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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温酒煮花生     朝元txt下载     朝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五十四章 交换

    书平知道这赵虎是为了他那死去的儿子,而变得疯狂无比,自不会有半点计较,反而平声静气的说道:“你儿子的死,我会为你捉出真凶,莫要在……”

    他的话还为说完,就被毒牙裴杰直接打断道:“杀了这狗贼,宁水郡就算完了,也要用咱们的鲜血染下!”喊过之后,紧跟着对那烈武门分堂堂主青秋呼喝道:“堂主,那紫婴妖女和隐狼司的叛徒佟行还在你的掌控之下,先以他们为人质,逼那书平指认在场的天杀兽武盟的武者,否则便杀了这两人!”他话音才落,分堂堂主青秋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再转念时,发现自己已经被书平提上了巨石,自己比书平高上一个头,可是书平的手掌却是平稳的贴在自己的肚腹之上,灵元已经覆盖在了他的元轮上,书平一句话也没有说,只看着在场的所有武者道:“还请青秋堂主和诸位稍安勿躁,不用等到我大统领来,再过一会,就有下一位证人出现,裴杰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就会一清二楚!”毒牙裴杰听到这里,心中一个咯噔,可是他实在想不出还会有什么证人,若是白龙镇的那几个,他们本就是罪人,说了也没有人相信,念头不过一瞬间,他反应极快,不给在场武者思考的时间,再次厉声道:“书平,莫要在故弄玄虚,拖延时间,放开我青秋堂主!”书平被裴杰连番抢话,一转头,犀利的目光直接瞪了过去。只一下,就让让距离较远、同样站在另一块巨石上的裴杰不寒而栗。但听书平冷言道:“罪者裴杰,你有什么资格说话。满口喷粪!”话音才落,就听见一声长啸,冠绝整个校场,但从这声音判断,就不亚于书平,且此人的啸声更为霸道,不是穿透,而是直接将场上所有的声音都给震下,只有他一人的声音。轰击每一个人的耳朵。与此同时,一道人影从第七重院落一跃而出,两个起落,就捉住了齐天,再两个起落,就到了裴杰身边,口中冷笑道:“敢问书平大人,我吕飞可有资格驳斥你的谬言?!”他没有击杀齐天,就似游狼卫书平掌控烈武门分堂堂主青秋一般。手按在齐天的肚腹之上,这一起一落,速度快如闪电,谢青云也没能反应过来。那齐天就从他的身边消失了,谢青云如今两重身法,也只到影级高阶的边缘。这吕飞的身法则是影级高阶的顶尖,他自无法追赶。至于行字诀,一共只能行走八步。只能用来逃跑,去追击绝不可能,且追上了,他的推山五震也抵不过这吕飞。而站在他旁边的聂石,虽然有三重身法,也只是刚过影级高阶,且施展之后还会全身渗血,也是不足以对抗这吕飞的,所有人几乎是吕飞说完话之后,才反应过来,才看见那烈武营的齐天已经被这吕飞捉为了人质。自然见到如此强者忽然出现,且站在自己这一方和那极有可能是兽武者的游狼卫书平为敌,在场的数百武者个个都松了一口气。那因为儿子被杀,而痛苦至极的赵虎更是第一个出言道:“多谢前辈驰援,前辈是谁,今日可否助我等将这天杀兽武盟一网打尽。”吕飞没有回答赵虎的话,只是冲着他点头笑了笑,这又转而看向那游狼卫书平道:“怎么,书平大人,不记得我了?”他这么一问,所有人都看向书平,谢青云虽然担心齐天,但见齐天冲自己眨了眨眼睛,显然并不惧怕,知道齐天也对那游狼卫书平非常有信心,且最多是和青秋堂主交换罢了,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谢青云也冲着齐天笑了笑,跟着悄然挪动脚步,慢慢向前,所有人都看着书平,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动作,除了他身边的聂石。聂石见他一动,心下微微一笑,他对谢青云那诡计多端的脑子自是了解的很,瞧着谢青云的动向,多半是要再捉一个人质,才能逼迫那烈武门分堂堂主青秋放了紫婴和吏狼卫佟行。尽管聂石和谢青云都看出那分堂堂主青秋一时半会不敢动手诛杀吏狼卫佟行和师娘紫婴,否则的话也用不着等这许久,方才闹开的时候,就可以直接以他们为人质了,何须扑击齐天。但无论如何,紫婴和吏狼卫佟行毕竟在对方手中,若是最终撕破了脸,那这两人就危险了。谢青云可是最为清楚那四面墙之内的可怕的,数根密密麻麻的长矛就那样呼啸着戳来,根本难以抵御,若非有环玉发威,他现在怕早已经死了。而此刻他的环玉从外面却是不敢随意轰击那四面墙,掌握不好,很容易将里面关押的师娘和吏狼卫一齐给轰碎了,因此要救下他们,只有先捉人交换。便在此时,那书平应声答道:“当朝三品家将吕飞,下官游狼卫书平参见吕大人。”此话一出,在场一小半人都吃了一惊,他们自是听说过吕飞的人,知道此人是当今左丞相的家将,也是皇上亲赐的三品家将,一个家将有三品的官位,确是已经到了顶了,而所有人都知道游狼卫是四品,听见书平这么说,一个个都觉着至少己方之人能够以官位压住对方一头了,不过随后又想,若是书平真是那天杀兽武盟的人,哪里会在乎这吕飞的官位。

    很显然,之所以没有动手,顾忌的可不是什么三品家将,而是吕飞的修为,应当和这游狼卫不相上下。这又让所有人再次想到那句话,战力才是王道。吕飞声色俱厉:“你还知道参拜么?赶紧放了烈武门分堂的堂主,莫要在铸成大错!”说过此话,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信你一堂堂游狼卫会加入什么狗屁天杀兽武盟,有什么难言之事,放了青秋之后,我和你一起抵御,我不行,当今左丞相也行。左丞相不行,武皇也行。再有你们隐狼司大统领。堂堂武圣,你若将难处和他说了。我相信他不会处罚你,还会替你出头。”这一番话,显然是希望这游狼卫书平还没有真正被天杀兽武盟的人所同化。方才在第七重院落呆着的吕飞,本想观察一下情况,就忽然出现,直接制住谢青云等人的,不想见到书平之后,心下就有了犹豫。他认识书平,但没有见过书平的真实相貌。这游狼卫见人,难有真容。但是他知道书平这样的人,不大可能叛出隐狼司,因此他才有所怀疑,怕自己这样替那毒牙裴杰出头,打错了人,不止没法子帮左丞相吕金争上一回,压过右丞相的机会,还可能被对方捉住话柄。奚落左丞相大人,那他吕飞可就麻烦了。尽管如此,吕飞却也没有离开,他要听一听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就一直呆在那第七重院落之内,一边听,一边回想裴杰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一一印证之后,发现所有的不利证据都指向谢青云等人。而且这游狼卫书平的反驳言辞,竟是那么的毫无力度。没有一个针对毒牙裴杰的话,相反还直接依靠他的战力,来压服这些武者,又装模作样的对那武者赵虎,说为他查明真凶。一切的一切,都让这三品家将吕飞觉着,游狼卫书平是在拖延时间,若是真有证据,直接指证裴杰就是,即便只是嫌疑,以游狼卫的本事和权力,也足以捉了裴杰回去先行扣押,为何要在这里磨磨蹭蹭。这所有的迹象,都让三品家将吕飞认为,书平真的加入了天杀兽武盟,他之所以拖延时间,和毒牙裴杰方才当着众人揣测的一样,想要等待天杀兽武盟的人做好准备,将这宁水郡所有的精锐武者全部灭在这烈武门分堂的校场之内,再占领宁水郡,又或者诱那隐狼司大统领来,伏击击杀之,当然还有可能,两者皆行。想到这些,三品家将吕飞就下定了决心,要现身力挽狂澜,若是成了,就不简单的是帮助左丞相大人压服右丞相钟书历一头了,而是彻底立下大功劳,让左丞相可以借机在武皇面前弹劾隐狼司大统领失察之罪,这可不是简单的失察,游狼卫是兽武者的奸细已经十分可怕,且若是没有他吕飞出现,这宁水郡陷落则更为可怕,是武国立国以来从未有过之事。且很有可能,自己能够借此机会,一飞冲天,直接成为武国朝中大奖。吕飞不是不想成为一员军中将领,只是时机不成。上回和左丞相一起陪着武皇狩猎,舍命替武皇抵挡了荒兽兽将一击,武皇确是有立他为将的意思,但吕飞知道,这样为将,根基不稳,护卫皇上,只是亲卫、死士的行为,即便去了军中,也会遭到排挤,最重要的是那左丞相吕金就会觉着他心有异,不在终于丞相个人,在军中安插了不少人的左丞相大人,想要整死他,十分简单。可眼下,却是不同了,只要自己力挽狂澜,救下一座城,武皇在将他吕飞调往军中担任一军之将,那理由也就充分的多,军中将士也会对他的行为十分佩服,一旦他手下有了忠于自己、敬服自己的兵卒,左丞相吕金就算憎恶他,也没法子拿他怎样了。吕飞虽然一门心思想要成为左丞相吕金的左膀右臂,替左丞相吕金完成任何不能为人道的任务,但这也是他认为自己一生也无法拜为军中大将的前提之下,所追求的目标。可眼下忽然有了这么一个机会,他不想错过,这才在经过短暂的熟虑之后,显了身。这一切确是一旁的毒牙裴杰怎么也想不通的了,不过对于裴杰来说,只要吕飞出来了,且真个铁了心思站在他这一边,那他就有救了,只要今晚将这些人全部诛杀,在捉几个“天杀兽武盟”的武者,屈打成招,那这事就算坐实了,一切都由三品家将吕飞扛着,自己便不需要舍弃这拼来的家业,也就不用离开武国,离开宁水郡了,所以在见到吕飞出现之后,裴杰的心中自是一阵狂喜,以至于嘴角也都微微一翘,险些没有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绪。三品家将吕飞的这一番话,在场的数百武者都觉着他只不过是口中客气一下罢了。此时此刻的他们和吕飞一般,都已经将不去辩驳而一味言辞拖延,或是战力压服众人的书平当成了兽武者。眼下吕飞的身份已经传遍了在场每一名武者,他们心下也都从准备赴死的绝望中走了出来。只等着这吕飞大战书平,加上众人合力相助。将天杀兽武盟的所有人都给拿下。就在此时,书平应声回道:“莫要多说废话了,我虽敬你吕飞,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放人,你放了齐天小兄弟,我才会放了青秋堂主,当然在这之前,先要青秋堂主解开那机关,让我吏狼卫佟行和那女夫子紫婴一道脱困。”他这话才说完。没有等三品家将吕飞接话,毒牙裴杰就冷声说道:“这般说来,游狼卫大人你是承认了你不是被蒙蔽,早已经加入了这天杀兽武盟咯?既然如此,那人质交换也总不能一个换三个,青秋堂主只能换这烈武门的叛徒齐天一人。”话音才落,忽听见一声闷哼,跟着就是嘭的一下,重重的撞击地面的声音。这一下之后,一声惨嚎发出。裴杰扫眼去看时,才发现人群之中,谢青云真拽着一个人的脚踝。抡动起来,再次将那人重重的甩了一个圈,狠狠的砸向地面。将那地面上的青砖都砸得碎了。这第二下砸过,众人都将目光看了过去。随即有人一脸错愕,有人一脸愤怒。但见那谢青云就像今夜早些时候那般,拖着郡守陈显大人的脚踝,走回了那被困住的紫婴和吏狼卫佟行的身边,跟着笑嘻嘻的说道:“毒牙,这滋味你们父子尝过,如今轮到郡守大人品尝一下了,他一人换我师娘和吏狼卫佟行,青秋狗贼换我齐天兄弟,这下总可以了吧。”这前半句话说的时候,谢青云看向的是毒牙裴杰,后半句说的时候,看向的是三品家将齐天。

    “好你个小贼,又来折辱我郡守陈显大人,简直该死!”那赵虎再次第一个发声,他将对儿子的死亡的悲愤,全部放在了谢青云等人的身上,呵斥之后,跟着转头对那三品家将吕飞道:“大人,还请同样的法子折辱那叛徒齐天,一报还一报!”话音刚落,就听见谢青云灵元灌声的“啧啧”两下,跟着言道:“我们既是恶贼,既是兽武者,就是不怕兄弟被折辱的人,你们若是动齐天,那这郡守大人和青秋堂主受到的折磨,可就要加倍了。我们天杀兽武盟,对待门徒向来如此苛刻,能愿意救这齐天,他已经很感激了,被你们折磨一下,他不会怨恨我们,这也是我们被些人恶毒的原因。而你们可是名门正派,难道就忍心看着郡守大人和青秋堂主被这么折辱,还要玩什么一报还一报?那你们和我等天杀兽武盟又有什么区别?”一番话洋洋洒洒,直接将那赵武顶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剩下的只是怒到极致的火狠狠的瞪着谢青云,谢青云摇头叹道:“看什么看,杀子之仇你应该看着毒牙,你儿子死了也要怪你这爹怎么如此糊涂。”话音才落,就听那裴杰说道:“听到了没有,这小贼自己承受是天杀兽武盟的了,如此证据做实了,还有什么话说。”方才谢青云主动承认,那书平心中当即一个咯噔,吏狼卫佟行也觉着如此十分不妥,虽然还击了对方,令对方不会折磨齐天,但似乎很容易被对方捉住话柄。而紫婴、聂石还有齐天都知道谢青云的辩才,丝毫也不担心,谢青云会没有顾忌到之后被人抓住话柄,而胡言乱语。果然谢青云在裴杰说过之后,没有去理他,只转头对那这会子没有开口的三品家将吕飞道:“我说这位三品废物,到底换不换,不换的话,我天杀兽武盟可要继续做恶人,折辱这郡守陈显了啊。”话音才落,作势又要抡动。那三品家将吕飞冷笑一声,直接将齐天提起,灵元灌入手臂,道:“小毛孩的把戏,可笑之极。”说过此话,放眼看着烈武门宁水郡分堂堂主青秋道:“先放了那妖女和佟行。”那分堂堂主青秋方才被书平制住,就已经心惊胆战,之后见到这吕飞出来,顿时明白这人就是毒牙裴杰的依仗、靠山,心下倒是放松了不少,此时听见三品家将吕飞的话,自然没有违抗的道理,随后就稍稍扭头去看那真制住自己的书平,示意他自己这就要开启那四面墙的机关,莫要因为误会自己的动作,而要了自己的性命。(未完待续。。)

    ps:  写完,多谢了,明见

第六百五十五章 雪骨

    书平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一眼身边的青秋,跟着灵元从对方元轮之上,稍微撤了一些,令这青秋的感觉不再那么有压迫感。随即,这烈武门宁水郡的分堂堂主青秋没有迟疑,当即手腕一翻,以他最为特别的手法转动了随身携带的四面墙的机关,书平对他如何开启如何关闭的并不感兴趣,只看见那透明的四面墙,先是墙顶收缩,回各自的墙体之内,跟着那四面墙壁也都收回地下,紫婴和吏狼卫佟行这便走了出来,各自站在了谢青云、聂石的左右。

    自然,烈武门分堂堂主青秋的身份更高,留下他,对于还没有被释放的齐天更有好处,更能威慑左丞相吕金的三品家将吕飞,因此书平没有打算立即放了这青秋,作为交换,他准备示意谢青云把郡守陈显先放了。就在他刚装过头来,还没有来得及示意,便瞧见谢青云捉着那郡守陈显的脚踝,再一次抡动了起来,绕着空中,足足一个大圈,这一次没有将陈显砸在地上,而是直接甩了出去,甩向了毒牙裴杰所站立之处,也就是另一块练习气力的巨石方位。郡守陈显此时正饱受推山二震之苦,哪里有丝毫抵御,就凭借他这百十斤的重量,谢青云要将他甩得远些,也是轻而易举,在出手的瞬间,灵元涌入,替这陈显化开了推山二震,免得扔出去之后,这厮扛不住,一命呜呼了,那也麻烦,毕竟齐天还在对方手上,若是自己杀了郡守陈显。激怒了自己尚不了解的那什么三品家将,可就糟糕至极。谢青云自不会只为出一口恶气,而拿兄弟的性命去冒险。早先他捉那郡守陈显的时候。自然是用上了推山二震,才震得他无法抵抗,随后才能够似提着一只鸡仔一般,狠狠抡起、砸他。如今见师娘和吏狼卫佟行从四面墙的困守中脱离,这就遵守诺言放了郡守陈显。只要齐天师兄安全,谢青云相信游狼卫书平自有法子对付那比他的官位还要高一阶的三品家将吕飞,因为齐天被捉之后,这书平也没有表露出哪怕一丝的担忧或是惊异。尽管有可能是游狼卫善于掩饰内心情绪的变化,但谢青云记得。在书平现身的时候,全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陈升应当不是他唯一的用来指证那毒牙裴杰的人证,原本在毒牙裴杰那一番自辩之后,游狼卫书平应当显出他更为有利的证据,只不过这什么三品家将吕飞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虽然如此,可谢青云很清楚。无论是谁来,证据确凿,对方就无法翻案,所谓打乱计划。当是这游狼卫书平在思考,该用什么方式展露他的证据,很有可能此案还牵扯到了这位三品家将。那书平在思虑到底要不要连这三品家将也一并捉拿,才会任由对方胡闹。又或者是游狼卫书平在等待证据的到来。只差那么一点时间,早一步现身应当是瞧见事态紧急。总之,各种情况都有可能,但都指向这游狼卫书平足够指证毒牙裴杰的方向。对于此,谢青云还是极为信任游狼卫书平的。现在他最为担心的反而是师娘紫婴,他知道紫婴师娘在三年前,身体可是有伤的,他如今有了复元手,即便师娘修为比他高,他也能在上品灵元丹的配合之下,彻底替师娘治好这一身的伤势。然而现在他还没有为师娘医治,记得当年师娘说过要十年的调养才能够彻底康复,如今不过三年多,师娘一出现就与人动手,连续派飞好几个二变、一变的武师,已经动了灵元,若是放在当年,对付那一头水中的荒兽,师娘动手都会加重内伤,以至于吐血的情况来看,谢青云不得不担心紫婴师娘,此时体内已然伤重,只是强自压着,不过眼下,他并不方便为师娘疗伤,也不方便开口询问,若是被一直关注着他们的武者瞧见、听去,定会以紫婴师娘为突破口进行攻击,谢青云自不能让紫婴师娘陷于危机之中。不过唯一好一些的就是,从紫婴师娘动手到现在,谢青云瞧见师娘的面色都还好,并没有受伤隐忍的模样,所以才稍稍有些放心,至少放在当年,师娘动一次手,就会受不住,如今这许久都无事,说不得师娘在这几年得到了什么灵丹妙药,治好了那内伤也有可能。谢青云脑子飞快的转着,游狼卫书平也是一般,他在等待,等他最有利的证据出现,原本陈升的指证已经能够给毒牙裴杰定罪了,裴杰的那些反驳,他完全可以一一彻查、对证,最终查出陈升毫无问题,毒牙裴杰则必须伏法,但那样又要耗费许多时间,他手上还有一个直接能让毒牙裴杰无法反驳的人证,只是此刻,这证据尚未清醒。这人证便是那除了两名狼卫和书平之外,所有人都认为已经死去的宁水郡三艺经院的首院韩朝阳,当日书平来宁水郡,本是要探听白龙镇女夫子一事,却刚好听闻到了十五名武者被毒杀的大案,且所有的一切都关系到白龙镇的寻常居民,书平自去细细调查,却发现其中疑点极多,那日潜入重罪牢狱,刚巧发现韩朝阳中了魔蝶粉之毒,魔蝶粉是许多强大的兽武者拥有的毒药,为了对付这种毒药,游狼卫都配备有解药栾雀子,这种解药十分难以配置,所需要药材极为稀有,游狼卫一年也只会下发一枚,用来防备万一被兽武者下了魔蝶粉,自救之用,当然必须在五脏尚未腐烂透的时候服用,书平当日见韩朝阳还有一口气,就毫不犹豫的将栾雀子拍入韩朝阳口中,喂他服下,救了他一命,然而韩朝阳修为不够,栾雀子和魔蝶粉的药效相互对抗,需要一定时日,才能彻底化解。尽管如此,依照书平的预计,韩朝阳也当在五天前醒来。只可惜五天前,韩朝阳依然昏迷。书平以灵元细细探过之后,才知道韩朝阳修为太低。那魔蝶粉中的不深,药性虽然早已经化解,但那栾雀子的多出来的药性太过霸道,如今韩朝阳的昏迷已经和魔蝶粉没有了关系,全是那栾雀子所致,因此这几日书平每天夜里都去隐狼司报案衙门的停尸之处,以灵元为韩朝阳推宫过血,对于吏狼卫关岳和佟行,书平并没有完全隐藏行迹。这二人都清楚夜间游狼卫大人来过,但游狼卫大人不现身,他们也不会主动去见。书平这般做,一是因为白天还要去搜集毒牙裴杰当年犯下的尚能够搜集到的罪证,再有此案之中的一些重要证据,二就是他对于宁水郡隐狼司报案衙门中人并不十分信任,这里的捕快、衙役即便不是恶人,没有被裴杰收买,也有可能被裴杰等人利用。就连那衙门府令吴风,都对那郡守陈显深信不疑,也算得上是被对方利用之人,这些天书平都调查的清清楚楚。再有一层。书平在瞧见裴杰现身之后,灵觉一扫,就发现了第七重院落中还有一人。不过他只是一扫,立即就收回了灵觉。以防止对方知道他已经发现了对方,跟着任由毒牙裴杰大放厥词而不辩驳。就是为了诱出第七重院落之人,在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人的前提下,他只能假设对方是裴杰之后的更强的幕后黑手,以游狼卫的身份,他不能只捉了裴杰一人,还有最终的黑手没有发现,因此才会一直拖到现在。

    至于救下陈升,也是绝对的巧合,今夜他本要去隐狼司报案衙门为那看似已经死了的韩朝阳医治,照他的推算,最多三天,韩朝阳应当就能够醒了,可没想到今日出了这样的大事,谢青云要只身赴会,他有些担心出什么问题,就一路跟着,想要打探一番,结果刚巧发现谢青云将陈升说服,指证毒牙裴杰,这让游狼卫书平对谢青云也不由得佩服,可没想到的时候,谢青云前脚离开不久,就有人过来想要击杀陈升,书平晚离开了一会,也就正好救下了陈升,至于那暗卫,书平原本想要制住此人,也可逼问出是谁指使,能当做指证毒牙裴杰的又一证据,想不到暗卫当即就自毁了元轮,死了。游狼卫办案,虽明白在想要活捉敌人的时候,如何封住对方灵元,探查对方体内、口中有无毒药,防止对方自杀,但并非每一次都需要这般做,只有面对死士一类的敌手时候才会,事实上这名暗卫在烈武门宁水郡分堂堂主青秋这里,就等同于死士无疑,游狼卫书平以往接触的死士,很少有这一层的,且此人装扮只是平民模样,没有任何特殊的夜行衣物,他只当做是烈武门宁水郡分堂的一名被派来杀人灭口的弟子,因此一个疏忽,就只能看着暗卫死在他的眼前。此时,在那郡守陈显被谢青云甩出去、毒牙裴杰接住他之后,三品家将吕飞当即呵斥道:“小贼尔敢!”谢青云哈哈一笑,应声说道:“小贼才敢,尔等君子自然不会看到青秋堂主受苦,所以不敢对我齐天师兄如何。”还是同样的话,却再次逼得那三品家将吕飞无话可说,只能狠狠的瞪了谢青云一眼,便不再去理他,跟着对那游狼卫书平道:“这小贼已经都承认了,书平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不等书平接话,他再次说道:“也罢,隐狼司出了你这样的游狼卫,怕是连你们大统领熊纪都未曾料到,我这个外人就更加想不到了。既如此,咱们也不必废话,相互放了人质,你我二人斗上一场,如何?我自不会等你天杀兽武盟的更多人出现,若是我熟了,只当天意要亡我宁水郡,若是我赢了,那自不必说,尔等今日都要受俘,押解你们进京怕有意外,我会传讯左丞相大人,会同隐狼司大统领熊纪,亲自来审尔等!”话音才落,仍旧是谢青云接了他的话,道:“我说这位三品什么的,你是聋了还是傻了,我当初的要求就是请大统领熊纪来,你如今还是要请大统领熊纪来,和我没有区别,为何又要捉人揍人,搞这许多事情,你有病吗?”一句话再次激怒了这三品家将吕飞,谢青云之前就瞧出来了,这人未必愚蠢。且战力应当极高,可比起那毒牙裴杰来。却是个容易被激怒的人,这样的人。不戏耍他一番,谢青云如何忍得住,自然这戏耍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扰乱此人的心神。

    若是最终免不了要游狼卫书平和这吕飞打上一场的话,他这样的扰乱就极为有效了,最明白他的目的之人,自是紫婴和聂石,两人心中都是一笑,一场斗战的胜负。从斗战前到斗战时再到斗战之后,都可以用上各种手段,而扰乱对方,在斗战前便可以开始了,这就是坑人的法门之一,现在瞧起来,这类法子,已经深入了谢青云的心底,他才会施展得如此自如。身为传授谢青云。如何坑人的紫婴和聂石,又怎会不高兴,所不同的是,聂石心下高兴罢了。面上仍旧黑乎乎的一张石头脸,冷眼看着四周,手上的弩箭也牢牢握着。防止周围的武者忽然偷袭,显然这弩箭是一套极佳的适合武者之下的人使用。来射杀武者的兵器。至于紫婴,自是笑嘻嘻的瞧了谢青云一眼。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想法。那三品家将吕飞正要忍不住怒斥,却被身边的裴杰轻轻拉了一拉,看着他微微摇头,跟着对那游狼卫书平道:“这位游狼卫大人,你好大的架子,吕飞大人和你说话,你难道哑了么?管你是游狼卫还是兽武者,吕飞大人都不弱于你,如此不言不语,莫不是怕了吕大人了?”毒牙裴杰阴狠狡诈,谢青云的手段,他平日也都极为熟稔,当下也用相似的法子,却扰乱游狼卫书平的心神,他见这吕飞要和书平单打独斗,心下还是有些担忧的,不过想来这吕飞并非蠢人,只是被一个少年如此挤兑,常年在左丞相家中养成的傲气,让他拉不下面子。但若是真要斗战,他应当不会傲慢到自以为是,何况裴杰方才听的出来,三品家将吕飞是认识这位游狼卫的,显然清楚对方的底细,既然敢张口挑战,就应当有他的把握。裴杰话音才落,三品家将吕飞也反应过来,再不去理那谢青云,转而冷眼看着书平道:“战还是不战?莫要啰唣,若再拖延时间,你有人质,我也有人质,我便直接冲杀过去,青秋堂主虽不是朝堂中人,但毕竟是我人族武者,为宁水郡不被兽武者侵害,便是受你们这些贼人的羞辱,也是我人族的英雄,在我吕飞的眼中,可比你等要强太多了。”毒牙裴杰猜测的并没有错,吕飞深知游狼卫书平的战力,和自己不相伯仲,在游狼卫当中不是最能打的,只是善于探听消息,有一手追踪隐藏的好本事,尽管自己和书平战力相当,但吕飞此时的手中有一件匠宝,是一年前吕丞相赐予他的,这匠宝他从未亮出来过,只在自家修行室中施展习练过,一年时间也足以令他十分熟练了,这匠宝名为雪骨,是一副全身的铠甲,但和一半铠甲不同,不是直接覆盖在身上,而是在人体的每一处骨骼上,贴合上雪魄精石打造的骨架,此雪骨穿上之后,就好似人套上了一阵副骷髅一般,这骷髅的每一处骨骼都贴合在人的相应的骨骼之上,只是中间隔着皮肤、筋肉。这样的骨骼会令人的速度、劲力增加几倍,也就是说套上这套骨骼的三品家将吕飞,就有了准武者的劲力和速度,这等劲力、速度都来源于雪骨本身,增加的是筋肉的力道,和灵元无关,然则运转这雪骨,则需要耗费灵元,虽然不会片刻间就将灵元耗费一空,但对于三变武师来说,耗费的灵元比起寻常施展武技耗费的要多上许多。这便等同于,增加了战力,但减少了灵元,灵元一少,斗战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但三品家将吕飞很清楚,即便时间不长,以他穿戴上雪骨的战力,也足以将书平直接击毙,击毙书平之后,剩下的人,要捉起来,还是击杀,就都由他们说了算了,在他想来,捉住更好,毕竟他和毒牙裴杰不一样,他心中真以为这群人都是天杀兽武盟的,三品家将吕飞如此行为,是要为那左丞相吕金立下大功,为武国的武皇立下不世大功,有了这些功劳,他将来可是要晋升为国之将领的,因此杀了书平之后,谢青云这些人就作为兽武者中的见证一般,到时说不得会由武皇亲审,若是都死了,反而显得有些死无对证的味道,也显得他轻松完成此大事,功劳似乎就不够大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六章 韩朝阳活了

    吕飞这般说,毒牙裴杰其实并不担心吕飞对书平等人捉而不杀。因为裴杰看得出来,吕飞要和游狼卫书平一战,就是求了要击杀书平的心思的,不成的话,一切都完了,他还是只能逃走。若是成了,他就会透露一点实情暗示这位三品家将,让这吕飞知道,他可能杀错了人,为避免被隐狼司大统领彻查,他只能再次击杀谢青云等人,留下一些无关紧要的“天杀兽武者”,自然这些人都是裴家安排的死士,送交隐狼司受审,揭露天杀兽武盟的一切,揭露谢青云等人是如何组建天杀兽武盟的。至于谢青云等人的死,直接归咎于他们当场屠戮寻常武者,书平又牵制着三品家将吕飞,那剩下的人无法制住谢青云等人,只好拼命围攻将其彻底诛杀了。那大统领熊纪即便怀疑,也是半点没法反驳的。

    加上左丞相吕金可是想要看隐狼司笑话的,自不会细究三品家将吕飞到底做了什么,裴杰相信以左丞相吕金的心思,能够做到这个位置,就懂的什么时候要糊涂,什么时候要清醒。而这件案子,糊涂起来就能在武皇面前,压那隐狼司一头,左丞相吕金自然懂的要如何做。对于朝中具体的矛盾,毒牙裴杰不清楚,但几个大派系他都是知道的,因此推断出这些,对他来说并不算难。就在三品家将吕飞喊话之后,书平终于开口了,只有一句话:“先放了齐天,否则青秋唯有一死。”此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谢青云就紧跟着继续用那奚落人的语气道:“听见没有。尔等君子,若放了齐天。青秋堂主必活,他有活的机会。尔等君子还要他做死的英雄,那他是英雄,尔等就是借刀杀人的狗熊了。”这话语气嘻嘻哈哈,但却字字道明关键,且直指对方弱处,这满校场的武者都在这里看着,那三品家将吕飞,不得不放齐天了。但听那吕飞依旧不看谢青云,只对书平道:“凭什么信你。”书平应声接话:“信不信随你……”他自明白谢青云的意思。当下就配合谢青云,在说过这话之后,手上加里,震荡烈武门宁水郡分堂堂主青秋的元轮,只一下,青秋就似杀猪一般的惨叫出声,这种元轮被震的感觉,许多武者在修行服用武丹提升修为的时候,感受过。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此时听见分堂堂主青秋的惨嚎,顿觉不寒而栗。这一声,就让那三品家将吕飞无可奈何。张口就道:“罢了,放人!”说着话,将齐天推下了巨石。那齐天一脱离掌控,三两步就冲向了谢青云所在之处。脸上还有些愧疚之色,却被谢青云冲着他咧嘴大笑而彻底化开。上前就捶了捶谢青云的肩膀道了句:“你小子。”书平倒也遵守信用,当即就将分堂堂主青秋给放了,若是在捉着青秋,他也没办法防止那三品家将吕飞在人群中,将齐天或是聂石等任何一位闪电般的擒拿,从刚才那一下,他已经知道对方的身法比当年他所见时,又快了不少,自己若要强行扣住这青秋堂主,就会顾此失彼,对方大可再次捉了自己这一方的一位作为人质,因此书平没有再打算以青秋为人质。待那分堂堂主下了巨石,书平直接冲着吕飞拱手道:“咱们这便战上一场,有个前提,咱们斗战时候,其余人不得动手,只能观战!”三品家将吕飞有恃无恐,当下点了点头,随即放声喊道:“诸位退开,战力修为弱的就暂且退到校场边缘,或是高墙、屋顶,这里空出三丈距离,我要讨教讨教这曾经的游狼卫大人,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一句话说过,数百武者纷纷向后,刹那间空出方圆三丈的距离。谢青云原本担心那冒充天杀兽武盟的人乘此机会悄悄离开,却见书平回头冲着众人点了点头,示意不用担心,谢青云也就不去多想了,看起来这位游狼卫大人依旧胸有成竹,有着他自己的主意。场地一空,三品家将吕飞这就一个纵跃,进入了场内,紧跟着书平也是一个纵跃,站在了吕飞的面前。却听吕飞言道:“请了。”话音才落,身体忽然发生了变化,那套雪骨从他的乾坤木中弹射而出,分成手脚胸腹腿等等各个部位,一件件的从空中落下,准确的落在了他身体的相应部位,全部过程不过四五个呼吸,一套雪骨就穿戴完毕,这让三品家将吕飞的身高和体型都比方才庞大了一圈,站在本就瘦小的游狼卫书平面前,更显得高壮无比,他低头看着书平道:“这是我的灵兵,你有什么兵器,亮出来吧。”他这一声雪骨,在场众人无不发出一声惊叹,谢青云发现就是游狼卫书平,眼神中也是头一回闪过一丝惊疑。认识这雪骨的人不多,谢青云却是其中一位,他当即想要提醒游狼卫书平,不想书平自言道:“雪骨,难怪你吕飞这般想和我一战,原来得到了如此匠宝!”谢青云在一旁听了,不禁摇头一笑,自己当初知道有这等匠宝,还是来自于大教习伯昌和司马阮清的教授,司马阮清还提过隐狼司就有一副,自己还想着要提醒游狼卫书平,有些自大了。正自想着,但见那三品家将吕飞,已经动上了手,小臂和上臂成弯折状,以小臂的臂骨狠狠的对着书平的脑袋,雷霆万钧般的一胳膊就这么砸了下来。书平呼喝一声,险之又险的矮身一滑,就以毫厘的距离,险之又险的避开了三品家将吕飞致命的一击,他的特长就在于小范围内的腾挪闪跃,虽然没有习练过小身法,但是灵巧却是游狼卫中最强的,他也不需要小身法的原地震颤筋骨肌肉,每次躲闪都以他最快的反应跳跃闪转,未必比小身法就慢了多少。

