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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黑水之王     西蜀堂txt下载     西蜀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章第十一节栖凤阁(上)165

    栖凤阁

    一路上任天琪陪着大家聊得好畅。古一平与王重阳皆是受邀前去朱家庄观摩西门清远金盘洗手的,皆有恩与任天琪,又都为侠义心肠,彼此相谈甚欢,竟似旧年挚友。任家堡大老爷等人与古王等故人再见,又是万分高兴,叙不完的话语,寨子里摆下盛宴,又请过大寨任颂德父子相陪。天敏有事未回。

    夜深人静,任天琪躺在床上睡意全无。一旁相侍的chūn桃早就睡得真香;冬雪今儿不适,一人睡在外间。任天琪瞧着chūn桃的脸片刻,一骨落爬起,蹑手蹑脚下了床,穿上衣,抓起斑竹剑,掀门帘来到外间,正要下得楼,早已惊醒了冬雪。冬雪忙下得床,上前低声道:“爷,天这般晚了,还要出去?”

    任天琪吓了一跳,忙回头一笑,点点头,上前亲了一下爱妻,耳边叮咛了几句。冬雪点点头,莞尔一笑,自去里面瞧瞧。

    任天琪下得楼,叫起马本清,二人上了房朝寨外飞去。

    盛夏夜里,水气甚足,多薄雾,相当凉爽。二人正下得寨墙,就见不远处,一人腾地而起,直扑墙头,身手之轻莹,轻功之高,似乎是不在任马二人之下。二人大惊,寻思本寨里轻功上胜过自己的没有,外来的南宫雄王重阳两位,久负胜名乃前辈高人,义名侠胆,自不屑此等偷鸡摸狗之行踪。二人寻思要不要去得跟踪下去瞧清来人是谁,就见那人又从寨墙上跳下,落地无声。就见那人起身站定,站着略见犹豫,拔腿朝东飞去。任天琪一见正好同路,朝着马本清一打眼,二人便远远地跟了下去。

    跟下去几里,前面是一叉路口,一边朝着大寨,一边朝着广陵县城。就见那人身形又略见迟缓一下,飞奔朝大寨去了。任天琪二人来到路口,亦犹豫不决跟是不跟。

    马本清瞧瞧任天琪,一皱眉,道:“爷,要不一边一个,我去跟踪,你去朱家庄,如何?”

    任天琪点点头,微微一笑,转身飞去。马本清朝总寨飞去。

    马本清近来在任天琪,温庭玉,鹿谦等人的jīng心照料教调下,不但体內的寒毒几乎治愈,功力亦是有了长足的进步。夜风许许,颇为凉爽舒畅。马本清小心翼翼跟在那人身后,不时口中发出一两声的怪叫,令人心惊胆颤。

    就见那人在前面发脚狂奔,迅捷如电,却从未回过头去瞧瞧,显得十份稳当与自信。

    几经回转,就来到了任家堡总寨。就见那人并不走正门正面,而是绕过正面,来到西北一处临水面开阔之处,收脚住身,掩身一土堆后面,探出头四下打量。此处本原是片开阔河面,由任家前辈依水堆坝而建寨堡,寨墙与水面间有数丈的陆地地面便于来往,却尽在箭羽的shè程之内,开阔而危险。

    马本清暗藏旁边,亦不住打量四周。看来此处自是任家前辈考虑yù利用宽阔水面来做为寨子的一道天然防护屏障。那人所立之处却是在河面这边,离着寨墙有十几丈远,开阔的水面一直绵延到寨墙墙外,又通过yīn蔽暗道,与寨里水流相通。就见那人静待了片刻,不见得寨墙上有任何动静,又抬头瞧了瞧夜空,已是近四更天了。

    就见那人站起身,甩袖卷过身旁一棵小树cāo在手里,弯腰甩手急shè出。树落水里,如飞鱼穿梭于水面。就见那人一点地飞身起,空中几个跨越,脚落水面树杆上,再一点一踢那树杆,略沾水花,人再度飞起跨越,再落下弹起。眨眼间,几个起落就已经来到了寨墙之下,就见那人双腿微点,人已飞天而起,升至寨墙头,一搭手,越墙不见了。

    马本清在后面自将这一切瞧得仔仔细细,其见得寨子里寂静无声,亦不做多停留,嘴里几声怪叫,如雄鹰展翅已飞上夜空,在空中几个跨跃就飞过了墙头,落到了寨墙之上。放眼jǐng觉四下查看,除了不远处有一庄丁正熟睡发出均匀的酣声外,无其它动静。

    马本清再抬头一寻找前面那人。那人已在数丈外,正朝着寨里二老爷府上飞去。马本清一惊,忙飞身跟上。

    二人飞身在屋顶之上,越过几排民宅,绕过一块林子,就来到了任家大院前。前面那人显得对寨子里大院里情况十分的娴熟,一路上几乎没遇着啥人。眼看那人飞到大院前就要越过墙进入了大院,却见他空中猛一收身一个翻滚落地,转身面对身后。

    马本清吓了一大跳,腾飞在空中的身子忙一哈腰一伸头,空中一个转向,嘴里惊吓得尖叫一声,慌忙跳下民房去,“噗通”一声摔过正着,落在地上趴在那儿是一动亦不敢动得,一颗心砰砰跳过不停。

    对面那人亦给马本清的惊叫声吓得一抖擞,不觉后退了数步,双手蓄劲护在胸前。那人略一迟疑,点地飞起飞上房去,四下睁大眼观望,查看了良久才慢慢地跳过院墙飞入院里。

    马本清在地上那是大气亦不敢出一口。耳听得那人远去良久,口里又发出一两声怪叫,侧耳静听,仍旧不见动静,马本清方自地上缓慢爬起,略微活动了一下身子,长长的舒了口气,才又点地飞上墙头,jǐng惕地绕任家大院转了一圈,再未见得任何异常,方偷偷地转身返回,回得任家堡右寨去。

    不说马本清,就说任天琪一路小心地进入了朱家庄寨里,寻到了大哥鹿谦等人。大伙进入房里,关上房门。鹿谦略见不适坐在椅子上,道:“听说烟花盟今天又损失了四名生死门年轻高手,均是为十殿阎罗所杀。晚上十殿阎罗又前来拜访西门清远,现下正在议事厅里叙旧下棋,不知是否已离去。”

    任天琪闻言一惊,问道:“十殿阎罗?难道他亦是生死门的杀手?”

    鹿谦点点头,道:“这是肯定的。寨里的三个生死门剑客恭称其是魔王,神情甚是畏惧与敬慕。而且我亦和他对了一掌,尽管我使了八成功力,却仍不见占上风,一条胳膊到现在还是有点麻木,却亦无大碍的。”

    任天琪闻言惊大了双眼。

    鹿谦笑笑道:“我自是没事的。闻听后来议事厅里又发生了些变故?”

    鹿谦一点身边一个大汉,道:“里面的事你清楚,你来说说。”

    那人一点头,道:“回大将军的话,后来厅里又闯上来了两个铜面之人,在厅上与十殿阎罗怒目相对,却又相安无事。后来两铜人并未与十殿阎罗发生打斗就离开了。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小的因在厅大门外值勤未能进去,就不晓得了。再后来,厅里又多了个背木箱子的剑客,我等亦曾奉命进去捉拿,却叫三眼先生止住了。”

    任天琪点点头,赞许地打量了这个jīng干的中年人,笑道:“你等几位兄弟是劳苦功高,等解决了这边的事,就一快调到大将军府里作事。”

    那中年人听了,慌忙撩袍跪倒,谢道:“小的原是落蔻的强人,已蒙大将军不弃留在军中,已是衣食无忧;去年探得城防图,本是份内之事,却又受得嘉奖,得在老家置得点薄产,小的几个全家上下均已是感激将军万分,今儿是十分不敢妄想再受宠的了。”

    任天琪鹿谦闻言一惊,想不到此人竟有如此的坦然胸襟,不觉互对一眼。

    那中年人又道:“据小的思量,先前的铜面客虽说神出鬼没的,来去却未见庄里任何声响,想必此二人必是庄里高手,或是三眼先生的手下,相互间必有另外勾通方式。”

    任天琪点点头。

    那中年人又道:“后来的那剑客号称天下第一剑,叫张丹枫,似乎是有人出高价请其出面来暗中保护三眼先生的,其为人有点孤傲张狂。”

    鹿谦点点头,挥手叫其站起,转身对任天琪道:“大将军此来有何安排?”

    任天琪笑笑,摇摇头,道:“我晚上睡不着,就出来看看的。既然已答应了三眼先生,咱就要说到做到。可我心下还是不放心这里面的事。还有,本来马中军与我同来的,却在路上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夜行人,我俩才分头行动的。”

    鹿谦点点头,道:“那大将军要不要夜里探查一下朱家庄,我可以安排下去。”

    任天琪笑笑,摇摇头,道:“不必,我一个人去去就行了。只是今天寨中巡查口令是啥?”

    方才那中年人道:“回大将军,三更天前是‘天门’,三更天后是‘地门’,眼下已是四更天了。”

    任天琪笑笑,道:“知道栖凤阁里的巡查口令吗?”

    那中年人道:“回大将军,栖凤阁处的口令是‘月辉如玉’。”

    任天琪站起身,笑道:“那行。我这就出去走走,你等不必分心。这几rì我皆留宿朱家庄里,只不过是要化化妆的。”众人起身恭送。

    任天琪出了房,取出玉面戴上,径直朝栖凤阁飞去。

    未飞出几丈,就有二人持刀剑拦住去路。双方一打面,均一征。对面二人低声喝道:“来者何人?口令?”

    任天琪粗嗓门道:“地门。老夫奉命去巡查栖凤阁。”

    对面二人一抱拳,闪过一边,一晃就不见了。

    任天琪擦擦额头的汗,静静心神,仍朝栖凤阁飞去。几次遇见有人拦截,均无大碍。转眼来到了栖凤阁。

    院前更是戒备森严,十对大汉门前站立,各持刀枪。院门紧闭。

    早有人发现了任天琪。一人持刀飞上前,横刀挡住去路,低声喝道:“来者何人?口令?”

    任天琪一抱拳道:“老父东方白,口令地门,奉名前来进院。”

    那人一还礼,喝道:“本院通行口令?”

    任天琪道:“月辉如玉。”

    那人闻言侧身让开路,一挥手叫后面之人闪开。

    任天琪笑笑,一抱拳,点地飞起,一个起落就已飞入了大院去,身形之快瞧得外面之人直砸舌。

第二章第十二节栖凤阁(下)166

    任天琪很顺畅地来到西门云菲所住的小楼前,通报之后,早有人上去回报。此时的西门小姐早已入睡,身边的小丫头晓云见报早就明白是姑爷来了,方想要摇醒小姐,一想到小姐这几rì茶饭不思,睡不好,如今好不容易睡着了,心下老是不忍心去叫醒,犹豫片刻,还是一个人独自下得楼来。

    晓云来到门前一见任天琪的模样,吓了一跳,想到晚上送饭时为十殿阎罗吓了一跳的事,不觉花容大变。楼外守卫之人见状,大吃一惊,各持刀剑闯上前来围住任天琪。

    任天琪见状亦是一惊,惊叫了一声:“晓云,是我呀。”

    晓云闻听姑爷现声,方才心安,忙笑着拦挡住各人,道:“各位大哥,不可鲁莽,这位是小姐的恩人。”众护卫忙闪到一边,齐躬身施礼。

    任天琪左右一抱拳,并不再言遇,跟随晓云上得楼去。

    来到房里,早已有几个小丫头醒来迷惘立在那儿,亦不知发生何事,一见到任天琪诡异面具,均魂魄飞散,吓得一动亦不敢动。

    晓云会意笑了笑,挥挥手。众丫头惊惊颤颤慌乱退下,在外侍候。晓云又回身放下几道珠帘,回到房里,才给任天琪深施一礼,轻声笑道:“晓云见过姑爷。小姐方睡不久,小云就未叫醒小姐。不知姑老爷是否要----。”

    任天琪摇摇手,伸手取下脸上面具,收入怀里,朝晓云做了个鬼脸,转身轻手轻脚走进房里,瞧了瞧爱妻片刻,取下手指上的那颗鸡血红戒放于床头,又轻手轻脚出来,在晓云耳边道:“云姐儿有吃的吗?我饿了,我一会睡到你那边,成不成?”

    任天琪方才的鬼脸早已让晓云陶醉不已,不觉想起了上次送东西,想起了老爷在房里的许诺,脸上飞起朵朵红晕。正在出神,猛见姑爷在眼前数语,如梦初醒,说是yù和自己同床而眠,真是太突然了,自己倒不知如何是好,心慌心跳得厉害,脸红耳热的晓云是知晓任天琪颇为风流,家里妻妾成群,不期这么快自己就也得青睐了,心头暗喜,瞧了一眼任天琪,低头羞涩道:“姑爷说啥?晓云没听清!”

    任天琪指指肚子,笑道:“爷饿了,有没有吃的?爷亦困了,爷想睡你那儿,行不行?”

    晓云闻言,惊愕万分,摇摇头又点点头。

    任天琪摇摇头,笑道:“是有还是没有啊?爷睡你的床,你与小姐妹们睡一起不就成了!”

    晓云双颊羞sè,笑道:“有有,行行。我瞧着姑爷睡还不成?今天该我伺候小姐的。”说罢,晓云飞跑出去,不大一会儿就手托点心茶水进来。外面的小丫头们亦不时探头进来瞧瞧。

    晓云陪任天琪吃了点东西,又引任天琪来到自己的床前,面红耳赤的铺好床,垂首一旁,想上前为任天琪脱衣,又犹豫不决。

    任天琪站着一会,不见晓云上前脱衣,忙笑道:“别站着不动,还不帮爷脱衣的!”

    任天琪一见晓云窘境,醒悟,不觉脸红。任天琪正要自己脱衣。晓云早已红着脸上前,颤抖双手为心上人脱衣,呼息急促。任天琪亦是混身不自在,困窘地转过脸。

    脱了外面的长衫,晓云不知该不该再脱,垂首一旁,大气亦不敢出。

    任天琪笑了笑,坐在床沿,道:“云姐儿自去休憩好了,给爷倒杯凉茶就成。”

    晓云闻言忙倒上杯茶放于手塌上,拿起把扇子在一边轻摇起来。

    任天琪摆摆手,道:“不必了,天不早了,云姐儿自去吧。”

    晓云抿抿嘴,抬头瞧了眼心头惦记之人,爱其风情万种,可我身卑位践,一个奴婢怎有可能的,晓云苦笑着摇摇头,仍旧扇着。

    任天琪笑了笑,上床躺下,侧身睡去。

    雄鸡初晓,西门云菲就醒了,睁开眼瞧瞧窗外,天未大亮。因已有身孕,人变得懒散,口干,伸手取过手边的茶杯喝了口,定定神,方懒洋洋坐起,左右一转,未见着晓云,正要闭眼再眯一会儿。这些天来心下烦躁得很,爹爹啥事不说,只是叮咛自己好好呆在楼里,要剑不离手,这不,墨荷剑就挂床头。西门云菲睁开眼正要去瞧剑,忽瞥见了英贵全赠送的那颗玉戒,不觉一愣,擦擦眼定睛一瞧,又起身取过玉戒瞧了一瞧,惊大了嘴,一脸欢悦,忙赤脚下得床来,一路寻来。

    来到外面,就见晓云正俯在自个儿的床沿上睡着了,晓云的床上正睡着一个熟悉的背影。西门云菲惊喜得热泪盈眶,正想上前去,举步又收回,缓缓退出,回到房里,忙洗好了脸,又化好妆,方轻轻来到外面,叫醒众丫头,一再叮咛。

    太阳升起,又热了起来。任天琪一个翻身转过来,擦擦脸上的汗,一骨落爬了起来,闭眼打起坐来。体內真气几个来回后,心静神爽,亦不见得如何的热了,方睁开眼。只见得身边西门云菲笑脸相迎,端坐一边,晓云等正掩嘴一边偷笑,不觉哑然一笑,起身下得床来,笑道:“妹子睡得好吗?”

    西门云菲起身上前见过礼后,笑道:“到了家里了,该我问你才是。来了也不叫醒我!”

    任天琪喝口茶,笑道:“见你睡得好好的,就没打扰。”说着就要穿衣。

    西门云菲举手拦挡,道:“相公还是先洗个澡换身衣衫才是。”

    任天琪一停顿,道:“可我没带衣衫来啊。”

    西门云菲笑道:“你就是不来,我这里照样为你备下了,你就跟晓云去好了。”

    任天琪洗刷完毕换好衣衫后,来到房里陪着西门云菲坐下。西门云菲身后立着晓云晓雯二女。

    小姐微笑道:“相公怎有空过来的?郡主冬雪她们晓不晓得?”

    任天琪摇摇头,笑道:“老岳丈要归掩江湖,凭他老人家的名头,前来观礼的人不会少,我这作父母官的理应前来,何况还是府上贵婿?”

    西门云菲笑道:“还没相认呐就如此上心,爹爹知晓了不知要多开心的。”

    任天琪笑道:“那是。寨里就没见有啥大的变化?加强了防范没有?听说十殿阎罗前来寻衅了,有这事的,十殿阎罗可是当今武林最负盛名的高手!”

    西门云菲笑道:“爹爹要金盘洗手,庄里人心惶惶,这边更是加派了不少的高手,其实无此必要,我等皆可自保的,况且这一两天就要搬回长江老家去了。十殿阎罗倒并不值得担心,他老人家与爹爹是多年的故交,昨晚特意来看望爹爹的。”

    任天琪嗷了一声,笑道:“还有这回事,那倒是件好事。妹子是自己想回去的,还是老岳丈的意思?”

