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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延北老九     法医禁忌档案txt下载     法医禁忌档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章 帮派

    我懂,狱警这番话的言外之意是警告我俩,这里是他的地盘,真把他惹了,十五年时间,他变着花样折磨我俩,保准让我们不死也掉层皮。

    在狱警出去不久后,牢房门又自动关上了。我看着铁驴,那意思咱俩是不是商量一下,怎么应付这个痞子警。

    铁驴没理会我的想法,他只是干笑一笑,又打着哈欠,说折腾一上午,有点累了。他想休息一会儿。

    我们的行李还没运来呢,铁驴也等不及了。这里四个床位,他竟找了个上铺,爬了上去。

    铁驴还跟我说,“要不要一起睡一会儿?”我没他那么大的觉意,就摇头拒绝了。

    我在铁驴下方的那个下铺坐下来,这样能让我有种离铁驴很近的感觉。我一时间也没啥干的,翘个脚瞎琢磨。

    我分析到底接头人会是谁?我有个猜测,一定是曲惊监狱的某个狱警,他倒压得住性子,还没露面呢。

    我估计这两天他就会联系我们,到时我让他出面递个话,憨狱警看在同事面上,也一定不会为难我和铁驴了。

    我打着这个主意,突然觉得,憨狱警的麻烦也不算个麻烦了。

    我现在没带手机、手电,甚至魔鼎也在被捕时被警方拿走了。我不知道啥时间了,估摸过了半个钟头吧,牢房门外面传来脚步声。

    我没动身,只是抬头看着。我以为会有个人一闪身出现在牢门外面呢,但出乎意料的,最先出现在我视线里的,竟是一个带盖的大木桶。

    这木桶有半人高,外面黑兮兮的,很脏,而最让人受不了的,在它出现后,还伴随着涌进来一股恶臭的屎尿味儿。

    我的记忆一下回到了二十年前了,那时生活水平不发达,各个巷子里的公共厕所,就这味儿。

    我禁不住的捂鼻子,铁驴本来都打上呼噜了,也一下被熏醒了。

    铁驴还没睁开眼睛呢,就骂了一句,“卧槽,徒弟,你干嘛呢?”

    我心说驴哥真看得起我,这辈子我是没指望能拉出这么臭的屎了。我也没接铁驴的话,依旧看着门外。

    有个跛子老头又出现在牢门口,合着这大木桶是他抱来的。

    我看不出这老头具体有多大了,光凭他满脸皱纹的样儿,说他八十都不过分,但实际上,他岁数绝对没这么大。

    他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布包,布包不严,露出一角来,我看出来了,里面装的是行李。

    跛子老头先说话了,“二位是新来的吧?赵警官让我把行李给你们带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赵警官是谁,但我觉得,我跟铁驴的行李被老头这么一拿,多多少少有种被弄脏的感觉。

    老头不管那么多,把布包拿下来,又一件一件把被褥抽出来,顺着牢门往里塞。

    我知道这里不是商场,哪有讨价还价不要的机会,我叹了口气,暗骂句晦气,又赶紧凑到牢门口,顺着把被褥接过来。

    这时铁驴也抬头望下看了看,当他看到我跟跛子老头这一幕时,吓得直接从上铺跳了下来,来到门前后,他还问老头呢,“哥们,你告诉我,你洗没洗手?”

    跛子老人没接话,他这种沉默反倒让我隐隐知道了答案,我不敢往深了想,也只能偷偷留意着,心说一会自己先挑挑,哪套行李更脏,就抛到上铺去。

    而等我和老人忙活完这事后,老人又指了指大木桶,又对我和铁驴说,“你们刚来,今天厕所不用清理,等明天一起弄吧。”

    我知道我们住的这种牢房,在犄角旮旯还有一个小间,被水泥磨出来的半人高的墙围上了,里面放着一个带盖的小木桶。

    这木桶也就是我和铁驴上厕所要用的马桶了。

    今天的马桶很“干净”,我应着老人的话点点头,那意思他说的对。老人又要抱着木桶,往别的牢门走,估计是要清理厕所去。

    我没打算跟他说啥,但铁驴喂了一声,把老人叫住了,又问他,“哥们,你也是犯人?”

    铁驴说着还看了看跛子老人的脚,他虽然没穿狱服,但裸露的脚脖上挂着脚环,这暴漏了他的身份。

    他默默看着铁驴。铁驴笑了,笑的很和善,也估计压着声调,拿出一副温柔的语气说,“我俩初来乍到的,你帮个忙,说说这监狱里啥形势?”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人年纪大了,反应慢的缘故,他缓了一小会儿,才开口说,“咱们的b监区主要有两伙势力,一个势力老大的外号叫冷手,听说以前是个临阵脱逃的大兵,另一个势力的老大叫毒枭,听名字你们也懂,他以前是曲惊一个逆天的毒贩子。”

    我记起大鸡来了,就是我和铁驴刚入狱时遇到的那个变态,我又问,“大鸡是哪个势力的?”

    老头露出一副恶心样,还有一会极浓的恨意,我心说难不成大鸡祸害过他?毕竟这里是监狱,出现男与男之间的极端关系也属常见。

    但这话我不能问,不然真猜中了,岂不伤了老跛子的心?老跛子也没了跟我俩聊的兴趣,只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他说,“大鸡是散户,不属于任何势力。”

    我望着老跛子的背影,琢磨他的话,心说憨狱警倒没说谎,这监狱里确实乱,至少目前知道的,就有三派。

    我和铁驴也出不去,铁驴被这么一闹也不想睡了,我俩就坐在下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来。

    这样一下午就稀里糊涂的过去了。等外面的天有黑下来的趋势时,楼下有动静了,一堆脚步声从门口出现了。

    我和铁驴都凑到牢门口看着。我俩在二楼,位置比较好,这么居高临下的,把监区大门处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好多穿着狱服的犯人,两人一排、三人一组的正慢慢往里进呢,大门两旁还站着六名狱警,监视这些人。

    我发现真有点邪门,看着这些犯人时,我竟从他们身上感觉到很强一股匪气,估计这就是所谓的恶人特有的气场吧。

    但他们被改造的不错,至少没有奇装异服,怪异打扮。全是清一色的秃头或刺头。

    他们这些人也很敏感,不知道谁带的头,往上一看后,其他人也都抬头看一眼。

    他们的注意力就是我和铁驴。我俩也没因此避讳啥,跟这些人或多或少的注视一番。

    我纯属傻看,铁驴倒是发现点猫腻了,他跟我低声念叨,“徒弟,老跛子说的那两股势力,它们之间的矛盾貌似不小啊。”

    我让他详细说说怎么看出来的。铁驴没特意指,而且远处那么多打扮一样的人一起走呢,他就算指了谁跟谁,我也找不到。

    他就告诉我,刚才有两个犯人私下较劲来了,一看摩擦就不小。

    我佩服驴哥的观察力,另外我也觉的这是好现象。我和铁驴可不想加入任何一股势力,不然我俩到这来干嘛的?也不是真在监狱混十五年。

    两股势力只要能斗来斗去,我们这些散户就太平了。

    而这些由犯人组成的大部队,在进大门没多久后就又分成了三股,每一股奔着一个楼层。

    很快的,也有犯人上二层了,在我们牢门前经过。

    我和铁驴本来都坐回床上了,但有一个小伙经过我们牢门时,突然站住了,又贼兮兮的前后看了看,确保没狱警盯着他时,他对我和铁驴悄声问了句,“喂,是新来的兄弟吧?”

    我和铁驴都看着他。按说他能叫我俩兄弟,说明这人很热情,但有了憨狱警的教训,我觉得这小伙未必是啥好鸟。

    我代表我俩应了一声,小伙笑了,跟我们说,“你们知道冷哥不?”

    我冷不丁听到冷哥的字眼有点诧异,心说我跟这小子很熟么?他怎么认识我呢?

    我又仔细的看了看他,但我误会他了。他看我俩没反应,又多说一句,“忘了你们新来的,我老大是冷手,哥两个,看你们身子骨挺不错的,这样吧,当冷老大的兄弟如何?”

第十一章 帮派(二)

    说白了,这小伙在邀请我和铁驴加入他的帮派。我俩本来打定主意不参合这事的,虽说小伙不是冷手本人,但他也是当着面邀请我俩的,我们要是立刻回绝,很容易伤和气。

    我看着铁驴,那意思怎么办?

    铁驴沉着脸没表示。小伙也算懂规矩,知道一时间是说服不了我们了。他索性换个套路,又说,“哥两个,在这破几把监狱里,冷老大是绝对说了算的,你们跟着冷老大混,保准没人欺负你们。好好考虑一下。”

    他还特意对着我和铁驴的肩膀拍了拍。我并没什么,铁驴很反感这动作,还瞪了小伙一样。

    小伙被铁驴的举动弄得不习惯,另外他也不在我们牢房里多待,一转身嗖嗖走出去了。

    其实这期间门外一直有人经过,小伙出去后,也就是又并到队伍中了。我望着小伙离去的背影,心里瞎琢磨上了。这小伙走后,跟在他后面的几个犯人倒没啥举动,这样又走过几个人,来了两个并排走的男子。

    我本以为他们也会不出岔子的从我们牢门前经过呢,但他俩停下来,还稍微转身子,冷冷瞧着我和铁驴。

    他俩一这么不走,身后的人没法过去了,有人不满的大吵大嚷,他俩却无动于衷。

    再说他们的目光,总让我觉得有很强的攻击性,我挺纳闷,心说我和铁驴认识这俩逗比么?怎么刚一见面就充满敌意呢?

    我也没那么笨,又过了一小会儿,突然想明白了,心说这一定是毒枭的手下,他们看到那小伙进牢房找我们,误会我们加入冷手的队伍了。

    我特无奈,也想到憨狱警了。他虽然挺烦人的,但说过的话很在理,在这监狱里,你不惹事,事却主动惹你。

    楼下狱警发现我们牢房前的情况了,有个狱警大吼,让那俩堵路的爷们识趣点,快走。

    他俩离开了,当然了,走前并没跟我和铁驴说什么。

    又过了五分钟,犯人们都各就各位,回到各自牢房中,嗡嗡声响起,牢房门又全都关上了。

    我掐算着时间,估计也该到饭点了。我本以为我们这些犯人会一起去食堂吃饭呢,但瞧眼前这架势,是有专人送饭来。

    也真跟我猜的没错,一刻钟后,老跛子出现了,他这次没抱着装屎的大木桶,而是推着一个小车。

    这车有半人过高,上面分为一层层的,每一层都摆着一个餐盘,里面有饭菜。

    他从一楼开始发,按照一人一份的原则。我看着餐盘被送到一个个牢房里,心说有点膈应和不解。

    膈应不用说,这老跛子是收屎的,尤其个人卫生不怎么好,双手指甲都黑兮兮的,至于不解,我真不懂这些犯人为何整体抗议,换另一个人负责送饭呢?这种送来的饭菜,他们竟然还吃得下?

    我猜老跛子不一般,说白了,上头有人儿,让他在狱中能干一个好差事。

    老跛子的送饭速度很快,没多久呢就来到我们牢房前了,离近了我也能细细看到,这次都有什么。

    一共是两碗菜和两个馒头。菜是一素一荤,素的是青椒土豆丝,荤的是土豆炖肉汤。但我想吐槽,这汤是飘着肉香味没错,只是里面肉没几块,基本上全是土豆块了。

    至于两个馒头,也只是拳头大小。

    老跛子把餐盘递进来时,还看了我俩一眼。他神色怪怪的,也让人有种感觉,我俩一定摊上什么麻烦了。

    但老跛子不敢说啥,我不能得到更进一步的消息了。

    之后我和铁驴托着餐盘一起坐到下铺。铁驴看我皱眉看着饭菜,他知道我想啥呢,安慰一句,“徒弟,眼不见为静,吃吧。”

    这餐盘里没有筷子,只有塑料勺子,铁驴用着不习惯,也不嫌脏,直觉用手抓馒头,举着碗往嘴里倒菜和汤。

    我也不能等了,不然饭菜都凉了。我留了一块半的馒头,把另半个馒头和部分菜都拨到铁驴碗里了。

    铁驴本来拒绝我这么做,但在我坚持下,他妥协了。其实并不是我食量小吃不了,而是我觉得,铁驴吃两个馒头根本吃不饱。

    我的魔鼎被没收了,也没其他啥武器,在监狱里混,我想的是铁驴一定别被饿到,真出啥岔子了,他得当先锋,冲头阵。

    当然了,这话我不能明着说出来,不然有种把铁驴当彪使的感觉。

    我俩吃饭时也聊了另外一件事,按铁驴的分析,明儿开始我俩也会跟其他犯人一样,去厂房干活了。

    铁驴不想我俩分开,所以明天一定跟负责分活儿的狱警好好说说,甚至装个头疼脑热啥的也行,争取不干重活儿累活儿,也能分到一起去。

    我觉得这事有难度,估计憨狱警会去搅合一顿的。但又有啥办法?只能先在心里有大数,明天见机行事。

    这样等我俩快吃完的时候,其他牢房有人唱歌,这不是啥流行歌曲,我还是第一次听。

    说实话,唱歌的人五音不全,也有点走调,但吐字挺清晰,什么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的。

    本来用餐期间整个监区没有音乐,相对来说还是比较静的。现在被这种破歌一闹,我有点烦了。但也这么安慰自己,那哥们一定吃的兴奋了,等吃完就好了。

    铁驴反应比较大,剩下那点菜和馒头都顾不上吃了,他皱着眉站起身,向牢门口走出。

    我以为他来脾气了呢,要去牢门口大骂唱歌的人,我也赶紧起身跟着,还劝驴哥说犯不上。

    但事实并不像我想的那样,铁驴站在牢门口后拿出一副用心聆听的意思。

    我冷不丁愣住了,心说驴哥啥品味?这种调子也能吸引他?那以后我冷诗杰露一手,岂不让驴哥深深迷恋上我?

    没等我问啥呢,铁驴说话了,他悄声问我,“听一听,这歌声是不是在我们右边的第三个牢房传来的?”