    如此连续躲开了三品家将吕飞的十下拳打脚踢的杀招,每个人都看得出来。那配上雪骨

    的招法,更为凌厉快速。但却每次都被游狼卫书平堪堪避开。此时此刻,雪骨的名字已经被那些知晓此匠宝功效的武者传遍了整个校场。众人大多数都相信这三品家将吕飞是代表了朝廷,代表了公允,此刻也都兴奋异常,只希望吕飞赶紧将这游狼卫擒获,他们还真个有些担心天杀兽武盟巨大的阴谋,会否将宁水郡城给占领,一旦如此,那下面的郡镇,也都等同于纳入兽武者的领地了。郡镇之内没有什么强大的武者,尽管宁水郡边境周围都有郡兵和那镇东军把守,可兽武者从内部占领攻破的话,莫说寻常百姓,就是这满城的武者,一天杀一个的方式,镇东军也不敢攻进来,除非他们真要牺牲这宁水郡的武者,来杀灭天杀兽武盟。若是如此的话,眼下这校场中的武者们都也别想活了,因此,他们期盼那三品家将吕飞赶紧获胜。不要让那游狼卫书平拖延太长时间,免得天杀兽武盟准备完毕,他们就要遭殃了。事实上。游狼卫书平答应和这吕飞斗战,还真是要拖延时间。他知道吕飞和自己的战力相当,他不需要取胜。只要缠着吕飞不断的打,来等待也就行了。可是他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吕飞竟然有这一整套雪骨,可知道了,还是要战,只有等待,今夜才能解决一切。于是在连续躲闪了二十多次之后,书平终于承受不住,背部被那雪骨的骨架擦了一下,只是一下,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裴杰见状当即疾呼:“好,吕大人威武!”这么一喊,刚好掀起了众人的情绪,大家也都跟着一起喊了起来:“吕大人威武。”如此也是以势压人的手段,让那受了伤的书平更加在气势上弱了一筹。谢青云这方见到书平猛然吐血,心都提了起来,就在众人呼喝的同时,谢青云灵元灌入喉中,大喊了一声:“狗屁威武!”如此想要破了对方的势,只可惜他的修为有限,场中这些武者都开始以灵元呐喊,瞬间将他的声音给淹没,紫婴师娘当即放声喊道:“找死么?谁有三变修为,敢出来一战?!”这一声呼喝是穿透力的呼法,直接深入满场武者的耳朵,穿过了震天的呼喊之声,那些修为低的一变武师,有些耳朵直接被震得流出了鲜血,当即以灵元抗之。这一下,所有人尽皆骇然,才想起对方阵中还有一位三变武师,这妖女许久不说话,众人险些忘记了她刚现身的时候,那一连串的攻击,将宁水郡几个强大的武者一连串的拍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听见紫婴师娘这么一声喊,谢青云眉花眼笑的转过头去,道:“还是师娘默契……”话才出口就发现了紫婴师娘的眉宇紧紧的蹙着,嘴角似乎溢出一丝鲜血,当即就反应过来,师娘的伤根本没有好,只是比以前好一些,能够撑到现在罢了,这一下不知道又要加重多少,当下谢青云也顾不上许多,单掌就抵在师娘紫婴的身后,聂石也发现了端倪,几乎在谢青云手掌抵上的时候,一个随意的侧身,将谢青云的手掌挡住了,而另一面,齐天和佟行的站位刚刚好令人瞧不见谢青云的动作,如此一来,除非有人注意到不对劲,硬是以灵觉来探查,否则便不会知道紫婴身受重伤。谢青云冲着聂石微微一咧嘴,随后一股灵元涌入师娘紫婴的身体之内,沿着她的血脉节点,四处流转,紫婴自知谢青云在为她疗伤,而此时绝不能暴露她这个强大的威慑力,已经受伤,当下不动声色,面色平静的扫视着满场的武者,不过片刻之后,她就发现自己不需要忍了,那四处翻涌的气血不只是安静了下来,连方才因为太过耗费灵元的一吼,伤了的血脉也都开始逐渐修复,而且此时再让她打上四五位二变武师,还能撑方才这么长的时间。谢青云自不方便直接施展复元手拍击,此时都是以灵元,依照复元手的模式,简单的为紫婴师娘疗伤,这么一会儿工夫之后,他就收回了手掌,在想要彻底疗伤,只能大开大合的施展复元手,眼下将师娘的伤势稳住也就足够了。这一收手,聂石就又换了一个站位,若是总这样将谢青云遮挡起来。总容易被有心人怀疑。至于紫婴,伤势稳定下来之后。发出一声冷笑,自还是运转了灵元的冷笑。再次震入众人的耳膜,道:“若没有人敢与我一战,就都给我闭嘴!”只一句,果然令呼喝的声音小了一大半,一大半的武者都没有跟着齐声呼喝了,如此一来那震天的呼喝声自然散乱了下来,而场中的书平也在这一会儿时间之内,又躲开了对方七次的猛击,还抽空冲着谢青云这边点了点头。一是表示感谢,二是表示他没有什么事。显然方才那一下,只是震伤了他的内脏,一枚灵元丹,加上这么会功夫边躲闪,边调息,已经差不多可以痊愈了。

    “书平,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撑到几时。”满场的呼喝本就只是势的一个辅助。即便没有,三品家将吕飞也坚信自己能够将这书平击杀当场,只是没有想到书平比他当年所了解的更加灵活一些,才耽误了这许多时间。眼见书平的脚步都有些慢了,他自是越战越勇,雪骨挥舞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双掌翻飞之余,连环腿也抽空踢击。吕飞知道,只要连续五次击中这游狼卫书平。他就能将对方击倒,跟着在冲上去,狂踩乱踏,震碎对方的龙脊,这书平就算是被他擒住了,当然他不只是要擒住书平,还要在对方龙脊碎裂之后,震碎对方的元轮,彻底击杀此人。他的目的不是灭什么口,他已经坚信谢青云等人就是兽武者了,杀书平,只是为了在左丞相以及武皇面前,表现此战的艰苦,他吕飞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力挽狂澜,救下这宁水郡城的,自然在击杀了书平之后,他会自己震伤自己的血脉,做给在场的这些人看,包括隐狼司报案衙门的吴风,让他们知道自己也受了大伤,到时候这些消息自然会在左丞相以及武皇派来的人调查下,最终回传到左丞相吕金以及皇上的耳中,他吕飞也就达到了击杀书平的目的,只有生死之战,才能体现出他吕飞在此战中的危险所在。书平没有吭声,灵元不断运转,不断奔跑躲闪,如此状态,不远处的齐天忍不住问道:“游狼卫大人似乎有些坚持不住了,为何要和他打,不如我们一哄而上,趁机捉了这三品家将?”话刚说完,吏狼卫佟行就反对道:“小兄弟有所不知,我隐狼司狼卫执法,向来不是古板之人,只要确定对方是罪犯,手段自然层出不穷,不会傻到打不过也要决斗,游狼卫大人只要没开口,自然有他的想法,咱们不用操心,这等境况,还没有到游狼卫大人没法开口的地步。”他这一说,谢青云也拍了拍齐天的肩膀道:“师兄放心吧,我瞧着还有重头戏在后面,今晚定要让那毒牙裴杰伏法。”这话音才落,齐天还没有回答,就听见一声长啸字第五重院外传来:“所有人住手,捉拿毒牙裴杰,朝廷有重赏!”话音刚落,两个人一前一后跃入了第六重院落的墙头,这二人一扫场中情况,当即飞奔着就朝谢青云这边冲了过来。“那不是吏狼卫关岳么?”当即就有人嚷道:“他不是在隐狼司守着白饭吗?”“如今证据确凿,白饭也用不着守了,他或许是得到了消息,过来帮忙擒拿游狼卫书平的。”又有人应道。

    “胡说,他刚才说的是擒拿毒牙裴杰。”再有人嚷道。“咦,那人好像是……韩朝阳!!”在吏狼卫关岳和另外一人从墙头跃入钻入人群之后,很多人就瞧不见他们的身影了,之前每个人都注意到了关岳领着一个人一齐进了校场,却没太注意此人是谁,只是那么一瞥之后,再回想起来,身影有些眼熟。“放屁,韩朝阳早就死了,被这帮兽武者潜入牢中下毒杀人灭口了。”这人反驳过后,马上又道:“不对,如果那游狼卫书平是兽武者,他们为何要杀韩朝阳灭口,莫非韩朝阳没有死?可是没死,这些日子去了哪儿?”一连串的议论发出,而韩朝阳和吏狼卫关岳已经站在了谢青云等人的身边,即便不认识韩朝阳,齐天也在这几天听那毒牙裴杰说服他们帮忙,而讲整个事情经过的时候,知道韩朝阳是谁,而此时见到死了的韩朝阳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也是一脸的惊讶。(未完待续。。)

    ps:  写完,好累哦,多谢

第六百五十七章 小狼卫

    除了齐天之外,认识韩朝阳的谢青云、聂石,还有紫婴夫子,比齐天还要惊愕,每个人都以为韩朝阳已经死了,尤其是谢青云,比聂石和紫婴二人要早回许多天,心中一直坚信韩朝阳早已经丢了性命,不想这时候居然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

    那宁水郡三艺经院首院韩朝阳被众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竟忽然像个孩子一般,以不符合他身份的动作挠了挠头,道:“我还没死,辜负大家了。”他这话一说完,谢青云忽然间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首院韩朝阳的肩膀,道:“首院大人,我说过我小狼卫不会让你有事,你便不会有事。”时间虽然短暂,但这么一会儿时间,谢青云就已经彻底接受韩朝阳还活着的事实,不用多问,就大约能猜到韩朝阳中毒后的不长时间,被那游狼卫书平大人救下,这许久时间没有出现,应当是极难救治,一直昏迷。若是韩朝阳早就醒了,游狼卫书平也没有必要等到现在,早就可以令韩朝阳出来作证,将毒牙裴杰等人一网打尽。三艺经院首院韩朝阳听见谢青云说话,忍不住微微仰面,看着谢青云打量了一番,忍不住感慨道:“你便是谢青云吧,我听吏狼卫关大人说了,你小子!三年多不见,这般高壮了……”说到此处,忽而一笑道:“不过你就莫要在逗我老人家了,你若是小狼卫,裴家也不敢动我了。不过……你如今有这等本事,也算我韩朝阳没有看走眼,当得起这三艺经院首院之职。”最后半句说得是豪气干云。这许多年他一直秉承着以和为贵的处事方式,不想得罪任何人。只求平安发财,却不料还是被毒牙裴杰整死。这死而复生,韩朝阳也是想得明白了,年轻时疯狂习武的锐气也在见到谢青云变得如此强大之后,勃然而发,说起话来,自是和往日的他全然不同。此话说过,又转头看向场中的游狼卫书平道:“韩朝阳多亏大人相救,才留得性命,没被裴杰夫子、郡守陈显、捕头夏阳这帮恶贼所杀。大人放心,我韩朝阳这就来指证毒牙狗贼!”这番话一说完,在场所有的武者俱都是一片哗然,即便因为韩朝阳此时身在人群之中,以至于不是每个人都能瞧见他的面容,但此时听见他的话,也都已然相信韩朝阳没有死,三艺经院的首演又回来了,而且这次回来。是要彻底揭穿毒牙裴杰的恶劣罪行,和谢青云之前所说的一般,这毒牙父子,捕头夏阳。捕快钱黄,还有那郡守陈显全都参与其中。同样的话语,从死去多时的兽武者韩朝阳口中爆出。却比谢青云可信的多,只因为韩朝阳是死在郡衙门重罪牢房之中的。而且对外所言是被兽武者杀人灭口,毒死在牢房之内。尸首当由衙门处理了。如今他忽然活着归来,只能表明郡守撒谎,这案子中间有很大的问题。可是方才毒牙裴杰所说的那些,又十分合理,且谢青云言辞之中都像是承认了天杀兽武盟的身份,最奇怪的是那游狼卫书平,在毒牙裴杰控诉陈升时,没有什么有力的辩驳,竟然还和这位三品家将吕飞打上了,若是他有理,他不是兽武盟的人,根本用不着这般做。一夜之间,案子的结果连续的变化,且每一次变化都直接反转,这让在场的武者几乎都无法接受,哗然之后,又是一片安静,各自细细思索,若是游狼卫书平仍旧是游狼卫,仍旧代表隐狼司是公正的一方,那只有一个解释,他没有反驳裴杰是在等待最后的人证韩朝阳的出现。可毒牙裴杰之前的话,也没有什么问题,而且若游狼卫书平是兽武者的话,他可以派人接纳了郡衙门送来隐狼司报案衙门的韩朝阳的“尸首”,再救活他,而之前毒杀韩朝阳也只是假意毒杀,故意让郡守陈显等人相信韩朝阳已死,之后设下这天大的阴谋,来诬赖郡守陈显、毒牙裴杰等人。若是如此,这天杀兽武盟确是极为可怕,可怕到从很早就开始谋划此事,利用白龙镇的平民,杀害张重、张召父子以及毒杀十五名武者只是第一步,随后要利用游狼卫的身份,直接治罪郡守陈显、毒牙裴杰以及宁水郡战力最强的一群武者,随后便能轻易占领这宁水郡。不过这样的计谋似乎又太繁杂,若天杀兽武盟中真有一位游狼卫,阴谋陷害郡守陈显等人,用不着牵扯到白龙镇和张重、张召父子,用简单一些的阴谋同样能够陷害陈显、裴杰等人。这种想法反复在场中那些头脑聪敏的武者中回荡,而那些头脑比较直的武者,只是觉着裴杰和韩朝阳的话都有道理,不知道该相信谁才好,于是无论聪敏还是直肠子的武者,都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才好,即便是那儿子被杀了的赵虎,此刻也都彻底懵了,没有再和头几次那般,去嚷嚷着要杀灭谢青云等人复仇,因为他也不知道真正的仇人到底是谁了。从韩朝阳出现的时候,游狼卫书平已经向后急跃,从战圈中跳了出来,而那三品家将吕飞正打的恼怒,几次三番都只差一点点就能击杀游狼卫书平了,哪里肯放过,只是紧追不舍,以至于韩朝阳说的那些个话,他都没怎么去听,直到韩朝阳最后那句,醒来指证毒牙裴杰,他才猛然间愣了一下,游狼卫书平借此机会,向东面一滑,才算真正脱离了三品家将吕飞的追杀,到了安全的地带。未等吕飞再有动作,游狼卫书平当即厉声喝道:“吕飞,你要造反不成,我隐狼司辛苦救治多日,被案最关键的证人韩朝阳已经现身,你若还要杀我,那只能表明你也参与了此案,你是那毒牙裴杰的幕后的靠山,莫非要我传讯隐狼司,全国通缉你么?”这一句话,直接将三品家将吕飞给震慑住了。早先在裴杰的府邸书房之内。他听了毒牙裴杰讲述的案子的经过,自然知道宁水郡三艺经院首院韩朝阳在这案子里扮演的角色。也知道韩朝阳已经死了,直到刚才他还认为韩朝阳是被游狼卫书平等天杀兽武盟的人进入重罪牢房毒杀。以杀人灭口。可眼下这三艺经院首院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又被那游狼卫书平如此呵斥,他只感觉犹如震雷轰顶,似乎自己被那毒牙裴杰给彻底耍了,莫非一切案子真都是那毒牙裴杰所为?心中想着,转头去看裴杰,只见那毒牙依然岿然不动的站在巨石之上,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冷冷的盯着韩朝阳。丝毫没有因为韩朝阳的出现而显露出大事败露的慌张,这让三品家将吕飞又生出了一丝疑惑,张口就问道:“裴杰,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要在诓骗于我,若你真做了这等只为一己之私,毒杀武者之事,我左丞相府家将吕飞不止不会再帮你,还要亲手将你捉了。送交隐狼司!”他这话一出口,场中武者再次哗然,统统都看向毒牙裴杰,他们原以为这位左丞相府的三品家将吕飞是毒牙裴杰坚实的后盾。不想此时三品家将吕飞竟说出这等话来,显然不是什么靠山后盾,很有可能也是被毒牙裴杰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或是给了什么好处,才来相助裴杰的。在这位三品家将的眼中,至少裴杰是没有犯下任何罪行的。否则也不会轻易答应裴杰前来相助。裴杰没有直接回应那吕飞的话,只是扫视了一眼在场众人,跟着仰天长叹:“恶人当道,无耻下作,这等栽赃之法都用上了,恐怖于斯,可叹隐狼司没有更强的游狼卫再来,识破这等奸贼的手段。”说话的时候,一脸的怆然,跟着转头看向三品家将吕飞道:“大人,我裴杰再如何,也是深明大义之人,我没有做就是没有做过,此案从头到尾都是我早先和大人说过的一般。如今这韩朝阳忽然活着出现,我也是震惊不已,也因此一瞬间明白了这天杀兽武盟的全部阴谋,恐怕此案到现在为止,只有我裴杰、郡守陈显、第一捕快钱黄这些被他们诬陷之人,才算真正明白内情的了。”说到此处,又扫视了一番整个校场,道:“诸位,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话,很难让你们相信,换做我是你们也难以相信,因为我没有证据,可是我裴杰知道我没有杀衡首镇的张家父子,没有杀张家的官家童德,没有陷害白龙镇的那几位百姓,更没有毒杀武华酒楼的十五位武者。而韩朝阳活了,我只能认为,当日他的死就是一个假象,欺骗郡守陈显大人的假象,若是他们没有诬赖郡守陈显、第一捕头夏阳以及第一捕快钱黄与我裴家同流合污,那我现在连郡守大人他们也要怀疑了,只因为他们也同样被天杀兽武盟诬陷了,所以我现在可以相信的也只有他们,他们是亲眼发现这位三艺经院的首院死了的,也是亲自将韩朝阳送交隐狼司的,现在想来,韩朝阳的死只是天杀兽武盟的假意‘杀人灭口’,真实的目的让我等一位韩朝阳已死,这个时候出来,就可以非常明确的栽赃到我裴杰以及郡守大人、捕头、捕快大人身上,只说我们想要杀人灭口却没有杀干净,被他们救下,这等说法,若我裴杰和你们换个位置,也会轻易相信。”说到此处,毒牙裴杰再次仰天长叹,转而看向三品家将吕飞道:“事到如今我已无话可说,大人若是要将我送交隐狼司我不会反抗,只是想提醒大人一句,不要轻信了游狼卫书平,最好请更多的游狼卫来此,请隐狼司大统领熊纪来此,只有这样,才能揭穿这书平的弥天大谎,惊天阴谋!”

    说到此处,微微一顿,这才接着言道:“时间越早越好,若是晚了,我怕天杀兽武者来

    齐整了,咱们这里所有的武者都要被关押起来,而宁水郡也就不复存在了。”这些话说得悲壮、怆然,令任何人听了,都忍不住去相信与他,任何人听了也都能感受出毒牙裴杰这番话中被冤枉之后的无奈和痛心。裴杰所以没有在韩朝阳一出现时候转身就逃,因为知道对方阵中还有那妖女紫婴是三变武师,随时都看着他这一边。若是这就逃走,不只是紫婴能够捉他。连附近的一些不明真相的武者,见到他要逃走。自然立即明白一切都是他毒牙裴杰所为,又有游狼卫书平在,他们自然会想到此时是扳倒裴家的最好机会,若是蜂拥而上,他裴杰就没有逃离的机会了。因此他只能再次演一番戏,装出被冤枉的模样,同时裴杰也相信,在场中的武者有许多都是经历丰富的江湖老手,很容易去想这到底是不是游狼卫书平的阴谋。于是他就顺着这些人的想法,把这样的今天阴谋给说了出来,除了没有证据之外,说得是极为逼真,只有这样,才能暂时稳住这些武者,让他们和游狼卫书平等人继续对抗,拖延时间。只要书平没有真正的控制住全场所有人,裴杰就能够寻到最好的时间。溜走,在救回儿子,一并离开宁水郡。至于所说的希望再来一些游狼卫甚至隐狼司大统领,识破游狼卫书平的弥天大谎。那只是为了增加他无罪的可信度罢了,这些人真要来了,他裴杰怕是更要死得不能再死了。好在武国地域广大,主要都是荒兽领地。这飞舟速度再快,一来一回也要一定的时间。何况三品家将吕飞多半是要用传信雀隼类将此地的消息传回隐狼司,那时间就要耗费得更久一些了。当然,毒牙裴杰也希望自己这番言辞,直接说动这三品家将吕飞,虽然吕飞足够精明,但毒牙裴杰看得出来他立功心切,若是破了这一起惊天大阴谋,对于这三品家将吕飞来说,定然是极大的功劳。毒牙裴杰很清楚,自己不需要知道这三品家将吕飞为何急于立功,他只需要知道吕飞有这等需求也就足够。在这个前提之下,毒牙裴杰自是希望自己能够说得吕飞再次相信自己,当然若是没有完全相信,只要将信将疑也是好的,无论如何,时间一旦被拖延下来,他就能够想到机会逃了。如今韩朝阳还活着,他的本事又不足以击杀韩朝阳,这事查到天上,毒牙裴杰也没法子遮掩了,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带着儿子逃离武国的心思之上,说过这一番话后,他的眸子真诚而恳切的看着三品家将吕飞,颇有股子英雄迟暮的沧桑之感。谢青云这一方,因为游狼卫书平没有开口,其他人也都不着急说话了,只是听见裴杰如此解释,齐天、吏狼卫佟行,以及紫婴、谢青云也是气乐了,只有聂石依然绷着个脸,不过谢青云猜的出来,他的心绪和自己自是一般,但没有人担心这一次裴杰还能将这么直接的证据说出花儿来。游狼卫书平也是等着裴杰说完,再等着看这三品家将吕飞的态度,此时的他倒是玩了一点小心思,原本直接驳斥裴杰,令三品家将吕飞再没有丝毫的犹豫,也就行了。可他想到这左丞相吕金几次三翻在朝中,找到机会就指摘隐狼司,他也想着接着这三品家将吕飞沾上了这个案子的机会,好好挫一挫左丞相府的锐气,也给隐狼司出一口恶气。如此才会静静的等着,除了韩朝阳之外,他已经查到了许多边边角角的证据,比如韩朝阳死的当天,夏阳和裴杰的儿子裴元去过重罪牢狱,比如白婶死的当日也是一般,这些都是从重罪牢狱的看守口中得知,用的自是他隐狼司的妙法,这些人说出这些之后,他以武力威慑,让他们不得对任何人说起,便不再寻他们麻烦,这些牢卒自不敢再多言半句。再有陈升去张重家毁灭童德的证据,陈升自己能够指证是裴杰、裴元所令之外,书平也找到了,当日陈升出入衡首镇时,瞧见他的人,只是陈升进入张家院落的时候,用了身法悄然进入,而没有人见到罢了。这些证据加上陈升、韩朝阳的指控,裴家以及郡守陈显、第一捕头夏阳,第一捕快钱黄决计无法脱罪了。而此时,三品家将吕飞听过毒牙裴杰的辩驳之后,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他在赌到底裴杰说的是真,还是游狼卫书平说的是真,此时他处于骑虎难下的境地之上,若是毒牙裴杰说的为真,而他站在了游狼卫书平的一面,那不止无法立功,还要酿下宁水郡被天杀兽武盟占领的可怕恶果,很有可能他再也回不了左丞相府,而成为天杀兽武盟要挟左丞相的重要人质。最终的结果就是死在这里。对方不可能只有游狼卫书平一个高手,这一点三品家将吕飞想得极为明白。所以刚才才会十分着急的击杀这游狼卫书平。

    而即便最终没有死在宁水郡,被救了回去。他也别想在左丞相府抬起头来,三品家将的官衔虽一时半会未必会撤销,但他的真实地位就要一落千丈了。可是若是相信了毒牙裴杰,帮着毒牙裴杰对抗这游狼卫书平,一旦书平等人不是天杀兽武盟的人,这一切都是毒牙裴杰为一己之私设下的阴谋,只为对付韩朝阳、对付那少年谢青云,对付白龙镇,那他同样也不止不能立功。还要被隐狼司以他的错误为机会,在朝中找左丞相吕金大人的麻烦,自己同样无法再得到左丞相的赏识,从此就地位也要一落千丈。三品家将吕飞权衡的时候,场中的武者开始小声的议论。那邹家家主邹修和商家家主商道,两人都觉着游狼卫书平更加可信,只因为他们平日可是看管了毒牙裴杰的嘴脸的,再有一些被裴杰整过的家族、门派也是同样,他们虽然不太相信裴杰这么精明之人。会为了自己的私利,竟毒杀十五名武者的行为,但韩朝阳的死而复生,让他们不得不觉着此案更有可能是裴家所为。另外一些和裴家没有打过交道。只是听闻过裴杰毒牙的名声,听闻过不能招惹裴家的传闻的武者家族、势力以及门派,倒是左右摇摆。不知道该相信谁才好,裴杰的那番话。让他们觉着对裴家的传闻未必属实,裴杰有可能只是对敌人手段毒辣。就像是刺猬一般,要树立自家的威信,才能避免被更多人的欺辱。这一点,许多弱小的武者家族、门派倒是深有体会。又等了一会,游狼卫书平开口言道:“吕大人,想好了没有?”他的话中不带有任何的感情,只是问话的时候,嘴角故意闪现出一丝微笑,说是微笑,书平以为更多的是让人感觉得意中带着一丝恶毒的笑意,书平知道如何调整面部的肌肉,让他看起来表情是诚恳还是虚假,这算是他的一门绝活,也是他成为隐狼司游狼卫中,最善于探听消息之人的原因,有时候消息不只是依靠身法、潜行、潜伏去偷听,还有更多的是装成路人,去打探,因此面部表情的伪装,也是十分重要的。而此刻,他如此这般,就是为了诱导这三品家将吕飞判断错误,反正这吕飞是那左丞相吕金的走狗,平日在京城之中的霸道行为,足以表明他不是什么好鸟,利用他给左丞相府一次反击,书平只觉着是一次极佳的机会。原本三品家将吕飞在思索良久之后,就有些倾向于相助毒牙裴杰了,只因为相助裴杰,最糟糕的就是被裴杰所欺骗,最终让左丞相吕金大为失望,再不会重用与他,可至少不会丢了性命,被隐狼司奚落一番,丢进颜面罢了。可若是相助书平,一旦出事,就是整个宁水郡的事,他可是要被兽武者当做重要人质的,这就不仅仅是丢面子的问题了,连性命都要丢掉。另外,相助毒牙裴杰,若是成了,那就可以立下大功。站在书平一面,即便是对了,也是什么功劳也没有,至多抵消自己方才看错裴杰的糟糕的失误。两相比较,站在裴杰这一边,可能立功,也可能丢进颜面,被左丞相从此弃用。站在书平这一面,最好的就是不可能立功,最差的就是死。在必须选择一面的情况下,三品家将吕飞自然是倾向于站在毒牙裴杰这一面,对抗游狼卫书平等人,尽管如此,心中仍旧犹豫不决,直到此时,游狼卫书平忽然催促他一句的时候,他瞧见了书平那得意的、恶毒的微笑,令他彻底下定了决心,相助毒牙裴杰,立下不世之功,晋升武**中大将。他可不认为那种恶毒的笑,是一个正直的游狼卫应该表露在面上的,而且他肯定不是自己眼花,那笑容分外明显。当下三品家将吕飞就厉声说道:“好你个书平,狡诈如斯!”说着话,扫眼从陈升看到韩朝阳,再看向谢青云等人:“尔等天杀兽武盟的败类,阴谋已经被我识破,便是说破天去。也没有用了,虽然我吕飞还没有证据。但我坚信正义就是正义,今日你们便一齐上吧。我吕飞就是死在这里,也要为守护宁水郡,尽心尽力!”说着话,又对在场的所有武者言道:“诸位,我武国重视武者修行,为武者提供了不少特权,莫要说回报武国、回报武皇,只是为了我们人族,我们自己。现在也要豁出命去,将这些天杀兽武盟的混蛋,诛杀殆尽!”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喊过之后,吕飞不再多话,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再次以他的雪骨轰砸那游狼卫书平。游狼卫书平早就做好了准备,在他这一击还没轰到之前,就已经再次滑步而出。

    同时,书平的口中说道:“吕大人。不再考虑考虑了?”话中还带着几分嘲笑:“如今大势已成,和我等作对,你就不怕死么?”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完全可以听成是天杀兽武盟

    的人已经到齐。甚至有武圣前来,你一个三变高阶修为的武师,还不束手就擒。就不怕死么?这样一说,三品家将吕飞更是觉着今日选择相助裴杰相助对了。手下更是加重了力道,口中喊道:“为武国而死。为武皇而死,为人族而死,死而无憾!”书平的话不只是令吕飞攻击更加疯狂,也是激怒了那些死了亲友、兄弟的武者,依旧是赵虎领头,口中狂喊着,为我人族,诛杀兽武者!身后巨石上的裴杰也是纵身跃下,口中高呼:“诸位深明大义,我等精诚团结,即便战力不如,今日也要天杀兽武盟血染烈武门分堂!”方才书平的诡异微笑,他也看见了,只是一时间没有想明白,直到书平紧跟着的模棱两可、诱导一般的话语,他瞬间想到了朝廷中的派系纷争,这游狼卫书平是想捉拿自己的同时,陷这三品家将吕飞于不义,针对的当然不是吕飞本人,而是吕飞身后的左丞相府。想到这个,毒牙裴杰暗自得意,心道你们斗吧,越是斗得激烈,越是给我机会逃走,于是高喊着厮杀,钻入了人群之中,寻机向黑暗处退去,准备从第七重院落逃走。另一面,谢青云也是瞧见了游狼卫书平的诡笑,同时又听见了书平有些诱导式的话,他虽然不清楚朝中的派系,但却听得出来,这书平是故意诱这三品家将吕飞动手,当是要陷这吕飞于此案当中,尽管不明白书平为何要这般做,但吕飞方才一系列的行径让谢青云心中只有厌恶,没有好感,于是也就学着书平那般,高声喊道:“吕飞小儿,你还不住手,我武圣前辈一到,你只有死路一条,如今归顺我等,方有活路。”这话喊得比书平更加的直白,令那齐天和紫婴一齐看向他,却只换来他一脸看好戏一般的笑容,齐天和紫婴都明白这家伙的心性,瞧见他如此,也都跟着笑。至于聂石仍旧是那张石头脸,口中却说道:“小子,越发的坏了!”他这么一说,齐天当即收了笑容,只觉着这位长辈怕是要批评谢青云去了,却不料那聂石接下来一句竟是:“颇得我聂石的真传。”直听的齐天目瞪口呆,这才想到,乘舟师弟难怪如此鬼灵精怪,原来自小就跟着这样的人修习武道,不变成这般,那才叫奇怪。几句话之后,那边的武者群体已经冲杀过来了,紫婴体内的重伤已经被谢青云缓解,她的战力最强,当先就冲进人群,又是一阵乱拍,这剩下的武者都是一变的居多,这一下,连续十几个武者都被他拍晕,倒在了地上,这一次她没有用那对付早先几位的重手,只是拍晕而已,约莫很快这帮人就能够醒来,以紫婴的估猜,书平既然已经达到了让那三品家将吕飞上钩的目的,接下来就应该彻底掌控住局面了,紫婴对朝堂的局势十分了解,虽然夫君钟景去世了好些年,但朝堂的格局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以她狐妖的精明,自能够猜书平此举的目的,只是现在并不方便对谢青云他们说透罢了。便在此时,游狼卫书平第三次呵问:“吕大人,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怎样你才能信我!”那三品家将吕飞早已经对这游狼卫书平兽武者的身份深信不疑,见他这般询问,只道此人打不过自己,又想着迷惑自己心神,当下口中嚷道:“你们隐狼司大统领熊纪亲来为你作证。我才相信,不过现在可能么?!”这一声呼喝过后。连环双脚,以闪电般的速度。直接踹向了游狼卫书平。就在这一瞬间,三品家将吕飞忽然感觉到空气中生出了一股气劲,那气劲层层叠叠,直接将他的双脚给缠绕得像是踹进了淤泥当中一般,速度全无,紧跟着,一声如洪钟大吕般的巨响从四面八方传来:“吕飞,我来了,你还不住手么?”这一声巨响。直接灌入了三品家将吕飞的耳朵之中,震得他灵元消散,气血上涌,只一下,吕飞就觉着自己大脑一阵剧烈的眩晕,整个人在空中却是再也支撑不住,嘭的一声跌落在地,好在只是跌落下来,没有晕迷过去。胸口一股气堵塞着,让他十分难受,只能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脑子连想都没有时间去想,到底是什么人发出这么强大的呵斥。与此同时,嘭!嘭!之声不绝于耳。在场的武者,除了谢青云等人之外。全部跌坐在地上,爬不起来。他们和三品家将吕飞一般,在听到方才那巨大的声音之时,只觉着头脑被震得一阵眩晕,情不自禁的摔在地上,那已经后退到接近牌坊,很快就要转身逃入第七重院落,溜之大吉的毒牙裴杰也同样被这声音震得摔在地上。下一刻,毒牙裴杰就感觉到一股力道提着自己的衣领,而自己也完全不受控制的被这力道提了起来,想要抬头去看是什么人时,却发现自己脖子、四肢都麻木不堪,想要抬头都是不能,再跟着,毒牙裴杰又感觉到这股力道将自己用力甩了出去,整个人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就嘭的一声,砸落在谢青云的面前,随后就是方才那可怕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不是要为宁水郡的安危,不要性命了么,怎么又悄悄的想要逃?”这一声过后,宁水郡烈武门分堂的校场上,又一次发出嘭嘭嘭的声音,连续六个个人被扔了进来,落在了游狼卫书平的身前,也就是他和那三品家将吕飞斗战的场地中央,这六人一落地,郡守陈显和第一捕快钱黄的面色顿时紧张起来,方才韩朝阳的出现,已经让他们心下大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直到听见毒牙裴杰大义凌然的辩驳,心中才稍稍安稳,又见那三品家将吕飞依然选择和游狼卫书平一战,这二人都想着或许击杀了书平,再杀韩朝阳,能将此事瞒天过海,却没有想到那毒牙裴杰只是在拖延时间,随时准备逃跑。而此刻,但见被仍在场中的六人,一个是第一捕头夏阳,一个是裴杰的儿子裴元,而剩下的四个则都是看守重罪牢房的狱卒,当即心就凉了半截。紧随其后的就见到一个巨汉从天而降,轰隆一声落在了校场正中,这巨汉的身高比起寻常大汉都要高壮上两三倍,就像是一头熊一般,站在那里,双眸爆射的精光,扫在郡守陈显、第一捕快钱黄的身上,只让他们觉着像是被人直接拆散了一般,那股气势令他们完全无法承受,同样感觉的还有躺在地上的毒牙裴杰,以及刚刚被扔进来的裴杰的儿子裴元,和那第一捕头夏阳。在场的宁水郡武者当中,没有人认识这巨汉是谁,却有人猜出了这巨汉的身份,而那来自扬京城左丞相府的三品家将吕飞却是认出了此人,正是他刚才口中说的那隐狼司的大统领熊纪,他在京城中见过熊纪,每次都不敢抬眼直视,左丞相吕金虽然贵为准武圣,但比起真正的武圣的气势还是差得很远,这熊纪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势就和他当日陪同武皇狩猎时一般,让吕飞只感觉自己和蝼蚁一般,这样的感觉,在场的武者几乎都体会到了,就算没有猜测出熊纪身份的武者,也能察觉的出,这场中的巨汉,应当是武圣的修为,甚至有些人还害怕这巨汉是不是天杀兽武盟在等待的兽武者中的武圣,这一下,整个宁水郡要完了,他们的命也要完了,于是当即就有人被这气势吓得低声啜泣起来。有人啜泣,自有人不屑,当下怒斥道:“怕个鸟,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人族武者绝不会向兽武者屈服。”这一句话却引得那巨汉熊纪哈哈大笑,道:“咦,你这人倒是有点意思,你还不知道我是谁么?”说着话,扫眼看向那吕飞道:“吕大人,你现在相信了吧,到底谁才是此案的真凶!”话音才落,未等吕飞接话,谢青云就抢先上前一步,拱手应道:“青云见过熊纪大统领,青云长辈被毒牙裴杰算计……”话还没说完,就被那熊纪挥手打断道:“小狼卫谢青云听令!”这一声喊,却是喊得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无论是满场的宁水郡武者,还是两位狼卫,以及游狼卫,或是紫婴、聂石,再或是那觉着谢青云不可能是小狼卫的韩朝阳,都是目瞪口呆,只有齐天才算是最不吃惊的那位,他知道谢青云最终被隐狼司要了去,但他仍旧有一些疑惑的是这大统领熊纪也知道谢青云的真名,可在灭兽营的时候,似乎没有人知道谢青云的身世,或许这位乘舟师弟是那种天之骄子,大统领以及总教习们都清楚,只是不能暴露吧。尽管如此,齐天却没有丝毫的介意,他和谢青云相处,早就知道谢青云待人真诚,除了没有暴露这些之外,一切都是真心实意,对于谢青云,他是完全的信任。至于谢青云本人,也是惊得不行,只是面上没有直接表露出来,他怕被有心人给看穿,这便再次拱手道:“青云在。”