    西门云菲抬头瞧了檀郎一眼,笑道:“当然是爹爹的意思。我才不想离开这里,一旦回去了就不能经常见到相公的了。不过,这肚子是一天大于一天了,现下爹爹尚不知情,一旦再呆下去,想瞒亦是瞒不住的,我亦就同意回去了。”

    任天琪上前摸摸爱妻的肚子,又侧耳听听,笑道:“不知是男是女,要是个小子就好了。”

    西门云菲笑道:“我又不是神仙哪里能晓得的。相公是不喜欢闺女吗?”

    任天琪笑道:“不是,是家里已有了两个女儿了,再添个小子不是更好。”

    西门云菲笑道:“那就叫姐妹们多生几个不就是全有了?这还不容易。”

    任天琪起身坐好,笑道:“我这两rì就呆在庄里不回去了,不知方不方便?”

    西门云菲想了想,笑道:“方便是方便,就是怕爹爹时常会过来坐坐,怕你二人撞上面不好的。”

    晓云笑道;“这个应当不会的,老爷已四五rì没离开过大厅一步了,凡事皆在厅里解决的。”

    西门云菲笑道:“那是。nǎinǎi与蕙姑姑这两rì亦没常过来,亦不知外面到底发生何事了。要不,晓云,你一会儿过去瞧瞧nǎinǎi她们,瞧瞧有啥事的。”晓云应了一声。

    任天琪一拍脑袋,笑道:“我看还是化化妆为好,省得有事要出去时亦方便不是?”

    西门云菲想了想,笑道:“不必,相公就带面具好了。我这里有的是面具。晓雯,你去给爷取几个过来。”

    晓雯去外间捧来一大捧的各样面具,有铜的,铁的,银的,亦有皮的。任天琪选来选去挑了件银的戴上。三女子瞧瞧,皆点点头。任天琪亦未拿下,笑道:“就这件吧,等晚上没得事了再取下。”说罢又取下身上所戴佩玉,交与晓云保管。

    西门云菲瞧着檀郎诡异面容道:“此番回去说是要带不少的东西,这几rì爹爹均在让人打箱装车,不知爹爹竟有如此多的物件。”

    任天琪笑道:“是走水路还是走旱路?”

    西门云菲笑道:“那自然是走水路,水路自然是安全无事的。”

    任天琪点点头,笑道:“走水路就不怕遇到水贼?届时逃都没法逃的。”

    晓云笑道:“咱家小姐啥都怕,就是不怕水,在水里呆上个几天几夜亦是没事的。”

    任天琪闻言转头瞧了晓云一眼,笑道:“妹子竟有此等本事?”

    西门云菲笑道:“在水边长大的,天生就会三分水xìng,哪有她吹捧的那样啊,还几天几夜不出来,那不成了水妖啊?”

第二章第十三节华山恩怨167

    华山恩怨

    四人在楼上谈了一上午,方待用饭,就见外面一阵喧闹,听见有人不住的发号命令,正在不住加强庄里庄众布置,大约是有人上门挑战来了。

    西门云菲闻听杏眼怒睁,一把抓过墨荷剑就要下楼去。

    任天琪伸手拦住,笑道:“爷我来了,这些事自然就轮不到妹子再出手了,拿剑给我就是了。”

    晓云笑道:“就是,小姐身孕在身,不便多动弹的,就让婢子陪爷下去瞧瞧。晓雯在家陪小姐。”

    西门云菲想了想,笑道:“行。”

    任天琪带着晓云下得楼,出了小院,随着人群往大厅跑去。因众人皆认得晓云,故无人相拦。

    二人挤进人群,进入大厅。就见大厅里坐着站着众多人。西门清远神sè自然仍旧坐案后,身后四名带剑年轻护卫,个个眼露jīng光,手握剑把。案两边二人在陪坐,一位是勿胜天张丹枫,一位是个四十岁左右的黑须汉。田木佐站在案边,神sè凝重。西门虹云垂手站在一边。这边椅子上坐有两人,一个是华山派掌门苟掌门,一位是个白须垂胸的白眉老人。身后一排站着五位剑客,瞧着装自然是华山派的弟子。

    任天琪一打量,心下盘算:不会是华山派前来了结恩怨的吧,这华山派又有啥能打动老丈人的东西,还是有啥杀生大仇。

    任天琪亦不啃声,随晓云进入大厅,在西门清远身旁站定。

    厅里众人皆目视任天琪,为其脸上面具所吸引,百思不解,交头接耳的。

    唯独西门清远瞧见任天琪手中墨荷剑,心头明白,遂笑嘻嘻道:“苟掌门方才所言,甚为强词夺理。西某作事从来皆是敢作敢为的。尊师确非西某所杀,西某亦从未想过yù与贵派过不去的,苟掌门信与不信悉听尊便;对于墨荷剑如何到西某手中,过程定是不会详谈,但可以说的是,西某的确对此剑爱不释手,是西某花重金从在下一位故友手里购得的。墨荷剑眼下已名剑有主,就是我西门清远!”

    对面铁青着脸的苟为礼一声冷哼,冷笑道:“墨荷剑是我华山派历代掌门佩剑,此事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西门清远身边陪坐四十岁左右之人冷笑道:“老夫就未曾听说过。张大侠,你呢?”

    那人隔案台一瞄张丹枫。张丹枫摇摇头。对面那人一阵狂笑。

    苟为礼一拍大腿,站起身,一指那人,怒道:“姓宗的,别以为在你烟花盟老窝里我华山派就怕你不成。那姓张的小子才多大的人儿,他哪知道这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可你不同,少林论道你我皆去过,家师佩戴的就是墨荷剑!”

    宗汝其冷笑道:“不错,我是去过少林,亦参加过少林论道。可我只是听说少林论道之后你就代师当上了华山派的掌门了。这其中的说道只有老天才晓得,令师究竟如何了你心里自然比谁都清楚的!”

    苟大掌门面青发黑,脸上血筋暴突,双眼怒火yù出。

    旁边的白眉老者则瞧了苟为礼一眼,微咳一声,淡淡道:“堂堂一派掌门竟如此的轻浮烦躁,亦难怪引来如此多的不是。”

    苟有礼yù言又止,干涩地舔了舔嘴唇。

    白眉老者笑道:“西门居士光明磊落,老夫深表佩服。既然西门居士坦白墨荷剑就在贵处,这就好办。老夫此来不问别的,带着这几个本派不入流的华山弟子前来,就是想恭迎圣剑归宗的,我华山派并无搅和西门居士大喜之意。”

    西门清远呵呵一笑,道:“带人来搅和亦是无妨的,老夫既然已布告天下自甘承担一切江湖恩怨,就得言而有信。不知华山派究竟是个如何的迎法?”

    白眉老者一笑,起身站起道:“只要西门居士肯割爱,本派啥条件均会答应,不过,还请居士开价之前多多考虑才是。”

    一旁的西门虹云上前冷笑道:“老爷子真是话多不嫌累,亦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要是不答应呢!”

    白眉老者猛一回头,冷笑道:“就凭你,还不配!”

    猛出右手朝西门虹云胸口拍出一掌。

    西门虹云不躲不闪,一声闷哼出右手,挥手相迎。

    西门清远眼中jīng光一闪,瞬息又无。

    宗汝其大怒,飞身扑上,出双掌夹击白眉老者。

    白眉老者姿态未变,出左手双指似剑,直指宗汝其双目。

    “砰”的一声,双掌对过正着。西门虹云一声闷哼,铁青脸sè更为青白,身体微微一振。白眉老者纹丝不动,收右手回身五指成钩反抓宗如其后腰,出左脚后撩猛揣西门虹云。

    宗如其一声冷笑,晃头闪开来指,变掌为抓,左钩右切,出右脚踢白眉下yīn。

    西门虹云点地起身,出右手反抓白眉后颈,出两脚飞踢白眉双rǔ。

    三人均是出手快捷。白眉老者身遭两大高手夹击,不急不燥,收手双掌迭出,砰砰三响硬接下对方三脚,落地跳开,收身落定,神闲气定。西宗二人亦不上前,各自回归本位。

    西门清远笑道:“来的皆是客,话未说完就忙于动手,非我平素待客之道。不过,胡老爷子,西某不能单凭贵派一面之词就断定墨荷剑是贵派掌门之用,既然不能断定是贵派之物,西某所爱之物又岂可能随意示人?又何况墨荷剑乃天下三剑之一,人人想而得之,并非我西某一人独贪爱。人皆yù得之,该如何办?能者得之!”

    苟为礼一跃而起,怒道:“你说啥,你不想交出墨荷剑?想打不是,我华山派奉陪到底,不迎回圣剑终不罢休!”

    张丹枫一旁伸首笑道:“各位,在下张丹枫,有一言拜托各位,今明两rì,谁也别打西门盟主的主意,在下的职责所在是确保西门先生安全。谁得罪了西门先生便是得罪我张丹枫!其他事我皆不过问就是!”

    华山派数人面面相觑。

    白眉老者一笑道:“既然是居士不甘心交还本派宝物,那我华山派也只能是知难而为了。为礼,飞传本派所有在扬州通州弟子,明rì前来观摩西门居士洗手大礼,助助兴,你说呢?”

    苟为礼一撇嘴,冷笑道:“那是!”

    西门清远淡淡一挥手,笑道:“悉听尊便,西某恭候就是。”

    华山派众人愤愤不平,转身离去。

    西门清远发出一阵大笑。

    此时,又有人飞跑进大厅来报:“禀盟主,外面有几位官差前来求见,说是有要事要见盟主。”

    厅上众人一愣,西门清远亦是大惊,百般不解,皱皱眉头问道:“来的是些啥人?”

    来人道:“广陵县令于怀成,扬州刺史英贵全,镇江统制石子山,七扇门都统制林木杉,还有十几名捕快。”

    西门清远惊道:“捕快?捕快来干吗?”微微一愣,忙起身站起,略整衣衫,朝着西门虹云一摆手,道:“快快请进各位大人。”

    西门虹云飞快跑出请进了几位。

第二章第十四节龙虎皮鼓168

    英贵全带着大家进入大厅。

    西门清远离座上前,正要跪拜,英贵全忙伸手拦住,笑道:“西门先生不必如此的多礼。在下众人只是奉命前来,具体事项均有任大将军前来说明就是。”

    西门清远还是向各位拱手见过礼,又请众人入座,又一一引见了厅上众人。

    身旁的任天琪却亦是一头雾水,不知家里,朝廷上又发生了啥事,既来之则安之吧,故一声不哼地立在西门清远旁边。

    西门清远笑道:“于大人,英大人二位是与西某常有来往,颇为熟悉,堪称故交。林大人,石大人,相识久远,因相隔一方,略见生疏。今四位大人同至,西某是万分的荣幸。”西门清远转头对宗如其笑道:“还要请贤弟亲自去安排一下酒宴,不一会任大人亦会前来,千万不可怠慢了各位大人,显得咱烟花盟的小气。”

    宗如其起身笑道:“盟主放一百个心,保各位大人满意。小弟这就去安排。”

    西门清远微笑着点点头。

    宗如其朝各位大人一抱拳,快步离去。

    英贵全瞧了瞧厅里众人,一见田木佐在场,一指田木佐道:“怎田中军不在大将军身边,会在这里?”

    田木佐忙给各位大人见过礼,正要开口。

    西门清远笑道:“木佐曾是我座下弟子,听说我要金盘洗手,告假前来看望老夫的。”

    林木杉道:“西门兄,方才离去之人可是华山派的?怎一代风尘胡老爷子亦出山了?某非西门兄与华山派亦有不解的梁子?”

    西门清远苦笑道:“哪里,yù加之罪,何患没有。连西某亦不清楚其中个结。”

    众人不明。

    英贵全笑道:“西门先生就不要绕弯子了,说来听听就是。”

    西门清远苦笑道:“西某确是怨枉得很。就因为西某手里有把墨荷剑,华山派便一口咬定是在下谋害了苟为礼的恩师,夺了华山派的掌门用剑。”

    英贵全惊道:“墨荷剑在西门兄手里,它本是华山派三大镇派之宝啊,怎会到了西门兄手里?”

    西门清远笑道:“这个我自晓得,墨荷剑是我从一故交手里重金购买得。至于故交如何获得此剑,西某是从未问过的。”

    众人“嗷”一声。林木杉笑道:“在下等今rì相约前来贵盟,西门兄心头必定然是不爽。在下是有好事不来,来了无善事啊!”

    西门清远笑道:“林大人爽人快语,可惜咱们以前未曾深交,甚是可惜。不过,在下心头雪亮,西某未作过啥伤天害理之事,林大人前来,在下心下坦然。”

    林木衫呵呵一笑,一指任天琪笑道:“这位仁兄如此的神秘,想必是一位高人。西门兄可否引见一下?”

    西门清远笑道:“不瞒各位大人,此人真面目是俊是丑,西某亦未曾有幸得见,只知其是小儿故交,前来站站场子的。”

    众人大大惊奇,不由得又多瞧了任天琪几眼。

    大伙正在厅里闲聊,又见手下人进来飞报:“任大将军,古一平古先生,王重阳王大侠来了。”

    西门清远忙起身站起,对大伙笑道:“任大人是我父母官,古先生,王大侠是在下故交挚友,亦是各位的旧知,就请各位随在下同前去引接。”

    众人称是。

    西门清远等人出得厅来,请过众人进去落座。

    后来的任天琪自是宫铭装扮成。宫铭上前先拜见过林木杉,又见过各位大人,才上前首坐。

    西门清远陪座后笑道:“大将军言重如山,又请得各位大人前来同为西某作证,感激万份,不知该如何表白才是。”

    宫铭笑道:“西门先生客气,在座的各位大人rì常事务繁忙,本官岂敢自作主张,擅自调用,全乃朝廷有公文行书到了。本官才忙赶来的。”

    众人均抬头瞧着宫铭,等待下文。

    宫铭轻咳数声,拿眼瞄了一下任天琪,转身从身后马本清手里接过一公文递于英贵全,笑道:“朝廷命我等务必在今rì天黑前来西门先生处,劝西门先生交出两样东西,一件是龙虎皮鼓,一件是绿孔雀。究竟是两件啥样的东西,本官是不得而知的。不知各位大人先前可曾见过?”

    各位大人均摇摇头,面面相觑。

    西门清远却脸sè显见严峻,全无笑脸。其沉默良久,才深叹一声,幽幽道:“不知朝廷竟如何会得知这两件不祥之物?又竟会想得到这两件东西,令人大失所望!”

    众人不解。

    西门清远笑道:“这龙虎皮鼓,是南疆土家人rì常用的一种驱唤毒虫毒物的器物,为五步黑腹蛇皮,与天山白壁虎皮jīng制而成,鼓声dú cái,甚为神灵。西某曾见过一人持此鼓驱虫千条,唤蜘蛛蝎子更是不计其数,场面甚是令人毛骨悚然,是不祥之物。有一年我幸得此鼓,便一直留在盟里,从未再拿出过。朝廷想要,我自派人去取来就是。倒是绿孔雀一物不好办得。”

    宫铭惊道:“这又是为何?”

    西门清远笑笑,道:“她乃一个大活人,是个绝sè的美少妇,人间少有,为人间一尤物。先前曾在我烟花盟呆过一段时光,现眼下早已不知了去向。”

    宫铭大惊道:“这如何办是好,朝廷公文明令务必取回交由林大人与石大人带回的。这如何是好?英大人,林大人,你等如何看法?”

    英贵全拱手道:“下官不敢定夺,还请大将军与林大人明示,我与于大人照办就是。”

    林木杉亦是甚为为难,愤愤不平道:“啥好玩的东西,竟要我等众人前来。我看,还是请西门兄多多用用心,想想法子,务必要寻得绿孔雀,好让我等复命才是。”

    西门清远苦笑道:“西某定当尽力而为,只是这其间是否有个时辰好延续宽松些?各位大人皆知,明rì便是西某金盘洗手,退出江湖的rì子,定是一时不得脱身的。这不,古先生,王大侠亦在座,的确是抽身不得的,要不,西某先派人取来龙虎皮鼓交于林大人,如何?”

    众人皆瞧着林木杉与宫铭。宫铭瞧了眼任天琪,对林木杉笑道:“林大人,要不,就先如此。看来我等定是要留在此数rì打扰西门先生了。”

    林木杉点点头,笑道:“成,承蒙大将军开口,就如此办,不过,这几天里,西门兄可不许擅自外出,本官定须派几人跟着。职责所在,还望西门兄见晾。”

    西门清远笑道:“那是自然要得的!”

    林木杉回头一声道:“来人。”

    厅外闻声进来四个大汉,个个jīng神抖擞,英雄櫆梧。四人上前施礼见过林木杉。林木杉一指西门清远,道:“从此刻起,你等四人务必跟随好西门盟主,不得有任何差错!”

    四人闻言退下,分站于西门清远两侧。

    西门清远笑笑,道:“莫非这就是七扇门的四大名捕:索魂链索正天,震天尺生子震,七星刀寇小凡,千里驹班无飞?”

    林木杉笑道:“西门兄果真知尽天下事,事无巨微,无所不知啊,佩服佩服!”

    西门清远摇摇手,笑道:“不值一提的。”西门清远转首对西门虹云道:“云儿去瞧一下酒宴安排得如何。”又回头对身后四位剑手道:“你等四人在此,凡来寻仇挑刺的一律请他们明rì再来,今天老夫自要好好陪陪在座的各位大人与古先生王大侠。”

    西门清远回身,站起笑道:“就请各位移驾客厅了。”

    任天琪一拉晓云衣袖,晓云会意,上前道:“老爷如无吩咐,云儿自回去了。”

    西门清远笑容可掬道:“好好好。”

第二章第十五节似是而非169

    任天琪与晓云回到小院楼上,正好蕙姑姑亦在。

    任天琪见过礼后,道:“妹子,你知道这龙虎皮鼓与绿孔雀吗?”

