般,再走了十几丈之后,就又一次感觉到有人跟在了自己的身后,且和方才徐逆一般,也只在暗处的高大树木之间潜行跳跃。

    只不过这一回,比方才徐逆那般跟得更加小心翼翼,离得要远了许多。

    谢青云依然没有用灵觉去探对方气机,只因为他只从此人的潜行之法上就能够察觉的出来,这人是跟着自己学过潜行术的。

    彭杀、多名、曲荒等暗营的营卫,可不会在这个时候,做这等背后跟着自己的事情,仇怨自然没有,若说担心自己因为战力消失而被人欺辱,他们当可直接寻了那几个宝贝徒弟,杨恒、叶文说上一通便可,根本不必偷偷摸摸的来。

    很显然,这次,跟在身后的人,仍旧是那去而复返的徐逆。

    事实上,堂堂正正的陪同自己回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徐逆这般做,看起来一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如此关心自己。其二便是他那张冷脸,和这般热心的举动,似是有些矛盾,若主动相送,估摸着他也不好意思了。

    无论如何,徐逆能够如此,谢青云只觉着心中暖意升起。

    他心知此时若是回头揭破,怕会让徐逆尴尬得不知道如何说辞,所以谢青云也就不去理会,这便安安心心的继续向六字营所在行走而去。

    当然,徐逆又一次回来,让谢青云更加不信,徐逆方才自己说的,他平日待人都是那般冷淡,至少对自己这样经历过生死的人不会如此的冷漠。

    更加的不相信,他先前和自己那般热情,吃酒畅聊,只是因为自己救过他的师父彭杀,也救过他。

    刚才既然已经想得通透了,现下谢青云也更不会再去多想,不长时间,就摇摇望见了六字营所在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

    只要穿过这怡人的秀丽景观,就到了弟子们居住的庭院之前。正要跨上拱桥的时候,谢青云就老远瞧见,司寇、罗云、姜秀、胖子燕兴还有子车行,全都从司寇的院落里大步行走而出。

    这一边走,还一边争争吵吵的,有的说“乘舟师弟当不会有事。”有的则说:“未必,咱们还是快些的好。”

    几乎在见到六字营的师兄、师姐们同时,谢青云就感觉到一直跟在远处的徐逆大哥忽然反了个方向,又潜行回去了,显然是见到六字营弟子都出来之后,便放下了心。

    谢青云心中一乐,脸上也跟着笑了,只觉着徐逆大哥的性子若以后都是如此,到也算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

    “咦,那不是乘舟师弟么?”紧跟着,远处的罗云瞧见乘舟,高声打了个招呼。

    “是我,你们几个怎地都跑了出来,迎接我么,用不着这般客气,迎了也没有好吃食请你们。”谢青云哈哈的说笑起来。

    不想一众师兄、师姐没有跟他开玩笑,只那子车行第一个大吵大嚷道:“我就说没事吧,那个不长眼的敢找乘舟师弟的麻烦。”(未完待续。。)

    ps:  晚上总容易登陆不上作者专区,太焦躁了,另外429章开始多写了一个陈方龙套,后来漏掉了,实在抱歉,如今已经修改过了,去了这个人物,请见谅

第四百三十三章 算无遗策

    紧随着子车行之后的是姜秀师姐:“还不是以防万一么,乘舟师弟毕竟没法子运转灵元了,杨恒在生死历练之地做了什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若想找麻烦,一定有这个胆子。”

    “我和师妹所见略同。”胖子燕兴见到乘舟的身影了,也就不着急了,当下看着姜秀笑嘻嘻的道,却不想被姜秀瞥了一眼:“你就不能有点自己的想法么?”

    听得一旁几人都是大笑,燕兴却赶忙说道:“有,怎么没有,杨恒之外,还有叶文,这厮心高气傲的,说不得也会想法子来找乘舟师弟的麻烦。”

    他这一说,其他几人包括子车行也都点头称是,大伙也都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等着谢青云过来。

    司寇则忽而言道:“不如以后,在师弟恢复战力之前,咱们轮流安排个人跟着乘舟师弟送他去灵影城,待到晚上他回来的时候,再接回来。”

    “我看这法子可行。”罗云听后,当即应道。

    不等其他人再接话,胖子燕兴这便开始详细计划起来:“那每逢猎手日,咱们就要早些送乘舟师弟过那灵影城,等咱们回来以后,去接师弟的把武者行囊给其他人代为核算武勋,自己赶去灵影城,接乘舟师弟回来。”

    这么会儿功夫,谢青云已经过桥、越亭,来到了近前,距离并不远,耳识早已经将这些话都听在了耳中,心中自能感受到一股和方才在徐逆那儿感受过的暖意。

    只不过他可不想然几位师兄、师姐为自己如此兴师动众,当下说笑道:“啧啧。你们这是当我皇太子么,我虽然没了战力。灵元无法动用,可在这灭兽营的几座城池之中。哪里会有人来寻我麻烦。”

    “话不是这么说。”司寇早知谢青云多半不愿,接口就要劝,却不料谢青云哪里给他说话的时间,这便直接摇头晃脑道:“不干,不干,我还脸面,你们几个要是想送我,干脆一起来,以后都不去外面猎兽了还差不多。要不就我一人天天被接送,你们不觉着丑,我还觉着。”

    谁也没曾想,乘舟师弟竟然像个小孩儿一般,耍无赖的模样,大伙都是一愣,不过马上想到乘舟师弟向来不寻常理,如此这般以前虽未见过,发生在他身上。倒也不觉着太过古怪了,姜秀当下就笑:“师弟,你这是耍赖么。”

    “自然。”谢青云也笑,“师兄、师姐要强着送我、接我。我不愿意也要如此,那不也是赖皮么,大家一齐赖皮。这才叫六字营的袍泽兄弟。”

    他这般一说,一群人都跟着乐了。谢青云道:“走了,走了。我还没吃,若是大伙都没事,今晚再去我院中,还有剩的食材,为表示你们这般看重我,我就再下厨一次。”

    这话一出,子车行第一个欢呼,跟着就是胖子燕兴,姜秀皱眉道:“你们就知道吃……”不过马上也跟着笑起来:“师弟快些,师姐也馋了。”

    “快些,快些。”向来沉稳的罗云也跟着起哄,说着话还看向司寇,却不想司寇一个箭步,就纵身向谢青云院中跑去,口中嚷着:“赶紧的,打水煮饭,都动起来,美味当前,谁不帮忙,谁就没的吃。”

    众人一哄而入,只不过这一次,除了跑在最前的司寇一跃而入之外,其余人都走了正门,当然这门是司寇跃入之后打开的,虽说灭兽营的武者,要想进入这样没有机关匠器防备的院落轻而易举,但仍旧给每一座庭院的大门配备了匠锁,也给每一座庭院的主人配备了钥匙。

    司寇跑在最前,第一个开了门,便是怕乘舟师弟来后有些尴尬,尽管师弟说过三个月或是半年战力便可尽皆恢复,但这段时日内,落入准武者境界,这样的高院墙跃上都要费些气力,怕心中也会有些不痛快。

    其余弟子见司寇开门,自都明白了司寇的意思,所以也一个个都走了正门,谢青云瞧见,虽觉着即便他们都飞跃入了院中,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在意,可师兄、师姐们能这般顾虑到自己,自是心中感激。

    众人一齐忙碌,很快一顿美味佳肴这就上了桌子,大伙吃喝说笑,不亦乐乎,酒过三巡,还是司寇先一步道:“师弟还是考虑一二,虽说今夜没遇见什么危险,可不代表时间久了,那杨恒不会蠢蠢欲动。”

    罗云也跟着点头:“我也是这般想。”

    随后,胖子燕兴、姜秀,连最开始也觉着不会有人敢动乘舟师弟的子车行也都一起点头。

    谢青云知道师兄、师姐们不会因为他之前的几句说笑、赖皮,就对他以后放了心,当下就应道:“师兄说得在理,可总教习传出来的话,想必你们也都听见了,我便是战力无法再回复,也会留我成为灭兽营的子民,这便是告之那些个与我或是六字营有嫌隙之人,莫要妄动,借着我战力消失的机会,来找我麻烦。”

    子车行听后,点头道:“是啊,乘舟师弟这般说,好像也有道理。”

    罗云挥手道:“话虽如此,可总要以防万一,且杨恒这类人想找你麻烦,必不会亲自露面。”

    罗云说过,子车行又挠了挠头,道:“也是,罗云说得也有道理。”

    他这来回一说,原本刚刚从说笑中出来的众人,又跟着一起笑了起来,胖子燕兴习惯性的一巴掌拍在子车行宽厚坚实的肩膀上,道:“你这厮,到底想说什么,要送师弟呢,还是不送。”

    子车行被这般一问,倒是愣住了,不过只愣了片刻,才道:“还是送的好,我又不怕什么麻烦,师弟若是真遇见麻烦。那可就麻烦。”

    一堆麻烦一出,大伙又笑。谢青云边笑边道:“其实你们若是送了,还真就有麻烦了。不管我战力消失得再如何合情合理,杨恒、叶文之辈定会觉着十分突兀,除了总教习说要收我成为灭兽营永久子民之外,便是这一层突兀,杨恒、叶文也不敢来寻我晦气,就算想法子请了其他人来,也同样如此,他们一定会担心我有可能是在玩什么花样,战力仍旧在身。只要将他们请来之人制住,随意一逼问,就能供出他们来,到时还想抵赖也是不成。”

    停了停又道:“只有我真的战力全失,被他们请来的人揍了一顿,就算瞧见是谁,也不敢乱说,只因为我再不能战,敢说的话。以后他们时不时会找人来打我一顿,便是捉住我没有战力这一点,就可以让我在这半年里,屡受欺辱。同样只要证实了我战力全无。说不得还会在荒兽领地找你们的麻烦。”

    “怕个鸟,这两年师弟不在,咱们也没少应付麻烦。他们也没能如何。”子车行嚷道。

    “师弟不在,和师弟回来后立了大功。但战力又消失不见,完全不同。”司寇接着子车行的话说道。

    “怎么不同?”子车行听后。只觉着纳闷,转而看姜秀,姜秀也是摇头,不大明白其中道理。

    胖子燕兴心思机灵,司寇一说,他便想到,当即解释:“此乃人心人性,当初师弟失踪,刘丰和彭发也都失踪,且还基本上证明已经死了,杨恒、叶文想要报复,也要掂量掂量,他们自然不认为师弟一人能杀掉刘丰、彭发二人,只会猜想师弟身后还有什么人护着,如此这两年和咱们六字营摩擦虽然不断,可也不敢太过分,基本上算是一种平衡,说白了,他们对刘丰也没有甚么感情,对咱们的仇恨都来自于当初师弟打了他们几个巴掌,狠狠的让十字营丢了脸面。”

    停了停又道:“可刘丰、彭发之死,给他们的震惊多过于仇恨,这样的震惊让他们不敢举动,时间一长,对咱们虽有恨意,可那种屈辱感却未见得一直深印在心中。”

    胖子燕兴说道此处,罗云也想了个通透,道:“燕兴师弟说得没错,可这次乘舟师弟回来立下大功,瞬间就把叶文、杨恒等人的嫉妒、仇恨和当年的屈辱全都勾上了心头,何况那叶文当天还来了咱们营,带了十字营的每个人都过来了,又被咱们奚落了一顿。那杨恒尽管未来,咱们也没去寻他晦气,可他在生死历练之地想杀师妹不成,反倒被师妹羞辱,本打算回来之后,可劲的想法子报复,却因为乘舟师弟以英雄之姿归来,压得他来也不敢来,更莫要说报复了,这心中的压抑可想而知。”

    “我明白了。”提到杨恒,姜秀就忍不住咬牙切齿,红晕爬上了俏丽的脸,却看得一旁的燕兴目不转睛了。

    姜秀没去注意到燕兴,继续说道:“也就是说乘舟师弟归来,反而让这帮子宵小之辈更加嫉恨咱们六字营,如今一听闻师弟战力忽然消失,就好像压在心中的巨山忽然没了一般,自然想要对付我们六字营的心思要比这两年时间,更要强烈太多。”

    直到此时,子车行才算清楚了司寇所说的乘舟不在和如今战力全失的不同,当下挠头道:“你们的意思是,这两年其实在叶文和杨恒的心中没有什么巨山压着,他们虽然时不时找些麻烦,但那也只是惯性所为,如今师弟回来就好似一座巨山压下,压得他们痛苦不堪,如今山一离开,他们自然想到的就是狠狠的对付咱们六字营,以发泄这些日子以来被压抑的闷燥。”

    说过这些,不等大家再言,又道:“你们几个也太厉害了,这等人心思都能说得头头是道,我觉着换成是我,若是有一座巨山压下,忽然又消失了,也会想到反击一番,找回一场痛快。”

    谢青云点了点头,道:“所以你们若是每日送我去灵影城,又接我回来,叶文会如何想,杨恒会如何看,再有这两年里,与你们有矛盾的其他营弟子有会怎么想。”

    “定然会想师弟原来真是没了战力,进出灵影城还要人护着,六字营没什么厉害人物了。总要有机会师弟落单的时候,到时候收拾师弟一番。也好将这些天的郁闷一扫而空。”姜秀接话道:“再者,那杨恒确信了师弟战力消失。定会在寻我麻烦。”

    “他敢!”胖子燕兴听到这句,当下恼道。

    “自然不敢。”谢青云笑着接话:“只要你们莫要来接送我,其他弟子打探我的情况时,你们说得模棱两可一些,都不用直接回答,时而好似对我的遭遇大为惋惜,时而又完全不在意我的心思,更不在意我的安危,如此一来。就算我战力半年才复,那些家伙也不敢动我半分。”

    “你就是不想让咱们护送罢了。”燕兴摇头一笑:“你说得我都同意,可无论送还是不送,都有风险,即便不送,也保不齐有那愣头青,不管不顾,就来寻你晦气。”

    “来了更好,我不让你们送。就是要勾引几个愣头青出来,来了也动不了我,反而被教习们发现,惩治一番。其他人便更不敢来了。”谢青云笑道。

    “你有法子?”司寇当下奇道:“莫非你战力并未全失么?”

    刚问过又自己否定道:“也不会,你若战力还在,不至于为了引出宵小之辈。和那总教习联合起来这般做,师弟你做事虽然常出人意料。但也不会玩这样没劲的把戏。”

    谢青云哈哈大笑:“司寇师兄果然了解我,我现下却是只有准武者的战力。灵元纹丝不动,好像死在龙脊之内一般,你们任何一个人打我一拳,我也躲不开来。”

    说到此,又狡黠一乐,道:“至于防备小人偷袭的法子,很简单。叶文他们想动我,自不会露面,其他弟子也不会傻到当出头鸟,能被他们说动的人,只有排名最后的几位了,姜秀师姐力道二石到三石之间,也有六十二位的排名,那最后几位排名的也都成了武者,力道当和姜秀师姐相当,可排名如此靠后,可想而知其战力有多差劲,以我的武技在他们手上周旋一时半会还是很容易的,到时候大声喊人过来,你说我还能出事么?”

    “再说,就算更强的人来找茬,也最多揍我一顿罢了,在灭兽城中,如今和咱们六字营有矛盾的,没有一个会敢在城中杀人的,还有半年就要学成离去,咱们有没毁了他们的前程,他们也犯不着为了一时发泄,而毁了自己个的前程。你们也知道我那些武技的精妙,便是挨了打,也不可能不知道是谁打的我,只要清楚一人,便能告之大教习,捉了来罚一通,震慑其他人。”

    谢青云侃侃而谈,这也确是他的真实想法,白天的时候还未曾想过,晚上的时候也没有怎么去想,直到徐逆来护着他,再到这帮好兄弟也要抢着接送他,这便在方才吃酒时,脑中细细盘算了一番,以他的机敏,自能推测出这些,想到这样的法子。

    若真要接送,反倒不美。自己一人,来了也未必能奈何得了自己,反而让后来者更摸不清自己的虚实,如此堪堪半年,要度过十分容易。

    这番话说过,司寇终于点头:“好吧,师弟所说皆在情理之中,就依了你,不过莫要为了引这等人出来,晚上回来故意走些僻静小路。”

    “这个放心,我自有分寸。”谢青云点头道。

    “哎呀,不好。”子车行忽然想到了什么,出言嚷道:“过几日那些大势力的首领回来瞧你,他们自能判出你战力消失的真伪,这般个个垂头而去,大叹可惜之后,其他人不也清楚了么,到时人走茶凉,无人知道你还有半年必能恢复,那杨恒他们会不会肆无忌惮?”