    口中这么说,心中却在想着,这大统领熊纪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此时出现,想必就是那游狼卫书平的最大的依仗,他早知道熊纪来了宁水郡,所以才一直稳如泰山一般,可熊纪到来,师娘的身份应当也被他知晓了,不过早先见书平也识得师娘,身份已然暴露,这接下来要如何,只能见机行事了。(未完待续。。)

    ps:  今日一大章,多谢

第六百五十八章 审你个狗血喷头

    谢青云的念头一闪而过,耳边却响起了隐狼司大统领熊纪那粗犷的声音:“本统领令你前来暗查宁水郡十五名武者被毒杀一案,正是因为这其中涉及你的亲友长辈,想要看看你能否处理得当,也算是对你升任狼卫的最后考验。为得知你每一步的行动,本统领特意安排那游狼卫书平也一同来查,只是书平也是暗中探寻,算是对你的一个监督。你的一切行动,书平都已经禀报于我,你做得十分不错,没有因为涉及到亲友、长辈,而报私仇,此前痛打裴元、当街拽着裴杰,反而是借助了你和他们之间的恩怨,来隐藏小狼卫的身份,好让他们自行暴露。当初游狼卫钟景收你为小狼卫,禀上来时,我见你的第一面,就知道你这孩童非比寻常,今日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在如此大案之中,有此上佳表现,确是立下大功。”

    这一番话说完,满场再惊,方才听见谢青云是小狼卫已经令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了,此时又听见谢青云竟是隐狼司大统领熊纪亲派来调查此案,算是对谢青云升职为狼卫的考验,这一下原本还有一些小议论之声的烈武门宁水郡分堂的校场之内,彻底鸦雀无声了。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毒牙裴杰也似傻了一般,再发不出半点声音,早先他明明请人查过,隐狼司可没有叫谢青云的小狼卫,如今这一错百错,酿成今日的悲剧,毒牙裴杰算是彻底绝望了,此案既由那隐狼司大统领亲自督查。他裴家再无留下的希望,他和儿子一同被处斩之后。裴家剩下的人也就又要回到他裴杰崛起之前那般,或许还要更差一些。只因为裴杰自知自己成为武者之后,做的那些个事,自己一死,裴家肯定要遭受许多武者家族、势力、门派的报复,想到这些,毒牙裴杰只希望能够在今夜被抓之后,见一面家中的族弟,告之他们赶紧将家中财产换做玄银的银票,拿不了。换不了的就扔下不管了,带着一家族人去洛安或是柴山郡生活,方能避开裴家被灭之祸。毒牙裴杰心中想着,那隐狼司大统领熊纪则环视了一圈鸦雀无声的校场,这才继续言道:“这毒牙裴杰为一己之私,陷害寻常百姓,杀害武者,证据确凿,此案便算作你的功劳。待回隐狼司之后,定有嘉奖。”言及至此,大统领熊纪又看向身旁有些错愕的游狼卫书平道:“书平,此案全部功劳归功于谢青云。你可有意见?”书平反应极快,只微微一怔,就明白了大统领熊纪的意思。熊纪在这个时候出现。书平早就知道,在听闻谢青云要来烈武门宁水郡分堂校场赴会之后。他就已经担心起这里的大事,可那韩朝阳始终无法清醒。他心中自是着急万分。就在如此关键时刻,在他依照惯例,夜间去那隐狼司报案衙门救治韩朝阳的时候,大统领熊纪忽然到来,说是追到同为游狼卫钟景兄弟的妻子紫婴的踪迹,那紫婴和另外一位曾经的强者也都回到了这宁水郡。那强者说的自是聂石,大统领熊纪只是简略的说了说,就让书平禀报这些日子来此探查紫婴所发现的一切,书平来宁水郡本来就是要探查紫婴的,不想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却让大统领追踪到了紫婴,心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当时也并非表达这种情绪的时候,他就直接将此地发生的大案和盘托出,并道出那少年谢青云和钟景兄弟的妻子紫婴的关系,又说出自己怀疑谢青云当是大统领曾经想要招揽的灭兽营这一期的弟子当中最强的那位乘舟的事情,在他将谢青云的形貌说过之后,熊纪当即就肯定了这谢青云就是那乘舟,心中愕然之外,也想到了这其中当有什么问题,不过在细细思索之后,就觉着灭兽营招揽孩童弟子,当会严格探查身世背景,不可能不知道这乘舟是谁,那只有一个可能这乘舟和灭兽营总教习王羲之间有某种不能对外言说的机密。当大统领熊纪再去细问,听那书平说起这宁水郡认识谢青云的人,包括裴杰父子都说过谢青云当年没有元轮一事之后,熊纪片刻间就想明白了个中因由,当是那灭兽营总教习王羲想要保护和他一般的元轮异化者,才会四处搜罗类似的少年、孩童加入灭兽营,尽管如今谢青云已经修成武者,即便被人知晓,对谢青云自身也无任何危险,但灭兽营应当还在继续寻找可能的元轮异化者,若是被其他人传了出去,那些想要夺取元轮异化者元轮的匪类定会跟着灭兽营在外的那些灭兽使,从而半途劫走新发现的那些个元轮异化者,那就麻烦了。想明白了此节,大统领熊纪对灭兽营总教习王羲的做法也是深以为然,更是明白了谢青云为何远胜过其他弟子,元轮异化者修行之初就十分艰难,一旦元轮成型,那修行的速度确是要快过同境界、同年纪的武者。随后又听说那谢青云和游狼卫钟景的妻子可能关系密切,大统领熊纪自是有些慨然,当下叮嘱书平一定要护好谢青云的安全。至于韩朝阳就由自己来救治,书平从见到大统领熊纪开始,就知道今夜的事情已成。韩朝阳如今体内是过剩的栾雀子的毒性作祟,他书平虽有解药,但灵元不济。可大统领熊纪体内的是武圣的神元,配合解那栾雀子毒性的丹药,他还需要一两日才可能救醒韩朝阳,大统领熊纪怕只要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因此在听到大统领熊纪如此言说之后,当即拱手告辞,出去探听谢青云的行踪,之后便是遇见谢青云绑来了毒牙裴杰一事,刚好瞧见那暗卫要杀那陈升灭口,这就顺手将陈升救下,只可惜暗卫自杀,他只能将暗卫尸身收回隐狼司报案衙门,不过依游狼卫书平多年断案的经验。这暗卫穿着打扮和平民无异,身上应当不会有任何可能透露他身份的痕迹。只有画出头像,查出他身份之后。希望能寻到识得他的人,再来依次找寻蛛丝马迹,尽管很容易判断出想要杀害陈升,一定是和毒牙裴杰有关的人,但却毫无证据。不过书平倒是不担心这一点,只要韩朝阳醒来,一切人证物证俱在,抓捕了毒牙裴杰之后,定了他的罪。就不怕这毒牙裴杰不承认那暗卫是他派去的。至于大统领熊纪此时如此说法,书平当然十分清楚,大统领直认了这谢青云是他派来的,自己也是他遣来“监视”小狼卫一言一行,如何断案的,那自然就绝了毒牙裴杰再想争辩,说那韩朝阳和自己等人同为天杀兽武者,故意陷害他裴家的可能,除非这毒牙裴杰敢说这隐狼司大统领熊纪也是兽武者的话。当然这么说了,只会遭到耻笑罢了。若果真如此,那就是武皇的失察,武国也要被颠覆了。又怎么能是毒牙裴杰信口断言的。因此,在大统领熊纪说过之后,书平当即点头道:“大人。小狼卫谢青云聪慧过人,战力卓绝。比书平当年还要强许多,此案自当完全归功与他。也正好算作他的第一份独立完成的大案,依照隐狼司的律则,小狼卫经过三次独立断案考核,便能升任游狼卫,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这谢青云怕是要成为近五十年来,隐狼司最年轻的游狼卫了。”游狼卫书平十分清楚,这般回答,也是顺了那熊纪大统领的意思,他知道熊纪如此说,一是为了杜绝毒牙裴杰再想要狡辩,其二就是想要真正招揽谢青云加入隐狼司,且直接许以游狼卫的职位,这谢青云战力,书平也都瞧见了,早先灭兽营中的那个乘舟让大统领熊纪曾经哀叹不已,只道即便没有战力,他也想要收揽入隐狼司做个判案的师爷,如今这谢青云战力已经恢复,且书平瞧模样,似乎没有恢复到大统领熊纪曾经说的那般厉害,应当还有更大的潜力,这才十五岁的少年,书平自然是帮着大统领熊纪招揽这谢青云了。大统领熊纪听过游狼卫书平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对谢青云道:“小狼卫青云,你很不错,待此间事了之后,随我回隐狼司,录入名册等细节办理完成后,便正式升任游狼卫。”一番话说过,又颇含深意的看着那紫婴,紫婴却是不去看这熊纪大统领,只是瞧着谢青云,她不会强迫自己的弟子去做什么,而不去做什么,人生道理早已经说过,如何选择她向来相信自己的弟子。谢青云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谢大统领赏识!”此话言过,当下就转了话题道:“此案还有许多枝叶,不只是毒牙裴杰,我被郡守陈显安排那第一捕头夏阳和裴杰之子囚禁在他家地牢的时候,这夏阳和裴元都已经彻底暴露了他们的恶行,我便是人证,想来韩朝阳首院也同样知道他们的罪证,因此此案的主要案犯也要包括郡守陈显,捕头夏阳和捕快钱黄,我白龙镇的孙捕头就是捕快钱黄亲手所杀,而幕后指使便是郡守陈显和捕头夏阳。”说到此处,转而看向韩朝阳道:“韩首院,请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对在场的宁水郡各门各派,各大家族的武者说个清楚,既然大统领在此,游狼卫书平大人也在,咱们就将这烈武门宁水郡分堂的校场当做公堂,这宁水郡大部分精锐武者也算是都在场,现在就公审此案。”话到此处,谢青云又对大统领熊纪拱手道:“还请大统领应允,由在下主审!”熊纪方才听谢青云那意思,似乎还是不想来隐狼司,心中也是微微叹息,不过他从不会勉强他人,心中又有了另一层打算,看了眼紫婴之后,这便点头道:“此案你查的,便由你来审,所有罪犯如今都在,我和书平算是陪审之人。”

    话音才落,熊纪当即呵道:“吏狼卫何在,报案衙门何在!”这一声断喝,吏狼卫佟行,吏狼卫关岳以及报案衙门府令吴风三人异口同声应道:“属下在!”熊纪再次呵令道:“将犯人陈显、犯人钱黄,都押解上来,跪在堂前!其余人等让开三丈方圆,听审此案。”此令一下,吏狼卫关岳和佟行。再加上报案衙门府令吴风以及吴风带来的两位得力衙役,一共五人。上前就将众人驱散,所有人自不敢违背大统领之意。纷纷向后退开,让开了校场中的空地,就和早先让开位置给那三品家将吕飞和游狼卫书平斗战时一般,数百武者挤在四周围,密密麻麻。随后吏狼卫佟行、关岳,报案衙门府令吴风又将宁水郡郡守陈显,第一捕快钱黄给捆了,直接押解跪在了堂前。再有那被熊纪扔进来的第一捕头夏阳和裴杰之子也是一般,这两人此刻都是清醒着的。却已是面如死灰,一句话也吭不出来,裴元想要看自己父亲一眼,却发现父亲双眸一片茫然,看也不看他一眼,就知道这一次算是彻底栽了,一股死亡的恐惧袭上心头,这裴元竟然惊吓不住,白天在隐狼司报案衙门喝了不少水。此刻竟然直接惧得尿了出来,一股骚气弥漫,地上湿漉漉一片。谢青云哪里会放过这等机会,忍不住扇了扇空气道:“腥臊之极。我说裴元,我记得你已经吃过灵元丹了,怎么这般丢人。尿都止不住了?”话音才落,人群之中。就有早被裴家欺负过,害怕裴家的武者家族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这一笑,那些个但凡畏惧过裴家的武者们都跟着一起哄笑,有些是真个仇恨裴杰,仇恨裴家,有些自然是幸灾乐祸。谢青云想着孙捕头的死,白婶的死,再看看毒牙裴杰夫子如今的模样,心中一股痛快,一股怅然,只觉着即便是杀了他们,也唤不回长辈亲人,那种郁闷顿时再袭心头,直想上前令这二人再试那推山之苦,不过现在他知道不是时候,在众人哄笑声中,忽然提高了声音道:“方才冒充天杀兽武盟的人,杀害武者的罪人都请自己站出来,并且指证裴杰是如何让你们今夜在校场冒充我的同伙杀人的,杀人者入狱自是免不了的,但坦白之后,刑罚便可以少许多,隐狼司的刑罚,诸位没有经历过,想必也一定听说过,你们以为自己不说我隐狼司就查不出来你们是谁,那可就太小瞧隐狼司了。再者……你们想要自保,裴杰也会想要自保,他毒牙的性子,想必诸位都很了解,他如今入隐狼司的大牢已经是必然,为减轻刑罚,自会全部招供,你等……”话到此处,谢青云就停了下来,那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警告这些裴杰安排的武者,令他们不敢不自行站出。如此手段,听得隐狼司大统领熊纪暗自赞叹,虽然隐狼司能够调查出来裴杰的同伙,但总要麻烦许多,这般令这些人和裴杰相互揭发的方式威胁他们,想必很快所有人都会站出来了,且裴杰如此狭隘阴暗的性子,听见站出来的人指证他,自会去想我死了,你们都要给我陪葬,于是就会将那些还没有站出来的人一一给指认出来,如此此案就可以大告功成,隐狼司也就能根据每一个人的罪行大小,为这些人一一定罪。谢青云停过之后,立即就有六个人当即站了出来,人群也自行给他们让开一条路,这六人从不同方位大步走到场中,当即噗通噗通的都跪了下来,一人口中道:“大人,小人只是摄于毒牙裴杰的威势,若是不帮他这么做,下场大人也应当知道。还请大人能够从轻发落。”又一人接着说道:“那毒牙要求我等在人群中捣乱,且早就商议好了,针对那些脾气性子暴躁的武者亲友、兄弟下手,这样更容易激怒他们。”第三人也是连连点头:“那赵虎性子最烈,他儿子就是我等下手的目标。”第四人随后说道:“我等也是猪油懵了心,竟还诬陷大人是什么天杀兽武盟的少主,真是愚蠢之极!”第五人立即接话道:“其实这天杀兽武盟根本不存在,这名字还是我等白天和毒牙裴杰一起商议来的。”第六人则拍起谢青云的马屁道:“大人机智过人,方才还故意承认自己是天杀兽武者,令这毒牙裴杰自以为今夜设计陷害大人的事情必成,却不知道大人才是真正的高手。”这些人的话音此起彼伏,那些亲友兄弟被杀的武者听后,顿时爆发出阵阵怒吼,那赵虎的声音最是狂暴:“你们这帮混蛋杂碎,害得老子冤枉了小狼卫大人,还将游狼卫大人一并视作兽武者。今日老子非宰了你们不可!”跟着就带头冲了出来,也要跪在谢青云面前。那十几个死了亲友、兄弟的武者也都一般冲了出来!

    这些人都要一同跪拜,却见谢青云厉声道:“莫要跪拜。莫要喧哗,你等亲友、兄弟之死,隐狼司自能体谅,此时审案要紧,莫在耽误时间。”谢青云对这些人没有丝毫的责怪,他知道死去亲友兄弟的感受,当他得知白婶被裴杰这帮杂碎害死在牢狱之中的时候,心中那股怒火也是难以抑制,而对于另外那些没有死去任何亲友、兄弟。却随着大众一齐,起哄、看热闹,呼喊着要杀他谢青云这个兽武者的人群,谢青云虽不至于憎恨,却也是不屑于相交的。至于对眼前这些跪拜之人,所以厉声呵斥,只是怕这些家伙为之前的误解而愧疚,从而啰嗦好半天,这才索性借助大统领熊纪给他的隐狼司小狼卫的身份。喝止他们,果然这带有命令意味的官威,让这十几个人纷纷起身,连声道歉告退。很快又归入人群之内。谢青云这才继续言道:“劳烦游狼卫大人和关大哥、佟大哥几位帮着将我师娘拍晕的家伙推宫过血,这些人当都是裴杰的同伙。”这般称呼佟行和关岳,那书平面色微微一黯。早先谢青云模棱两可的应答大统领熊纪,他没有听出什么。此时听见谢青云如此,也算是反应过来。依照小狼卫的身份,不会比狼卫低,也无需称呼佟行和关岳为狼卫大人,可若是谢青云不接受熊纪大统领的邀请,担任小狼卫,那就需要称呼佟行和关岳为大人了,但此时他又要借助小狼卫的身份审案,更不能当众拆穿熊纪大统领方才的那些话,于是称呼自己为大人,称呼关岳和佟行为大哥,也算是对他们的礼敬了。至于关岳和佟行两人却没有想这许多,他们并不清楚谢青云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灭兽营中出类拔萃的弟子乘舟,更是他们的大统领最想要招揽的人,因此听见谢青云的话,直接就上前动手,加上游狼卫书平,三人都是三变武师,动作飞快的将几位家主,还有那血狼小队的萧狂都给弄醒了,这些人刚一醒来,各自神态不同,还有脾气暴躁的一起身就要动手,不过立刻被两位吏狼卫和游狼卫书平一同制住,这几人还要动弹,谢青云见此,反应飞快,当下一个狮子吼道:“隐狼司大统领亲自审案,毒牙裴杰已经伏法,你等只是从犯,若还要违抗,嫌命不够长么?”这话一出,这六七人当下就转头四看,但见毒牙裴杰和他的儿子裴元,还有郡守陈显,捕头夏阳,捕快钱黄,一并被困住,跪在身旁不远处,当即一个个都蔫了。倒是那血狼小队的萧狂第一个反应过来,直接斥责道:“裴杰狗贼,屡次威胁于我,我若不帮他做事,我家人定会遭他毒手!”跟着转头看向两位吏狼卫道:“大人,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还请大人从轻发落。”话音才落,没有等两位吏狼卫接话,谢青云就冷笑一声道:“这儿呢,今夜审案的是我,小狼卫谢青云,你还有没有眼力见儿?”那血狼萧狂一听此话,一张脸顿时青了,只是懊恼的连连甩头,跟着又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那毒牙狗贼屡次让我击杀大人您,我也不知道大人竟是小狼卫……”说着话,转头去看,发现一个巨汉就站在谢青云左侧,当即就猜到此人是那隐狼司的大统领熊纪,忙又磕头如同捣蒜一般,连声道:“大统领饶命,大统领在上,小人真是被裴杰所威逼的!”此话才出口,那熊纪理都没有理他,只是冷哼一声,他最瞧不上这萧狂这等人,因此这一哼用上了一些神元,只针对萧狂一人,哼过之后,萧狂只觉着脑袋嗡嗡作响,浑身上下没有一处骨头不颤抖的,想要说话都说不出来了,牙齿也跟着上下碰撞,只觉得自己要死了一般,当即匍匐在地,像是一条蛆虫,看着都令人恶心。那毒牙裴杰瞥了他一眼,冷笑道:“狗一样的东西,我裴杰威胁了许多人,何曾威胁过你萧狂,从我毒牙名声出来之后,你萧狂次次巴结我,这一次也是主动要来,还用得着我威胁你么?”这话一出。谢青云啪啪啪的当即鼓起掌来,口中说道:“这话我信裴杰。到了这个时候,裴杰心中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和他合作过的人。死也要有个陪葬的。”说到此处,目光扫过那烈武门宁水郡分堂的堂主青秋,跟着又扫过青秋身边的一些个厉害的武者,随后又看想那三品家将吕飞,面上笑道:“诸位,你们今夜来此,虽没有杀人,但总归应了裴杰的号召,若是我隐狼司审讯他。他或许会添油加醋的说上一番,好让诸位也跟着倒霉,如若不想让我隐狼司只听裴杰一面之词,你们就先站出来,将今晚得到谁的邀请,来此到底要做什么,无论是看热闹,还是打算帮衬着毒牙裴杰,或是给这分堂堂主青秋面子。都站出来说说吧。你们并没有犯什么大罪,至少之前你们不知道裴杰毒杀了十五名武者,不知道此案都是他陷害我谢青云,陷害我白龙镇的……”

    说到这里。谢青云又看了一眼那三品家将吕飞,口中继续道:“所以将今夜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都还请一一说个清楚。否则等到裴杰来说时,我们也就没法详细调查了。只好按照他说的来给诸位定罪。”这番话说过,无论是游狼卫书平。还是隐狼司大统领熊纪心中都对谢青云越发的赞叹,这三言两语就能将这一群人中,有可能相助过裴杰,甚至听命裴杰做了恶事的武者全都逼出来,这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确是了得。至于紫婴、聂石和齐天,他们早就了解谢青云了,心中只有恍然而喜,却少了那些惊讶,他们早猜到谢青云能够做到,只是不知道谢青云用什么方式罢了。果然,青秋堂主第一个站出来,他倒没有血狼萧狂那般没有风度,毕竟还是烈武门分堂的堂主,他知道今夜之后,烈武门怕是容不下他这位宁水郡分堂的堂主了,多半还会派其他人来担任,但至少实话实说之后,不会被赶出烈武门,这就当先开口道:“毒牙裴杰乃我烈武门宁水郡分堂最善猎兽的武者,他的毒蛇小队,也是为我宁水郡分堂贡献武勋最多的,因此我青秋对他也是十分信任,此人性情是有些歹毒,我对他那些个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做事也有分寸,不会留下什么痕迹,这些年来,我也没去多想他到底有没有杀害过那些曾经得罪过他的武者,说起来不只是不去多想,有时候也算是刻意回避。只想着这江湖之上,武者仇杀极多,只要他对得起烈武门,没有铸下大错也就行了。这一次案子,我原本一直以为和裴家无关,直到小狼卫大人出现之后,对裴家做的一切,让我心中生疑,但依照我青秋以往的经验,这毒牙裴杰不会做出在郡城之内杀害武者之事,而且竟如此直白的陷害三艺经院首院韩朝阳,我觉着不大可能,但我知道小狼卫大人当时能够如此冲动对待裴家,捉了裴元出来当街毒打,我就觉着此时有些蹊跷,可能和毒牙裴杰有关系,只是没有想过他是毒杀那十五名武者的幕后黑手。因此我只想着和往日一般,偏袒裴家,混过去也就行了,今夜之事,就顺着裴杰的意思,将小狼卫大人能定为那兽武者,这些都是我青秋糊涂,虽然最终没有酿成大错,没有触犯律法,但却违背了良心,更是触犯了我烈武门的律则,我自会想烈武门门主曲风请罪,还请大人监督,当然大人的师兄齐天也是我烈武门中烈武营的弟子,有他在,大人请放心我青秋定会为自己错误负责。”一番话说过,那邹家家主邹修和商家家主商道,分别站出来,也将自己来此的因由说了一番,他们自然不是偏向于谁,而是在整个过程中几番疑虑,到此时方才明白毒牙裴杰才是幕后黑手,也是唏嘘不已。对这二人,谢青云自是深信不疑,从他们之前的举动言行也就能够看得出来。令这些人自己交待清楚一切,目标当然不是这两个人,很快在场的家主、门派掌门等都一一说了,那些个各派弟子,家族弟子就不用一一申明了,其中又找出七位听命于裴杰的,只是 同样动手捣乱、起哄,却没来得及杀人,这些人怕毒牙裴杰心怀不忿,把他们所作所为夸大。索性就自己都给交待了,也知道这么一说。必然已经触犯了律法,但至少不会受到重刑。说不得只会呆在宁水郡的牢狱中服刑,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当一切尘埃落定,只剩下那三品家将吕飞还没有开口,他有些倨傲的站在堂前,也像是审问者一方一般,冷眼看着裴杰等人,直到谢青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言道:“这位家将兄,该你了。”三品家将吕飞被谢青云如此一拍。顿时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当下恼怒道:“我不过听信裴杰谗言,你一个小狼卫有什么资格审我!”话音才落,大统领熊纪就粗声粗气的道:“我授他权力,审讯此案,你是涉案之人,你要违背隐狼司的传讯么?”一句话,就直接将三品家将吕飞说得哑口无言。隐狼司乃武皇亲定的专职断案的衙门,便是朝廷一品大员,也就是他的左丞相大人犯案,或是涉案。或是能够协助调查,也都可以被问话,当然一品大员被问话。都需要大统领熊纪亲问,如今他这个三品家将被问话。熊纪也在场,已经算是给他很大的面子了。当即这位吕飞憋红了脸,不在去看大统领熊纪,而是看着谢青云没好气的道:“赶紧问,隐狼司的问话,我自会知无不言!”这话中自是怨气十足,谢青云微微一笑,这就说道:“为何今夜来此,是早就和裴杰商议好了,要对付我白龙镇,诬陷我谢青云,还是临时起意。”

    此话一出,这三品家将吕飞就冷笑道:“你之前又不是小狼卫,一个寻常武者,用得着

    我三品家将费尽心思和这毒牙合作,花费许多天时间来设计你么?”谢青云这般问,无论是大统领熊纪还是游狼卫书平,再有了解谢青云的聂石、紫婴以及齐天,都猜到他必有深意,此时听见吕飞的回答,虽然仍旧猜不透谢青云如此询问的目的,但都下意识的觉着这三品家将吕飞要倒霉了,应当已经上了这谢青云的套了,因此每个人心中都忍不住想笑,等着看这吕飞最终哭丧着脸的模样。谢青云听过吕飞的应答,点了点头道:“很好,这般说来,你是今夜临机决定要来对付我的了?”三品家将吕飞点了点头道:“这不是废话么,还有什么快些问。”谢青云再次点头:“既如此,就请你说说那毒牙裴杰是如何给你谗言的,你又是如何相信他的?”三品家将吕飞不耐烦道:“还不就是那些话么,和青秋堂主知道的差不多,他说你无缘无故斥责他陷害你们白龙镇的人,又说你们确是兽武者,你已经被一群武者围住,要定你罪,但是吏狼卫似乎和你是同伙,他没办法证明这一切,希望依靠我的身份,来对付你,这里的武者见到我之后,多半有了信心,就会连你和吏狼卫一齐对付。我听了他的话之后,还真以为吏狼卫和你都是兽武者,如此大事,以我左丞相府三品家将的身份,自然要管上一管,于是就有了今夜和那游狼卫大人的一战。”谢青云再问道:“既如此,我很好奇你怎么会见到毒牙裴杰,你来宁水郡有何贵干?”三品家将吕飞一皱眉道:“这和此案无关,我左丞相府的私事,我吕飞不必回答你。”谢青云微微点头道:“很好,那么我就问一问毒牙裴杰了,若是他说出来,我隐狼司觉着和此案有关的话,那就是你有意隐瞒,到时候牵扯到左丞相府可就不妙了,若只是你一个人的行为,你承认了,至多受些责罚也就罢了。若是和左丞相府有关,到时候可就不是你受责罚这么简单了。”谢青云如此聪敏,又怎么会猜不出这三品家将吕飞和那毒牙裴杰之间一定有什么交易,之前那番问话,就是故意说得好像是吕飞为了对付自己费尽心机,如此也算是激将之法,令心高气傲的吕飞直接否认,这般就可以探出吕飞到底是今夜偶然间出现,见到裴杰,还是早就和裴杰相交多年,是裴杰的靠山了。确定了这一点之后,谢青云就猜到毒牙裴杰应当许诺了这吕飞什么极大的好处,或许此好处是关乎左丞相吕金的,或许只是许诺给吕飞的,不管是什么情况,吕飞都不敢将左丞相吕金牵扯进来,不牵扯进来,最多他不在受到左丞相的重用,甚至是赶出左丞相府罢了。如实牵扯到左丞相吕金,那左丞相大约会被武皇责罚,而他则必然会被左丞相关入大牢或是直接处死。谢青云当然知道,不可能通过吕飞给左丞相吕金定什么罪,况且吕金也不可能参与到这件案子里面来,多半是这三品家将吕飞自作主张,想要立下功劳罢了。因此他才这般吓唬吕飞一番,果然就将吕飞给唬住了。这吕飞听过他的话之后,生怕那裴杰自知死罪难逃,会直接满口胡言,当下急忙接话道:“毒牙裴杰的话你们还会信么?”谢青云点头道:“信,当然信,对于其他人可以不去查,对于你,只是多了一个调查的步骤罢了,他毒牙裴杰也不会栽赃你一个完全莫须有的罪名……”说着话,转头对毒牙裴杰道:“你已经要死了,你和这位三品家将大人有什么交易,直接说出来就是,多一个身份地位高的人给你裴杰陪葬,你也算是有大面子了,若是能牵扯出左丞相的问题,那是最好,我知道你的性子,既然必死,不介意死前搅出我隐狼司和左丞相府的一些乱子来,我谢青云也很想知道左丞相吕金这杂碎到底有没有来参与此案。”谢青云忍不住骂了吕金一句,却是没有用我隐狼司也想知道,之前说的都是隐狼司的身份,是他在审案,最后这一句却是以谢青云的身份,就是向大统领熊纪表明,他骂就骂了,不会牵连隐狼司。(未完待续。。)

    ps:  今日还是一大章,多谢

第六百五十九章 痛斥

    谢青云这一句话骂过,听得在场众人再一次鸦雀无声。那隐狼司大统领熊纪同样也没有说话,心下却是对这谢青云更加赞赏,只觉着这少年胆大包天,若他没有隐狼司这一层身份,何止会痛骂那吕金,揍吕金一顿的心思也都有了。心中这般想着,忍不住看了看紫婴,想来谢青云对于左丞相的不喜,多半是出自于这钟景兄弟的妻子,加上今夜又见到了左丞相吕金重用的家将有多么的不堪,于是索性毫无顾忌的出口大骂。

    大统领熊纪之前在隐狼司报案衙门为韩朝阳医治的时候,听那吏狼卫关岳说起过,谢青云当街拖行裴元的时候,曾经指责过隐狼司的一些弊端,甚至直接斥责了当今的武皇,这些都让熊纪十分欣赏,胆大之外,对于隐狼司的指摘十分在理,即便是他熊纪也很难不对于强者更加偏袒,以至于很有可能忽略了甚至打击了一些极有潜力的弱者,最糟糕的是,这种倾向很可能导致一些案子在查探的时候出现不公允之现象,正因为这种不公正,促使许多强者对于武国律法不是那般的敬重,长此以往,此风席卷各郡、各镇衙门,一些有天赋但暂时还未有成长起来的武者,很容易遭受有势力的武者的打压,和武皇口中所说的要大量培养武者成长,让武国的武者越来越强,越来越多,只有如此方能对抗荒兽的治国之策。大统领熊纪当然知道,武皇有时候也是为了平衡那些既成势力的家族、门派,才会如此。可正因为如此,谢青云对于武皇说的和做的并不一致的指责。十分在理,同样熊纪也十分赞赏。依照熊纪的脾气也希望一切直来直去,可若真是没有任何的转圜的灰色地带,那些已成势力的家族、门派则很有可能生出不满,比起有天赋的尚未成长起来的武者,他们都是即战力,若是失去了他们的支持,武国也要出现问题。这就是人性的**,无论武皇给这些武者多大的特权,远胜过平民的待遇。这些人依然不知足,不希望有更多的、更强的武者大批的出现,可若真正从长远来开,越多越强的武者出现,不要说整个人族,只谈武国,就能够从更多的荒兽手中夺下更多的领地,资源灵丹神材也会远胜过多出来的武者,得到的自然会更多。武者修行也会更强,如此才能形成最为良性的发展。这武国虽称之为国,可只有十二郡镇,那郡和郡之间的领土可是十二郡镇所有人族居住的领土的数十倍。已成大势、已成家族,已成门派的武者,长久如此。自是有了惰心,可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却是意识不到这一点。只因为他们仍旧在不断的修行,但从未想过他们的修行获得的资源只是在现有的基础上罢了。占有的一切都是在人族的领地中,与人相争,从未想过令武国的武者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大,从而可以结合一处,去攻下更多的荒兽占领的领土,这样才是真正的努力进取,而不是只在人族这可怜的土地上,和其他武者相争,还自以为惰性从未消失,一直在提升自身的修为。只可惜,糟糕的是,隐狼司大统领熊纪知道意识到这一点的武者已经很少了,却还有诸如左丞相吕金之辈早已经意识到了此点,却还要愚弄其他已成大势力的家族、门派,令他们继续沉浸在自我的意识当中,尽力抵制弱小的武者成长起来,一面影响了他们的家族、门派的发展。面对这样的局面,无论是隐狼司大统领熊纪还是右丞相钟书历,包括武国的武皇在内,也都没有办法令这些人醒悟过来,只因为他们能够见到的是眼前的利益,而令所有家族、门派放下成见,全力培养、支持弱小武者的成长,哪怕仅仅是不打压他们,所得到的最终的成效,都需要一百年以上的时间,才能够真正的看到成功,数百年后才能看到巨大的成果。对于这些武者的家族、门派来说,只要不怕这种竞争,在现有已经胜过弱小武者的资源之下发展,将来攻下更多的荒兽领地之后,他们会变得更加强大,更有底蕴,更加古老。可是他们的家主、掌门,却都顾忌不了那么远的事情,想要活过一百五十年,就先需要成为武圣,只这一道门槛,就让家族、门派中如今的骨干难以跨过,对于死后势力的延续和发展,谁又能够想得那么远了,甚至在他们中间,还有人认为若是任由弱小的武者成长起来,可能他们的家族在他们死后,后辈子孙们就没有优势了,消失甚至被吞并都完全有可能出现。只有极个别的家族才考虑得足够长远,不只是不打压没有家族、势力的武者,还会招揽一些有潜力的年轻武者进入家族,和家族后辈子弟良性竞争,且已经主动的联合一些门派、家族向荒兽领地小范围的扩充了,这些家族、门派,朝廷都十分重视,虽然没有派人直接去联络他们,但都安排了人就近关注他们,只是关注,而非监视,对于武皇来说,这些家族门派,都是武国的栋梁,在必要时需要扶持他们一把。而谢青云,不过十五的年岁,虽然没有直接透彻的说出来,但从狼卫对于强者的偏向延伸出对于这一点的指摘和后果的陈述,足以表明他十分有远见,大统领熊纪又怎能不去欣赏。而且就他所了解的武皇,即便当着面被谢青云这般诟病,也不会怪责谢青云,也会和他一般,对这个少年人欣赏不已。尽管是听那吏狼卫关岳说出来的,尽管隐狼司大统领熊纪相信吏狼卫关岳绝不会对着自己撒谎,但在当时,他仍旧觉着谢青云有远见也就罢了,直言隐狼司和武皇的不对之处,仍旧是有些不可思议,直到此刻。亲耳听见谢青云张口就骂这左丞相吕金,完全毫无顾忌。熊纪这才确信,这小子的确是虎胆无双。也的确值得自己欣赏,甚至是佩服。熊纪这般想,满场武者的想法则各自不同,大多数都觉着谢青云这少年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早先指责武皇还不够,现在竟然直接大骂左丞相,即便他是小狼卫,由隐狼司大统领熊纪撑腰,被这三品家将吕飞听了去。早晚也会在那左丞相吕飞耳边细说,甚至说得还要夸张,那左丞相吕金是什么人,这小狼卫将来做事断案,定要受到吕金在全国各郡中势力的阻碍,这还算是轻的,严重一些,吕金派人直接刺杀了这少年,诬赖在兽武者身上。也是轻而易举,小狼卫常年查案,被兽武者惦记上,也是实属平常。至于齐天、聂石和紫婴。虽然刚听见的时候都有些担心,但随后除了聂石是在心中直呼痛快之外,其他两人脸上也都露出了笑意。只觉着谢青云骂得好,也都不去担心将来谢青云要如何应对左丞相的报复。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以谢青云这小子的头脑。既然敢骂就不怕那许多。除了他们之外,这宁水郡烈武门分堂的校场之内,也有极小的一部分不超过十位武者,对谢青云这般言行感到佩服之极,他们平日也都关心武国朝政,也是对左丞相吕金许多的政见颇有不满,甚至从这些政见以及吕金的一些治理之策上感觉,这吕金为人只为一家之私,全然不考虑武国,不考虑百姓,连武皇最终是的武者的成长、发展,他都不在意,如今见谢青云这样一个少年堂而皇之斥责左丞相,他们也觉着心中十分痛快。那跪在地上的毒牙裴杰听到谢青云这般辱骂,忍不住哈哈大笑,一脸畅快之色,反正他知道眼下的境况对于他和儿子裴元来说,已经没有可能脱罪了,除非有武仙或是兽王直接将他救走,但他一个武仙和兽王都不认识,无论是战力还是头脑本事,亦或是知道的秘密,对于武圣、兽将一级的人都毫无价值,就更不用说武仙和兽王了,所以此时他的心态只有两点,一是被抓入隐狼司大狱之后,少受些那恐怖的刑罚,二就是多拉一些人入狱,为裴家陪葬,尽管这些人都是帮助他裴家的,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顾不得了,以他毒牙的性子又怎么会在自己完蛋的时候,让这些人舒坦呢。在这样的心思的驱引下,当他听见谢青云开口痛骂左丞相吕金之后,也就开始大笑,一边笑,一边言道:“我毒牙裴杰心胸狭隘,当年只因为你谢青云一个小孩儿和我儿闹别扭,最终发展至此,我仍旧有些不服,若你不是小狼卫,大统领便不会来,说不得连游狼卫也不会来,那今晚上谁赢谁输还说不定!”说到此处,裴杰再笑两声,才道:“不过现在我算是服了,你身为隐狼司的小狼卫竟能如此痛骂那左丞相吕金,确是比太多的武者更有胆量,我裴杰平日接触了不少武者,他们对左丞相吕金的治国之策颇有微词,却没有人敢于和你这般,直斥那吕金,说一句实话,我毒牙裴杰信奉的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而令我这般去想的,也是这左丞相吕金,这武国天下有多少糊涂武者,看不到未来,但同样也有一部分武者,颇有远见,然则这一部分之中,却又有一大部分即便知道左丞相吕金只为一己之私,但却不想去反对他,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这点力量反对了也毫无用处,而且似那右丞相钟书历提出长远的治国大策,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见到成效,所以倒不如不理国事,只为自家争取利益。我毒牙裴杰还算聪明,能看透这一点,却做了这看透的武者群中,只为自己争名夺利的那一类。而你谢青云做的确是为了武国、为了人族这一类,怎能不让我毒牙佩服。”