    西门云菲点点头,惊诧道:“相公问这干吗?这是两件不祥之物啊!”

    任天琪点点头。

    西门云菲拣了块西瓜给蕙姑姑,又拿了块给任天琪,才自己拿了块边吃边道:“这龙虎皮鼓是南疆布毒蛊用来控制他人的一物件。如需要控制某人,只需在其不清醒之际,给其吃下一些自养的毒虫,后每当鼓声起,腹內毒物就会疯xìng大发,乱咬一通,中蛊之人必定是生死难分,甚是歹毒。”

    任天琪大惊,急道:“那绿孔雀又如何的不祥?”

    西门云菲脸一红,瞧了一眼檀郎,怪罪道:“这叫我如何说的。”

    蕙姑姑亦是脸红面赤,匆忙放下西瓜皮,说了声走了便夺门而去。

    任天琪与晓云几个丫头均瞧得一头雾水。

    西门云菲脸红道:“那绿孔雀本是个四十好几的美sè女子,却,却是个极不守妇道之人。其人专长于男女间床上之事,彻夜不歇,夜夜如此。凡男子近得其身无不神魂颠倒,乐不疲倦,最终身衰竭而死,作得风流鬼去。其人又不知得何密诀,虽年过四十,却容颜身材好似十七八之少女,长年不见衰败,令人称叹。更令人叫绝的是,绿孔雀使一手的好毒技,与唐门不分伯仲。故而,天下人均想得其美sè,用其毒技,怎料绿孔雀生xìng**,从无一人得想。”

    任天琪闻听点点头,就将朝廷行文索取此两物之事说了下,心下暗自为朝廷可惜,却亦对西门清远所说起疑。

    西门云菲道:“爹爹已派人传话来了,说是今rì便要将装好的财物连同这小院里的人一同转移到地堡里去,相公是留下还是同去?小妹是不想去的。”

    任天琪道:“不去就不去,是晚上转移吗?何人押送?”

    西门云菲道:“是晚上,哥哥与宗叔他们,还有朱家四兄弟相护送。”

    任天琪点点头,道:“朱家兄弟?谁是宗叔?“

    晓云笑道:“就是与少爷一道对付那白胡子之人。”

    任天琪点点头,笑道:“此人武功不弱。朱家兄弟可靠吗?”

    西门云菲闻言一愣,与晓云晓雯一对视,大惊失sè,语颤道:“相公是说朱家兄弟不可靠?”

    任天琪摇摇头,道:“为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朱家兄弟不一定靠得住,朱家世代经商,很是懂得取舍,并不看重情义。像转移财物,人员撤出之事,非可靠之人不行。如一但事端起,将首尾不顾,为大忌。”

    西门云菲点点头,忙朝晓云晓雯道:“快去通知nǎinǎi与老爷,要重新加派人手方可。”二女闻言飞去。瞧着二女背影,任天琪摇摇头,在爱妻耳边低语几句,西门云菲不住的点点头。西门云菲楼住檀郎,飞上一个香吻。拿了面具,持剑飞出窗去。任天琪则一人在屋里吃点西瓜。

    房外几小丫头不时窃窃细语,咯咯笑过不停。任天琪忙招手叫她们过来一同吃西瓜。丫头们却一笑而散。

    庄里面乱哄哄的,就像是一群无头的苍蝇。朱家老五正在树荫下狂扇着风,瞧着眼前的来来往往的人。忽见得一个身材魁梧,略胖的庄丁,一抬手,叫道:“朱老大,过来过来。”

    那庄丁飞跑过来,笑道:“五爷,啥事叫小的?”

    朱龙俊笑道:“回去跟老爷说一声晚上我要出去的,还有,你去一下大道村老余家,看看那批银子好收回来没。”

    那庄丁点头撒脚而去。

    朱龙俊又叫道:“老余家门口有棵大的白果树,不要跑错了!”

    西门虹云走过来,笑道:“五爷,正寻你有事的,快过来一趟。”

    朱龙俊摇摇头,喃喃道:“这年头连本钱亦不好要了,真是作啥亦不赚钱的了。”

    西门虹云拍拍朱龙俊的肩,笑道:“这点小钱你亦惦记着,就不怕活得太累了?”

    朱龙俊笑道:“谁像师兄这么好的命的!”

    西门虹云笑笑,道:“快走吧,你就知足吧!”

    夜黑了,西门云菲与任天琪换上劲装,戴上面具下得楼来,随着院外的马队出得寨子了。朱家兄弟前面开道,宗如其西门虹云两边相应,十几个大汉纵马相随,任天琪两人便混在人群里。马队里几辆乘车,几个女子,其他的均是清一sè的木箱堆积的马车。马队夜雀无声,一路急行。

    几经周转,来到一棵大树旁,朱家兄弟在前面下得马,拿黑巾蒙上各人的眼睛,西宗二人除外。大伙就如此的又转了几个圈后,朱家兄弟才叫大家取下黑巾。大家才见得已来到了一处小山岗前。

    就见朱龙俊上前发出一长三短的口哨,对面山岗上一短三长四声哨起,就见前面依稀见灯光,前面山岗下竟出现了一道暗门。宗如其命众人下马,准备牵马进洞。

    就听耳边一声哨响,一人中箭摔下马来,倒地而死。

    众人大惊,各持刀剑四下查寻。四面漆黑一团,不见任何动静,但人群里却是残叫声不断,转眼间几名车把式均给shè死了。宗如其忙命大家灭掉火把,四下里一片漆黑。众人忙趴地上一动不动,睁大眼四下寻找来人。地堡里人见外面有人偷袭出事了,正要关闭洞门。不觉一声闷雷响,地堡门给炸塌了半边,露出里面的灯火。

    借着里面shè出的灯火光,任天琪见得左前面一个黑影一晃,忙脱手打出五枚铜钱。

    但见黑暗中叮当一响,黑暗中激起轻微的火星。想必是偷袭之人拿兵器打掉了铜钱。

    几辆人乘马车上亦是箭羽纷飞出,直奔那火光飞去。

    来人是亦没料道对方事先已有准备,暗哼一声,一人黑暗中飞天而起,几个起落就不见了。

    趴地上之人也各自点亮火把,呐喊着四下查看起来。任天琪抢先来到来人藏身之处,寻得一把弓,见得地上有一摊血迹。

    众人仔仔细细寻觅后不见再有偷袭之人,方回到地堡门口,会同地堡中人搬出甚多的财物,草草装上马车,又一把火烧了地堡。一行三四十人打马回头。行到半路,对面来了一队官军,却是任勇带领五百护卫马军。西门云菲忙上前对宗如`其,西门虹云耳语几句。宗如其点点头,命朱家兄弟将所有车辆交于官军,由西门虹云陪同官军远去,余人则回朱家寨去。

    进得朱家寨,任西二人还未进得小院,就见院里喊杀声一片。二人忙飞起越墙进入小院,就见院里已死伤了十几个护卫,仍旧有十几个护卫连同几个蒙面之人正在围困三个一身黑衣的剑客。终就是双方武功实力相差悬殊,三黑衣剑客占居上风,剑剑见血封喉,转眼间又倒下了几名护卫,地上残叫声叠起。

    西门云菲大怒,出墨荷剑飞上,加入了战团。

    任天琪亦不停留,拔斑竹剑寻得其中一黑衣人对打起来。场面立为大变。

    三黑衣人风光不再,三人彼此之间一打呼哨,也并不作停留,同时虚晃一招逼退众人后,跳出圈外,飞身而去,在空中又是龙啸几声,小院后面几声哨起响应,又见几人飞起,向着庄外飞去。庄中人并未去追得。

    任西二人忙飞身后院,但见地上十数人死伤,遍地狼狈不堪,顾不得这些,二人忙进楼查看。好在楼里众人均安然无恙,老夫人却正伸杖拦住几蒙面人说话。

    那蒙面之人正在走脱不了为难之际,见得任西二人前来,一指任天琪,笑道:“老夫人如想知我等是谁,问那戴面具之人便知。”

    老夫人转身见得孙女过来,忙招手道:“菲儿过来,这些英雄到底是啥些人哪?”

    西门云菲一愣,转头去瞧檀郎。

    任天琪一笑,在爱妻儿边低语道:“老太太怎给拦住鹿大哥了,快去解围啊,不要人多眼杂,坏了事的。”

    西门云菲又一愣,忙飞身上前楼住老夫人耳语了几句。老人这才放手任鹿谦等人离去,脸露慈爱,搂着孙女瞧着孙女婿。

    任天琪并不出声,只是对老太太深见一礼,一旁静立。

    这边,宗如其亦带人闻讯前来。见得楼里大小女眷安然,草草交代了手下几句又匆匆离去。

    20130315

第二章第十六节金盘洗手(1)170

    金盘洗手(上)

    今朝是西门清远金盘洗手的大喜rì子,天才微见得亮,寨子里就已张灯结彩,锦旗飘飘,也早已在议事大厅前搭起座丈余高的彩台。外面寨门大开,虽有庄丁盟众与众差役把守,进出却是zì yóu。外各闻讯而来的武林中人那是蜂拥而来,黑压压的一片,早已在议事厅前聚拢。

    一点红与黑白双鹰按照先前分工,各带着一千五百蒙古军分守寨里各关要之处,以防事变。

    辰时已到,各亲朋好友,各位官员,各地名家豪强均为请上了绣台。自是宫铭与西门清远高坐上首。昔rì武林四义显如今早已各奔东西,难得聚集,盟里只请来了龙虬庄邱老庄主作得司仪,英贵全同为主持。

    任天琪与东方白一起也坐在贵宾席上,冷眼搜寻着四周,就见远处的屋顶上正站立着一个神秘的人,一个身着黄sè衣衫的蒙面人。相距很远,自瞧不清此人的面目。任天琪的心头不觉颤了一下,这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不由得想起了那年龙虬庄摆擂出现的那个黄衣人。东方白也瞧见了那个神秘的人,大怒,正要抓剑起身过去瞧瞧。任天琪忙伸手拉住,笑笑,又摇摇头。东方白会意一笑又坐下了。

    就见英贵全上得台前,向四下里一报拳,提丹田之气,道:“天下的各路英雄,各位朋友,在下英贵全,今幸得烟花盟盟主西门先生之委托,受徐州任大将军之委派,得以荣幸与龙虬庄邱老庄主共同主持今rì西门先生归隐山川,金盘洗手大典暨烟花盟门派解散大会。有关本大会的章程就有请邱老庄主宣布。”

    邱元通龙虎步上得前来,见过礼,哈哈一笑,道:“各位,本大会章程共有四条:首先,了结过去数十年来烟花盟与天下各家各派,各位英雄可能不幸结下的恩怨,不管是烟花盟何人当年出面出于何种缘故结下的恩怨,西门先生承诺均有其与副盟主宗如其,其公子西门虹云出面承担。对此,老夫所要再三说明的是,冤家宜解不宜结,那些个小的磕磕碰碰,rì常口头之隙,就不便再提,免得天下武林同仁面前落得个小鸡肚量之不雅评介。”

    天下群雄交头接耳,频频点头。

    邱元通道:“其二,便是西门先生金盘洗手大典,由任大将军,陕西大侠王重阳,赛华佗古一平,刺史英大人与老夫共同担任台上见证人,天下群雄一同旁观旁证!”

    天下群雄交头接耳,频频点头。

    邱元通道:“其三,便是烟花盟为表对过去数十年来所作不妥之处表达其诚恳悔意,自愿向朝廷,向民间百姓捐尽盟中钱财。”

    天下群雄一阵大乱,喧嚷四起,人皆摇头不信。

    邱元通压压手,安静了sāo动不安的群雄,笑道:“这最后一项,便是由任大将军宣布烟花盟从今rì起解散,由西门先生将烟花盟各种名册文书转交给任大将军。以上共四大章程。”

    话语未落,天下群雄嚷起,有人道:“烟花盟血债累累,如此太便利他们了!”

    有人道:“不信,我们不信,不信他三眼观音就甘心情愿退出江湖,全都是假的!”

    有人道:“大伙趁着今rì天下英雄均在,莫如上前杀了西门清远,杀绝烟花盟!”

    正在大伙吵吵嚷嚷的,闻听人群后面一声惊雷响,一人大叫道:“吵啥过鸟,吵死人了。格老子的,不服的上台去了结啊,再有谁不老实的,可不要怪得老子翻脸不认人了!”

    群雄回身观看,正是黑鹰全身披挂,持刀盾拥坐马上,率五百杀气腾腾的塔子兵于群雄身后压阵。群雄一见官军那架式早就没了脾气,吓得顿时夜雀无声。

    台上英贵全见此,大声道:“现下进行第一章程:了结恩怨。有没有人愿上得前来?”

    英贵全眼见台下挤过来一群人,忙朝邱元通打一眼sè,双双退下。

    天下群雄见有人上前挑事,“哗”的一下让出道来露出了yù上前的三四十人。群雄定眼一瞧,认识,正是华山派众弟子。烟花盟部众见华山派如此多人前来yù上台闹事,“呼”的一下围将过来。双方各持刀剑,怒目相对,就要火拼。

    台上西门清远轻点脚飞上前,轻盈飘逸,形态优美得很。身后“呼”的一下跟上好几人,正是四护卫四捕快,外加宗如其,田木佐,张丹枫,西门虹云四人。

    群雄吓了一跳,心想烟花盟历来行事诡诈,只求结果,不论手段。今rì莫非是借金盘洗手之名,诱群雄入套,好一网打尽;一上来便想以武力灭了华山派众人,一了百了;群雄不由得纷纷后退,以免引来杀身之祸。

    华山派等人也是惊骇万分,苟为礼也是暗握剑把,yù待拼命。

    西门清远上前摆手喝退部属,笑道:“苟掌门言而有信,西某亦不食言。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西某还是那句话,墨荷剑确是在我手里,可那是西某用重金购得的;西某未曾加害令师,信不信得由你。还有,贵派如想得到墨荷剑,定没得可能;如非要逼西某动手,西某奉陪,就请划出道道来。”

    苟为礼一声冷笑,正要点地上去。旁边的白眉老者一伸手抽出苟为礼手中长剑,飞身上台,挡在西门清远身前,笑道:“这双方还没交手,就由掌门出阵,岂不现得我华山派无人。老汉胡涟清,愿陪哪位先热热身子!”

    群雄惊赫,眼前的这位白眉老者胡涟清可非同寻常,其乃是华山派前任掌门梅秀清的师兄,且是代师传艺的师兄。胡涟清剑术高明,是上两代人时代的名门高手,是华山派当时的颇有武学建树的几人之一,其又为人正派,刚毅,昔rì人称一代风尘,为几代人所传颂。世间皆以为其已谢世,不想其仍健在,其剑术之玄就无人可知,之高就可想而知的了。此次尽率派中子弟前来挑剔,看来是志在必得了。

    西门虹云与宗如其昨rì与其交过手,深知其武学高深,忙双双抽剑上前护住西门清远。

    这边张丹枫可急了,抽软剑点地飞起,越过众人头顶,剑指胡涟清,晃腕剑尖抖颤,一招七式,左手反按背上木箱。四捕四护卫亦各亮兵器伺机而出。

    一代风尘正要开口,忽见得张丹枫自头顶袭击来,轻移脚步飞飘开,左手轻挥,右手长剑前出。

    一阵劲风迎面扑来,剑弯尖颤,张丹枫如飞絮般倒飞回去。张丹枫空中左手回身轻甩,一条灰sè绳索如灵蛇闪电而抛出。

    胡涟清方要开口又见张丹枫袭来,愠而不燥,撇剑回撤,左手五指如钩,迎着飞来绳索抓去。正抓正着,往怀里一收。飞回去的张丹枫借力又轻飘飘飞回,透劲于剑,剑挑胡涟清前胸。一代风尘见张丹枫如鬼魅随影不散,忙弃索后退三尺站定。

    张丹枫亦不追赶,收势站于二人中间。

    西门清远笑道:“昨rì大家便是xìng急闹得不甚愉悦,今rì又是,确实是为不妥!张大侠就先请暂退后数步,待西某说上两句。”

    西门清远笑着对胡涟清道:“西某是不敢与胡老前辈您过招的,您是上代的高手,武学之博大jīng深,令我等后辈甚是难望其背。你我为了墨荷剑再添新仇,西某是本不想的,但碍于其曾经是贵派的镇派之物,又不得不对此有所表白,故西某才承诺说是能者得之。不想今又生变故,朝廷已派下多位大人前来保全西某,不让西某有任何的闪失,这叫西某出手不得颇为为难,还望胡老前辈谅解!”

    西门清远此话一出,令天下群雄大惊。

    任天琪那是在台上听得清清楚楚,心头亦是颇为惊愕,这老岳丈怎如此地嘴无遮掩,信口雌雄,不由皱皱眉头,瞧了一眼西门清远,又回身瞧了一下宫铭,却见宫铭几人正坐在旁面,脸sè严峻如有所思,不免一愣。

    胡涟清出道已是五十多年,自是见多识广,自认得四大名捕所着官服,又见四人手中所持兵器,心头半信,不由得点点头,并未出得声。

    西门清远微微一笑,道:“胡前辈如不信得,西某就请过七扇门都统制林大人前来,如何?”西门清远转身遥拜请林木杉过来。

    林木杉上得前来,见过礼后,朝胡涟清笑道:“西门先生所说不假,朝廷对西门先生已有安排,特命我等前来护卫。凡yù挑战寻仇西门先生者均可由我等官家出面。对于贵派与西门先生之间的误会,我看还是就此了去,或是另选rì再续吧!”

