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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力金刚掌     茅山后裔txt下载     茅山后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济北双塔阵(中)

    “不许胡说八道!!”听儿子这么一说,张国忠眼珠子都瞪出血丝了,“那叫童子!!童子听见没有!?什么处男不处男的?从哪学来的词儿啊这都…”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小朱可算醒过来了,对于刚才发生的事竟然一无所知,只是说眼前一黑,再醒过来已经到了张国忠怀里了。听说人已经跑了的消息后,小朱竟然晃悠着站了起来,抽出手枪就要往玉米地里追,只不过被张国忠拦住了,走路都打晃还追人呐?再者说,这黑灯瞎火的,一望无际的玉米地里上哪追去?

    丹台被人从眼皮子底下弄走了,眼下再在这里耗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三个人只能顺着路往“团结村”的方向走,刚走没多远,便看见对面两束明亮的车灯由远而近。“可算有车了…这个倒霉地方…”小朱拍了拍裤子,横在土路中间开始挥手,等车开近了,三人才发现,来的原来是辆大发车,看牌照应该是公安局的警用车,但没装警灯,车身也没喷漆。

    “怎么样?人抓住没有?”警车停在了小朱跟前,柳东生从副驾位开门下车,满脸堆笑,王有善则从后座开门下车。

    “早跑啦!你们再晚来会儿人家都到国外啦!”小朱摔摔打打的一百个没好气,“这个点才过来,亏你们还记得有我这么个人!”

    “跑了?”一听人跑了,柳东升脸色立即变了,“往哪跑的?”

    “喏,这一片…”小朱以自己为中心,回身用胳膊比划了一个120度角,“找去吧!”

    “对了,柳大哥,我儿子看见了,那个人穿着蓝色或紫色的衣服,像是制服,还戴了帽子…”张国忠也一个劲的提供情报。

    “行了明白了!”柳东升回身上了车抄起了车载电台的话筒,“老吴,老吴,我是柳东升,罪犯已逃逸,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没过三分钟,柳东升向众人一招手,“先都上车!”,只见大发车原地调头飞一般的驶了回去。

    “柳队,到底怎么回事啊?”小朱也被搞糊涂了,“刚才看你怎么满面春风的?”

    “周文强落网了!”柳东升叹了口气,“本来准备今天晚上突审,听说你们还在这守着,我们是来接你们的…没想到他那个同伙真的会冒险回来…”

    “落网了?”张国忠也是一愣,“怎么回事?他从309国道跑的?对了,你们见没见孙大鹏啊,说去买吃的,下午走的到现在还没回来,对了,我得下去,万一他回来找不着人怎办?”

    “哎,抓住周文强还多亏了那个孙大鹏…”柳东升道,“这小子在团结村发现了周文强,于是便想打电话报告,可偏赶上村委会的电话坏了,他就骑了个摩托去派出所报告,结果半路上碰见我们设的卡子了,就直接跟布控的同志报告的…这小子可立了大功了…”

    “立功了?好,挺好!…那他怎么还不回来啊?”张国忠一听徒弟立功了,还挺高兴。

    “哎!那小子没有驾驶证!就敢骑摩托上国道!国道上可都是几十吨的大货车,别说是撞上,蹭一下他那小命就没了!正好赶上他报告的那个布控点的同志,是交警那边支援过来的,发现他无证驾驶直接把摩托车扣了!说报警心切可以理解,无证驾驶的事就不追究了,但车得暂扣,让他自己先回去,找个有驾驶证的来领车,但那小子不干啊,说没法跟亲戚交待,非得把车骑回去,正跟那边撒泼打滚呢…张大哥,我看这事也怪不着交警那边的同志,虽然立功了,但也不能让他无证驾驶再骑回去啊!万一出事谁负责?”

    “那咱们现在怎办?”张国忠道。

    “先…去和大队人马汇合,张大哥,这两天辛苦你了…!以后的事就交给我们了!”柳东升拍了拍张国忠肩膀,“等会我安排车先送你们回去!孙大鹏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回头去说说情,实在不行我亲自把摩托给他骑回去!”

    ……

    30分钟后,大发车终于下了土路,来到了传说中的团结村。村口,清一色十多辆警车早已一字排开,花花绿绿的警灯闪成了一片,看来附近分局派出所所有的小车都调来了,就等着柳东升这车回来汇合呢,“张大哥,我,老王和小朱还得参与搜捕,就不送你们回去了…等会你就坐这辆车去宾馆吧,有什么事我回天津再联系…!”

    “嗯,等你的好消息…”张国忠和柳东升挥手告别,瞬时,柳东升便钻入了闪着警灯的警车,十多辆警车开足马力向将军庙的方向呼啸而去…

    三天后,天津。

    张国忠一家人正在院子里吃饭,忽然听外边有发动机马达声。

    “柳叔叔来了…”张毅城已经能通过发动机声音识别柳东升的警车了…

    不一会,柳东升果然跑到门口叫门了,“老张,是我!柳东升!”

    “怎么样?人抓住没有?”张国忠光着膀子把柳东升让进了院里,“毅城,快去,那瓶凉啤酒去…”

    “不喝了不喝了…等会还得开车呢…来杯水就行…”柳东升把手包放在了桌子上,“这帮人不知道是不是真是神经病!张大哥,我都晕了!”

    “怎么了?”张国忠一皱眉。

    “那个周文强的确是凶手,但并不是主谋!主谋就是那个去将军庙拿丹台的,此人仍然在逃!”柳东升道,“那天晚上,我们把将军庙附近搜了个遍,后来连警犬都出动了,也没找到他!当天晚上,我们封锁了所有出山东的必经之路,但直到第二天也没结果!唉!”

    “周文强是凶手,但不是主谋?”张国忠一愣,“这话怎么说?”