    “咦,子车,你的脑子终于灵了一回。”胖子燕兴笑嘻嘻的赞道。

    “是么?”子车行也有些得意,口上却故做谦虚道:“我就是这么一想,未必就对。”

    “还真的不怎么对。”燕兴马上又打击了子车行一句,不过跟着道:“只是你能想到这一点,已经比你以前要好上太多了。”

    子车行被燕兴打击惯了,早不在意,反倒听见他后半句的称赞,那心底的小得意依然存在,跟着就问道:“为何不怎么对?”

    谢青云哈哈一笑:“燕兴,你这厮总是欺负子车,有本事和他角力。”

    燕兴摇头:“以己之长攻他之短,这才是习武之道。”

    “少啰嗦了。”谢青云瞧见胖子摇头晃脑,便不去理他,转而对着一直希冀得到答案的子车行解释道:“那些大势力的首领听闻我战力全失的这般突兀,自会觉着蹊跷,便会想总教习王羲也没法子,同样也未必认为自己能够又法子,于是会寻来许多武国的大药师,大丹医,如此声势浩大,反倒更显得我得到重视,那些宵小之辈,又怎么还敢来呢!?”(未完待续。。)

    ps:  多谢多谢,继续了,生怕又登陆不上来

第四百三十四章 阴深

    怕子车行不明白,姜秀紧接着道:“师弟的战力需要三个月或者半年擦能恢复,那些大药师就算诊治不出这一点,也多半不会说死,你不信问问燕兴就知道了,越是厉害的医者,在无法判断病理的情况下,越不会确定说此人无救,如此一来,更显得师弟身上消失的战力极为神秘,古往今来,这般神秘的体魄,多是天下奇才,自有大势力首领想着若是恢复以后,师弟的战力定会更是惊人。”

    “就算不这般想,也不会垂头丧气而去,单单说这些首领的气度,就胜过寻常人许多,总要要说上一些护着师弟的言辞,这一传开来,师弟便成了几大势力要护着的弟子,哪还有人敢动他。”司寇跟着将最后的结论说了出来。

    子车行听后,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倒是我想得岔了。”

    “能这么想,就已经很好了,将来无论是留在灭兽营还是去其他门派,都要多看多想,方能了解事事。”罗云随后说道,这两年来,他也没少教子车行。

    子车行再次点头,道:“我明白,武者之中所谓的赤子之心,不是没有经过洗练,而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纯净,这样才算真正的见心明性,便是对境界的提升,心境的修习,也都有莫大的好处。”

    “哈哈,子车你也能说出这般话了,这两年时间,倒是学到了不少咧。”谢青云听过,这便又说笑起来。

    气氛复又轻松,大伙吃吃喝喝。终于将一桌子的菜肴都一扫而光,随后帮着谢青云收拾一番。便要各自回各自的庭院,临走之前。司寇又叮嘱了一番谢青云,明日他们都不在城中,晚上回来,务必小心一些,虽说最差也不过挨一顿揍,但这只是常理推之,保不准有丧心病狂之人,万一赌上自己的命,也要杀了乘舟。那可不妙。

    谢青云自点头应承,让司寇放心,送走了师兄、师姐们,谢青云回到试炼室,开始思考今日白天在灵影碑第六碑中的厮杀细节,一招一式都重现在了心神之中,寻到其中不妥或是错漏,谢青云再次在心神之内演练了起来。

    这般时间过得极快,谢青云还没什么感觉。天色就已经大亮,这便起身来到院中,打了井水洗漱一番,便准备继续去灵影碑中习练。

    六字营的其他弟子都已经早早离开。这一天是他们的猎兽之日,同样的也是那十字营的猎兽之日,自然叶文等人没法子来寻谢青云的晦气。谢青云也不相信他们能短短一天时间,就找到帮手。在他们不在城中的情况下,来找麻烦。

    至于杨恒。此时身在十七字营中,倒是不用猎兽,不过在谢青云心中,杨恒比叶文要阴沉的多,心计也强得多,加上在生死历练之地险些死掉,若没有因此吓破了胆,那在心计之上,定然更加沉稳,所以他绝不会此时轻举妄动,也多半不会请其他人来找自己麻烦,无论请了谁,都等同于多让一个人知道了他的心思,以杨恒的为人,怕是宁愿自己蒙着面,单袭,也未必会找他人来相助。

    两年前,彭发寻了庞放,又寻了刘丰,人知道的越多,越容易出差错。这是杨恒亲眼所见的,所以谢青云以为杨恒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若真要寻人,一要值得绝对的信任,其二脑子也要极为聪敏,可不会如刘丰那般,只是这样的人,在灭兽营中聪敏的有很多,能让杨恒信任的,怕是没有。

    这些都是谢青云在脑中想过的,此时艳阳高照,清风袭人,谢青云只觉着神清气爽,根本没去理会这些,这便乐悠悠的到了舟域,和一些同要去灵影城的弟子、教习们一起乘坐飞舟,到了灵影城,尽管近日所来弟子和昨日不同,但昨夜他在灵影碑前说的那些话,早已经传入了所有弟子的耳中。

    因此,这些弟子见了谢青云,也只是简单的一笑,没有人向他啰嗦的打探任何关于他战力消失的事情。

    肖遥早已在十六字营,昨日也在城中,却没来寻谢青云,只怕给这乘舟师弟带来压力和烦恼,而今日,作为双字营,他也外出猎兽去了。

    同样,今日不用猎兽的十五字营的李谷和九字营的齐天,也没来寻谢青云,他们想法和肖遥一般,待乘舟师弟自己个真正冷静下来,不会再为此事而有太多的烦扰时,他们自当相助。

    当然,无论是肖遥还是李谷,再有齐天,都在听闻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想法子将消息传了出去,肖遥自是请求朝凤丹宗,能否让宗主亲自出马来为乘舟师弟诊治。

    齐天和李谷则是分别希望请到烈武门和镇西军中最好的丹医来为乘舟诊疗,尽管他们都知道自己势力中的统领定会知道此事,但仍旧忍不住以兄弟袍泽的角度来为乘舟请求。

    在谢青云进入灵影碑的同时,杨恒正在律营营将罗烈处唏嘘不已,连声说乘舟师弟可惜了,早年虽与他有嫌隙,但如今见他英雄少年,自觉惺惺相惜,还要以乘舟师弟为目标,努力习武,不想却遭遇此等厄运。

    说到最后,又只叹自己出身低微,不认识什么厉害的丹医、针医,转而去问罗烈师父,不知道能否请总教习帮着乘舟师弟去请朝凤丹宗的厉害医者。

    罗烈见杨恒这般有心思,也是感慨不已,道:“你有这般想法,足见你已真心想要放下过往,破了和乘舟的嫌隙。”

    随后又道:“至于请那朝凤丹宗的宗主,总教习说过,他已经将消息传了出去,只希望那宗主能够亲来,为乘舟诊治,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杨恒这才松了口气,道:“希望能够查出症因,让乘舟师弟恢复战力,我也好有个更强的目标和对手。”

    杨恒嘴上说得诚恳,心中却是幸灾乐祸之极,只想着这个该死的乘舟,最好永远也没法子恢复,这倒是老天爷帮了我,早晚要乘舟好看。

    杨恒来罗烈这里表现自己的气度,表现自己要与乘舟和解,自然是有目的的,只希望罗烈师父相信他,绝不会接着这个机会,去欺辱乘舟,找乘舟的晦气。

    事实上,杨恒还真不会去找乘舟麻烦,他虽然在罗烈师父这里确认了乘舟是真的战力全失,但仍旧有些不十分相信,只因为乘舟在他的心中,太过诡诈,捉摸不透的原因。

    另一面来说,便是乘舟没有玩任何诡诈,确是倒霉的战力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杨恒也不会去找乘舟的麻烦,在杨恒看来,谁也说不准乘舟会不会突然又恢复,更说不准半年后会不会恢复,再有那些个大教习、总教习,一定会在这半年里护好乘舟,就算心中觉着乘舟对他们再无半点用处,也要有一名大教习和总教习的气度。

    至于这种气度是真心还是假意,杨恒才不去管,就好像他认为各大势力曾经邀请过乘舟的统领也会如此一般,这样的乘舟,再去动他,自然是找死。

    但杨恒却不认为其他人不会动乘舟,譬如十字营的叶文,杨恒和叶文相处了一年多时间,对叶文十分了解,此人也足够机敏,就是太过心高气傲,心绪并不怎么沉稳。因此杨恒觉着,这叶文多半会借机找乘舟或是六字营的麻烦,当然不会亲自出马去做此事,大约会想法子找其他人来帮忙。

    所以,杨恒才来罗烈这里表现一番,只怕乘舟真被人揍过之后,罗烈误会是自己找来的人,所以不去多名师父哪里,只因多名师父的心思比罗烈师父要弯曲许多,对人的心思也猜测得更准,怕一眼就能看出杨恒是在故意表现,即便他信了杨恒不会去找乘舟麻烦,也会觉着杨恒这般演戏,太过拙劣。

    所以对不同的师父,杨恒自然用不同的法子,杨恒的性子就和谢青云了解的一模一样,十分阴深,喜欢尽力在人前表现得正人君子,除非天大的事情,否则不会为了复仇,而寻找帮手,以至于自己的真实内心暴露在帮手面前。

    至于谢青云战力全失,是不是个机会,杨恒当然觉着是个大好的机会,他不去找谢青云的麻烦,却不等于不找六字营的麻烦,自然不是复仇,而是趁机修好,在六字营失去了最强者的情况下,他便可以施展早先想过的妙计,在猎兽时折磨胖子燕兴,又假扮好人,救下燕兴,如此一步一步取得那姜秀的信任。

    谢青云虽然还在,但战力已失,即便他对六字营的阴谋被识破,六字营也拿他没什么办法,早先他不敢用计,只是怕外出猎兽时,以谢青云的战力,只要识破了他的谋划,便是没有证据,也能悄悄伏击了他,甚至杀了他。

    如今谢青云没法子出去,他只要不针对谢青云本人,便不会有其他大教习来找他的麻烦,这样对姜秀和胖子燕兴施计,便没了什么阻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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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隔日腥

    何况这等法子就算被识破,也没法拿出切实的证据。

    杨恒觉着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是真心不想见到胖子燕兴出事,去救他的,以后时不时演一场为助六字营而做出努力的好戏,姜秀他们就算不信他,也没法子说他什么。

    杨恒坚信他当初能取得两位师父的信任,且在整个灭兽营中,许多教习都觉着他为人平稳有君子风,那同样时间一长,六字营也会认同他,且当年教他习武的恩师,没有要求他在灭兽营期间就得得到姜秀的无限信任,离开灭兽营后还有的是时间,只需不让姜秀厌烦他,能有机会接近姜秀也就行了。

    至于在生死历练之地,他捅了姜秀一刀,他已经想到了一个最好的说法,总要找个机会,单独在姜秀面前说出来。

    只因为杨恒了解姜秀的性子,火爆却不精细,甚至还有些心软,没有胖子燕兴在身边,杨恒觉着即便自己说法无法让姜秀彻底相信,也能在她心中留下一枚种子,以后再见到自己接二连三的为相助六字营化解“危难”,便会慢慢相信与他,自然这个“危难”是杨恒人为安排的,在荒兽领地动一动手脚,分开六字营中人,引来荒兽,自己在上前救援,并不算太难,这等事没有确实的证据,永远无法说是有意而为。

    虽然,杨恒并不清楚自己的授业恩师胡先要自己接近姜秀真实目的,但他自幼就把恩师当做了父亲一般,胡先说什么。他便一定会去做,以报师父之恩。

    只因为当年无论是在三艺经院被欺负时。还是后来父亲被叔叔出卖之后病亡,师父胡先都会来照顾他。教他如何为人处世,如何利用他人达到自己的目的,如何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一切也都成就了今日的杨恒,他也不觉着自己这样的想法有任何的问题,师父胡先虽然能够轻而易举的杀掉叔叔,但没有替他报仇,只要他自己来灭兽营学成之后,想到最为好的法子。让他的叔叔成为郡中的大恶人,被郡守通缉,随后再杀之,才算最厉害的复仇之法。

    杨恒自觉着师父这般做,是对自己的激励和考验。

    曾经的杨恒以为这天底下,杨恒觉着谁都可以利用,除了师父胡先之外,不过师父却告诫他,连师父徒弟之间。也未必牢靠,只不过冲突未至,利益未到罢了,一旦有了大的利益矛盾。师徒也会自相残杀。

    当初对于胡先的话,杨恒并未理解的太过透彻,直到在那生死历练之地。自己面对可能要被野人杀掉的性命之忧,毫不犹豫的捅了姜秀一刀。其实在他心中也觉着有些不可思议的,他虽然对姜秀没有什么喜欢。却也没有太多冤仇,在灭兽营,一切都是可以利用为自己前程铺路之人,他也没有想过去杀害其他弟子。

    可那一瞬间,杀了姜秀却是他下意识为了保命的举动,这比起当初为了保命丢下同袍,更为直接,在被姜秀捆在树上,醒来之后的那些天,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心中却不断回想着杀姜秀时的想法,只觉着若当时是师父胡先在那里,他也会杀之保命。

    也就是这几天,杨恒彻底明白了师父的话,便是最亲之人,一旦触及到了一个人的大利益,也会自相残杀,有些人的大利益是为了天大的灵宝,有些人则是性命攸关时,不同的人底线不同。

    回到灭兽营的这些天,杨恒已经想得通透了,师父当年助他帮他,也是为了他成为武者之后,成为师父的臂力,说得更直接一些,便是要利用他,如今让他讨姜秀欢心,便是第一步。

    杨恒当初想得只是回报师父胡先,才会尽力去做,如今回报或许还有,但更多的是反过来利用师父,他想要帮师父做成此事,从而探寻出师父这般做的目的。

    胡先的为人,杨恒清楚,没有大好处是不会无缘无故做任何事的,以师父胡先二变顶尖武师的修为,在江湖上也算是二流高手了,他能看上的东西,多半是能够助他进入三变修为,或是能提高战力的灵宝、丹药,所以杨恒也想到要分一杯羹。

    原本乘舟归来,杨恒便不打算再去理会这件事了,却不曾想乘舟战力忽失,尽管不清楚乘舟的战力会不会恢复,但他也要利用好这半年时间,和六字营修好关系。

    便是乘舟将来恢复了战力,他没有对六字营做任何危害之事,乘舟也不会拿他如何,而他已经成功的在姜秀心中扎下了根。

    而现在,乘舟即便看穿了他有阴谋,想威胁他不要装好人,也没有战力来威胁,所以选择这个时机,也是最好的。

    至于乘舟,杨恒自然是极为憎恶的,当年刚入灭兽营,为刘丰求情化赌局时,就被乘舟羞辱过,后来更是挨了几巴掌,这些杨恒都深深的记在心中,若是没有机会便罢了,有机会的话,他一定会亲手杀了乘舟,以泄心中之愤。

    只是这个机会不是现在,杨恒看得很明白,以乘舟之前的本事,各大势力都会力邀他加入,如今战力忽然全无,各大势力自会奇怪,也会惋惜,加上总教习王羲定会请来许多名医为乘舟诊治,因此很可能几个月、半年,或者一年时间便就好了。

    当然也有可能,一年两年也都好不了。在杨恒心中的打算,便是等到半年后从灭兽营学成,只要乘舟到那时,战力仍然没有动静,他便会借着乘舟离开灭兽营的路上,找机会杀了乘舟。

    尽管总教习说过会收留乘舟,但杨恒以为,乘舟必然会离开灭兽营至少一次,虽然他听说过乘舟已经没有亲人了,但定会回家乡探寻一下友人。或是走走看看,只因为每一位加入灭兽营的子民。在正是入城永久居住之前,都会这般做。灭兽城虽有些化外之境的宁和,但总归有些与世隔绝,在彻底离开世间之前,任何人都会想着留恋。

    杨恒知道谢青云和罗云是同乡,是好友,到时也多半会跟着罗云一齐回去一趟,这路上,便有的是杨恒可以作为的时机。

    这便是杨恒算计人的阴狠之处,比起叶文来。要长远的多,只在灭兽营内小打小闹,出事了要倒霉,就算不出事,也闹腾不出太大的意思来,最多揍残了乘舟,人也还有气血丹,能够重新恢复。

    杨恒和罗烈又说了一些话,请教了一些武技上的打法之后。便准备起身告辞,罗烈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道:“杨恒,你们十七字营能和二字营换一换外出猎兽的时间么?”