    一代风尘不语,心下暗自思量如何办得。

    林木杉一指台下黑鹰等官军,正sè道:“老前辈如不信,你可瞧瞧台下官军,打的可是徐州兵的旗帜,再瞧其军服饰,这可是蒙古军,别的军镇里可是没有的,亦不敢有这一军,这便是临安令徐州兵出动庇护烟花盟部署的!再者,任大人本人亦在后面就坐,老爷子你还有啥疑惑?”

    一代风尘斜瞧了一眼西门清远,一抱拳,闷闷不乐道:“既是居士今rì不便,我等事务就容后再续了,告辞了!”老人飞身而去。台下苟为礼众人自是将台上众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虽说是心头愤愤不平,但碍于朝廷出面明保西门清远,又碍于身边这如狼似虎的徐州兵,皆一声不响走了。

第二章第十八节金盘洗手(2)171

    台上西门清远嘴角自是一丝冷笑。

    群雄见少看了一场血斗,又见事情变化如此诡诈,皆颇感意外,不免灰心丧气,却又不敢如何地叫喊发泄,只好私下里评头论足,静观待变。

    华山派的黯然离去自是打消了好多人心头的怒火,打消了心头报仇雪恨的念头,再未见得有谁明目张胆地yù上前挑衅。

    英贵全见得台下一时无人上台已冷了场子,便上得前来,四下一抱拳,正要说话,就见人群中一人高声骂道:“不知谁又放了啥子屁了,搞啥鬼名堂,好好的一场戏给搅和了,可惜啊可惜,咱是没那个眼福啊。这台上亦忒冷静了,容我上来闹闹!”

    此人功力深厚,字字清楚,句句在耳,震得众人两耳发鸣。就见人群中飞起一人,空中忽一个转向,快如闪电,已轻落于台上。轻重竟似两重天了。

    群雄抬头瞧去,竟是个脏兮兮的丑恶大汉。

    西门清远自认得是十殿阎罗。

    西门清远见过礼后,笑道:“魔王来了,只恐怕今儿个是要空手而归了!”

    十殿阎罗一声冷笑,道:“那就要看老弟的造化大小,是人是神了?老弟可晓得本魔王来此的用意?”

    西门清远笑道:“那是当然。只怕是情况已变,魔王的消息有所延迟,不够灵通了。方才小弟台上之言魔王可否听见?”

    十殿阎罗冷笑道:“本王不信。叫那当官的过来!”

    西门清远仰天一阵大笑,朝后一挥手,早有四大名捕上得前来,横在二人中间,横目怒对。

    十殿阎罗一挥手,冷笑道:“尔等几个滚开为好,不要不知天高地厚,自不是本魔王的对手,回去换得你家主子上来就是!”

    四捕大怒,各展身形上扑。

    就见十殿阎罗手脚并用,手中剑未见得出鞘,身形一晃而动,穿梭于四大名捕手脚之间,转眼已是跳开去,已是飘逸转身笑嘻嘻面对西门清远。身后四大名捕却是呆如木塑,各自举手抬腿动弹不得。台下群雄那是高声叫好。

    西门清远一愣,转而微微一笑,道:“魔王的身手愈见潇洒了,西某佩服。不过就是不知道凭魔王的身手是否对付得了这后面的几位大人?只有胜过了他们才能动弹得小弟的,他们可皆是朝廷命官,圣命难违啊!”

    十殿阎罗嘿嘿一笑,骂道:“啥些狗官,还不如一泡狗屎,尽不作得人事,杀了亦是白杀!”十殿阎罗声音宏亮,镇得众人双耳嗡嗡直响。这后面坐着的众位大人可是暴跳如雷。林木杉,石子山,英贵全三人一齐飞身前来,齐齐站于十殿阎罗面前,怒目相对。

    西门清远对着十殿阎罗微微一眨眼,脸呈媚笑,轻轻道:“魔王,你可要想好了,你可是全天下排名第一的高手,向来是无人敢小视的,我等自是仰慕之极。可这江湖上亦是新人代出,一浪推一浪,后浪推前浪的,你看,这几位大人就未必会拜服于你了。如今台上人多势众,台下庄外又有数千官军。作为故人,老弟我劝魔王是不是考虑一下,考虑一下?”

    十殿阎罗瞧着西门清远的脸,呆呆发愣,心下不断自问:是啊,我是不是已老了,在外面业已闯荡了这许多年了方落得这天下第一的名头,来之不易啊!是啊,今天我孤单一人,势单力薄,怎可面对这如许多的人,万一有所闪失,受伤战死事小,只可惜是坏了我一世的英名;还有,一但有了万一,那些未了的事情又该谁去作呢?

    十殿阎罗的眼前自浮现出一个女人温柔的眼神,娥娜多姿的身材,想起了与那女子在一起的快乐。

    眼中的威严渐渐淡去,十殿阎罗不由得心生悔意,缓慢低下了头。

    耳边有一声音笑道:“魔王干啥子要为了别人的事去赌上自家的xìng命,不值得的。就算是眼前这三位给你全杀死了,可后面还有数十位高手在等待,就算是台上高手全给你杀光了,这台下尚有一千多蒙古兵,你杀得光吗,杀得完吗?何时是个头啊?你投身朝廷已没了zì yóu了,干吗还要再失去xìng命,或是亡命天涯为朝廷所追捕呢,这朝廷又有啥好留恋的,还不如现在就决定远走高飞的呢!”

    十殿阎罗双手发颤,手中刀亦是拿捏不稳。

    又一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在干吗呢?你中邪了不是,快挺胸抬起头来,你可是天下第一的高手!放眼这台上台下又有谁能耐何得了你的!快呀,再不回神就来不及了,千完不能放下刀,一但弃刀,那你一世的英名可就全完了!”

    十殿阎罗一惊,一阵风吹来,十殿阎罗猛一晃身又挺起脊梁,抬头一瞧天空,空中骄阳高悬,自个儿脸上汗水滴滴。再一回头瞧得眼前,西门清远正眯着双眼,似笑非笑盯着自己,亦是汗流满面。林英石三人则铁青着脸冷冷地瞧着自己。再一顾左右,未见得有其他人,不由得心中一个冷颤,不由得抓紧了手中刀,上前一步,上前一步逼近了各人。

    西门清远四人后退了一步。

    西门清远笑道:“魔王,你可要想清楚了,可要衡量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才是,可千万不要勉为其难吆!”

    十殿阎罗眼瞧着西门清远,迷迷茫茫,不觉又呆呆发愣,好像看见了自己力拼数人,后终因体力不支,倒地死去,孤零零地给抛尸荒野,为野狗撕咬,不觉心底透凉,就听得耳边一人jiān笑道:“去呀,去打打杀杀的啊,不就是落得过如此的下场!你图啥呢,钱财,名声,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还不是终就入土化成了灰烬,又何必呢!我劝你还是走吧,走得远远的,不要回来了。你难道不晓好死不如赖活的,这普天之下又有谁想死啊,除非他就是个傻子。走吧,带着你心爱的女人一起快走吧!”

    十殿阎罗丑陋之脸更加扭曲,魁梧身躯愈见颤抖,左脚亦不由得慢慢抬起,就要转身下得台去。台下群雄见得台上数人纹丝不动,既不言语也不见动手,就如此僵持着,不知发生了啥事,均睁大了眼惊诧瞧着台上。四下里寂静无声,只有台上彩旗随风招展哗哗直响。

    就在十殿阎罗出左腿就要落地之际,人群里一人一声暴喝,尤如平空里一声惊雷,自台下飞上来五个蒙面之人,三人使剑,二人用刀,齐落在十殿阎罗的身后。这一声惊叫自是震醒了十殿阎罗,十殿阎罗打了一个激淋,脑海里一阵凉爽,拿眼一瞪,煞气再现,一声怒喝,手一指西门清远,手点点狂笑道:“好你个西门老弟,枉然我俩相交如此多年,你竟然敢如此的愚弄本魔王,想叫本魔王在天下群雄面前丢人现眼。你的大限到了。叫那些狗官一道拿命来吧。”话语未落,就见十殿阎罗身形暴转,连揣带甩地将四大名捕全给撂下台去,个个给摔个结实,激起地上阵阵尘土。

    台上的十殿阎罗回身就要抽长剑大打出手。身边五个蒙面人抢上前拦在前面,各出兵器面对林木杉,英贵全,石子山三人,中间一人恨恨道:“魔王,您自是先休憩一儿,养养jīng力。对付这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等自会料理,就不烦魔王了。魔王留着力气去杀那西门老贼吧!”

    西门清远忙闪身退到一旁。十殿阎罗紧盯着西门清远,恨恨地亦退到一边。

    就见得台上几位早已动起手来。林木杉一双肉掌,石子山一对判官jīng钢笔,英贵全一把剑,三人一出手就是全攻非守的拼命绝杀。那蒙面五人亦显见是当今武林一等一的高手,各使平生绝学,一场混战。

    后面观战的任天琪一见得台上大乱,瞧不出到底是咋回事,心头暗喊不妙,林木杉石子山英贵全是朝廷命官,事关重大,吃罪不起。一但众人在自己地盘上有个三长两短的,一来是难以向朝廷交代,一来是林石英三人与自己不是同僚亦有上下级的关系,自己亦定于情不忍,难脱干系,再一个,如此打斗下去,究竟何时是个头啊,烟花盟人数众多,庄里庄丁成千上万,寨里的天下群雄又难以统计,这其中又必定暗中掺杂着为数众多的心怀邪念之人,万一有歹人趁机挑唆闹事,势必会引起大的sāo乱,引发更多的人员伤亡,定会血流成河。莫不如自己出面保下老岳丈,息事宁人罢了。

第二章第十九节金盘洗手(3)172

    任天琪心头老是惦记着那个一身黄衫的神秘之人,忙抬头去瞧那人,发现那人已是在身前十丈之处了。

    任天琪拍拍西门云菲的肩,微一点头,飞身而起,扑向坐在上首呆如木偶的宫铭。

    在座众人均在心神不定地瞧着前面台前的恶斗,谁亦没料到竟然会有人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偷袭任天琪,来人却又是西门清远身边的人。除了几声惊叫外,也已是迟了。

    任天琪飞身上前一把抓住宫铭,点地旋转而起。

    宫铭一惊,但明白来人是主子,亦就未出得声,亦同时提气点脚飞起。任天琪左手握斑竹剑提携宫鸣腰带,出右手取下脸上面具按于宫铭脸上。宫铭自是心头明亮,自己又是空空术的高手,也忙出手将面具带好。

    二人落地,二人已完成了角sè的转还。

    宫铭自是飞到西门云菲身边站定,任天琪则恢复了本身的面目,自是意气风发,点地飞起,在空中自怀里摸出一把金钱镖抖手朝台上打斗众人打出,又一声段喝:“各位英雄各位大人快快地住手,否则本大人可就不客气了,格杀无论!”

    台上观战之人惊愕,不明白发生了何事,谁是谁非,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任大将军;台下群雄见得任大将军发怒,暴跳如雷,勒令双方住手,更是莫名其妙。

    徐州兵见主将发动各自驱马散开将群雄围了起来。

    尤其是西门清远脸sè大变,一脸迷惑。

    台上打斗之人均是一等一的高手,耳听风响便知是暗器到了,忙各自收势或躲过或闪开或是拿兵器打掉铜钱,才各自收手而立,稳住身形,气喘吁吁。

    台下黑鹰见得任天琪在台上大怒发火,忙举刀喝道:“弓箭预备。”各蒙古兵闻声皆抬腿摘弓抽箭,拉弦搭箭瞄准。

    有一卫士点燃一枚信炮。一声炸响之后,远处又是一阵马蹄声起,尘土盖天铺地,又一队官军黑压压赶到。

    徐州兵的残暴与血腥,天下人早已耳闻目睹。群雄纵有再大本事,心胸再高傲,可谁亦不敢也不愿拿得自家小命去与官军相斗,又何况众人又为围困在朱家庄里有如瓮中捉鳖,众人惊如寒蝉均不作得声。

    任天琪飞身来到各人身前,一拱手,笑道:“甚是感激大家给本官一个薄面,本官如此亦是职责所在,是绝不允许辖区內有任何的动荡不安的!”任天琪抬头瞥见林木杉胳膊受伤出血,忙道:“林大人请先下去略微包扎一番,凡事均由我徐州兵担当就是!”

    台上相斗几人,双方各有受伤,好在均无xìng命之忧。

    任天琪站在双方中间,面对十殿阎罗众人道:“前辈等人就不要再为难西门先生了,纵然是有天大仇恨,亦是宜解不宜结的。既然是朝廷已执意再度起用西门先生,又命我徐州兵前来确保西门先生之安危,如再有人不服,yù想前来闹事,坏了西门先生的好事,那可就是有违圣上本意,就是不忠于朝廷,与官家对抗了的。本官身为朝廷命官,不能不管,诸位可就别说我徐州兵蛮不讲理,伤害无故了。前辈,你意下如何?”

    十殿阎罗心头亦是一团糟,心想朝廷怎如此出尔反尔,既叫咱前来捉拿西门老贼,咋又命徐州兵前来保驾,到底这朝廷作的是哪门子的事。十殿阎罗回头瞧了瞧身边那五位蒙面之人。五人中亦有两位受了轻伤,虽无大碍,五人眼中亦却是充满了不解与恐慌,斗志顿尽。十殿阎罗叹了口气,没有啃声。

    任天琪笑笑,道:“大家虽已交手,但好在并未结下新的仇恨,本身就是一件幸事。本官亦就不再去问责谁是谁非了。如大家不愿留下,就请便,绝无人敢出面相阻;如想留下一观西门先生大典,就请移步后台一道旁观;如是谁想真的与西门先生过不去,解不了心中怨恨,在下可代西门先生接招!”

    旁边的西门清远亦是连连点头,笑道:“魔王,小弟不妥之处还望见晾,就请移驾后台。”

    任天琪紧紧地盯着十殿阎罗,眼睛的余光想去寻找那位神秘的黄衫之人,那人却不见了

    十殿阎罗一声冷哼,朝着任天琪一抱拳,点脚飞起,空中一身长啸,远及天边,是多愁绪,又多伤怀。

    任天琪不由一愣,心头颇酸。台上五位蒙面人亦对任天琪一躬身,皆转身飞下台去,消失在群雄之中。

    眼见化解了一场风波,大家都很高兴。

    任天琪回头对英贵全,西门清远笑道:“英大人没事吧?那大会就往下再续?”

    英西二人对视一眼,点点头。任天琪笑着退后数步,西门清远亦随身跟上,多表谢意。

    英贵全上得前台,咳嗽一声,大声道:“自古好事皆是多磨,今一切不愉快之事皆已过去。大会接下来进行第二个章程:金盘洗手大典。鼓乐起。”

    自大厅里鱼贯走出两排数十人的乐人,顿时鼓乐声响起,吹吹打打,一派喜气。

    这边亦早有人请下西门清远进得大厅沐浴更衣去了。

    台上盟众亦是忙个不停,铺上红毯,摆上香案,呈上祭天的礼品水果,三牲之礼整猪整羊整牛。二十位锦衣少年台前两边静立,八位少女两旁垂手而立。

    厅里三声鼓响,西门清远就要出来了,台上众人纷纷起身相迎。

    台下群雄亦是伸颈翘首争相观望,一时台下大乱。

    黑鹰拿刀盾一磕,叮当一声,吓得众人一跳,个个回头,畏如蛇蝎。

    就见厅里出来一队人,四玄衣剑手面容肃穆执红灯前面开道,后面田木佐怀抱一把披红挂绿的长剑紧紧相随,再后面则是西门清远一身大红锦袍衫,笑意昻然,频频四下拱手道谢,再后面则是宗如其,西门虹云等盟众跟随护卫。

    一行人再次登上彩台,于台前静立。

    英贵全,邱元通分站香案两侧,待众人站定,二人齐声高唱:“吉辰已到,请贵人祭告天地与诸位神灵。”

    西门清远从旁人手里接过三柱檀香,点上,恭恭敬敬双手执举过头,先三下敬拜过各方神灵,又在案前撩袍跪倒,三拜九磕大礼。

    旁边鼓乐齐鸣。西门清远起身,自有人接过香去案上插好。

    英贵全与邱元通唱道:“请贵人拜剑。”

    田木佐上前恭恭敬敬递上剑。西门清远双手接剑,情绪激昂,双手微颤。其注视手中剑良久,才长吁一口气,抬头瞧了一下台下群雄,略一迟疑,捧剑上前,搁剑于案台上,又撩袍跪地,三拜九磕后,起身站起。

    英贵全邱元通转身过来,面对天下群雄,大声唱道:“贵人业已挂剑,前世之事均已了,从今不再江湖人,不问江湖事,归居山川水源,新生起始。请贵人洗手庆新生!”

    早有人端上鎏金水盘,捧着真丝脸巾,端着镶嵌金玉酒壶玉杯。任天琪,古一平,王重阳亦是上得前来。

    西门清远来到水盘前,伸手入水,手正面三捋,手背面三捋,缩手出水,取脸巾略擦。转身取酒壶倒酒三杯,一杯敬天,一杯敬地,一杯敬四方神灵。三杯酒毕,任天琪等人均上前来道喜,呈上红包。西门清远连连道谢。

    英贵全请众人退后落座,又叫人撤去台上各物,自来台前,道:“西门贵人自愿散尽盟中财物,略表诚意,请于怀成大人上前接收!”