    一番话说过,满场的武者皆为动容,他们想不到裴杰竟然会称赞起谢青云来,更想不到裴杰这样的人竟然是反对左丞相吕金的,在他们很多人看来吕金那些限制贫穷武者成长的治国之策是对的,若非如此,他们又哪里能有许多资源用来修行。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如果让更多的人成长起来,他们的家族、门派就自然会受到威胁。平日和毒牙裴杰相交。但凡说起这方面的大事,裴杰和他们的观念也都一致。却想不到此时裴杰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令他们难以理解。再有那极小一部分人。心中和裴杰一般,都已经看明白了长远,但为自身利益,才懒得管这许多,此时听裴杰张口说出一切,也是深以为然。至于齐天,他虽然聪睿,但从未从武国大势着眼,去思考这样的问题。平日的聪慧打多用在习武之上。再有也是用在人**往之中,不至于被人算计了还不自知,而此时听见毒牙裴杰的长篇大论,忍不住就陷入了沉思,想着平日里听过但都不怎么关注的左丞相和右丞相的治国方略之争,越想越觉得渐渐明晰起来,这裴杰所言的当是极有道理,再结合早先听那裴杰说起的谢青云斥责隐狼司和武皇偏向那强者的一番言论,忍不住多看了谢青云几眼。只觉着乘舟师弟确是了不起的人物,不只是修行武道上天赋胜过自己,在国之大势上也同样心境明朗。想到此处,齐天的心头忽然冒出当年在灭兽营听大教习讲授武道时说的一句话。读书越多,心思越明,心思明朗。不只是武道通达,事事都会通达。这般看来。右丞相那书院的设立,确是极为有道理的。只可惜明白的人不多,三艺经院书院中读书的人更是凤毛麟角了。谢青云听过裴杰的话,微微一笑,张口就言:“你裴杰能够明白这一层,也是难得,不过明白了还要行遍恶事,确是令人不齿。”跟着微微一顿,看向那已经气得面色涨红,却始终不发一眼的三品家将吕飞一眼,随后继续道:“裴杰,莫要以为你说了佩服我的一番话,我就感激你了。你以为我不清楚吗,你听见我骂了左丞相,就要故意大肆宣扬一番,好让这三品什么玩意的吕大人记在心中,他反正不会被隐狼司怎么样,到时候在吕丞相面前一说,我将来办案做事都会麻烦不断,甚至你觉着那左丞相一怒之下,也有可能派人暗杀于我,于是你即便是在牢狱之中,也为我谢青云留下一个祸根,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说到此处,谢青云忽然伸出手去拍了拍三品家将吕飞的肩膀道:“你回去和你们吕丞相说,他一个误国误民的老贼,不过是仗着天下武者大门派、大家族的惰性,要挟了武皇,他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就是不知道你这三品玩意的人是否蠢得和猪一样,看不明白这些。不过你是否看得明白已经无关紧要了,只要能把我现在的话传给那左丞相也就完成了你的使命。我倒要看看这左丞相会不会无耻到和我一个小人物计较,还专门派人阻挠我办案行事,甚至暗杀了我。今日在场这许多武者,还有隐狼司大统领为证,若是将来我死的不明不白,甚至死在荒兽领地,那都可能与你们左丞相府有关,这一点还请左丞相三思。”话说到此处,谢青云便闭口不言,却听那三品家将吕飞再也忍受不住,当即嚷道:“好你个谢青云,你竟然如此侮辱左丞相大人,你活得不耐烦了么?”谢青云哈哈一笑道:“骂他一句也要死么,这左丞相的权力可真是凌驾于武皇之上了,我记得当年我武皇有一佳话,巡视十二郡的时候,有一位孩子忍不住骂了他一句,只因为他骑马惊扰了孩子怀中的大鹅,侍卫要上前捉拿孩子和孩子的父亲,却听武皇说,莫要说一个孩子,便是思维成熟的大人,若是想要骂我,一定是有我值得骂的地方,骂得对,我要改正。骂得不对,也要做好让百姓明白。即便是没有任何理由,寻常骂一骂,那也是常态,你这个侍卫能保证从小到大没有骂过人么,心情不好骂一骂也是排解烦恼的一种手段,若是都不骂了,最后爆发成打架杀人,这岂非更加糟糕。不要因为我是皇上,而就有什么特权,人家随意骂一句,你就要杀人抓人。”说到这里,谢青云再次拍了拍吕飞从涨红又转为气得苍白的脸,道:“敢问吕丞相是不是比武皇还要高了,莫非是要造反么?”吕飞方才听谢青云说起这个典故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辩驳不下去了,听到最后这一句造反。直接张口大骂:“放屁,胡言乱语的小贼……”

    说过这一句。校场当中已经发出了零星的笑声,进而稍微扩大了一些。只不过还有许多人顾忌到左丞相吕金的威势,没有敢笑出声来,只是都觉着这什么三品家将吕飞今日被这少年人戏耍的毫无办法,着实好笑。同时也对这隐狼司有这样一位小狼卫深感那熊纪大统领的眼光出色,且本事惊人,想来一个没有元轮的人,放在其他地方,根本不可能习练到如今这个地步,竟然十五岁之年就成为了二变武师。自然。那些了解谢青云过往的人,在隐狼司大统领熊纪道出谢青云是小狼卫之后,他们就都已经想到了谢青云从没有元轮到眼下的本事,都是隐狼司之功,还有一些进一步猜到谢青云很有可能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元轮异化者,只是传说中都是死轮异化,他有了隐狼司不知道什么特殊手段的相助,从无轮异化出了生轮。这其中再有部分心思阴暗的武者,心下还道可惜。若是早些被他们发现,可以将这小子卖了,或是送给需要的强者,家族、势力的发展因此而扩大一倍。也未尝不可能。要知这元轮异化者没有修成武者之前,那体内的元轮的价值,不亚于武仙至宝。不过这些也都是想想而已。此刻见谢青云轻松之极的耍弄那左丞相加的三品家将,都觉着有趣之外又有些不可思议。好事者甚至也想着,这三品家将吕飞回到左丞相府之后。添油加醋的在左丞相面前斥责谢青云一番,到时候在听见谢青云或是隐狼司和左丞相府互相大闹的事情,那也是有意思之极。见到众人想笑又忍住的样子,三品家将吕飞只在一旁咬牙切齿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吱吱呜呜一会,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而看向一言不发的熊纪说道:“大统领,这可是你们隐狼司的人,你身为隐狼司的大统领,就任由他这般胡言乱语吗,若是左丞相上书参你一本,怕隐狼司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吧。”他这话说了出来,人群中那些个看热闹的,心中倒是兴奋了起来,当然面上仍旧需要忍着,无论是得罪左丞相府还是隐狼司,都是他们玩不起的,眼下只是个个竖起耳朵,瞪着眼睛,看那隐狼司大统领熊纪,要如何回到这三品家将吕飞的质问。至于游狼卫书平、吏狼卫佟行、关岳,以及紫婴他们倒是丝毫不担心熊纪应付不来,堂堂武圣不说,常年身在隐狼司大统领的位置上,这点见识经验哪里会是一个所在左丞相府邸做三品家将的人能够质问的来的,不过熊纪还没有开口,就听谢青云言道:“不牢吕飞大人操心,眼下我的确是小狼卫不假,不过这案子结束之后,我就会向熊纪大人请辞,从此云游天下,我谢青云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和隐狼司毫无关系,尤其是痛斥左丞相吕金的话,若是左丞相大人真觉着他的权力可以凌驾于武皇之上,倒是欢迎他派人来杀我,当然这个见证还是需要熊纪大统领做的,毕竟他是当朝二品大员,又是武国为数不多的武圣,隐狼司和我无关了,可大统领爱民如子,哪里会向左丞相吕金那般,被骂上两句,就要暴跳如雷。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我是瞧见你身为他的家将,如此上串下跳,扬言要治我的罪,你眼下就代表了左丞相大人,我就当这左丞相大人也是同样的心胸狭隘,同样的自以为是,同样的觉着自己比武皇还要强大。”这一番话说过,三品家将吕飞彻底的目瞪口呆,不只是他,连同在场的所有武者也都目瞪口呆,那两位吏狼卫佟行、关岳更是如此,至于聂石和紫婴只是微微一愣,就想到了一种可能,谢青云这般本事,有可能被火头军要了去,紫婴知道这个聪敏的徒儿跟了老聂多时,对火头军更为向往,去火头军的可能更大,不过她倒是不在意这些,自己夫君的死和隐狼司还都有可能脱不了干系,徒儿不去隐狼司她不会有任何反对。而聂石有的只是兴奋,这谢青云能去火头军,他就如同看到了自己的延续一般,自己元轮尽碎,无法在实现当年的愿望,由这个弟子去了,他也是心怀大慰。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大统领熊纪也猜到了这一点,而且早先他就听出了谢青云不打算留在隐狼司。因此也没有任何意外。倒是齐天有些无法理解,忍不住疑惑的看了谢青云一眼。他知道这个乘舟师弟主意极多,有可能又是想着什么古怪的法子,因此没有直接开口询问。谢青云见他看着自己,回了一个肯定的眼神,让他放心就是,齐天也就真个放下心来,他很清楚,乘舟师弟做事看起来很怪,可每次结果都是非常稳妥的。这个分寸,乘舟师弟向来把握的很好。他放下了心,校场中的武者却都提起了心,当然大多都不是担心,而是觉着这小子心里出了什么毛病,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却听那吏狼卫佟行出言道:“青云,莫要胡说,这吕飞如此,犯不着和他计较。”

    他说过之后。吏狼卫关岳也是出言劝道:“莫要为一个小人计较许多,咱们隐狼司的人都是兄弟,不怕什么牵连拖累。”两位吏狼卫说过之后,那游狼卫书平也要开口。却被谢青云打断,这几人相识如此短暂,却能这般说话。却让谢青云心生感激,也和他从大教习司马阮清那里了解的以及从自己打过交道的人狼使王通那里得知的隐狼司的人性。完全一样,整个隐狼司到目前为止所见到的人。除了当年在巨鱼宗的老狼卫因为欠一个人情之外,都是正义之人,且包括那位老狼卫在内,也都算是光明磊落之辈。当下,谢青云就拱手道:“多谢诸位好意,其实我离开隐狼司的想法已经很久了,不是因为这小人吕飞的因由,不过真因为要离开,才无所顾忌的斥责一通,诸位不怕我连累,作为晚辈,我却怕连累诸位,连累隐狼司。诸位莫要再多劝了,我去意已决,能和诸位相识,是青云毕生的荣幸。”此话说过,众人皆动容,还要再说时,就听那隐狼司大统领熊纪言道:“青云既然去意已决,那隐狼司也不会强人所难,此案结束之后,回扬京处理好一切,便正式脱离隐狼司,不过隐狼司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随时欢迎你回来。”他当然知道谢青云从未加入过隐狼司,游狼卫书平也是同样知道,这谢青云就是灭兽营的乘舟,方才所以要出言相劝,只是希望能为隐狼司招揽这个天才,不过现在见大统领这般说了,也就微微一叹,对着谢青云拱了拱手,不再多言。两名吏狼卫虽然觉着不可思议,一个小狼卫就要升为游狼卫了,居然想要离去,但大统领都答允了,他们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拱手致意。谢青云也回了礼,随后再次对着大统领熊纪鞠躬道谢,这才转而对三品家将吕飞道:“咱们也别废话了,现在此案还没了解,你就说说你和毒牙裴杰之间有什么交易吧,还是那句老话,若是裴杰说出来的话,我相信你也不想被左丞相看成,隐狼司利用来削左丞相的面子的废物吧。”话一说过,那三品家将吕飞面色铁青,想了好一会,这才握拳说道:“此事关乎左丞相府的**,我只能私下对隐狼司交代……”话音才落,那毒牙裴杰哈哈大笑道:“你再不说,我就真要说了,反正我已是隐狼司的囚徒,说多一些讨好他们,刑罚也少那么一些……”他这般做自然是想要瞧见三品家将吕飞的难堪,尽管这吕飞已经帮了他,但是却全无用处,那极元丹白送了人,他还是要死,心中只是不忿。可毒牙裴杰很清楚,若是直接张口诋毁左丞相,这里所有人都听了去,就变成左丞相索贿了,他不敢保证隐狼司大牢之中,左丞相吕金没有安插什么人,倒时候要整他,整他宝贝儿子,那可要遭受到几大的苦痛,所以他只是故意威胁这三品家将吕飞。他知道吕飞一旦当众去说,定然不会扯上什么丞相府,只能说是他自己贪婪,如此便和左丞相毫无瓜葛,毒牙裴杰知道自己无法为难左丞相,倒不如捉着这吕飞撒气,也能发泄一番。果然,他这么一喊,三品家将吕飞再无办法,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冲着隐狼司大统领熊纪说道:“在下此来宁水郡办些私事,早先在下的一名随从和裴家有一点交情,我来了宁水郡,自去见见裴杰。住在他的府上。到了裴杰家中,他家中仆役只说他不在。我打算等他归来便是,结果的确等到了他。却得知了这里发生的一切,裴杰诓骗我说你们都是兽武者,又说了整个案子的经过,方才我都已经详细提过了,本来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又是第一次见到裴杰。不想裴杰却拿出了极元丹,送给我,希望我能利用三品家将的身份帮忙,我想着若是能捉拿兽武者。也算是为民除害,又能在丞相面前邀功,还能得到这极元丹,私下卖了也值不少钱,于是我就答应了他,之后发生的事情你们也都清楚了。”说过这话,三品家将吕飞垂着个头,再也不肯抬起来,只等着大统领熊纪发落。隐狼司众人办案经验都极为丰富。听过他的言辞,又结合方才裴杰的威胁,瞬间明白了一切,都猜到那极阳丹多半是给左丞相服用的。尽管他们不知道左丞相吕金如今的修为到了什么阶段,但对外公开的是三变顶尖修为,可现在冒出了极元丹来。说不得这左丞相吕金已经到了准武圣多年了,留着极元丹怕是为了最后几年。实在无法突破的时候,再用。而吕飞撇开左丞相的关系。只说他自己想要卖了赚钱,当然是个掩饰。那裴杰不直接说也是担心入狱之后的麻烦,不过能让吕飞说出这些,已经足以削一削左丞相的吕金的面子了,于是一众人等心下都十分高兴,也对谢青云如此审案颇为赞许。

    谢青云见吕飞垂头丧气,也就没有在搭理他,直接说道:“如今案情已经明了,裴杰同党,犯案轻的都押解郡衙门重罪牢房,犯案重的都押入隐狼司报案衙门牢房。”说过此话,又转而对大统领熊纪拱手道:“宁水郡如今没有郡守,还请大人早日决断,此案属下已经审完,请大统领示下。”熊纪挥了挥手,道:“很好,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书平听令,率吏狼卫佟行、关岳,就照青云所说的去办,至于宁水郡守一事,暂由吴风代替,待我上书武皇,自会由吏部安排。”此令一下,书平、吴风,佟行、关岳四人同时拱手,领命而去。当下,烈武门宁水郡分堂的弟子们,就在青秋堂主的安排下,将其与没有涉案的武者一一送回,很快这校场也就空了出来,青秋本人也作为配合调查人员,被带入了隐狼司报案衙门。齐天原本有许多话要和谢青云说,却见熊纪大统领一直没有离去,似乎也有话要问谢青云,于是他便拱手告辞,熊纪早就知道齐天的身份,见他如此,忍不住赞道:“难得,烈武营得到一个好苗子,你很不错,去吧。”齐天再次拱手,谢青云冲着他眨了眨眼,小声道:“莫要急着回去,事了之后,我来寻你。”齐天自是点头,当下也就离开,去寻那烈武营的一众兄弟,就在烈武门客房住下,至于庞同、庞峰父子也算是涉案之人,又被裴杰强烈要求,一并被押解去了隐狼司报案衙门。

    当所有人都散去,校场之中,只剩下大统领熊纪、聂石、紫婴以及谢青云四人的时候,那熊纪对着紫婴拱了拱手道:“弟妹,此地不便说话,我想你对我是不是有所误会,咱们换个地方,好好解释一番。”紫婴没有冷漠仇视,只是盈盈一拜,点头道:“一切听大统领安排。”她向来古灵精怪,即便是面对杀害夫君的凶手,若是明知道抵挡不过,绝不会摆出一副要杀了对方的模样,更何况,她只是隐约觉着此事和隐狼司有关,今日见这大统领熊纪行事,和当年所见一般,也和钟景口中所说的一般,精睿老道,却正直公允,性情也很爽快,丝毫看不出问题,她更不会张口就质问对方,眼下这般表现,也却是最合适不过的。那聂石在一旁开口道:“你们有事相商,我不是隐狼司的人,这就回三艺经院书院候着,紫婴你事了之后,和青云一道来寻我。”话一说过,就要告辞,那熊纪大统领拱手道:“兵王行事,雷厉风行,熊纪佩服。”聂石微一拱手,冲着谢青云再一点头,这就转身离去,施展的是二重身法,也是急速消失在六重院落的墙头。熊纪原本不知道聂石就是兵王,自是那佟行方才对他说过,他才知晓,见聂石言行,不由得心生佩服,现在又瞧见聂石身法如此,更是赞叹,“兵王果真是兵王,元轮碎了都有这等本事,老熊我又输给火头军一筹。”他说这话的时候,却是看着谢青云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你这小子,最终还是选择了火头军,天才都他娘的去了火头军,我隐狼司总是输啊。谢青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这就换了话题,道:“咱们去哪里说话,我师娘身体有伤,方才揍人又牵扯到了元轮,耽搁久了不好。”这话一出,熊纪当即看了看紫婴,口中问了句:“可否由我看看?”紫婴微微点头,熊纪这就伸手按在紫婴的肩头,神元涌入其中,只片刻,面色连变,道:“此伤你自行调养需要六年,我帮你,三年即可。”谢青云在旁嚷了句:“大统领勿怪,在下帮师娘调理,一天也就行了……”

    他这话一出口,熊纪和紫婴都愣住了,不过熊纪马上反应过来:“又是你在元磁恶渊学的么?”谢青云嘿嘿一笑,道:“正是如此,咱们走吧,这里机关一大堆,说不得又有什么偷听的玩意……”

    熊纪也是哈哈一笑,紫婴倒是听过聂石对她提起元磁恶渊,也知道谢青云已经出来,今夜见到谢青云如此种种,知道这个徒儿如今今非昔比,心下自是高兴之极,见他能为自己疗伤,也是不遮掩的就笑了出来。当下,三人一齐,由熊纪引路,直接向着隐狼司报案衙门的方向而行。(未完待续。。)

    ps:  还是大章,多谢

第六百六十章 神魂

    路上,隐狼司大统领熊纪,问起紫婴伤势如何,能否撑得住,是不是要谢青云先为她疗伤,紫婴摇头道:“不用,方才青云已经帮我疗过伤,感觉很好。”熊纪点点头,没再说话,继续当先前行,路上有些武者甚至平民都趴在窗头或是房顶上探头探脑的看着,只是因为听说来了一位武圣,都想瞧瞧武圣的形容,去看见如此一位巨汉,甚是吓人,走起来比他们的房顶还要高了,却是将许多平民给吓得缩了回去。熊纪在外行走,尤其一些偏远郡镇行走时,大都以秘法将身形缩小,这一次却是以本形出现,见到众人如此,也是呵呵直笑。

    谢青云和紫婴都在笑,三人却没有再说话,当行到距离报案衙门还有半里之处,隐狼司大统领熊忽然一手一个,提起他们二人,以武圣级的身法,继续纵跃起来,连拐了几道弯,当停落下来之时,谢青云和紫婴发现,他们三人已经身处于一间院落之内,四面张望,没有什么特别,寻常家院罢了。熊纪放下谢青云和紫婴,就开口解释道:“若是一路慢行,被人发现了此地,下回又要重新打造一处暗室了。”说着话,当先向后院行去。谢青云和紫婴都明白熊纪说的是什么,想来隐狼司在武国十二郡中,都有类似的驻点,这等驻点或许连隐狼司报案衙门都不清楚,只有游狼卫和熊纪亲来时,才会启用此地。至于熊纪口中所言的暗室,应当就藏在这院落之中。果然当紫婴和谢青云跟随熊纪来到后院之时。就见熊纪行到一棵橘树之下,在上面摸索片刻。院中地面就开启了一道石门,熊纪冲着紫婴和谢青云点了点头。就当先迈步进去,这石门之下是斜向下的石制台阶,显然方才熊纪说的暗室是一间地下密室。紫婴看了眼谢青云,见他的眼神肯定,也就跟着谢青云一道随熊纪下入暗室之内,当迈下最后一阶石阶之后,那上方的石门自动合拢了,不过暗室之内依然有光,来自于石室顶部的硕大的一枚夜明珠。莫说武者,寻常百姓在这里面,也都能接着此光,一眼看清楚石室的构造。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这让谢青云想到了老聂的断音室,或许这里应当有些机关设在石壁之上,启动之后,会有特殊的物件显露出来。三人站定之后,熊纪忽然盯着谢青云和紫婴看了看。开口道:“我追查过,紫婴你一直躲着我隐狼司,多半是怀疑钟景之死与我隐狼司有关,你和青云这般大胆跟着我进来。就不怕我杀人灭口么?”紫婴丝毫不惧,同样看着大统领熊纪说道:“连带这一次我见过你三次,只觉着你性子挺爽快的。其余对你的了解都是从钟景身上得知,他觉着你为人极好。我信他的判断,我进来时曾示意过青云。是否要相信你,他却并没有任何顾忌的给我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尽管钟景的死,隐狼司依然脱不了干系,但我夫君信你不提,我徒儿也认为跟着你进来并无问题,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理由,但我相信他对于危险的判断已经不输给我了,我只是无法确定进来是否安全,他却十分肯定,那自然有他的道理。”大统领熊纪听过紫婴这番解释,微微一笑转而看向谢青云道:“你师娘对你如此信赖,你可不要让他失望才好。”谢青云原本面色轻松,但自熊纪和师娘紫婴对话起,他的面色复又冷峻起来,见熊纪问话,这就应声答道:“依照我师娘所说,我师父死后,你隐狼司并未来寻,且令牌不碎,确是古怪,我师娘谨慎,深知隐狼司势力强大,若真和隐狼司有关,直接上门去问,说不得就真要被杀人灭口,这才来白龙镇养伤,打算伤好之后再行调查。这些都是我未去灭兽营前所知。在我去了灭兽营,几次见到大统领,到最后我从元磁恶渊归来,再见大统领,次数不多,时间也不长。但你和其他统领、门主为救我所下的功夫,我都看在眼中。我最信任的两人,一是灭兽营总教习,一是火头军大统领,他们对你为人颇为赞许,我信他们的眼光,但师父之死的疑虑依然在我心头萦绕,加上我答允总教习王羲,若非逼不得已之时,不得泄露元轮异化者的身份,若非我白龙镇出此大事,我绝不会以谢青云的身份,施展武技,更不会想到胁迫裴杰,勒令吏狼卫将消息通传于你,请大统领你来相助。我知道一旦你出现,就会识破我和灭兽营总教习王羲之间,关于元轮异化者的秘密。这一次的事情,对我来说就是人生大事,所以我没有犹豫,不过即便消息没有传出去,你也来了,想必是跟着我师娘和聂夫子一齐,来这宁水郡的,这样也好,省得我还要一番麻烦,多等你几日。”说到此处,谢青云微微一停,那大统领熊纪疑道:“因为他们,你便信了我?还是因为事情紧急,你不得不求助我,即便不想求助,我人也来了,自然要问到这些,也自然查到了这些,可是你却敢和你师娘一齐进入这暗室,似乎不合你的性子。若我是伪君子,连火头军大统领和灭兽营总教习都骗了过去,你和你师娘又当如何。”听了熊纪的话,紫婴仍旧没有任何畏惧,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但见谢青云眉头微微一皱,这才言道:“原本我信你八分,不过在今夜之事你对此案的处理情形以及这些日子,我对隐狼司的印象,我对大统领你的信任已经增至了九分,我想大统领应当已经知道了我在柴山郡和人狼使王通合作,捉了那鬼医大弟子婆罗一事,无论是他们还是这里的两位吏狼卫,都让我对隐狼司的印象不只是停留在大教习司马阮清以及她所说的关于隐狼司的事情之上,而是亲身经历,有这样的部下。你即便是伪君子,也为人族培养了极佳的武者。”言及这里。谢青云摇了摇头道:“只不过……进了暗室之后,我对大统领你的信任直减了两分。只有七分了。”此话说过,熊纪下意识的看了看紫婴,见她仍旧没有任何担心或是御敌的动作,只是看着谢青云,等他的下文,原本谢青云的信任几分说,已经令熊纪好奇了,此时见紫婴这般淡定,心下的兴趣更盛了几分。当即问道:“可无论是七分、八分还是九分的信任,始终不满。若我真是伪君子,在这里杀你们灭口,无人知晓,我君子之名依然得以保留,你小子的聪敏劲儿,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吧。”谢青云点了点头道:“自然想到,大统领你不敢杀我们,大统领见我战力已恢复了部分。自是想招揽我加入隐狼司,但我几次暗示拒绝,到最后直接说出要辞去小狼卫之职,想必大统领已经猜到我的去向是火头军了。在灭兽营中。大统领你也亲眼见到火头军统领对我的欣赏,且已经说定他会要我,诸位统领、门主也都应允了。有此一点。大统领定能想到,火头军很快就会来人接我。而我们约定见面的地方,尽管大统领不清楚。但也不会排除宁水郡近郊,再有那聂夫子的身份,大统领已经从吏狼卫佟行那里得知了,他身为火头军的兵王,可不只是战力极强,就好似隐狼司的狼卫,哪一个头脑不缜密?所以他方才离开,未必就会回三艺经院的书院,在我和师娘安全之前,他不会露面,这一点以大统领的头脑应该也能想到,简单的说来,就是我死了,火头军一定有各种途径得到消息,我最后见的是大统领你。即便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死在了你的手上,可一旦被火头军统领猜忌和怀疑上,我想大统领你应该知道后果。所以我断定,大统领你不敢杀我和师娘。”谢青云一番话说过,紫婴虽然对其中他所谓的战力恢复完全不了解,但之后对于熊纪不敢杀了他们的理由,却是听得十分通透,听到最后嘴角也是微微一笑,这种时候,也没有必要掩饰心中所想,有时候谢青云的不掩饰也是自小跟着她修文时,所感染的。那隐狼司大统领熊纪听过谢青云的话之后,啪啪的鼓起掌来,跟着点头说道:“不错,理由十分充分,即便我真是伪君子,也不敢在这里杀了你二人,非但不能杀人灭口,还会徒惹怀疑。不过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来了暗室之后,你对我的信任又减少的原因?不可能是因为我故意问了你一句,怕不怕我杀你们灭口吧。”谢青云和紫婴不同,他的面上并无任何笑容,依然是那般严肃,听过大统领熊纪的问话之后,这才摇头应答道:“自然不是,是因为我从大统领的话中得知,你已经知道我师父钟景死了,既然知道,还能以此为玩笑,带着这样的笑容,来问我怕不怕被你杀人灭口。若你不是伪君子,又清楚我和师娘对你的误会,直接解释清楚一切也就行了。说笑不是不行,可以我师父的死来询问说笑,足见你对我师父的感情并不深,但我听师娘说,你和师父虽是上官和下属,可却都是兄弟相待,我听司马阮清大教习也说过,你待游狼卫都如同兄弟姐妹一般,可师父死了,你的态度却是如此,这让我想不明白,说句心里话,我真不希望你是恶人,像大统领这样的人,当算得上我心目中的英雄,你若是恶人的话,对我来说,确是一个打击,我相信对很多我这样的少年人,年轻人来说,都是一种打击。”谢青云这番话倒确是他的真心之言,六大势力的统领、门主性子虽各有不同,但个个都当得上英雄的称号,都有为武国、为人族的侠义之心,因此他在越发怀疑隐狼司大统领熊纪之后,心确是始终无法轻松得起来。

    尽管笃定即便这位大统领熊纪是个伪君子也不敢杀他和师娘紫婴,但心境还是免不了十分沉重,自然无法和师娘紫婴那般,因为听见他如此精彩的对人性的分析,因为徒弟的成长,而欣慰的笑出来。说到最后,谢青云只停了半个呼吸,又接上了一句话道:“无论我的怀疑是否正确。你既然没法子杀我们,却把我们带到这里来。自是想要解释一番,关于我师父的死。对于你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们完全信了你,糟糕的结果也不过是仍旧信你七分,你在将我和师娘从这里送出去,毕竟我们还是有七分相信的,不至于和你撕破脸,之后的日子,你尽可想法子让师娘和我信你十分,当然这想法子,未必就是欺骗。若你是真君子,那想的法子,就是以你的真诚,取得你需要的信任。”谢青云说完这番话之后,紫婴也冷眼看着熊纪,道:“大统领,说说吧,我夫君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熊纪并没有因为谢青云所说的钟景死了,而又变回肃穆神色。面色依旧轻松的应道:“我一直不知道钟景兄弟死了,知道我这次来调查紫婴你,待我发现你之后,一路跟踪。再没瞧见钟景兄弟半点踪迹,却看你始终将钟景兄弟的葫芦带在身上,之所以来查你。一是因为钟景兄弟好些年都没有回隐狼司了,虽然每隔一段时间。会有消息传来,但我发现他留存在隐狼司的那枚游狼令有些问题。直到之前一些日子。我见你独自一人对着那葫芦说话,忍不住听来,才知道钟景兄弟已然离去,我心中自是大惊失色,也痛苦万分,随即我在你身上留下追踪所用的气味,这是我独特的追踪法门,其他武者想学也学不去,而我则回到隐狼司暗中调查此事,钟景兄弟的死我没有告之任何人,包括书平他们依然认为钟景兄弟只是失踪罢了。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最重要的是这些日子我一调查此事,才发现隐狼司中有很大的问题,原本我一直认为游狼卫中当是铁板一块,但这一调查后,我发现此案和游狼卫有关系,在隐狼司扬京总衙门之中,能够接近每一位游狼卫存放令牌的地方,只有游狼卫本人以及我了。而后我又发现,隐狼司各字头的狼卫的令牌也有一些有问题的,都都一一记下,其中只有一位在两年前报上来,探案时不幸在野外被荒兽所杀,其余都还活着,我担心又出现钟景兄弟这样的情况,于是一一寻访了各字头的衙门,亲眼看见这些有问题的狼卫令牌的狼卫们都还好好的活着,这一切更加深了我的疑问,于是我就隐藏身形,潜入隐狼司扬京总衙门,等着看那些个进进出出的游狼卫们,平日游狼卫们都很少归来,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结果让我发现游狼卫洪瑞行为十分古怪,之后又发现他和左丞相府的教头涂拿过往慎密,且那涂拿竟然可以以命令的口气对洪瑞说话,洪瑞平日的脾气可是游狼卫中最为暴烈的,竟然面对涂拿时就似个小媳妇儿一样,这让我查到了问题的关键,但我知道涂拿的本事,没有可能做到这一点,于是我没有打草惊蛇,之后的日子,一直跟在涂拿左近,还潜入了左丞相府,好在那左丞相不过准武圣修为,无法察觉到我的存在,随后的三日,终于让我听到了惊天的消息,钟景兄弟并没有死,那位被荒兽吞噬的狼卫也没有死,他们的肉身不在了,神魂却被涂拿得到,送交了一位神秘之人的手中,此人是谁,我仍旧不知晓,但我从涂拿和他的亲信酒后之言中听来,此人当是一名武圣,要神魂似乎是想炼制一件非常厉害的灵宝,原本我可以捉来涂拿直接询问,但我怕打草惊蛇,那武圣提前动手,毁了钟景兄弟和那位狼卫的神魂,就糟了。查明这些之后,我想不能由得紫婴你对我隐狼司再误会下去,我知道你的性子,怕你独自来查我隐狼司的时候,引起了涂拿的注意,那反而不妙,因此我又来寻你,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直到今日依照追踪之法,找到你的时候,就在宁水郡附近,又见那聂石鬼祟的跟着你,我便没有去惊动你,我怕那聂石是涂拿的什么人,不过后来才知道,聂石的真正身份,到了宁水郡后,我才了解了这里发生的大案,和你所在的白龙镇有关,十五名武者被毒杀,也让我决定先将此案处理了,想来你也会出现在这里,之后的事情便是我来了这里,将裴杰等人捉拿殆尽,紫婴你和青云,应当也都清楚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一章 化兽

    说到此处,大统领熊纪看向谢青云道:“现在你们直达我为什么没有为钟景兄弟的死而痛心了吧。”整个过程,紫婴一直都没有打断大统领熊纪的话,包括听到钟景的神魂仍在的消息,也只是眉头微微一扬,直到熊纪说完,这才缓缓的一字一句的说道:“钟景真的还活着?”