    “嗯?”杨恒面上一副意外之色。道:“这是为何?今日应当是二字营外出猎兽的日子,不过时间已经过了,他们当走了吧。今天就要换?”

    “你师弟钱文误吃了隔日腥……”罗烈有些无奈的看着杨恒道。

    “隔日腥?”杨恒思索片刻,道:“去朝凤丹宗求解药便可……”

    话才说到一半。杨恒似乎就觉着不大可能一般,道:“多半师弟不肯吧。且这样的事情,不至于死命,为一个弟子去求,朝凤丹宗的长老们未必肯答应。不过师弟,怎么会这般不小心,吃了隔日腥?”

    “还不是贪食了,听花阁的隔日腥种来是为了驱除鬼蝎的毒性,才好烹那鬼蝎肉的,谁知你那师弟昨夜在听花阁吃酒,不想听花阁的大厨们出了什么错,凉拌星月草中,夹了一簇隔日腥,你师弟想也没想就吃了下去。”罗烈叹气道。

    “岂有此理,那听花阁可是咱们灭兽城最好的酒楼,从未听过出这等事,他们怎么说?”杨恒一听,面色就显出怒意。

    罗烈摇头道:“还能怎么说,该罚就罚了,掌柜、大厨、酒保都依照灭兽营的律法,罚了很多银钱入库,那做菜的大厨,送菜的酒保,半年之内再不得做事,掌柜则需要跟着营卫每日外出猎兽三个月。”

    “也是,他们出了大错,自不会以身抗法。怪责他们也无什么用了。”杨恒恢复了冷静,道:“可师弟吃了那隔日腥就要受苦了,一月之内,每隔一天,腹痛如火灼,师父便是因为此,想要十七字营和二字营换日子猎兽一个月么?”

    隔日腥,杨恒十分清楚,是一种稀有的毒草,二变武师之下修为的人吃过之后,一月之内,隔日腹痛,若无解药,便是武圣来以神元帮忙驱除,也是驱之不去的。

    而这隔日腥,世间少有,唯一人手种植的只在朝凤丹宗,用来以毒攻毒研究药性所为,同样也能被听花阁这样的酒楼妙用来驱那诸如鬼蝎子一类的毒性,之后将鬼蝎子烹为美食。这听花阁的隔日腥,就是从朝凤丹宗借来的种子种的,听掌柜的说,当年借来时,也是总教习出了面,鬼蝎子也借了一点隔日腥驱毒后给了那朝凤丹宗的宗主品尝,他们才肯给出种子,自然定下誓言,绝不外传,且这里任何人误服之后,朝凤丹宗不会给解药。

    只因为此隔日腥,无论是没有习武的普通人还是武徒、武师,只要二变一下修为,吃过之后的症状全然一样,都是一个月内,每隔一天,腹痛如火灼,却绝不会损伤任何筋骨内脏,哪怕一根汗毛,只是要受一个月的苦楚,所以误服的话,便是天给的惩罚,朝凤丹宗才不会去管。

    这事,杨恒一年前就听那掌柜闲聊时候说过,当初还特意来问过罗烈,得到了求证,只觉着此草十分奇特,便暗暗记在心中。

    而这二营的队长,钱文师弟误吃了隔日腥,杨恒自不会透露给任何人,是他所为。

    这般做的目的,自是想换到和六字营同一天猎兽的时机,如此才方便他去对六字营频繁示好,他去设计陷那胖子燕兴入兽群,在亲自相救。

    若是主动去找其他字营,换上这么一天,虽然以他杨恒的人缘,多半能够成功,但却太过明显,偏生他换过的这一天,胖子燕兴就出事,又偏生被他遇见救下,莫说乘舟了,便是那六字营中看似最不善思的子车行,怕也能瞧出其中的问题,就更别说让姜秀的心中逐渐减轻对自己的恶感了。

    至于这二字营的钱文,刚刚好也是被罗烈看中的弟子,虽然没有收他为徒弟,却在半年前得罗烈首肯,有武技上的不解,可以直接来请教罗烈。

    所以杨恒对这钱文也还算熟悉,灭兽营排名三十位之内的弟子,所以能让罗烈看中,只因其一身忍耐功夫,极为适合罗烈的刺杀,不过钱文的脾气和罗烈却不相同,和他刺杀的武技倒是相同,有些沉默寡言。

    他越是寡言,罗烈也越对他关心,他若出了事,罗烈自当会想法子助他。

    钱文所在的二字营,也是双字营,于是在昨日白天听闻到乘舟战力消失,又大概确认之后,杨恒细细思索了几个时辰,便想到了这个主意,本不打算昨日就行动的,偏生钱文入了听花阁吃酒。

    杨恒想着择日不如撞日,虽然没有真正确认乘舟战力是否消失,但让钱文中个隔日腥的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就跟着去看了看,又偏生没人注意到后厨刚摘下的隔日腥,杨恒轻而易举的在酒保上菜的途中,借着酒保临时还手的机会,悄无声息的将那簇隔日腥混了进去。

    于是,钱文便就理所当然的中毒了。

    这样的毒虽然痛苦,却对钱文并没有任何的伤害,倒是还能锻炼人的心志。

    而对于杨恒来说,最主要的是,他便无需主动去找其他营提出更换猎兽的日子,他知道自己来罗烈这儿,罗烈必然会说起此事,所以一切都会变得水到渠成,便是乘舟等人怀疑起来,详尽法子去一问一探,知道这是罗烈主动要杨恒换的,也无法能想象得出,这是他杨恒设计好的一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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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东山道观

    因此,今日杨恒来萝莉而这里,有两个目的,一是想要再次确证一下乘舟的战力是否真个彻底消失,二就是等罗烈主动来与他说起钱文的事情,请他相助,让十七字营和二字营调换猎兽的日子。

    自然,第二个目的杨恒是不会说出来的。

    此时,反问过一句,是不是要十七字营和二字营相互换一下猎兽日后,不等罗烈接话,就干脆的说道:“我自然是没有意见,能够帮到钱文最好,回去我就和我那帮师兄弟说起,想来他们没有什么特殊问题,应当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答应之后,杨恒再道:“不知今日二字营外出猎兽,那钱文师弟没有去,而留在城中修养了?”

    罗烈虽然早就知道杨恒不会拒绝,可听见他答应得如此干脆,还是挺高兴的。

    随后见杨恒重新问起钱文,便说道:“正是如此,今日猎兽,二字营就少一个队长,武勋便要少了些,不过只是一天,也不算什么。”

    停了停再道:“其实你师弟钱文并不在乎这等隔日腥带来的痛楚,这样灼热既然无害,不如拿来当做磨练心志的机会,只是如此一来,若是一个月时间他都没法子外出猎兽,定然会拖累了二字营的总武勋,所以才会一大早就托了人来请我帮忙,我当即就想到了你,钱文的性子你也是了解的,他这小子沉默的很,约莫不大好意思直接找到你说。”

    杨恒呵呵一笑,点头道:“钱文师弟的性子我当然知道。反正现下我也知晓此事,也能帮上他们二字营。算是皆大欢喜。”

    说过这话,便再次向罗烈告辞:“师父。若没什么事,我也就不打扰你了,弟子先行告退。”

    罗烈点了点头,道:“去吧!”

    杨恒再次拱手,这便转身离了罗烈的军帐,心下却是对今日来罗烈这里行走,颇为满意,两个目的都已经达到,其一基本上可以肯定乘舟这厮是真个没了战力。其二更是成功的让二字营和自己的十七字营互换猎兽的日子。

    杨恒打定了主意,这一换就是一个月,到时候等那钱文康复,二字营和十七字营又都习惯了新的猎兽日子,没什么必要也不用再换回来了,反正只有半年不到的时间,所有弟子便要学成离开灭兽营,想来教习也不会不同意。

    自然,其中还要用上一点手段。他打算寻了十二字营或是八字营、四字营等任意一支,在这一个月内,多多合力猎兽,如此到时候也好有个理由。只说他们相互之间已经配合纯熟,不如多经历一下十几人合力猎兽的经验,对将来也有好处。如此合理的请求,教习们自会同意。

    所以选这几支中的一支。一是杨恒和他们没有嫌隙,且在这几个营中的口碑也算是不错。二便是其他几个字营不是和李谷关系好,就是和肖遥、齐天他们关系好,就算和自己没有恩怨,但也未必愿意与自己的十七字营走到一处去猎兽。

    只等一个月后教习同意,便又有了近五个月的时间,和六字营同一天猎兽,杨恒也自然有了更多的时间,在姜秀心中去掉那捅了她一刀的恶劣印象,甚至还会逐渐好转起来。

    …………

    杨恒谋划到心中得意的时候,远在武国东南的柴山山麓的东山野林之中。

    一位比寻常大汉还要高半个头的壮硕汉子,背着山柴,腰间挎着柴刀,一边四处观看,一边慢慢的走着,山路崎岖,这汉子走起来虽然不算快,却也十分娴熟,显然是走习惯了山路一般。

    此时虽然是正午,天光也极为明媚,可这东山的林木不止高耸,而且十分茂密。

    那天上的阳光投入林中之后,只剩下了星星点点,这让整个山林之内,显得十分阴暗,只有那暖热的温度,让人感受到这是白天,是正午。

    幽暗的林子里,不时传来一些兽类的鸣啸之声,这些叫声有些粗蛮、有些阴森,在这样的山林之中行走,那汉子却丝毫也不在意,依然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

    不过便是有人瞧见汉子在这山林中寻柴来砍,也不会有什么惊讶,这东山的林木有些材质极好,砍下来卖给柴山郡的各门派的匠师阁或是独立的匠师阁,都能卖上好价钱。

    最紧要的是这东山野林虽然都是荒兽,但其实全部都是杂血的低阶兽伢,这些兽伢,只要不结伴成群,连寻常外劲武徒都能轻易将其击毙,内劲武徒之上的习武之人更不用说,自然一个习过武的樵夫山中行走,便没有什么稀奇的了。

    因此,这东山野林中,时常看见一些樵夫,一些采药的药农,以及一些跑出来猎兽,磨练自己的外劲、内劲武徒,先天武徒已经都不屑于在这里历练了。

    再有一些小门派,会派驻一些先天武徒或是准武者,亦或是武者,长期驻留在东山,接应来山中或是采药或是伐木或是猎兽的同门弟子。

    眼下,这背着山柴,拿着柴刀的汉子已经在东山这种寻摸了足足有两天了。

    他的步伐不快,却十分轻巧,两天时间能走遍整个东山的每一个角落,被有见识的武者瞧去的话,自然能猜到此人的身法非同一般,绝非武徒可比。

    大汉举目望向东面,远远的又看见了那一座破败的道观,这是第二次来到东山的最东面了,先前第一次寻遍全山的时,他就进了那道观一回,左右也看不出什么问题,这第二遍巡山,便把这道观作为最后要去的地方,准备再详加细查一番。

    这汉子举目四望,侧耳倾听,又将灵觉运起,四面探查,没有察觉到任何人踪,这便忽然腾空而起,一步数丈之遥,数个起落之后,人就进入了那残破的道观之中。

    这等身法,若让其他见识过的武者瞧见,定会讶然之极,只因此等身法已经达到了灵级的地步,也只有武圣才能拥有这般身法,而柴山郡可没有任何武圣,这东山之中更是没有值得武圣前来寻觅的宝贝、灵材,却不知道这样一位武圣为何到了这里。

    进入道观之后,这高大汉子先是粗略的看了一番,和早先一回来的时候一般,道观的木门早就塌在两边,还被不知道什么兽类踩了几个大洞,木门的门面陈旧之极,像是有些年头了。

    小院之中,石凳早就不见,只有半张石桌歪倒在地上,观内倒是有个泥台子,显然是供奉神仙的坐台,只是那台上空空如也,并没有要供奉的神仙像。

    整个道观之内,浮灰遍地,断垣残壁,瞧起来,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住了。

    这高大汉子看过一圈之后,走进观中,伸手去摸那泥台,一边摸,还一边嗅了嗅,可惜折腾了好一会,也没发觉到什么,只是摇了摇头,道:“耗子,若是钟景兄弟在就好了,这小子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好多年没露面了。”

    “咦,大统领,你怎么知道我在。”高大汉子话音刚落,就见一瘦小汉子从泥台后面钻了出来,他藏身的地方极为巧妙,刚好卡在两座断墙和泥台之间,若不走到泥台后,弯腰去看,其他任何方位扫上一眼,都不会认为那里还能藏下一个人。

    “闻出来了。”高大汉子呵呵一笑,“可却闻不出这泥台建造的年限。”

    “大统领能闻出我来,也算了得了。”瘦小汉子出来之后,拱了拱手,肃立一旁,道:“这般说,确是让人想念钟景兄弟,咱们隐狼司不少人能够断尸骨年限,却只有他能够断出泥沙、草木、匠器的打造年限,却是难得,只是钟景兄弟多年前一别,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他那个案子查得如何了。”

    高大汉子瞧了眼瘦小汉子,道:“放心,游狼令还好好的,他不会有事,想来多半是困在某地,以他的本事,早晚能够出来,说不得又给咱们带来惊喜,查下一个天大的案子。”

    这高大汉子自然便是隐狼司的大统领熊纪,矮小的汉子便是他派来查这乘舟身世的游狼卫书平。

    熊纪自有一门秘法,也能够缩骨,只不过和书平这样钻入小缝隙的缩骨不同,他的法子和易容有些相似,能将自己的骨骼索到比常人壮汉高上那么一些的地步,寻常人中也有不少的人习练特殊武技,能够达到这样的高壮程度。

    这也是熊纪外出隐藏身份时,必须要做到的,否则以他自身的身高,走到哪里都会成为所有人关注的对象,便就失去了隐狼司秘密查案的效用了。

    书平听了大统领熊纪说钟景兄弟还好,便也放了心,口中道:“我自知钟景兄弟不会有事,这般想来,我比钟景兄弟确是差了太多,如今来这里查乘舟的身世,却都查不出来丝毫,实在有愧于这游狼卫的称号。”

    熊纪听后,摇头苦笑,道:“死耗子,你若说自己个无能,那不是连带我也一齐给骂了么?”(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咧,继续咯

第四百三十六章 东山道观

    因此,今日杨恒来萝莉而这里,有两个目的,一是想要再次确证一下乘舟的战力是否真个彻底消失,二就是等罗烈主动来与他说起钱文的事情,请他相助,让十七字营和二字营调换猎兽的日子。

    自然,第二个目的杨恒是不会说出来的。

    此时,反问过一句,是不是要十七字营和二字营相互换一下猎兽日后,不等罗烈接话,就干脆的说道:“我自然是没有意见,能够帮到钱文最好,回去我就和我那帮师兄弟说起,想来他们没有什么特殊问题,应当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答应之后,杨恒再道:“不知今日二字营外出猎兽,那钱文师弟没有去,而留在城中修养了?”

    罗烈虽然早就知道杨恒不会拒绝,可听见他答应得如此干脆,还是挺高兴的。

    随后见杨恒重新问起钱文,便说道:“正是如此,今日猎兽,二字营就少一个队长,武勋便要少了些,不过只是一天,也不算什么。”

    停了停再道:“其实你师弟钱文并不在乎这等隔日腥带来的痛楚,这样灼热既然无害,不如拿来当做磨练心志的机会,只是如此一来,若是一个月时间他都没法子外出猎兽,定然会拖累了二字营的总武勋,所以才会一大早就托了人来请我帮忙,我当即就想到了你,钱文的性子你也是了解的,他这小子沉默的很,约莫不大好意思直接找到你说。”

    杨恒呵呵一笑,点头道:“钱文师弟的性子我当然知道。反正现下我也知晓此事,也能帮上他们二字营。算是皆大欢喜。”

    说过这话,便再次向罗烈告辞:“师父。若没什么事,我也就不打扰你了,弟子先行告退。”

    罗烈点了点头,道:“去吧!”