    广陵县令于怀成chūn风满面上得前来。

    西门清远轻挥手臂,早有西门虹云上前递上一财物清单,又见盟众抬出数十箱财物堆放于台上。于怀成双手接过清单,多表谢意,转身一挥手,自有数十官差上前抬起箱子,在徐州兵护卫下离去。

    见事情顺顺畅畅,人皆兴奋,该到了烟花盟解散之时了。

    但见西门清远自怀里取出一物交给宗如其,宗如其躬身接过,是一短小金棒,上雕九龙盘绕,转身来到台前,一挥手,就听寨里号声连绵不断,四下一片脚步声,一队队盟众在各大小头目带领下,齐聚集于台前,约有三百人之多,皆一式青衣劲装。

    就见得宗如其将金龙棒交给了马本清,又自怀里取出面黑sè三角旗随风三摇晃,台下盟众整齐列队,各自放下手里兵刃。

    宗如其回身走到西门清远面前,恭声道:“盟主,各处兄弟均已到场。请盟主训话。”

    西门清远点头,迈步上前,朝台下盟众一抱拳,声未出已是黯然泪下,哽吟道:“各位兄弟不辞辛劳,跟随西某多年,出生入死,视死如归。西某却不能让大家享受安逸rì子,是西某对不住大家。今西某已决意退出江湖,就不能再与大家共患难了。昔rì烟花盟所有恩冤皆蒙任大将军神威,皆已了结,大家自可安心归去。西某已叫人留下一些盟中钱财供大家取用,好回去后作得些小的买卖,度过今生。”

    台下盟众有多人已失声大哭。

    西门清远强抬起头,面对四下的天下群雄,大声道:“西某二十年前创建烟花盟,难保不在江湖中结下众多恩冤,西某那亦是没得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又何况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血仇大恨在所难免,如还有谁想了断往rì情仇的,西某自当束手等待,绝不还手。今朝,西某当着天英雄的面,解散烟花盟,yù还烟花盟一个公道,所有一切名册凭证均转交与任大将军,供朝廷案存。”

    西门清远转首一挥手,早有盟众手捧一叠文书上前恭呈任天琪,马本清上前收下。

    西门清远又道:“不过,西某在退出江湖之前还是有几句话今朝要当天下英雄的面说清楚的。这世上烟花盟本有两派,西某这派明儿起定然是不复存在,但在北国淮河边往北,还有一派的,其盟主叫柳志惠,历来行事诡异,连西某也不甚了解其的底细的,可惜啊是无人见得其真面目!如今,这派烟花盟势力业已达扬州周边,还望天下的英雄明见!诸位要擦亮了眼睛,莫要在冤屈了我西某与西某的手下!”

    西门清远言罢转回身,不忍再说,朝宗如其一挥手。

    宗如其一挥手中黑sè三角旗。

    众盟众齐脱下上衣掼于地,有人上前收集起众人衣衫,取火把来点火焚烧。火光冲天,灰烬飞扬。

    烟花盟盟众那是群体放声痛哭。台上台下,人人面目僵硬,表情各异,均不知是福是祸。

    任天琪心头亦是颇为酸楚,一股难言的感觉盘在心头。

    天下英雄散去。

    朱家庄摆下了盛宴款待各位江湖豪杰,各方官贾豪强。西门清远自是大醉而归,一人睡在了大厅里,未留人在一旁。

    20130319

第二章第二十一节绿孔雀(上)174

    绿孔雀

    任天琪仍旧夜宿小院,徐州兵亦并未撤去,而是留下来驻扎在庄里以备不测,外松內紧。古一平,王重阳,张丹枫等人也亦未离去,自留在庄里照应。

    又忙碌了一天,西门云菲已是困得很,早早地便睡去,睡得很香。

    任天琪坐楼上,感伤得很,晓云晓雯一旁陪着。任天琪眼前老是浮现宫铭那古怪的脸sè与几位大人脸上莫名其妙的神情,心头更是想不透这林石英三位大人为何要替西门清远强作出头,心烦之际瞟了一眼晓云,笑道:“云姐儿,楼上有酒吗?”

    晓云正矜持地静静地瞧着眼前的这个非同一般的男人。说女孩子家不喜欢如此一个多情多才的男人,那是说谎,要是说啥子的女孩皆想嫁给这个男人那也是不切实际的,晓云自知晓自己位卑语微,当然心头间留得一点的幻想也是可以的。

    晓云轻轻摇摇头,笑道:“院里有酒,但小姐这边可是没有的。爷如要喝的话就得去前院取些的。”

    任天琪摇摇头,道:“算了,没有就便不喝了,劳累姐姐们也是在下不愿的。这天亦热得要死。爷想一人出去转转!”

    晓云点点头,笑道:“爷自个儿留意一点就是,雯儿,快去取过咱小姐的剑来!”

    忽闻窗外依约有笛声传来,婉转流畅,似高山流水,忽高忽低,似万马奔腾,又似鸟语花香,爱意浓浓。

    熟睡的西门云菲翻身坐起,静听片刻叹道:“不知又是那位情圣在叙说愁苦的了,想必是位姑娘家的。相公就不想下去瞧瞧是非的?”西门云菲转脸笑道。

    任天琪心里面咯噔了一下,莫非是小姐朱南子有啥要事的,但朱小姐却并非那种凡是鲁莽的个xìng的。

    任天琪摇摇头,笑道:“为兄近来事情众多已是烦恼透了,哪里有那些闲情的!这不,这几rì里这眼皮老是跳过不停,尚不知是该应对何事哪!小妹你自睡好了!”

    西门云菲笑笑,甜滋滋地又躺下睡了。西门云菲自是没丝毫的计较,其xìng情释然。

    晓云上前小声笑道:“爷,还要下去转转吗?”

    任天琪沉默片刻,笑道:“行。爷去瞧瞧,看好你家小姐。”

    任天琪遂起身站起,早有晓雯取过墨绿剑。

    任天琪抓过剑,起身推窗飞身而下。

    晓云紧咬嘴唇,脸上颇为不自然,眼中一丝怨恨与埋汰。

    任天琪来到院外,见皎月正明,不由四下环目远望,就见月光下不少的黑影来回穿梭,不免摇头叹息。自随着那笛声而去。夜风也亦热的,这鬼天,任天琪暗自骂了声。

    笛声是来自一树木花丛中的小院里,虽说此院无栖凤阁小院般jīng致豪华,却亦是干净别致,柳枝成yīn,花木葱绿。

    任天琪立在院墙之上并未跳下去,但见得月光下一妙龄女子正坐石凳对月独吹,身旁石桌上,摆有几盘水果。瞧着那身影绝非小姐朱毓菡,任天琪心头大安。

    任天琪见那女子正在吹奏,吹奏虽说不上是出类拔粹,却亦是相当地娴熟,自是下了一番苦功。依据身形判定,此人自己并不熟悉,怕有失礼貌,冒犯人家,任天琪忙转身飞下院墙,正待离去。

    就闻听院中女子朱唇轻吐,说出首诗来:

    一载四季唯醉绿,丰雪殷月桃荷新。

    右座粉黛左落仙,小三不在掩自幸。

    任天琪闻听一愣,十分耳熟,好像自己在何处作得过这首诗,不觉停步转身,又飞上墙头。

    院中女子早已放笛于石桌上,端茶慢饮,正抬头张望。

    四目相对,任天琪脸一红。

    眼前是个美丽丰艳的女子,说不出的一种美,不似郡主的端正,冬雪的秀丽,何芷霞的羞涩,慕容燕的成熟,西门云菲的忧郁,亦不像红绣的热情,chūn桃的天真,晓云的可爱,说不来的一股女xìng之美。

    任天琪在墙上一拱手,笑道:“在下任天琪,是闻听笛声过来看看的,不是在下有意偷窥这位姑娘的。不过,方才姑娘所读之诗,好像乃是在下数年前作得,却不知姑娘如何而得?”

    那姑娘咯咯一笑,道:“任兄弟还记得这诗,这可是任兄弟数年前在淮河北岸初次见面时送给我的!”

    任天琪一惊,脱口道:“你,你是绿孔雀,绿姑娘?”

    那姑娘咯咯一笑道:“兄弟好记xìng!是一直记得姐姐我呢?还是这两rì才想起我绿孔雀的?”

    任天琪一愣,猛然想起朝廷所要二物,想起西门云菲所说绿孔雀业已四十出去,不免多瞧了几眼对方。终因相距过远,瞧不甚清楚。

    绿孔雀笑道:“兄弟你就还不下来陪姐姐稍坐片刻?姐姐我不是老虎,又不会吃掉你的!何况你还是大将军哪,还不快下来?”

    任天琪笑笑,飞身下来,来石桌前坐下,迎着月光,仔仔细细一打量对方。

    任天琪就觉得绿孔雀比方才所见更美更漂亮。就见绿孔雀那凝脂皮肤白璧无瑕,琼鼻粉面,略见瘦,淡眉墨珠,秋水流动,含羞千种情。长颈酥胸,双rǔ圆而挺拔,半遮半掩,玲珑毕现,**依然透衣可现,消肩柳腰,十指修长,身上清香扑鼻。头发稍乱,仿佛是起床还未来得及梳理,随便插了几根金镲,月光下一闪一闪的。

    任天琪瞧得不好意思,不免垂下头去。又不免有些邪念,一闪既没。

    任天琪这两年终rì是身边不少女子的,自己私底下倒亦乐于比较各女子的胖瘦,更是迷恋上了瞧各人沐浴,对女人身体自是颇有见的而不陌生的。其今见得绿孔雀如此丰韵,不免chūn心荡漾,但又想到绿孔雀的为人忙收神入定。

    绿孔雀微微一笑,轻启朱唇笑道:“姐姐这里可是从没人来打扰过的,今见得弟弟是比以前愈发胖了些,心头不免有些想念,故而吹笛思念;不觉弟弟果然心有灵犀,如愿而来。姐姐果真是好运气的!”

    绿孔雀说着伸手轻抓住任天琪的一只手。

    任天琪一惊,忙缩回手。

    任天琪心下感到颇为恶心,瞧不起绿孔雀的轻浮,站起身yù走。

    绿孔雀起身一把抓住任天琪的衣衫,急道:“弟弟,姐姐不美吗?天下就没有不想得到姐姐的男人,难道你就不想得到姐姐吗?姐对你可是真心的!”

    任天琪甩开绿孔雀的手,急滑出数步,冷冷道:“姐姐美焕绝伦,的确美,但在下已妻妾成群,不敢奢想有如此的艳福,还望姐姐自重!”

    绿孔雀珠泪夺眶而出,怔在当地。

    任天琪抬头瞧了一眼绿孔雀,叹息一声,一拱手就要转身离去。

    绿孔雀一声冷笑,抬头含泪恨恨道:“弟弟可不要作的如此绝情,弟弟是有些事还是要来求姐姐的!”

    任天琪坦然一笑,点脚飞起。人一急速旋转着飞起。

    绿孔雀大声道:“弟弟就不想想你那几位大人到底是怎么的了!”

    任天琪一惊,空中一个翻身落下地,怔怔地瞧着绿孔雀。

    绿孔雀苦笑道:“想来弟弟必然是已知姐姐的身世,故才如此讨厌姐姐的!作姐姐的并不怪罪于你。就在方才一念之间,姐姐作了一个觉定,想归隐江湖,回南疆去了。回去之前,姐姐想帮弟弟再解决一些难事,姐姐只想弟弟屈驾能与姐姐良宵一度,别无他求!”

    任天琪闻听大赫,想不到绿孔雀竟如此明人快语,大胆,实在是令人接受不了,亦面红耳赤,脸臊之极。但心头又不知绿孔雀所说之事是真是假,自己只是隐隐约约觉得绿孔雀知道些西门清远的事,何况其方才所言再帮一次,听了甚是糊涂,故而强作镇定,站着未动。

    绿孔雀见任天琪未离去,心头颇喜,忙自怀里取出一物,递上前去,笑道:“弟弟可先瞧瞧这件东西,龙虎皮鼓。”

    任天琪一惊,忙伸手拿过,果见一巴掌大小黑黑的jīng美的小鼓,月光下闪闪发光,仔仔细细端详一番,却不见啥奇特之处,拿在手里,眼瞧绿孔雀。

    绿孔雀上得前来,轻轻搭一手于任天琪肩头,道:“这龙虎皮鼓本是一对yīn阳鼓,你手里的是只母鼓。公鼓自在西门清远那老东西手里。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十几年前,西门老东西单身南下,耍计骗取了姐姐的芳心,拿了我的那只公鼓,又偷了我几只圈养的虫虫。后来,这烟花盟如rì中天,一发不可收。西门老东西倒愈见爱财慕名,倒不再怜香惜玉了。哎,昨rì我回房又见少了几只虫虫,想必老东西又偷了我的虫虫去害人了。今rì见得你手下的几位大人神情举止皆不合常理,我才心下明白。只是,姐姐不信弟弟你一人怎会平安无事的,心头不解,才又激起姐姐心头长久的想思,才吹笛引你出来的。”

    任天琪闻听,脑袋“轰”的一下就不知了东西南北,不觉一阵天旋地转,胸口一热,一股热浪涌上。任天琪钢牙一咬,又给生生咽下,就觉得一股血腥冲鼻,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第二章第二十二节绿孔雀(下)175

    绿孔雀正在独自缠绵之中,自是没注意到。

    任天琪一笑,道:“我先前在南方边陲曾中过毒蛊,为一高人搭救,早已不惧那毒蛊。只是几位大人与在下的属下可是否有救?”

    绿孔雀抬头微微一笑,如蛇般缠在任天琪身上,拿手轻摸任天琪双颊,喃喃道:“姐姐出马自是手到病除的,可弟弟当如何感谢姐姐的?瞧这脸伤的刀疤,是愈发可爱的了!”

    任天琪闻言一怔。

    这可是自己平生第二次见有女子当面夸自己脸上的刀疤了,急道:“那年在泾河镇莫非亦是姐姐了?”

    绿孔雀娇笑道:“何止是在泾河镇,前年广陵大雪之夜,与弟弟同骑共乘,一齐逃命的,亦是姐姐我啊!”

    任天琪万分惊骇。

    绿孔雀笑了声,缓步上前,又缠上了任天琪。

    任天琪心一横,淡淡一笑,道:“全听姐姐的就是!”

    绿孔雀双手抱紧任天琪,胸襟紧贴,急促道:“弟弟说的可是真心话,就不后悔?就不怕姐姐骗了你?”

    任天琪心一横,知自己是欠其太多了,笑笑,摇摇头。其眼角已是泪出。

    绿孔雀岂能不见,其伏任天琪怀里端详任天琪良久,哽吟不已。

    任天琪默默地站着,一动不动。

    好久,绿孔雀才收泪,破涕为笑,擦擦脸,拉着任天琪的手进得屋去,来到了自个儿的房里。

    里面自是装扮讲究。绿孔雀先请任天琪坐下,自个儿先去洗了把脸,补了点妆,才又在灯前坐下,眼观任天琪,微笑道:“弟弟不要紧张,姐姐定不会为难弟弟的。说心里话,自一打见面,我就喜爱上弟弟与你那位冬雪姑娘。姐姐人老珠黄,早已不再似当年chūn光无限。昨rì西门老东西叫人传话说是朝廷要抓我,叫我躲开,还算是有点情义。我见弟弟必然会前来就潜回来看看,盼能见你一眼。今见你在台上举止失常,又见几位大人竟然为西门老东西所使唤,大惊,忙回房一看,见少了几只虫虫,才明白是老东西对你等下了毒蛊的。”

    任天琪的脸sè较为转暖,微微点头。

    绿孔雀道:“姐姐命苦,命薄,原本以为玩玩乐乐无所谓的,不料一生到头来自己却也是成了别人手头的玩物,可悲呀。姐姐已四十好几的人了,难道还要为人百般刁难受辱不成?我想回老家去,就似老东西金盘洗手般。”

    任天琪点点头。

    绿孔雀道:“弟弟,共有几人确信是给下了毒蛊的?”

    任天琪道:“眼下尚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有宫铭,林大人,石大人,英大人四人是给下了蛊了!”

    绿孔雀嫣然一笑道:“没事的,姐姐自有办法去甄别的。弟弟,晚上我就替你医治好各人,姐姐明rì就上路回老家去了。姐姐没别的要求,就要你陪姐姐喝点酒,算是给我送行好了。”说罢,绿孔雀双颊泪下。

    任天琪点点头,笑了笑。

    绿孔雀自起身出去片刻,端来酒菜。二人坐在一起,相对无语,唯独频频敬酒。不知天已何时,任天琪已醉意朦胧,绿孔雀亦是双颊飞晕,荣光焕发。

    绿孔雀一把抓过任天琪的手,轻声道:“姐知道配不上弟弟,不值留恋了,更是比不上你那些个姐姐妹妹的了。可姐明天要走了,再亦见不到你了。姐这心下空荡荡的,这还是姐姐平生首次的!”绿孔雀百般失落怔在那里,泪水早已挂满她那娇嫩平滑的脸庞。

    任天琪无言以对,唯有以笑相陪,也是泪满面。

    绿孔雀缓缓抓住任天琪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道:“兄弟你摸摸看!”

    绿孔雀垂下头,热泪滴落于任天琪手背。

    任天琪一惊,伸手一摸那滴泪,笑道:“姐,你哭了,你其实很美的,在这世界上无人可比的!你哭的样子亦很美的。郡主她亦说你风韵尤存,胜过人间万物!”

    绿孔雀一怔,缓慢抬起头,瞧着任天琪,笑道:“真的吗?”