    熊纪斩钉截铁的点头道:“肉身在你葫芦里,神魂还在,只要救下他的神魂,便能保存,我知武仙中有丹道武者可以重铸人之肉身,只要我还活着,定会令钟景兄弟重生。”紫婴认真的凝视大统领熊纪,片刻之后,用力点头道:“我暂且信你。”随后又转头看向谢青云,谢青云虽从没见过钟景,但听闻师父钟景依然有活下来的可能之后,心情自然是十分激荡,大统领熊纪方才的那些话丝毫没有破绽,而此刻,他也只能选择相信,相信之中保留着一丝谨慎才是最好的法子,当下也跟着点头:“信你便是,暂时的。”大统领熊纪听后,面色郑重道:“钟景兄弟遭此大难,若真是被兽武者伏击,也算是游狼卫死得其所,可却因为我隐狼司内部出了问题,是我熊纪的责任,你们能够暂时信了我,我已经十分感激。接下来我有一个请求,只望紫婴弟妹你能够应允。”说着话,诚恳的看向紫婴,伸手入怀,取出一枚游狼令递给了紫婴道:“从今日起,你就是我隐狼司的游狼卫,我隐狼司游狼卫曾经有过三对夫妇,这鸳鸯令牌也不是第一次打造。今日你和钟景兄弟算是第四对,我在查出洪瑞一事之后。就有了这个打算,亲自打造了此枚令牌。其上刻入了你的名字,你以灵元送入此令牌之内,下个禁制,这令牌便真正属于你了,当然另一块存于隐狼司的令牌放在我的身上,若是被洪瑞瞧去,自会怀疑,所以放在我身上才是最安全的,你的游狼卫职位。方便你一切行事,只不过需要你易容改装方可,因为在查出钟景一案之前,任何游狼卫都不能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在外面行走,以游狼卫身份时,各字头狼卫或是各地报案衙门,也只当你是其中一位狼卫的易容,没有几个人见过真正游狼卫的真面目,所以不会有人怀疑你。而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调查钟景一案,我会和你配合,一些我不便现身,或是需要远离扬京的事情。都交给你来做。”说过这些,不等紫婴接话,转而看向谢青云道:“此事。青云你可以全盘告之火头军大统领,若是紫婴在此期间出任何事情。哪怕是在野外不慎遭遇强大的荒兽,也都由我熊纪一人担当。我想这么说,在这一点上,你们应当能够相信我了。”之所以是这一点,熊纪很清楚,若是一个伪君子,保证紫婴不受伤害,也可能是一种手段罢了,如此取信于紫婴和谢青云,也只能在保证紫婴安全的上面令他们信任,却不能说明他没有和洪瑞等人合伙做那神魂大案,高明的伪君子,七分真三分假,那三分假就是关键所在的假。熊纪知道谢青云和紫婴都是头脑聪敏之人,自不会去唬弄他们。紫婴听过这些,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接过游狼令,拱手道:“大统领在上,受属下一拜。”拜过之后,不等熊纪说话,她又说道:“我十分信任大统领之前,这游狼卫一职只是方便我调查夫君被杀一案,因此游狼卫也只是暂时的,当我发觉你的可疑增大之后,我随时可以不听你的调遣。”熊纪点头道:“自然,但你要应允我,钟兄弟真个归来之后,也就是你正式成为我游狼卫的日子。”紫婴认真点头,并没有拒绝这个提议。随即大统领熊纪又看向谢青云道:“若是你愿意,可以继续做小狼卫,真正的小狼卫,每一位小狼卫身边都有一位带他的游狼卫,你师娘就是这个游狼卫。当然你去火头军依然可以去,当你有朝一日离开火头军的时候,小狼卫的身份才开始生效。”谢青云听后,摇了摇头道:“隐狼司狼卫虽都公正平直,但毕竟有些监视的手段,这些我听司马阮清大教习提过,我带着一个小狼卫的身份去火头军,即便无人知晓,也总有一股像是军字头安插在军中监察是否有徇私舞弊的军将的狼卫,我会十分别扭,且我离开火头军之日,多半是游历天下或是进天宗求武道之时,也不会在行事小狼卫之责了,所以大统领的好意,青云心领了。”对于谢青云的拒绝,大统领熊纪似乎早就有了准备,他这么一问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万一成了自然最好,不成也没有关系。说过这一层之后,大统领熊纪看了看紫婴,又看了看谢青云道:“便再说与你们一个隐秘,这一点一是表达我的真诚,其二便是为了打消紫婴弟妹的顾虑,即便只是暂时接受游狼卫一职,可我知道紫婴你心中还有另一层顾虑,需要隐瞒,长此以往,若不直说,怕你我之间又生出另一层误会,影响了断案还算好的,若是被对手利用,那可就麻烦了。”这话说过,紫婴和谢青云都有些莫名,不知道这大统领熊纪想要表达什么,却忽然听见熊纪身上的骨骼咯啦啦的作响,随后熊纪的身形再次开始暴涨。

    紧跟着熊纪的肌肉开始膨胀,骨骼也开始增大,大约片刻时间,熊纪低沉的吼了一句:“让一让,我需要趴下。”话音才落,谢青云和紫婴都向两边让开,他们二人相互望了一眼,都猜到了熊纪这是要化出本形,谢青云从姜羽那里已经得知熊纪是妖灵,所以只是惊讶熊纪竟然要将这等隐秘告之自己和紫婴师娘。而那紫婴却是比谢青云惊讶的多,她怎么也想不到隐狼司大统领竟会是一头妖灵,这武国对于妖灵的态度虽然不是十分明朗。但都偏向于击杀,好一些的武者。见到妖灵,也都会将妖灵驱逐出武国边境。连那右丞相钟书历。如此开明之人,也是不希望人类和妖灵相处的,这隐狼司的大统领是妖灵,不得不让紫婴猜想他是否另有所图,潜伏在人族朝中。有这个想法,并不是紫婴歧视妖灵,她自己也是妖灵,但她知道,人族中对妖灵的态度。大多是杀之,妖灵群体对人族也同样厌恶,像是她这般嫁给了人族的男子,少之又少。所以对于隐狼司的大统领身为妖灵,她自然在这一瞬间想到了许多,甚至心下已经打算做好退守防御的准备,妖灵的身份虽然是大统领熊纪主动展现给她的,但若是她表现出不愿意和妖灵合作对付人族的情绪,那这熊纪哪怕拼了被那火头军大统领知道。也是要杀了她灭口的,妖灵身份的败露可是极为严重的一件事。熊纪依然继续在变化,好在这暗室极为宽阔,当熊纪化作一头巨熊之后。虽然因为天顶不够高的缘由,无法直立,但这般四足趴着。却是能够完全撑开,还远远够不完整间暗室的距离。当熊纪完全变化完之后。紫婴当即拱手道:“大统领方才的话,是表明你已经清楚了我妖灵的身份?”方才熊纪所说。担心紫婴对一件事有所顾忌,会和他生出误会和嫌隙,眼下他主动暴露妖灵身份,很容易猜到熊纪说的事情就是紫婴同样的妖灵身份,紫婴所以没有怀疑熊纪是在试探她,是因为熊纪可是武圣,同为妖灵的话,想要不动声色的从她的气机中探查出她的真实身体,比起人族武圣去探查要简单的多。这般问过之后,熊纪哈哈一笑道:“正是,你是三尾狐妖,我则是熊妖,算起来你应当姓胡,叫胡紫婴才对。另外你不用顾忌什么,我的身份,武皇陆武早已知道,他对妖灵的态度十分清楚,同为我天下生灵,共同抵御那荒兽,妖灵和人性情一般,脾气相投同样能成为兄弟。只是武皇很清楚,这个观点放在人族之内,怕要遭到大部分人的反对,数千年前,虽然妖灵和人族时常合作,但毕竟是久远之事,如今的人族见到妖灵,怕都会生出惧怕之心,难以对人族解释,所以他也只好隐瞒我的身份,若是公开出去,不只是左丞相会大力反对,连右丞相钟书历也会如此。我想这一点,你当是深有体会,钟景兄弟和你云游四海,不见钟书历,当是有此原因。”说到这里,熊纪顿了顿再道:“钟景兄弟是人族游狼卫中唯一知晓我是妖灵的人,他答应我会守住此秘密,因此对你也没有说。我说他当日知道之后,没有太多的惊讶,现在才明白,原来这厮娶了我妖灵族中最美的狐妖一族的姑娘为妻,难怪会对我这头熊妖的身份,接受的如此之快。”这一番话说过,紫婴终于忍不住小声轻呼了出来,也是这一瞬间,她明白了为何自己的夫君钟景每次提到熊纪大统领的时候,不只是欣赏和赞赏,甚至还透露着亲近之意,原来夫君早就知道大统领和自己一般,都是妖灵一族。一旁的谢青云听着也同样惊讶,不是因为钟景知道熊纪的身份,而是熊纪的话中透露了两个消息,但又不十分明朗,他倒是有话就直说的,当即问道:“大统领,你方才说我师父钟景没有带着师娘去见右丞相,右丞相钟书历的大名我听过多次,他也姓钟,莫非右丞相是……”话还没说完,紫婴就点了点头,笑道:“没错,右丞相是你师公。”跟着不顾谢青云愕然的表情,又看向大统领熊纪说道:“大统领有一点说错了,我见过右丞相,和钟景一齐去见的,虽然没有明说我是狐妖,但夫君暗示过右丞相,右丞相当知晓我的身份,他的态度自不会那般极端,要诛杀我这妖灵,不过他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一个狐妖,不过夫君坚持,他也毫无办法,只能不承认罢了,算是半默许我跟着夫君云游四海。”这话说完,趴在地上的巨熊呵呵一笑,化作熊形之后,熊纪的声音也变得粗了许多,倒是更显忠厚:“右丞相当初在朝堂上还反对过我提议的对妖灵可以合作的上书,想不到他对自己的儿媳妇也是个默许的态度,哈哈。有意思,这老头儿不错。”

    熊纪的年岁不比钟书历小多少。以他武圣的身份,喊钟书历老头儿。也没有什么不妥。直到这个时候,一旁的谢青云才回过神来,扬着眉头说道:“师娘,怎么你和老聂都不与我说,师父的父亲就是当今右丞相,我这苦孩子穷惯了,冷不丁冒出一个右丞相的师公,还真是人生一大痛快之事,要是早知道这个。我就和右丞相去相认了,当年又何必被那张召奚落,更不会有裴元一事了,说不得就是我去欺负他们,他们见了我倒是要绕着走了,那可是威风至极。”说着话,脸上露出一股极为真实的遐想之色。大统领熊纪虽然了解谢青云,但从未见他如此这般,此刻瞧着谢青云不似故意装出的模样。顿觉着十分好奇。那紫婴可是知道谢青云这个性子的,有时候就坐在那里胡思乱想,就能真个像是白日做梦一般,越想越美。当年才八岁的时候,就在书堂上空想到流口水,一问才知。这小子在想自己如何横扫天下,让那些荒兽都跪在他脚下颤抖的情形。此时说到他有一位右丞相的师公。尽管他已经认识了不少大人物,不比这位师公差。但又生出如此幻想,紫婴知道,对于这谢青云来说,完全有可能。只想了这么一会,发现熊纪盯着他,面露古怪笑意,谢青云当即不好意思了,赶忙一甩头道:“算了,不提也罢。”跟着对大统领熊纪说道:“还有一事,大统领方才说我师父是人族游狼卫中唯一知晓你是妖灵的人,也就是说还有非人族的游狼卫存在咯?”熊纪哈哈一乐,道:“小子果然机敏,我这般说,也是要告之你们,主要还是紫婴,我隐狼司有三名妖灵,我之外,还有两位游狼卫,如今算上紫婴,就有四位游狼卫了。另外两位一就是方才你们瞧见的书平,他是鼠妖。二就是英焱,他是鹰妖。他们现在不清楚你的身份,你也不要让他们知道这一点,告之你,只是为了让你明白,隐狼司是一个开明的官衙,我武皇也是开明的国君,并不在意这些。”这一次紫婴听后,只是微微惊讶,并没有似方才那般,觉着匪夷所思了。只有谢青云却是忽然嚷道:“咦,莫非妖灵的姓中都带着和自己本形相仿的字?”这一问,那熊纪晃了晃脑袋,道:“大多如此,妖灵修的是人族法,和人族算是亲近的一族,这天下除了妖灵族、人族,在荒兽没有降临之前,还有其他种族,想必你在灭兽营都应该听过了,妖灵族祖先虽是兽形,却是和人族最为亲近的,因此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姓中都用人族称呼我们本形的名称,有时同音不同字罢了。当然你依此来判断谁是妖灵,却是不准的,这武国姓熊的千千万万,可熊妖我识得的就我一人罢了。”

    听过熊纪的解释,谢青云不由恍然,跟着看了看师娘紫婴,又看了看熊纪道:“现在我对大统领你的信任,又回到了九分之上,望你能和师娘一道,寻出杀我师父的真凶,若是寻到我师父的神魂,便立即通知我,想来你一个大统领,想要联络火头军,若有紧急事情,应当可以联络的上。”说到此处,看着师娘紫婴道:“我有一忘年之交,青云天宗的武仙,熊纪大统领应当猜的出来,就是在柴山郡同我一齐捉拿鬼医婆罗大弟子之人,人狼使王通也见过,他应当禀报给你了。想来我求他帮忙,他也会尽力而为。”紫婴听后,嫣然一笑,道:“你这小子,到底有多少奇遇?连你师娘我都要嫉妒了……”她话音才落,熊纪也笑道:“莫要嫉妒,将来你定会有个武圣的徒儿,得意还来不及呢。你这徒儿,天资聪颖,机缘不断,这两点齐聚,方是修成武圣的条件,缺其一想要成为武圣,都是一件天大的难事。我这不是自夸,当年我熊纪的天赋也是极佳,可惜早年始终机缘不够,终于在武师寿命快要终结的时候,一连得到两件传承,方能令我最终成圣,现在看来,谢青云这小子的机缘比我还当初还要大得多,只要不出意外,将来的成应当比我这一化武圣,还要强上许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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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二章 不断惊喜

    这番话说过,熊纪甩了甩他硕大的熊头,这又继续言道:“不只是胜过我,若是不出意外,或能和武国第一人,火头军大统领相媲美,也未尝不可能。”这一番赞誉,算得上是极致的欣赏,且言辞恳切,若是要其他人听见,隐狼司大统领如此评价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定会惊掉下巴。然而谢青云却没有受宠若惊的模样,只是哈哈大乐,嘴上也十分直接的应道:“大统领这般在夸赞,那我就直接收下了,将来若是没有什么意外,也没能达到大统领口中说的这般厉害,我定会回来隐狼司寻大统领讨个说法,由大统领养着,借着游狼卫的身份,也不用查案,四处走走,摆摆威风,了此一生。”

    谢青云这话自是说笑,直引得熊纪这头巨熊也是吭哧吭哧大笑出声,他心中倒是痛快至极,只因为谢青云能够与他如此说笑,足以见得对他的信任却是比之前要深了许多,并非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他对钟景兄弟神魂被人擒去,心下十分内疚,自希望钟景的妻子和徒儿能够相信与他。如此这般,熊纪一边笑着,那一声强壮的筋骨肌肉也开始适时的收缩,发出嘎啦啦的声音,大约片刻之后,熊纪的体型终于缩小,人面也重新显现,又化作平日的人形巨汉模样。紫婴见他化回人形,这就拱了拱手,盈盈一拜,目光比之前清亮了许多,口中说道:“我还要回白龙镇一段时日,安排好一切,放才去扬京。与大统领同查夫君钟景被害一案。”熊纪挥了挥手,笑道:“你去了扬京。也暂且不能暴露身份,一会我送你一只鹞隼。专用来你我之间传讯,再送你一枚玉玦,只有你我的气机方能打开,其余人等想要强行开启,非有武圣之上,超过我的修为不可。待你白龙镇事了,就以鹞隼传信给我,到时候我会将案子的进展都录入玉玦之中,同样你接下来需要完成的任务也会录在其中。再有扬京你我见面的地方也会在玉玦中记录,非要大事,你我不用见面。”说过许多,紫婴点头称是,谢青云见没有什么事了,这就要拉着紫婴去见老聂,却听见熊纪呵呵一笑道:“青云,莫要着急,你这元轮异化者的身份如今已经很多人知晓。所谓不能暴露的是灭兽营在招揽元轮异化者加以培养、保护的消息,所以你以后以谢青云身份行事时,对外都只说是我隐狼司的人罢了,那小狼卫的身份。暂且不用辞去,当然不是真正的小狼卫,就是个托词。好似今夜我尚未来时,你也自称了许久那般。”说到此处。微微一顿,接着言道:“如此一来。你从一个没有元轮的孩子,到二变武师,中间经历的一切,都是我隐狼司培养出来的,自不会有人将你和灭兽营的乘舟相提并论。至于火头军如何安排,是用你自己的本名,还是用乘舟的身份,那是火头军的事了。”谢青云听到此处,忙拱手道谢,话却还没出口,就听那熊纪摆手道:“你定会觉着我隐狼司没有得到你这个人才,却要替你背负这个锅,说不得还有人为得无轮化至有轮的秘法,窥伺我隐狼司,如此你会觉着对不住我。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去想,我所以这般做,也算是还火头军这个人情,火头军大统领为我寻来的秘宝,却是我最为需要的,灭兽营总教习王羲,也同样出身自火头军,无论是对他,还是对火头军,我熊纪都十分感激,那当日为你疗伤,那是我熊纪欣赏你,想要争取招揽你来隐狼司,算是有八成的私心。算不上还给火头军人情,现下替你背负这个大锅,才算上是还给火头军人情,不过也只是极小的一点,只可惜火头军几乎用不上我隐狼司帮他们任何的忙,这份人情,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还完,火头军统领也确是个厉害人物,能够找来这等秘宝送我,我也心甘情愿欠他们一个大大的人情。”话一说完,不再由谢青云接话,直接甩了甩手道:“咱们这就出去吧,你那聂夫子也不知道等在何处,等着了急,还以为我对你们如何了,兵王寻我算账,我可受不住。”一句说笑之后,就当先迈步向那台阶行去,谢青云和紫婴也是相视一笑,跟着大统领熊纪的脚步,上了台阶,不大一会功夫,三人就出了地下暗室,重新出现在后院之内。这一次仍旧由熊纪一手一个,扶着谢青云和紫婴的肩膀,以武圣级的身法,将二人急速带离这间家院,免得周围有人瞧见他这般魁梧之人出现在这里,留下线索,今后被有心人查探可就不好。平日游狼卫来此,都是乔装易容,周围邻里只当寻常商客罢了,这间家院的主人,就是一位做兽材生意的武者,因此偶有人来此,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至于此主人,并非游狼卫,却是隐狼司探狼营的,说是一营,却远和军中的营完全不同,倒有些类似于灭兽营王羲属下的暗营那般,一共就只有十二人,分别在武国十二郡镇,各自以寻常武者或是百姓的身份住着,专门作为游狼卫办案时,相互联系和落脚之地,他们的身份也只有大统领和游狼卫知晓。这探狼营的十二人若是有消息情报,都直接向大统领熊纪禀报,平日并非时常有游狼卫来办案,他们也负责监视各郡镇强大的武者是否犯了律法,衙门中人是否有贪行,百姓民生又如何等细节之事,寻常的小贪小罪,他们只是记录,每三个月会传讯给隐狼司大统领,只有大事才会紧急临时传讯,这一次十五名武者被毒杀一案,寻常都会由报案衙门处理,对于探狼卫来说,也是作为平日记载之事,三月一报。然而自从谢青云归来,大闹宁水郡,当街毒打裴元。又脱狱之后,对于探狼卫来说就算得上是急事了。只因为他们察觉到此案有些脱离两位吏狼卫的掌控,因此也发了急信传给大统领熊纪。这时候熊纪也正自离开扬京,追踪紫婴,刚好接到传信,发现他在紫婴身上留下的追踪秘宝所示的方向就是宁水郡这里,也就直接朝宁水郡而来。这也是隐狼司严密的地方,吏狼卫调查案子实属寻常程序,若有游狼卫再来查,便是暗中调查的程序,而有探狼卫判断的。有些失控的大事,熊纪也会在千里之外得到讯报。说起来,探狼卫也算是有暗中监察报案衙门以及各字头狼卫的职责,隐狼司为求清廉,为求公正断案,其中很多手段,都不得不有严密的监视这种法子,因此谢青云所说不想带着小狼卫的身份进入火头军,便是这个道理。他曾经听大教习司马阮清直言过,无论是军中还是朝中还是各地官衙,对隐狼司都是又敬又怕又恨,若是贪婪武者、腐化兵将、官员。自然是只有怕和恨,可若是清廉之官虽没有那一层怕字,恨也未必恨。但在敬重隐狼司之外,也有着一种厌恶。只因为隐狼司的大名一出。就容易让人想到有一双阴冷的眼睛,随时可能盯着自己。那种不被信任的感觉,总容易令人十分难受,因此隐狼司这种官衙,即便敬重他的公正,却也没有人喜欢,连刚入隐狼司的狼卫、捕快或是衙役,也都会不习惯,自己人也可能要被检查的生活。这一次在远离了那家院落之后,大统领熊纪也没有隐瞒此院落的位置,直接告之了紫婴,同样并不避讳谢青云的存在,只因为紫婴也是游狼卫了,虽然暂时不能暴露身份,不可以以此院落作为落脚或是联络他人的地方,但既是游狼卫,也就有必要知道这一点。只是大统领熊纪并没有说探卫也会负责搜集来各郡办案游狼卫的行踪讯息,只提到他们负责监察隐狼司报案衙门之事,这一点其他游狼卫也都同样不知。由于游狼卫算是隐狼司除了大统领熊纪之外最高层的一群武者,若是有任何隐瞒他们的地方,都很容易被察觉,因此熊纪索性就让这探狼卫作为他们清楚知道的落脚点和联络处,如此他们才不会觉着自己也会被探狼卫监察,事实上,熊纪给他们的权力极大,可以用各种必要的手段查案,熊纪不会过问。只是这些手段,只要在十二郡之内,都会被探狼卫禀报上来,至于非办案时在各郡镇的活动,熊纪没有要求探狼卫去监察,他自己个也不打算知道,前者算是他对隐狼司,对武皇,对武国的责任,后者算是他对游狼卫兄弟们的信任。事实证明,他的监察是必要的,这一次就出了游狼卫洪瑞的大事,还害死了一名狼卫和游狼卫钟景。尽管这次事情是在洪瑞非查案时,被那涂拿所控造成的,但熊纪并没有打算因此而令探狼卫事无巨细的全天候监察游狼卫,若是那样,其一,探狼卫的神烦、潜行虽然都是俱佳,但游狼卫的本事也是精锐中的精锐,很容易发现被人监察,其二熊纪总要留一些信任给这帮出生入死的兄弟,有时候物极必反,反而不妙。当熊纪将方才那院落所在之处告之紫婴后,也就拱手告辞,叮嘱几句之后,便留下紫婴和谢青云二人,在一处无人的巷中,他自然没有必要去见那聂石,说不得聂石此时躲在只有紫婴和谢青云知道的地方,他身为武圣,也不会去探查晚辈的这一点小隐秘。目送熊纪大统领离开,紫婴笑盈盈的看着谢青云道:“你小子,现在的本事到底多强了,方才说你灵元只恢复了一部分?莫非你全部恢复之后,比你师娘我,甚至比你师父钟景还要厉害?”谢青云听到师娘紫婴这般问,也是一脸的眉花眼笑,就好似孩子获得了好成绩,在长辈面前炫耀一般。

    无论多大,谢青云对于师娘紫婴的感情永如赤子一般,更何况他现在虽经历了几乎所有同年人都难以经历的事情,但他的年纪还不过只是十五罢了,还只是一个少年而已,若是大家子弟,还在和家族中的其他堂兄表弟们,一起习武,争着在每年的父辈考校中胜过兄弟们,也好在整个家族中的那些个漂亮姑娘面前露脸。见谢青云笑成这般,紫婴撇了撇嘴。道:“好了,这般厉害。也没有你师娘和你师父什么事了,都是在灭兽营还有那什么元磁恶渊学来的。哎,空有你师娘的名头,却没有师娘之实啊。”自从当年她在谢青云面前暴露出三尾雪狐的真身之后,再不会有什么女夫子的模样,尽管现在还是那个亲切的夫子外形,然则面对谢青云时,却并不顾忌狐妖的本性,谢青云却是很喜欢和这样的师娘相处,他的头脑绝不比师娘笨。自是猜到师娘故意装成落寞模样,好挤兑一下自己,又怎么可能计较这些,何况他如今的本事,还真就都是依仗师娘和师父,以及聂夫子得来的,而那最强的战力,来自于师父的《抱山》,若是说给师娘听。还不知道师娘要高兴成什么模样,不过现在他可没打算直接说出来,当即笑道:“那是自然,我在那元磁恶渊之内。又拜了好些个师父,什么武仙啊,超级武仙啊……”话未说完。紫婴就扬起眉毛道:“你个鬼精灵的小子,又调皮了不是。”说着话。作势要打,谢青云也就连忙闪躲。口中讨饶道:“一会见了聂夫子,徒儿在和师娘细说……”话到此处,忽然想起了什么,口中啊哟一声,道:“赶紧回三艺经院,白叔他们还在断音室中……”话音未落,这就疾步奔行起来。这般一说,紫婴也是心头一沉,想到自己离开之后,白龙镇发生的一切,白婶和那孙捕头的惨死,心中自是极不好受,她在白龙镇数年,和乡邻们的感情早已经极好,原本一直跟着钟景四处奔波,真正能够值得她信任的,夫君钟景自不必说,除了信任,还有交心。之外便是那钟景的好友聂石了,再就是钟景口中的大统领熊纪,其余人等,包括游狼卫在内,她虽因为夫君钟景,同样敬重,但未必会相信。知道钟景死后,连那大统领熊纪她也不会亲信了,只有聂石一人,可来了白龙镇之后,她渐渐发现这里的人淳朴至极,原本为这些人付出许多,只是想要尽快得到这里的人信任,她也可以在白龙镇潜藏下来,以夫子的身份安心养伤,可是久而久之,不只是这里的乡邻信任了她,她也对这里的乡邻生出了极为深厚的感情,之后收了谢青云为弟子,对于白龙镇,紫婴几乎把此地当成了自己的家乡,若非聂石察觉到有隐狼司的人再调查她,她又哪里舍得离开此地。可也因为她的离开,没有护好白龙镇,以至于此地出了大事,这让她心中十分愧疚,好在罪魁祸首都已被抓,她心中才稍感安慰,再去追查夫君钟景被害一案之前,她会将适合秦动等捕快修习的一套武技通过谢青云,传给秦动,再请求聂石单独指点秦动,直到秦动学会之后,再由秦动传给白龙镇的捕快们,此后她才会联络隐狼司大统领熊纪,之后的白龙镇,自然也要拜托给聂石看护着,这一次她可不是没有去向的冒着危险离开,聂石自也不会遇见之前那种情况,着急去找她,以至于刚好裴家发难时,没有人在,白龙镇才出了这等事端。很快,谢青云和紫婴二人都已经潜行到了三艺经院的南侧,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虽然在烈武门宁水郡分堂发生了这般大事,但三艺经院依然静悄悄的十分正常,那韩朝阳活着回来的消息,大约只会明天传开,韩朝阳自也会光明正大的召集三艺经院的一众教习,此事也会有吏狼卫佟行或是关岳陪同,自会给他一个最风光的回归,至于那蒋和,谢青云估摸着这一次多半要被韩朝阳上书三艺经院总院给撤了,不入他的罪就已经算是韩朝阳老好人的行事风格了。从侧面院墙飞身而入,紫婴跟着谢青云一路急速奔行,她如今身上有伤,影级高阶身法不能完全施展,却也有影级中阶,但见谢青云如此之快,心下也是欣慰至极,想着自己这个徒儿最强的本事还没有展露,更是期待得很。不长时间,二人就到了书院,同样没有走门,一跃而进,这刚进来,就见外面又是一道影子落入书院之内,未等他们二人开口,这影子张口就道:“你二人这般归来,瞧来那熊纪应当没什么问题了。”这影子自是那兵王聂石,谢青云和紫婴见到他。也是相视一笑,他们方才就猜测聂石是否回到了书院。想来想去,两人都觉着聂石应当不会身在书院之内。或许会躲藏在书院附近。

    若是有人来捉他或是杀他,他都能瞧个清楚,也就知道了他们二人被熊纪所害,自会一直潜伏到安全之后,离开三艺经院,寻求帮助。所以这般猜测,只因为老聂在这城中并无其他隐秘的藏身点,躲在那里都不如就躲在书院附近,能够更快的知道隐狼司大统领熊纪是否有害人之心。若是熊纪想要对付谢青云和紫婴,定然会第一时间来书院将聂石这个可能坏他事的人给捉了或是杀了。在谢青云和紫婴想来,以聂石的经验,绝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所以定会就躲在附近,如今一瞧,果然如此,自然相视一笑。一笑过后,就听聂石没好气的说道:“小狐狸。莫要把青云也给教成了小狐狸,笑个什么劲儿。”紫婴以往和钟景与聂石一起的时候,就时常和聂石斗嘴,当年还有钟景总是打个圆场。紫婴还会收敛一些,现在钟景不在了,她自没有什么顾忌。若是聂石和大半年前送她离开白龙镇时那般,她当然也郑重持礼。如今轻轻松松,没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她也清楚聂石能够说出这等话来,虽然还是那张石头脸,其实心中也是在笑了,于是也就反驳道:“聂夫子,我倒是觉着你才像一头老狐狸,这青云被你教成了小狐狸,一脸的诡诈。”话一说完,不由聂石再言,当即换了个话题道:“青云,白逵他们还在断音室吧,咱们赶紧进去,别憋坏了他们。”这话一说完,就当先朝书院的后院行去,留下那聂石张了张口,又重新闭上,摇头叹了口气。他心思虽然敏锐,但言辞确是说不过紫婴,更是说不过谢青云的,叹气之后,瞧了瞧紫婴的背影,又瞧着笑嘻嘻的谢青云,点头说道:“有什么师娘就有什么样的弟子。”跟着又对谢青云说道:“走吧,你小子什么时候把白龙镇的人送到我这里来了?”谢青云迈步前行,面上笑容也是收敛了起来,嘴上应道:“他们被关在重罪牢房,我觉着不安全,白婶就是那般被裴家害死的,我不想他们这样,劫走了他们,只有临时送到你这里,才令人意想不到。”聂石点了点头,跟着道:“你这三年来都经历了什么,本事多大了,一会有了空,都在我面前施展一番,我好要瞧瞧你这小子有没有偷懒。”谢青云连连点头,道:“这是自然,弟子如今的本事,宁水郡怕是无人能敌了。”聂石听到这话,总算是咧了咧嘴,这是谢青云再见到聂石后,第一次见到他笑,三年多前,聂石在他面前算是咧过好几回了,约莫着三年时间,没有自己在,这老聂就一直继续着他的石头脸,怕是又忘记了怎么去笑了,如今再见聂石笑了这么一下,谢青云心中也是一乐。两人说着话,就见那紫婴已经到了那断音室的乾坤木前,一个闪身就钻了进去,谢青云和聂石二人也分别跟进了断音室内。但见石室的地面上,躺着三个人,谢青云忙蹲身探查,白逵师父,老王师父还有柳姨一切安好,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见他们三人如此,谢青云看了看师娘紫婴,又看了看聂石,道:“他们一切如常,这样的状态还能保持好几日,明天快马送回白龙镇再救醒他们,应当最好,在这里忽然醒来,怕是容易受到情绪的刺激,再者此地也不便让他们知晓,至于我放在那隐狼司的白饭师弟,吏狼卫关岳、佟行他们自会照顾得好,明天一早就会送回这三艺经院,等明天索性一并接了他回白龙镇,回去和他爹一起,为白婶入葬。”聂石和紫婴听谢青云如此说,也都点了点头。并非不信任白逵等人,有多大的本事,就知道多少事情,万一将来聂石等人出了事情,有人要抓来和他们相关的人探查情况,用一些特殊的灵宝或是手段逼问时候,白逵他们从心底里并不清楚,所表现出来的,和有意帮着聂石隐瞒机密而表现出来的心绪波动,气机的浮动,都是不一样的。聂石、紫婴还有谢青云都明白这一点,武者要想探查一个寻常人有没有撒谎。手段很多,再加上一些特别的审讯灵宝或是秘法。完全可以做到确切的知晓寻常不通武道之人是否说谎了,因此对白逵他们来说。知道的越少,也是一种保护。三人决定之后,聂石这便说道:“行了,我这里也算安全,赶紧让老子看看,你的本事到了何等地步。”谢青云听后,故意四面看了看这间石室,眉头还皱了皱,道:“这里太狭小了。我一动手,怕是断音室都要没了。若是去外面,动静又太大,必然惊动这三艺经院的人,索性就说给聂夫子你听,你看如何。”聂石一张石头脸当即黑了,当即骂道:“少来奚落老子,赶紧的,要说要动手。都快些,不能说的也就别说了,免得我和小狐狸听了太过机密一事,被元磁恶渊的什么高人追杀。”