    “唉,一言难尽啊!”柳东升也不客气,直接从盘子里拿了根黄瓜蘸着面酱吃上了…

    按柳东升的话说,在将军庙附近搜捕未果以后,山东那边的负责人老吴便开始重点安排公路布控,而柳东升则立即突审了周文强。通过审讯得知,那个黑衣人,周文强称之为“老大”,姓名不详。被单位开除后,周文强不原意务农,又欠下了一笔赌债,于是便开始铤而走险,加入了一个跨省的汽车盗窃团伙,团伙的作案目标以天津产的“夏利”小轿车为主,后来有一次,周文强正在作案的时候被车主当场抓获,这个车主不是别人,而就是其口中的“老大”。

    后来,周文强曾想把这个“车主”打晕然后逃跑,结果没想到反被“车主”制服,本来周文强以为完蛋了,但没想到这个车主不但没把周文强送交到公安部门,反而问其愿不原意一起发财,起初,周文强也是半信半疑,但按这个“车主”的交代,利用自己以前跨省偷车的关系把几个破罐子从天津偷运到山东后,这位车主果然如约给了他几万块钱,这下周文强可乐坏了,这可比偷车赚钱快多了,而且看上去根本就没风险啊,自此之后,周文强便开始喊此人为“老大”。

    但让周文强没想到的是,这位“老大”让他做的事一次比一次离谱,到了最后竟然要求他麻醉作案,从外头把活人拐回来,虽说周文强就是个半路出家的二流子,没什么真胆量,但也架不住“老大”开的价越来越高,后来半推半就的也就干了,开始,他们的作案地点就在天津,城乡结合部的一处租来的平房里,周文强发现“老大”只是把被吃了迷药的人平放在菜窖里,好像没干什么就把菜窖门关上了,结果等第二天一打开菜窖门却发现那人已经死了,而且软塌塌的,好像骨头都没了,当时周文强很害怕,向“老大”表示自己不想干了,但此时“老大”却露出了本来面目,以“不该看见的你都看见了,要么一起干,要么把眼珠子留下再走”相威胁,后来这周文强就妥协了。

    最开始,他们在天津频繁的更换作案地点,基本上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后来,“老大”似乎嫌天津市这些房子达不到某些条件,便让周文强在周边省市租一间山区房子,且提出了一堆租房的要求,看到“老大”提出的“租房要求”,周文强表示自己家的房子就符合条件,既能掩人耳目又省钱,没必要去外面租,后来“老大”曾亲自到周文强家去考察,似乎还很满意,自此之后,他们的作案地点便成了周文强家,自从他们第一次作案开始,就十分注意隐蔽线索,若不是周文强在坐公车去郊区焚烧血衣的时候,装血衣的提包被小偷偷了,办案民警是很难把线索查到山东的。

    “他知不知道那个‘老大’杀人的目的是什么?”张国忠道。

    “好像是说…往地上的铁罐线里放一些小个的菜蛇,等到第二天人死了以后,这些小蛇还会留在铁管子里,但用不了几天,这些小蛇就都会变成‘白色’的,后来‘老大’问周文强,附近有没有什么废弃的土地庙什么的,周文强就把他领到将军庙去了…”柳东升道,“后来,这个‘老大’也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个石台子和一个铁葫芦一样的东西,每当有一批小蛇变成白蛇之后,老大都会杀死这些蛇,然后把蛇胆取出来,再带着蛇胆去将军庙…”

    “哦!?”听柳东升这么一说,张国忠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人在搞‘虬褫’的速成班啊!”此时,张国忠不由得又想起了东晋时期霜怀子以“虬褫”之胆炼丹的传说,因为畜牲休仙的周期是很漫长的,尤其像“虬褫”这种东西,没个百八十年成不了型,在东晋,一条大一点的虬褫最多曾炒到过纹银三千两,其稀有程度可见一班,如果说要拿这东西的胆来炼丹,就算有钱,很可能也买不到货。没想到,这位号称“老大”的大侠竟然发明了这么个残忍且缺德的方法,竟然用活人的“怨气”来速成“虬褫”:怨气与阴气,都是有助于畜牲休仙的外在条件,如果把人放在阴气强烈的点上,让小蛇爬进人体,那么人死的时候大阴加大怨,可以将“虬褫”的修成速度提高成百上千倍,看来那些骨头上的参差不齐刻纹根本就不是文字或符号,死者的尸骨也不是什么“盘龙骨”,那纯粹是让长虫钻进身子时啃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起初柳东升身上离奇的“盗魇”现象便也不难解释了:七条小蛇分别从人的七脉进入人体,而人当时却被麻药迷昏,此时身体是没有知觉的,只能在小蛇的啃噬之下慢慢死去,魂魄是属阴的,之所以能牢固的存在于活人的肉身上,是因为肉身有阳气,阴阳相合而以。如果人身上的阳气渐渐减弱最后消失,而小蛇又正好在人体体内活动的话,三魂七魄便会附于有阳气的小蛇的身上,当小蛇爬出尸体爬入地下一段时间后,附在小蛇身上的魂魄便会返回尸身,而此时魂魄尚不知自己已死,如果在这时将骨骼抽出肉体的话,魂魄便会自行分散去寻找被抽走的骨头,这样便形成了“魂魄分离”的现象,之所以“老大”在扔这些骨骼的时候都用锡纸包着,为了就是让魂魄永远至少在头七之前找不到这些骨头(锡属金属,锡纸可隔阴阳),这样三魂七魄至少在头七之前不会重合,这样就避免了冤死者称为恶鬼给自己找麻烦的后患…

    “现在看来,这位“老大”同志似乎真的是在学东晋的霜怀子用虬褫之胆炼丹,他想干吗?莫非是想成仙?”张国忠暗自叨咕,成仙与否毕竟是传说,但虬褫之胆有剧毒这可是事实,这种丹药,正常人吃完会发生什么情况?

    “根据周文强供述,他也试探着问过‘老大’这么做的目的,好像是老大有什么亲戚朋友得病了,需要这个治…”柳东升道。

    “那个周文强,有没有提到山上石柱子的事?”张国忠忽然想起双乳山阴阳倒转的怪现象来了。

    “有!”柳东升道,“自从‘老大’隔三差五从周文强家往‘将军庙’跑之后,周文强为了拍老大的马屁,介绍了一条不为人知的近路给‘老大’,还亲自把这条近路上的荆棘都清理了,而‘老大’在去那条近路的时候发现了了那个石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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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速之客

    有了钱,张国忠第一件事便是完成师傅的遗愿——重修通天观,为了尽可能的将通天观恢复原貌,张国忠不惜重金聘请建筑设计院的专家到操场河村实地考察,并根据村民的回忆以及残留的地基确定设计图,折腾了大概五六个月,一座崭新的通天观算是落成了,而且还通了电和自来水,此外,张国忠还亲自到龙虎山聘请了几名道友前来通天观主持日常的法事,这么一折腾,这通天观的香火反倒旺了起来。