    杨恒再次拱手,这便转身离了罗烈的军帐,心下却是对今日来罗烈这里行走,颇为满意,两个目的都已经达到,其一基本上可以肯定乘舟这厮是真个没了战力。其二更是成功的让二字营和自己的十七字营互换猎兽的日子。

    杨恒打定了主意,这一换就是一个月,到时候等那钱文康复,二字营和十七字营又都习惯了新的猎兽日子,没什么必要也不用再换回来了,反正只有半年不到的时间,所有弟子便要学成离开灭兽营,想来教习也不会不同意。

    自然,其中还要用上一点手段。他打算寻了十二字营或是八字营、四字营等任意一支,在这一个月内,多多合力猎兽,如此到时候也好有个理由。只说他们相互之间已经配合纯熟,不如多经历一下十几人合力猎兽的经验,对将来也有好处。如此合理的请求,教习们自会同意。

    所以选这几支中的一支。一是杨恒和他们没有嫌隙,且在这几个营中的口碑也算是不错。二便是其他几个字营不是和李谷关系好,就是和肖遥、齐天他们关系好,就算和自己没有恩怨,但也未必愿意与自己的十七字营走到一处去猎兽。

    只等一个月后教习同意,便又有了近五个月的时间,和六字营同一天猎兽,杨恒也自然有了更多的时间,在姜秀心中去掉那捅了她一刀的恶劣印象,甚至还会逐渐好转起来。

    …………

    杨恒谋划到心中得意的时候,远在武国东南的柴山山麓的东山野林之中。

    一位比寻常大汉还要高半个头的壮硕汉子,背着山柴,腰间挎着柴刀,一边四处观看,一边慢慢的走着,山路崎岖,这汉子走起来虽然不算快,却也十分娴熟,显然是走习惯了山路一般。

    此时虽然是正午,天光也极为明媚,可这东山的林木不止高耸,而且十分茂密。

    那天上的阳光投入林中之后,只剩下了星星点点,这让整个山林之内,显得十分阴暗,只有那暖热的温度,让人感受到这是白天,是正午。

    幽暗的林子里,不时传来一些兽类的鸣啸之声,这些叫声有些粗蛮、有些阴森,在这样的山林之中行走,那汉子却丝毫也不在意,依然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

    不过便是有人瞧见汉子在这山林中寻柴来砍,也不会有什么惊讶,这东山的林木有些材质极好,砍下来卖给柴山郡的各门派的匠师阁或是独立的匠师阁,都能卖上好价钱。

    最紧要的是这东山野林虽然都是荒兽,但其实全部都是杂血的低阶兽伢,这些兽伢,只要不结伴成群,连寻常外劲武徒都能轻易将其击毙,内劲武徒之上的习武之人更不用说,自然一个习过武的樵夫山中行走,便没有什么稀奇的了。

    因此,这东山野林中,时常看见一些樵夫,一些采药的药农,以及一些跑出来猎兽,磨练自己的外劲、内劲武徒,先天武徒已经都不屑于在这里历练了。

    再有一些小门派,会派驻一些先天武徒或是准武者,亦或是武者,长期驻留在东山,接应来山中或是采药或是伐木或是猎兽的同门弟子。

    眼下,这背着山柴,拿着柴刀的汉子已经在东山这种寻摸了足足有两天了。

    他的步伐不快,却十分轻巧,两天时间能走遍整个东山的每一个角落,被有见识的武者瞧去的话,自然能猜到此人的身法非同一般,绝非武徒可比。

    大汉举目望向东面,远远的又看见了那一座破败的道观,这是第二次来到东山的最东面了,先前第一次寻遍全山的时,他就进了那道观一回,左右也看不出什么问题,这第二遍巡山,便把这道观作为最后要去的地方,准备再详加细查一番。

    这汉子举目四望,侧耳倾听,又将灵觉运起,四面探查,没有察觉到任何人踪,这便忽然腾空而起,一步数丈之遥,数个起落之后,人就进入了那残破的道观之中。

    这等身法,若让其他见识过的武者瞧见,定会讶然之极,只因此等身法已经达到了灵级的地步,也只有武圣才能拥有这般身法,而柴山郡可没有任何武圣,这东山之中更是没有值得武圣前来寻觅的宝贝、灵材,却不知道这样一位武圣为何到了这里。

    进入道观之后,这高大汉子先是粗略的看了一番,和早先一回来的时候一般,道观的木门早就塌在两边,还被不知道什么兽类踩了几个大洞,木门的门面陈旧之极,像是有些年头了。

    小院之中,石凳早就不见,只有半张石桌歪倒在地上,观内倒是有个泥台子,显然是供奉神仙的坐台,只是那台上空空如也,并没有要供奉的神仙像。

    整个道观之内,浮灰遍地,断垣残壁,瞧起来,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住了。

    这高大汉子看过一圈之后,走进观中,伸手去摸那泥台,一边摸,还一边嗅了嗅,可惜折腾了好一会,也没发觉到什么,只是摇了摇头,道:“耗子,若是钟景兄弟在就好了,这小子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好多年没露面了。”

    “咦,大统领,你怎么知道我在。”高大汉子话音刚落,就见一瘦小汉子从泥台后面钻了出来,他藏身的地方极为巧妙,刚好卡在两座断墙和泥台之间,若不走到泥台后,弯腰去看,其他任何方位扫上一眼,都不会认为那里还能藏下一个人。

    “闻出来了。”高大汉子呵呵一笑,“可却闻不出这泥台建造的年限。”

    “大统领能闻出我来,也算了得了。”瘦小汉子出来之后,拱了拱手,肃立一旁,道:“这般说,确是让人想念钟景兄弟,咱们隐狼司不少人能够断尸骨年限,却只有他能够断出泥沙、草木、匠器的打造年限,却是难得,只是钟景兄弟多年前一别,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他那个案子查得如何了。”

    高大汉子瞧了眼瘦小汉子,道:“放心,游狼令还好好的,他不会有事,想来多半是困在某地,以他的本事,早晚能够出来,说不得又给咱们带来惊喜,查下一个天大的案子。”

    这高大汉子自然便是隐狼司的大统领熊纪,矮小的汉子便是他派来查这乘舟身世的游狼卫书平。

    熊纪自有一门秘法,也能够缩骨,只不过和书平这样钻入小缝隙的缩骨不同,他的法子和易容有些相似,能将自己的骨骼索到比常人壮汉高上那么一些的地步,寻常人中也有不少的人习练特殊武技,能够达到这样的高壮程度。

    这也是熊纪外出隐藏身份时,必须要做到的,否则以他自身的身高,走到哪里都会成为所有人关注的对象,便就失去了隐狼司秘密查案的效用了。

    书平听了大统领熊纪说钟景兄弟还好,便也放了心,口中道:“我自知钟景兄弟不会有事,这般想来,我比钟景兄弟确是差了太多,如今来这里查乘舟的身世,却都查不出来丝毫,实在有愧于这游狼卫的称号。”

    熊纪听后,摇头苦笑,道:“死耗子,你若说自己个无能,那不是连带我也一齐给骂了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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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秘密

    那书平听熊纪这般说,只是哈哈一笑,远不如在扬京隐狼司那般拘谨,跟着说道:“老熊你何以这般说。”

    熊纪拍了拍那书平的肩膀道:“你没查到,我也同样没查到,要无能便一齐无能了。”

    “我查了许多天,老熊你才来两天,怎么能这般说。”书平连连摇头。

    熊纪又拍了这书平一掌,不过这次确是拍在他后脑勺上,拍得书平呲牙咧嘴,熊纪就大笑道:“少跟老子这儿拍马屁,早说过了,隐狼司之外,无他人所在之地,咱们就是兄弟,没什么统领和属下之分。”

    “兄弟你还拍这般生痛。”书平不满道。

    “就是兄弟才拍,统领可不会随意乱揍下属,无论下属有没有犯错,都要依律则行事。”熊纪笑嘻嘻的反驳,随后又道:“行了,我知道你对这次探查挺不满的,说说看吧。”

    “这乘舟自幼孤儿,被这道观老道士收养,教他习武,老道死后,他便没了亲人,恰好又被那灭兽使柳辉寻到,入了灭兽营,这事说起来十分合情合理,可未免太巧了些。”书平认真言道:“依着咱们隐狼司查案的寻常断法,任何过于巧合的事情,哪怕再怎么合理,也都应该去怀疑,直到全面探查后,全无问题为止。”

    不待那熊纪接话,书平接着说道:“此事尚有许多地方可查,譬如这道观到底是何日所建,会不会是乘舟去了灭兽营后才建的,只为防人耳目。其实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老道士,那乘舟身份十分特别。所以要保密起来?”

    “老熊你也说要是钟景兄弟在就好了,自也是怀疑这道观建的年限。我在城中问过一些来东山的武徒,有些人从未见过道观,有些人说依稀记得有,至于什么时候见的,却不清楚了。”

    书平认真分析道:“若是两年前才建的,只需要当时就将道观建得如此破败,但无论任何人见过道观之后,只要不是特别在意,两年多后再问他。印象中也会变成可能建了许多年了吧,只因为他们第一回瞧见时已经十分破败了,所以对于到底自己什么时候见到的,也没有了真切的印象,这些可都是老熊你当年把我带到隐狼司后,让我学过的那些查案时对人心的判断。”

    “耗子你说得丝毫没错,可查不到就是查不到,你能如何。”熊纪也有些无奈。

    “若是老熊你让我带着乘舟的头像,在这柴山郡附近询问。定然会有所收获,若是此处不行,便在这东部四郡都走一遭,只要乘舟出没过。定然又人识得他。”书平十分郑重的说道:“我定不会四处宣扬,自会小心谨慎的打听着去问,绝不会泄露游狼卫的身份。不会让人知道我在查这乘舟,便不会传到灭兽营的耳朵里了。”

    熊纪听后。果断摇头,道:“你的本事。我当然清楚,你要打听,自不会有人猜得出你的身份,可必然会有你问过的人知道有人在打探乘舟,若是有心人,稍稍一探,就知道这个乘舟当年去了灭兽营,是灭兽营的弟子,如今乘舟归来,只有六大势力的统领得知,其余势力并不清楚,但是当年在灭兽营中死了或是淘汰的弟子名册,如今早已经传到了六大势力之外的一些门派,他们也都想捡些便宜,且乘舟第一年时,排名突飞猛进,也是许多六大势力之外的门派所知道的,这样一个少年忽然有人来打听,当然会引起怀疑,若是传了出去,有人猜到乘舟未死,那顺藤摸瓜,少不了会给灭兽营和乘舟带来麻烦。”

    “唉……”书平叹了口气:“老熊你来寻乘舟身世,也是想帮助他的亲友,闹到现在,却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还有更复杂的,想听不想?”熊纪笑问道。

    书平一听,连连点头,他知道熊纪这般说,便是有意教他一些思考方向和方法,对他将来继续做游狼卫,有很大的帮助。

    “你既已经全程参与了调查乘舟身世,我便和你说了我这个想法也无碍,只是你要明白,再你听我这番话开始,你便是游狼卫书平,我则是隐狼司大统领熊纪,此事务必保密,对任何人包括其他游狼卫都不得透露分毫,否则便依律处置。”

    书平反应极快,当下拱手道:“放心吧,大人,当年成为游狼卫时,已经发过毒誓,隐秘之事,受万剑穿心,万蚁噬咬之苦,也绝不泄露。”

    熊纪点了点头,思虑片刻,这才道:“你我二人这般查探,都查不出乘舟身世,只有两点可能,一便是他的身世真如咱们知道的一样,从孤儿到被收养,再到孤儿,在柴山郡,除了那同为六字营的罗云之外,再无任何亲友。”

    “其二,便是这身世是假的,那道观也是假的,他有意隐瞒了什么,咱们不去四处打听,就无法找到新的线索。”书平接话应道。

    熊纪“嗯”了一声,跟上道:“这一点,你我都已经清楚,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假的,为何有人替他隐瞒身份。”

    书平稍稍一想,便随口接道:“身份尊贵,不能暴露?”

    熊纪点头:“没错,或许就是如此,也或许是其他因由,无论如何,关键在于他是被灭兽使柳辉找来的,柳辉这般突兀的寻来一人,占用了举荐名额,这是在以往这么多期灭兽营举荐弟子中从未有过的,灭兽营总教习王羲的为人,我十分清楚,他不可能不去怀疑这一点,不去查探柳辉为何要如此,以他的身份足可以当面问柳辉。”

    听着熊纪的话,书平一边思考,一边娓娓道来:“问过之后,没有任何动静,依然收留那乘舟,且这小子还能历经险阻两年后死而复生,足见其天赋、气运和勤修,每一样都领先其他弟子,所以很有可能灭兽营总教习王羲,早就知道乘舟身份是假,他应当和柳辉一起,或是他命柳辉将乘舟带来灭兽营的。”

    “你说得丝毫没错。”熊纪应声道。

    “那为何不查,查出来岂不妙哉?”书平皱起眉头。

    “除了我熊纪,你还信谁?”熊纪忽然问了个让书平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隐狼司的几个游狼卫兄弟我都信。”书平虽然不明白熊纪所问为何,还是认真作答。

    “还有呢?”熊纪再问。

    “……”书平想了想:“还有一些隐狼司的其他狼使,不过虽是兄弟,却不会全然信服,若是他们犯事,我也同样会怀疑,老熊你和其他游狼卫若是被怀疑了,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帮你们澄清。”

    “你啊,就是太窄。”熊纪拍了拍胸口:“心太窄。”

    “嗯?”书平不解。

    “生死之交自然不多,若是有事,自会不顾一切去助他,这是兄弟情义。”熊纪认真说道:“可对于武国、对于东州,对于人族,对于妖灵,对于这天下的生命,咱们共同的敌人是谁。”

    “自是荒兽。”书平应道。

    “可这人间总有宵小之辈,为各自利益,相互残杀,甚至宁愿让荒兽得到大利,只要自己同样有利,也在所不惜。”熊纪继续说道:“以武国来说,六大势力之外,有多少江湖门派,面上也是抗击荒兽之辈,可真遇见大利之事,倒是想着谋算起人来了。”

    “大人所说,在下明白。”书平点头道:“可这和查不查乘舟有什么关系?”

    “乘舟一事,若身世真个十分隐秘,那是灭兽营故意要替他藏的,是王羲要替他藏的,我与王羲虽非生死之交,但我知其人,并不会为自己利益,坏了人族大事,坏了武国大事,他毕生之愿和你我一般,都是要将荒兽赶回外域,从这天下间驱除殆尽。”

    看着书平仍旧有些疑惑的神色,熊纪继续道:“所以他要隐藏这乘舟的身世,一定有着什么特殊的目的,这目的应当是防备有恶人想要杀了乘舟,或是活捉乘舟。灭兽营将乘舟带了去,做弟子,一是看中他的天赋,其二应当是想要保护他,可以肯定如此隐瞒身世的保护法子,足以表明乘舟若是落入恶人之手,对武国、对六大势力,都是一大灾难。”

    说到此处,那书平才恍然而悟,连声道:“我明白了,天下人皆有秘密,便是王羲信你,信六大势力,信皇上陆武,有些机密之事砸完成的过程中,也要保密。如同咱们隐狼司的隐秘,虽都是为了武国,为了对付荒兽,对付武国的恶人,可也不能告之其他势力。”

    停了停,书平似是理顺了思路,继续道:“否则人人都知道了秘密,保不齐就会不慎泄了出去。好似我与游狼卫兄弟们都是生死之交,可各自查案时,若不需要对方参与,也不会将案中之秘告之其他人,同样我们每个人也都知道,再如何好奇,也不会去问这些秘密,有时候不知道可比知道好的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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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 本形

    听过书平的一番言辞,熊纪这才赞赏的点了点头,道:“咱们六大势力和灭兽营怎么也算是同气连枝,他们有需要保守的秘密,我们这般毫无顾忌的去查,莫要说如此一查必然会引起外间有心人的怀疑,坏了灭兽营的护着乘舟安全的大事,便是咱们运气极好,查过之后,不只是查出了结果,且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人怀疑……”

    说到此处,熊纪微微一停,给书平思考的时间,最后才道:“结果咱们确是清楚了乘舟为何需要掩藏身份,为何灭兽营要护着他的安全,可你愿意做一个知情者吗?”