    他说过此话。紫婴也是连连点头,笑眯眯的道:“老聂总算说上一句人话了,这一点师娘也同意。你在元磁恶渊里的特殊经历,若是那些高人不让说。就不用说了。”紫婴和聂石的语气虽是玩笑,可谢青云很清楚。他们是不想让自己为难,尽管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但这两人都是自己的至亲不说,且和白逵等亲人长辈不同,都是武道中人,已经进入了这个层次,他们知道自己一定不会想要隐瞒他们,于是提前说了这些话,也是为自己着想,谢青云心下也是感动,不过更有一些温暖,就好似小孩儿在父母面前被宠爱一般。当下,谢青云也跟着说笑道:“那是自然,高人可是比武仙还要厉害十倍,据说超脱了咱们这个世界……”话音未落,紫婴一拳头打来,这一次可没有作势,口中嚷道:“你师父就说过,有些徒弟翅膀长硬了,就目无尊长了,我看你这是欠揍。”说话的同时,那拳头也是用上了二变武师的力道,凶蛮的砸了过去,这一拳似是责怪,其实确是考校谢青云本事的意思。谢青云自明白师娘紫婴的意图,当下一个闪身,就消失不见了,紧跟着出现在紫婴和聂石的身后,手掌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两位夫子,弟子在这里。”这一下,无论是妖女紫婴,还是石头脸聂石,两人一并错愕和惊喜,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又看向谢青云,那聂石当先说道:“你这是什么身法,我三重身法已经可以达到影级高阶,虽然会导致血管破裂,筋骨承受不住,但同样影级高阶的身法,就算是到了顶尖,我比不过,也能瞧出个端倪。小狐狸本就是三变修为,更是如此,为何你方才那一下,人直接就消失了,莫非达到了武圣的灵级?”谢青云一直想瞧见两位至亲的师父如此惊喜的模样,眼下看见了,自是开心得很。当下就说道:“这法子还真是武仙之上都难以理解的身法,称之为行字诀,学会之后,任何人都可以施展,然而却依靠灵元、神元的多寡来决定施展的时间,如今我这灵元只能行走七到八步,随着修为的提升,自会越来越强。”说到此处,谢青云看着紫婴师娘和聂石道:“我这就将此法的秘诀教给你们,只是这法子要学的话,需要特别的天赋……”说着话,谢青云不理会还在惊愕之中的紫婴和聂石,自顾自的将行子诀的口诀念了出来,刚念到一半,聂石和紫婴都反应过来,异口同声的说道:“莫要再说了,此诀我等不能修习。”话音才落,谢青云摇头道:“无妨,传我此诀的是一位三化武圣,他说过只要不传给兽武者和品行不端的武者便可,而且此法师娘和老聂你们未必能够练得成,练成了自然最好,练不成,或许会给你们修行身法上有一些灵感,令你们对身法的感悟更强一些。”说过此话,谢青云又继续将行字诀念了下去,聂石和紫婴相视一眼,心中都明白这是谢青云对他们的回报,若是不受,反驳了这徒弟的美意,当下就认真听了起来。不长时间,两人就将行字诀牢记在了心中,谢青云言道,“那位武圣前辈说了,我可以传给值得信赖的亲友,但亲友不可再外传。”聂石和紫婴自是应允,随即就陷入了深思,想了一会,都觉着这行字诀玄妙之极。难以明了,谢青云这就再次说道:“我将此法的关窍都告之夫子和师娘。你们先记下,此后再去修习便是。另外还有求夫子和师娘一事。弟子可以传授给他人,但是弟子时间不多,很快就要去火头军了,弟子离开之后,夫子和师娘只要还在宁水郡,帮弟子照看着白龙镇的几位师弟和秦动大哥,若是他们修到了二变武师以上的境界,就可以将行字诀传给他们,能否习练就看他们自己的天赋和造化了。”聂石和紫婴都是一笑。明白谢青云的意思,虽是他们代传,其实也当为谢青云亲传,想必那位武圣也能想到这些,不过对这谢青云十分信任,才会将这般强大的行字诀传授给谢青云来。随后,谢青云就将行字诀的一切关窍都说给了聂石和紫婴师娘听,两人这一次没有再去深想,只是一一将其记在心中。只因为他们对谢青云这几年的经历越发好奇,都想认真听下去。接着,谢青云就开始详细讲述他进入灭兽营后发生的一切,从刚开始和刘丰等人的矛盾。到彭发和庞放两人的陷害,到大教习雷同也想要夺他元轮,到他因祸得福。在那元磁恶渊中屡有奇遇都说了出来,只是元磁恶渊之内的天机洞中的事情。简略的一带而过,聂夫子和师娘紫婴主动提出不用详说。他心中感激也就不去说那兽王爻的事情了。但断音石在那元磁恶渊的狂磁境中发生的变化,谢青云都详细的说了出来。

    跟着也道出了环玉如何破开了烈武门宁水郡分堂那致命的机关给破开的事情,听得聂石和紫婴都连呼侥幸,又详细问过了那环玉的功效,谢青云索性将环玉取出,让二人细细感受,聂石和紫婴感应过后,更是啧啧称奇,聂石虽是断音石的上一位主人,却也想不到这断音石会有这么奇妙的变化。之后谢青云继续讲述了回到灭兽营后的半年发生的一切,包括那杨恒的处处算计,聂石和紫婴自然担心眼下的杨恒会如何行事,谢青云只道让他们放心,他有办法对付杨恒。接下来就说到在灭兽营中灵元被封,大约是狂磁境中遭遇的蜂后内丹导致的缘故,又说起几位大统领武圣们都为自己准备的大量的灵丹妙药,也是听得聂石和紫婴十分高兴,就似自己得到了一般,为谢青云而兴奋,这让谢青云更觉着温暖之极,也只有他们才不会因为这个而嫉妒,有的只是开心。说过这些之后,再说起火头军大统领对他的欣赏,这下老聂可是更加高兴,破天荒的在紫婴面前也是咧嘴一笑,这让紫婴都感觉到诧异,她可是从未见过老聂笑的,忍不住就挤兑了一番,不想老聂竟然毫不在意,依然咧嘴,只说谢青云去了火头军,就能见识到这武国最强的军阵,最强的猎兽杀兽的本事和手段,能够跟随武国最强的武者,一定要珍惜,努力追寻武道和武技。紫婴听得忍不住撇撇嘴道:“青云还跟着三化武圣学了这行字诀,那不比火头军的统领更强么?”聂石也不反驳,只道了一句:“若是你见到火头军大统领,就不会这般说了。”随后又兴奋的问起,那火头军统领和谢青云都说了些什么,谢青云捡了重点的一一告知聂石,聂石听着听着又激动起来,谢青云见他这般,当下就说道:“老聂你还记得我元轮如何化为生轮的么?”被谢青云这般一问,不只是聂石,一旁的紫婴也微微一愣,不等他们回答,谢青云又继续道:“我元轮之上的人书,你们都无法探查得到,人书上的内容我也无法说出来让你们知晓,这就是神奇之处,而我为师娘疗伤的手法,就来自于这本人书,称之为复元手,这是第二阶段的手法。第一阶段则是夺元手,能够夺人元轮,且一定成功,帮助死轮者复生。因此我想着第三阶段,虽然还没有见到,但应当有可能治愈老聂你的碎了的元轮。”这话一说完,便似聂石这般的石头脸,也是猛然一震,连声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谢青云点头道:“虽然是可能,但弟子以为可能性很大。”说着话,一股气机猛然提升,越来越高,直接逼入武圣的境界,这一下紫婴顿时面色紧张,身体下意识做出了防御动作,灵元也瞬间被这股气势激得遍布全身,那老聂虽无灵元,但灵觉仍在,也一下子被谢青云的气势激得汗毛竖起,两人再一次惊愕的看着谢青云,而聂石的口中依然重复着方才的话,连声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只是这一次不是为谢青云说的有可能令他的元轮恢复,而是谢青云忽然间化出了武圣的气势。谢青云只是狡黠一笑道:“若非亲身经历,谁都觉得没有可能,我瞬间化作武圣的可能都有了,因此治疗老聂你的破碎的元轮的可能,也是完全存在的。”紫婴见谢青云如此笑,当即扬起了眉毛,眸子里闪现出狐狸的明亮,当即言道:“你小子到底怎么化作武圣的,怕是只有武圣的气机,没有武圣的本事吧。”

    谢青云哈哈一乐,道:“师娘果然厉害,这气机是来自师娘的,同样是人书中的手段,可以借人气机,师娘三变修为,我能连续借来师娘几次的气机,叠加在一起,就有了武圣压迫人的气势,可这只能短暂存在,不长时间就会消失,当然我也能自己让他消失。”说着话,强大的武圣气势瞬间不见,又恢复了寻常模样的谢青云说道:“这人书神妙之极,随着境界的提升,里面的秘法会越来越多,这还只是开始,所以弟子觉着聂夫子的元轮破碎多半可以治好。”这时候聂石也已经冷静下来。尽管如此,心下仍旧有些激动。(未完待续。。)

    ps:  太晚了,还是大章,谢谢

第六百六十三章 星空天下

    毕竟聂石曾是火头军的兵王,在这武国最强的军中号称兵王之人,元轮就这么碎了,这许多年来,他虽然已经放下了恢复灵元的心思,但忽然听见这样的消息,那股子湮没在心底的斗志在这一瞬间,自然又重新升腾起来。事实上,身为兵王,内心的斗志一直以来只是放下,却从来就没有消失过,若不放下,那他还会和当年遇见钟景夫妇时一般,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好在有了钟景夫妇,有了右丞相钟书历以书明性,令他学会了修身养性的生活。

    也正是这样的修生养性,让此刻的聂石在激动之后,很快就能放下这样的激动,虽不能说片刻间就已淡然,但至少不会因此而影响了心绪。这样的状态其实对聂石来说,是最好的。只因为他知道若是真个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修复元轮之上,若是将来谢青云所说的那本人书并没有记载这样的手段,又或者即便有着此手段,谢青云也未必能够修复他的元轮,那他的心神怕又会和当年元轮破碎之后一般而崩塌,而且这样的崩塌或许会比当年更加的彻底。除此之外,以此刻冷静的心绪面对谢青云给他带来的这个好消息,若是将来真个能够恢复元轮,那对于他武道的精进反而更有好处,比起那种极度渴望的失而复得,他能够做到泰然处之,一步步重新习惯拥有元轮后的武道心法,武技修习,而不是不管不顾的发狂一般想要将自己迅速提升至当年的三变顶尖接近准武者的修为,再有他重新恢复元轮之后。很有可能没法子和谢青云这般,依然能够施展多重劲力或是身法。这又要让他去重新习惯,面对这些。只有宁静的心绪,方能得到最好的结果。谢青云注意到了聂石的心绪变化,他也知道聂石绝不可能因为听到这样的消息而陷入心态失衡的狂喜当中,否则他也不会这么直接说出来,而是要提醒聂石一番了。随后他看了看师娘紫婴,这就继续言道:“只是我一直没法弄清体内的人书,到底是何来历。”师娘紫婴听了,接话道:“从你当年所言来开,那奇怪的人书对你没有恶意。有这许多好处,管他从何而来,待你将来修至能够知晓他们来历的境界之后,自然会知晓其中因由。”聂石也接了一句道:“照我推测,应当是超越武仙的存在。”听到这里,师娘紫婴指了指天道:“你是说……”话音未落,谢青云就睁大了眸子,连声问道:“师娘,老聂。你们也知晓这天下不只是咱们这里么,这天上的星月和咱们这里合在一处,才是整个天下?”他这话一出,老聂和紫婴一同“咦”了一声。随后紫婴接话道:“你怎么知道?灭兽营传了你这个?不对啊,你师父曾经说过真正了解这天下的,在武国屈指可数。若是灭兽营这般传给每一期的弟子知晓,那怎会屈指可数?”聂石在旁微微一沉吟。道:“那大统领待你真个是薄,去了火头军。当要好好修习武道,听从大统领军令……”谢青云听后,笑着点头:“老聂你说得不错。”一旁的紫婴也是恍然,知道了谢青云得到这真正天下的学识,来自于火头军大统领。当年聂石和钟景相交时,提起过这天下,钟景对天下的了解来自于他的父亲右丞相钟景,钟景也是从武皇当年寻到的上古遗迹中的藏书中看见的,于是紫婴也跟着知晓了。而聂石则是火头军的大统领讲给他听的,算是聂石杀了一名厉害的兽将,立下第一次大战功,成为兵王时,姜羽对他的嘉奖,他没有要灵宝匠器,只问了一些他曾经听来的传闻,想要了解这真正的天下,当年的聂石还很年轻,胸怀中自有要行遍天下之想。这真正的天下,武国朝中只有武皇、右丞相以及火头军大统领三人,完整的知晓,火头军大统领的见识来自于天宗,武皇和右丞相则来自于上古遗迹的书中,三人都没有将此大告天下,武皇的思虑和大统领一般,都是怕寻常百姓也知道了天下如此之大,怕会生出绝望之感,区区一武国在东州庞大的地域中本就是偏安一隅,相对于荒兽领地更是渺小之极,往日书中对天下的讲述中虽写到南岭、西荒、中途和北原,但都没有刻意描述这些地方的荒兽,若是如今再告知所有百姓,这里的天下不过只是一颗修星,天上的四枚月亮,其实是另外四颗远远大过修星的天下,只会让百姓觉着自己渺小之极,人族对于荒兽也是渺小之极,一旦绝望之感遍布百姓当中,成为寻常的心思,那人族想要驱逐荒兽,就更加没有希望了,几乎所有人都会想着武皇如此厉害,打下十二郡镇也远远比不过荒兽在这天下间的所占的地域,就算继续扩张,一旦荒兽中的强者爆发,随意都能够吞并人族的区域,如此亦想,大部分人族中人,都会变成贪图当下的享乐,再无进取之心的武者,那可就糟了。当初武皇和右丞相钟书历,得知这天下共有五星的时候,也是震惊得难以平复心境,也生出了绝望的心境,但他们到底都不是常人,读过太多的古书,明白太多的道理,将自己比成蚁虫,来看这天下,看这世界,最终都认为体虽渺小,思维博大,胸怀天下,人族就有希望,对于他们,早就知道中土、南岭、北原、西荒比东州都要大得多,如今在多几颗胜过修星数倍的月亮,上面即便都是荒兽,也没有什么区别,当下只需要以武国十二郡镇为根基,似蚁虫那般,扛着比自己身体重数倍的土块、食物,尽全力而为,问心无愧也就是了。可是他们知道他们可以这么想,这武国的武者们、百姓们就难以这般想,而且大多数都会变得贪图享乐。再不进取,整个世界的观念的改变会令人的心绪发生巨大的变化。这一点他们十分明白,才决定不对外详说。至于火头军大统领。当年在青云天宗时,有天宗的武仙师父在一旁开解,那大统领本身也非凡人,那绝望的心思比起右丞相钟书历和武皇刚知晓天下的时候,还要少很多,很自然的就在脑中形成了新的世界大观。而无论是右丞相钟书历,还是武皇,亦或是火头军大统领,都非凡人。尽管他们知道即便是修成武仙,终其一生,也难以看见人族将这天下的荒兽赶走,但他们却不会因此而放弃屠灭荒兽的志向,无论这天下是否会忽然遭受到无穷无尽的荒兽的攻击。紫婴明了之后,也是接话道:“明了了这天下大势,你可曾有过失落?”话一问出,聂石也同样看着谢青云,想听听这小子的见解。三年多前他可是听过这少年说过不只是想要守卫好白龙镇乡邻的安全,更大的想法,在于游历这天下,荡尽这荒兽。见识所有没有见过的一切,修成所以可能达到的境界。而当时谢青云所知道的天下仅仅只是东州、西荒、北原、南岭和中土,而且这五片大域对于一个寻常武者来说。想要行遍,已然是几乎不可能之事。可现下,谢青云知道了真正的天下。比这已经广博到难以想象的五片大域还要大的多,却不知这少年又会如何。谢青云见紫婴和聂石都看着自己,只是疑惑道:“为何要失落,越打岂非越好,若是这天底下只有这东州、西荒等五大域,那无论人族还是妖灵还是其他各族,不是太寂寞了么,小时候我听父亲说书,什么天宫的神仙,后来知道这世上有武仙,可也和咱们一般都住在这大地上,不过是东面的海中之山罢了,虽然好奇,却还是有些失望,就想着那四枚月亮上住着的才是神仙,直到第一次听说这天下真个包括那四枚月亮,我心中反倒敞亮了起来,还会想月亮之外还有没有更为广博的星空,那些星星会否也都有生命存在,咱们这天下虽大到任何人想起来都觉着无边无际,可还是局限在五大星之内,我以为这真正的天下,真正的无边无际,当属于整片星空,月亮咱们看起来不如修星大,只是一个圆球,可实际上远大过修星,只是因为距离远,而我们自己就站在修星上。同样,那浩瀚的星空,那些星星应当也都是距离我们极为遥远,比月亮远得太多,才会看起来那般渺小,所以我觉着,若是本领修到了超过了武仙,去了圣星、战星,一定要问问上面的武者,月亮之外的无垠星空,到底还有没有生命,又有多么的广大,虽然我知道怕是这世上最强大的武者都没法子真正游历星空,可我想若是我能够比这世上最强的武者还要强,说不得就能踏出咱们这片天域,去其他地方看看,瞧瞧,见识一番……”说到此处,谢青云满眼都是清澈的亮光,不过当发现聂石和紫婴都有些古怪而又惊讶的看着他的时候,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和他得到赞许不同,那些赞许都是他有真本事了,被长辈赞誉,当得意自要得意,用不着掩饰。可这个只不过是他心中所想,若是说给白龙镇的那些叔叔婶婶们听,大约又要说他在讲故事,或是白日做梦了。尽管他真个觉着,只要有机缘,又勤奋,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实现,可说多了自己也觉着有些吹牛的意味,所以可不似学到真本事后得到称赞那般,而是少有的露出了不好意思的模样。

    他这模样一显,紫婴倒是惊讶之外又忍不住笑了,她笑的同时,聂石也是开口言道:“真想不到,你小子的想法竟会如此,你说的这些,我老聂还从未想过,从当初以为天下就只有这五大域时,就没想过月亮上会有人,之后听到些传说似的消息,才会在得到军功武勋后,去问那大统领,可知道月亮上真有人,这天下还有圣星、战星、将星和源星之后,仍旧没有去思考天外之外的星空,你今日一番推测,听起来确是极有道理,若有机会,可以问问大统领,看看他在天宗之内,是否也听到过类似的说法。”言及此处,那紫婴也是兴奋道:“青云你说的这些。师娘听来确是了不得的想法,我本以为自己的心中所装已然大过这天下许多人了。虽修为不如武仙,武道、武技也远比不过他们。但对这天下的想法,当和武仙一般,到了咱们所能理解的极限,不想你的这番话,才让我觉着自己的心中所能容纳的又多狭隘,难怪那人书这样超越武仙的特别存在会选中你,难怪你能有今日的机缘,有这样的天赋。”聂石倒是没有再多话,只是认真点头道:“正是如此。”再次得到老聂和师娘紫婴的夸赞。谢青云却没有和之前那般得瑟,而是拱手言道:“我今日之成就,没有师娘和老聂的教导,却是丝毫不成的,这些想法无一不有源泉,若非没有师娘当年教我读书,教我修文能明心,又有师父留存的许多书来看,我哪里会产生这些想法。再有书院那更加多的藏书,也是开启弟子如此思维的最大功臣,这些都源自于师娘和老聂的教导。”说过这些,稍微停了停。才接着继续道:“说回武道之上,师娘和老聂不是问我如今的修为么,若是灵元全都恢复。修为当在二变武师四十石劲力上下,能有这样的速度。自不是一枚一枚武丹炼化来的,否则再快也达不到这种程度。其中在元磁恶渊的经历,让弟子得到不少的机缘。然则若是早先没有师娘和老聂的指点,我早就死在那元磁恶渊了,哪里能够抓住这些机缘。先说师娘教的《赤月》令弟子获益不少,和老聂所传授的《九截》,一火一风,风火相济,对敌时确是相互促进的高明武技,也让我逃离了雷同恶贼的追杀,在狂磁境中,也屡次躲开了其中蛮兽的撕咬,还有那老聂赠予我的断音石,可是确保我在狂磁境中不被那元阴磁暴伤害的最大的依仗,先前已经说过了。再有师娘送我的《武经》中师娘和师父修行的经验,让我在狂磁境中得到机缘时,炼化武丹遇到天大的困难,九死一生的时候,利用这些经验,再有灭兽营中的大教习们所教授的经验,没有这些作为基础,我怎么能另辟蹊径,最终寻到破解难怪的法子,从内劲武徒一次破关,成为武者呢。”说到这里,谢青云忽然笑了,聂石和紫婴猜到这小子大约又有什么武道上得意的玩意要说出来了,于是就这般看着他,竖耳倾听。谢青云原以为他们会问,见这两人一般心思,也只好继续言道:“老聂,你可知道我将《九截》的多重劲力连到了哪里?”这一次却是勾起了聂石的好奇,忍不住就问了一句:“几重了?”谢青云哈哈一笑道:“四重,且不会似你施展身法那般,浑身筋骨爆裂,只需要准备几枚灵元丹含在口中,待灵元耗尽前服下即可,四重劲力几乎可以与人较长时间的斗战了。”这一番话说完,聂石和紫婴便露出了今夜不知道第几回的惊愕面容了,随即,紫婴就跟了一句道:“这般说来你灵元若是全都恢复,已经比师娘还要厉害了?四重劲力,一百六十石,三变顶尖武师的修为……”她话说到此处,聂石也忍不住接话道:“难怪,难怪你方才说起回到灭兽营时,其他弟子和大教习、总教习都在元磁恶渊之上,灭兽营被雷同恶贼带人攻陷,又只是一语带过,最终捉住了雷同,这般看来,此时是你小子力挽狂澜,若没有这三变顶尖的劲力,又如何斗得过雷同。”

    说到这里,聂石忙又问道:“如此说的话,你小子的身法也习练到了三重了?”谢青云点头笑道:“正是如此,身法难修,以我现在的真实境界,想要到四重,就会破入灵级武圣的身法,那般龙脊自无法承受,必然会粉碎,如今三重身法,刚好达到影级高阶,和顶尖的三变武师可以一拼。加上风火相济的《九截》和《赤月》……”谢青云看了看聂石,又看了看紫婴,才继续说道:“你们说弟子这几年来九死一生下获得的机缘,又怎会不来自你们呢?”聂石听到此处,转而看了看紫婴,两人一齐笑了,紫婴几乎从未见过聂石的笑,今天一夜之内,却是见到好些次了,随即,紫婴又想到了钟景,忍不住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露出她狐妖的一面。(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四章 胜于蓝

    带着这般的神色,紫婴言道:“那家伙现在可是输给我了,我替他收的徒儿,他却教不了什么,都是我传授的本事,让这乖徒弟这般厉害。”说这话的时候,谢青云和聂石都感觉到了紫婴心下的柔情,真因为如此,谢青云将刚要吐出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想这个表情,却是被紫婴看得真切,当即问道:“想说什么,我说的不对么,待咱们

    救回你师父的命,让他好好瞧瞧,我狐妖紫婴助他教出了一个多么好的徒弟,以前他可和我打过赌,将来一人收一个徒弟,看谁教的厉害。”谢青云听到这话,眉头微微扬了扬,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嗓子噎了一下。”这么一说,非但没能掩饰,反倒更显得古怪,聂石也说道:“你小子,藏藏躲躲做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谢青云“呃”了一声,抓了抓脑袋,这才道:“那什么,其实师娘还是没有胜过师父,无论《赤月》多厉害,和《九截》如何风火相济,可弟子目下最厉害的,也就是最大的依仗,不包括那断音石所化的环玉的话,确是师父的绝学《抱山》。”这话一出,紫婴和聂石都一脸惊愕,随即又一脸的好奇,那紫婴忙说道:“《抱山》?!也难怪是《抱山》,你师父当年得到《抱山》时就觉着非常特别,只说过最少也是武仙级的传承武技,或许还有可能是超越武仙的存在所留下的武技,只因为你师父只习练了《抱山》的皮毛,就已经胜过许多同境界的强者了。而他始终觉着他根本没有真正理解《抱山》的精髓。”聂石早知道《抱山》的厉害,听紫婴说过之后。也是接话道:“我还以为你小子始终没有提那《抱山》,这世上也终于有难倒你小子的武技了。不想你却是要放在最后来说。”谢青云有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最厉害的自要放在最后……”话音才落,就听紫婴有些着急道:“别啰嗦了,你的抱山习练到你师父的境界了?若是如此,在加上多重劲力……”话到一半,老聂就打断道:“我急着钟景兄弟说过,《抱山》绝不同于一半的武技,大约和我提了一下其中的口诀,想让我参详。我觉着应带难以融入或者说基本不可能融入多重劲力的。”他说过这话,谢青云也是点了点头道:“老聂说的没错,《抱山》确是无法和多重劲力相融合,否则那就匪夷所思了,若真能如此,依照古之圣贤的说法,这等传承武技修会的话,低境界可以超越不知道多少境界击杀对手,怕是有违天和了。”聂石也是点头道:“既然无法多重劲力。若是能够习练到你师父钟景的程度,你口中又说过是你的最大依仗,应当可以和准武圣又的一拼,那种刚跨过三变顶尖修为。超过一百六十一石劲力的准武圣?若是接近武圣的话,到两百石以上劲力,你师父也对付不了。”紫婴则依然期待的看着谢青云。等他来解释,谢青云嘿嘿一笑道:“若是依照师父的修行方向。我已经能够打出推山十二震,我的灵元也只能打出几次罢了。不过有灵元丹随时服用,在打出两次之后就服用,如此周旋,可以对付准武圣了,只是若对方有了准备,身法比我快,不是偷袭的话,就难以成功。不过现下又有了那行字诀,想要正面对付一位准武圣,还是可以做到的。若是偷袭的话,可以对付更多的准武圣,这《抱山》的推山一诀,悄无声息,只要对方从未见识过,偷袭起来就简单很多了。”说到此处,紫婴满目惊喜,道:“推山十二震,十二震……你师父若是知道,不知道该笑成什么样了,那沉山和抱山呢?”谢青云眨了眨眼,不好意思道:“这个,沉山和抱山两式还没学,也学不会,就钻研推山一式了。”紫婴听后也是哑然一笑,道:“也是,师娘一时间高兴过头了,你这般年纪,这般修为境界,能将推山演化出十二震来已经十分了不得了,你师父也才到十五震,只是他觉着方向似乎有些不对,这般下去,难道不停的增加震荡的次数么?”聂石也是接话道:“当年钟景兄弟也和我说过这个苦恼,我参详了许久同样想不明白。”听他们这般说,谢青云就笑了:“我明白了,推山一式的真正精髓,在于对势的把握……”说着话,他将自己对势的理解讲了出来,又说是受到人书的启发,转而用到这武技推山之上,不想效果奇佳,这掌握到推山精髓之后,他对付的第一个强者就是狂磁境中的一位前辈,那前辈是顶尖的准武圣,只差一点就能到武圣了,被自己的推山一式,直接轰碎了,就和环玉发出元阴磁暴一般,粉碎得不见了踪影,只不过粉碎之前,那位前辈的身体连续鼓起又收缩了好几回,最终爆开。言到此处,紫婴和聂石已经震惊到无以复加,算是今夜以来,他们从谢青云口中听到过的,最为惊愕的事情了。随即那聂石失声道:“抱山果然是绝学,紧紧推山一式学到精髓,就能击杀顶尖准武圣……”言及此,话锋一转道:“那位前辈如何了,莫非他有复活之法?不对,武仙似也无法重生复活,当是分身之法?”

    谢青云点头道:“老聂你竟然知道这么多,当年也不告诉我,我是见了那前辈之后,才知道有秘法修习分身的。”聂石咧了咧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反正告诉你也没用,有没有秘法可学,大统领说过,不到武仙,也学不会这种秘法,且即便在武仙当中,能学分身秘法的,也是极少的,拥有这等秘法的人,也绝不可能教授给他人。”谢青云眨了眨眼道:“以后再有机会,定要弄清楚这分身秘法的道理。”话音才落,紫婴接话道:“推山十二震都需要消耗大量灵元。这推山的精髓一式,不可能任由你这个二变武师修为的武者施展吧。”谢青云听后。当即点头道:“所以这推山一式,都是拼命的时候用。而且若想要活命,只能在对方只有一位强者的情况下使用,若是对方还有哪怕一变武师在旁边,我推山一式施展过后,就会陷入浑身无力,所有灵元全都消耗殆尽的情况,即便灵元丹也都没法子,只能软倒在地上,一直等着那一段无力的时间过去。慢慢有些气力了,再调息恢复。”听到这里,聂石和紫婴也是恍然,随后聂石又想到了什么,忙再问道:“既然能够直接轰碎顶尖的准武圣,你有没有试过用这推山一式对付武圣?”谢青云嘿嘿一笑,道:“试过,那前辈的分身炸碎之后,又找到我。连续轰碎他,轰碎次数越多,他的感悟越多,之后他再中推山一式。那鼓、缩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不过最终还是难逃粉碎的命运。直到他在多次粉碎之后,领悟了他一直难以勘破的心法。终于破入了武圣。之后又和我来练招,我仍旧以推山一式轰他。结果虽然没有死,但是大半边身体就给我轰掉了,武圣想要恢复虽然比武师快许多,的那如果这时候我身边也有伙伴,要击杀他确是很容易的。”说到此处,看着聂石和紫婴已经见怪不怪后,仍旧有些惊讶的神色,谢青云停了停,面上又显露出得意之色道:“那日雷同在灭兽营中,放出了被灭兽营囚禁多年的一化兽将,此兽将原本已经是一化中阶的修为,不过因为关押已久,气力不济,即便如此我也很难近他身给他来这么一下推山一式,后来在我受到重创时,这厮抬脚要踩,我就乘着这个机会,将推山一式打入他的体内,或许真是因为关押时间太久,他气力衰竭,这么一下,虽然没有将他轰成粉末,但直接将他给炸开了,要了他的性命,也是弟子道目前为止以推山一式击杀的最强的一位了。”听到这里,聂石一个大巴掌拍了下来,口中笑道:“好小子,三年多不见,你的本事已经到了这等境地,便是我当年依靠各种坑人的手段,也只杀过刚进入一化的兽将,你却依靠的是真正的战力,杀了一位兽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江山代有才人出。”谢青云听见聂石的话中似有落寞之意,也反手拍了拍聂石的肩膀道:“怎么了,堂堂兵王就要向自己的弟子认输了么,待你元轮恢复之后,就没想过精研武道,和我比上一比,看谁先超过那个火头军的大统领,号称武国第一人的家伙。”这话一出,一旁的紫婴都觉着有些自大,不过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聂石也先是一愣,随即当着紫婴的面,头一回哈哈大乐道:“大统领若是听见你的话,说不得会更欣赏你小子了。”谢青云“呃”了一声,道:“怎么,大统领难道喜欢狂妄自大之徒?这样就简单了,我去了火头军,天天在他面前吹牛,吹得多了,他就教我得武技最多。”跟着不等老聂回话,就又“咿”了一声,似是才明白了什么一般,瞧着聂石道:“我知道了,兵王所以能成为兵王,定然当年就是个牛皮王,吹得多了,那大统领就对你青眼有加,之后将一身绝学传授给你,你才……”话还没说完,聂石直接跳起来,劈头盖脸的就朝谢青云脑袋上打去:“你小子挤兑我不要紧,挤兑起大统领来了,谁说他喜欢吹牛皮的,他喜欢的是有真本事,又有争心的。屁本事没有,还要挑战他,那怎么可能欣赏你。”谢青云所有缩缩闪闪,将聂石的每一下击打都给躲得干干净净,口中却是不断的讨饶道:“夫子,弟子知错了,莫要再打了,再打弟子一身本事就要被夫子个废了。”聂石连续打了十几下,发现都打不中谢青云,且谢青云几乎没有怎么跳跃闪躲,只是极小范围内的移步罢了,当下就住了手,道:“你小子又来卖弄了,说吧,哪里学来的小身法,老子若非元轮碎了,哪里会斗不过你这等小身法。”谢青云嘿嘿一笑,道:“还是夫子眼力好,灭兽营伯昌大教习的小身法。试过多次,觉着挺适合夫子你现在习练的。当初没有元轮时,能够感受到浑圆整力的就只有咱们两人。之后有了元轮。弟子有心观察了所有的武技,都觉着不能用到浑圆整力之上,直到习练小身法之后,细细体悟一番,发觉浑圆整力能够将小身法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和有元轮的人施展的效果一样,只是发力方法不同罢了。”言及此处,谢青云取出一枚玉玦直接递给了聂石道:“这其中录入了弟子归纳出来的不同的小身法适合浑圆整力的部分,有些杂乱。不过夫子这般聪睿,定能领悟。”聂石也不客气,一把接过谢青云的玉玦,口中笑骂道:“徒弟教师父的事情,我接受的了,以后有什么好本事,我能学,你能教的,尽管都传来。用不着拍我马屁,顾忌我什么面子。”他心中清楚谢青云在有了元轮之后,还关注什么武技适合浑圆整劲,自是为了他。心下也是十分感动,但天生的性子,不会流露出来只以此话应对过去罢了。

    随后。谢青云又对紫婴和聂石简略的说了些趣事,见天要亮了。即将要呆着白叔他们回白龙镇,这就对聂石言道:“夫子。弟子有一事相求。”说着话,将乾坤木中的为白饭、大头和囡囡三位师弟、师妹准备的兵刃取了出来,道:“这些是弟子路过柴山郡时,请铜弧前辈打造的,分别给大头、白饭和囡囡,只是他们现在尚无法使用,若是拿在手中,怕被恶人窥觑,所以放在夫子这断音室之内最为安全,白饭自不必说,已经在武院求道了,夫子暗中指点他一二那是最好不过,等大头、囡囡到了入三艺经院的年纪,也请夫子代为照看,到他们有能力用这兵器了,就交给他们。”聂石听后,郑重的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去火头军吧,这一去想要出来不知道何年何月,这里的事我都会待你看顾好。”说着话看了看紫婴道:“小狐狸你有什么交待的等你离开白龙镇,去隐狼司的时候再说,现在说多了,我记不住。你们都离开了,这白龙镇的门神就由老聂我来做好了,你们大可放心,再不会出现今日之事。”紫婴没去理聂石,只是对谢青云笑道:“放心,半年之内,我会将适合囡囡、大头、白饭以及秦动的武技都录成书册,交给老聂,由老聂转给他们,指点他们习练。只可惜我游狼卫身份不能曝光,否则就能在这半年亲自指点了。”谢青云也不和师娘、老聂客气,知道他们二人对白龙镇都是真心实意,又将想要嘱托的事情说了一番,这就准备离开。不过却被聂石拦住,问道:“你小子还有个事情没和我说,不会不能说吧。”谢青云“呃”了一下,不知道聂石说的是什么,聂石一咧嘴道:“你怎么能够随意使用乾坤木?修为不到三变啊,看着我老聂眼馋。”谢青云一拍脑袋,道:“这给忘了,这是狂磁境那位被我轰碎了多次的前辈给的,没有任何匠师打造的痕迹,是天然的能够让有灵元的人使用的空间灵宝,老聂你没有灵元,就没法子送给你了。”最后半句当然是说笑一般的奚落,老聂却是撇了撇嘴,道:“稀罕。”谢青云顺手拿出早就准备给老倪的极阳花道:“这玩意稀罕不,五十万两玄银才能拍到一株的极阳花,我这里还剩了不少,你拿来可以吃遍天下酒楼的美食。”说着话又取出几株,都递给了聂石。聂石一见,一副直接当极阳花就是那美食好酒的眼神,急忙都收拢了过来,一副乐滋滋的模样。随后,谢青云自是又给了紫婴师娘几株,紫婴也是笑盈盈的接过,还故意在聂石面前得瑟一下,将那极阳花一晃手就不见了踪影,自是放入了她的随身乾坤木中。