    任天琪亦一怔,愣愣地瞧着绿孔雀。

    良久,任天琪微微一笑,道:“姐,你真的很美,是跟郡主跟冬雪她们不一样的一种美!可,可可小弟不敢看,小弟怕看了会心生邪念!”

    任天琪垂下头。

    绿孔雀一愣,扑到任天琪怀里放声大哭,手脚并用连捶带踢,连声哽吟道:“姐姐命苦,自是再亦没那个福了!”

    任天琪笑道:“姐姐怎确信小弟闻听笛声就会出来的?”

    绿孔雀含泪笑道:“姐姐亦是蒙的。想弟弟此等才智双全,文武兼并之人,十有仈jiǔ是jīng通音律,此亦是拜上苍开眼所赐啊!”

    任天琪无语。

    绿孔雀狡诈一笑,笑道:“可jīng通音律有时亦不一定就是好事的!”

    任天琪不解。

    绿孔雀yù言又止,笑道:“姐姐这笛子吹得如何,要不我再为你吹一曲。你只管多饮几杯就是。我这里的酒可皆是数十年的好酒,今夜管够!”

    任天琪笑笑,喝了一杯,果真是甘纯爽口。

    绿孔雀笑着横笛吹起,一脸笑意。

    天亮了,任天琪懒洋洋睁开眼,混身酸疼,但见得自己却是睡在一个女儿家闺房里,身上仅盖条薄纱锦被,身上衣衫亦给人早已换过了,大惊,忙坐起身来;又感觉得左肩骨有点疼,忙起身下床对镜子一瞧,竟是排牙印。任天琪苦笑着摇摇头,坐床上发愣;又在房里寻瞧了一遍,就见得梳妆台前压了张纸筏,上面写有廖廖数语,字迹甚是秀气,忙拿过一看,不觉大吃一惊。就见上面写道:

    琪弟,

    你我缘薄,姊年暮珠黄之际,蒙上苍娟顾,幸得弟之垂爱,心已足,念恩余生。

    弟之僚属七人,蛊尽除。

    别,无以赠,以昔rì养颜之密笈灵药,与郡主冬雪二妹。

    珍重。

    姊,敏蔚。

    任天琪愣当地,一时哭笑不得,双手不住地擂头,不时暗暗自叹息,又抬头瞧瞧梳妆台上的那个绿sè锦盒,又摸摸仍丝丝微疼的肩头,仿佛一切尽在梦中般。好在各人身上毒蛊均已除去,心头略安。

    任天琪飞出小院,径直朝议事大厅飞去。

    众人均在厅里,正为寻不到任天琪而坐立不安,沉默不语。西门清远见任天琪到来,忙起身深施一礼,请为上座。任天琪亦不还礼,大踏步上前坐定,轻润嗓子,道:“西门先生,各位大人,古先生,王老前辈,朱老庄主,张大侠,宗大侠,西门兄,各位,大典之事总算是有惊无险得以如愿顺畅举办。眼下最为紧要的事。一是朝廷交办之事,拖拉不得,那绿孔雀何时方能寻得,又有无必要寻得?一是西门先生今后又将如何打算?还望各位不必矜持,商讨商讨!”

    几位大人互对了一眼,又瞧了一眼西门清远,神情自是尴尬,yù言又止。

    任天琪瞧了一眼林木杉,道:“林大人久在圣上身边,单凭龙虎皮鼓,恐难以复命。不知大人作如何得打算?林大人对本官昔rì有提携之恩,不知本官能否帮得上忙?”

    任天琪又侧首对西门清远道:“西门先生,圣上yù如何启用先生,本官与众位大人不感兴趣,亦无意高攀。只是寻不得绿孔雀,先生亦有失察之职,掩瞒不报之嫌。本官得知:绿孔雀亦曾心仪先生,先生亦是心怀旧情。西门先生所说其之行踪不定,恐为人不信呐!”

    西门清远闻听一怔,脸上不免汗出,忙取丝巾摸擦,不住点头道:“大人所说一点不差,西某确是与绿孔雀有染,可那都是多年前的事了。西某是确不知其眼下下落。再说朝廷yù再度起用西某,西某已金盘洗手,不再是当年的三眼观音了,亦无起用之价值,还望大人们三思,何去何从,单凭大人们拿个章程,西某照办就是。”

    众位大人瞧了一眼西门清远,皆不出声。

    任天琪哈哈一笑,道:“这事好办得很,就怕是西门先生言而不信,舍不得昔rì之风光,yù图东山再起,届时又不知会作出啥子稀奇古怪之事,连累了在座几位大人事小,恐怕又要殃及天下苍生,有违圣命了!”任天琪语气尖酸刻薄,双眼亦是充满怒意。

    宗如其,西门虹云二人大怒,正要上前理论。

    西门清远抬头仔细瞧了一眼任天琪,忙起身站起,颤抖声言道:“大人所言,西某牢记,定不敢有丝毫的悔逆之意。过去之事,即已去,就望大将军与众位大人不必再计教。西某愿拿自家xìng命作得担保!”

    任天琪回头一扫各位大人,笑道:“各位大人,眼下寨子里似乎并不太平,虽说是昨晚没出得啥事,可并不说明就是没事。本官半夜起来巡访就见得寨里暗中来往之人不断。这皆是隐患。西门先生一rì不走,寨里便一rì不宁。本官以为,朝廷不正,尽作些荒诞可笑之事,尽不必去过分的用心。这绿孔雀一人,既然是无人见过,寻找其就好比是大海里捞针了,不找亦罢,众位就不要再费心了,就请西门先生如实写个呈说交林石二位大人带回,交差算了。西门先生之安全,本官既已许诺下,自是不必担心的,就请西门先生或是寻一掩蔽之处,由本官派人保护,或是就请西门先生随本官去扬州住得。如何?”

    林木杉等点头称是。

    西门清远略一垂头沉思片刻,抬头道:“如此亦可。西某就听从大人们的安派,只是西某家属属下要先尽快的遣返或是解散去,至于西某一人,来去自当不足多虑。还望大人与各位明察。”

    大家亦觉得有理,皆点头称是。任天琪朝各位大人一看,大伙皆点头。

    任天琪便转过脸对朱老庄主等人笑道:“如此说来,西门先生尚需在贵庄再呆上一两rì的,就请朱老庄主多多担当。”

    朱老庄主笑道:“大人客气,西门先生是小儿授业恩师,定谈不上担当之说,理应如此。”

    任天琪笑笑,又对张丹枫道:“张大侠既是受人相托出面保全西门先生,听说对方出手大方,本官猜想张兄亦不在乎再多呆几天的吧?”

    张丹枫笑笑,道:“此次出面亦没吃得多大的苦头,轻松得很,有点收之有愧,就再多呆几天,直到西门先生离开朱家庄为止!”

    任天琪笑道:“好,但愿张兄与在下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消了吧?”

    张丹枫笑笑,道:“听从大人的,凡事听人劝总会不错的!”

    任天琪听来大为满意,正要转头古一平与王重阳。

    二人齐声道:“在下理应在此多呆几rì的。”

    任天琪点点头,站起笑道:“别人来了未必放在心上,要是一代风尘胡涟清与十殿阎罗再次回头来了就怕不妥了。今几位高人承诺相留,亦定确保得庄中无事的,这样,本官就再留下官军五百,以备后用。”随一转身,对各位大人笑道:“各位大人这几rì来亦多受惊诧就不必再留于庄上,我看还是移驾到我将军府稍待一二rì,再去天一阁酒楼为各位洗尘与相送了,如何?。”

    众人闻言均起身称谢,均想离开这是非之地。

    任天琪于是留下五百官军,余人皆起身回扬州去了。一路上相谈,才知是西门清远下毒蛊要挟了众人。

第二章第二十四节地堡密室177

    地堡密室

    任天琪回来听了马本清的叙说,心下老为不定,这天趁着没事便带上天宝,鹿谦,马本清,田木佐等人又趁黑夜偷偷回到了任家堡。天下着雨,到了晚上,雨停了,天yīn沉得很,外面一片漆黑。任天琪等人换上了夜行衣,分两路,一路由大爷鹿谦与马本清趁黑去大寨再去瞧瞧;一路由天琪带天宝田木佐去朱家庄看看。任天琪留田木佐天宝在寨外,自个儿进朱家庄里转了一圈,没遇见西门云菲,想其必已回家去了,也没发现啥不对之处就转出了朱家庄,摸黑朝寨外的暗堡摸去。

    三人来到暗堡外,伏在一个土包后,静静待着,又暗下里打量四下。良久,除了风吹草动与树上偶尔一两声鸟叫外,寂静无声。三人正要起身,忽见身后一黑影抢头而过直扑地堡门口。一道火光起,就见一人一闪而没进入了地堡。

    任天琪回头叮咛了二人几句,点脚飞起,朝地堡门口飞去,留下天宝与田木佐在外接应。

    任天琪进入地堡,先摸索下了几个石阶,又上了几个石阶,转过一道石墙就见前面一片开阔地,里面也是灯火通明。原来前面那人已点着了地堡里的数盏壁灯。

    就见前面那人一身黑sè劲装,戴头罩,举火把,手提长剑,正寻找着什么东西。从背影看,此人身材魁梧,大个头,熊背长臂,手中剑够长够厚,竟是生死门派中人用剑。

    暗堡被烧已是好几天了。地堡里值钱的东西早已给搬清偷光了,只剩下些坛坛罐罐的,还有数十个石凳,其他别无一物。任天琪藏在暗处仔细打量里面,就见里面宽敞的地方瞧着坑坑洼洼似乎应是rì常练武打坐之地;暗堡绵延开去,见不到尽头;因前面那人在那里故亦瞧不见里面情况如何。

    就见前面那人垂剑举着火把,静立不动,如有所思,呆呆发愣。任天琪见其是生死门中之人,其武功注定是并不会太弱的,故一手持剑一手伸怀里摸出几枚铜钱,闭息暗伏于壁后静观待变。

    就见那人抬腿朝里走去,却猛一回头,一道颤人心胆的冷漠眼神,杀气腾腾。任天琪见了一惊,下意一缩头,闭眼养神片刻。

    就见那人转身消失,不一回儿又转了回来,仍旧站在那里发愣。良久,就见那人插剑于地,伸手在壁上乱摸。片刻,就见那人好似摸着了一个啥的机关,几一拨弄,又连忙闪到一边,良久,就见那人手里火把一阵晃荡,那人一闪便不见了,敢情那里有一道暗门之类啥的东西。

    任天琪暗伏壁后,脑海里千绺思绪,那就竟是个啥地方呢?

    过了好久,仍不见那人出来,任天琪心头不由的急燥起来,几番想跃起,均又回身熬住。

    忽见地堡里的灯一阵晃动,迎面一阵风吹来。任天琪一惊,好清爽的风,风里似乎还夹带着雨水的清香,其不免心头一抖擞,坏了,莫非那人摸清了地道,已从另一个出口出去了,未曾走回头路。任天琪大惊忙现身飞出,提气运于全身,甩手打出那几枚铜钱,打灭了堡里两盏壁灯,横剑胸前。仍不见那人出现。任天琪一点脚飞上前去,来到那人摸索之处,就见墙壁上一门洞开,里面黑黑的,迎面凉风吹来,甚急。

    任天琪回身寻得一支火把点上,仗剑进入那门,小心翼翼的查看四下。隔着一道门,竟是间存放物件的房间,就见房里四面均是木制的橱柜,架子上放满了坛坛罐灌的,标有甲已丙丁不同的字样,房里还有张桌子,桌上有把小巧的骨秤。

    劲风吹来,手中火把摇晃,任天琪忙侧身护住,顺风瞧去,见两木架中间有道暗缝,风正从此处吹来。忙伸手一搬木架,又见露出一道虚掩暗门,忙侧身闪过,静待片刻不见动静,忙以剑尖推开门,侧身护着火把慢慢进入。

    走过几步,又见一暗门虚掩,忙闪身进去,瞧得竟是间女子房间。任天琪步入不由得心头大奇,点亮房间里的灯与蜡烛,仔仔细细一打量,见得房里布置十分的眼熟,不由四下瞧瞧,拿剑敲敲。但走到窗前,不由一愣,忽想起二年前与冬雪何芷霞等身困之地,也似如此的一个房间,忙出剑划破窗户,就在一扇窗后石壁上赫然清楚可见一只手掌印。任天琪双肩微颤,定下心来伸手一比化,不大不小正好。这正是当年困住三人的那间女子房间。

    任天琪大喜,在房间里略一转圈,又见桌面上赫然留着当先的那一掌之印,明白得很,当先三人正是给困于此石室內的,其心头不免思绪万千便自在那只如今剩下木头的床头坐坐,自是想起了何芷霞,想起了冬雪,又想念起猪猪来,一脸的欣慰。任天琪拍拍床板,感触良多,这岁月不饶人,造化弄人,大概这就是前世的姻缘未了;还有何芷虹,想到何芷虹时,任天琪心头竟没有丝毫的恨怨,竟还会有丝丝的想念,其竟会不时的拿何芷虹与身边这些女子去比较,竟然其心头还有种想再见何芷虹的冲动,这就究竟是为啥,任天琪自己亦弄不清楚的。任天琪有是想来亦是觉悟脸臊得很,这可是其压在心底的一个见不得天秘密。

    任天琪坐了一会,正想起身,一抬头,就见面前站着那个黑衣人,手提一长剑,一双眼发出怒火正瞪着自己。

    任天琪一按床板一个骨轳转身避开,已是拔剑在手,与那人面对面。

    那人冷笑道:“不简单,你竟然是处处无所不在,就跟一个鬼魂一样令人讨厌得很!”

    任天琪一抬剑,道:“你是什么人?来此干吗?”

    那人冷笑道:“爷是什么人,你管得着吧?你走你的阳关道,咱走咱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

    任天琪道:“在下身为扬州的父母官,当然是什么皆能管得的!”

    那人怒道:“作个官就了不起啦,多娶几个老婆就了不起啦,老子不稀罕!”

    那人挥舞着手里的剑低声叫道。

    任天琪压压手,道:“好好好,咱不与你计较,朋友来此何干?你不知道这是烟花盟的暗堡吗,危机四伏的!”

    那人怒道:“你来得,老子就来不得?难不成天下所有的好事皆要先给你的,这不公平的!”

    任天琪一惊,笑道:“你是在嫉妒在下!在下与你有关系吗?”

    那人怒道:“你不在外面做你的狗屁的大将军,干吗要回来坏得老子的好事!”

    任天琪一愣,怒道:“你是朱家庄的?”

    那人一挺剑刺来,恨道:“老子今天宰了你,天下可就是我的了。”

    那人一出手就瞧得出其不是啥庸才,剑光一抖已是满室剑锋。

    任天琪见是朱家庄的人自是不用想着手下留情的,其一抖剑便是慕容燕改编过的缥缈剑法,挺剑扑上。这可是任天琪第一次使用缥缈剑法。

    那人三个照面一打就知自己未必就能取胜,一晃肩,甩镖灭了房內的灯火,一晃便不见了其的身影。

    任天琪见得眼前一黑忙飞身贴在墙顶,一动不动。等了好久不见房里有动静,这才飞身下来,点亮灯火,就见房里早就不见了那人身影,就见墙上一道道剑痕,再见那张床,已是倒塌在地,可见方才二人出手的凛烈。

    任天琪略静下心,又谨慎在房里仔细瞧了瞧,见在里面再寻不得有用线索才忙吹灯灭蜡烛,出来掩上门,又顺着地道往前走,几经曲折,竟来到了一个出口处。

    抬头就见得上面有一石板虚掩,一阵风起竟吹灭了手中的火把。任天琪知道快到地面了,忙丢掉手里火把,伸剑移开那块石板,露出一个道口。

    其静伏了一会,见无动静才忙探身出来;待站起来一打量才发现竟是在朱家兄弟要求各人蒙眼的那棵树下;又环顾四下,不见任何的动静。任天琪亦不大明白此地离天宝那里多远,忙口里发出几声长啸。

    远处几声哨起,自是天宝二人发声回应。忽见身后轻微一声响,任天琪忙回身寻觅,就见黑暗中一个黑影一晃而没。任天琪戒心甚重亦不敢贸然现身,其忙倒地一滚旁边,藏身一堆土后,探头静观。

    就见远处飞奔来二人,一人叫道:“爷,爷,你在哪里?”自是田木佐二人。任天琪点脚飞起扑上前去,出手按倒二人伏地不动。

    良久不见动静,三人才小心的慢慢抽身离去,回任家堡去。

    回到堡里,大哥鹿谦二人亦已经回来了,却亦是没发现啥可怀疑之处。任天琪讲叙了去暗堡所见,鹿谦道:“莫如这样,明天叫你二哥与于怀成大人一道仔仔细细查看一下那个暗堡,瞧瞧到底是咋回事的。”

    任天琪想了一会,一点头,道;“行,就如此办,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鹿谦道:“兄弟确信回来时没人跟踪?“

    任天琪一愣,摇摇头道:“小弟却没多留心的,应是给盯上了的。大哥的意思是烟花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鹿谦道:“这只是其一。那暗堡乃烟花盟的禁地,必然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接连发生如此些的事儿,江湖上谁不想前去一探究竟,捞得点好处?白黑魔邪四道,皆有可能的。但就你方才所言,倒是咱们身边人作jiān之可能确是更大些的。我瞧着还是先彻底毁了那地堡断了他人种种的念想”

    任天琪点点头。

    次rì,一点红与广陵县令于怀成陆续来到了任家堡,二人受命后带领大批的官差来到暗堡,将暗堡挖了个底朝天,仔仔细细勘查,可除了那间储藏坛坛罐罐的房间与那间女子房间外,一无所获。二人遂叫人将所有坛罐装车后将暗堡捣毁,又拿土填上,永绝后患。