    我意识到这里有事,也细品了品。不过我耳朵不行,不是那块料,根本搞不清楚歌声具体来源在哪儿。

    这么一耽误,又有几个牢房的人开始唱歌了,他们也唱的这首歌,而这么一合唱,歌声比原来扩大了好多。

    我发现这玩意儿还有传染的架势,渐渐地,还有更多的人加入了。不仅是二层,一层和三层也参与进来了。

    这什么感觉?这顿饭吃得,哪有监狱的样子了,反倒像是个菜市场。

    铁驴一直很努力的听着,想把最先唱歌那人的位置定死,但被大家一闹和,铁驴根本听不准了。

    他还气的对牢门踹了一脚,本来声音挺大,却硬是被歌声掩盖下去了。

    我是抱着主意不发火,但有人忍不住了,他嗓门挺高,对着牢门外吼着,“我去你们妈了个蛋的,哭丧呢?别唱了。”

    被他这么一带,也有不唱歌的人骂了起来。这下更加热闹了。

    在监狱大门处,本来守着几名狱警,在犯人唱歌阶段,他们没有要管的架势,但这么一闹,他们忍不住了,也出言吆喝几声。

    按说犯人们一看狱警干涉了,也该差不多了,但没有,那些出口骂人的犯人中,还有更忍不住的,对外撇了一卷手纸来。

    我看的清清楚楚,这手纸被一股力道一带,飞出二层,直接落在监狱一楼大厅上了。

    我们每个牢房的手纸都很少,别看我刚来,但也注意到这种情况了,甚至不夸大的说,要是赶上拉肚子了,手纸都不够用。

    我怀疑这牢房的犯人是不是傻啊?他把手纸撇了,别说拉肚子了,就算是一般蹲大号,他都怎么办啊?

    而这种撇手纸的动作,也把狱警激怒了。有个狱警一闪身走出监区,就过了几秒钟,整个监区的警报响了,嗡嗡的。

    之后监区外又进来七八个狱警,他们都把电棍握在手里,这里面还包括憨狱警。憨狱警领着他们,一起奔着二层来的。

    看样子,要有好戏看了。

明天凌晨更新吧

昨天凌晨三点半开车去殡仪馆,然后一直忙到晚上八点回家。

    估计是累的,身子发热、咳嗽,半夜又去找药店,吃了药把发烧压下去了。

    今天还有点事要忙活儿,估计要晚上才弄好,我昨天没更新,对大家说声抱歉。

    今晚凌晨我想写,然后陆续恢复更新,并把加更抢回来。

第十二章 前兆

    我承认自己并不懂得“监狱文化”。我本以为即将上演的,会是狱警与犯人间的一场冲突,但随着憨狱警带领同事冲到二楼,犯人们全都安静下来。

    这种转变太快了,反倒让我冷不丁的有些接受不了。

    我和铁驴全站在牢门口看着,憨狱警绷着脸,一点憨样子都没有,另外他人真敏锐,别看刚进监区没多久,却把这次闹事的祸根找到了。

    他直奔我们右边第三个牢房去的。我和铁驴被牢门限制,没法出去查看,这让铁驴一脸遗憾与惋惜。

    我觉得光是有犯人带头唱一首歌,并不足以让铁驴有这么大的反常,这里面猫腻大了。

    我拽了铁驴一把,那意思问问他,这首歌到底怎么了?

    铁驴把嘴凑向我耳边,悄声点了一句,“陈诗雨的人!”

    我脑子里跟过了电一样,也一下明白了。

    我还想跟铁驴说点啥话,但没机会了。憨狱警带着同事过去后,有一个狱警故意落后几步,停在我俩的牢门前。

    这狱警原来长相并不怎么狰狞,但他眉角上落下一条半寸长的伤疤,无形中让他变得挺有凶意的。另外他还把右手抓在牢门的栏杆上。

    我留意到他这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只剩一个指节了。我猜他受过伤,被利器割过。

    我不知道断指狱警啥意思,冷冷望着我和铁驴。我俩跟他只有一门之隔,这么近距离的,跟他对视也不是那个意思。铁驴先退后几步,我也随着铁驴。

    我们这种举动,也算是跟断指狱警保持一定距离了。

    这种既诡异又平静的氛围持续了大约一支烟的时间。我猜憨狱警一定进了我右手边第三个牢房,跟最先挑事唱歌的犯人说了点悄悄话。

    之后憨狱警出了牢房,扯嗓子对整个监区所有犯人喊,“你们来这是为了赎罪,我们这些警察在监狱工作,为了养家糊口。大家都不容易,你们有什么要求,提出来,我代表哥几个说句话,只要不过分,都会尽可量的满足你们。但记住了,别让我们难做,不然‘家法’伺候。”

    没有犯人接话,不过这种无声的沉默也算是一种接受与认可了。

    憨狱警喊了句收队,这些警察又往一楼监区大门退去。憨狱警在经过我和铁驴的牢门时,稍微停顿了一下。

    我留意到,他耳朵稍微往牢门这边探了探,似乎想听我俩说点啥。但我和铁驴都没张嘴。

    他扭头看着我俩,露出一丝狞笑的架势,随后迈大步离去。

    我猜憨狱警想知道我俩经过一下午的考虑,会不会妥协,给他点好处。我对他这种举动并没太大感觉,铁驴却皱着眉,迈步走到牢门口。

    等这些警察都撤离后,我看到很多牢房的犯人跟铁驴一样,也聚在牢门口。他们表情各异,有冷漠的,也有兴奋的。

    我的饭菜还没吃完,也不想管其他犯人啥态度,只想把肚子尽可能的填饱。

    我又要去吃饭,铁驴却一直在牢门口站着,直到我们吃完的餐盘被收走了,他也没动地方。

    我挺纳闷,心说驴哥咋了?这是发哪门子的犟脾气?而且他这么站着不累么?我看不过去,来到他旁边劝了几句。

    铁驴回答我的就一句话,“一会热热身,今晚不太平!”

    我并不太理解这话里的意思,铁驴也不多解释。之后他上了上铺,还趴在上面做起了俯卧撑。

    监狱里的床铺都很简单,说白了就是大木板子上面铺一张薄床垫子,铁驴本来身板大,这么一做运动,把床板弄得嘎吱嘎吱有规律的直响。

    要光响几声倒还好说,这么一直持续响着,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声音要被其他牢房听到会怎么想?别误会啥的。

    我想劝铁驴,要做俯卧撑去地上做吧,但这里的地面不干净,我话都到嘴边了也没说出口。

    按正常情况来说,凭铁驴的体力,做百八十个俯卧撑不成问题,这次他却掌握着尺度,只做了三十个,之后又平躺在床上,做一些抬腿、蹬腿还有活动四肢的动作。

    我看明白了,他通过这一系列动作,让身子弹性保持在最佳状态。

    我也想学他,问题是我体力没他好,要是全套照学,弄不好等热身完,自己的体力也消耗差不多了。

    我也有别的招儿,用起了上学时体育课那套理论,站在床前压压腿、抻抻腰这类的。

    这样估摸又过了几个小时,整个监区熄灯了。我想起坐火车卧铺了,一到九点就熄灯,我估计这里熄灯的意思一样,想让我们这些人睡觉。

    其实打心里说,我很反感别人让我强制睡觉的,就算以前在警局上班,或者跟姜绍炎一起去破特案,我也是习惯啥时候自己有了困意再睡得。

    但牢房里没啥娱乐设施,熄灯后不睡觉也没啥可干的。我只能无奈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铁驴这人,要是真睡着了会打呼噜,但这一晚,我没听到他的鼾声。我也不清楚自己熬了多久,反正最后睡意来了,我渐渐进入梦境。冷不丁来到监狱,我睡得并不习惯,睡眠质量也不高。

    但突然间,我听到整个监区里传来倒数的声音,五、四、三、二、一,这类的。

    我醒了,尤其不知道发生啥事了,就探头往牢门外看,但实在太黑了,我看不清啥。铁驴并没睡,这时他对我提醒一句,一会小心些。

    我睡在他下面,就抬头看他一眼,本来还是太黑,看不到什么,但突然间,牢房里的灯闪了闪,亮了。

    不仅如此,各个牢房乃至整个监区的灯都亮了。

    一下子,监区里跟白天一样,我们的牢门也传来嗡嗡声,竟然也开了。

    我都看懵了,心说这是咋回事?难道监区的控制系统出问题了?这么一来,犯人偷空跑出来了,岂不是会整体大越狱?

    我不躺着了,赶紧凑到牢门口瞧了瞧。监区大门倒是没开。铁驴也不从上铺躺着了,一个鲤鱼打挺直接跳了下来,跟我一样,凑在牢门留意起四周动静。

    其他牢房的反应不太一样,有些人聚在牢门口,有些人肆无忌惮的走了出来,看意思,他们似乎习惯这种半夜突然开牢门的事了。

    那些出了牢门的人,还都往下走,在一层大厅集合。

    我们右手边的第三个牢房,这里面住了四个人,这时也全走出来了。我隔远观察一番,这四人中,有三个犯人把另一个犯人护在中间。

    这三个犯人身板都挺彪悍的,一看就是能打的主儿,另外被护住的犯人,是一个矮个子,估计不到一米七,至少比周围三个犯人矮了半个脑袋,但相比之下,他身板更魁梧。尤其是他的胸膛和后背。

    他胸膛鼓囊囊的,胸肌很发达,隔着狱服还有点凸的意思,我估计要是给他带一个胸罩的话,至少得a或b罩杯。

    再说他后背,乍一看有点驼,不过这只是视觉上的误差罢了,更多的应该是肌肉太发达造成的。

    我曾经听警局朋友说过,这种身材极不协调的人,要么是有残疾,要么是有功夫、身手高强之辈。我猜这矮子属于后者。

    另外三层上也有类似情况发生,有一个瘦子被几个魁梧犯人拥护着,往一层大厅走。

    这瘦子从身子骨上看,并没啥特别的地方,但走路姿势无形中就露出一种派头来。

    我联系着自己掌握到的信息,能猜出一个结论,这肌肉发达的矮子,就该是当过大兵的冷手,这瘦子就该是b监区另一个大佬——毒枭。

    想到这儿,我心里不自觉得颤了一下,心说今晚监区又是亮灯又是开牢门的异常,原来不是异常,而是憨狱警送给这两个大佬的一个礼物。

    他们今晚要在这里解决下帮派问题了!

第十三章 大乱斗

    整个b监区的地方不小,要全住满的话,容纳个二三百人不成问题,但现在很多牢房是空的。

    我大体划拉一眼,估计b监区的犯人也就一百多人,而这里有一多半的犯人全是帮派分子。

    老兵冷手带着三五十人,来带一层大厅的左面站好,毒枭带着差不多人数的手下来到大厅另一侧。

    我听朋友说过黑帮打斗时的场景,但一直没亲眼见过,现在一瞧,光冲这架势,真有两军对战的感觉,不过他们都没拿武器,想想也是,监狱这种地方,连床上的螺丝都是没菱角、被焊死的,他们上哪找武器去?

    这两拨人互相间保持着五米左右的距离,大佬都被手下围着。稍微沉默一会后,冷手这边先有个寸头小伙,指着毒枭骂了句说,“毒彪子,你会不会教手下?不会管的话,早点求求咱们冷爷,好好教你两手。”

    这话一说完,立刻招来毒枭手下的一顿唇齿反讥。反正各种爹长妈短的话满天飞。

    毒枭只是冷笑,并没出面,他身旁有一个小伙当了代言人,又指着冷手骂了几句。

    我和铁驴一直在牢门口处往下观望,听来听去我也大体闹明白了。这两拨人白天干活时发生矛盾了,毒枭的小弟欺负冷手这边人来了。

    其实这都是小事,甚至想快点解决的话,有一方退一步,说几句道歉的话就完了,但这两个大佬都不是退步的人。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最后不仅越骂越凶,距离上也越来越近,尤其两伙人最前排那几个小弟,都快面对面的顶上了。

    我和铁驴一直没说话,默默看着,铁驴先看出点趋势来,跟我来了一句,“要打了。”

    我本来还不信,但铁驴这话刚说完,前排的小弟们都抡起拳头,两拨人也不骂架了,全吆喝着往前冲。但那两个大佬倒挺有经验和保护意识,默契的被几个手下护着,往后退。

    整个一楼大厅的地方没多大,要是让大家在一起站个方阵啥的,地方还够用,但打群架这种事,往往捉对厮杀,需要更大的空间。

    这些大佬的手下,很多都是老油条,懂得怎么打架。他们找到对手后,一边撕扯一边往犄角旮旯或者楼上退。

    这么一来,我们这些散户有要遭殃的意思,大家是不想蹚帮派间的浑水,但避免不了有些打架的冲到牢房里来闹。

    我也终于明白铁驴的意思了,为啥大晚上的临时热身,他防的是这件事。

    我和铁驴也不想在牢门口待着了,不然一看之下,我们牢房太显眼了。我俩先后走到床铺前,各自坐在一个下铺上。

    细算算,我们的牢房在二层中间部位,我打心里觉得,我们摊上麻烦的几率很小。但我错了,没到一支烟时间呢,有两个小子抱着冲了进来。

    其中一个脑袋特别大,跟身子比例完全不协调,另一个是个胖子。他俩互相较劲,都想把对方撂倒了。

    本来胖子身板大,在力气上应该有所优势才对,但大脑袋的胳膊也有劲,一绷之下,一个个肌肉块都鼓了出来。

    他俩较劲较的半斤八两,最后相互制约着一起撕扯到我床铺旁边了。胖子耍了一个滑,猛地一扭腰板,把大脑袋压在床铺边缘了,他还呵呵笑了,用双手一把糊在大脑袋的脸上,想这么用力压,把大脑袋彻底压晕了。

    大脑袋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服输,外加也真被逼急了,双手四下乱划拉,想找什么东西能攻击胖子。

    我看他俩扭打进门时,就纠结了一下,最后一合计,算了,人家打的热火朝天的,我先不伸手,只是观战吧。在他俩扭打到床边时,我还是抱着观望的态度,故意往床里缩了缩,给他们腾地方。

    但大脑袋这么四下一划拉,一下拽住我裤腿了。我看他有用力撕扯的架势,忍不住了,心说入狱后就给我发一条裤子,被他扯坏了,我还穿啥?