    书平连连摇头:“自然不愿,知情之人就要严守秘密,兄弟之间亦是如此,兄弟若需要你相助,将秘密告之于你,自然义不容辞,若是不需要你相助,便是有秘密也不要去听,即便兄弟信你,可你永远无法保证对手有多么可怕的法子,只说咱们隐狼司就有极其可怕的刑罚,令人不得不说出咱们想知道的。没有经历以前,谁都会认为自己能够坚持的住。”

    熊纪“嗯”了一声,回道:“不错,且刑罚之中最厉害并非只是肉身上的痛苦,这世上还有一些能够迷惑心神的丹药,诱你说出实情,所以不能知道的秘密,便不需要去知道,即便是兄弟的秘密。”

    书平郑重点头:“我已彻底明了,大统领信总教习,信灭兽营,这护着乘舟之事,定然不会危害武国。大约也是为武国守住天才,目的和咱们一样。所以,这秘密还是不去打探得好。既然他有意藏起身份,咱们就算寻到了他的亲友,给了大好处,帮了他的亲友,被他知晓以后,说不得会误会咱们花这般气力去查,是不是想以他亲友威胁于他。”

    熊纪咧了咧大嘴,终于又笑:“你能明白这些,也算是有些进步了。以后思虑事情,除了想着自家兄弟的义气之外,也要朝更大的范围去想。”

    顿了顿,熊纪接着道:“这天下的英雄好汉极多,可若是为兄弟而争,便只能算作小者,若能为天下而争,这才是大者。自然,不可能人人都为天下去争。在这荒兽横行的天下守护好兄弟、亲友是每一名武者首先想要做到的事情。”

    而且你我便算是想要为天下的生命去争,也未必有这样的本事。可即便是没这个本事,即便只能为兄弟,可咱们得有这个为天下而争的心思。有了这般广阔的心思,无论是想事情、做事情,便会周到许多。无数次的断案,查出那些触犯律法的武者、百姓。所有的积累在一起,也便走向了为天下争的大局了。”

    说到此处。熊纪又想到了什么,转而再道:“其实,心境开阔起来,思虑广泛之后,对于武者修行的本身也是极有好处的,心境宽了,研习那武经心法、武技招法,领悟得便会更加通透。”

    “多谢大统领教诲。”平书听后,自觉受益匪浅,当下极为郑重的再行一礼。

    熊纪哈哈一笑,道:“行了,此事说过,咱们这便不用再什么大统领、属下的这般多礼了。”

    “呃……”书平转得还稍稍有些慢,微微愣了一下,才跟着笑道:“老熊你这脑子换得可够快的,不过不管是大统领,还是我书平的兄弟,能开我眼界,教我道理,我书平都该对你道一声谢,如同当年你把我从苦海中解救出来,成为游狼卫一般。”

    “少啰唣了。”兄弟面前,熊纪不爱听这等啰嗦客套的话,斥了一声,便拍了拍胸口道:“我缩骨这许久,这身筋骨太过疲累,这便化回真身去舒爽一下,耗子你替我护法。”

    “老熊你是要化本形,还是人形?”书平见熊纪这般说,有些惊讶,也有些迟疑,当下问道。

    “此处无人,难得的机会,在那扬京化本形,都拍被人察觉到气机,这里最合适不过,没有那等能够察觉到我气机的高手,自然是要化个本形,舒坦舒坦,五六年了,都没机会啊。”

    书平听过,认真点了点头,便没再说话,随后一个纵跃出了道观,跟着又跃出小院,三两下蹿上了附近最高的一棵高大树木之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但那一双眸子却精光四射的四处环顾,六识尽全力四下散开,以防备又他人闯入。

    那熊纪灵觉感应到书平藏身高树之上,已经准备完全,这才迈步从道观内走出,到了残破的小院之中,随脚踢开了碎裂的石桌,跟着双掌平推、平手,随即用了极大的力气在自己的胸口上,猛烈的连续拍击了十下,尽管他此刻的身形远不如本来那么高大粗壮,可在寻常人中也是极为壮实的,这一拍之后,便发出嘭!嘭!的沉响,煞是吓人。

    树上的书平,完全没有去在意熊纪发出的声音,依然警惕的探查周遭变化。

    熊纪则继续拍击着胸膛,当再一次轮番拍击过后,他的骨骼从肩膀开始,一路延伸到脊椎,再到腰椎,再到肋骨,随后便是一双粗壮的手臂、胸骨、胯骨,腿骨,身上每一块骨头都开始发出咯啦啦的声音。

    这声音越来越响,到最后汇集成一团,从咯啦啦变作了隆隆之声,好似习武之人打出雷音一般。

    只不过,熊纪的身上不只是发出声音而已,他的每一块骨头也都开始长大,那附着在骨头上的筋肉皮也被彻底撑开,熊纪面上非但没有撕扯的苦痛,反倒是一脸的享受,好似拉伸酸软的筋骨一般,痛快异常。

    很快,这股气势波及到了熊纪的脑袋,他的那颗头颅也跟着暴长起来,不大一会功夫,熊纪的身高足足拔高了三倍有余,那颗头颅也跟着体型一块长得硕大无比。

    若是有人此时去看,定会被吓上一大跳,只因为这熊纪的头颅长大之后,仍旧没有停,那鼻子和嘴竟然开始异变,向前方逐渐凸起,似熊、似狼也似狗,一时间尚不能看清到底要化作什么兽类的脑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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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 熊和鼠

    熊纪如此疯狂的身体异变,却丝毫不能动摇藏身树上的书平,显然他对熊纪的这种变化早就一清二楚了,此时仍是在全神贯注的探查周遭,算是替熊纪护法。

    片刻之后,熊纪的脑袋彻底变了,却仍旧看不太出到底是何种兽类,而紧随而来的是熊纪的身体,从双臂到躯体,到双腿,所有的细腻毛发都开始疯了一样的生长。

    这些毛发越长越多,很快就覆盖了整个身躯、手脚,最后竟然直接生长到了面部,不大一会时间,熊纪那颗已经化作兽类的头颅也不满了棕黑的毛发。

    接下来,熊纪的双手和双脚也终于开始了异变,化作了粗壮的掌爪,似虎、似熊,只看那掌面,就知道极其有力。

    “吼……”当熊纪的毛发不在生长,身体骨骼不在发出任何的声音,整个人彻底化作了他方才口中所言的本形之后,一声粗狂的兽吼当即从他的口中发出,若是此时有人瞧见,定会大惊失色,此时的熊纪已经成为了一头熊,彻头彻尾的巨熊,高大无比,壮硕无比,足三丈之高,比起熊纪的人形还要高上太多,甚是可怕。

    这等身形,任何人都不会怀疑,遇上那些远胜过寻常兽类的荒兽,这头巨熊也能轻易的一巴掌拍碎这些荒兽的脑袋。

    熊纪的熊面之上满是痛快的笑意,一声嘶吼之后,变开始连声吼叫,一声大过一声,一声壮过声。这头巨熊能够和人一般全然直立,一双熊掌彻底的伸展开来。舞动起来,劲风四溢。

    熊纪这里仰天狂啸。树上的书平则紧张的四处观望、探查,只怕有生人过来,发现了这头似人的巨熊的存在。

    幸好从熊纪开始异变,到他嘶吼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之内,附近的山林之中,没有出现任何一个人。

    “真他娘的痛快!”

    道观的小院内,一头人熊狂啸之后,便忽然忽然发出人语,随后便是哈哈大笑。笑得极为张狂。

    这一边笑,熊纪的身形也终于开始缩小,生长出的棕毛快速的收缩了回去,那张硕大的熊头也向内凹入,片刻间就化回了人面,粗壮的四只熊掌也变回了人类的手脚。

    差不多用了和刚才异变时相当的时间,熊纪又变回了那背着山柴的樵夫壮汉,只是因为这一通化形,身上的衣裤被撑得破烂无比。已经无法遮住身体了。

    对于这等境况,熊纪自然早有准备,他知道自己的身形即便不化成熊,从樵夫到大统领。也相差许多,一旦伸缩筋骨,衣物必然要破损。因此随身都带着好几套衣物。

    此时见一身衣服已烂,当下便从乾坤木中取了一套寻常樵人的穿着。重新套在了身上。

    这一切做好之后,熊纪只觉着神清气爽。和他方才说的一般,已经五六年没有化形了,这一化过之后,确是痛快之极。

    稍稍活动了一下收缩的筋骨,再也不似之前那般压抑难受了,熊纪这才喊了一句:“耗子,下来吧,老熊我总算是痛快了一回,要不你也来一次,我替你护法?”

    那书平听后,一个纵跃就从树上溜了下来,跟着再是一跃,就又回到了道观之内,站在那熊纪的面前,面上则已经挂满了惊喜。道:“真的么,老熊你说话算话,我起码有三年没化形了,早也憋得受不了了。”

    “咱们同族中人,就咱俩喜欢化形伸展,其他族人修到武者便可彻底习惯人形,我现在都是武圣了,却还怀念那熊身,你说咱们是不是太过奇怪了。”熊纪没有直接回答书平,却是笑呵呵的问起了其他。

    “也不算什么奇怪,我曾经听过我太祖说,咱们这样的,不适合生活在人族的天下,喜欢自由自在,这种束缚感多是来自心神,和身体关系不大。”

    熊纪听后,也点了点头,道:“也是,幸好遇见了你,我才觉着不算是异类,你说老英那家伙却没咱们这毛病,做人做得自如的很。”

    “莫要说了,老熊你方才答应我让我也化形一次,偏生有许多废话,我现在心中痒痒得很,这便替我护法,我也要化形。”书平见熊纪说了半天,又不提让他化形之事了,心中着急,这便直接说了出来。

    熊纪哈哈大笑,道:“我说的话你还有甚么不放心的,这便开始吧。”话音才落,熊纪如此庞大的身躯,却似个燕儿一般,比起书平那身法还要轻巧的跃了起来,他不需要先跳出这间院落,再跳上那棵高大的树木,只是这么简单的一跃,就直接从这道观的小院之中,一步跃上了方才书平藏身之处。

    身为隐狼司大统领,潜行、身法自都是极佳的,这般藏身于树、以六识四处瞭望,探查,对熊纪来说再简单不过。

    那书平见熊纪一跃,心下也是佩服之极,这等身法可不只是武圣和武师的差距,书平在隐狼司中,最善于藏身、潜行、轻身、甚至于刺杀。

    以他的武技,在近距离上,完全可以弥补和武圣身法之间的差别,若是和一化武圣比拼轻灵,书平自信,未必就会输了去。

    所谓武圣身法比书平更强的,是气力悠长,是绝对的速度,但是这般腾挪闪跃,落地上树悄无声息,他书平却是游狼卫中的顶尖,也是靠这一手,才能够坐上游狼卫的位置。

    而眼下,书平瞧见熊纪这一手,自是知道熊纪比他厉害的不只是是修为上,连他引以为傲的轻巧,也绝不弱于他。

    不过书平并没有因此而失落,这天底下他最佩服的人,便是熊纪,当年从仇人手中救下他,又教了他武技、修行,安排他做游狼卫,熊纪对于他来说,不只是兄弟,更是有再造之恩的大恩人。

    对于熊纪这般轻盈的一跃,书平心中有的只是越发的敬服,其余也就不再多想了,当下整个身体也开始了一变,只不过他并没有和熊纪那般,用双拳锤击自己的胸口,只是整个身体匍匐在了地上,骨骼也开始发出咯啦啦的轻响。

    这响声从弱到强,最后也发展到了雷音一般,隆隆轰轰,只不过比起熊纪的雷音,要小上许多,也要细密许多,若是细细听起来,好像有什么在啃噬骨头一般,令人头皮发麻。

    片刻之后,趴在地面上的书平,整个身子都变得长了、宽了,他本就比常人要瘦小一些,这般长、宽之后,到像是常人中的一个壮汉一般的身躯。

    只是这壮汉随着骨骼的响动变化,已经完全不能称之为人了,整个脑袋越来越间,嘴也向上吊起,一身的衣物也被撑得破烂不堪,皮肤上长出细密而坚硬的灰色毛发,根根直立,甚是吓人。

    就这般,过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书平彻底化作了一只兽类,有人来见,便能当即认出,书平所化的本形,乃是一只巨鼠,所谓巨鼠自然比熊纪的巨熊要小上许多,只是和寻常鼠类比起来,却要大上太多,体型相当于人族中的壮汉。

    这般巨大却一点也不臃肿,浑身上下筋肉虬结,看起来像是一头矫健如豹的鼠类,不过这鼠的面上,却丝毫没有狡诈残忍的表情,却是一脸的享受,四只鼠爪子也是尽情的伸展,仿佛被禁锢在窄小的牢笼中太久了,想要彻底伸展开来一般。

    书平贪婪的将身体筋骨不断的伸展,翻滚,再伸展,在翻滚,跟着在这道观中上窜下跳,一身的鼠气展露无遗。

    “死耗子,好了没,比老子享受得更久。”树上的熊纪忍不住了,对着书平就喊了一句。

    “好了,好了,这便回来。”巨鼠也口吐人言,哈哈一笑,又从道观的房上跃入了院中,仍旧是趴在地上,随后先是坚硬的短毛根根收缩,再是那尖尖的鼠头鼠脸化成人面,最后是四肢收缩,身体收缩,很快,一头巨鼠便化成了一个瘦小的汉子,身上只挂着些残破的布,光溜溜的趴在那道观的小院之中。

    书平也从随身的乾坤木里又取出一套劲装,穿着了身上,这才重新起身,口中连道:“痛快!”

    熊纪见书平恢复人形,也从树上一跃而下,道:“你小子光顾着痛快了,老熊我可后悔,方才没痛快久一些。”

    “我说老熊,咱们若是本事再强上一些,就离开武国,离开东州,回咱们族中,你说多好。”书平面上露出向往之色:“我自幼就在人族出生,听我死去的娘说,咱们族里可比人类的天下要舒坦的多。”

    “那便勤修苦练,最少得到武仙之境,才能闯过那万万里的荒兽领地,回到咱们族中,不过说起来,咱们自幼都活在人族的世间,都已经习惯了,咱们族所在之地,反倒会很陌生。”熊纪慨然道:“在人族之内,只要不泄露咱们的本来身份,还不是一样有很多好兄弟,老英也都娶妻生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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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忧心

    “说来也是。”书平点头道:“我娘生前也已经习惯了人族的生活,而我爹本来就是人族,当初我遇到追杀,也是因为不小心化了本形,多亏老熊你救下我来。”

    “莫要说这些了,在这里也耽搁了好些日子,咱们这便回扬京。”熊纪说道:“乘舟那小子的消息,我请了那营卫唐尔,但有新境况,都送到扬京,这半年时间,我老熊除了处理隐狼司的大案之外,第一要务就是请了乘舟那小子加入。”

    书平点了点头,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乘舟到底有多厉害,我都想见识一番了,只听他二变武师的修为就能制住那雷同,便十分不可思议了。”

    说到此处,书平稍稍迟疑了一会,便又言道:“老熊你说句实话,尽管这乘舟却是难得的天才,但六大势力如此费心尽力争抢,其他的不问,你老熊是不是希望他来了之后,可以把从未说过的生死历练之地所发生的事情,讲出来,告之你,下回你在去时,便有了底子,说不得能寻到从未见过的大好处。”

    这生死历练之地,各大势力统领都知道是元磁恶渊,而统领各自的心腹则大多只清楚生死历练之地的名目,只有个别统领对那心腹极为信任,才会将真实的名称元磁恶渊告之对方。

    熊纪身边又两个亲信,也只有这书平听过他口中说起了那生死历练之地,也知道乘舟在这可怕的地方被困了两年,无论是传说还是记载。人们所知的,他是第一个能够困入其中而出来的人。

    听过书平的文化。熊纪微微一笑,道:“我便知道你这耗子想问。当初和你说时,你就支支吾吾不肯多言,现在却是忍不住了。”

    书平听后,哈哈一乐:“如今在此地,更为放松,又不是在扬京,这是我书平问你老熊的,和隐狼司无干。”

    熊纪摇头又点头:“虽然无干,却也要保密。”

    书平郑重点头:“对你老熊说的一切。书平可绝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

    熊纪见他如此严肃,不由乐道:“我便只是一提,对你,我当然信得过,否则这生死历练之地的事也不会说给你听了。”

    说过此,熊纪便不在啰唣,当下道:“这乘舟若是能将他在生死历练之地所有的经历都讲给我一人听当然最好,其他几大势力的统领想邀乘舟加入,也定有这方面的想法。不过在我们分别见过乘舟之后。怕是都绝了这个心思,乘舟在那里的经历,能说的也都说给我们听了。”

    书平点头道:“老熊你说过,那小子不想被当做棋子或是碧玉这般被人争抢。倒是个有傲骨之人。可将来若是进了某一家势力之后,时间久了,总会义气相处。说不得便会说出一些他从未讲过的经历。”

    熊纪摇头:“你个耗子,刚才才说过兄弟之间。也有隐秘,兄弟不说。自不会去探,现在便又忘了么?”