    忙乎完通天观的事,张国忠开始学习驾驶,拿到白本1后直接买了一辆桑塔纳,一时间街头巷尾闹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大体上是气人有笑人无的话,甚至有造谣的。无奈,张国忠干脆举家迁往郊区居住,顺便在李村投资开了一家养鸡场和一家养猪场,自己当起了总经理,并把李村长的大儿子请来当了厂长。

    白天,张国忠偶尔在养殖场里溜达溜达,但大部分时间是在家里钻修法理阵图,以前因为学艺不精,险些把命送了,但现在有了时间有了钱,是时候该提高提高了。

    老刘头则充分的体现了老一代人“有钱先买房子置地”的心理,一次性买了十几套单元房,干脆把陈婶的几个亲戚都接过来住了,自己住三套,也算是老来得福了。

    光阴似箭,一转眼的功夫,时间进入九十年代,这几年里,张国义可算得上是官运亨通了,自从吴局长退休后,又调来了一个孙局长,没两个月就被张国义拍的连北都找不着了,短短几年的功夫,张国义从一个普通的司机一下子爬到了局长办公室主任的位子,张毅城的中考成绩虽说是一塌糊涂,但有孙局长亲自批的条子,还是顺利的考入了一所市重点中学,学校是张毅城自己挑的,当然,就是柳蒙蒙考的学校。

    这一天,老刘头吃饱喝足,正躺在躺椅上听戏,忽然门铃响起,此时陈婶不在家,老刘头只好自己去开门。

    “谁呀!?”老刘头八百六十个不耐烦。

    “我!”门外的声音好像挺耳熟的,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了。

    “你是谁啊?”老刘头批了件衣服开门一看,立刻就是一寒战,只见门外这位一身白色中山装,短发,白头,一个让自己头疼的名字立即浮现在眼前——秦戈,后面还跟着一男一女,都挺年轻,但没见过。

    砰的一声,老刘头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你找错人啦!走吧!”

    吃了闭门羹,身后两个年轻人都是一脸的无奈,唯独秦戈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不慌不忙的把一张照片从门缝底下塞了进去,然后看着手表,伸出手指头开始读秒,五、四、三、二……

    当秦戈读秒到读到一的时候,门忽然又开了,只见老刘头戴着老花镜正在看相片,“秦爷,俗话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你想干什么直接说吧!”老刘头手里的照片,是一个青蓝色的瓷盘,成色也不怎么新,但在老刘头眼里,这可不是一般物件,照片上的东西,乃是意见完整的“汝窑2”青瓷盘,如果是真品,那价值就不能用钱来衡量了。

    “刘先生,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能进屋说么?我们找了两天才找到你家。”秦戈面带微笑,微微鞠了一躬。

    “行吧……算我倒霉认识你……”老刘头将三人让进屋里。

    “这位是艾尔讯,孙启林先生的私人保镖,”秦戈介绍道,“这位是刘丹,考古专家。”

    “哦,两位好啊……”老刘头贼眉鼠眼的偷瞟这两个年轻人,只见这个所谓的私人保镖,看挺胸抬头的气质,应该是练过的,走起路来有板有眼,八成是当兵的出身,而这个所谓的考古专家,花枝招展的好比电影明星一样,不晓得秦戈带他们来,又有什么居心。

    “是这样的,我们希望您能帮一个忙。”秦戈还是以前地说话风格,开门见山,决不拐弯抹角。

    “帮成了,这个就送我?”老刘头捏着照片狐疑道。

    “即使帮不成,只要你肯帮,这个就送你,但我相信你能成功。”秦戈上来先把老刘头的退路给封死了。

    “有这么便宜的事?”老刘头仔细看了看这张瓷盘的照片,“不会是假的吧?丑话说在前边,上次那种事我可不去!”

    “这是孙先生的镇宅之宝,保证是真品。而且我保证这次不会有危险的,我保证。”秦戈从包里拿出一张人体胸部的x光片,“刘先生,你认得这个么?”

    “认得,这不是胸透的片子吗?告诉你,我可不懂西医,找我治病,你可找错人了。”虽说假装作漠不关心,但盯着照片的时候,老刘头的眼角里还是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

    “刘先生,你看这里……”秦戈指着片子心脏部位的一个点,“这并不是异物,而是一个肿块。”

    “然后呢?”老刘头也注意到了,在x光片上的心脏部位,有一块暗暗的阴影,只有逆着日光灯管才能看出来。

    “这是啥?瘤子?”老刘头举起x光片,“良性的还是恶性的?”

    “错,刘先生,我们怀疑这是一种诅咒。”刘丹忽然开口道,“不瞒您说,x光片上这个人,是孙启林先生的儿子孙亭,也是我的朋友,前不久他说要去埃及考古,但后来被人发现昏倒在开罗街头,现在我们甚至不知道他去过什么地方。”

    “诅咒?”老刘头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埃及的诅咒,尤其是法老诅咒,这东西自己倒是听说过,在西方传的神乎其神的,但一直译为是以讹传讹,“你怎么能确定这个不是病?”

    “他的脉搏和心跳都正常,但在美国最好的医院,医生却没办法让他醒过来,”秦戈若有所思,点燃了烟斗,“而且最离奇的,就在孙亭出事后的第五天,一艘渡船从尼罗河里打捞出一具尸体,通过其身上的护照,确定那个死者就是与孙亭一同出发去埃及的好友,经过尸检,发现那个人的心脏位置,也有这样一个肿块,而且,此人并非死于溺水……”

    “莫非是他杀?”老刘头也有点奇怪,这和前两年遇到的降头术道有点像,只不过听起来更怪。

    “法医也不能确定他的死因……”秦戈默默道,“但法医说,死者的脑浆已经变成了橙黄色,而且像桔子汁一样的稀……”

    说到这,多年未出山的老刘头,一抬眼正好看到窗台上放着半瓶桔子汁,不管从颜色上还是稀释程度上,都跟秦戈的描述十分吻合,这股恶心劲就甭提了。

    “此外,这次同行的还有三个人,也失踪了,埃及警方怀疑他们已经死了,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找到尸体,特别是其中一位英国人,曾是大英博物馆的顾问,他的失踪在英国的学术界引起了很大震动……”刘丹继续道,看来这名女子虽说看着像花瓶,但说起话来却有着十足的学术气质,有板有眼,一丝不苟,像个办正事的,“我们这次来,主要想请您去救孙亭,如果真的是诅咒的话,他的症状显然比他的朋友轻了不少,经过医生的脑部ct检查,他的大脑并没有异常,身体对外界刺激有反映,有脑电波,说明他还是有意识的,只不过是深度睡眠,但让医生束手无策的是,他的脑电波在一天天的减弱,医生估计,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最多三到五个月,即使能保住命,也会成为脑死亡。”

    “埃及我不去,有言在先!”老刘头伸出一个手指,“这是第一条,还有一条,诅咒那东西,我没碰过,只能说看看,不行的话,我可就不管了,但这玩艺我得带走!”老刘头手里拿着瓷盘的照片一个劲的晃悠。

    “没问题!”看老刘头答应了,秦戈长出了一口气,“刘先生,孙先生给您的邀请函,我们带来了,希望您明天就去办理出国手续,大使馆的朋友我们已经打好招呼了,可以直接办理签证。我希望您能在后天做好一切准备!”