    我伸手过去把大脑袋的手掰开,又对胖子的肩膀踹了一脚。

    我踹的挺狠的,被外力一干扰,胖子和大脑袋的形式变了,大脑袋一下能站直身子了,他也借着这势头发力,把胖子往铁驴坐的那个床铺推去。

    如此气氛下,铁驴比我乐观,他看着这俩人要过来,竟还有心情嘿嘿笑,指挥起来,对胖子喊着说,“哥们、哥们,你身板跟我差不多,但咋回事?揍不过这小矬子,来来,用力翻身,把他扳倒了!”

    胖子哼哼呀呀几声,一看就对铁驴的话不满,但他现在没精力骂铁驴,只能听而不闻的忍着。

    铁驴真是两头倒,现在又一转话题,指挥起大脑袋来。他还用手指戳了大脑袋的脑袋几下,教育说,“我说哥们,你身板小,但优势在胳膊上,真有劲啊!是个爷们!不过你光胳膊用劲没用,要学会用腰板,来来,试着腰用劲。”

    大脑袋没哼哼呀呀的,不过我猜他也对铁驴的举动不满。铁驴反倒是越发来劲了,又从床上跳下来,来到大脑袋身后,对着大脑袋的腰部拍了两下,继续说,“你小子说你啥好呢?腰用劲这道理不懂吗?别肚子用劲呀,腰往后缩再往前顶、往上提,像打桩机一样的。”

    我想起一件事,两口子打架,外人一定别瞎参合,很容易两头得罪。眼前这俩人虽然不是两口子,却被铁驴这么一闹,一下全烦了。

    胖子对大脑袋说,“兄弟,先把这个烦人的肥仔解决了,咱们再打怎么样?”

    大脑袋说好,他俩一齐停手,又转身向铁驴扑了过来。

    我心说糟了,铁驴被自己嘴损的劲儿给坑了。我想下床帮铁驴,这样我们就能一对一了。但我也是情急了,忘了铁驴的身手有多强了。

    铁驴看着扑来的两个对手,呀哈一声。他对大脑袋更厌恶一些,骂了句吃里扒外不知好歹后,对着大脑袋的鼻子打了一掌。

    我听到噗的一声,等铁驴收掌后,我看大脑袋的鼻前红呼呼一片。铁驴又伸出两只手,一手一个的拎着胖子和大脑袋。

    他就在原地转起陀螺来,这招数我之前看老猫用过,借着这种螺旋劲儿,能让人施展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另外铁驴本身力气就不小,等转了一圈陀螺,他一撒手后,这俩犯人全对着门口飞了出去。

    我们门外还有一个一米宽的小走廊,要不是有走廊栏杆挡着,我猜这哥俩都能飞扑到一楼大厅去。

    就这样他俩撞在栏杆处时,还发出砰砰的两声。那胖子受伤重,一时间想动都动不了了,而那大脑袋呢,倒还有点力气,他双眼都被鼻血上溢的弄模糊了,但还是倔脾气的爬起来,一边往牢门里冲,一边对我竖起一个中指,又指了指自己的裤裆。

    这把我气的,心说刚才打他的是铁驴,这兔崽子怎么到后来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了?

    我估计他是脑袋迷糊算错了,但我不能吃这么哑巴亏。

    我没铁驴那两下子,索性来个助跑,对着刚进牢门的大脑袋冲过来,等距离差不多了,又伸脚对他来一个猛踹。

    这种踹法并没太大的攻击力,但能带出好大一股力道,把大脑袋又踹到栏杆地下坐着去了。

    我也被这股惯性一带,往前走了几步,出了牢门。

    本来这没有啥,我自行退回去就好了,但让人没想到的是,我们牢门外还有一个人蹲点呢。

    他本来悄悄藏在牢门旁边,在掐准时机后,猛冲出来。他的身手比大脑袋和胖子强多了,外加我猝及不防,被他得手了。

    他闪到我身后,伸手向我脖子上顶去。我能感觉到,他手上有东西,很锋利,顶的我脖子有点疼。

    我第一反应是坏了,他有刀。没等我有下一步举动呢,他嘿嘿笑了,笑声中还有种淫劲。

    他又稍微加重手上力道,念叨一句,“小兄弟,我来了!”

第十四章 黑暗主宰

    要是光凭这句话,我真辨别不出偷袭我的会是谁?毕竟自己才来一天,人生地不熟的。

    但他语气中露出的那一股子淫劲儿,尤其语调阴阳怪气的,我一下想到一个人,就是我和铁驴刚入狱时,遇到的那个大鸡。

    他不想跟我干站在牢门口,又用手中利器顶了顶我脖子,示意我跟他一起进去。

    我没法反抗,只能认栽。我俩一点点的进了牢门。

    铁驴也看到我这边情况了,他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站着。大鸡显得很得意,还稍微探出头来,笑着问了句,“胖兄,别来无恙啊!”

    我们牢房外打的热火朝天,但牢房里的气氛却有些冰冷。铁驴还是没啥动作,我忍不住问了句,“你想怎样?”

    大鸡不耐烦的嘘嘘几声,示意我别打岔,而被嘘声一弄,他一股嘴气也飘到我鼻子前了。

    我知道有些人有口臭的毛病,但大鸡的嘴气很怪,不仅是臭,还有股腥味,我闻了后有种干呕的冲动。

    大鸡不理会我,盯着铁驴,尤其盯着他肥肥的屁股,下命令的来了句,“胖兄,你哥们跟我很‘亲密’了,你要不想我俩太‘亲密’,就赶紧跪下,高举双手!”

    他这话乍一听有点含含糊糊的,我和铁驴却都明白他的意思,我心里一紧,铁驴要是真照做了,我俩形势就被动了。

    关键在于我被俘了,我脑筋飞转,想琢磨出啥道道来,能扭转当前形势。

    但铁驴妥协了,让身子慢慢往下。不过他也并没完全听大鸡的话,只是蹲下高举双手,没跪在地上。

    大鸡一直留意着,他倒没那么苛刻,对铁驴现在的举动也很满意,他又动了动手上利器,示意我向铁驴靠去。

    我很不情愿,估计一旦我俩靠近了,大鸡保准会下黑手,把铁驴打晕或弄伤,接下来他干啥,我没法想象。

    我心里越来越急,而这么一急,反倒脑袋越来越乱,更想不出个好办法了。

    这样我们渐近,最后离铁驴不到一米的距离了。铁驴一直抬头看着我和大鸡,毫无征兆间,他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跟他也算是老交情了,对他很了解,这次这个眼神,我虽然不太明白啥意思,却也有种直觉,他要偷袭大鸡。

    我脖子被大鸡的利器顶着,要是不闪开,铁驴偷袭就没法下手,但要是贸然闪开了,很可能被大鸡发觉到,并给我戳这么一下子。

    人的脖颈很重要,一旦颈动脉被刺破一个小口,很可能因此丧命。

    一般人处在我的位置上,保准会处理不好,但我懂人体结构。我本以为自己学过的解剖学只能用在尸体上,现在这种专业知识却无疑救我了一命。

    我先是把脖子往前探了一下,避过颈动脉受伤的可能,又猛地往左逃避。

    大鸡不是职业杀手,他反应过来时有点晚了,但手上没闲着,还是用利器顶了我一下。

    我就觉得脖颈上疼了一下,不过疼痛点没在致命的地方,我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也应了那句老话,我是痛苦并快乐着。

    大鸡还想对我继续下手,但铁驴已经赶到了,他拽了我一把。

    他力气大,一下让我脱离战圈。

    铁驴又伸出手掌,对着大鸡鼻子拍了过去。刚才大脑袋就中了这一招,现在还在外面栏杆处晕晕乎乎的呢。

    这一招要故技重施的打在大鸡鼻子前,他保准同样落不下好。

    但大鸡这人,变态归变态,却很聪明和敏捷。他吓得哇了一声,猛地往后退。

    这一掌竟硬生生被他避了过去。他也知道自己不是铁驴的对手,根本不恋战,扭头就逃。

    我发现把他叫大鸡都有点屈才了,应该叫兔子才对,我看他又跑又蹦的,一眨眼间就出了牢门。

    铁驴很烦大鸡这种人,有追出去的意思,但他刚跑到牢门口,又猛地停下来,扭头看着我。

    我刚才被铁驴一拽,往旁边跑了几步后,一失衡坐到了地上,现在我也没要起来的意思,因为脖颈上正往外流血,我正用手捂着脖子。

    摆在铁驴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继续追大鸡,二是保护并照顾我。

    他掂量一下,选择了后者。他又迅速凑到我旁边,还让我把手拿开,让他看看伤口什么样?

    铁驴对外伤这一块还是比较懂得,等看清楚后他下了一个结论,伤并不严重,用力压着,把血止住就好。

    这也是我的观点,我又用力压手。

    铁驴趁空将我身子挪了挪,让我俩能面冲向牢门,这样一旦有不开眼的犯人冲进来,我俩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说实话,有铁驴守着这个牢房,我倒没那么害怕。但问题来了,又过了三五分钟吧,整个监区的灯都闪了几下,全灭了。

    一时间不仅仅是我和铁驴,那些在外打斗的犯人也全成了睁眼瞎。另外在灯灭之后,打斗全停了下来。

    冷不丁的监区变得很静。我不喜欢这种静,甚至这种环境给我心里带来了一种很强的危险感。

    我虽然看不见,却还是试图尽力往外看,而心里这么一波动,我脖颈上的溢血的趋势又重了。我不得不加重手上力道,再使劲压压。

    这种黑暗状态并没持续太久,过了半分钟吧,所有灯又全都亮了。

    我记得在我们牢门外,大脑袋和胖子本来都受伤躺在这里,现在一瞧,人都没了。

    我好奇,心说他俩伤那么重,刚才又黑乎乎的,他们去哪里了?还是说出现啥别的怪异了?我挣扎的要站起来,铁驴帮了我一把,我搀着他,一起往牢门外走去。

    别看短短几分钟,整个监区的变化挺大,冷手和毒枭的手下都不打了,不管有伤没伤的,全都往各自牢房里走。有些更是被同房狱友扶着。

    而这么一腾地方,一楼监区的地上,不少都血迹斑斑的。

    铁驴跟我念叨一句,“咱们也快点回去!”

    我点点头,也明白刚才灯灭是啥意思了,这一定是狱警传来的“警报”,他们事先给这些犯人创造打斗的机会,现在又告诉这些犯人,差不多就行了。

    等犯人们都回到牢房里后,各个牢门都启动了,伴随嗡嗡声,全都关上了。

    我站在门口往外看,心里有个问题,要是有人没及时回到牢门里呢?岂不被关在外面了么?这种情况怎么算?

    铁驴就在我旁边,他眼睛贼,指着几处地方让我看。

    每处地方都安着一个摄像头,这种摄像头还是能动的。它们一起对着整个监区扫动一番,根本留不下死角。

    我猜测,要是有犯人还在牢房外,被狱警看到了,很可能会扣上一个越狱的帽子。这也解释通了,为啥灯一灭,警报一来,这些犯人全停止打斗,争先“回家”。

    摄像头的扫动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们这些犯人是消停了,狱警却又有动作了。

    监区大门开了,憨狱警带着四个同事走了进来。他们也没太深入,就站在监区门口,不过都把电棍拿了出来,半举着,时不时摁一下开关,啪啪啪的放电。

    四个同事都没说啥,憨狱警却拿出一副傲气,打量整个监区,吼着来了一句,“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不过分,我都会满足你们,但你们也别让我难做,既然现在都满足完了,就赶紧滚上床睡觉!”

    我本来觉得整个b监区有冷手、毒枭和大鸡这些人,就已经很不太平了,现在看着憨狱警,我越发头疼。

    而且冷手和毒枭在狱中势力很大,被犯人们称之为大佬,但毫不夸张的说,这憨狱警才是整个监区的主宰。他只要动一动指头,把牢门开关启动,就能让犯人冲出来打斗,再动一动指头,就能让犯人们老实躲回牢房睡觉,哪怕受伤了也不能抱怨的忍着。

    我和铁驴在刚入狱时,就把憨狱警惹到了,我突然有种不敢的预感,有憨狱警搅合着,我俩这次任务的坎坷会比原想的要多很多。

第十五章 监狱劳工

    这些狱警并没多待,憨狱警说完话就带同事离开了。b监区的大门也再次关上了,之后灯也都灭了。

    其实犯人们都还处在兴奋中,根本睡不着,却都乖乖的爬到床上去,有些牢房还传来很低的交谈声,也时不时传出一句粗口来。

    我和铁驴没聊啥,都默默躺着。

    接下来的一夜并没发生别的岔子了,但我睡得不怎么好,潜意识里还想着憨狱警的事。

    在后半夜也有狱警过来查房,用手电照进我们的牢房。这规矩我以前也听过,说白了是查人数的,尤其在监狱睡觉,不能把脑袋、身子全缩到被里去。

    我也没搞特殊化,手电射进来时,我还对牢门外挥挥手。

    这样一晃到了第二天早晨,我听到一阵歌声,是监区大喇叭放的,曲子我很熟悉,最炫民族风。这也算是闹钟了,犯人们都起床洗漱。

    老跛子又出现了,我真怀疑这老家伙起来多早?他推了一个小铁皮车,里面装着我们的早餐。

    我一想起他还是倒粪工,心里还是有点膈应,但没办法,我也算看出来了,他就是b监区负责送餐的。

    我们的早餐不算丰盛,两个馒头一碗粥,还有一小碟咸菜。别的都好说,这咸菜可真咸,我吃一口就觉得整个胃都被咸的快抽筋了。

    我最后也没咋吃咸菜,光喝粥吃馒头了。铁驴倒是吃的津津有味,还跟我说,重口有时也是好事,至少能让人有力气。

    那些犯人吃完后都站成排出了监区门,他们要开工干活了,而且要我说他们真会装相,昨天夜里还喊打喊杀的,现在耷拉个脑袋,给人感觉都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儿。

    我和铁驴没有工作可干,只能在牢房门继续等待着。过了一个多小时吧,有个狱警来了,我看他脸生,估计是头次见面。

    他让我俩收拾一下跟他走。但这都是客套话了,我俩哪有什么可收拾的地方?而且他一说完就立刻往外走。

    我和铁驴不得不紧跟着,我们出了b监区,又一转弯奔向隔壁了。

    隔壁是个小房子,进去后我看到那个断指狱警正坐在一个桌子前,翻看一个资料夹。

    我隔远瞧个大概,资料夹上都是一份份的表格。我猜是分配犯人们干活的资料。

    他先抬头看了看铁驴,指着资料夹的一个地方说,“你去加工车间磨球去。”

    冷不丁听磨球,我不知道啥意思,估计他说的球不是一般的足球、篮球,不然磨这种球?岂不是往坏了弄么?或许是什么工艺品吧。

    铁驴没反对,还主动应了一声说好。

    断指狱警又看着我。我和铁驴原来商量过了,要分配到一个地方干活去,我就急忙盯着断指狱警看,还故意对他笑了笑,算是溜须拍马吧。

    我想的是,这狱警跟我们没梁子,没必要针对我俩或者使坏啥的。但这爷们真气人,又翻了几页,指着一个地方说,“就这里了,你去腌咸菜。”

    我当时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一方面这结果跟我想的相差太远,另一方面,我一个大老爷们,干啥不好,非得去腌咸菜?