    书平被熊纪这般一提,顿觉自己有点迷糊,随后便反应过来,道:“是我想错了路子,方才想通的时候,想的是咱们游狼卫中的兄弟,自己也在其中,自能明白。这会儿说起乘舟,嘴上说他将来成了兄弟,可心中对他不熟,并未当他为兄弟,自然而然便觉着只要是兄弟,他就应该会说出那些隐秘。”

    熊纪“嗯”了一声,道:“所以才让你思虑事情的时候,尽量将心境放宽,想得越广,越不会陷入这种窄路子之中。”

    书平点头:“心中明白,却要尽量去改。”

    跟着又道:“既然肯定了无法得知,乘舟在那生死历练之地全部的经历,为何几位大统领都这般看重乘舟,只是天赋的话,亲自去邀请也已经表明了诚意了,老熊你前些天还说每一位统领回去之后,定会各自想其他法子,让乘舟觉着去他们那儿最好,好比咱们现在也来想这样的法子,想寻到他的亲友,来相助于他。”

    熊纪点头道:“你若见过,和他聊过,你便会明白。此子不只是修武上极为有天赋,见识和心境更是难得,武修之人,这三者皆佳,必能成大器。天赋虽然少见,但更为少见的是他年纪轻轻,见识便极广,可见识也是多学多问多看之后就能得到的,最难得的是心境,他的那些个想法,比你可要强上百倍。”

    “什么?”书平第一次听见熊纪如此赞誉一个人,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心中只觉惊讶无比,在熊纪面前,他也没必要隐藏什么,面色也随着心境一般,怔在哪里。

    “丝毫没有故意挤兑你的意思。”熊纪一笑,跟着道:“他思虑一件事,比我们这些武圣,有时候还要更清、更明,所谓明心见性,说起来容易,做到极难,我瞧着这乘舟,就有这么股子味道,他能够对自己每一个阶段的心境都做到清明,如此修武,便是天赋不如他人,领悟能力也会远胜过他人。”

    书平听在耳中,仍旧愣在那里,没有说话,心中只在思索着,这天底下真会有这样的少年人么。

    熊纪则继续言道:“最为关键的是,这少年义气深重,有股子侠义胸怀,咱们武国几大势力,虽然平日也会有些小摩擦,且势力大了,最下层的武者也有可能心胸狭隘,甚至做一些恶事、错事,可咱们六大势力都认同侠义,认同以荒兽为敌,并以此为荣。”

    顿了顿又道:“自然除去烈武门之外,其他几大势力也是以武国为尊,以护卫武国百姓安全为尊,所以这小子的这股胸怀,却是最合适咱们这五大势力。”

    书平一边听一边想,这时候才终于接话道:“如此说来,其实还是隐狼司最适合这乘舟。”

    “火头军太过神秘。未必会请他去,且听老熊你说过这小子性情有些飞扬跳脱。火头军那般低调,多半不适合他。”书平侃侃而谈。

    “再说镇东军、镇西军。其军卒极多,也偶有老兵为利欺辱新兵,也偶有兵卒为利触犯律法,欺压百姓,虽然这种情况非常少,虽然两军治军极严,但也确是曾经出现过。这乘舟去了之后,未必能看得惯。”

    想了想,书平继续道:“再者。镇东、镇西毕竟都是军中,军法对兵卒的极严,尽管咱们隐狼司对狼卫要求也同样严苛,但军卒的限制却是极多,有时连自己的想法都难以说出,就务必要听将令,这些怕是乘舟未必会喜欢。”

    不等书平再说,熊纪也笑道:“至于烈武门,总门和烈武营或许很好。或许四郡总堂也不错,但各郡分堂之下鱼龙混杂,多少郡镇之中,烈武子弟欺压弱小。相互之间在猎兽时为得利益,甚至残害同门,烈武门虽是江湖第一大门。但总免不了有这些江湖气息,以乘舟的想法。自然清楚自己去了,定然也无法改变这些。所以多半不会打算去烈武门了。”

    “这般只有咱们隐狼司确是最适合乘舟,律法严苛,却每一条都尊侠义之道,且狼卫断案自都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无案时,可自由行走,比起军中那种束缚,却又要好上许多。”

    熊纪点头道:“最大的好处就是,咱们隐狼司莫要说和烈武门相比了,和镇东军、镇西军相比,也是全无任何一人会触犯律法,为利益而欺凌弱小。只因为咱们人数远少于军队,且统御之法十分合理,每一名狼卫都直属于狼使,游狼卫便直接听命于我,所有隐狼司的人,我全部熟悉。每一名狼使对其属下,也全都熟识,如此一来,不存在又欺下瞒上之举,咱们隐狼司也是武国最不能藏污纳垢之地。”

    说到此处,书平忽然明悟了什么,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这些想必老熊定然也和乘舟那小子说过,他仍旧没有定下要去哪里,多半有他自己的打算。”

    熊纪也跟着叹气,道:“我猜,这小子很可能向往去火头军,我打听过了,只有姜羽没有在他重新归来后,来拜访他过。”

    “火头军?”书平又一次惊讶了:“他有把握么,若是去不了,岂非怠慢其他五大势力……”

    刚说到此,书平就有想明白了一层,忙道:“也是,以他的见识、心境还有这等天赋,便是真的怠慢了,把剩下的五大势力作为第二选择,也同样会被五大势力争着邀请,能作为大统领、总门主的,心思可都不是窄小之辈,自不会计较这样一个少年的怠慢。况且这种怠慢,也并非没有诚意,只分说与不说之隔。”

    “正是如此,他没有明着对我说,已经算是对隐狼司敬重了,换做你我,如果有一个最想去,但是没有把握的地方,自也会如此去做,若是直接说出来,我便想去火头军,若是去不了,再来你们这儿,这倒是显得太过傲慢了,就算他人不计较,这么说也十分不好,幸好,乘舟并没有这般做,也更显得他对人情世故的通透之处。”

    “却是难得的少年。”听到此处,书平连声感叹,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大踏步的从柴山山麓的东山下来,这书平虽没有装扮,但一身劲装武袍,这般身形,便是遇见了他人,也不会有什么人去怀疑,这东山上来个武者,陪着樵夫一起,也只是寻常之事。

    “老熊,钟景兄弟离去许久,几个月前你不是说有他妻子的行踪了么,怎生没去查查?”快下山的时候,书平又想起了钟景,忍不住问道:“虽说令牌没问题,钟兄弟定然没有什么事,可我总觉着有些不安呢?”

    熊纪点点头,道:“这事有其他游狼卫去管,钟景兄弟妻子所在,我也大约知晓了,不过并不着急去找她,目下游狼卫各有案子去办,我也要多多关注乘舟,钟兄弟的说清,等有了时间再去查探。”

    熊纪想了想,又道:“他妻子所在的地方比较特别,我想应当和钟兄弟要查的案子有关。否则也不会如此,咱们若是直接去了。说不得会坏了钟兄弟的大事。”

    书平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也就等钟兄弟的好消息了。”

    …………

    宁水郡三艺经院,聂石和往日一般,腰间挂着酒葫芦,手上拎着从武华酒楼买来的菜食,大踏步的向书院而行。

    “老聂,日子挺清闲啊。”一路行走时,正巧遇见了三艺经院的首院韩朝阳,这几年来,韩朝阳对聂石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聂石自然知道,因为谢青云那小子,用了游狼卫的令牌糊弄了这家伙的缘故,他知道自己和谢青云十分亲近,但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因此才会敬重一些,总不会错。

    刚开始,聂石也懒得搭理韩朝阳,久而久之。韩朝阳依然热情如故,聂石也就会和他随意说上几句。

    “有酒肉,便清闲。”聂石头也没抬,回了这么一句。便继续行走。

    韩朝阳知道聂石的脾气,寻常人,怕是一个字也不会说。能和自己接话,已经算是给自己面子了。见聂石走远,韩朝阳便随意试探着问了一句:“老聂。可有谢青云的消息,三年未见,倒是有些想念,这孩子可惜了,若是有元轮的话,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不是你安排着去总院游学了么,你都没联系,问我作甚。”聂石少有的说了完整的一句话。

    “也是,也是。”韩朝阳点头哈腰,“那慢走,下回一起吃酒。”

    虽然知道自己也问不出那小狼卫的消息,但能让聂石这般回上一句话,韩朝阳心中却是乐滋滋的,只因为他早肯定聂石也和隐狼司有关,也只有说起小狼卫,聂石才会多上几句话,能和隐狼司的人相处好些,韩朝阳自是舒坦。

    只因为一年之前,那烈武门的裴杰终于忍不住,使了个计陷害他,就要捉他入牢狱的时候,便要挟他说出谢青云的真实身份,若是说了,不只是免去牢狱之灾,也依然让他继续做他的韩首院。

    韩朝阳本不欲说出谢青云小狼卫的身份,但见裴杰如此,自己又无法联络上谢青云,暗示过几回聂石,却得不到回应,这才下定决心,拿出谢青云小狼卫的身份,这般一说,前后和谢青云在三艺经院的表现一比较,裴杰便相信了这谢青云确是小狼卫无疑,也只有这样的身份,才会有峙无恐的在三艺经院做出哪些事来,才会屡次让他儿子裴元讨不到半点好,反而还总是遭殃。

    得知谢青云小狼卫身份之后,裴杰心中也是震惊不已,不只是当即就把“莫须有”的所谓韩朝阳的罪证都直接给了韩朝阳,更是从此之后见到韩朝阳,都客客气气的。

    对于这一点,韩朝阳十分清楚,裴杰只是表明客气,除非必要的时候必须和自己见面,其他时候,能避开则避开。

    韩朝阳倒是希望如此,他也不想和裴杰父子打上什么交道,如今能让裴杰父子不在寻他麻烦,他确是对谢青云还有一些感激的。

    只是心中总是有些惴惴,生怕谢青云知道了他把这少年小狼卫身份泄露的事情,因此他对聂石也是越来越热情了,不只是碰面时候客气,有事没事也会去书院走走,送上一些钱粮美食以及好酒,好在聂石从未透露过任何不满,或是知道他泄露出小狼卫身份的模样。

    只要谢青云这便不知,韩朝阳就能够放得下心来,只因为他在将谢青云身份说给裴杰听后,就警告过裴杰,小狼卫大人一直要保密自己的身份,你裴杰若是泄露出去,那后果,不用我说。

    有了这个警告,韩朝阳相信裴杰不敢多说,这事也就烂在肚子里好了,裴杰父子从此便和他韩朝阳井水不犯河水了。

    韩朝阳看着聂石的背影远去,这才迈步行走。聂石则全不理会韩朝阳,进了书院的院落,就一屁股坐下,饮起了闷酒。

    这两年他越发的沉默寡言,只因为谢青云被困在那元磁恶渊,到现在也没有半分的消息,除了他之外,那小狐狸紫婴也同样心焦,每隔一段日子,就会潜入三艺经院,来到他的院中打探消息。

    这几年时间,也是紫婴每过三个月就会模仿谢青云的笔迹,写一封家书给谢宁,时而说自己在扬京三艺经院总院,时而说去了西桑郡,去了清河郡,几乎是满武国的乱跑,信中只说每打一地,都会助在郡中,从不去镇里,只为了请爹娘放下心来,不会有遇见荒兽的危险。

    如此这般,才让谢青云的父母,谢宁和宁月不会太过担忧儿子的处境。

    只是对于紫婴和聂石来说,时间越久,谢青云能出来的机会也就越少,两人的担忧也就越发大了,半年前,聂石见过柳辉一次,还问过,得知谢青云仍旧没有消息之后,聂石的闷酒也是越喝越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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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来人是谁

    席地而坐,食盒打开,聂石随意吃了几口,便拿起酒葫芦,不停的灌着,他从未主动去问过谢青云的消息,包括半年前那一回,每次都是柳辉来将消息转告给他。

    只因聂石心中清楚,一旦谢青云活着回来,或是已经确认死了,王羲都会将消息传来,自己每个月都去问也无济于事,身为兵王,常年和军中袍泽相处,收军令约束,聂石的性子自不会和寻常人那般,将心绪都显露出来。

    谢青云在聂石心中,便是自己的亲传弟子,若是能救出谢青云,聂石可以拼上一条性命,便如可以为袍泽兄弟拼上性命一般无二,可他知道,眼下的境况,便是自己想拼命,也无从去拼,只能将心中的担忧都压在心底,冷静的等待。

    至于谢青云的父母那边,一直都有紫婴照顾着,银钱上谢青云早就留下足够,自是不用担心,聂石每几个月也会和紫婴碰面,简单说上几句。

    虽然知道喝酒解不了烦闷,但聂石依然和往常一样,只想喝到醉倒才够痛快,这喝了十数口之后,忽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之处,当下起身四面去看。

    可这般一看,却又什么也看不出来,聂石元轮虽然破损,但灵觉仍在,探查之下,整座院落的每一处细微都印入心神之中,可却仍旧没有探查出任何异样,但刚才的那一丝不对,始终萦绕心头。

    “什么人,既能找到这里,又何须躲躲藏藏。”聂石一句话说得模棱两可。若真有敌人潜藏,能逃过他的灵觉。定然比他的战力要强上许多。

    事实上,便是被他灵觉发现。也多半比他更强,聂石如今的本事练到三重身法、三重劲力,可三重身法不能时常施展,三重劲力也已经是极限,到顶不过刚入一变,和姜秀的战力相当,即便他斗战经验极为丰富,最多能在三石劲力修为之人的手下逃脱,想要拼胜。几乎不可能。

    而能来潜藏此处伏击他的,莫说三石劲力了,怕是早就过了二变,到了三变也全有可能,因此聂石自忖,若对方想杀自己,轻而易举,如今不动手,一或许本不是敌人。二或许还顾忌他曾经三变顶尖的战力,怕他元轮破损是诈伤。

    所以聂石这般问,既像是说自己确是诈伤一般,又像是自叹不如一样。让对方摸不清到底如何,却又有可能逼对方现身来探,能看清敌人所在。总比被人潜伏窥视要好得多。

    “哈哈,好一个兵王。对危险的察觉如此敏锐。”聂石正自猜测等待间,忽然便见到一高大的身影。幽幽然从院中一角的高树上飘落下来。

    这人落下之后,瞧了眼聂石面前的吃食和酒葫芦,继续笑道:“我总算是没有白等,你这老家伙果然带了好酒好菜,不如一齐吃如何?”