    “你别那么着急啊!我得跟国忠打个招呼,顺便问问他去不去……”提到张国忠,老刘头恍然大悟,“对了秦爷,这事,你怎么不找国忠,直接来找我啊?”

    “你觉得,张掌教,会对那照片上的东西感兴趣吗?”秦戈微笑道。

    “咳,她娘的又让这老小子给涮了……”老刘头嘟囔。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老刘头就骑车去了张国忠家,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原来张国忠和张毅城还有一位公安局的同志前两天去山东了,而且是带着宝剑走的,但究竟干什么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住哪怎么联系,还是不知道。

    “嘿!这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去干啥也不打个招呼……”老刘头一肚子郁闷的骑车回了家,刚到家门口,就发现昨天那个私人保镖艾尔讯,正坐在一辆小轿车里贼眉鼠眼的四处乱瞟,发现老刘头回来了,立即一本正经的走下车,“刘先生,秦先生安排我开车送您办出国手续,他希望我们明天这个时候能坐在飞机上……”说罢摆了个“请”的姿势。

    “开啥玩笑,欺负我岁数大不懂行啊?”老刘头把自行车一支,看都没看小轿车,“光开证明少说得一个礼拜!明天走,说梦话哩……”

    注解:

    白本:当时的驾照,有实习驾照和正式驾照之说,持实习驾照安全驾驶满一年后才可转为正式驾照,那时的实习驾照,俗称“白本”,正式驾照俗称“红本”

    汝窑:中国古代著名瓷窑,创烧于北宋晚期,因其窑址在汝州境内(今河南临汝、宝丰一带),故以得名,有“宋瓷之冠”美誉,因开窑时间前后只有二十年,烧造时间短暂,故传世亦不多,流传到至今的真品全球范围内不足百件,若为汝窑真品,哪怕是碎片,其价值都要以百万衡量。

第二章 瑟琳夫人

    事实证明,老刘头还是低估了秦戈的办事能力。在艾尔讯的安排下,老刘头根本就没走正规的手续流程,而是拿着护照直接到美国大使馆办理签证,签证官还就直接签了,什么证明都没要,似乎对方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老刘头去验明正身呢。虽说由于准备法材与办理一些国内手续还是耽搁了一天,但四个人仍然在第三天晚上蹬上了由北京飞往华盛顿的航班。

    到了华盛顿,四人马不停蹄,又上了一架小飞机,这架小飞机看来似乎是那个孙启林的私人飞机,机舱内有如高级宾馆一样豪华,酒水饮料一应俱全,而且只坐了他们四个人,此时,老刘头对这个孙启林的实力也大概了解了一点,似乎不在那廖七之下,“秦爷,孙家不是在华盛顿吗?咱这是往哪飞?”

    “罗切斯特机场……”秦戈不停的看表,“孙先生已经先到一步了……”

    明尼苏达州罗切斯特市,梅约医疗中心。

    一间重症监护室外,老刘头见到了等待已久的孙启林。

    “你……就是刘先生吧!?”一位白发老者手撑拐杖吃力的站起来迎接,旁边两名戴着墨镜的年轻男子赶忙上前搀扶。

    “正是在下,孙启林孙先生?”老刘头抱拳回礼。

    “希望你能救救我儿子……”孙启林的眉宇间,透着一丝绝望与憔悴,已经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似乎要涌出泪水。

    “厄……我一定尽力,孙先生,你不必激动,我这就去……”说罢,老刘头要推门进屋,而孙启林却一把抓住老刘头的衣服,“现在瑟琳夫人在里面,我希望您能等一下……”孙启林脸上泛起一丝尴尬。

    “瑟琳夫人是谁?”老刘头也一皱眉,满脸的不痛快,自己大老远从中国赶过来,却得给这个什么瑟琳夫人让路。

    “瑟琳夫人也来了?”站在一旁的刘丹瞪大眼睛,“瑟琳夫人是欧洲最有名的除灵者,以前有人中了图坦卡蒙的诅咒,就是瑟琳夫人为他们除灵的。”

    “哦?除灵?”老刘头虽说也研究过一些西洋文化,但对于除灵这个名词可是第一次听说,“刘……刘同志,你能详细地说说那个图什么蒙的事么?”

    “图坦卡蒙是埃及新王国第十八代法老,1922年,霍华德·卡特先生和卡尔纳冯伯爵首先发掘了他的金字塔,但参与发掘的大多数科学家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诅咒,而且有人离奇死亡。”刘丹道,“从此之后,他的金字塔便成了考古学家的禁地,甚至连盗墓贼都不敢去。但前十几年前,曾有三位考古学家再次发掘他的墓葬,而其中两位中了诅咒,幸亏瑟琳夫人,才让他们转危为安。”

    “这三位考古学家现在能找到么?”老刘头皱眉道。

    “这三位考古学家,就是这次失踪的三位科学家……”刘丹默默道……

    正在这时,门开了,一个洋老太太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装满水的玻璃瓶。

    “我儿子怎么样?”孙启林先生急切的问道。

    “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请问夫人,依你看,孙少爷的情况如何?”老刘头一抱拳,一口地道的伦敦腔甚至让一旁的秦戈也吃了一惊。

    “你是?”瑟琳夫人满脸疑惑的看着孙启林。

    “哦,这是我从中国请来的朋友,也是为我儿子的事来的……”孙启林道。

    “您的儿子身上有一种奇怪的诅咒,我无能为力……”瑟琳夫人道,“而且,似乎有一种神灵在阻止我这么做……”

    “唉!”孙启林的两行老泪顿时涌了出来,“这个不争气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去考什么古,都是我害了他啊!”说罢竟然哭开了。

    “孙先生,您不用着急,天无绝人之路……”秦戈上前安慰道,“刘先生,看你的了……”