    我忍不住的摇摇头。断指狱警留意到了,他还拿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把资料夹放下了,故意往前探了探身子问我,“你不满意我的决定?”

    我知道这时候再不说啥,就没机会说了。我指了指铁驴,回答狱警,“我想跟狱友分到一起,长官您帮帮忙!”

    我觉得自己说的够诚恳了,但断指狱警哈哈笑了,又说,“知道磨球要用到什么设备么?”没等我回答,他继续,“那玩意儿叫磨光机,上面带着砂轮,每秒钟转数在五六十下,你‘哥们’身子壮,去磨球没问题,你这体格太单薄,去了别摸不成球,反倒把自己手指头给磨没了。”

    我不服,也真豁出去了,对着断指狱警亮了亮肌肉块,那意思我还是可以的。

    断指狱警根本不看这个,指着地面说,“这样吧,我做人最公平,你现在做一百个俯卧撑,然后跟我掰腕子,能掰过我,就让你去磨光车间,不然老实地别那么多说道,给我腌咸菜去。”

    这要换做铁驴,别说做一百个俯卧撑再掰腕子了,就是做二百个再掰,也能把断指狱警掰的服服帖帖的,问题是这事落在我头上了。

    我压根做不了一百个俯卧撑,一时间我头都大了,合计怎么办的好。

    断指狱警看出我胆怯了,他一摆手,对着守门的同事说,“你带胖子离开,我负责带这小子去腌制车间。”

    铁驴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点啥,但最后也没开口。他跟着那一名狱警走了。

    我知道,我跟铁驴分到一组的想法是实现不了了,我又换个思路,心说自己退而求其次吧,决不能腌咸菜去。

    经过昨晚一晚上的睡眠,我脖子伤口恢复了一些,但也有点肿起来了。

    我就露出脖颈让断指狱警看,那意思我受伤了,身子没好利索呢,能不能换个更轻巧一些的活儿。

    我没说我受伤的原因,这也是我聪明的地方,相信断指狱警也能猜到。

    他凑过来看了看我的伤势。我不知道他想啥呢,眉头皱起来了,沉默一会儿后,他又给我改了一个地方,去洗衣房工作几天,顺便养伤。

    洗衣房离这很近,就在隔壁,它和b监区算是这房子的左邻右舍了。断指狱警带着我,出门一拐弯就到工作地点了。

    这里有八个滚筒洗衣机,垒成上下两层,一排四个。在一个角落里,还放着一个一人高的大木桶,里面全是脏衣脏裤,另外还有铁盆和洗衣服。

    洗衣房里原本有一个人在工作着,还是我的老熟人,那个老跛子。我发现这跛子混的行哇,哪里都有他的影子。

    老跛子对我的到来,只是默默瞧了几眼就算打招呼了。之后蹲在四个洗衣机前面等着。

    这四个洗衣机都高速运转着。

    断指狱警没啥太交代的,毕竟洗衣机这种东西,谁都会用。他只告诉我,吃晚饭前,和老跛子一起把那一木桶的脏衣服洗出来、晾好了就行。

    我打心里估计一番,觉得任务量挺大的。有句老话说,赶早不赶晚,我也不磨蹭了,这就开工。

    这一木桶的脏衣服全是犯人的,我觉得他们是认定好了,反正有人给他们洗衣服,一个个都作,衣服个顶个的脏。

    另外有些裤子的裤裆里,还挂着黄呼呼已经干枯的屎汤子。这让我最为恶心,想想也能明白,这犯人到底做了什么。

    我没耐心法儿甚至也没那忍耐力去挨个把裤子送到洗衣机里,我直接抱起一大捆,嗖嗖往洗衣机里丢,丢满了再洒洗衣粉,剩下的就是一关盖,开洗!

    这里的洗衣粉也不是啥好货,我不在乎,甚至为了能洗干净,我还故意多洒一些。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我本想跟老跛子聊聊天,但这老头没那兴趣,我隔远跟他说了两句话,他也不回我。另外断指狱警也离开了,走前嘱咐一句,让我俩老实点!

    我一合计,自己也学着老跛子的样儿,蹲在洗衣机前面吧。

    我趁空看看自己双手,好一阵没修理指甲了,我发现里面都是泥。这也怪监狱环境,太脏了。

    我为了尽量让手赶紧,就蹲着抠起指甲来。其实我也想过,用牙齿把指甲咬断了得了,但短指甲的手,有时抓或者握着东西,会使不上劲的。

    我正抠泥抠的热火朝天时,打外面溜进来两个人。

    这俩人挺不客气,有个人鼻音挺重,对着老跛子喊了句,“你个老跛逼,滚出去,大爷要办点事。”

    老跛子吓坏了,赶紧站起来,一跛一跛的走了。而我回头一看,脑袋里嗡了一声,心说不好,他怎么来了?

    我也想站起身逃,但这俩人不给我机会,一前一后的跑过来,把我当馅饼的肉馅一样的夹住了。

第十六章 夺命洗衣房

    来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大脑袋,另一个不认识,但个子很高,我得仰头才能看他。

    大脑袋在我前面,高个子在后。被他俩前后一夹攻,我想走也走不了。

    大脑袋把我堵到这里,还很得意的笑了,只是他鼻子肿肿的,看着反倒有点锉,另外刚才重重的鼻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他又对我吼,“小子,你很牛掰,刚来的犯人里,能调到洗衣房才工作的,你是头一份儿,怎么着?家里花不少银子才买通条子了吧?”

    我选择不回答,而且打心里分析,他今天找我,肯定也不是为这事来的。

    也真不出我所料,大脑袋又一转话题,说我昨天晚上很威风,敢把他打了,这笔账怎么算的好?

    我听到这儿就来气,心说这人是真傻假傻?到现在还分不清谁打的他?但我又一琢磨,或许他也是故意的,铁驴多狠,他敢惹么?

    我打着算盘,现在就我自己一个人,老跛子还吓跑了,对方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大高个,要是动武的话,我占劣势。

    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想退一步,哄哄大脑袋,让他把火气降了得了。

    我说起软话来,但我真是太不了解监狱犯了。大脑袋一看我服软,不仅不借坡下驴,还来劲了。

    他火气反倒更大,先点着我鼻子说不知好歹,最后骂了句娘,对我抽了一个嘴巴。

    这下我忍不住了。细想想,我本来也是个倔脾气的主儿。我上来一股犟劲,心说劣势就劣势,管他奶奶的呢,打!

    大脑袋红肿的鼻子正对着我,我也一直被它晃来晃去的,弄得心里很烦。

    我握起拳头,对着他鼻子狠狠锤了一下。别小看这种打法的力道,虽然没有砸拳头的声势,但威力差不到哪去。

    大脑袋疼的当场哼了一声,鼻子里又嗤嗤往外喷血了。我不可能给他缓气的时间,又对他肚囊子狠狠踹了一脚。

    大脑袋连续往后退,也怪他命不好,还退着退着踩到一块肥皂上了。他脚一出溜一滑,整个人四脚八叉的倒下了。

    我知道,自己身后还有人,我想转过身对付他,但刚才我打大脑袋浪费点时间,这么一耽误,被高个子抢先了。

    他没让我转身,直接从后背紧紧抱住我。他长得高不说,整个人还特别瘦,尤其两条腿上没多少肉。

    这么一显,反倒让他膝盖凸出来了,他就用两条膝盖来回垫我屁股。

    我就觉得好像被两个尖石头刺了一样,那股疼劲让我有种流泪的冲动。但这时候绝不能哭,不然太掉价。

    我试着扭动身子,想挣脱出去。大高个防我这手呢,他在力气上也胜我一筹。我摆弄几下都没啥效果。

    高个子对大脑袋喊话,让他快点起来,赶紧揍我。大脑袋骂骂咧咧的,试着往上爬。

    我意识到危险了,要是让大脑袋和高个子做出合围之势,我就彻底完了。

    我一发狠,又用了一个怪招。我猛地往后用力,带着高个子一起后退。

    高个子没料到我会这么做,冷不丁都懵了,我俩嗖嗖的估摸退后有三五米吧,又一同撞在一张桌子上。

    这桌子其实是用来叠干衣服的,本来也不能算是啥武器,我却跟见到救星一样,一直不停的往后拱,试图让高个子难受,进而松开我。

    要是没大脑袋过来搅局,我这种打法绝对能挣脱出高个子的束缚,但大脑袋又冲了过来,对我飞起一脚。

    我看这一脚奔我肚子来的,我可没那么傻,不做防范才怪。

    我赶紧往上一抬腿,用大腿提前挡了这一攻击。能感觉到,我大腿麻辣辣的,但人的大腿肉厚,缓一缓就没啥了。

    大脑袋又要对我抡拳头,我正头疼怎么见招拆招呢,远处传来一声吼,“住手!”

    我们仨一同扭头看去。断指狱警回来了,正大步往这边走。

    有警察出面干扰,这架是打不起来了,我又挣脱几下,高个子把我放开了。大脑袋是立刻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儿,给断指狱警拍马屁,长官长、长官短的。

    估计断指狱警吃这套都吃习惯了,随意的摆摆手,让大脑袋和高个子快点走人,别来洗衣房闹事。

    他俩见狱警没怪罪,也见好就收,只是走的时候,大脑袋恶狠狠瞪了我一眼,那意思,小子,咱们的账还没算完。

    我真觉得跟这种人没啥好让步的。我没像大脑袋那样反瞪着他,只是拿出一副很蔑视的样子,对他笑了笑。

    我怀疑大脑袋又被气到了,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鼻血嗤的喷了一下,估计是脑袋发热的缘故。

    等大脑袋和高个子离开后,我看着打斗现场。这里有点小乱,我怕断指狱警说我,就赶忙收拾。

    断指狱警随手找来一把椅子,坐着吸烟,也看我在这儿忙活。

    我没理他,闷头干活。谁知道突然的,他把吸剩的半支烟递了过来。

    我知道,在某些监狱里,吸口烟可是一件很奢侈的事,眼前这个长官这么赏脸,我就算嫌他脏,也不能不给面。

    我立刻接过烟,一边大口吸着,一边对他投去一副“感谢”的目光。

    断指狱警又把腰间的电棍拿了下来,放在腿上来回摆弄,我本来放松的心都紧张上了,心说他啥意思,是给一甜枣再打一棍子么?

    我面上没太表露啥,但眼睛贼溜溜的盯着,一旦他用电棍捅我,我好能及时逃脱。

    但断指狱警没这么做,等我把烟抽完时,他又开口说话了,“三目鼠,你跟黑熊来到监狱才几天?要学会尽快融入到这里面来,这样才能为接下来的事做准备!”

    我听完心里跟过了电一样。我跟铁驴从迈进监狱第一脚开始,就一直苦寻接头人,本以为是憨狱警,但他被pass了。

    而我是真没想到,接头人竟是断指狱警。这么一联系,我又回想起来了,昨晚憨狱警带着同事来到监区二层时,断指狱警曾在我们牢门口停留过。

    我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了,一时间还变得热情起来,甚至特想跟断指狱警握手,问他这次任务到底是什么?

    但我话到嘴边,手伸出半截时,潜意识里又冒出一个念头来,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太鲁莽?总不能因为别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我就信任他吧?

    我把话又咽了回去,伸出的手又急忙改为挠头。

    断指狱警一直看着我,他被我现在的囧样逗的笑了。他似乎还有什么事,看了看手表后,站起来要走。

    但他走前拍了下我的肩膀,跟我说,过几天再找我。

    我目送他的背影,等洗衣房只剩下我一个人时,有一波衣服洗好了,我一边往外拿衣服,一边琢磨。

    我想把今天发生的事,尽快的告诉铁驴。但问题来了,铁驴在哪?我并不知道。

    我又闷闷的开始洗衣服,这样一上午过去了,大脑袋和高个子没再过来捣乱。

    等到了中午,有一个不认识的狱警来到门口叫我,说开饭了。

    我以前对吃饭的态度并没那么积极,但来到监狱后,我完全变了,因为顿顿吃个半饱,想想谁能受得了?

    我本来正叠衣服呢,也不管那么多了,把活儿往那一放,连手都顾不上洗,就跟狱警走了。

    我发现不仅是我,很多犯人都从各个厂房走出来,一起奔向远处的塔底下。

    我这里还好说,被一个狱警带着,其他的都是大队伍,只有几个狱警在旁指挥维持秩序。

    但别看警方人少,这些犯人都老老实实的,因为监狱外墙的戒备台上,所有步枪都指向这些犯人,一旦有人暴动,步枪将毫不留情的打出子弹来。

    我看着这种情势,本来没太大感觉,心说自己闷头走就是了,但又想到一件事,突然心里一喜。

    所有犯人一起吃午饭,那我岂不是能见到驴哥了?