    “没有,很少。”聂石一见来人,心中一松,面色复又变得淡漠冰冷,只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应付过去,就又坐下自行吃喝。

    “老聂你何日变得如此小气了。”来人却丝毫也不介意,一脸笑意的继续说着,人也跟着凑了过来,一张手便伸进了那食盒之中。

    没有多余的筷子,显然这家伙是要直接上手去抓了。

    聂石也不答话,下意识的反应极速,手指一勾,便将食盒向后猛然一抽,想要让那食盒脱离对方的手掌。

    可他速度虽快,却还是比不过对方的速度更快。来人一张大手一按一伸,一抽一拉,就瞬间从食盒之内捞出了一条肥嫩的牛肉,紧跟着就扔进了刚刚张开的口中,随后便吧唧吧唧的咬了几下,吞入腹中。

    “啧啧,味道不错,武华酒楼的菜肴,也算是宁水郡最好的了。”来人一边吃一边赞叹。

    聂石见他如此,面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却是伸手将那食盒一推,推到了来人的面前,那意思就好似:“你要吃便都给你吃,老子不吃了。”

    这汉子见聂石如此,仍旧再笑,口中还惊讶的“咦!”了一声,道:“老聂你也会生气的么?”

    随后一拍一旁的石凳,又道:“哎呦,是我不好,这般和你抢食,怕是勾起你战力大不如前的伤心事了,这食盒都抢不过人,怕是心中不好受吧。”

    聂石听后,却丝毫也没有被激怒,只是懒洋洋的不想去理会一般:“啰唣,早忘了。”

    简单一句,便是说自己早已经对元轮破损全然不在意了,那曾经的战力,就如同消失掉的物件一般,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你这般激我,确是丝毫无用。

    不过这简单的一句话,刚一说完,聂石却猛然醒悟了一般,那淡漠的眼神忽然间精光爆射,仔细打量着来人的笑容,看了好一会,聂石似是想要张口询问什么,可那口唇蠕动了半天,却是半响也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那来人间聂石如此,便似猜到了对方在想什么一般,当下也不等聂石说话,就微微点了点头,面上笑容更甚了。

    聂石见他点头,那张千年不变的石头脸总算是有了表情,先是有些疑惑,随后便是一脸的惊喜,只不过他那惊喜的神色,并不怎么丰富,只是嘴巴咧得很大,配合上他那张刀疤脸来,非但看不出是高兴,反倒甚是吓人。

    “啧啧,莫要这般笑了,你这样笑,鬼见了都要害怕。”来人和聂石显然是十分熟稔,见他笑了,便张口又挤兑了他一句,自己却还是满面堆笑的看着对方,一点也没觉着不好意思,这便伸出手来道:“酒可以给我喝了吧。”

    “拿去!”聂石却终于一点也没有了方才嫌恶此人的表情,十分痛快的把酒葫芦递了过去,口中仍旧是惜字如金,道:“这般痛快,便是酒都给你喝了也不打紧。”

    来人接过酒葫芦,倒是毫不客气的真个一口气倒光了其中的美酒,口中还哈哈笑道:“好酒,好酒,只可惜只有一葫芦,这等喜事,咱们不多喝一些,如何痛快。”(未完待续。。)

    ps:  依然来第一章,继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 老兵的惊喜

    来人不慌不忙,聂石则全然没了他那副石头脸,显得比平日要激动的多,话也难得的多了起来:“你要吃喝,我一会便去武华酒楼买来更多的酒食,你先和我说说,如今青云的修为如何,战力如何,在那元磁恶渊之中可有受罪?”

    自然,来人正是灭兽营的总教习王羲,在传讯请那朝凤丹宗的宗主来灭兽营医治谢青云,又将谢青云战力全失的讯息传给六大势力的统领之后,王羲便带着谢青云给他的极阳花,乘坐飞舟,来了这宁水郡。

    和聂石在一起时,王羲却比在灭兽营中更要随意,何况此时是带来大好消息,更是轻松之极,比起当初来告之聂石,谢青云失踪时却是要畅快许多。

    于是这才有了方才故意藏身等聂石出现,又故意不紧不慢,曝出谢青云归来之事,一如当年在火头军时,王羲没事就和聂石这石头脸说笑时的模样,有时候王羲觉着谢青云那小子更像自己少年时,飞扬一些,跳脱一些。

    可这样的小子却让聂石先一步寻到,做了聂石的弟子,尽管自己也收了谢青云为徒,可在那小子心中,这只是营中的老师,比教习们更近一些罢了,可聂石却更似师父。

    自然,这些不过是偶尔想起的念头,王羲自不会计较这些,眼下见聂石来问,又是故意摇头晃脑道:“莫急,莫急,咱们边吃边谈。”

    说着话,便随手一挥,好似变戏法一般。变了满桌的菜肴,跟着又是一挥。数坛子的老酒也一同取了出来。

    聂石当然知道王羲是从乾坤木中取出的这些酒食,不过他才不在意酒食是如何来的。听着王羲有意不说,就想让自己着急,这便索性沉下心来,反正谢青云已经归来,瞧这王羲的轻松模样,战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或许还有更多的机缘也说不定。

    于是聂石便不再多问,只伸长了脖子,仔细嗅了嗅那王羲带来的佳肴。各种诱人的香气这便扑面而来。

    聂石好吃,这一闻到,自然是馋虫大动,忍不住就拿了筷子,这便夹了其中一味菜,急忙塞入口中,咀嚼起来。

    随后也不管王羲看得发愣,随手拿起一坛子老酒,拍开封泥。又是仔细嗅了嗅,这等佳酿可远胜过武华酒楼最好的酒了,聂石忍不住仰着脖子就大喝了数口。

    末了才砸吧砸吧嘴道:“好酒,好食。这等酒食,宁水小郡,可是想买也买不到的。”

    见聂石这般。王羲哈哈大笑,道:“这是灭兽营第一酒楼。听花阁的美酒佳肴,你这里又如何买得到。两年前。青云还未失踪时,就让柳辉喊过你来吃,你又不来。”

    “你那灭兽营可是机密,我又如何敢去。”聂石心境极好,边吃边喝,也跟着说笑起来,挤兑了王羲一句。

    “上了飞舟,一路上封了灵觉,又不是来不得。”王羲应了一句,也跟着拍开一坛子酒的封泥,大口喝了起来。

    王羲平日饮酒不多,远不如聂石这般贪杯,且这等好酒早也喝过许多,全部用跟聂石抢来喝,只是想起当初在火头军,同袍兄弟坐在一起,吃肉喝酒时,欢闹抢酒的模样,也就忍不住这般做了,好似回到了曾经一般。

    “人都有好奇心,封了灵觉,忍不住又要去猜,这是走到哪儿了,这灭兽营到底在何方位。”老聂口中不停,寻着间隙言道:“偏生我聂石好奇心比常人还重,为了一口美酒佳肴,就要忍下好奇,我怕很难。”

    “行了,就你这厮多事。”王羲拿了自己带来的筷子,夹起大块的寒鱼肉,放进口中,细细品尝,咽下之后,才又说道:“既然你老聂不愿意去,那我这做兄弟的,又怎忍心瞧见你肚腹之中的馋虫,每日肆虐你那脆弱的心。”

    一边说,王羲一边笑道:“刚好,这回是来报喜的,我痛快,你也痛快,这便带上好酒好肉,来给你解馋来了。”

    “少他娘的装模作样。”聂石已经开始喝第二坛酒了:“既然是给我解馋,就别跟我抢酒吃。”

    王羲摇头道:“老聂此话就错了,酒嘛,越抢便越香甜,你忘了当初了么?”

    话音一落,就咕嘟嘟的也将手中的一坛酒喝了个精光,这便再开了一坛,道:“管够你喝,我带了三枚中乾坤木,两枚都用来装酒食了,还有冰盒捂着,那熟食也能保好几日,今日吃饱喝足之后,剩下的都留给你来。”

    “真的么?”聂石一听,却没有放慢抢吃的速度,吧唧吧唧声不绝于耳,口中的话也都说不清了。

    “自然是真,你就不能慢着点么。”王羲笑骂道:“他娘的,当年在军中,你就这般,好肉都给你抢了吃了。”

    “你不服气么?”聂石继续吃喝,总算稍稍慢了一点,能说清楚话了:“娘的,我那是见你抢不过,总不能好酒好肉都让那卫阳抢了去吧,到时候咱俩谁都没的吃,不如我吃了更好。”

    话说到此,聂石忽然怔了怔,便猛然住口,只顾着仰着脖子灌酒,一连两坛子酒下去,聂石的黑脸片刻间就透出了红色,整个人看起来,黑红黑红,王羲却瞧见他的眼中,似有晶莹。

    “你娘的再哭么,兵王也会哭?”王羲知道聂石伤心,若是直劝,定不会有什么效用,不如挤兑他两句来得更好。

    “老子被风吹着眼了,莫说你的神元,灵元都没有一丁点,可抗不得这等烈风。”聂石睁眼说瞎话,硬是仰着脖子,让那晶莹回到眼中,渐渐消失,才又正过脑袋,道:“这酒食,卫阳兄弟。却是再也吃不到了。”

    “他吃不到,咱们就替他吃。当初好酒好肉都让他抢了,现在咱们两人吃三份的。荒兽也是一般。咱们两人,猎三人份的,总要算上卫阳兄弟。”王羲一口老酒灌下,放声说道:“你老聂有手有脚,还能打出三重劲力,想来也不会整日呆在这里,杀几头荒兽,也没甚么打紧。”

    “屁话,这事要你来啰唣。”聂石忽而咧嘴。像是再笑,又像是再哭,不过无论是笑还是哭,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跟着又夹菜,不停的吃,拿起酒不停的喝。

    王羲也没有再多话,好像和聂石比赛一般,也是不停的吃。不停的喝。那卫阳是他和聂石在火头军中最好的兄弟,三人时常一齐猎兽,配合的极为默契,也经历过无数次的生死。

    只不过个胖子。每次吃酒吃肉,都会抢了一大半去,剩下的则王羲和聂石分。为此聂石和王羲没少骂过这个死胖子,可胖子却依然如故。自然,三人可不会为这点事生什么嫌隙。只是他们相交,用不着客气礼敬,相互指骂,自是常有之事。

    卫阳死在一头兽将的手上,杂血兽将,一化修为,卫阳是为了护着聂石和王羲而死的,三人被这头兽将逼到了绝境,王羲和聂石已经重伤动弹不得。

    卫阳也就丢下一句:“这么大头荒兽,你们莫要跟老子抢肉吃,你们抢也抢不过。”

    卫阳拖住了兽将,直到总教习赶来,将兽将击杀,可卫阳也已经一命呜呼了。所以说起卫阳,老聂和王羲都会愧疚,都会敬重,都会想念,都会忍不住想要回到从前,三兄弟一齐猎兽的日子。

    两人就这般沉默吃喝,气氛异常沉闷,最后还是王羲哗啦摔碎了一个喝光的空坛子道:“闷头喝个什么劲,你不是想知道青云如今的战力么,你他娘的怎么不开口问了?”

    “我知道你这厮故意不说,我便故意不问,你以为还是当年么,老子元轮破损之后,跟着当今右丞相钟书历可学了不少修身养性之法,这等把戏对我不起作用了。”聂石饮酒说话,最后咧嘴笑了,显是已经走出了方才回忆的痛苦。

    王羲听后,则笑骂道:“你这也叫修身养性么,满口老子老子的,你是谁老子。”

    “老子怎么了,是老子儿子的老子,虽然老子没有儿子,你当年在火头军也不是老子个不停,娘的当了总教习就牛大发了,说话文绉绉了么?”聂石一边大口吃肉,一边和王羲斗嘴。

    “少来,你爱说老子,我不管你,你也莫要来管我。”王羲应道:“反正你也不想知道青云的境况,我来也就是告诉你一声,他活着便行了,其余的说不说也没有什么关系。”

    “你这厮故意的么,要说边说,啰唣个半天!”聂石终于忍不住了,张口就骂:“真他娘的婆妈。”

    王羲等的就是聂石发急,一如当年,于是笑道:“你这厮终于急了,你急了,我自然会说,这才是原本的那个老聂。”

    不等聂石再言,王羲就道:“听好了啊,青云现下的修为说出来,你莫要吓掉了下巴。”

    “至多不过刚入二变修为,三重劲力……便是他修到了四重劲力,也不过二变中成罢了。”聂石应道:“这等修为自然可喜,却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咦?”王羲一脸愕然:“你猜到了啊。”

    “真是这般?”聂石却没想到自己猜得如此之准,面上却是露出了些许失落,若是一切如常,在他看来,三年下来,谢青云应当达到这等修为、战力,可在他心中,那小子向来会出人意料,且又独自在元磁恶渊呆了足足两年,当会遇见不少机缘,却还是这般修为,却是让聂石不禁失落。

    “嗯,的确是二变修为。”王羲点了点头,面色严肃:“不过不是二变初成,是二变中成,四十石的劲力,四重之后就是一百六十石,直接达到三变顶尖,比你老聂当初元轮未碎时,不遑多让。”

    说过此话,王羲心中暗笑不停,果然见到聂石和他猜的那般,一张嘴咧开老大,像是在笑,又像是惊讶得合不拢了。

    “早说你莫要惊掉下巴。现在怎么算。”王羲促黠的看着聂石,挤兑道。

    “少来。我只是小小吃了一惊,又不是震惊。更莫要说掉下巴了。”聂石黑着脸一点也不想承认,可是他那嘴角仍旧忍不住露出的一丝笑意,却出卖了他故作淡然的表情。

    “还有一些消息,不知你想不想听,涉及到青云的,不过却也涉及到我灭兽营的大隐秘,能知晓的之后灭兽营中人和各大势力的统领。”王羲认真道。

    “娘的,又这般婆妈,既然你这般问了。便是可以说给我听。”聂石早知这王羲又想故意逗他着急,这便张口揭破道:“少跟老子玩这一套,都说了,现在又不是当年。”

    王羲猜到聂石会这般,他这么说可不是只为逗聂石着急,却是故意拖延一下,好说出来,看聂石如何惊的再次合不拢嘴。

    至于雷同判出的消息,灭兽营中从上到下都知道了。尽管大多数人知道的不那么全面,也迟早要被传递出来,面对聂石,王羲只需要说出和谢青云相关的部分就好。至于信任,他以为若是聂石都信不过,这世上便没有信得过的人了。

    “雷同大教习判出灭兽营。带了七名兽武者,鬼医的大弟子婆罗。以及五名灭兽营同样叛出教习,借来了兽王的灵宝。救下了关押在灭兽营狱城的一化兽将览古。”王羲不徐不疾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览古?那……那不是东州兽王的儿子?”聂石听后,自是一脸的惊愕:“怎么他被你们捉住了么?”

    “也是,若是被关押在灭兽营,便是兽王也无法强行闯来,那兽王无法隐藏气机,无法改变身形,一进入人族地界,青云天宗便能发觉。”

    聂石一边说,一边想着,说道最后,面上惊容也越来越少:“你能这般好好的再此和我说话,便就是没事咯?”

    跟着不等王羲接话,聂石又道:“这等大事,和青云有关么?也是,那小子便是战力不够,也有足够的机敏,临机决断,怕是在此事上立下了大功劳吧,不过最后要收拾那兽将的,还得你王羲亲自出马,若我猜测不错,多半是青云那小子想到了什么法子,拖住了览古。”

    王羲微微一笑,道:“你倒是对他信心十足。”跟着点头道:“没错,他确是立下了大功劳,不过整个过程和我无关,只是动用了留在城中的武者罢了。”

    说着话,王羲把谢青云如何被雷同逼入元磁恶渊,回来之后,又如何悄然探听到雷同的大计谋,又如何先救下几名强者,随同他一齐制止雷同等人的过程详细的说了一番。

    说到最后,便道:“那兽将览古也是死在我营中一员骁将和青云合力之手,你莫要问我青云如何又这等战力,击杀一化兽将的。”

    聂石瞪大了眼睛道:“娘的,不问你问谁,我若能去问青云,也用不着在这里陪着你饮酒吃肉。”

    聂石这般说话,王羲自不会在意,反而更觉回到当年的亲切,当下就道:“其一,那览古刚从狱中出来,并未全然复原。其二,也就是你莫要问我的因由了,那小子会一门武技《抱山》其中一式,名为推山,你老聂可比我清楚万倍,我这几年见过你几回,问过你几回,你也从不想说,我便自然不用去知道,这武技的名称我也从未对人提起,自为你守住这等机密。”

    “什么?推山?”这一次,聂石的下巴真得就差一点便要掉下来了,他早知钟景兄弟的《抱山》极为厉害,却想不到又这般厉害,钟景当年《抱山》三招,他可是都见过的,钟景也在他面前,全力施展过了,以钟景三变顶尖修为,能够出其不意击杀准武圣就了不得了,面对一化武圣,若是刚步入一化的,若是能够击中对方,能暂时让对方痛苦一会儿,拖延一些时间,想要杀掉武圣简直不可能。

    谢青云如今竟然以二变中成的修为,就击杀同武圣一般修为的兽将,虽说是与人合力,却也了不得,聂石只震惊了一会,便忙又出口问道:“那骁将什么修为,青云是不是依靠四重劲力打出的推山?”