    老刘头此时也是忐忑不安,虽说没放什么厥词吧,但既然对这位瑟琳夫人的结论表现得满不在乎,就要拿出点真东西来,万一得出来的结果跟这位夫人一样,这面子可就栽大了。

    “这位先生也懂除灵?”瑟琳夫人问道。

    “是的,他同样身怀绝技!”秦戈回答瑟琳夫人的同时,微笑着看着老刘头。

    “请问,我能看么?”瑟琳夫人对神秘的中国方术也是心存好奇。

    “当然可以……”老刘头边说边进屋,“中国法术,不怕看……”

    出于好奇,所有人都进了屋,甚至连那两个带着墨镜的男子,也把眼镜摘了,眼都不眨一下的注视着老刘头的一举一动。

    “丢了魂了……”老刘头扒开孙启林儿子的眼皮,只见其瞳孔小的可怜,至多有一粒小米那么大。

    “什么是丢魂?”孙启林问道。

    “在中国,小孩经常丢魂,但大人少,”老刘头开始掏布兜子拿东西,“我先招一下试试……把窗户打开!”

    秦戈上前推开了病房窗户后,三炷香在床头点起,只见老刘头手持桃木剑念念有词,烟雾竟然在香的周围绕起了螺旋状的气团,室内并没有对流空气,而三缕烟雾在围着香转了一圈以后,竟然纷纷往窗外飘去。

    “myjesus1!”瑟琳夫人暗叹,不仅是瑟琳夫人,在场所有人都把眼珠瞪圆了,这种奇怪的现象还真是头一次见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工夫,三炷香都烧到底了,老刘头忽然睁开眼用手狠狠地咂了一下大腿,“没有!”

    “什么没有?”孙启林战战兢兢的问道,“刘先生,我儿子还有没有救?”

    “孙先生,贵公子的魂魄,没有!”老刘头一撇嘴,也很无奈。

    “刘先生,请您说清楚些!”秦戈皱着眉问道。

    “世间有阴阳两界,贵公子的魂魄既不在阴间,也不在阳间……”老刘头无奈道。

    “那么说,您也没办法?”孙启林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眼珠子瞪的跟核桃一样大,“您是说,我儿子的魂魄消失了?我……我……”一句话没说完,孙启林干脆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孙先生!”秦戈赶忙扶起孙启林,“还愣着干嘛?快叫医生!”两旁的两位男子这才缓过劲来,赶忙小跑出了门。

    “尊敬瑟琳夫人,我有一些事想请教你……”老刘头走到瑟琳夫人的面前,以欧洲的礼仪吻了一下瑟琳夫人的手背,“请问你从孙先生的身上看出了什么?还有,我听说几年前,您解除过图坦卡蒙的诅咒,那些人的状况是怎样的?和孙先生儿子的症状有什么不同?”

    “他们每个人的身体上都有一个邪恶的灵魂……”瑟琳夫人道,“而且,这些邪恶的灵魂会引导他们走向死亡……我警告过他们,不要再接触这些东西了,但他们不听……”瑟琳夫人稍微回想了一下,“图坦卡蒙的诅咒,和孙先生身上的诅咒有很大不同,图坦卡蒙的诅咒,并不在他们体内,而孙先生身上的诅咒,就在他身体当中,所以我无能为力!”

    “就在身体当中?”老刘头一阵寻思,“莫非是‘散魂咒’?不对啊,‘散魂咒’是给死人下的,而且身移则破啊!邪恶灵魂会引导他们走向死亡?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在老刘头听说过的所有邪术中,大部分邪术是直接把人弄死,即使是闹撞客,也从没听说有“引导人走向死亡”这么一说,不知道是东西方文化差异大所导致理解错误,还是西方真有这种离奇的东西。

    “刘先生!”老刘头正低头琢磨这个瑟琳夫人的话时,孙启林自己醒了过来,忽然一把抓住了老刘头的胳膊,“刘先生!我听阿戈说过你的本事!你能不能救救我儿子!我孙启林感激不尽!”

    “孙先生请不要这样!”老刘头赶忙上前搀扶,“有话请慢慢说!”这孙启林从外表上看,可比老刘头老了不少,且不论真实年龄大小,单就这么一位素不相识且一步三晃的老爷子在自己跟前哭天抹泪的,老刘头就觉得有失礼仪。

    “我儿子的魂魄到底在哪?”孙启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问道。

    “孙先生你先别着急……”听瑟琳夫人说这诅咒就在孙少爷体内,老刘头干脆把罗盘掏了出来,凑到了孙启林儿子的身体旁边。

    “果然有问题……”老刘头喃喃道,只见罗盘的指针不停的抖动,但幅度很小,这时,两个墨镜青年正好带着两位医生进了屋,“医生先生,请问,孙先生体内的肿块能否切除?”此刻老刘头第一想到的便是秦戈那张x光片上心脏位置的那个肿块。

    “不可以!”医生的语气很坚决,“那个东西,在心脏正中央,动手术的成功率低于百分之一!”看来这个医生对孙家少爷的病情还是很了解的,“那个东西如果手术切除的话,还不如直接进行心脏移植!”

    “刘先生!”听医生这么一说,孙启林的声音都颤抖了,“你要是能救活我儿子,我孙启林什么都答应你!刘先生!”

    “孙先生您别激动……”老刘头这一下也被将住了,帮吧,麻烦大了,不帮吧,当着这么多人,也显得太不尽人情了。“秦爷,上次你说,孙少爷晕倒的地方……在哪?”

    “开罗……”秦戈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注解:

    myjesus:英文中的感叹词,意译为:天呐!

第三章 阿努比斯之子

    华盛顿特区,秦戈家中。

    “埃及警方发现孙少爷身上有一部相机,相机内的胶卷拍了一半,另外还有一卷拍摄过的胶卷……”十几张照片,被秦戈一字排开摆在了写字台上,“但只能洗出这么多。”

    “这……是什么地方?”老刘头拿起一张照片,只见照片中间是一个圆形石柱,上面星星点点刻了一些东西,但雕刻的地方成像模糊,根本看不清刻的什么,而没有雕刻的地方却清晰的很。

    “目前还弄不清楚,我已经拿给好几位专门研究埃及历史的考古学专家看过了,他们都不能确定这是什么地方,”一旁的刘丹道,“这个柱子的造型很独特,已知的金字塔与神庙中没有这样的柱子。”

    “所有的照片对比度都很强烈,说明拍照的地方除了闪光灯以外没有任何光源,”一旁的艾尔讯也开始分析,“而且最后几张照片拍摄得很模糊,但前面的照片拍得很清楚,说明孙少爷在拍摄最后这张照片的时候似乎很慌张,来不及稳定镜头。”艾尔讯拿起最后的几张照片,只见照片上模模糊糊一片,好像有个人的轮廓,但却看不清。

    “不是还有几个科学家跟孙少爷一起陪绑的吗?他们也没跟家里人说?”老刘头皱眉道,“还有那个失踪的什么大英博物馆的顾问,他家难道没线索?”