第十七章 对策

    我们早餐和晚餐都只吃两个馒头,午餐却出乎意料的好。

    大塔下面是一片空地,有两个杂工在那儿发午餐,都是大铁盘盛的,里面有冒尖的饭,估计少说七八两的量儿,上面还被浇了肉汁,特别的香。

    我领了午餐后就四下打量着。放眼一看全是犯人,要是懒一点的,就坐在地上捧个铁盘吃,要是不懒得,就蹲着吃。

    我就这么沿着人堆往里走,想找到铁驴。或许是我一边走一边认人的缘故,让有些犯人误会了。

    很多人不客气的跟我说,“走开走开!旁边有人了。”

    其实他们就是不想让陌生人挨在身边罢了,我也没跟这些人斗气,等快走出人堆时,我看到铁驴躲在一个旮旯,正闷头吃饭呢。

    短短一上午没见,铁驴有些变化。他狱服变脏了,上面全是油污,甚至能看出来,这身衣服曾出汗湿透过,有些地方还有干枯的盐花呢。

    我叹了口气,心说驴哥咋这么惨呢?上回去霞光镇就是,乔装成磨剪子的,结果那一上午给他累的,这次混到监狱里,咋又干起这么累的重活来了?

    我一下理解铁驴吃饭狼吞虎咽的劲了,我又赶紧凑到他旁边。铁驴看我一眼,就算打招呼了,而我饿归饿,还没到他这种程度。

    我慢慢吃,还把今天上午的两件事都说了,一是关于大脑袋的,二是关于断指狱警的。

    我发现自己说完时,铁驴没太大反应,我知道得给他一点时间缓一缓,至少让他把饭吃完。我也就没催着。

    铁驴吃的比我快多了,等把一铁盘的饭消干净后,他打着饱嗝,脑筋也终于灵活了。

    这样一边抠牙一边仔细想了想之后,铁驴悄声跟我念叨,“徒弟,咱俩刚来监狱,我的意思,本着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的原则,如果大脑袋再找茬,咱们就好好教训他,不然就算了吧。”

    我沉默一小会儿,又赞同的点点头。铁驴继续说对第二件事的看法,我发现我俩观点一致,铁驴对断指狱警也采取拖的态度。

    说心里话,我对断指狱警的兴趣很大,想借机跟他多聊聊这个人,但铁驴话题一转,突然问我,“咱们入狱被判了多少年?”

    我冷不丁挺纳闷,因为这问题根本不能算是问题,铁驴怎能不知道呢?但我还是回了一句,“十五年!”

    铁驴干笑了笑,又一边伸手比划,一边低声强调,“十五年啊!徒弟,你想没想过,咱们做完这次任务后,怎么减刑出去呢?不然咱俩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任务,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上十五年吧?”

    我不知道算不算巧合,铁驴这话刚说完,远处有个犯人仰头大声骂了一句,说有个破鸟拉下一泡屎来,正好落在他餐盘里了。

    他这种倒霉样儿,立刻招来周围人的一通嘲笑。

    我没心思起哄,跟没那心情跟铁驴斗嘴,辩解说这地方还是有鸟来拉屎之类的话。我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铁驴后半句话上。

    我本来想的是,如果任务完成了,上头儿肯定会找个借口,让我俩减刑出狱的。但又一琢磨,这里也有一个说不通的地方。

    我俩是十五年的刑罚,就算减刑最多能减多少?不可能说十五年的刑罚冷不丁全减没了吧?那不科学!

    我无意间看了铁驴一眼,铁驴又提醒我一句,“想想看,什么方式能最快脱离监狱呢?”

    我突然来了一个顿悟,与此同时心里还一紧。我盯着铁驴,有点压不住声调的问了句,“越……”

    我本想说越狱来了,但铁驴使劲对我使眼色,我把最后那个字硬生生憋住了。

    我觉得自己这猜测很靠谱,只要我跟铁驴越狱成功了,到时再乔装回来,这世上就没三目鼠和黑熊了,我俩的刑期也因为身份的转变而消失的无影无踪,另外我俩这次任务很可能也跟越狱有关,带着什么人物一起逃脱这类的。

    我一时间搞不懂自己哪根筋不对了,特别想吐槽。心说自打加入重案组以来,我白天抹过黑、夜里做过贼,在深山老林撞过鬼、跟地雷妖怪亲过嘴,现在更狠,还打起越狱的主意了!

    但我也明白,现在不是说这个的场合,而且我俩退路早就没了。

    我有点沉默,不想说话了。

    估计是吃饱饭的缘故,铁驴上来一股子倦意,他不蹲着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想趁空小憩一会儿。

    我知道他累,没想拦着他。但没一会儿呢,狱警看犯人们都吃完饭了,又吹起笛子来。

    这就是一般的小笛子,声音稍微有点刺耳。铁驴被弄醒了,而且我俩新来的,不知道笛声啥意思?

    其他犯人都有反应了,三五成群的往不远处的一个沙地走去。

    有个犯人挺热心肠,走前跟我俩念叨一句,“新来的,快走吧,放风时间到了。”

    我知道任何一个监狱都有放风的说法,但曲惊监狱挺奇怪,竟把放风时间放在午餐后,这让我觉得,把放风称为饭后“消化食儿”更为恰当。

    我和铁驴本来不想走,但狱警不同意,看架势,我俩要还赖着,他就拿电棍上来捅我们了。

    我俩只能尾随大部队,来到空荡荡的沙地上。

    这里都被铁栅栏围着,在周边地带摆着几个石桌石椅。其实细算算,我们这么多犯人,光这几个桌椅根本不够坐的。所以相比较下,能坐上桌椅的都是有身份的人。

    而且我和铁驴是最后来到沙地的,我趁空划拉一眼,发现犯人们主要分成三派。冷手跟他手下霸占一套桌椅,聚堆的待在一起。毒枭他们聚在另一套桌椅前。当然了,冷手和毒枭都坐在椅子上。

    剩下那些人就都是散户了,各自分散在角落里,尽量避开帮派的视线,不想多摊事。

    我的意思,我和铁驴就找个犄角旮旯待一会就得了。但铁驴想办一件事,还跟我念叨一番。

    他的意思,这里散户这么多,我俩何不找一个人套套话,多了解下曲惊监狱呢?

    我记得我俩刚进牢房的时候,就跟老跛子套过话,但他当时说的不太多,我觉得这老跛子肚里还有货。

    我奔着还想找他套话的态度,又打量着沙地,找起他来。

    要是这老跛子躲在哪个不显眼的地方,或混在人堆里不动弹,我还真难找到他,但他今天摊上麻烦了。

    不仅我和铁驴,还有一个人在找老跛子,而且他还抢先一步找到了老跛子,并已经调戏上了。

    这人是大鸡。老跛子本身有残疾,根本打不过大鸡,只能一会东窜一会西逃的,试图避过去。但大鸡打定主意不松口,一路尾随着,偶尔还色色的摸老跛子的屁股。

    其他犯人都习惯大鸡的变态了,也抱着主意,只要大鸡不惹自己,他们就坐视不管。

    我和铁驴不想这样,我俩一起走过去,隔着老远,铁驴还喊了句,“喂,老鸡!”

    大鸡很反感别人这么称呼自己,本来气的脸都红了,猛地扭头盯着我们。

    能品出来,扭头那一刻的大鸡,都有要跟人拼命的架势了,要换做一般犯人这么叫他,接下来大鸡保准冲了过去,但看到是铁驴喊他时,他不仅没了怒意,还皱着眉。

    昨晚铁驴的彪悍,让大鸡打心里落下阴影了。他纠结一番,拿定主意,回避我们。

    他也不调戏老跛子了,一脸冷笑的转身就跑。而老跛子呢,在松了一口气后,也想溜。

    看样子,老跛子也不想跟我和铁驴说话。我和铁驴肯定不同意他这么做,尤其间接的说,我俩也算帮他好大一个忙呢。

    我和铁驴很默契的一起向老跛子跑去。

    之前大脑袋和高个子用前后夹攻的方式把我困住了,我想想就烦他们,这次我和铁驴也用了类似的招儿,前后夹攻的把老跛子围住了。

    我不知道老跛子打心里会多烦我俩,但我心说管他呢,只要这老家伙抖落抖落心里事就妥了。

第十八章 夹缝求存

    估计老跛子心里落下点阴影了,以为我跟铁驴这么前后一夹他,也想侵犯他呢。他一时间走不了,却用双手捂着裤裆和屁股,一脸惊恐样儿。

    我打心里觉得,老跛子都是残疾人了,已经比一般人要多受很多折磨了,我和铁驴没必要再吓唬他啥。

    我立刻强调一句,说我俩没恶意,让他别害怕。

    老跛子不太信,铁驴示意我,我俩一起往后退一点,这样我们跟老跛子之间的距离又大了一些,这也是一种不想伤害他的表现。

    老跛子稍微放松一些,不过我留意他的双脚,脚尖都斜着向外,表明他还有种想逃的意思。

    我打心里合计呢,老跛子这状态可不行,一会得说点啥,让老跛子彻底把我俩当朋友才行。

    但一时间我有点口拙,琢磨不出啥好词来。铁驴比我强,他示意自己要跟老跛子说悄悄话,又把嘴凑到他耳边。

    铁驴嘀嘀咕咕老半天,我根本听不清他说啥了,老跛子的脸色变了好几次,最后看着我俩,竟出现一丝善意。

    我心说邪门了哎,驴哥是怎么做到的呢?但现在没时间问这个。等说完悄悄话了,铁驴又用正常的方式跟老跛子交谈起来。

    老跛子也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我们聊着。没一会儿呢,铁驴问他,“这监狱既然有b监区,那一定也有a监区了。这个a监区到底干什么的?”

    我们现在放风地方,就在大塔的下面,老跛子指着塔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小建筑,跟我们说,“这就是a监区。”

    我顺着看了看,说实话,从规模上来看,a监区比b监区小的不是一点半点,甚至有点像抗日时期鬼子的炮楼。外面也被高墙围着。

    老跛子又说,“a监区里住的人不多,大部分是精神不正常的犯人,但也有几个是被送去单独关禁闭的,是从b监区调过去的。”

    我好奇,问老跛子,“为什么调过去关禁闭?”

    老跛子回答,“b监区除了有像冷手和毒枭这样的大佬以外,还有‘恐怖分子’。他们属于散户的一种,但身手恐怖、为人血腥,总会时不时、毫无征兆的殴打其他犯人。”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一件很恐怖的事,又说,“在你俩入狱前两个月吧,也来了一个犯人,他就是这类人,冷手和毒枭两伙人一起在夜里斗他,反倒被他一人打了一群人,其中冷手的两个手下现在还在牢房里养着呢,看情况不咋乐观,弄不好会扛不住死掉。而这个狂暴兽也因此被送到a监区关了禁闭。”

    我猜狂暴兽是犯人们给这个关禁闭的主儿起的外号。我不知道咋搞的,光听狂暴兽这个词,我就有种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也觉得这人一定比大鸡还要变态。

    但话说回来,他不在b监区了,对我们也没威胁了。铁驴跟我想的差不多,不太在乎这个狂暴兽。

    他又随便聊了聊,一转话题问老跛子,“曲惊监狱从成立到现在,有过多少越狱的?你知道么?”

    我留意老跛子的表情,打心里觉得,这问题对老跛子有点难,他也是犯人,又不是狱警,对这种内部资料未必能了解到。

    但老跛子竟然都没多想的就回复说,“一共有37起,其中近五年内比较少了,只有三起,因为监狱设施在不断完善,越狱越发的困难。”

    铁驴对早年越狱的事没多大兴趣,他又让老跛子说说,最近三起越狱都是用什么办法逃走的,另外有逃出去的人么?

    老跛子说他只知道其中两次越狱的经过,一个是提前备好了绳索,趁着岗哨交接班的空子,翻墙跑的,另一个是杀了狱警,换警服试图蒙混过关的。

    随后老跛子又摇摇头说,“37起越狱,全部失败,死者的尸骨能找到的,也都被送到了这里。”

    他又指了指旁边那个大塔。

    我不懂这里面的讲究,为何越狱犯尸体要送到塔里呢?我又多问了一嘴。

    老跛子告诉我,这塔有个别名叫魂塔,在康熙年间就有了,听说原本是镇妖镇恶鬼用的,等建立监狱后,这塔也成了最厉害一道刑罚,在狱中犯了大错的犯人,死后就被送到这里,代表着永世不得超生的意思。

    我不迷信,不过听到这儿还是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这惩罚可够狠的。我再次望着魂塔,觉得这哪是塔,分明是一座大“坟”嘛。

    之前铁驴分析过,我们这次来,最终任务就是要越狱,可37起越狱无一成功,让我们觉得,越狱成功机会很渺茫。

    铁驴没再问啥了,皱着眉看着魂塔。

    这么沉默一小会儿,老跛子突然拿出一副害怕样,又往后退了退。这时我跟铁驴没夹着他,我们仨围成一个小圈这么站着,我看他一直瞅着我和铁驴的身后方。

    我意识到不对劲了,也扭头看了看。

    冷手那些人,原本在远处坐着,现在冷手带着四个手下,正慢悠悠往我们这边走呢。

    老跛子念叨句不好,又一瘸一瘸的走了。我和铁驴没拦他,反倒把精力都放在冷手这些人的身上。

    我俩也没动身,等他们离近后,冷手还哼笑一声,看着我俩,尤其盯着我问了句,“怎么着?二位,刚来监狱没两天呢,就敢欺负我的人了?”

    我猜他说的是大脑袋,没等我俩回答呢,他一个手下又插话了,“老大,有咱们兄弟还去邀请过这俩人加入呢,他们太装掰,没同意!”

    我觉得冷手听完一定生气了,但他脸上没发怒的表情,反倒拿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儿问,“你们觉得自己骨头挺硬的?我也听说过,你们入狱前干抢劫的行当,但……呸!”冷手突然吐了一口唾沫。

    我发现他唾液腺挺发达,这一下吐的口水很多,吧嗒一下全落在我脚前了。

    冷手又说,“整个曲惊市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要不是老子入狱了,怎么能轮到你们两个外来户在曲惊横行呢?算了,也不提你们以前做的那点屁事了,说说吧,这次打了我的人,你们怎么交代?”