    聂石见了,就似忽然翻脸生气一般,道:“赶紧滚,赶紧滚,小狐狸教出了恶狐狸,专门气我聂石来了。”说着话,张手就开始赶人,谢青云和紫婴两人嘻嘻哈哈的,分别抱起柳姨、白逵和老王头三人,这就出了断音室,到了书院的后院之中,这一出来,发觉天色已然大亮,想必白饭已经送回了三艺经院,当下就由聂石出了三艺经院,雇了辆马车,等在外面。(未完待续。。)

    ps:  写完了,明天见,多谢

第六百五十五章 归镇

    紫婴和谢青云悄然将白逵、柳姨和老王头送上了马车,最后谢青云才去接了白饭,这一见到白饭,这小子自是再次满面激动,手中还捧着一方陶罐子,扑到谢青云面前来,口中说道:“青云师兄,那狼卫大人说我父亲已经没事了,老王大叔也没事了,柳姨也没事了,都是真的么?”谢青云看着白饭稚嫩的脸上带着几许坚强和沧桑,心下感叹这小子的经历不比自己少,且这么点大就失去了娘,不免生出怜惜之情,当下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没事了,白饭你放心,今日就带你回白龙镇,你娘的大仇已经报了,那几个恶人都被隐狼司捉住,约莫这两日就要在宁水郡衙门前公示,让他们受万人唾骂,再过几日当是就要行刑,你若是愿意,你爹也同意,我就带你一齐来看,咱们回去还先要为你娘筑坟,让白婶有个安息的好地方,一会我就去衙门要回你娘的骨灰。”

    白饭听后,面色一黯道:“狼卫叔已经将娘的骨灰给我了,就在这陶罐之中。”说着话晃了晃手中的陶罐,谢青云见到,也是双眉一凝,想到白婶当年对自己的好,一股悲怆之情再次升腾,双拳也忍不住握紧道:“白饭,敢不敢随我一齐,手刃了你的仇人?你今年快十一岁了吧,我先带你杀戮几头荒兽,练练胆子,将来总要成为武者的……”谢青云原本还要多说一些,他不知道这般做会否对白饭的心志有什么影响,可他觉着裴杰这等恶人。若是由自己和白饭亲手杀了,方能解心头之恨。白饭早晚都要修成武者,免不了要经历险恶的江湖。对付杀母仇人,和对待荒兽并无二致,只要心理上为白饭鼓气,未必就会吓着白饭,说不对对他将来适应武者的生活,更有好处。一旦进入荒兽领地,那可是血与火的考验,当年也是老聂带着自己适应的,如今自己时间虽然不多。而且白饭要做的是杀人,但此人却是白饭的杀母仇人,带着这股仇恨,未必就比杀那荒兽还难。尽管如此,可谢青云还是准备了许多话来说,不想话还没说完,白饭就已经咬牙切齿道:“青云师兄,你放心,裴家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若是能亲手杀了这二人,我只会痛快不已,又怎会害怕。”白饭说这番话的时候,谢青云清楚的看见白饭的眼神中除了仇恨。还有坚定,这样的坚定让谢青云彻底下定了决心,他方才担心的有两点。是一白饭懦弱,二则是被仇恨激发的昏了头脑。这样的情况,即便是亲手杀了裴杰父子。过后也会感觉到害怕,或是变得心神不稳,反倒有碍于武道的修行,可白饭此时透露出来的却不只是仇恨,还有坚韧,不过十一岁的年纪,有这样的心志,谢青云不只是放心,还有为白饭而高兴。随即,谢青云用力点了点头,就带着白饭离开了三艺经院,先将白饭送上了雷火马车,交给师娘紫婴,自己则又向那隐狼司报案衙门奔行而去。那白饭到底还是孩子,见到紫婴,比见到谢青云更觉着像是有母亲的温暖一般,喊了一句夫子之后,就忍不住哭了出来,紫婴轻轻的抚着他的脑袋,笑着安慰了几句,道:“小白饭,大半年不见,怎么爱哭鼻子了,再哭就要把你爹吵醒了……”说着话,指了指宽阔的车厢之后,一张宽大的软榻上并列躺着三个人,由于光照的原因,这里很黑,白饭刚上车时见到紫婴,情绪过于激动,没有注意到这个方向,此时见紫婴一指,当即转头去看,便瞧见爹和老王大叔还有柳姨都躺在那里,紧闭着双眸,当下就紧张起来,忙转头去看紫婴夫子,却见紫婴夫子笑着冲他摇了摇头,又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嘘”的动作,白饭这才放下心来,再去看爹、柳姨和老王大叔的时候,才观察到他们虽是闭着眸子的,但神色舒坦,并没有任何痛苦。白饭放轻了的声音,又朝车厢前挪了挪,尽量远离他爹白逵的位置,这才压低声音问道:“我爹他们真个是在睡觉么?”紫婴笑着轻声道:“你青云师兄以特殊的法子帮着他们睡,也算是一种调息,对于没有习武的人来说,只好不坏,等他们醒过来就会发现已经不在牢狱之内,却已经回到了咱们白龙镇,想来你青云师兄的性子,加上咱们白龙镇乡邻的脾气,多半会要青云将这些年以及在如何救下你爹他们的事情讲上一番,到时少不得在校场上听他说书。白饭早就对谢青云师兄这几年经历了什么,怎么变成这般高手的故事十分好奇,听紫婴夫子这般说,心下更加期待起来。紫婴陪着小白饭说话,谢青云则赶到了隐狼司的报案衙门,两位吏狼卫尚未离开,他们负责主持这里的一切,直到裴杰等人被处刑为止,至于隐狼司大统领熊纪和游狼卫书平则不再公开露面。谢青云回头来寻他们,是有两件事,其一就是要求自己以小狼卫的身份,带着苦主白饭一同手刃仇人,这事在武国也有许多先例,重罪被判罚斩首之刑的恶人,若是死者亲友愿意,可以成为手刃仇人的刽子手,更何况谢青云如今身为小狼卫,更有这般资格。佟行和关岳听过之后,不需要请示,便直接应允,宁水郡到此案彻底了解之前,所有隐狼司报案衙门的事务都由他们负责,而宁水郡衙门则由报案衙门府令无风代为打理,因此他们也有这决定权。第二件事则是谢青云因为要办第一件事,才想起来的,早先他就打算好了,不过事情了解之后,一时间忘了,方才一路赶来报案衙门,忽然想到重罪牢狱的墙还没有修补,虽是为了救人,但毕竟是他毁的,因此直接取了足够多的玄银银票交给两位吏狼卫。请求他们立刻着手办理此事,将重罪牢狱的狱墙重新修补。两位吏狼卫自是不收。说这自由衙门出钱,谢青云则说等到衙门办理此事。又要许多手续,批下银两,再去请匠师来,麻烦之极,这牢狱是自己个碎的,自己就要负责,直接拿出钱来给两位吏狼卫大人,就是希望立刻去办此事,直接请来匠师。买来和原先一般的匠材,最好今明两日就开工修补铸造,宁水郡是他的家乡,这里恶人多一个逃出来,对于这里的百姓,对于哪怕是宁水郡最北面的白龙镇也都可能生出危险,若是这几日又有罪案犯要押解重罪牢房,没地方关押也是极大的麻烦。一番话说过,两名吏狼卫也就不再推辞。直接受了谢青云的玄银银票,对这少年的好感又是增加了数分,他们并不知道谢青云是那灭兽营的乘舟,早先在烈武门宁水郡分堂校场听谢青云要辞去小狼卫一职。大统领都同意了,只觉着可惜,如今谢青云回来又说以小狼卫的名义来斩那裴杰人头。他们自又高兴起来,这隐狼司强者越多。对他们来说自是越好,并没有丝毫江湖门派那种。怕更多强者来了,压他们一头,抢他们饭碗的想法,这也是因为隐狼司培育人才时的法子以及隐狼司长年的律则所导致的,公正公允,论功行赏,论罪处罚。尽管许多江湖门派也有律则,但却远不如隐狼司这般严,同样朝廷其他的各部,也都没有隐狼司这般,才会出现类似于江湖门派之中,官员之间的相互倾轧。两件事都说定了,谢青云这就离开了隐狼司的报案衙门,随即前往烈武门分堂,本若是没有想到要手刃仇人一事,他就会直接去烈武门宁水郡分堂,自是去寻早就说好了,要来见一面的灭兽营的齐天师兄,齐天师兄见到自己如此奇怪的两重身份,问也不问就信了他,这让谢青云心下感动,此时自要来解释一番,原来打算是要痛快聊一聊,饮酒吃肉的,只是昨夜和熊纪大统领说过,又和紫婴师娘以及老聂说过,临时改了主意,先送白饭他们回去,之后就与白龙镇的乡邻们相聚,只因为一旦离开了白龙镇,再要见到这些人,不知道还会有多久了,而齐天师兄毕竟是烈武营的精锐,想要再见详聊,机会也会远远多过白龙镇的亲友,最主要的是,谢青云一刻也不想多停留,想要早些回去和乡邻亲友们相聚,因此打算和齐天师兄将自己身份解释清楚之后,就道别。或许等那火头军来接自己的时候,还能够绕路去一趟烈武营,再见齐天师兄。谢青云心下想得好好的,可是到了烈武门宁水郡分堂之后,却没有见到齐天师兄,他已经和灭兽营的弟子们离开了宁水郡,只因为他们听闻烈武门东部总堂的青年才俊都去了柴山郊外的荒兽领地,猎一头强大的荒兽,便一同赶了过去,这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见识见识东部总堂的天才们。谢青云又问了那庞峰的情况,才知道庞峰没有跟随齐天他们,而是被隐狼司要求跟着自己的父亲呆在烈武门宁水郡分堂,听候烈武门扬京总门的发落,和他们一般的还有烈武门分堂堂主青秋,隐狼司也算是给烈武门面子,没有用武国律法捉拿他们,其实真要说起来,也能够将他们看押入牢,但隐狼司大统领熊纪没打算这般做,而是以鹞隼传信给了烈武门总门主曲风,让他管好自己的属下,想来这宁水郡烈武门分堂的堂主定也是要换人了。尽管齐天提前走了,但谢青云还是得到了他留给自己的一封信。

    谢青云拆了细看,里面写着:“乘舟师弟,应该叫青云师弟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密,多一人知道,总归不好,我看得出来,那隐狼司大统领也是在帮你隐瞒着什么,既如此,我不知道更好,免得被你的敌人捉了,我可受不了酷刑,不过无论你是乘舟也好,青云也罢,你的为人,你的性子,都没有任何虚假,我认识的是你这个人,咱们永远都是袍泽兄弟。这一次时间短暂,待再相见时,咱们各自有了更大的成就,到时再把酒言欢也不迟!齐天敬上。”看过这信,谢青云只是笑,笑个不停。有这样的好兄弟,他怎会不笑。他很清楚,即便齐天等人得知了那烈武门东部总堂的要参加大比的天才们如今聚在柴山郡郊外的荒兽领地。也未必不能多等一会谢青云,问清楚因由,但是他没有这么做,显然是怕自己为难,一如齐天在信中所说,他认识的谢青云这个人不是假的,不是虚的,所有的本事、性情都是真的,也就足够。无论是什么名字,都不妨碍他们是袍泽兄弟。谢青云眉花眼笑的拿着信,快步向雷火马车停靠的街道而行,同时运转灵元,将那信化为粉尘,有时候他觉着自己真个很幸运,尤其是在听过杨恒自幼的经历,以及杨恒的那些扭曲的想法,他更加觉着自己的幸运。有这样的爹和娘,有这般好乡邻,在三艺经院虽然遇见了不少恶人,却还是和小胖子卫风他们结为伙伴。他们还能为了白饭,而最终被张召轰出了三艺经院,这样的情义。任何人遇上都是幸运的,也好在自己及时回来。听到了这些,此时陈伯乐应当都寻到了他们。将自己的银子转交给了他们,应当用不了多久,愿意回三艺经院继续习武的小伙伴们,很快就都会归来。

    而到了灭兽营,所遇见恶人更加厉害了,但兄弟同样也更多了,还有那么好的师长,谢青云真个打心眼里觉着自己要珍惜这样的幸运,遇见这许多情义深重的师长、友人。他这么想着,心中忍不住想要寻个人细细说上一番,这一上车,一面驾驭着雷火马车出了宁水郡城,一面絮絮叨叨的将自己方才的感悟说给车上的紫婴师娘听,也将杨恒这样的人的成长说了出来,当然灭兽营中的事情,自是没有提,只变了个法子,说成他几年在江湖中所遇的事情,将刘丰、彭发等人的恶行改了一下,说了出来,只是不想让白饭听见,原因无他,答应了总教习王羲,同样即便能够知道的,也当是有能力自保的,免得连累了白饭。谢青云平日说事,很少如此唠叨,这一次却说个不停,不似说故事那样口若悬河,却和唠家常那般,还会因为激动而有些结巴,紫婴师娘听在心里,知道谢青云是在将自己的这些感情释放出来,同样也是一种困惑,这样的武国之下,应当有不少和杨恒一般成长,甚至更惨的成长起来的武者,这些人都是恶人的话,是否值得去同情。紫婴正要措辞开解谢青云,却不想一旁一直听着却没有吭声的白饭,忽然接上一句话道:“师兄,要我说你讲得不对,以什么心态面对这天下,这天下就会用什么心态面对你,那杨恒虽受过许多磨难,但在遇见师兄之后,也有师兄这帮好友在他面前展现了什么叫袍泽,什么是信任,他却一点没有感受到。而师兄同样被欺骗过许多次,被恶人险些都杀了,可师兄没有觉着天下都是恶人,我娘也被裴家害死了,我爹还被他们害的做了牢,若是师兄不回来,夫子不回来,怕是爹也要死了,我在三艺经院独自修武这些日子,都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但是我没有不在相信任何人,抛开师兄、夫子和白龙镇不说,我在武院中还识得一位教习,叫做陈伯乐的,他对我好,我也对他好,虽然也会防备着,他有可能是裴家派来有所图谋之人,但在没有证据之前,我绝不会当他是恶人去算计他。”一番话说下来,不只是紫婴夫子,在车厢外赶车的谢青云也是愣了一愣,随即出言赞道:“白饭,夫子没有白教你,你竟能说出这番道理,定是读了不少的书卷,见性明心,做人和武道都会因为读书而成长。”白饭听了,也有些小得意,道:“那是自然,咱们白龙镇出来的,都是天才,我不会给白龙镇丢脸。”这么一说,紫婴伸手拍了拍他的头,笑道:“说你胖,还就喘上了,方才那句什么心态面对天下,天下就用什么心态面对你,这是什么书上瞧的,我可没教过你,别说是你自己想出来的。”白饭嘿嘿一笑,应道:“这是陈伯乐教习所言,他说是他爹教他的,他也做不到那许多,这天下恶人多的是,他只能做到在确定对方不是恶人,且和自己能谈得来,才会相交,否则统统敬而远之。或是圆滑的和恶人说话。”谢青云听了这些,对陈伯乐好感更增。那日自己冒充武圣时,陈伯乐可没有对自己说过这些。当下就问道:“那陈伯乐,我也认识,当年只是一位车夫,他为何无缘无故对你这个生员说这些大道理?”

    白饭“嗯”了一声道:“他在武院还挺照顾我,只说见我有眼缘,没有说原因,但也不会和我聊这些,这是那天他半夜喝醉了,见我独自一人习武。就跑来说不要练过头了,免得会走火入魔,跟着我就和他说了起来,说着说着,他就和我说了许多,就说到这些了,最后还悄悄和我说,韩首院应当没有犯事,是被人害了。”谢青云听过这些。想起那天陈伯乐在自己面前借酒消愁的样子,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陈伯乐当是觉着白饭可怜,想起当年对自己看重。自己又被韩朝阳收为徒弟,自觉眼光不错,便照顾着一些白饭。后来韩朝阳被抓,他也郁闷。正所谓酒后吐真言,抓着个孩子。就什么都不顾忌的说了。好在倾诉的对象是白饭,若是蒋和的人,那可就麻烦了。谢青云想到这些,忍不住笑了起来,也没去听车内紫婴师娘和白饭的话里,他想着陈伯乐那厮如今还不知道自己很快就有可能加入这武国第一军火头军,想来他那相马的本事,被大统领姜羽瞧见之后,定会欣赏之极,原本就是要招揽他的父亲,如今儿子也是一般出色,只是还没有实际的经验罢了,去了火头军定会积累大量的经验,做个火头军的相马伯乐也能为火头军增添一大助力,对于陈伯乐来说,他一直梦想着飞黄腾达的日子就会来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乐成个什么模样,当年陈伯乐将自己当成一个宝贝,献给首院韩朝阳时的神色,又浮现在谢青云的心中,那样子令谢青云满脸都挂上了笑,就在这痛快的笑中,雷火马车极速奔行,虽有两匹马,但车重人多,比起单人单骑来还是要慢了许多,到了下午,才赶回了白龙镇。这刚到白龙镇口,就见一人怒气冲冲的从镇内奔行而出,其速之快,一眼就能瞧出是影级中阶的身法,在那烈武门宁水郡分堂虽已暴露了自己的修为,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他已经成为游狼卫的身份,因此只要不是危急时刻,在白龙镇的范围内,她不会显露武者的本事,谢青云当然不让,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当先拦在那二变武师身前,只因为一瞥之下,此人可不是当初离开时,拜托守卫白龙镇的轻威镖局的镖师唐铁,这时候镇子里不应该还有二变武师的存在,不过这一拦之后,谢青云也就乐了,来人不是别人,却是那凤宁观的观主秦宁,她出现在这里,多半自己的爹娘很有可能回来了,如此怒气匆匆的出来,定是听了王乾大人和秦动的话,赶回宁水郡救人,却不想这就要离开,便被自己撞见了。不过谢青云认识秦宁,秦宁却一下子没能认出他来,只因为三年多时间,他已经长高了太多,面上又显露出超过年纪的沧桑,除了那双眸子依然清亮的让人能看出他年纪不大之外,整个外形看起来像是齐天那般,接近二十的年轻人了。秦宁真带着怒火而行,冷不丁见一高大的少年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拦住自己的去路,当即怒喝一声:“裴家的走狗,来得正好,纳命来。”说话的当口,急冲而至,当先一掌就劈了过来,谢青云见她如此火爆,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反应却丝毫不满,一个小身法,筋骨带动身体,微微一晃,就险之又险的避开了秦宁全力的一击,那秦宁虽是带着怒意的一击,但并不莽撞,见对方闪躲的如此巧妙,自是看出对方的身法或许比自己还要厉害,因此一击不中之后,秦宁没有抢攻,而是向后急退,再觅良机。事实上秦宁此时的修为比谢青云的十五石劲力是要厉害的,但是并没有修习过小身法,因此才会有这样的感觉。而谢青云闪开一招之后,接着秦宁推开之际,当即嚷道:“秦宁前辈,是我,谢青云。”这么一喊,那秦宁当即站定,盯着谢青云上下打量,只觉着眼熟之际,才想起方才听那王乾大人和秦动说谢青云去了宁水郡,脑海里想的一直是多年前那个小谢青云,此刻才是恍然。如今几年过去,谢青云变成这样才对。若还是那个小毛孩子,才叫不正常。这一确定眼前的少年是谢青云。秦宁的神色才微微舒缓,只是眉头仍旧凝着,张口就问:“宁水郡的事情如何了,人救回来没有,那裴家还在兴风作浪吗?”谢青云点了点头道:“白婶不能复生,其他人都会来了,裴家已经被隐狼司捉拿归案,宁水郡守、第一捕头、第一捕快也是一般,牵连人等都被下了大牢。该关押的关押,改处刑的,再过几日一并处刑。”秦宁听到此处,这才放下心来,却又听谢青云言道:“多亏老聂及时赶来,要么我被一群武者围着,遭了那偷袭,现在就没法出现在这里了。”他一说聂石,秦宁的眉毛顿时一样。面上本来就微微露出的轻松之色,确是变成了喜悦,当即问道:“聂石也在车上?”

    谢青云促黠的看着秦宁,摇头道:“不在。不在,还在三艺经院的书院之中,秦宁前辈若要去见他。就赶紧去,要么这家伙又不知道要外出云游到几时。”这话一说。秦宁顿时面露急色,道:“我这便去宁水郡城。多谢了。”说着话,人就要离开,谢青云却是张口道:“前辈,我告之你这个消息,能否给晚辈一些竹罗叶粉,这些年早就用光了。”秦宁一听,微微一笑,道:“好说,给你。”说着话,手中就冒出一管竹筒,大约有前臂长短,直接扔给了谢青云道:“接着,我去了。”谢青云一把接过竹筒,也是面露喜色,一是这么大一筒竹罗叶粉,这下可以用许久了,还能给师娘一些,总有用处。二就是见秦宁竟凭空变出这么一大竹筒子,显然身上有乾坤木,可据他所知,秦宁修为只是二变武师,当年也只是二变中阶偏低的境界,这几年时间,就能拥有乾坤木了,看起来已经突破了三变修为,方才那看似怒气冲冲的奔行,实则是老远瞧见自己的马车出现,故意隐藏了影级高阶的身法,来试探一番罢了。自然,秦宁也有可能有一个类似于谢青云身上的乾坤木一般的灵宝,二变武师就能够催动,不过谢青云觉着这种可能性非常小,他的乾坤木是牛角二孕育而出的天然灵宝,这天底下能得到的,那得有多大的机缘,不会这般巧,自己得到了,秦宁前辈也刚好得到。当下,谢青云就高声喊道:“恭喜秦宁前辈。”秦宁也知他说的是什么,扬声道:“比起你这个天才来,还差得远了,对了,你娘伤势痊愈,如今和你爹就在家中。”这话说过,人也渐行渐远,她说的比谢青云相差很多,自是说谢青云当年的修为,和如今的修为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比她从二变修成三变要强上太多。谢青云见秦宁远去,想来她飞舟停在远处林间,驾飞舟去宁水郡,自比雷火马要快上许多。直到秦宁离开,车中的紫婴师娘才开口说道:“这便是老聂的师妹么,当年你和我说的时候,我还想象了一番,今日一见,和老聂那石头性子,刚好互补,却是不错。”她方才一直没出来,也是免得啰嗦,若是秦宁要留在白龙镇,她自会出来相见,既不留的话,那也省得让一位三变武师看出她的修为,白饭见夫子不吭声,也就跟着一言不发,知道此时才开口问道:“你们说的老聂,是书院的聂夫子么?”紫婴点头笑道:“正是,以后你在武院,若是有事,他会照顾你,不过寻常事情不要去寻他,他的脾气就是个石头,只有你青云师兄那张嘴才能撬开这石头,和他说得来。”白饭听后连连点头:“学生明白,一定不会没事去找聂夫子,在武院我已经听说过聂夫子的脾性了,没有人去书院来着……”谢青云在车外哈哈一笑道:“也没有那么夸张,老聂还是挺好的,只是习惯独来独往,你和他说什么都是副石头脸,你就会觉着他不爱搭理你或者讨厌你了。”说着话,这就驾马进入了白龙镇内,这刚一进入,又一位二变武师从镇内的大树之上飘然而下,落在马车之前,刚一落地,就拱手道:“青云兄弟,一切都妥当了么?”说话之人,正是唐铁,他一直坚守镇口。随时防备有强者前来,方才看见匆匆而去要救人的秦宁和马车上的人动了手。仔细一瞧正是谢青云,刚要下来说话。却见他们又不打了,那凤宁观主秦宁很快就离开了,唐铁心中也是微微一沉,觉着只有事情没有办好,人没救回来,裴家依然嚣张,秦宁前辈才不会留下来,而继续去那宁水郡,眼下这般问谢青云。只是抱着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对于唐铁来说,他已经加入了白龙镇这一伙,算是和裴家彻底撕破了脸,若是裴家没有倒,他也要做好准备,长期和裴家相斗,整个轻威镖局怕是也要因此而完蛋了。不想却见谢青云竟然对着他点了点头,道:“人都救出来了,就在车上。裴家已经被隐狼司捉拿归案。今晚我要替他们疗伤,替我白龙镇紫婴夫子疗伤,详情明天早上再说,还请唐铁兄帮我去沿途通知各位捕快。衙役,让他们通告乡邻,暂时不要来扰我。一切都已经没事了,明天上午。都去校场集合,我再给大家说说事情的经过。”这话说完。唐铁虽心情激荡,但仍旧没有多问,只是拱了拱手这就告辞而去,这么做只因为唐铁记得几日前,谢青云和他归来时候,这白龙镇的寻常百姓也都没有多问半句,如此精诚团结的一面,只有在军中才能见到,他想不到这里的百姓竟也会如此,心下自是震撼,这几日他问过秦动和王乾,得到的答案是,若是其他事情,或许都会叽叽喳喳问了,但白婶和孙捕头的死,还有三位乡邻被抓入大牢,这让所与人都同仇敌忾,白龙镇比起其他镇里的居民,没有什么特长,唯一好的就是相互团结的性子,正因为如此,才能在这个时候,自发的显露出类似军卒听命一般的言行。这些也是唐铁此刻没有多说半句话的原因。

    谢青云看着唐铁一路前行,一路通知,那些沿途的捕快暗哨,接到消息,这就扯下了岗哨,开始家家户户的打着招呼,许多人都出来看了一眼谢青云的马车,但没有人多说什么,都压住好奇心,重新回到自家院中。谢青云没有回家见自己的爹娘,只因为爹娘还有的是时间,他们可是要跟着自己去火头军的,眼下第一要务就是先救治好师娘紫婴的伤病,当下就驾驭马车向着许久没有去过的书堂前行,白饭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跟着一起到了书堂,跟着谢青云和紫婴合力将柳姨他们搬下了马车,由白饭简单收拾好书堂的卧榻,将三人分别放下,好在这是夏日,并不会着凉,也就任由他们三人睡着。谢青云这就对白饭言道:“师弟你打坐调息,修行武道,我为夫子疗伤。”在车上紫婴已经对白饭提过自己受伤一事,不过没有细说,白饭以为紫婴是在烈武门宁水郡分堂校场上受的伤,紫婴也就任由他误会下去,不比对白龙镇的人暴露她是武者的身份。白饭听过谢青云的话,也就到了书堂的外院,开始打坐调息,依照在武院教习所教授的法门,修习武道。谢青云这就安排紫婴坐好,口中称道:“夫子,这就开始了。”紫婴微微点头,早在昨夜,她就感受过谢青云的神妙的疗伤手法,当时压制住了她因为动手而引发的伤势,此时更想在细细体会一番,对于她了解体内血脉游走,灵元的循环也有极大的好处。谢青云这就将一枚灵元丹拍入紫婴的口中,随即便施展复元手,开始为紫婴疗伤,比起在宁水郡烈武门分堂校场上的时间充裕的多,他可以痛快淋漓的手掌翻飞,拍击在紫婴师娘的血脉节点之上,比起昨夜压制师娘伤势时,只靠灵元游走于血脉节点要有效的多。谢青云帮紫婴疗伤的时候,全镇子的人都知道他回来了,也都知道了所有人都救了回来,更是知道了裴家被隐狼司抓捕归案,一个个都兴奋的很,但是听唐铁传下来的讯息,谢青云并没有太过高兴,还要帮着白逵等人疗伤,心下也就压住了兴奋,生怕打扰了谢青云,因此各自在家中等着,只打算等到明日上午,再去看谢青云。自然知道情形的人中,也包括谢青云的爹娘,他们跟着秦宁从凤宁观归来,本是喜气洋洋,那宁月一身旧伤在这许久时间内彻底痊愈,也是浑身轻松无比,不想一回镇中就觉着气氛压抑之极,当从秦动口中得知一切之后,夫妇二人都悲愤不已,如今还没有过半个时辰,就听见儿子归来的消息,一切听起来都是好消息,于是他们二人也都安心呆在家中,收拾着许久没有收拾的房间,也为儿子的房间打扫一番,准备等待明天儿子来讲述具体的情况。谢宁在打扫那房间床头下的地上角落,特意看了看和儿子约定的地方,发现了土有些不同,当下就开始挖了起来,没有一会时间,就发现自己给儿子留的字条不见了,换上的是谢青云给自己留的,看过之后不禁一笑,此刻也用不着留什么了,一家人算是彻底团聚。听那秦动说起儿子如今已经修成了武者,当是得到了神妙的机缘,谢宁自然是高兴至极的,不过想到儿子既有这样的本事,这次回来也不会呆太久,心下又有些黯然,只希望儿子不要远行,就住在这白龙镇上,同样也能去外面猎兽,最多住在宁水郡上,加入一个门派或是官府,也离家近很多。这些想法都是在得知白逵他们安全之后,一瞬间冒出来的,谢宁还没有和妻子宁月去说,他知道宁月的性子,多半希望儿子游历天下,越厉害越好,可是谢宁却知道,自己说的故事都是编写的,那些主角都有着他赋予的不死光环,而现实中,在这样的世界行走,一个不慎,就会死亡,而且很可能永远不会有任何的消息传回来,他不希望儿子会如此。他觉着自己有必要和妻子认真谈一谈,希望妻子也同意儿子留在身边。(未完待续。。)

    ps:  大章,明日见

第六百五十六章 宁月的身手

    谢宁心中这么想着,这就转身来到了厨房,妻子宁月正在厨房收拾扫尘,他们也刚到镇里不久,回来就得知镇子里发生的一切,也没有时间打扫,更没时间准备食材。宁月察觉到谢青云就在身后,当即就说了句:“夫君,去集市上买些菜、面回来,准备给儿子做一顿好的。”谢宁听到妻子的话,把刚想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嘴上应道:“青云明天才回来,方才听镇衙门说明天就在校场摆宴,迎接归来之人,也同时祭奠死去的孙捕头和白婶,之前没有祭奠他们,就是怕落了郡衙门的口舌,来祸害咱们整个白龙镇,如今沉冤得雪,王乾大人,也需要用这样一场大宴来祭奠死者,以及重振大伙的信心。想来到明天晚上,青云也未必会回来吃,咱们路上不是还带着从凤宁观来的干粮么,凑合凑合也就行了,这些日子,集市都关得早,今天也不例外。”

    “都是乡邻,没有集市,去挨家挨户敲门卖去,咱们以前镇子还穷的时候,哪里有集市,不都是这般相互换着吃的么?”宁月继续扫尘,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句。谢青云则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却听妻子宁月忽然出声道:“青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几个月、几天,甚至是明天晚上?我只是想给他做一顿他爱吃饭菜,让他离开后,还记得家里的味道,武者用不着日日吃饭,你以为我不清楚?”言及至此,见谢宁仍旧不说话。便又说道:“你为何不开口了,你是不是想把儿子留在身边?若是如此。当初你还给他说那许多英雄侠义的故事作甚?在外说,是为了养家糊口。回到家里,也愿意给青云讲这些,难道你就不想见到儿子将来成为你书中大英雄?”谢宁见妻子说得如此明白了,又叹了口气道:“那些都是书中所言,人编的故事,那些英雄,都是我赋予他们无数次化险为夷的运气,青云虽然很有天赋,但外面的世界。你当比我还要清楚,一次机运不好,那就是送命的事情。”谢宁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了:“我来到这个世界,还以为自己个能成为英雄了,可现实就是,我能活下来已经算是不错了,我能遇见你,也是天赐的大好良缘了。看起来我的运气已经比无数的人都要好了,可也只是如此而已,我元轮是灰的,是死轮。根本习武不能。还有你,你虽然一直不愿意告诉我你来自何方,可当初是我的到来将你从冰封中震了出来。我的妻子是个天仙一般的人物,我一直庆幸到现在。但外面遍地都是可怕的荒兽,可怕的武者。就算你如今伤势痊愈了,还不是选择继续避世?”说到此处,谢宁也不管妻子宁月的脸色越来越木然,继续说道:“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守好白龙镇,我觉着比什么都好,一家三口和这里的乡亲、乡邻们为白龙镇做好一切,就和我故事中说的世外桃源相差无几,为什么一定要让儿子出去呢?”一番话说过,谢宁盯着宁月娇美的脸庞,认真的看着,妻子身世虽然神秘,妻子的伤也是当时他带着妻子四处行走,被人问起,他信口胡说的,当时的妻子虽然美貌之极,却像是一具行尸一般,只是默默的跟着他,为了防备被那些纨绔公子哥骚扰,他还将妻子的脸简单的抹了些黑灰,弄得脏兮兮的。直到自己发挥了口才的天赋,慢慢的逗乐了宁月,让宁月的话渐渐的多了起来,到后来,宁月忽然说要嫁给他的时候,他还有些受宠若惊。再后来,他也就什么话都和宁月说起,除了宁月的身世和他自己的身世,有时候他想要主动说自己的来历,宁月却让他不要去提,只说这样对不起他,因为宁月永远不会对他说身世来历,夫妻之间,若是只有一方隐瞒,那不公平。谢宁虽然不觉着有什么不公,但还是尊重妻子的意见,没有再去说,再去提。而现在,他只想继续和妻子、儿子,过着这样恬静的生活,以前都这么过来了,现在越来越好,为什么还要去改变呢。当年儿子忽然离去,他也有些担心,不过知道儿子是去三艺经院的总院,也就放心了不少。如今确是不同,儿子身为二变武师,在宁水郡也当算得上是个人物了,在外闯荡,可不只是面对那些个荒兽,还有人族武者之间相互的算计,他不希望青云陷入其中。宁月的眸子并没有看着谢宁,大约片刻之后,才微微抬起,凝视着谢宁说道:“夫君,若我有大危难,你会不会抛下我不管?”谢宁不知道宁月为何要说起这个话题,但并没有多问,斩钉截铁的说道:“自然不会,我会护着你,就像不希望青云有危难一般。”宁月微微一笑,接着问道:“会为我而死么?”谢宁似乎一时到了什么,当下点头道:“这个自然,当年我和你结为夫妻之时就说过,不论你的过去身世是怎样的,我都不会再问,如果真有大麻烦,我便与你同生共死。”宁月轻轻的“嗯”了一声,看了看外面渐渐黑下的天色,正要说话,却忽然住了口,轻声道:“有人要来了。”谢宁却是莫名其妙,跑出了厨房,摇头道:“你说什么,没有人呀。”宁月笑道:“等一会,就知道了。”谢宁不清楚妻子说的是什么,但妻子从未欺骗过他,不想说的只是不说,却不会用谎言来解释,他对妻子十分信任,这就站在院中等待,大约片刻之后,果然响起了敲门声,就听见那秦动的声音,出现在院外:“谢叔,宁姨,是我,秦动,我来给你们送些吃的。”谢宁听见敲门声已是十分惊讶,这时候转头看着靠在厨房门框上,冲着自己俏皮一笑的妻子,更觉神奇。不过此时自不是多问的时候,当下就转头过去开门道:“小秦捕头。我还真要出去买些蔬菜、米面什么的,你这就过来了……”一面说话。一面打开了院门,但见秦动身上背着两大袋面粉,手上又挎着两箩筐蔬菜,还有两只活鸡,两条鲤鱼什么的,人也不进来,直接就放在了门槛之内,道:“衙门还有事,我得回去了。王大人猜到叔、姨刚回来,没吃的,这就着我先送来。”话音才落,转身就要走,谢宁却急忙要掏铜钱,口中还道:“等等,还没给你钱呢。”可秦动已是先天武徒,谢宁从未习武,哪里能追得上秦动。半吊钱刚掏出来,秦动已经走得远了,口中还道:“叔、姨,不用客套了。这是衙门王大人送的,钱的是,回头再说吧……”谢宁瞧见他走远了。也只能摇了摇头,口中嘀咕着。明日等找个机会,把钱给王大人送去。说着话。这就要关上院门,却听妻子宁月道:“还有两拨人,都在不远处,估摸着也是送吃的来的。”这话音才落,就见到东面拐角走来一位中年妇女,一见谢宁站在门外,就挎着手中的篮子,笑盈盈的走了过来,口中喊着:“谢小弟,你和小宁妹子还没吃吧,我刚蒸了一笼屉馒头,这就给你们送过来,今天风尘仆仆的,天色又这么晚了,也来不及买米面,菜了,……”说着话人已经迈步到了院前,低头一瞧,发现两袋面粉,和鱼、鸡以及蔬菜,口中便“呃”了一声,随即道:“这个……这么晚了,这些还都是生食,等你们做出来,早就饿坏了,我这是热馒头,来来来……”一边说话,一边将挎着的篮子塞到谢宁的手上。这女子是谢家的邻居,拐个弯就到,平日时常往来,他也不好意思不接,不过谢宁很清楚这女子一家当初和自家差不多穷困,这两年自家有谢青云时不时寄回来的银子,家境越来越好,儿子还成了武者,将来更不用说了,妻子病也已经痊愈,用不着费什么银钱了,因此他虽然笑着接过了这筐馒头,却是将地上装着鱼的篮子又塞给了邻居,口中道:“这鱼多买了些,我们这才回来,既然有你家的热馒头,也就懒得做了,陈婶拿回去蒸一蒸,刚刚好。”说着话,不由分说,把陈婶向外面推,口中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连声道:“两条鱼就不用客气了,你的馒头我们也不会客气的,咱们两家时常走动,这点事哪里还要推来推去,若是再推的话,可就太见外了。”那陈婶见谢宁这么说,自知道也推不过谢宁,只好满脸笑容的收下,口中还唠叨着:“哎呀,小谢你也真是,送你们馒头,还多收了你们两条鱼……”这话一路唠叨着都拐过去弯了,谢宁还能听得见。谢宁非但不觉着啰嗦,反而觉着十分暖心,这就是白龙镇的民风,也是谢宁当初和妻子决定定居在这里的因由,乡邻都是那么的善良,邻里之间也都相互帮衬着,和谢家近的就有两家,远一些的也都很实在,多半能想到近一些的早就送来吃食了,用不着再跑一趟,到时候吃不完,反而浪费,这也是白龙镇的淳朴的民风,从不会虚假的客套。谢宁这时候才明白为何妻子宁月会说出还有两拨人,一拨就是陈婶,一拨大概就是另外一个邻居赵哥一家了,只是他不明白妻子宁月之前是怎么知道秦动会在这个时候来送东西的,简直是神了。又等了片刻,赵哥果然过来了,赵哥家虽然不富裕,但在白龙镇还算不错,最近一年也开了个小饭馆,也卖些自家卤制的熟肉。