    “没有。”秦戈面无表情道,“这些人的家人和咱们一样,也在寻找他们的下落。”

    “呵!保密工作还他娘挺到位……这让我从哪下手啊……”老刘头拿着手中的照片皱起眉头,“秦爷,中国有句老话,解绫还需系绫人,孙少爷这魂丢的绝不偶然,就算我想帮他招回来,也得先弄明白他从哪丢的啊……”

    皱着眉,老刘头拿起照片一张一张的看,“现在连他在哪出的事都不知道,你让我咋帮你?”

    “刘先生,目前只有这些线索……”秦戈一阵沉默,“刘先生,恕我食言,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到埃及去一趟……如果是你师傅的话,我相信他也会这么做……”

    “我跟你说啊姓秦的,你少拿我师傅压我……我师傅压根就不可能跟你来美国,你得抬着那个痨病鬼去找他……”老刘头瞪大眼珠子,早就知道秦戈有这么一手,“你要知道地方,我倒是可以考虑跟你走一趟,但你现在一问三不知,想让我跟你去破案啊!?”

    正扯着半截,忽然电话响起。

    “喂,你好,……好的,我立即就到!”秦戈拿起电话听筒,没说两句话,脸上立即浮现出兴奋的表情,“刘先生,有新线索了!”

    “我说秦爷你是不是安排好了?就等我那句话呢?”老刘头气的满脸通红,怎么自己刚说完有线索就考虑去埃及,这电话就追过来了?

    “刘先生,我保证这是巧合!”秦戈露出一丝微笑,“我觉得你应该很相信命运,或者说是,天意……”

    华盛顿特区警察局。

    “到这干嘛?莫非抓住凶手了?”看着来来往往的美国警察,蹲过监狱的老刘头显得有点不自在。

    “秦先生!”一位穿着白大褂、留着马克思般大胡子的洋老头与秦戈握手,“你带来的东西,每次都把我折磨得难以入睡!”

    “非常感谢!”秦戈握着这位老者的手,“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刘凤岩先生,我的中国朋友……这位是康恩史密斯,我的美国朋友!华盛顿警局痕迹物证学专家!”

    “很高兴见到你!”史密斯上下打量了一下老刘头,伸出了手。“我也一样!”老刘头和这位洋大爷握了一下手,发现自己的手比对方小了差不多一半。

    “请进来!我已经得到了结果!”康恩一摆手,把四人让进了屋里。

    “这就是我所复原的那个纸团!”康恩用投影机把一个布满奇怪象形符号的地图打到了墙上,“有些地方的符号已经无法复原了,所以我只能尽量将他们描绘出来。”原来除了孙亭身上的物品之外,在从尼罗河打捞出的尸体身上,埃及警方发现了一个纸团,上面的内容因被河水浸泡时间过长,以埃及警方的能力已经无法鉴定了,秦戈遂将其带回美国鉴定。

    “噢!”刘丹睁大眼睛,“天呐!他们……他们……难道……”

    “难道什么?”秦戈很少见到见多识广的刘丹出现这样的表情,“上面标的是哪里?”

    “他们去了代得夫拉的金字塔!”刘丹一字一颤道,“怪不得他们要保密!”

    “代得夫拉的金字塔?”秦戈皱眉道,“这个法老有什么特别么?”

    “代的夫拉是埃及第四王朝的第二位法老,在胡夫之后,在位时间并不是很长,传说他的金字塔就在基查墓地北面五哩左右阿布劳阿什,不过这些都是传说,这个区域根本没有金字塔,考古学家甚至怀疑,代得夫拉根本就没有自己的金字塔,”刘丹道,“在埃及的第四王朝,太阳神受到崇拜,所以许多法老的名字中都有‘拉’的音节,其含义就是‘太阳神’,包括代得夫拉在内,但代得夫拉却是阿努比斯的儿子!”

    “阿努比斯是干啥的?”老刘头问道,“这个所谓的儿子,是亲生儿子?”

    “不是亲生儿子……阿努比斯是埃及神话中帮助死者通往地下世界的神,也就是地狱的统治者,”刘丹道,“埃及的法老,习惯把自己塑造成神灵的儿子,以此来增加自己统治的神圣性,就如同中国的皇帝喜欢把自己塑造为‘龙’一样,在埃及的第四王朝,创世神也就是太阳神‘拉’受到崇拜,所以从第四王朝开始,法老的名字大多声称自己是‘拉’的儿子,包括这个代得夫拉!但后世的很多僧侣认为他并不是‘拉’的儿子,而是阿努比斯的儿子!”

    “你是说,孙少爷发现了他的金字塔?”老刘头皱眉道,“也就是说,孙少爷的诅咒,来自代得夫拉?”

    “据传说,代得夫拉有一个奇怪的诅咒,凡是将自己坟墓的位置泄露的人,其灵魂都会受到阿努比斯的召唤!”刘丹道,“我猜想,因为他们当中既然有人被图坦卡蒙诅咒过,肯定会对这些古埃及传说或诅咒十分在意,才会隐瞒自己的行踪,但孙亭受到的诅咒是否就是代得夫拉的诅咒,我也不能确定!”

    “这图上有没有标明金字塔的具体位置?”秦戈问道。

    “没有!”刘丹皱眉道,“这个图是金字塔内部的地图!而且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坐标是反的?”

    “你们,能不能讲英文?”一旁的康恩感觉自己被冷落了,“复原这个东西有我的功劳,我有资格知道这里的秘密!”