    有个手下还立刻喝我们,“不识好歹的东西,还不跪下给冷老大磕头认错?”

    其他几个手下也附和起来,而且他们还都挪动脚步,隐隐有种把我和铁驴包围起来的意思。

    看着架势,一会一旦处理不好,一场打斗在所难免。

    我打心里琢磨,有啥招儿能化解这次危机。但铁驴真硬气,突然指着冷手说,“艹你娘的,就削你手下了,他不懂规矩,你想怎么滴吧?”

    冷手表情一沉,我发现这一刻,这个老兵眼神还挺吓人。

    但我不可能被他吓到,心说既然驴哥不想退步了,我陪他就是了。

    冷手的几个手下同时迈步,要往我们身边靠。我警惕的看着这四个人,铁驴不仅没有警惕样儿,还抬头看着远处。

    他问冷手,“兄弟,今天的哨岗好像挺严,你看那里。”

    冷手没动,我顺着铁驴的目光往远看了看。有个哨岗的步枪正对准我们,估计我们真要打起来了,这把步枪一定会开火,但子弹到底会打在我们脚下的地上,还是打在我们身上,这就说不准了。

    冷手脸一沉,那四个手下也都停了脚步。

    这期间还有几个人往我们这边走来,我把精力都放在冷手这些人身上了,就没注意那几个人。

    这时有人带头哈哈笑了,隔远跟我和铁驴喊,“两位兄弟,你们不用怕这个老兵,现在是放风期间,条子把这里监视的死死地,他和他手下敢动你俩试试?保准打包送到a监区去。”

    我盯着说话这人瞧了瞧,是毒枭。

    毒枭显得心情不错,又跟我俩说,“知道不?这老兵为啥在部队被开除了?因为当逃兵,他除了会吓唬吓唬人,根本没种儿。”

    我不知道毒枭说的是真是假,但冷手脸沉得可怕,似乎都能滴下水来。

    这一下子,我们三拨人都搅合到一起来了,我心说,这可有意思了。

第十九章 新狱友

    一下子要面对冷手和毒枭两拨人,我戒备心特别强。而冷手和毒枭的手下貌似是天生的对手,尤其冷手的四个手下,也不针对我和铁驴了,全跟毒枭手下对视着。

    冷手光盯着毒枭没说话。毒枭倒是拿出一副好脾气样儿,他不理会冷手,反倒凑到我和铁驴旁边。

    他对我俩竖起大拇指,先赞了一声,又说,“两位兄弟刚来就大手笔,不仅把冷手的‘大脑袋’揍了,也把我一个手下揍了!”

    我听到这儿一下敏感起来,心说合着毒枭也是找事来的,想给手下报仇。

    但毒枭没怪罪我俩的意思,特意看了看冷手又呵呵一笑说,“咱们男人做事,讲究一个玩得起!我手下被揍,这说明他没本事,挨打也权当长教训了,我可不像某些人,护犊子护的都蛮不讲理了,一点素质和文化都没有,啧啧。”

    他这话明显含沙射影给冷手听呢。冷手脸色气的微微发红。

    要在一般情况下,冷手都这反应了,毒枭见好就收吧。但他没有,他特意提高音调说,“两位兄弟,凭你们的本事,不在监区里立棍儿太可惜了。再说这b监区,冷手这种货色还能当大佬,不值当,真不值当!两位要是想把他的位置抢下来,我举双手赞同。”说到这儿他还真举起手来,又说,“冷手底下是有些小弟,但我这儿也能出人,两位不要怕,只要你们想挣位置,我绝对带人支援,以后这b监区就咱俩两家做大,想想看,这真是美事一桩啊。”

    毒枭把手伸过来,想拍拍铁驴的胸脯算是鼓舞了,但铁驴脸色冷冰冰的,他不敢贸然这么做,顿了一下后又对我胸脯拍了拍。

    冷手有些忍不住了,他念叨一句,“你个损毒贩子。”又往毒枭面前走。

    冷手这么一带头,他底下小弟情绪变得暴躁起来,跟毒枭手下推推碰碰,有肢体上的交涉了。

    我、铁驴和毒枭都看到这一幕了。我还往远处哨岗上看了看,猜测这些狙击警察已经做好准备了,一旦这里情况恶化,他们随时会开枪。

    但毒枭还是嬉皮笑脸的,看着冷手故作诧异的问,“呀哈?看你这样,想打我是不?来、来,让你打,打这里,快点的!”

    毒枭故意把脑袋低下来,还对着脑瓜顶拍了拍。

    冷手恶狠的盯着毒枭脑袋,握了握拳头。铁驴提了句醒,说对着我们十点钟方向,那里的步枪已经拉开保险了。

    我觉得现在形势有点“逗”。能看出来,冷手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主儿,我真怕他一时犯傻,那样我们这些人,就算没打架,也很可能被殃及到。

    但好在这时候远处吹起了笛声,我们放风时间结束了,狱警催着大家各回各的车间干活去。

    冷手强行压着怒火,带着手下先走了。毒枭目送冷手离去,又抠了抠嘴。

    其实他这动作看着挺恶心的,尤其一抠之下,还弄出一小块饭粒子来。我能品出来,毒枭这么做不是特意恶心我们的,而是一种对冷手的鄙视。

    毒枭还做个鬼脸,骂了句,“瞧他那屌样儿,像什么个东西!”之后笑着对我俩告别,也带手下离开了。

    我和铁驴互相看了看,虽然我俩都没说啥,但给我感觉,毒枭这个大佬,跟冷手相比,更善于耍阴谋诡计。他刚才说的这一大通,面上是捧我俩,其实话语之间充满挑拨离间的味道。

    我俩也不能总在这站着,尤其这么一耽误,犯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俩再赖在这儿,狱警保准找我俩麻烦。

    我和铁驴一起动身,出了这片“沙场”后,我独自回到洗衣房里。

    接下来的一下午,老跛子没露面,我猜测他去监区倒马桶了,这活儿太脏太累,我肯定不陪着他。

    我就自行在洗衣房干起来了。我本来还担心大脑袋又带人来找麻烦呢,但这种情况没发生,我趁空去门口转了转,发现洗衣房外不远处总站着一个狱警。

    也不知道他站在这儿是监视我还是有别的原因,但这都跟我没太大关系。这样一直到了晚上七点钟,外面响起铃声了,表示我们这些犯人可以下班了。

    在监狱里干活,我们都是被迫的,所以压根没有主动加班的说法,铃声一响,犯人们都争先往监区里走,而且别看洗衣房离监区这么近,在我出去时,竟还需要排队才能进大门。

    我也不知道铁驴从哪个车间出来,也就没等他,等进了监区后,我又往二层走。

    我纯粹又洗又叠的摆弄一天衣服,按说这活听着不怎么累人才对,但实际上我浑身骨头架子都疼,像随时要散架子一样。

    我很纳闷,心说难不成是前一阵在海客市堕落了?身子养懒了?不然在海王号上当搓煤工那会儿,我是多么的精力旺盛?

    我也知道,人在监狱岔子多,我一合计,既然今天身子不适,一会回去就早早睡下缓缓吧。

    我又加快脚步进了牢房,但前脚刚迈进门口,我就愣着站住了。

    我和铁驴的牢房里竟还有两个人,原本空着的两个床铺上也都放好被褥了,他俩正整理呢。我进来时,他们也扭头看我,不过没打招呼。

    我回过神后还退了几步,又看看门牌,心说没错,是215房间啊。

    我纯属一个顿悟,想到一个可能,在心里骂了一句卧槽,一定是冷手,他中午来脾气了,晚上索性找两个手下来到我们的牢房里住,这样一旦晚间熄灯了,他俩保准对我和铁驴下手。

    而且不得不说的是,这两个手下都膀大腰圆的,一看就不好对付。

    我觉得为今之计,自己也别说啥了,赶紧找狱警过来处理一下。

    我又向监区大门那里赶去,但自己这么一走,无疑是逆流了,跟很多回“家”的犯人顶上了。

    他们被我又是借光又是让路的一闹,很多都不满的骂了几句。我没理会。

    当我还在逆流奋斗时,铁驴回来了,我俩还撞到一块去了。他很好奇,把我拽住后,带我往一个犄角旮旯靠去,又问我,“什么情况?”

    我把牢房里的事念叨一遍,也建议铁驴跟我一起去找狱警,毕竟两个人一起反映这事,效果能更好一些。

    铁驴一直默默听着,但等我要拉他一起走的时候,他摇摇头把我建议否了。

    也怪我把这事想的简单了,铁驴说了他的看法,这两个打手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在我们牢房里铺被褥,只能说明他俩是合理合法的入住的。

    我明白铁驴的意思,说白了,冷手跟狱警打过招呼,让这俩打手转房间了。

    我突然觉得有盆冷水从脑顶上泼了下来,心说监狱里真是太黑暗了。今天是这俩打手,明儿又换别人,如果真这么轮流上阵收拾我俩的话,就算有铁驴护着我,我俩也双拳难敌四手吧?

    我想到断指狱警了,又跟铁驴商量,要不我俩找他问问,看能不能把今天这梁子平了?

    铁驴合计一番,说还没到这个时候。

    光凭这事就能看出来,他对断指狱警还持有保守的态度。

    我没别的法子了,铁驴拽着我,又强行把我带回去了。

    我俩来到215以后,这两个打手还是不跟我们说话。我们四人分两伙儿坐在不同的下铺上,不久后,牢房门也被启动了。

    我眼巴巴看着房门被关,在听到咣当声的一刹那,我心里特别沉重。

    随后老跛子推着餐车出现了,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今晚上照旧,还是两个馒头一碟菜。但等老跛子来到我们牢房前,我和铁驴刚想起身时,那俩打手先有动作了……

第二十章 夜斗

    打手的速度比我和铁驴快,他俩都奔着牢门口去的。

    老跛子本已经递进来两个餐盘了,正常来说,他俩拿着这俩餐盘走就是了,但没有,他俩蹲下身之后,对着餐盘里的馒头抓了过去。

    有个打手嘴里还念叨着,“跛逼,今晚馒头软不软啊?”

    老跛子连连说馒头不错,趁空又递进来两个餐盘。我和铁驴晚到一步,但等我们走过去时,发现这四个餐盘的馒头都被打手捏过了。

    他俩手脏,都在馒头上留下黑兮兮的爪印。

    他俩倒是挺客气,让我和铁驴先挑,问题是我俩选哪一盘都脏了。我冷不丁没动弹,盯着餐盘里放的那碟小菜。

    我有股子冲动,想对四碟菜里都吐上口水,这样就跟打手摸馒头的事扯平了。

    也不知道铁驴看没看出我心里的小九九,他紧挨着我站着,这时用胳膊肘偷偷撞了我一下。

    我猜他是想告诉我,别闹事,还不是时候。

    我一想也明白,这俩打手现在的态度特别好,我和铁驴先闹事的话,显得理亏。

    我绝对是看在铁驴的面上,硬生生压下这股子火气。铁驴带头,我俩选了两个餐盘端回去了。

    我俩都坐在下铺上吃。铁驴是没啥,也不在乎那黑爪印,上嘴就咬馒头。

    我盯着脏地方实在是膈应,但好在馒头能撕皮,我把外层的皮撕掉了,虽然这么一来,馒头小了一圈,却也能凑合。

    我知道今晚肯定不太平,特意只吃一个馒头,把另一个让给铁驴了。

    那俩打手吃饭时倒挺“安静”,没闹事,而且这期间整个监区也挺太平的。

    这样吃完饭,老跛子把餐盘又都收了回去。我们各自在牢里闲呆着。我看铁驴闷不吭声的爬到上铺去了。

    这里的上下铺都不太宽,我想跟铁驴聊天,问题是我爬上去后,没那地方,不得已之下,我只好在下铺躺着了。

    刚开始我还有些精神头,但估摸过了一个多小时吧,我困意上来了,这也怪白天干活太多了。

    我对自己说,冷诗杰,今天条件特殊,千万不要睡觉,哪怕想睡,也只是眯眯眼睛就得了。而且铁驴在上铺也只是躺着,并没睡。

    但我真不争气,最后闭上眼睛了,却哪是什么眯眯眼睛?直接睡过去了。

    我做了几个怪梦,等再次猛地睁开眼睛时,除了铁驴的鼾声外,牢房里外再无杂音,那俩打手坐在对面下铺上,很默契的一同瞅我。

    我坐了起来,也看着他俩。这一刻,我心里冒出一个问号来,心说难不成自己想岔了,他俩根本不是冷手的人?不然趁着我和铁驴睡着了,他俩怎么不下手呢?

    我又主动对他俩善意的笑了笑。但这俩打手不仅没还之一笑,反倒把脸沉了下来。

    其中一个打手冷冷的说,“我们哥俩是堂堂正正的爷们,不下黑手,既然你醒了,那咱们开始算算账吧。”

    他俩还都站起身,往我这边走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另外特别鄙视他俩,心说亏他还强调自己多爷们呢?有本事一对一单挑啊,咋还一起上了呢?

    我喊了句铁驴,又往床铺里面躲。我想的是,自己这体格子,跟俩打手绝不是一个级别的。一会真要开打,我躲在床铺里面往外踢腿,这样能占点优势。

    这俩打手也看出我这点心思了。他俩先看了看上铺,铁驴的鼾声还在,其中一个打手还讽刺的笑了笑,大有觉得铁驴是饭桶的意思。之后他俩稍微弓着身子,全奔着下铺的我凑过来。

    我心说驴哥这是咋了?不会是被人下药了吧?咋昏迷不醒呢?