    虽不如老王头的肉好吃,但离老王头那卤肉店有很长的距离,往来白龙镇的客商不想跑原路的,就直接在这里一边吃饭一边点了卤肉来吃。老王头那店面却是没有给人吃饭的地方,

    都是买了熟食自己打包带走的,因此这赵哥的小饭馆和老王头也算不上什么太大的竞争,加上白龙镇的乡邻关系都极好,也不会为这个闹别扭。这赵哥大步行来,见到谢宁开着门,就呵呵说笑道:“老弟,你这是等着我的熟食上门么?”不过话刚说完,就看见地上的两袋面,还有菜,以及谢宁手上的馒头。他确是比方才的陈婶更机敏一些,当下就猜道:“原来已经有人送来了。我瞧瞧,生面粉。生蔬菜,活鸡,这都没法吃,就是这馒头还不错,我闻闻,啊哈,果然是陈婶蒸的,加上我这老赵家的熟肉,今晚你和弟妹也就不用再忙活了。吃过先睡下,明早上就能见到谢青云那小子了。”说着话,将熟肉篮子直接放在了地上,这就转身大步离去。谢宁知道这赵哥的火爆脾气,只是哈哈着道了声谢,没给他什么东西,也没给他铜钱换肉,若是真这么做了,这赵哥当即就会瞪起眼来。将他那钱或是物直接给摔了,全镇的人都知道赵哥的性子,因此寻常时候他送人东西,大家也都索性接了。不跟他多客套,你越是跟他客套,他的牛脾气也会是会发出来。目送赵哥离开。谢宁回头冲着妻子宁月一笑,道:“老婆。还有没有人来?”宁月则故意微微倾着肩膀,像是在听一般。跟着摇了摇头道:“没有了,老公……”说着话也是嫣然一笑,看得谢宁心中一醉,夫妻多年,他还是很喜欢看妻子的容貌,随后,谢宁锁上了院门,正要将地上的食材都抬回厨房,却不防眼前一花,一道人影闪过,跟着地上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踪影,在抬头看时,妻子宁月依然笑盈盈的站在那里,面粉袋子 活鸡篮子还有蔬菜都已经安放在应该放的位置上,馒头和熟肉则都摆放在已经敞开了门的厅堂的桌面之上,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罢了。这一下,谢宁目瞪口呆,人在院落中,手则指向了厅堂上的四脚桌,看了看妻子,一脸的不可思议。却见宁月说道:“都是我做的,方才有人来,也是我听来的,想知道原因,咱们夫妻边吃边谈,不过你也要告之我你家乡人为什么喜欢称夫妻为老公和老婆,听着好别扭啊。”说着话,当下迈步从厨房行出,三两步就通过院落进了厅堂,一屁股坐下之后,看着谢宁道:“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吃饭。”谢宁仍旧有些发懵,但听见妻子的话,还是走了过去,跟着坐下,看着亲自清澈的眸子,忽然想到了什么,赶忙问道:“月,莫非你伤势一好,就恢复了本事,和我猜测的一般,你曾经就是个武者,这么快的速度,感觉真像是神仙了,听说东海那边都是神仙,后来紫婴夫子说那里是住着武仙,难道你也是?”他见妻子直接在自己面前露了一手,猜到妻子今天要告诉自己一些她曾经的往事了,也就没有什么顾忌的,直接问道。宁月咯咯一笑道:“夫君,你先说说老公,老婆的意思,我再告诉你,你问的问题。”谢宁一听,忙道:“那我的身世,你想知道么?”

    宁月摇了摇头,莞尔一笑道:“暂时不用,我只想知道老公和老婆,以前你每次说我都没有兴趣,今天忽然很想知道。”谢宁撇了撇嘴,这就言道:“我们家乡这么称呼,就是希望夫妻二人能够百头偕老,成了公公和婆婆还一直在一起甜甜蜜蜜,和和美美。”这话一说出来,宁月那微笑的面色忽然间黯淡了不少,谢宁见了,心中一愣,忙道:“小月亮,你怎么了?”宁月抿嘴摇头,道:“没有什么,刚才还有个问题没有说完,在厨房的时候我问过你,你愿意和我同生共死,可我们真要死了,就不能白头偕老了,不能成为老公和老婆了,你会不痛快么?”谢宁听了,连连摇头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总是死不死的,就算死,只要是一齐死了,在地下也是百头偕老的,一齐成为枯骨,更是恩爱。”宁月听到这句话,用力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若是死了,你的性格一定会随我而来,所以我要你和我在一起,可若是遇见危险,青云怎么办,你也希望他和我们一块儿死吗?”谢宁不知道妻子今天为什么连续问这些问题,但方才看到妻子的身手,只觉着和妻子当年的经历一定有关,这就赶紧说道:“自是不希望,若是你能活着,我也愿意独死,若是我们都要死,那也要救下儿子。”说过这话,谢宁不给宁月接话的机会,忙道:“娘子,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我们一齐面对,你曾经的仇家,难道比裴家还要厉害吗,裴家都被隐狼司给捉了,隐狼司中可是有武圣存在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六章 这个男人来自

    宁月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比他们厉害,厉害的多,比武仙还要厉害,你刚才问我到底是不是武仙,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武仙……”

    言及此处,看着谢宁那复杂的神色,宁月停了停才继续说道:“不过我的修为已经到是三化武圣了,以往我从未和你说过,但后来紫婴夫子来了,咱们镇里的人见识也都广了,你也知道三化武圣在武国是多么的强大,算得上是无敌了。所以你可以想象我的敌人,又有多么的厉害。”听过妻子的话,谢宁一张嘴已经张得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不过他倒是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想当年自己可是在一座山洞的深冰层中发现被冷冻的妻子的,依照他的见识,人被冷冻入那样的冰层之内,必死无疑,肌肉也会萎缩,那么栩栩如生的留存在冰里,需要无数的巧合,像是他家乡的琥珀一般,可这冰层里的人竟然因为他落下时的猛力震动,震碎了冰层,而活了过来,这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那其他的一切也都能够接受了。当下,谢宁的嘴巴又合了起来,连声问道:“那你现在也又三化武圣的本事了?”宁月摇了摇头道:“我方才不过先天武徒的身法罢了,我的元轮已碎,不可能修成武者,想要修复元轮,你得……”宁月指了指天上的月亮道:“要去圣星寻找丹道武者,才有可能成功,而且能够做到的人,当年只有一位。如今还不知道是否活着。”说到此处,宁月话锋一转。道:“我不能和你说太多,在没有被我的仇人发现之前。和夫君说的越多,夫君也就越不安全,夫君当年从天而降,带着火球,直接砸碎了封印我的坚冰,想必应当知道天上的四月,不过和咱们所在的修星一般,是一座星辰,其上也是广大无比。也住着人类和荒兽。”谢宁听到这里,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这副模样,却是逗笑了宁月,当年他就是被貌似傻乎乎的谢宁给逗乐了,才开口说上第一句话的,却听谢宁应道:“我知道星辰,也知道月亮也是星辰。但我并不清楚那四个月亮上还住着人和荒兽,莫非这里是一个五星系统,互相伴生?”说到此处,谢宁又摇了摇脑袋。道:“当年学识不足,也说不清楚了。”宁月听见谢宁在这里,嘀咕半天。她却是满目惊讶道:“你不知道?你不是其他月亮上坠落下来的吗?”谢宁张口道:“不是,我也不知道来自多远的星辰。我那里称之为……”话音未落,宁月就打断了他的话道:“还是不用说了。我的仇敌,境界在武仙之上,这许多年过去,不知道又到了何等境界,你来历如此特别,若是让他听了去,你就危险了,他定会捉了你去探究。如今我连武者也不是,虽灵觉在伤愈之后恢复了一些,却无法感知到更远,只能听听秦动老远赶来的声音罢了。”谢宁听到此处,也是明白了宁月的意思,自己来历却是特别,对于这里自己就是家乡所说的外星人,捉住了是要被研究的。只是谢宁一直奇怪自己为何和这里的人相貌并无二致,不过妻子宁月不让自己说,也就无从探讨。但马上谢宁就意识到了一个矛盾的问题,当即就问道:“既然你的仇敌可能监视着这里,那他为何不直接过来杀了你了事?”宁月摇头道:“他有他的顾虑或是想法,或者他以为我还有杀手锏,在这里和你说的一切话,都是为了引他前来。”说到此处,宁月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当然,他们也可能根本没有发现我们身在何处。无论如何,夫君你该明白我让青云离开咱们的因由了,我不想连累我们的孩子,三年多前,青云离开咱们之后,我想着伤势严重了就这么死去,到死也用不着和你说什么,这样即便我的仇人找来了,发现我已经死了,也不会为难你,虽然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抹平整个武国,但是到了他的境界,也没有必要这么做了。不过若是我还活着,他真想要杀我,定然会牵连白龙镇以及夫君,即便不是有意的,他那一招武技,就足以杀伤左近的生灵。可如今,我的伤势已经痊愈,和秦宁一进入咱们白龙镇,我那灵觉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像是超越武仙存在的武者的一缕气息,未必发现了我们,也未必找到了这里,但是他们远在千里之外的天空,逡巡过的地方,也会留下痕迹,武国若是有灵觉强大者或许也能够发现这样的异样,但他们没有见过超越武仙的存在,未必会怀疑到什么。正因为这一点,我才感觉到危机已近,若是青云不会来,白龙镇也没有出这些大事,我就会和你悄然离开白龙镇。早先没有离开,也是因为我病体无法行动,不告诉你真相,你一定不会答应和我离开。”

    宁月一口气说着,“如今一切明了,白龙镇的事情解决了,青云又这般有出息,他的性子定然坐不住,不会呆在白龙镇,如此最好不过,等他外出之后数月,咱们夫妇也可以悄然离去,今后的生死也就听天由命,若是能活得更久一些,也能和你说的故事当中的侠侣一般,畅游天下。”听完宁月的话,谢宁闭着眼睛思虑了片刻,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满目坚定:“好,这许多年来,虽都是我在照顾你的身体,但大事都是你拿的主意,这次也是一般,仍旧听你的,不过你要答应我,若是仇人真个寻来了,那你要听我说说,我的家乡,我也要听听你过去的故事。”说到此处,谢宁忽然笑道:“当年我就觉着你是仙女来着,刚才听你说你那个时代,我觉着你的年岁应当比我大上许多了,不过我的家乡有很多仙女和人结为夫妻的传说,我都和你说过。牛郎织女啊,董永和七仙女啊……”宁月见夫君应允。心下也是轻松了不少,她若是不爱谢宁。是绝不会为了隐藏身份,而嫁给他的,所爱之人和自己心意相通,宁月当然高兴,当下打断谢宁的话道:“还有白蛇和许仙,这故事我最爱听,不过比起故事里的许仙,我家夫君要豪爽的多,即便不修武道。那气魄也远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比的。”谢宁听后,也是哈哈大笑,抓起一个馒头递给了宁月道:“那是,所谓书生意气,也是能够指点江山的。”夫妇二人轻松的说笑着,似乎方才所说的那些个强过武仙的仇敌,将来的生死,早已经不是事情了,一轮皎洁的明月已然升在了高空。月光洒落在这武国东部边陲的小镇中,颇有一股质朴的美。就在这样的月光下,谢青云手掌翻飞,不断的为紫婴夫子疗伤。紫婴已经全然顾不得外物,心神凝结在自己的体内,身体的每一处毛孔。每一个血脉节点,龙脊之内的每一节脊骨上的每一寸筋都清晰的印在她的心头。她连多想一下,自己这个弟子的复元手的神奇的念头都没有了。只是感受着这样的奇妙,一股股的灵元不断的拍入她的体内,令她说不出的舒服。紫婴没有多余的念头,谢青云却是将妖灵的身体构造感悟了个透,虽是人形,但却和蛮兽有些相似,像是牛角二前辈的差不多,这让谢青云想起那兽王肴曾经提过,妖灵族和蛮兽族当是同一祖先,后来才分离开来,如今得到了印证,却是丝毫不假。时间在疗伤之中度过,飞快无比,最令谢青云惊讶的却是白饭,不过这等修为,竟可以打坐调息一刻不停,和自己一般一直修习到天蒙蒙亮,足见白饭在武道上的天赋。按说他如今的修为,只是力气比寻常人打,能够斗战比武罢了,却仍旧需要睡觉吃饭,而且吃的要很多,却能够这般枯坐一夜修行,实在难得。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大亮的时候,谢青云彻底将紫婴师娘身体里的伤全都驱除殆尽,紫婴自也能感觉到谢青云的复元手施展完毕,而自己那些损坏的血脉、龙脊已经全然无恙,当谢青云不再以灵元运入她体内之后,紫婴自行将灵元沿着身体游走一遍,再无异样,当即笑出声来,高阶三变武师的修为彻底恢复,至少在这宁水郡中,她已经是最强之人了。她这一笑之后,才察觉白饭还在身旁,赶忙住了口,怕白饭发觉她也有一身的好本事,不过马上她就发现了白饭的异样,自己如此大笑,白饭却是毫无反应,依然盘膝而坐。几乎同一时刻,谢青云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当即灵元探出,涌入白饭体内,这一查,顿觉大惊,白饭体内竟然生出屡屡先天之气,可这些先天之气却找不到出口,真四处乱撞,将白饭的血脉撞得断裂开来,若是再晚一些,怕是白饭就要因为血脉碎裂而一命呜呼了,谢青云当即以灵元一一将乱了的血脉重新对接起来,复元手也跟着连连拍击白饭的血脉节点,随后将他体内的先天之气一一导纳入他的元轮,若是换做其他医道武者,只能将这先天之气引纳而出,只有复元手才能做到在对方还只是个外劲武徒的时候,将先天之气导纳入对方的元轮暂时储存起来,这先天之气,对于准武者冲击武者的时候极有帮助,提前帮白饭储入元轮,将来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紫婴看着谢青云轻松的为白饭疗伤,忍不住赞道:“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白龙镇就有这许多天才,你这个元轮异化者就不用说了,这白饭竟能以外劲之身,硬是生出先天之气,虽然不可能这时候修至先天武徒,但足以表明他对自身气劲的纯熟,将来成为武者,对于武经心法的掌握也会远胜过其他人,虽比不过你,但若没有差错的话,在同境界中,当是战力最强的那一批了。”谢青云也是笑着点头道:“所以我爹说的故事中曾经有过一句话,老天有时候还是很公正的,兽潮毁了白龙镇,却给白龙镇带来了天才,只是我们这些天才的机运怕都是那些死去的乡邻们积累下来的,所以我将来修有所成,有能力了。一定会回来,将白龙镇打造成类似于灭兽营一般的世外桃源。不让这里的居民,乡邻再受到任何的侵害。”紫婴抿嘴一笑道:“灭兽营。那般厉害的地方,倾武国之力,方能建成,你小子志向倒是不小,不过说来也是,将来你要成为武仙了,想在武国护住一个白龙镇,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谢青云被师娘挤兑了,却没有不好意思。反而自鸣得意道:“那是自然,谁让我是天才中的天才呢。”对于谢青云的性子,紫婴自是早就领教过了,只给了他一个白眼,提醒他全力为白饭疗伤,谢青云这才不在说话。不长时间,白饭的先天之气已经全部导入元轮之中,血脉也都一一修复,他这才睁开了眼睛。面色有些迷茫的看了看谢青云,又看了看紫婴道:“夫子,师兄,怎么就天亮了。我觉着我才坐了一会儿啊。”谢青云扬起眉毛,道:“你小子,差点没命了……”这话一出。白饭也是大吃一惊道:“怎么可能?”谢青云这才将方才的事情说给他听,白饭恍然大悟。“我还以为我做了个噩梦,体内经脉错乱。后来不知道怎么着有一股温醇的劲气帮了我,原来是师兄你。”说着话,起身就要拱手道谢,谢青云懒得理他,只丢下一句:“自家师兄弟,客气个屁。”说着话,转而起身,对着仰卧榻上的柳姨、白逵和老王头,一人拍击了三下,这三人总算悠然醒来,这一醒来,只觉着精神无比,早在重罪牢狱中的伤痛全然不见,而且丝毫不觉着饥饿或是口渴,自然这些都是拜谢青云早先给他们服用的淬骨丹所致,这三人凭借着本能的意识,伸了伸拦腰,这才坐起身来,一抬眼就瞧见谢青云、紫婴夫子和白饭就在身前,那白逵第一个反应过来,当下痛声道:“怎么,莫非这里是地狱,儿子,你也被裴家狗贼给杀了么?你娘呢,她已经投胎了吗?”那老王头看着谢青云打量了一会,只觉着眼熟,当下试探道:“青云,怎么你回来了,你也死了吗?”柳姨却是噗嗤一笑,道:“紫婴夫子也在,我知道紫婴夫子你一定没死,这几个家伙想死,就让他们死去。”柳姨到底是白龙镇平民中,见过世面最多的,刚醒来的时候也是有些迷糊,不过瞧见谢青云、白饭和紫婴三人笑盈盈的看着他们,自己又偷偷掐了一下大腿的肉,发觉痛得厉害,知道不是梦境,再看周围环境,正是白龙镇的书堂之内,她对药材也是最为了解,身体无恙,当下就猜出应当是淬骨丹的功劳,这睡了许久,回到白龙镇,应当事情都解决了,这看到老王头和白逵两人的模样,自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这么一笑,老王头和白逵也一下子愣住了,随即听见白饭说道:“爹,你已经没事了,青云师兄救了你出来,裴家父子这对狗贼已经被捉拿归案,只是……”说到这里,神色又黯然了下来。谢青云则接话道:“白婶再也救不回来了,不过隐狼司答应了我,过几日对裴家父子处斩,我和白饭可以手刃仇人,若是白叔愿意也可以去,为白婶和孙捕头报仇雪恨!”话音才落,白逵就咬牙道:“我跟你去,只是白饭……”话还没说完,白饭就道:“我不怕,爹,我将来定会成为武者的,青云师兄都说了,我也是个武道天才,将来要屠戮荒兽,还要杀许多兽武者,如今有娘的血海深仇,杀个恶人,又有什么好犹豫的。”白逵一拍他的脑袋,道:“你这孩子莫要胡言,你娘……”说到此处,话语也有些哽咽:“你娘也不会让你这么小就去杀人。”谢青云却道:“师父,你就放心吧,白饭的本事和心志我已经见过了,我以二变武师的修为向你保证,他杀仇人,杀恶人,丝毫不会对他有任何不好的影响,不信,你问问紫婴夫子,她的见识可是比咱们都多许多的。”白逵这时候也才看向谢青云,口中仍旧有些悲怆,道:“好小子,都这么高大了!”言及此处,似乎才反应过来一般,瞪起了硕大的眼睛,连声说道:“青云,你……你方才说什么来着,你已经是武者了?还是二变武师?你不是没有元轮么,怎么可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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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七章 情义

    老王头比白逵更早一些认出了谢青云,只不过当时他还以为自己和白逵、柳姨,以及谢青云相聚于阴曹地府了,自己当初收的好徒儿青云娃子在外三年多,长高了长大了,这么多年没有回来,很有可能死在外面了,因此他即便认出了谢青云,也更加觉着自己已然死了。

    而此刻,当他知道自己等人都没有死之后,便开始了他最大的喜好之一,和白逵斗嘴。自然,这时候选择和白逵斗嘴,也是不希望白逵因为白婶的死,而伤心过了头。当即,老王头就用力拍了拍白逵的肩膀道:“我说白兄弟,你是不相信咱们的徒儿还是怎么着,他当初元轮都没有,去了一年多的三艺经院,一回来就有了那般厉害的身手。你想想看,这已经算是天大的奇事了,现在距离他离家又已经三年多了,这小子能够修成二变武师又有什么奇怪的呢?再说了,你个榆木脑袋就不会想想,如果咱们徒儿没有这等修为,又怎么能够力压裴家父子,怎么能令隐狼司的狼卫们,怀疑此案的问题,从而破获此案?!”老王头说的是头头是道,那白逵听了也觉着确是如此,不过白逵和老王头一样,平日的喜好之一,就是和老王头争上一争,若是没有他的应和,平日老王头想争也是争不起来的。

    但听这白逵当下就道:“你就算了吧,老王头,青云是咱们徒儿不假,可你这话中,说的好像他一身武艺修为都是你我所传授一般。没这个本事,就不用装什么大象。”听着这两人的斗嘴。柳姨、紫婴、谢青云连带白饭也都笑了出来,其他几人倒是听得多了。只有谢青云好几年没有听过,这些年的经历又远远多过寻常人,再见到这些长辈亲友,就如同过了十几年那般重逢的味道,自有股子暖意涌上心头。

    见众人齐笑,那老王头连忙道:“行了,行了,都让人笑话了,我可是君子。便不和你白老弟争了。”

    “切,说的好像我是小人一般。”白逵不屑道。

    老王头嘿嘿一笑:“我可没这么说,你自己要这认的。”他这么一说,又是引来众人齐笑,跟着也不再理会白逵,转而看向紫婴夫子,口中问道:“夫子,你说白饭这小子,这点大的年纪。真可以去手刃仇人么?青云娃子这等本事,这几年想必磨练了太多,他的话总会带有一些年少的冲动。”

    老王头虽和白逵争来争去,可转眼就帮着白逵问那白饭的事情。他和白逵之间的情义便就是如此,大伙也都十分清楚,老王头虽然年长过白逵不少。但在白龙镇和白逵的感情却最好的,两人就似兄弟一般。对于白饭要亲去刑场为他娘复仇的事情。老王头心中所想和他所说的没有什么区别,对于谢青云。他自是信任的,不过在这件事上,他却觉着谢青云大概是有些冲动了,年少的习武天才,没有元轮,磨练到二变武师,在外面一定是经历不少和荒兽之间的血战,这样的谢青云在这件事上,自会带着一些血气和冲劲,怕是容易忽略了白饭只是个在三艺经院武院中修习的小武徒,还没有到这么快见血腥的地步,更何况还是杀人。所以老王头觉着,要听听紫婴夫子的想法,夫子从来到白龙镇之后,为白龙镇所出的一切主意,从未出过任何错,且以老王头对夫子紫婴的了解,紫婴绝不是个冲动的人,所以他更相信紫婴的决定。和他一般,那白逵听见他的问话之后,也一拍脑门子,忙接话道:“都是你这老王头,你这一打岔,我都忘记问夫子了,青云这小子自不在乎打打杀杀,白饭将来也是要对付荒兽的,可现在我怕还早了点。”他们都是谢青云的长辈,说话自用不着拐弯抹角,直接说也就是了。只有一旁的谢青云听见他们来问师娘,心下忍不住好笑起来。

    他知道,若是老王师父和白师父知道紫婴是妖灵一族,本来的性子是怎样的,怕是决计不会想要去问他了。果然紫婴在听见老王头的话后,仍旧用那中年妇女的祥和一笑,回应道:“老王,白兄,你二人的顾虑不无道理,不过白饭并非寻常孩子,在你们醒来之前,我已经多方观察过,也听他和青云聊过一些话,这孩子的眼神之中,对于白婶的死自是充满了恨意,不过这恨意之下还透露出一股子坚韧,我年纪虽然不如二位大,但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孩子,这样的眼神却是很少见的,白饭现在并非只是因为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而想着要手刃仇人,他内心其实十分理智。在这样的境况下,让他早一步感受这个残酷的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好,白龙镇将来要赶上其他镇子,得到郡里拨下来的各类用度不再少于其他镇子,能够让郡里意识到白龙镇足够给郡里做更多的贡献,让大家生活越来越好,就需要白饭他们尽快的成长起来,若是白饭和寻常孩子一般,我也不会应允这个事了,我相信你们也听过青云的爹说的那个拔苗助长的故事,我觉着十分在理。”

    说到此处,紫婴稍微停了停,看了眼在那里有些期待的白饭,这才继续言道:“不过对于白饭,却不是拔苗助长,若是不让他去,等于是压着他不让他成长,这孩子的心志方面,我是认为已经足够成熟了的,大概也是这一年多来在三艺经院磨练,被那些大孩子欺辱,之后又遭逢家中巨变,越磨越坚的结果。至于他的武道,青云对我说了,白饭同样是个天才,将来的修行速度会远胜过同龄人,这个青云的话,我想大家都能够信服,他这小子可是没有元轮、却能修至二变武师的天才中的天才了。”一番话说过,老王头和白逵也是直接点了头,紫婴夫子的话向来都不会直接说结果。她总能说出令人清楚明了的道理,只在她说的过程中。就让人越听越觉着在理,他们又如何不会同意呢。

    他二人点头之后。白饭心中也是轻松不少,若是父亲白逵真个不允许他去,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去说服爹,这下好了,无论是夫子还是青云师兄都全力支持他手刃仇人,白饭心中只觉着十分痛快,能亲手为娘复仇,方能一舒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悲愤。当下,白饭就认真的看着父亲白逵。说道:“爹,你放心,孩儿一定能够做到,娘的仇就由孩儿亲手来报,孩儿也不会为此迷了心神,这武者一途长长远远,复仇之后,孩儿会更加努力的修武,同时自不会忘记夫子的教导。多读书,有文能明心,孩儿定不会出什么差错,将来孩儿会成为和青云师兄一般的武者。我相信大头和囡囡也会,到时候咱们白龙镇可就不用再看其他镇的脸色了,将来会强过衡首镇也是说不准的。”听到白饭这般言辞。无论是白逵还是老王头,都不禁明白为何紫婴夫子会对白饭如此赞誉。这孩子虽然才不过十二岁不到,但心智确已不是同年之人可以比拟的。当下白逵和老王头也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不过白逵紧跟着还是说了一句道:“行刑之日还是不要要白龙镇的乡邻们去了,我也不去,不想让他们瞧见白饭杀裴杰父子时的模样。”这么一说,老王头也是连连点头:“这一点还是白兄弟想的周到,咱们白龙镇当年经历的兽潮太惨烈了,剩下的人这些年都不愿太多提及,莫要说其他人,我老王头也若是再见到这等场面,怕也是会引起极糟的回忆,若是让其他人瞧着白饭这个他们眼中的乖娃儿杀人的模样,怕是会留下非常不好的印记……”待老王头说完,紫婴夫子也是点头道:“你们不说,我也是不会允许镇里的人去的,原本想着白兄,你或许会去,不过你去了,镇里的人怕是会猜到什么,白饭去的话,就当是回去三艺经院继续求学,这几日就留在镇子里为白婶送葬,大家自然不会多想其他。”

    柳姨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众人,此时见时候不早了,第一个催促大伙,这就要去那镇里的校场,之前还要谢青云准备准备,总要说上一通,先将如何救出白叔、老王头和柳姨的事情给说明白了,再要讲讲他这几年的经历。谢青云摇头直说不累,修成武者之后,十天半月才需要补充一次食物,平日只要灵元不耗尽,精力总是十分充沛的,即便耗尽了,也有灵元丹补充,这话说得一旁的白饭倒是最为羡慕,眸子里也闪烁着亮光,只暗下决心,一定早日修成武者。很快,几个人就出了学堂,不慌不忙的行向了镇衙门校场。这老远看去,就发现校场之中已经到处都是人了,人虽然多,却没有什么声音,大家伙都埋头做着事,有些搬桌椅,有些搭建木台,还有些真将大锅之内煮好的菜肴装盆,镇子里聚餐时,每桌都会有一个大盆菜,也是主要食量,过年的时候还会在每桌上加一些碟菜作为配食,若是全都以小锅炒菜为主,那得炒上许久了,不过今天确是只有大盆菜,环境布置的也比较素雅。显然白婶和孙捕头的死,让大家高兴不起来,但好在其他人都活着回来了,再有谢青云这白龙镇最为骄傲的少年人,前些日子回到镇里,大家伙也没来得及欢迎,如今也算是一并接风了。那白逵见此大家伙这般压抑,当即就对白饭说了句:“儿子,咱们上去先说两句,知道说什么……”白饭也是和父亲想到了一块儿,未等白逵说完,就连连点头,道:“我明白。”话音才落,就抢先奔向不远处的校场,白逵看着儿子的背影,脚下快步跟上,心中也是忍不住再次感叹,这小子果然长大了。父子二人很快就挤入了人群,当下许多人都发现了他们的到来,大伙面上也是尽力不露悲容,只怕引起白逵伤心,但又不能笑着恭喜他沉冤得雪,如此更容易引起白逵想到自己还活着,白婶却已经去了,于是众人都只是抿嘴一笑。和白逵打起了招呼,再有些妇女则都摸了摸白饭的脑袋。那大头许久没见到白饭师兄,这就匆匆从人缝中钻了过来。张口就说道:“白饭师兄,不要太难过,你放心,我们都是好兄弟,等我们将来成了武者,要沙尽这些恶人,白婶在天上也会高兴的。”他这么一说,众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本来说好在为白婶和老孙捕头哀悼之前。尽量不去提的,不过大头还是个孩子,谁也没法责怪于他,却听大头娘一声呵斥道:“大头,别乱说话……”话音未落,白饭就高声说道:“姨,大头说的是实话,也是我白饭心中所想,将来我们白龙镇还要有许多的孩子出生。长大,一个个都成为武者,在这之前,就由秦动大哥。青云师兄、还有我,将来还有白饭……”

    话音未落,囡囡就稚声稚气的接话道:“还有囡囡。”白饭点了点头。道:“对,还有囡囡。护着咱们白龙镇的安全。”他的话说过,白逵也是三两步上了刚刚搭建好的木台。高声说道:“我知道大家伙的好意,我那口子已经去了,老孙捕头在兽潮之后虽是孑然一身,但大家伙都把他当做家人,他也离我们远去,大家伙想哭就哭出来,哭过之后,他们就都活在咱们的心中,用不着再去每天沉闷压抑的过日子,我这儿子白饭说得对,大头那小兔崽子也说的对,咱们得好好生活,将来多生娃娃,白龙镇也要越来越强大,才不会有人欺负咱们。”他话刚说完,谢青云也是一跃上了台,朗声说道:“白叔说的没错,现在要哭就哭吧,用不着憋着压着,哭过以后,我想老孙捕头和白婶在天之灵,也想看着咱们都笑着过日子。至于那罪魁祸首裴家已经被隐狼司缉拿归案,再有那郡守陈显,第一捕头夏阳,第一捕快钱黄,这几个狗贼也是一并下入大牢,很快就会处斩,为白婶,为老孙捕头报仇雪恨!”一番话说过,人群中当即有人含着热泪,高声喊了出来:“报仇雪恨!”他这一喊,许多汉子也都跟着喊了出来,喊着喊着,就有人放声痛哭,很快又哭成一片,白龙镇在兽潮之前,或许每家每户还没有这样的感情,兽潮之后的若干年下来,若是没有大家团结一致,相互照应,把每个人都当做自家亲人,就没法子走到今天,因此白婶和老孙捕头的死已经沉重的压迫在大家伙的身上,直到此刻,才算是彻彻底底的发泄出来,原本说要在开宴时,哀悼两位逝去的人,却在菜还没有摆完桌面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镇府令王乾这个时候刚刚敢过来,和秦动等人搬着数捆爆竹,这一入校场,就见到这样一幕,当即明白是这么回事,索性就将祭奠提前开始,王乾也是三两步上了木台,高声说道:“大伙把酒满上,咱们好好送敬白婶和老孙捕头三碗,送他们上路。”话音才落,悲愤的男人们和衙门捕快、衙役开始纷纷端起了早就准备好的若干坛子酒,这就开始给每个人身前的酒碗斟酒,女人们则兀自哭哭啼啼。几个孩子,囡囡和大头也是想到白婶和老孙捕头平日的好,忍不住大哭起来,白饭却是在一旁安慰着他俩,这一幕被谢青云瞧见,喊了白逵师父去瞧,白逵放眼看去,更是欣慰不已。

    很快所有酒碗都倒满了,而那些还没有赶来的镇民也都在这次斟酒的当口,来到了校场,各自寻了张桌子站定。

    在这等气氛感染之下,每个人眼中都含着泪水,白龙镇之中,人人都是亲人,人人都是自家人,也正因为当年的兽潮,才有了今日的这样的情义,这在宁水郡其他的镇子里是绝不可能看见的情况。

    谢青云站在台上望去,瞧见了自己的爹娘也站在人群之中,两人同样是眸中带泪,在王乾府令的号令下,端起了酒碗,撒向了地面,先敬老孙捕头,跟着又是各自斟满,一脸六碗酒都撒向了地面,老孙捕头和白婶各自三碗,随后无论是男女老幼,包括囡囡这个已经接近八岁的小姑娘,也是一同饮下了一碗酒。王乾在台上同样如此,跟着举碗向天,放声言道:“老孙捕头,白婶,你们就放心的去吧,咱们白龙镇定会越来越好,孩子们也会越来越强大。”白逵也是饮酒洒泪,告别了自己的妻子。(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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