    “史密斯,我的朋友说,这个地图是埃及一个传说中的法老——代得夫拉的金字塔内部的地图,但她说坐标是反的……”秦戈当起了翻译。

    “是的,我曾经进入过很多金字塔,他们内部的布局大体上很相似,这个地图很像一个金字塔的内部路线图,不过图上所描绘的线路,似乎与现在的大多数金字塔内部格局相反!”刘丹道。

    “康恩,你确定那张纸你在复原的时候,没弄反么?”秦戈问道。

    “我确定我没搞错!”康恩对金字塔没兴趣,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研究成果的正确性,“如果这些符号是正确的,那么这张图就是正确的!”说罢康恩巴幻灯片反了过来,整个地图路线换变换了方向,但符号的方向也一起变了。

    “没错!”刘丹目不转睛的盯着墙上的幻灯,“刚才是对的,现在字反了!”

    “阎王让你三更死,焉能留你到五更……”秦戈家里,老刘头反复端详着桌子上的照片,“阎王爷他儿子的坟都敢盗……活该他找死啊!”说实在的,老刘头生平最烦的就是盗墓,虽说这埃及不是中国,又扣上了所谓考古的帽子,但人家的坟埋的好好的,你非得进去折腾,有点值钱东西还得带走,美其名曰“科学研究”,这跟盗墓又有什么区别呢?

    “刘先生,这不是盗墓!”刘丹横眉立目,满脸的义正言辞,“这是考古,是科学研究!”

    “哎,这话别跟我说,跟那个什么代得夫拉说去……”老刘头懒洋洋的,二郎腿一架,把烟点上了,“刘同志,我跟你说,盗墓不盗墓,是法律问题,但现在刘少爷遭了诅咒,那诅咒,不单单是为了阻止你们科学研究吧?”

    “你!”刘丹也没词儿了。

    “刘先生,现在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秦戈推门进屋,“艾尔讯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下午的航班直飞开罗,刘先生,我希望你能帮忙……”说罢,秦戈从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檀木盒子摆在老刘头面前。

    “嗯……”打开盒子,老刘头满脸的皱纹立即舒展成了光滑的平面,只见照片上的汝窑青瓷盘,此刻就躺在木盒四周的绸布当中,此等稀世珍宝放在以前,一般人别说是收藏,哪怕看一眼都可以归为奢望,“行!看在孙老爷子的面子上,就陪你们走一趟!我是看孙老爷子的面!跟秦爷你可没啥关系啊……”老刘头小心翼翼取出瓷盘左右端详,真恨不得一口吃下去……

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五章 羊皮地图

    老刘头拿着罗盘这个布袋子旁边测了又测,始终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刘先生,到底有没有问题?”秦戈有些焦急。

    “这个东西……”老刘头嘬了一下牙花子,“这个东西有没有问题,不能确定!”

    “什么意思?”坐旁边的刘丹问道。

    “我呆住了不动,罗盘的针也不动,我一换地方,这针就跳一下……”老刘头边说边摇头。“警察没说这里面有啥?”

    “没说!他们没敢打开。现偷这个包的小偷,坚信自己被诅咒了,现已经住进了医院,里查探长好象不愿意透露细节,而且不希望我们与那个小偷接触。”秦戈出人意料的点了根卷烟,“刘先生,这诅咒,和咱们遇到过的降头术,有没有共同之处?“

    “说不准……”老刘头也把烟点上了,“不过可以肯定,这东西跟中国那些玩意不大一样!”

    “孙少爷敢碰,为什么咱们不敢?”艾尔讯一把拿过布袋子,刷的一下拉开了拉链,动作之快,老刘头和秦戈竟然没来得及阻拦。

    “我倒要会会这个什么法老!看是他的诅咒厉害,还是越南鬼子的冲锋枪厉害!”艾尔讯站起身,一把拿出了布袋子里的东西:一本地图,一块古旧的羊皮、一个笔记本;另外还有几页文件纸,记录的都是车站、旅店一类的信息,看似用途不大。

    “好象没什么动静……”老刘头死死的盯着罗盘,又抬头看看艾尔讯。

    正这时,刘丹忽然暴出一声尖叫,把场所有人吓的一激灵。

    “怎么了?”老刘头从袜筒子里抽出龙鳞匕首,秦戈则一步窜到床上从枕头下抽出了手枪。

    “艾尔讯……他的影子……”刘丹吓地眼珠子瞪得跟核桃一样大,“他的影子……不是和他一起站起来的!”

    “阿耽,你是不是看错了?!”秦戈把枪插到腰里,“影子是物体遮挡光线产生的。这是物理学的常识,怎么可能不和他一起站起来?”

    “有情况!大家快咬破舌头!”就这个时候,老刘头手里的罗盘一阵乱跳。

    艾尔讯和刘丹虽然不知道怎么回时。但看秦戈都皱着眉头咬的嘴角冒血,无奈也把心一横,把舌头咬破了。

    “艾尔讯别动!”说罢老刘头一个健步窜到艾尔讯身后,噗嗤一剑插了地板上,位置正好是艾尔讯影子的中间。

    “啊!”艾尔讯捂着胸口大呼一声。顿时满头大汗。

    “怎么了?!”秦戈上前问到。

    “没时,刚才刘先生一出手,我胸口忽然一阵难受。就好象心要被剜出来一样。现没事了……”

    “这……好象就是……”老刘头从地板中拔出匕首,发现剑刃插进木地板的部分似乎有点热,用手一摸,明显比匕首把的地方温度高,“我怀疑,这就是那个瑟琳夫人所说的,引导人走向死亡的邪恶灵魂……”

    “啊……!”刘丹又一声尖叫。“房顶!”

    “什么?”老刘头一抬头,发现房顶的墙面上仿佛有一个人的影子。

    “这他娘的……这到底是啥……”老刘头看着房顶的人影,条件反射性的握起匕首。

    “这影子……是谁的?”面对房顶上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影。就连秦戈也懵了。

    “谁的个屁!”老刘头嗖的一声把匕首飞向房顶,“咱们都地上站着,人影怎么可能到房顶上?这不是咱们的影子!!”