    我又喊了句,还主动踢起连环腿,想把敌人逼退。

    先说我喊得这一嗓子,赶得很巧,这嗓子刚出去,铁驴突然来了一记猛鼾,把我喊声抵过去了。再说我这连环腿,虽然也踢在这两个打手的腿上了,但他俩压根不在乎,还有一个打手伸手把我裤腿拽住了,又像拖死狗一样往外拉。

    我就觉得腿上传来好大一股力道,心里连说糟了,又用双手死死抓住床栏杆,想这么反抗。

    要是今晚就我自己跟这俩打手打斗,绝对的完败,被胖揍一顿也是早晚的事。但如此时刻,铁驴发威了。

    他压根就是在装睡,而且他跟这俩打手不一样,什么讲究不讲究的?地地道道来了一把偷袭。

    他猛地坐起身子,踹出双脚来。每一脚都踢在一个打手的肩膀上。

    铁驴用的力道很大,我就觉得整个床都往后悠了一下子。但那俩打手都只往后退了半步,也没要摔到的意思。

    我看傻眼了,因为这俩人的实力,远在我估计之上。

    铁驴不耽误,又一个翻身从上铺跳了下来,他凌空还来个双掌齐出。

    这种打掌的法子威力很大,但这俩打手一看就是经验老道,更是练家子的主儿。他俩同时半蹲马步,一起轻喝一声,把铁驴的铁掌硬生生接住了。

    砰砰两声响,铁驴和两个打手都往后退。

    两个打手背后没有挡着他们的东西,所以他俩退的比较痛快,而铁驴呢,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我本想往床外爬,被铁驴这么一坐,我就觉得有堵肉山贴在我脸前一样。

    我一下子又被推到床里面去了。铁驴不敢耽误,立刻又站了起来。我慢半拍,等起来时显得有些狼狈,头型也乱了。

    但现在谁在乎这个?我随便摸了摸头,就算捋顺头型了。

    铁驴望着这俩人,一脸严肃的跟我念叨一句,“今晚不好整,这俩是硬茬子。”

    而这俩打手同样严肃的望着铁驴,或许在他们心里,也觉得铁驴是个难缠的主儿。

    我稍微有点内疚,心说自己就是功夫不好,不然帮铁驴打打下手,形势绝不会像现在这么严峻。

    铁驴和两个打手都没急着出手,而我识相的往旁边站一站,这算是腾地方了。

    我猜测,他们三个都在找对方的破绽,或者等对方出手,逼其露出破绽来。我还合计呢,自己要不要骂几句,干扰两个打手的心态,让他俩不得已而先出手呢?

    但没等我措词要骂什么呢,整个监区的灯唰的一下全灭了。

    我们一下陷入到黑暗当中了。我猜测现在正好是晚上九点,到了熄灯的时间了。

    我特别无奈,也想吐槽,心说咋就不能晚熄灯五分钟,就跟我上大学那会儿一样,就差五分钟,结果游戏没存档,一晚上白玩了。

    但话说回来,今晚的熄灯,带来的后果可比玩游戏不存档要严重的多。

    在我不知道接下来咋办好的时候,就觉得身旁传来一股力道。这一定是铁驴推我。

    我止不住的往旁边退了几步,还失衡的脚一滑坐到了地上。与此同时,铁驴和两个打手全动手了。

    这是一场二对一的较量,还是在黑暗中。我就听到啪啪的打拳踢脚声,虽然眼睛挣得大大的,却看不到结果。

    我也不知道谁输谁赢,但打心里暗暗发愁,觉得铁驴输的面大。

    我很清楚,自己不帮忙肯定不行了。我纯属下意识的,往腰间摸去,这是我原来挂魔鼎的地方,但魔鼎在入狱前就被警方收走了,我现在没有鼎可用。

    我又想自己有啥别的武器。

    我穿的狱服,都是系扣子的,裤子也没裤带,里面带着松紧带。

    我突然来了一计,心说不行就用松紧带吧,这东西不如裤带,但也能勒人。

    我伸手往下摸,还使劲扯着一个地方,想把裤子弄坏,把松紧带抽出来。

    其实我也想过,这么一来,打斗完时,松紧带很可能被勒坏或勒断了,我就没松紧带用了,但我在洗衣房工作,实在不行明儿偷别人裤子的松紧带去,至于挨偷这位的裤子怎么解决,他自己想办法去吧。

    我是下定决心了,也加重手上力道。没用上十秒钟,松紧带就被我抽了出来。

    我握着它,又瞪大眼睛往战圈里瞄着,只等稍微能看到人影,辨认出谁是谁了,我就扑过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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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狂暴兽归来

    我发现大黑天的,想看清点东西也真难,我这么瞪眼睛少说瞪了半分钟,还没啥效果呢。

    我纠结上了,心说到底是坚持用松紧带还是赶紧再想其他办法呢?

    没等我下结论呢,牢房外有反应了,监区大厅的灯亮了。

    监区大厅的灯比牢房里的灯要相对高级一些,能调亮度的,现在开的是弱光灯,并不影响犯人们的正常休息。

    但我的牢房正打的热火朝天呢,我整个心都绷得紧紧地,冷不丁外面灯一亮,虽然是弱光,却还把我吓一跳。

    我扭头看了看。

    我觉得这灯绝不会无缘无故亮的,难不成狱警发现我们牢房的异常了?可细想想又不像,因为没有狱警对我们牢房喊停手这类的话。

    这时监区大门处也有动静了,嗡嗡声传来,说明大门被打开了。

    铁驴和两个打手也不打了,其中一个打手还说,“咱们缓一缓,去牢门口看看怎么回事?”

    铁驴没吭声,但他们仨各自保持着警惕,一起往牢门处靠去。

    等他们离近牢门了,借着外面的昏暗光线,我看出来了,这哥仨都挺惨。铁驴上衣裂了好几个大口子,身上还有血点子。

    而那俩打手呢,一个人的上衣没了一截袖子,另一个人的鼻子往下流血,估计铁驴身上的血点子就是他留下的。

    这么一看,我反倒松口气,因为这现象告诉我,铁驴没吃亏。

    我心说驴哥行啊,挺能摸瞎打人的,这让我想起姜绍炎了,他的夜视能力很棒,我估摸着,铁驴跟姜绍炎那么熟,一定跟他学了点这方面的本事。

    我也不在地上蹲着了,赶紧向铁驴凑过去。但我的裤子没松紧带,跑着跑着自己往下秃噜。

    这把铁驴和两个打手都弄得一愣,他们都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也没法解释啥,也就没理会他们。

    我们四个都看向监区大门。现在有两个狱警进来了,在他们身后跟着一个人。

    我看不太清,只模糊瞧个大概,这人双手双脚都带着铁链子,一走路就发出轻微的咣当咣当的响声。另外他还低个头不认路,打定主意跟着狱警走。

    我对这人没啥感觉,也是一时间没想明白。但那两个打手呼吸都重了,其中一个还忍不住骂了句,“艹他娘的,坏事了。”

    我搞不懂他啥意思,心说半夜进来一个犯人,他至于这么紧张么?

    但另一个打手提醒一句,我全懂了,也打心里一哆嗦。

    这打手说,“娘亲的,狂暴兽怎么回来了?”

    我知道,狂暴兽可是b监区的一个祸害。尤其他性子古里古怪,谁知道归来后,他会不会看新来的不爽,找我和铁驴的麻烦。

    我扭头看了看铁驴,铁驴皱着眉没说话,而那两个打手忍不住了,甚至都有些失态了。

    一个打手先对我和铁驴说,“兄弟,我哥俩跟你们打斗,说重了是解决私人矛盾的,说轻了呢,就是切磋一下身手。咱们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但狂暴兽不一样,他出手就下死手,这怪物回来了,大家都落不下好,这可是阶段矛盾。咱们先把内部矛盾放一放,明儿跟冷老大和毒贩子一起商量下,怎么一起对付狂暴兽吧。”

    我是真没想到,这个打手一会内部矛盾一会阶级矛盾的说着,还挺能整词,我估摸着,这小子上学那会,政治一定学的挺好。

    这时候我也没法问他以前学习的事,只打心里琢磨他的建议。

    我觉得他说的有一定道理,也顺带看了铁驴一眼。铁驴现在的举动挺反常的,很仔细的盯着正往大厅里走的狂暴兽,并没对打手的话表态。

    两个打手以为铁驴还生气呢,有个打手歉意一笑,又说了句,“兄弟,不打不相识,你们跟冷老大的矛盾,我哥俩会出面调解的,这梁子肯定过去了。”

    他还轻轻对着铁驴的胸口打了一拳,这是一种示友好的表现。

    我知道像他们这种走江湖混社会的,交情往往是打出来的。既然都开这个口了,我和铁驴也没必要再较真这个了,另外这次打斗,我和铁驴也没受啥大伤。

    我就代表铁驴回话了,点头应了一声。

    其实不仅是我们的牢房,还有不少牢房的犯人都醒了,他们都来到牢门前望着狂暴兽。

    狂暴兽不理会这么多人的目光,一直被狱警带着,进了一层的一个牢房。

    我听到,在狂暴兽刚进牢房时,里面有人嚎了一嗓子,估计是因为太悲观才忍不住叫的。

    我能理解那犯人的心情,但没办法,谁让他摊上这个大麻烦了呢?

    狱警送完狂暴兽,又扭头往监区大门走。他脾气还挺大的,望着这些看“热闹”的犯人,喊了句,“都睡觉去!”

    之后监区大门关闭,大厅的灯也灭了。

    我们又抹黑了,但我们四个不再打斗了。这俩打手没睡的意思,一起坐在下铺嘀嘀咕咕的。

    而我和铁驴回到各自的床位上,我不知道铁驴睡没睡,我是躺在枕头上后就闭上眼睛,我心里确实压着不少事,却也明白,这些事现在都没法解决,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样我又慢慢睡着了。

    等第二天一早,我们被铃声叫醒了。这次铃声变了,换成小苹果了。我记得最炫民族风和小苹果也是广场舞大妈的最爱,现在再一看,这俩首歌是彻底火了,连监狱里都放。

    我也不是这两首歌的经纪人,它们火不火跟我没关,我只是听着它按时起床。

    我发现铁驴脸色还不错,昨夜一定睡得好久,而那俩打手就不行了,个顶个的眼圈发黑,甚至细看下,都布满血丝。

    我估计这一夜,他俩很受煎熬。我有个很想不明白的事,这俩打手的身手都不错,我心说难道像他俩这类的高手,选出五六个来一起上,都斗不过狂暴兽么?

    又或者冷手和毒枭的手下全冲过去,对着狂暴兽一顿拳打脚踢,也摆不平这一个人么?

    我觉得要么是这些人把狂暴兽吹得太神了,要么是狂暴兽远比我想的还要恐怖的多,但根据这俩打手现在的反应,还有之前的惨痛的教训,我偏向于后面的猜测。

    我们都默默吃了早餐,等牢门打开后,这俩打手先急匆匆的走了,我留意到,其实不仅是他俩,很多牢房的犯人,包括冷手和毒枭这两位大佬,也都是急匆匆离开了监区。

    我估计他们一方面是想离狂暴兽远远地,一方面是急着去外面集合,一起商量对付狂暴兽的法子。

    我和铁驴私下合计一番,铁驴的意思,我们这次被动一些,等这些人的消息就行了。

    在他说话期间,我留意他的表情,发现他给人一种不慌不忙的感觉。我心说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驴哥对狂暴兽的归来,就一点不担心么?

    我想不明白,之后我俩也各自散开了,他去他的磨光车间,我去我的洗衣房。

    老跛子一上午都在洗衣房工作,我想跟他聊点啥,但他沉着脸,我说了几句话,他都跟没听到一样。

    我觉得真挺奇怪的,他这表现似乎也不怎么害怕狂暴兽,而是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状态。

    我没法子跟他沟通,只好闷头干自己的活儿。

    这样一晃到了上午十点多,我看着洗衣房里的钟表,心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开饭了。

    我本来琢磨今天中午能吃点啥呢?但大脑袋偷偷跑到洗头房里了。

    我看他还是直奔我来的,冷不丁不敢相信,心说难不成这小子还想来找茬?先不说他这份勇气值不值得给赞,但就凭他现在这矬样儿,想跟我单挑?我不削他个满地找牙,算我白说。

    我也不收拾衣服了,站直了身子等待着。

    他个头没我高,等离近后,我稍微低头看着他,冷冷问了句,“你要干什么?”

第二十二章 阴谋

    大脑袋知道我误会他了。这小子也聪明,赶紧摆摆手跟我解释,说他这次来,是冷老大和毒贩子的意思,让我跟他一起去趟磨光车间,找我有事详谈。

    我挺纳闷,心说这都马上开饭了,有啥事不能那时候谈啊?