    于怀成带人回广陵,任天琪则带人押着那些坛罐回扬州。回到扬州后,又请来了恩师南宫雄辩认各种坛罐里盛放之物。经数rì辩认,运来之物绝大部分是各种补药,但其中却有三样巨毒之物,分别是砒霜,水银水,与一种莫名的红sè粉末。众人均不解其中奥妙。

第一章第一节栖灵寺之变(上)179

    栖灵寺风波

    这rì,任天琪带着众人前来栖灵寺看望众人。一行人正徐徐行进在绿yīn之中,沿石阶望寺里赶来,离栖灵寺已是不足一箭之地。忽见得寺中鸟雀惊飞,盘旋不落,又见寺门大开。眼见似不妙,众人忙飞步上得前来,就见寺庙大门里躺着两看门的小沙弥,早已气绝身亡。

    众人大惊,知道寺里发生了惊变,各出刀剑分头冲进寺去。一路上未见有人,待大家来到方丈室门口,大吃一惊。就见门前天明三位大师正在与三位蒙面之人正在苦斗。身后任天赐躺在陆士兴怀里,不知是死活,天赐旁边坐着西门清远,闭目不语,身旁群叫化子小和尚围着,个个面呈惊骇,目光呆滞。一瞧便知天明三位大师出手不利。就见对方蒙面人有六人,三人正在与三位大师恶斗,三人身后而立正静观打斗。

    天宝见打斗正酣,大喜,cāo棍上前抡棍就打,加入了战团。

    任天琪亦是出斑竹剑上前,剑指对方打斗三人。

    对方蒙面人一见这边忽啦一下上来十几人,亦是一惊,却亦不见畏惧,只是出手更为狠毒,后面旁观三人亦是cāo家伙在手迎面拦住攻上。

    双方一场混战。三位大师加上天宝天琪鹿谦一点红七位,对战对方六人,黑白双鹰等人则是上前护卫天赐西门清远与寺中众人。

    任天琪等的加入自是使场面大为改观。双方对个正着。见得自方已占上风,天明大师一个踉跄跳出圈外,盘膝而坐,运起功来,但见大师左臂一片血红,左胸前明现的一个手掌黑印,看来天明大师受伤不轻。

    天光大师侧眼见师兄受伤退出,心头大怒,大喝一声,自咬破舌,张口一口血吐出,使出天残功,身形暴长,探左手五指如钩直抓面前那人右手中弯刀,出右腿上前一步,右手猛拍对方前胸,全不顾对方左手中弯刀由下而上斜挑过来。天光大师五指一捏对方刀尖往怀里一带,右手拍对方正着,“砰”的一声,对方张口一口血喷出。但天光大师也给对方一刀给挑过正着,就听喀什一声,对方手里弯刀如碰铁石,竟然断了。天光大师未理会右肋受击,甩左腿后跨,伸右手上走一捏一提对方那人脖子,横着一扫,抡身首砸向左边一位用虎头刀的蒙面人。左边这位正在苦斗鹿谦的双掌,眼见同伙身躯砸来,忙连出四刀逼退鹿谦,回手用刀把回顶同伴身躯,出左手下拍天光大师腹部。

    天光大师一使出天残功,功力大增,但人已似醒非醒,一味强攻,并不考虑防备。就见“碰碰”两声,用虎头刀之人给砸过正着,双腿一歪,一个踉跄不稳;后面鹿谦掌到,正拍后心,“碰”的一下给震飞出老远,落地而死。

    天光大师给手里死尸一顶收住了身形,又挨了腹部一掌,张口一口淤血喷出,噔噔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地上,胸襟急促起伏。

    鹿谦一见大惊,忙连发数掌逼开身旁之人,飞身上前,抱起天光飞出圈外,在一旁手点天光大师穴道,运劲为其疗伤。就见天光大师脸sè发黑,身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不断萎缩下去,气若游丝,时有时无,瞧得出天光大师已是真气耗尽,油尽灯枯了。

    打斗之间忽见场面大变,众人皆心头一颤,忙回头去看。一点红究竟老道,瞧准机会一剑挑了对手的手腕,未等其手中剑落,左手扇出,迎面一扫,已是划破那人双眼。对方“啊”的一声残叫,点脚飞出圈外,yù逃。一点红手中扇一挥,一道寒光出,一针将那人shè落在地,这边早有叫化子小和尚飞身上前,拿刀剑抵住给拖到一边去了。

    眼见三人瞬间就已死于非命,对方三蒙面人亦大惊,彼此一打呼哨,猛出手逼退众人,就要回身逃窜。

    任天琪岂能放过,左手二指虚点对面这人膝间,一点右脚飞身起,右手斑竹剑扣压住对方手中剑,出右腿猛踢对方胸口。

    对面之人点地后飞起,膝间一疼,见得任天琪挺剑跟上,正要挥剑相拒,怎料剑已被压,又见对方腿到,大惊,忙出左手一掌拍出。

    任天琪这一腿亦是尽全力。“乒”的一声正着,对方给一脚踢飞了,飞出去老远重重摔在地上,滚了几滚就不动了。

    任天琪亦是腿间一疼,一个不稳落下地来,跌坐于地。众护卫一见大惊,各举刀剑扑上前护卫抢救。亦有亲兵拉弓放箭,直追逃去的二人。

    眨眼间,那二人已落荒而逃不见了踪影。

    任天琪出声唤住各人,忙叫查看双方各人。

    天明天光两位大师虽保住xìng命却是受了重伤,尤其是天光大师动用了天残功,內力大耗,又腹部重创,生命岌岌可危。对方四人,三死一伤,让大家不明白的是,眼瞎被抓的竟是锦毛鼠公孙宏,已死的居然是曲臂刀汪志安,虎头刀马志帮,还有一人竟然是骗走殷老帮主的那人,即是为任天琪一脚踢死的那人,胸骨尽断,心肺尽碎。任天琪亦受伤不轻,右腿中了火焰掌,腿虽未断,却是黑肤透骨,掌毒侵骨。

    寺里一片大乱,鹿谦一点红忙发下命令,一边急调五百虎卫军五百亲兵到栖灵寺,一边差人去倚红轩请南宫雄,一边差人去大将军府请过冬雪。

    就见寺外飞进一人,一身灰尘,抢进门来抱住任天琪放声大哭。来人竟是唐门老二唐生智。

    原来天明大师派人送信给唐门,唐生智接信后,等大哥唐生义外出回来后交代清帮中一切事务后,就rì夜兼程东下。碰巧在寺门口遇到送信的马本清与田木佐,一打听方知寺里出得大事,才忙飞跑进来。

    冬雪带着夏荷,南宫雄带着红绣,均急急忙忙赶来。因南温唐三人均是医道高手,尤其是南宫雄号称赛华佗的,不是浪得虚名,医术jīng揁,出神入化,见多识广,妙治百病,更是功力深厚。众人一阵的忙碌,不但抢回了天明天光两位大师天赐的xìng命,稳住了任天琪腿上火焰掌的掌毒,剔除腐肉,刮骨去热,敷上良药,静养休整。就是锦毛鼠公孙宏亦得到了众人的jīng心救治。

    从天辰大师口中才知寺里所发生的一切。天才微亮,三位大师正陪着西门清院在方丈室外树yīn下边饮茶边畅谈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学,相谈甚欢。天赐带着陆士兴等几个叫化子刚要出得寺去,就见寺门口两看门小沙弥正与人起争执。天赐见了正飞身上前,就见乒乒两声响,两个看门小和尚就给人两掌打飞,惨叫一声死了。寺门亦是大开,就见闯进来六位蒙面的大汉,手持刀剑。天赐上前阻拦,交手不到五个回合,就给一掌打在胸前,昏死不醒了。手下人早已飞报三位大师。众蒙面人亦一路跟到方丈室外面,就要逼西门清远出手。西门清远说了声:“西某前世诸事均已了,今生定不会再出得手的,要杀要打,悉听尊便。”说完就盘膝而坐,闭目不语。前来之人亦不言语,挥刀剑上前就要动手。三位大师一见,岂能容忍对方在寺里撒野,又何况西门清远是任天琪安排在此的贵客,寺中自有照顾护卫之职,遂上前打起来。因天时尚早,对方亦自持功夫了得,未曾一涌而上,而是三人出手三人旁观,以掌对掌。来人出手便是火焰掌与少林龙抓手。双方武功本不分上下,但天明大师心牵天赐生死未卜,又忌来人中那三人持刀一旁观望,一个不留意,胸前中了一掌,虽重却无大碍,就在天明大师一惊之际,旁边观望之人中一人手中弯刀飞来刺伤天明大师胳膊。来人哈哈大笑,声震云天。三位大师正在苦撑之时,任天琪众人因怕天热特意一大早来了,正好赶上来。

    因多人受伤,不便移动,众人便在寺里安身,未回得扬州将军府。西门清远见得众人受伤残重,沉默不语,独出一室,一夜之间竟发须白了一半;到第三rì其发须竟然就全白了。众人皆惊诧,多出面安慰,西门清远笑而称谢,闭门不客。

第一章第二节栖灵寺180(下)

    任天琪对此很是为难,也是深深地自责,觉得有愧于东方白,茶饭不思,辗转难眠。夏荷与冬雪侍奉左右,也是颇为着急。

    还是冬雪善解人意,趁着夏荷睡觉的空档来到任天琪身边,笑道:“爷啊,这生病之人切不可身心浮躁不安的,爷是jīng通医术之人不会不明白吧?”

    任天琪微微一笑,叹口气道:“便是你雪姐儿善解人意的,爷如今行动不便,众多的事务处理不得,这内心如何地能安定下来的!”

    冬雪一边坐下,笑道:“想来爷所担忧的恐怕不是家国的大事吧?爷何曾为天下的大事儿忧虑过的,真不知爷如此坐立不安的担忧的是何等天大的事?”

    任天琪探头瞧了一下左右。

    冬雪莽上前搀扶着令其躺下,笑道:“此刻并没有人在这里的,瞧爷这心虚之样,妾身不过是给爷开个玩笑而已!”

    任天琪抬头瞧了爱妻一眼,羞涩笑笑,道:“夏荷她人呢?”

    冬雪道:“睡了,这几rì她挺劳累的,身子又不是太好!”

    任天琪叹口气道:“爷这心里是百般地后悔啊!寺里怎会出得这等大事的,思量不周啊!”

    冬雪道:“事已至此,爷又何须自责的!只是爷担心的是对东方姑娘不好交代吧?”

    任天琪抬头瞧了一眼冬雪。

    冬雪笑道:“如今东方姑娘的事这家里是除了郡主还有谁不知晓的!爷也没必要遮着隐隐的了,倒是郡主面前这一关甚是不好过啊!”

    任天琪抓住冬雪的手,抚摸着,叹口气道:“谁说不是的?你说爷怎就如此艰难的呢?”

    冬雪抽回手,冷笑道:“是,爷当然是感到事事艰难的了!这家里妻妾成群,这苏州城里还养着一老一少的,爷还有心思在外留情,这当然是贪yù不足,周全不过来,嫌得我等累赘!得,我们都回上都去就留爷一人在家,你爱怎的便怎的,谁也不烦你的眼了!”

    任天琪勉强坐起来笑道:“爷不过是在你面前随口一说而已,若是别人在得爷还懒得开口的!”

    “谁是别人的?我这离开一口气的功夫爷身边就分出个远近长短的了!”夏荷提裙子进门笑道。

    任天琪吓得脸sè大白。冬雪却是笑笑,回头道:“你怎起来了,不多睡一会儿的?”

    夏荷冷笑道:“我要是再多睡一刻还不知晓会发生啥子事情的咧!”

    任天琪申辩道:“你雪姐还在说你近来cāo劳过多,相当劳累,身子骨不适的呢!”

    夏荷脸sè转好,也在榻前坐下,笑道:“咱姐妹的事自不劳爷你插嘴的,我又岂能会怪罪雪姐的!”

    任天琪笑道:“是是是,都是爷的不是!”

    冬雪笑道:“人家这心里正烦着的呢!”

    夏荷笑道:“爷有啥好烦的,不就是东方姐姐面前不好交代吗?爷要知道,不是咱们爷不帮助他三眼先生,是他三眼先生自己束手待毙的!哼,啥时候在家里有这般细心体贴就好了!家花没得野花香啊!”

    冬雪一扯冬雪衣袖笑道:“没瞧见爷心情不好,就不要在取笑爷了!”

    夏荷一拍任天琪的疼腿,道:“爷是不是在为西门老爷子闭门不出而不安吗?”

    任天琪闪避不及,疼得一皱眉,点点头。

    冬雪责怪地一横夏荷。

    夏荷笑道:“这种事啊不是干躺在家里唉声叹气能解决的,爷得自个儿前去触膝而谈才成,怎么的爷也是人家三眼先生的乘龙快婿!”

    任天琪赞许地点点头,又抬头瞧瞧冬雪一眼。冬雪点点头。

    任天琪笑道:“既然如此,那爷现在就去得?”

    冬雪心疼道:“可爷这样子岂能随便走动的!”

    夏荷笑道:“爷计较的不是退疼,而是怕惧的是心理疼的!”

    任天琪一脸臊热,道:“如今这没得外人,还求荷姐儿嘴下留情!”

    夏荷一撇嘴,一仰头。

    冬雪微笑着一推夏荷。

    西门清远见得任天琪前来很是意外。二人对面而坐。任天琪疼痛难忍,这额头的汗珠毕现。

    西门清远笑道:“大将军贵体欠安,又何必来老朽这里的,老朽担当不起啊!”

    任天琪笑道:“前辈如此说自是见外的了,突如其来遭遇此等事端,前辈心里不好受,晚辈心里又岂能安然的!只是事已至此,前辈自责也不是能解决问题的,何况前辈乃是天下名宿!”

    西门清远道:“老朽既然当着天下的英雄面金盘洗手便不再是啥名宿了,老朽身心已死不过是一躯空壳而已!”

    任天琪笑道:“前辈何必说如此丧气之话,俗话说英雄不免寂寞时,前辈纵然身心归隐,难不成连nǎinǎi,姑姑与与与东方姑娘也能忘掉吗?前辈不能开心,她们又岂能开心,作晚辈的我们又岂能开心的?”

    西门清远一怔,沉默不语良久。其抬头注视着任天琪,道:“老朽之事怕是给大将军添堵了!”

    任天琪笑道:“晚辈本份之事,理应如此!”

    西门清远叹口气,道:“三位大师伤势如何?”

    任天琪道:“不碍事的,古先生与唐门二当家的均在此jīng心照料的!”

    西门清远点点头。

    任天琪道:“怕是朝廷不会就此罢休收手的!”

    西门清远一笑,道:“朝廷方面老朽倒是不担心的,生死门还不至于要取老朽的xìng命,之所以如此也不过是杀鸡儆猴作给别人看的,倒是给三位大师添事了!”

    任天琪道:“晚辈想跟朝廷谈一谈!适当作些让步!”任天琪迟疑道。

    西门清远瞧着任天琪,笑道:“在大将军的眼里老朽有必要有如此重的分量吗!大将军大可不必的!如此不值得的!”

    任天琪笑道:“凭前辈的身手与威望自保绝不是问题,但前辈既然已经盘洗手就该身心归朴,我们做晚辈的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也是应该的!”

    西门清远点点头,手捋胡须,笑道:“恭敬不如从命,不知大将军打算如何谈判的?”

    任天琪笑道:“晚辈想年年进贡,自我削减兵力!”

    西门清远摇摇头,道:“不妥,只要大将军你不谋求反抗朝廷就足够了!”

    任天琪笑道:“晚辈从来未曾思量过要反叛朝廷投靠金国,也从未思量过要割地自据的!”

    西门清远笑道:“如此,诸事皆可了!”

    翁婿二人相谈甚欢。

    这天,众人正在寺里闲谈,一个小沙弥飞跑来,道:“师兄,师兄,那瞎子说是要见师兄,说是有话要说,有要事相告。”

    任天琪等人闻讯急忙来到锦毛鼠公孙宏房间里。

    公孙宏闻听有客进来,摸索着站起来,直身相迎。

    任天琪微笑道:“公孙兄今rì身体感觉可好?”

    公孙宏苦笑一声,道:“在下承蒙各位手下开恩留得一条小命。这几rì又蒙各位不弃,多有jīng心照料,虽说在下有伤在身,却也是良心未曾残废,心头自是明白得很,定不敢再有丝毫的奢求的。在下这几rì多闻听各位谈话,各位皆光明磊落之士。今又闻听西门居士白煞了须发,在下也是心有同感,厌烦了这江湖不休地砍砍杀杀。想在下已是半身在得黄泉路上,这后半生定也是去不得别处的了。在下也只能是请求能伤愈后留在寺中出家,一来度过余生,一来也能为三位大师端茶送饭,弥补在下前世的冤孽。”

    任天琪笑道:“公孙兄怎有如此的想法?是实在太消沉了。谁不知你是空空术中的高手,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再说,出不出家的本官那是作不得主的,尚待三位大师首肯才是。至于你是yù在此安度晚年在下那还是可以作得主的!”

    公孙宏道:“那在下就多谢过大将军了。不过,大将军自始至终从未问得在下一句,自是大人大量啊,在下却是疑惑,又是佩服的。”

    任天琪笑道:“公孙兄与本官本亦是故交,本官亦素知公孙兄爽人快语,只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而已。本官亦是没得理由再去为难你的,又何况公孙兄今身已残疾,正当心疼悲伤之时,本官又何忍去揭这昔rì伤疤?”