    “那骁将三变修为,似是也能跨境击杀准武圣。但是对于武圣,却无能为力。且我听青云简略的说过,杀了览古的。主要是依靠他的推山,好似那抱山绝学和多重劲力无法相融,用和不用没什么区别,至于其中详情,待青云回来,你问他便知。”王羲认真应道。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聂石连连摇头,心下也忽然明白,那钟景兄弟当年说过《抱山》极有可能是武仙级的武技。说不得是青云这小子在那元磁恶渊之中得到了什么传承机缘,勘破了推山这一式的真髓,才有这等威力。

    “推山原本无这等威力。”聂石想了一会,便又说道:“我也不知这是为何,当初不与你说,是因为这《抱山》武技的来历不便透露,如今也是一般,仍旧不便透露,我只能说。我也没有想到这武技会这般厉害。”

    顿了顿又道:“多半是这小子在元磁恶渊之中经历过什么,才有这等顿悟,再有你说他能够助人疗伤,化解那些可怕的尸蛊之毒。手法极为特别,想来也当是元磁恶渊中所学。”

    王羲点头道:“怕是他在其中遇见了某位前辈或是前辈的传承,这其中隐情。青云说过不便相告,我所知道的也只比他对外言说的多了那么一些。也就不和你多说了,早晚你要再见到青云。他会不会和盘托出都与你说,那便瞧你自己咯。”

    “咦”聂石听了王羲的语气,这便咧嘴一笑:“怎么,总教习也会嫉妒么?”

    “哈哈……”王羲知道聂石说的是什么,当下也就坦然承认道:“是有些嫉妒,青云小子在元磁恶渊的经历我虽然想知道全部,但他若不说,我自不会强迫,也不会时时纠结在意。我这嫉妒不是在这元磁恶渊之内特殊经历的本身,而是在于你这老家伙就有这般好运,收了这样一个亲传弟子,换谁来,也都会嫉妒。”

    聂石听后,洋洋得意,大口喝下手中坛中剩下的酒,跟着又拿起一坛来,道:“这便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若元轮不破,又如何来这三艺经院,又如何认得谢青云,即便认识了他,又如何教授他不用元轮,也能打架的本事,我老聂这一身本事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王羲点头道:“确实如此,不只是后继有人,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那潜行术,如今在这小子身上,已经习练的出神入化了,全赖与……”

    说到此,王羲改口问道:“你可曾发觉这小子的灵觉和常人有些不大一样,似乎在灵觉上有些特别的天赋,这一点我从未怎么问过他,只是有些察觉罢了,可能只有姜统领来了,才能明白他的灵觉是怎么一回事。怕是正因为这等灵觉,那潜行术才会习练的让我觉着,甚至超越了你当初的巅峰。”

    “嘿嘿。”聂石不知道今天第几回笑了,好似这若干年的笑都集中在了这一个时辰之内:“这点我早就知道,当初这小子连武徒都不是的时候,便有了灵觉,这便是他的天赋之处,或许当时就已经预示了他的元轮早晚也要异变成生轮的吧。”

    这一下轮到王羲震惊了,嘴巴张开,刚要喝的酒也停在了手上:“什么?武徒不到就有灵觉?”

    聂石得意点头,仿佛是自己一般:“正是如此,这小子的天赋怕将来还有许多,你我此刻都猜不到的,这样的天才,姜统领定会收入火头军中,只是不知这小子是否愿意,莫要看他平日嘻嘻哈哈,认定的事情,却轻易难变。”

    王羲惊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听聂石这般说,便道:“这点你就莫要担心了,当初我见他如此厉害,便想着举荐给姜统领,又怕这小子自己不愿意去,可我身为灭兽营大教习,律则所限,不能直接邀请天才弟子去任何一家大势力,却不想这小子从第一年起心中想的就是火头军了,如今在元磁恶渊经历了生死,出来之后,仍旧想的是火头军,这点怕不是你老聂给他带来的吧。”

    聂石听后,微微一愣,随即又是一咧嘴,道:“是么,这倒是不错,当年没白教这兔崽子。”

    王羲的这番话,却是让聂石心中的暖意不断生出,得意也是不断生出。想起当年偶有醉酒时,在谢青云面前大叫大嚷。说起军中之事,怕也就是那时候在谢青云的年幼的心中打下了烙印。如今才坚定着要去火头军。

    对于火头军,无论是聂石还是王羲,都极有感情,也极为敬重,见到谢青云这般天赋少年,虽然两人如今都不在火头军中了,却依然希望这小子能够同样进入火头军里。

    时间过得极快,两人喝了几个时辰,从夜里喝到天空的鱼肚白微微泛起。王羲见天色将亮,准备起身告辞,不过还未开口,聂石就先一步下了“逐客令”。

    说是逐客令,却是大实话,莫要说他和聂石之间生死兄弟,便是在军中和任何一位袍泽说话,也都是这般直截了当,没有人会计较和在意什么。

    “时间不早。再不走,大白天的你潜行术不行,也走不掉,除非你愿意在断音室陪着咱。再聊一天一夜,不过瞧来你也不会有这等时间。”聂石说着话,伸手道:“拿来吧。”

    王羲微微疑惑:“什么?”跟着马上明白过来。道:“这便给你。”

    聂石既然知道了元磁恶渊,知道了谢青云从中回来。又见到自己如此轻松兴奋,自然能够猜到多半是极阳花也有了着落。因此王羲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话音才落,王羲的手中便多出了一方木盒,交给了聂石,道:“那小子在元磁恶渊取来的,说是寻时千辛万苦,寻到后发现那处生长之地,遍地都是,好似不要钱一般,这小子摘了数十朵,分送了几位大教习和我,自己也留了些,剩下的就都拿了来,救他娘亲。

    聂石点头,郑重结果木盒,道:“这施救的法子,要依在凤宁观的秦宁师妹的身上,我这两年也问过几回,只要一株极阳花,就能驱除青云母亲身上的寒毒,如今有这许多,倒是更没什么顾忌。”

    “秦宁师妹么?”王羲哈哈一笑,也不多说,他记得当初还在火头军时,聂石外出猎兽时,救过出来采药深入荒兽领地的秦宁,从此两情相悦,可这聂石是石头脾气,从不肯怎么承认,当初和卫阳说起秦宁,聂石就黑起一张脸来。

    如今又一次听闻秦宁,王羲心中自为聂石感到高兴,不过此时天色将亮,他也没时间去挤兑聂石了,省得这厮又黑脸不认人,于是也只是一笑,当下拱手告辞。

    “滚吧,滚吧!”聂石不耐烦的挥手,王羲又是一乐,知道这家伙见自己这般笑,又是心中不好意思了,当下没再多话,一个纵跃出了书院,这便远远去了。

    …………

    扬京,朝凤观,朝凤丹宗的宗主陈药师,手中拿着一枚玉玦,灵觉探入其中,细细阅读其内文字。

    这是他第三遍看了,这玉玦是由灭兽营的鹞隼送来,书写信件之人,是那灭兽营的总教习王羲,其中内容,便是请他治疗一位天才少年乘舟。

    陈药师和王羲也算是交情匪浅,否则的话,想要请他医治,便是当今皇上陆武,也未必请得动,更何况一封书信就想要叫他来。

    陈药师反复看信中文字,不为其他,只为看这王羲详尽描述的那天才弟子乘舟的病症,从生死历练之地归来之后不到几日,便战力全失,灵元被封印在了龙脊之中,怎么也无法调用。

    其中细节,王羲尽量都写得一清二楚,好让这位武国第一丹药武者,能够有一个最直观的第一判断。

    “禀报宗主,风长老来见。”便在此时,外间有人高声说了一句,自是陈药师的亲信随从。

    “噢,快快请进。”陈药师出声言道,风长老是朝凤丹宗十长老之一,此时天色刚亮,他便来寻自己,定是有什么急事。

    “宗主,这有一封灭兽营的信,是肖遥那小子托人传来的。”风长老人如其名,风风火火。

    “噢?肖遥?”陈药师点点头,从风长老手中接过羊皮书信,打了开来,细细阅读。

    这看过之后,陈药师面上微微露出笑容,风长老自然不明所以,忙出言问道:“宗主是何打算,要不要去救这乘舟,听肖遥说这乘舟在荒兽领地呆了两年,竟然又活着出来,一身本事,着实了得,只可惜战力忽然消失……”

    肖遥传回的信息,自然不能提那生死历练之地,这朝凤丹宗知道生死历练之地的只有宗主陈药师一人,见信中这般说,自也不会怪责肖遥,这是灭兽营的机密。

    “自然要救。”陈药师晃了晃手中的玉玦,打断了风长老的话道:“这乘舟天赋极佳,这等怪症也是我平生从未见过的,无论是肖遥所求,还是总教习王羲那家伙所请,又或是对这病症本身的兴趣,我都要亲自去那灭兽营一回。”

    风长老本就是最为看重肖遥之人,当初也是说好了,肖遥学成之后,来这朝凤丹宗,就要先跟着他学上一段日子,再由宗主亲自教授,虽然名义之上,宗主是肖遥的师父,可风长老觉着自己才是第一个传授肖遥医道的高人,心中自是极为得意。

    在这丹药宗门之中,抢徒弟是常有的事情,比那武者、匠师更要常见的多,只因为丹药天赋之人,在这天下是少之又少,大部分学丹的武者,本身并没有天赋,只是跟着学了罢了,似肖遥这般在丹药上有天赋的少年,自然是得到所有丹药大师的亲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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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丹药武者

    风长老和其他几位长老都十分看重肖遥,却只有风长老一人得到宗主首肯,许诺他当逍遥正式成为朝凤丹宗弟子之后,他可以第一个教授肖遥。

    尽管如此,可风长老早已忍不住太久,这两年时间,他没少鹞隼传讯给灭兽营,通过朝凤丹宗在灭兽营的联络营卫,将一些丹药秘法传授给肖遥。

    宗主陈药师对此早已默许,毕竟丹药武者和寻常武者方向有些不同,肖遥幼时习武之余,便一直学丹修医,如今灭兽营中所教授的尽是武修,丹药方面自也不能落下。

    朝凤丹宗选弟子,除了直接选来之外,也同样会在灭兽营中争选,只因为丹药武者除了丹药之外,同样也需要修武,龙脊强大,灵元丰厚,炼丹时对丹药比配的精细,火候的掌握极为关键,到了神海境,也就是如朝凤丹宗的宗主这般武圣级丹药武者,更是可以通过神元融入丹火之中,对鼎炉中的丹药进行炼制,一些神海境的灵丹妙药,整个武国也只有两人能够炼制,陈药师室外,便是他的师兄高明。

    所以,最好的丹药武者,往往不只是丹药上有天赋,武修上也需修为极高,不过大部分丹宗弟子在丹药上的天赋并不高,原先都是武者,或是喜好、或是不喜斗战,又或是其他因缘巧合,才走到丹药一途,似肖遥这般武、丹俱强的少年,自会得到朝凤丹宗的亲睐。

    也因此,朝凤丹宗并没有直接让肖遥离开灭兽营,在灭兽营学到最后。对他武修的基础的深厚会极有好处,将来修丹时候也会事半功倍。

    至于斗战。其实大多数丹药武者并不擅长,最好的丹药武者对于斗战、武技要求并不高。那炼丹中对武的要求,便是对修为境界本身的要求,需要醇厚的灵元、神元,并且运转纯属,搏杀什么的便不用了。

    事实上,好的丹药武者在各大门派、各大势力,官门、军门中比起好的匠师,不遑多让,因此他们大多数不用担心安危。在任何势力之中,都会被供养起来,专心炼丹。

    至于朝凤丹宗这类纯粹的丹药武者组成的宗门,为了不被其他势力小觑,不被其他势力将其分化,拉拢强大的弟子、长老,陈药师才会让宗门弟子都学上一两门武技,至于长老以上,更是学一些高深的丹药秘法。以药御敌、伤敌,如此,不只是可以防备其他门派势力强人所难,逼他们医人或是下毒。也能在采药时,面对荒兽,足以自保。

    这一点。对丹药武者来说,只是需要分散一些精力。并不算太难,毕竟他们也是武者。和匠师不同,匠师修意识海,虽也能巩固元轮,长寿生命,但和武者偏离许多,若不专门修武,以达到武匠同修,便相当于全无斗战之能的寻常人一般,遇见敌人,全无抵挡之力。

    对于肖遥这样的弟子来说,陈药师几乎能够把他看做当年的自己,朝凤丹宗和武国同岁,当年武国并不成国,只是一下块人类聚集地,即便是一小块也分许多势力,陆武团结众人,陈药师便跟在陆武身边,打下这十二座被荒兽领地包围的郡镇,之后成立朝凤丹宗。

    数百年来,也只看到肖遥这样一位能够有这等天赋的弟子,若是将来成长顺利,还真有可能继任丹宗宗主之位。

    这样的弟子,陈药师自然极为看重,风长老能成为他第一位丹宗之内师父,更是看重得不得了。

    因此对于肖遥这言辞恳切的信中,请宗主来救那乘舟一事,风长老自然想要一力周全。

    尽管陈药师极为看重肖遥,却从不表露太多,免得风长老和门下其他弟子,与肖遥通信或是将来肖遥来了门宗之后,对他太过宠爱,以至于良才损毁。

    所以,风长老也不清楚陈药师对肖遥的看重到底是什么程度,所以他此番来时,原以为若是肖遥自己受此困症,宗主多半会亲赴疗伤。

    但若是他人,不过是灭兽营一弟子而已,宗主这般人物,多半不会为这样一个不会前来丹宗的弟子耗费心神。

    因此,风长老早已经想好了说辞,打算劝上宗主陈药师一番,只说此症极为罕见,去诊治一番,无论好坏,对朝凤丹宗的药学杂症的积累也很有用处。

    可风长老没有想到的是,这些话还没说,宗主便直接应允了。

    对于此,风长老的心中自是十分的高兴,想着回头给肖遥回信,就将自己的功劳稍稍夸大一些,只说宗主略有犹豫,自己力劝说是你肖遥的兄弟,便是丹宗的兄弟之后,宗主终于应允。

    在风长老看来,宗主能答应去治乘舟,多半和肖遥无关,是看在灭兽营总教习玉玦中求医的面子上。

    因此风长老以为,若是肖遥知道他们总教习也替那乘舟求医了,便不会发这封信来了,所以肖遥应当并不知晓此事,如此把自己的功劳说大一些,让肖遥心中感激,却也并不无可。

    似肖遥这般武、丹都有天赋的弟子,风长老去卖好给他,甚至说是讨好他,也不觉着有任何问题,等将来自己教出的弟子,也成为长老,那对于他来说,确是一件极佳的大事,至于接替宗主,风长老没敢去想。

    当然,风长老如此卖好,或是讨好肖遥,想让肖遥感激自己,自然从没有想到,肖遥早知总教习会替乘舟求医,如此书信一封,只是对乘舟的关切之举,才不会在意这般发信,会不会让门宗的长老、师父们心中不悦,会不会将自己那本来就不怎么厚的面子,提早一步用了。

    见风长老的笑容自心底里传递到了面上的每一快筋肉,像是那些筋肉也都绽开了颜一般,陈药师也不自禁的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认真道:“你去备好丹药、医器,今日晚些,咱们便启程去那灭兽营,反正你也一直嚷嚷着要见一面肖遥的,这番却是个机会。”(未完待续。。)

    ps:  六月第一天,每日万字两个月了,虽然累,但要给自己鼓劲,加油

    祝福诸位不离不弃的读者,以及新来的读者,儿童节快乐,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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