    大脑袋不给我太多时间考虑,非得拽着我立刻走。我又一合计,估计跟狂暴兽的事有关。

    对这种事,我不敢耽误,而且大脑袋一定跟在洗衣房前转悠的狱警打招呼了,我跟他出去时,这狱警没管。

    我没去过磨光车间,就紧跟着大脑袋一路小跑下去。大约过了一支烟的时间,我们来到一个小厂房前。

    其实离得老远我就听到了,这里嗡嗡声特别大,全是噪音,估计是磨光机发出来的。而且在门口还有一个一人多高的方框门,门旁站着一个狱警。

    大脑袋带我往里进,也嘱咐我一句,让我看着点鞋底,使劲跺一跺,把踩到的金属粉弄下去。

    我猜这方框门有探测的功能,防止进进出出的人身上藏着金属。我按照大脑袋说的做,方框门没报警,我们顺利进去了。

    本来这小厂房的面积也不算太小,等进来一看,我发现离门口近的地方,全空下来了,直到十米开外的地方才开始摆着两排磨光机。

    磨光机数量不太多,初步一数,也就二十台,而正站在磨光机前工作的犯人,我仔细一看大部分也都认识。

    有铁驴,还有冷手和毒枭以及一些打手。

    他们没干活,却拿出一副干活的样子,等我来了后,大部分人还把磨光机停了,只留两个磨光机空转砂轮。

    冷手打手势,让我们这些人全向一个犄角旮旯走去。等大家聚堆后,他稍微提着嗓子,让声音盖过磨光机的“噪音”跟我们说,“我想了一晚上怎么对付狂暴兽,凭监狱这种破几把环境,咱们想找个对咱们有利还好下手的地方,就只有这里了。”

    毒枭听完这话,瞪了冷手一眼,因为这话里强调的都是冷手如何如何,没有毒枭的事,但我合计着,这计策一定是他俩协商后的结果,说白了冷手邀功了。

    另外我也从这话里品出来了,这两个大佬根本不想等,今天上午就动手,把狂暴兽引过来,在这收拾他。

    我又看了看磨光车间里的环境,光凭这里呜呜带着噪音,我也觉得确实是打斗的好地方。另外这些磨光机也都是凶器,一旦把人推到磨光机里,保准被磨成一滩肉泥。

    但我也有疑问,狂暴兽也不傻,怎么可能突然来这里呢。我问了一句。

    这次毒枭抢先给我解释了,说别看他入狱了,但在买通狱警上,还是有些手腕的。昨晚狂暴兽不是刚回来么?却也要义务干活,他已经跟狱警打招呼了,让狂暴兽上午接近饭点时来这儿报道。

    这回轮到冷手瞪毒枭一眼了,我发现这俩人绝对是天生的冤家。

    毒枭显得很得意,而且对一个手下摆了摆手。这犄角旮旯还放着一个大编织袋子,鼓鼓囊囊的,最上面露出一角,全是一个个金属球。

    我本以为这是磨光过的成品或半成品呢,但这手下走过去,把编织袋子放倒了。上面一层金属球滚落后,底下露出来的竟是一个布包和一个个钢管。

    手下把编织袋子拎回来,我和铁驴没急着动手,其他人都开始拿钢管,还有一个人把布包拎出来打开了。

    这里面放的是一堆白花花的粉末,我能猜出来,这是石灰粉。

    先不说毒枭这帮人为何如此神通广大,能弄到石灰粉,但这东西自打古代开始,就是一个阴人的东西,一旦进入眼睛了,必须用油洗才行。

    毒枭对我和铁驴摆手,那意思别闲着,各拿一根钢管,之后又招呼手下,把石灰粉一人半兜的分下去。

    我看明白了,这就是我们对付狂暴兽的办法,钢管加石灰粉。

    有些打手为了能把钢管稳稳握住,还从裤子上撕下一条布来,先握好钢管,又把布紧紧缠在握着的手上。

    现在时间紧迫,毒枭和冷手又把一会的计划念叨一番。

    我们这些人分成两伙,一伙各自找磨光机,假意磨球头,另一伙人各找地方,藏在磨光机后面,但都尽量靠近门口,一旦狂暴兽进来了,我们这些人就群起而攻之,能用石灰粉就先用,要不就用钢管。

    我们一边听一边点头。我记得曲惊监狱有规定,犯人是不能带表的,但毒枭又摸着狱服,拿出一块小手表来。

    这手表没有表带,倒是挺方便藏匿的。他看了看表,说约定的时间快到了,狂暴兽马上来了。

    这些打手又自行分了伙,铁驴本来就在这车间干活,所以他一会要假装磨光,而我不懂怎么使用这种机器,就只能藏匿了。

    但我不想跟铁驴分开,等各自散开后,我跟铁驴走的,就藏在他用的那台磨光机的后面,我俩用的钢管也放在磨光机旁的空隙里。

    我本来还琢磨呢,今天偷袭狂暴兽的任务,怎么把我也拽来了,难道冷手和毒枭他们不知道我身手不行么?

    我不经意的扭头看了看旁边,不远处的磨光机后面,一起藏匿了两个打手,就是昨天来我牢房闹事的那两个主儿。

    其中一人看到我望着他们,他还竖起一个大拇指,算是变相给我鼓劲了。

    而我被这么一联系,想到一个可能,他们哥俩今天上午肯定跟冷手说我和铁驴的事了,也一定吹吹我和铁驴身手如何如何的。不然冷手不会让大脑袋特意跑到洗衣房找我过来帮忙。

    我特别想吐吐槽,跟大家说,自己就是个赝品假货,身手太一般般了。

    但狂暴兽马上来了,我再临阵脱逃也不是那个事。我打定主意,一会真打起来,自己别傻了吧唧往上冲,要当一次不积极分子,最好只动动嘴,呐喊助威就行了。

    这样又过了一支烟的时间,大脑袋从门口嗖嗖往里跑,他负责在门口监视的。

    现在车间里磨光机都开着,噪音很大,大脑袋也没喊话,只是打了几个手势,告诉我们,狂暴兽来了。

    我稍微有点紧张,但铁驴他们那些正在磨光的,都显得很淡定。

    我不敢抬头,却能隔着磨光机上的缝隙往大门口处偷窥。我发现大脑袋的活儿挺轻松,给我们报警完,就躲在犄角旮旯去了。而又过了不到半分钟,有个人影一闪,站在门口处了。

    他头发挺长,还任其披在脑袋上,我虽然不认识他,但凭他带的手链脚链,就知道这是狂暴兽没错。

    他“待遇”挺高,被看门的狱警带进来的,狱警指着车间最里面的磨光机,又附耳对狂暴兽说了几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狂暴兽没啥反应,等狱警前脚刚走,他就默默迈步往车间里走,似乎没察觉到我们的埋伏。

    离狂暴兽最近的不是我和铁驴,我留意最近的那组埋伏人员。我估摸着,等狂暴兽马上经过他们的磨光机时,他们就会暴起偷袭。

    其实我能感觉得到,其他埋伏人员都等着这组人员的讯号呢。但自打狂暴兽进来,铁驴就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的,现在更是把磨光机关了,主动把藏好的两根钢管全拿起来了,一闪身绕过磨光机,奔着狂暴兽走去。

    我们这些人全愣了,尤其是我,心说驴哥干啥?咋还把我家伙事也拿走了呢?难不成他要跟狂暴兽单挑么?

    我承认铁驴是个暴脾气的主儿没错,但绝不莽撞,现在有这么多埋伏人员,他不会傻得要一对一的。

    狂暴兽看到铁驴后,也站定了身子,而且我们这些人都小瞧他了。

    他又举手对着几处地方指了指,这都是我们埋伏人的地点,这下可好,我们的偷袭全暴露了!

第二十三章 “反骨”求票求票

    我觉得这一刻我们这些人挺逗比的,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尤其这次都被狂暴兽发现我们的不轨企图了,要是放过他,以后得空了,他不得各个击破的收拾我们?

    我纠结起来。冷手和毒枭不愧是大佬,关键时刻都上来一股狠劲,他俩从藏匿地方走出来,对着手下扯嗓子喊,“一起上!”

    看架势,我们今天是破釜沉舟了。

    那些假装磨光的,还有藏着的打手,全抄家伙,又一点点向狂暴兽围去,不过现在没有偷袭,是纯粹的往上冲,他们心里都有些打鼓,谁也没带个头儿。

    铁驴一直没停,迈大步往狂暴兽那里走。我以为铁驴想当先锋呢,等他一动手,就标志着拉开大战的序幕了。

    但铁驴一点打斗的意思都没有,来到狂暴兽旁边后,他竟对着狂暴兽抛过去一根钢管。

    我没形容错,是抛过去的。狂暴兽虽然带着手链,有些不方便,但还是举起双手,把钢管接住了。

    不仅是我,其他人全愣住了。这一刻铁驴和狂暴兽还拿出并肩作战的意思,对着冷手和毒枭的手下发起进攻。

    他俩跟恶虎没啥区别,这么一打,一下子就撂倒了三个打手。

    我看着这种逆转的形势,突然来了一个想法,心说铁驴跟狂暴兽认识,甚至再往深了说,狂暴兽就是我们这次来曲惊监狱的接头人。

    这结论太让我诧异了,而且我千算万算的,也没想到接头人同样是个犯人,难不成这次任务,我们就是把狂暴兽救走么?那样的话,断指狱警知不知道狂暴兽的消息?

    我脑袋里冒出一顿问号,但压根没时间细想和问。冷手的毒枭这些人只知道铁驴造反了,他们一方面举着钢管也跟铁驴搏斗起来,另一方面,还有俩爷们一扭头,看着蹲在磨光机旁的我。

    我跟他们对视了一下。当我看着他们那种恨不得生吃我肉的眼神时,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我知道,像他们这种混道上的,最痛恨的就是反骨仔了。这俩打手疯了一样向我冲过来,而我双手空空的,哪还有什么武器?

    我兜里倒是带着一些石灰粉,但这东西要出奇制胜才行,现在用它们,对方有防备,保准一点效果都没有。

    我也不扯那些用不着的了,想的是打不过就逃。我赶紧站起身,绕着磨光机往犄角旮旯躲。

    那俩打手拿出一副穷追猛打,不依不饶的架势在后面跟着。

    我一边逃一边四下打量,想找到一个趁手的武器,哪怕一根棒子也行。但这里除了金属球和边角余料,根本没有别的。

    我总不能拿起几个金属球对着打手撇过去吧,这些金属球没多重,还不如石头威力大呢?

    我心里愁上了,尤其自己要面对的敌人还是两个。这样一路下来,我逃到一个角落里。这里竖着堆着两个磨光机的外壳。

    它们都是厚厚的金属皮,估计每一个都有百八十斤那么重吧。乍一看这种外壳对我也没用,但我又灵光一闪,还差点笑出来。

    我心说老天爷肯定是我家亲戚,这么大的金属壳子,绝对是最好的保护伞了。

    我急忙冲过去,举着一个外壳,把整个身子往里一躲,又带着它向地面扑了上去。

    咣当一声响,我身子被摔得稍微有点疼,眼前也一黑,我跟个乌龟一样,彻底缩到壳里去了。

    我相信这俩打手一定傻眼了,这辈子也没见过我这种人。他俩骂咧咧的,又要合力把金属壳抬开。

    但这种壳子外表很光滑,也没有什么凸起的地方,他俩想找个借力的地方,压根找不到。

    有个打手很“聪明”,顺着金属壳贴地的缝隙,使劲把手伸进去了,想抠着这里把金属壳抬起来。

    他这么一抠,我一下就知道了,因为这里一出缝,露出一道光来。

    我不可能给他机会,看着伸进来的那么几节可怜巴巴的手指。我伸手使劲掰它。

    我相信,要是他不缩手的话,我保准把他指头掰断了。但打手疼的叫了一声,把指头及时缩回去了。这让我有些遗憾。

    我又四下看着,留意哪里还有光线。甚至我都做好心里准备了,担心他们把钢管戳进来,使劲翘金属壳。

    那样的话,我掰不动钢管,只能拽着它跟打手较劲了。

    但人与人之间的思维是不一样的,这俩打手没用这种法子,反倒抡起钢管,对着金属壳砸上了。

    其实他俩这么砸,根本伤不到我的身子,但坏就坏在我躲在金属壳里,这种砰砰声在这种小空间里一环绕,无疑加重了声势。

    我就觉得整个脑袋嗡嗡直响,耳膜也特别的疼。

    我早上吃的东西早就消化了,不然我怀疑,自己保准会忍不住吐一顿。

    他俩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砸的力道也不断加大。我实在没法子,又不能出去,只好尽力捂着耳朵,难受的蜷着身子。

    这一刻,我特别的悲观,心说这样持续下去,我会不会被震死在壳子里?

    这种情况持续了有半分钟吧,突然间,这俩打手不砸壳子了。冷不丁没了噪音,我松快的吐了一口气,也觉得这世界又变得美好了。

    但随后我又打心里念叨一句不好,我怕这俩打手又开始翘金属壳了。

    我忍着难受感,四下留意起来。很奇怪,这俩打手就跟消失了一样,压根没有继续对付我的举动了。

    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而远处呢,也突然传来很大的噪音,似乎有人又开了几台磨光机。

    我猜测远处的局势有变化了,铁驴和狂暴兽一定占据上风了,这俩打手被迫舍弃我,冲过去支援了。但这也有说不通的地方,他们支援归支援,跟开磨光机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为今之计,自己别多想,也不能继续躲着了,要帮帮铁驴和狂暴兽,毕竟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赶紧翻了个身,让背贴着地面,这样我能伸出双腿,踩着金属壳能借上力。

    我默数了一二三,双腿同时发力,硬是借着这股力气,把大金属壳子蹬的侧过去了。我又顺着缝隙,灰头土脸的爬了出去。

    我也没顾得上抹脸,等站起身往远处一看。大部分打手都躺到了地上,受了不小的伤,哼哼呀呀的。

    冷手和毒枭都躲在两个打手的后面,这俩打手面对着铁驴和狂暴兽,他俩手上各拿着一个怪东西。

    这玩意看起来像电锯,有把手儿,但顶端带着的是齿轮。齿轮正高速运转着。我猜这是从磨光机里临时拿出来的。

    有这两个神器护着,铁驴和狂暴兽一时间不敢凑近,铁驴试着用钢管往里戳,但有个打手用电轮迎了上去。钢管碰到电轮后,一下被打磨的嗤嗤往外崩火星子。铁驴又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

    这俩打手表情阴冷,同时也还狞笑着,似乎在说,你们不是牛掰么?是个爷们就冲过来!

    我看他们形势已成僵局了,我觉得自己跑过去增援的意义不大。

    我又一边琢磨着怎么能把电轮这个武器给破了,一边又不经意的看着周围。

    也说赶巧的劲儿,在我旁边的一个墙上,有一个大匣子。这匣子上被扣着一个玻璃罩子,上面还被小锁锁上了。

    我心思一动,对着这大匣子跑过去。本来玻璃罩子上全是灰尘,还是深颜色的,我隔着它根本看不到里面装的啥。

    但我伸手把灰尘抹掉了,又凑近细细一瞧。

    这里是一排排的闸,不用说,保准是车间里的电闸了。

    我扭头看了看那两个拿电轮的打手,心说让你们嘚瑟,没电了看你们还咋玩。

    我没有开锁的钥匙,索性用胳膊肘对着玻璃罩子狠狠砸过去。没几下这罩子就碎了。

    我有点着急了,伸手进去时,还被罩子上的玻璃碴割破手背了,但我不在乎。

    这里面的小闸太多,我管那么多?喊了句“中”之后,就把最边上最大的那个总闸给关上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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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禁忌档案介绍:
那天清晨,法医刘哥从解剖室冲出来,遇人乱舞解剖刀,他疯了!
同一天,一具女尸静静躺在解剖台上,双臂白骨森森,一切证据在告诉我,她死前吃了自己!
我只是一名法医,一名做幕后工作的技术警,但麻烦竟然降临在我身上。
夜里的磨牙声,床单上的莫名血迹,难道凶手来过?
醉酒那一夜,我的鞋印出现在案发现场。难道我就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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