    公孙宏叹口气,道:“大将军是仁义,却终究不适带兵的,这就不如侯爷行事心狠手辣!”

    任天琪笑道:“嗷,侯爷是谁?”

    公孙宏道:“就是九头雕曹映廷啊!他原名赵爽,可是当今圣上的堂兄,官居九州!,统率生死门各部,清剿平定江湖中的异类。”

    任天琪如有所思点点头,笑笑,心想亦难怪此人如此的神通广大,原来竟是有如此的背景。

    公孙宏道:“我等四人跟随侯爷已有数年,常年在外面行走,故生死门中诸事是知晓不多,亦说不出啥来,自是令大将军失望的。今在下请得大将军过来,是想告诉大将军一件有关丐帮老帮主殷帮主的事情。”

    任天琪大惊,站起身瞧瞧其他众人,激动道:“你是说有关殷开山老爷子的事?”

    寺里众人亦是目瞪口呆。

    公孙宏点点头,道:“是的。据我所知,前来引骗老爷子之人,叫龚玉清!爷之师兄,就是打光明大师胸口一掌那人,亦是为大将军一脚踢死那人。起初,殷帮主是给关在扬州城一处官家地牢,后见得无法长久掩人耳目,就由我等数人押往了江北,转交给了又一帮人。对此在下甚不明白,曾一次私下里问侯爷老帮主yù押往何处。碰巧那天侯爷亦是难得挺开心的,又多饮了几杯酒,兴趣很高,就告知在下说天下有四个令人生畏的死亡之处,分别是:少林寺困客谷,泉州九回滩,南陵污龙池,与东海之上神鬼岛。”

    人群中的西门清远微咳一声,道:“这个西某也是知晓的,的确如此。少林寺少室山附近有一深谷,乃少林禁地,大凡冒犯少林之人,或为少林所擒之人,因佛门重地不许杀生,众人皆会被困于此山谷之中,从无人逃出过,皆老死病死于谷中,故而人送困客谷;泉州九回滩,却是生死门的摹兵cāo练之大营,江湖武林之禁地自有朝廷重兵把守,西某却也曾去过;江南南陵有一山水青秀之地,名叫野魂山,此处多秽气,常有猛虎野龙出没,更为人所不解的是,此处山民自不同于天下各处,自称龙族,又从不愿与外人交往的,就无人知晓此处究竟是何景象的;至于神鬼岛,也是只闻传说,未见有人见过。说是通洲出海往东行船三rì便到,岛上鬼怪出没的。”

    任天琪道:“那侯爷说了老帮主给关在了何处没有?”

    公孙宏摇摇头。

    众人不语。

    一点红温庭玉笑道:“这问题简单之极,老爷子自是给押在了少林困客谷了。龙池与世隔绝,鬼神岛究竟何处无人知晓,又路途遥远;九回滩是生死门老窝终就不会为外人知晓探访,此三处自是不便外泄的,亦不会为人所用!”

    西门清远点点头,道:“就是,西某认同温将军所言。”

    公孙宏亦点点头,道:“在下也是如此判断的。四大死亡之处,亦唯困客谷是在北边。”

    任天琪闻听十分高兴,转手对唐生智笑道:“这就好办多了,待我腿稍好后,咱们就去少林寺接得老帮主去。”

    众人皆开心大笑。

第一章第三节惊天霹雳181

    惊天霹雳

    一连几rì的阵雨,天气凉爽至极。由于有得官军暗中保护,栖灵寺里自是一片安宁。

    这rì傍晚,任天琪正躺在树yīn下闲聊,冬雪夏荷唐生智几人在旁相陪。忽见一小和尚领着位军校跑过来。就见那军校上前跪地报道:“禀大将军,有苏州姑苏慕容家人前往大将军府求见,鹿大老爷就叫小的引领到寺里来了。人就在寺外门口等候。”

    任天琪一愣,半起身笑道:“嗷,慕容家人?来的都是谁?”

    那军校道:“有慕容公子,太湖帮帮主,还有几个跟随。”

    任天琪点点头,回头朝众人笑道:“看来慕容兄是出关了,这下慕容公子的武功可不知有多高多出神入化了,该不会是前来寻我报仇的不成!就有劳唐三哥代我前去迎接了,冬雪夏荷快扶我起来,躺着总不见得是待客之道的!”

    任天琪闻听到姑苏慕容,总是心头涌起一股甜蜜。

    唐生智宫铭二人忙出寺前来迎接各位。

    果真是慕容长恨,太湖帮风老爷子,熊子鸣槐子安双白姬,及几个其他手下。

    唐生智忙引众人来到树yīn下。任天琪早就由夏荷搀扶站着,笑脸相迎。

    还未等得任天琪开口,就见一人飞身上前,跪倒在地,抱着任天琪的双腿那是放声大哭。任天琪不解啥事,忙递眼神叫人拉起那人。

    就见那人一把摸去头上方巾,竟然垂下三千青丝。众人大惊。冬雪忙上前搀起来人。任天琪低头一瞧,竟是西门云菲的贴身丫头晓云,不觉眼前一黑,大叫一声,一口血狂喷而出,人后仰,竟昏死了过去。

    众人又是一通忙碌才救醒了任天琪。

    任天琪躺在冬雪怀里,微睁开双眼,缓缓转头,瞧着晓云,缓缓道:“你怎来了,你家小姐呢?”话语未落已是泪出。

    众人皆不解其意,但也瞧得出这又是一出爷偷情红颜的尴尬之事了。

    一旁的晓云哽吟道:“小姐受伤落入江里,生死不明。老夫人与众位姐妹未见一人生还。”

    任天琪闻听,双眼发直,口中喃喃道:“快,西门先生。”话语未落,连吐几口血,人又昏死过去。众人又是一同忙碌。亦早有人去请来了西门清远。

    晓云一见老爷短短数rì竟已面目全非,须发皆白,心酸之极,又想起小姐老夫人上上下下几十个人竟无一生换,扑通一声跪向前,嚎声大哭。

    西门清远一见晓云此等模样,自是怔住,双目混浊,木木地一指晓云,道:“云儿你为何在得此地?你不是已回江枫岛了吗?”

    晓云以手爬地,上得前来搂住西门清远的腿,哭道:“老爷,全死了,半夜长江二鬼半路截杀我们的船只,无一生还!”

    西门清远闻听一屁股坐于地,呆如木鸡。

    寺內众人皆是莫名其妙,大气不敢出的,不知发生了何事。忙将二人抬进房去,又派人去请来了鹿谦与一点红。众人闻听晓云与慕容长恨解说才明白个大概。

    原来,西门云菲连同老太太数十人,带着一部分财物乘江枫洲的大船回长江江枫洲老巢去,船到江枫洲水面已是后半夜了,与江枫洲尚有半夜路程,众人皆在睡觉。未料竟有人蒙面趁黑打劫。双方发生打斗,对方竟暗中派人凿穿船底,引水倒灌。西门云菲在打斗之中伤了一头目手臂,又掀起那人蒙面黑巾,见得竟然是长江双鬼中老大潘海蛟。潘海蛟见诡计败露大怒,遂命各寨丁对落水之人杀无赦。小姐亦身中数箭落水,一行数十号人皆葬命江底。次rì太湖帮船只碰巧经过,但见江面一片残忍飘满了死尸,万幸发现晓云尚能动弹,才忙打捞起,好生照顾。等晓云清醒问其yù何往处,晓云道yù去扬州大将军府见任天琪。慕容长恨等人自是来扬州龙虬庄拜见岳丈的,遂带其一同前来。

    等任天琪醒来,才明白东方白竟是西门清远之女西门云菲,众人皆是赞不绝口,又叹为观止万分惋惜。西门清远自是万分尴尬,百般心痛,一人闭门不出。任天琪自是想想哭哭一连两rì。

    这天,任天琪才略见神智清醒,身体却仍旧十分的虚弱。冬雪在一旁安慰了好大一会儿,任天琪总算才肯进点食物;夏荷又讲了两个小笑话,任天琪亦勉强笑笑,jīng神见得好转。

    冬雪道:“有件事是要告诉爷的,鹿大爷派人来说郡主昨rì带几个小丫头,带着羊羊说是回去见见爷爷nǎinǎi的了。”

    任天琪闻听点点头,瞧了一眼旁边的晓云,苦笑道:“郡主回去住一段时rì也好,东方妹子的事若给她知晓了爷我都不知该如何的办哪。晓云如今一个人孤零零的,雪姐儿就带其在身边,万不可委屈了。”

    冬雪点点头,拉过晓云的手,轻轻拍了拍,垂头深叹口气。其心头自是无比的懊悔,懊悔自己当年的多情多义,懊悔自己的柔软心肠。自己一时兴起的冲动竟引出如此多的是非来。

第一章第四节内纬之乱(上)182

    内纬之乱

    天才刚黑,又见沙乌尔带人飞骑来到栖灵寺来寻任天琪了。

    任天琪一见到沙乌尔,乍惊得一下子坐起来,怒斥道:“你这蛮厮不在前线大营跑回来干啥?”

    沙乌尔倒身就拜,急道:“回主子,今rì临晨天未见大亮,郡主带着数十名护卫强行过淮河渡桥北上。小人见得郡主一路哭哭涕涕,又见任勇任兴手持爷的大令,不知发生何事,未敢拦阻,但心下却又不明,就将军务交给了拖林克,连夜赶回来禀报爷来了。”

    任天琪闻听,只觉得头昏目眩重重摔倒床上,良久不能言语。

    众人忙上前抢救安慰。

    沙乌尔哪里敢擅自爬起,趴在那里探头道:“小人生怕边关出事,已命人送信泗州狄将军叫他紧闭泗州城门,加强防备,无爷的将令终不许开城。小人亦已叫拖林克封锁河上通道,不再放一人一马过得河去,又叫其派出二千步军前出桥,北渡过河十里处住扎,以防万一。”

    任天琪缓缓转过头,皱皱眉,轻轻道:“你这又是为啥的呢?你办的是不错,你是认为老王爷不再可信任了吗?”

    沙乌尔连连磕头,急申辩道:“小人不敢乱言,小人不敢乱言。只是金兵近来老有调动,小人是担心着有变,小人只是心头不明白才连夜赶回的!”

    任天琪点点头,转首对冬雪道:“速回大将军府。”

    一行人回到扬州城里大将军府,任天琪强支着身子叫来了在扬州的各位将官校尉,连夜召开军前会议。

    任天琪环视众将,道:“听沙乌尔将军回来说,老王爷于前段时rì已北上回皇都面见金主圣上,前线军务均交由左副都元帅完颜浩名暂代。完颜浩名新近向宿州增派了五千新组建的jīng兵----绊马军,又调离了彭城总兵隆克木,并向徐州宿州二城增兵两万。大家论论,这完颜浩名究竟是想干啥?”

    众位将军均未出声。

    一点红温庭玉又叫挂上行军地图。

    任天琪手支着脑袋,道:“前将军是代掌军令的,就请说说双方眼下各自军马均是如何布置的?”

    温庭玉点头,上前来到地图前,比划道:“

    我军在淮河北徐淮两州几乎未曾驻扎军马,仅是在泗州城驻扎有步军两千,马军三千,仅是作收剿民变,押送草粮钱财之用,并无防务之责,由狄威任总兵官;

    在淮河南岸老营区,驻扎有五千步军,三千马军,担护桥援泗州之责,由沙乌尔拖林克二将军统兵;

    在高邮驻扎五千轻甲马军,八千步军,担援淮保境之责,由韦应乾为主将,任智任勇为副将;

    在兴化,驻扎有一万马军,五千弓炮手,无固定之责,由韦应坤,任礼二人统率;

    在海陵,驻住扎五千虎威军,由宫铭统率;

    在东海驻扎四千马军,由任老将军统率,

    在通州驻扎五千蒙古军,五千步军,担南抵苏州兵马偷袭,西援扬州之责,由袁大将军统率;

    在长江边驻扎五千重甲步军,五千弓炮手;

    在扬州,广陵还驻扎有五千蒙古军,五千虎卫军,五千重甲马军,五千亲卫军;

    里外共计九万将士。”

    温庭玉道:“大金国老王爷在通扬淮河对岸共有三处驻扎十万军马:在宿州城驻扎有一万步军,五千弓炮手,又新增五千绊马军,守将主将是魏林;

    在彭城原驻扎有步军两万,新增四万重甲马步军,原守将总兵官隆克木调离,现由完颜浩名率十名上将坐镇。

    在徐州驻扎有一万步军,一万马军,守将杨鹏惠。特别一提的是,徐州城里有大批的军械粮草供应彭宿二州,尤其是前几rì又新运来了四千匹草原良马。”

    任天琪抬头又瞧了各位将军一眼,缓缓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眼下大金与我之间虽未见有大的变故,但亦是形势不妙不绒乐观。老王爷突然回京叙职与完颜浩名调兵遣将南下紧逼,说来是与金主近期来大权独揽激起终怨有关未尝不可,不能不说是我徐州兵眼下之最大威慑。尤其是这宿州新调来的五千绊马军,明显就是冲着我一万蒙古军,一万重甲军,两万马军来的,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呀,对我徐州兵确实不妙。为此,我等应防患于未然,以上布防皆暂不必变更,各位将军也就请连夜回归各自大营,无本大将军大令者皆是不许回得扬州,擅自离开军营。”

    各将听令各自回营。

    任天琪回到后面,又叫来了沙乌尔,请来了一点红与唐生智。几人刚坐定,就见冬雪魂飞魄散闯进来,火急火燎道:“爷,爷,放在我那里的虎符不见了!”其抬头一见得房里有好几人,忙立脚站定不语,气喘吁吁。

    众人闻听大惊,吓得大气亦不敢出,均怔怔地瞧着任天琪。

    任天琪闻听一下子便惊站了起来,脸上汗珠立现,双肩微颤,手一指冬雪,连点数下,急急道:“你,你,你干啥去的,这这丢掉了虎符还站在这干吗?去找哇!”

    冬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平素我皆随身携带的,不带时亦是藏在房里的。前几rì因忙着去栖灵寺未曾随身拿去,今rì一回来我便赶回房一瞧就不见了虎符了。”

    任天琪紧咬钢牙,气道:“藏放之处有何人可晓得的?”

    冬雪哭道:“此等非同寻常之物岂能容外人晓得的,就郡主,秋月与我三人知道。”

    任天琪道:“那你问过秋月没?”

    冬雪哭道:“chūn桃秋月不是已陪郡主北上了吗?”

    任天琪气得一拍台子,红木制的木台应声而倒,四条台子腿均已震断了。

    冬雪正要抢着上前收拾,任天琪不耐烦挥手叫冬雪退下,恨恨道:“这如何是好,郡主到底是要干啥去?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吗,她是想致我徐州兵于死地不成!”

    唐生智笑道:“贤弟言重了,郡主岂是那种人的!”

    一点红微笑道:“贤弟莫慌,不是铸有三只虎符吗?为兄不是再三叮嘱要你分开来放置这些虎符的吗?”

    任天琪一拍头,苦笑道:“就是了,你瞧我这记xìng。冬雪身边的是半只银制虎符,是只能调动通州的那五千蒙古军的。还有两只半虎我是放在了大哥身边的!”

    众人才略松了口气。

    任天琪回身坐下,道:“二哥,看来大金国是对我徐州兵不放心要动手了不成?”

    一点红摇摇头,道:“不会如此的快吧,老王爷手握兵权,王位牢不可破,与我们遥相呼应;金主又是如此赏识贤弟,有求必应,又多有赏赐。再说我徐州兵向来对金称臣,从未有任何的违背,更不要谈说是有所侵犯了啊!”

    任天琪叹口气,缓缓摇摇头,道:“自古来最难猜的就是君主之心思,俗语说是伴君如伴虎,君心深不可测啊。有可能确是我徐州兵的存在已防碍了金主的雄才大略了。或许是与金主近期废除都元帅府,改置枢密院主管军事有关,就连老王爷亦升任太傅,枢密院左丞相,军权大为缩水啊。想必大金近期必有大的动作,只是眼下小弟上不得马,不能冲锋陷阵了呀!”

    一点红黯然点点头,瞧了一眼任天琪没有出声,满脸的愁绪。

    的确,在剑术造诣上,一点红可称得上是一代大师,终就亦会成为一代剑宗;领兵打仗,cāo练军队,温庭玉亦是老马熟途,相信并不会有多大的困扰;但说是要是没了任天琪在军中坐阵,没了任天琪临阵前的振臂高呼与身前士卒,单凭眼下各位兄弟的身手心智与仈jiǔ万徐州兵,说是要同时与金宋两家开战为敌,或力求中立,实在是不太可能;徐州兵前途确是万分的渺茫与危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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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堂介绍:
本卷小说是《西蜀堂》系列丛书的第三部,秋之恋部分,共分上下两册。,即《广陵散》与《梅花落》。其主要讲述主人翁任天琪从在外功成名就后回家省亲到欲遵奉忠君爱国之道建立功勋未果而决意抛弃世俗吾行吾素的经历与变迁过程。功名,爱情与一身的惊天武学历来是天下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东西,但上苍的安排是公平的。猜忌,嫉妒,贪婪无不体现在活生生的生活之中,宽容,大度,虔诚也体现在日常的言行之间。亲情是人类繁衍的纽带,名利是人类无法摆脱的欲望,选择就成为了一个人众多是非善恶的判决标准。PK令人寻味无穷;争雄不择手顿,残酷;叛逆耍恶使奸,难辨是非;正义与道义,生死取舍,为人正邪,不到最后又岂能下得了定义。盖棺定论,评价就留待后人去说吧。西蜀堂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西蜀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西蜀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