    令老刘头没想到的是,这个有年个兆毫好象知道这匕首的厉害,竟然唰的一声躲开了,“快关窗户!”随着老刘头一声吼,秦戈噌的一声窜到窗边关上了窗户。老刘头紧随其后,噗噗两口真阳涎吐窗户上,伸出手指玻璃上一阵哗啦,“他娘的想跑?!没那么容易……”

    此时,影子荏苒一动不动的呆房顶上,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秦戈大吼。

    “服务生,您订的意大利面!”外面的人道

    “是……是我订的……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刘丹委屈道。

    “对不起,我们不要了!”秦戈大吼,心说这个服务生可真他娘的会挑时候。

    “好的,但这个要记您的帐上!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外面那位仍旧不依不饶。

    老刘头差点被气乐了,面都不要了,这老兄怎么还惦记小费啊……

    就这时候,影子从房顶嗖的一下移动到了门的位置,从门缝底下唰的一下失踪了。

    “不好!”老刘头一步跨到门口,咣的一声拉开门,这一下用力过猛,连门上的防盗链都拽断了。

    “哦!亲爱的先生!您是不是又改变主意了!?”服务生先是一愣,脸上立即便恢复了堆笑,“我可以把这个送到您的屋里,但门锁也要记到您的帐上……”

    老刘头可懒得跟他扯皮。低头找了半天,“他……他的影子呢……?”老刘头一句话,让紧随其后的秦戈和艾尔讯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好几步,低头看了一眼,这个服务生竟然真的没有影子!

    “退后!”秦戈举起枪,“放下你手中的东西!”

    “啊!救命啊!”服务生手中的意大利面应声落地,边喊边跑。可是跑的方向却是秦戈的方向。

    “退后!”秦戈端着枪往后倒了好几步,打开了保险就要开枪中国,李二壮被冲身的情景对秦戈来说仍历历目)就这时。旁边的艾尔讯抬起一脚把服务员踹倒地!

    “影子他身上!”刘丹尖叫道,只见这个服务员身上有灰蒙蒙的一层,灯照他身上的光线明显暗了一层。

    “按住他!”老刘头扑的一口真阳涎喷了服务员的脸上,此时他身上的一层暗影立即移到了旁边,“刘先生,接着!”艾尔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插房顶上的龙鳞匕首拿了下来了,一把扔给了老刘头。

    “这吧你!”老刘头抄起龙鳞扑的一下插服务员旁边的地板上,同时屋子里又传来砰的一声。

    “真他娘的悬……”老刘头站起身抹了一把汗,“有天破!这埃及的东西跟中国的差不多,也有阴阳之分,但好象不会冲体。也没啥能耐……!”

    “发生了什么事?!”此时,一群听见了动静的服务员已经凑合到了门口,惊愕的望着屋里。

    “没事!我们做游戏……!”秦戈撒谎道。

    “哎……没错,我们做游戏,一种东方游戏,很有意思……我已经入迷了……”服务员满脸堆笑,一只手悄悄的把艾尔讯塞过来的一厚打子美圆钞票塞进了兜里。

    “我们没有恶意!”众人散去后,秦戈对服务员说,“我们知识精神太紧张了……”

    “希望你下次不要这样……”服务员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如果您没有其他吩咐,我先失陪了”

    “今天的事,希望你保密!”艾尔讯上前,又是一打子美圆。

    “哦!当然,我当然会保密!”服务员收起美圆,“很荣幸为您服务……”

    “奇怪”一旁的刘丹看着羊皮上的东西,眉头紧皱,“这上面标的是哈夫拉金字塔的内部结构图。这是怎么回事?!”

    “哈夫拉金字塔?”秦戈的脸上也不免一阵奇怪,哈夫拉金字塔是世界第二大金字塔,早就向游客开放了,哈夫拉金字塔的导游图,开罗随便哪个纪念品店都有卖的,而此时这张羊皮地图似乎有年头了。而且好象还有什么诅咒,孙亭带这个干吗?

    “这其中有诈!”老刘头皱眉道,“刘同志,你知道瑟琳夫人的电话吗?!”

    “我知道!什么事?”秦戈道。

    “刘同志,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瑟琳夫人,我觉得事情不像咱们想的那么简单!”老刘头看了一眼秦戈,故意又朝着刘丹道。

    “有诈……是什么意思?”刘丹道,“莫非瑟琳夫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怀疑,孙少爷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代得夫拉的金字塔哪!”老刘头道,“刚才的那个影子,好象就是所谓的什么诅咒,虽说不怎么厉害,但由此看来,孙少爷的事,绝不是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瑟琳夫人既然除过埃及的灵,想必对这些东西也有点了解!”

    拨完号码后,秦戈直接把电话听筒给了老刘头。

    “你好!请问是瑟琳家么?”老刘头的英语还蛮流利,“哦,我是刘凤岩,咱们美国见过面!”

    “你好刘先生,有什么能帮忙的么?”瑟琳夫人对这位身怀绝技的中国同行还是蛮尊敬的。

    “我想请问你,除了图坦卡蒙的诅咒,你还解除过哪位法老的诅咒?那些诅咒,你看来是否都一样?”

    “我解除过图坦卡蒙和纳尔麦的诅咒,他们各不相同。”瑟琳夫人道。

    “您能详细形容一下吗?您看到了什么?”老刘头道,“我们碰上了一件棘手的事,对方只是“影子”,我想知道这是否是法老的诅咒。”老刘头说罢,用手捂住听筒,“刘同志,纳尔脉是干吗的?”……

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八章 冥界之梯

    “怎么了?”秦戈凑上前,眼珠子顿时也瞪圆了,“真是奇迹…”

    只见刘丹将孙亭的羊皮按形状对到了整张羊皮上,上面的哈夫拉金字塔竟然成了倒的!

    “这是怎么回事?”秦戈不解,“倒金字塔?”

    “这是…这不是哈夫拉的金字塔!这是代得夫拉的金字塔!通往冥界的阶梯!”刘丹惊叹道,“金字塔,被埃及人认为是通向天空的梯子!法老认为死后可以通过金字塔蹬上天空…”刘丹的语气有些急促,甚至一时间已经组织不出连贯的话了。

    “我来替你说!”秦戈毕竟经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意想不到的事见得多了,“法老要想上天,金字塔就要建在地面上,当往上爬的梯子;法老想入地,金字塔就倒过来建到地下,当入地的梯子!而代得夫拉如果真像传说中的那样,是阿努比斯的儿子,他死后肯定要回到地狱去!所以他的金字塔是个倒金字塔,而且建在地下,是这样吧?”

    “对!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刘丹一个劲的点头,“而且,按这个羊皮上的文字记载,代得夫拉的金字塔,就在阿朗戈城的下面!内部结构和哈夫拉的金字塔完全一样,只不过是倒着的,而且…”

    “而且什么?”秦戈问道。

    “而且,按羊皮上画的比例,这代得夫拉的倒金字塔,体积至少是哈夫拉金字塔的两倍,甚至还要多!”

    “箱子里有字!”在一旁检查箱子的艾尔讯忽然喊道,“盖子里面刻着字,阿丹你看这是什么意思?”

    “打扰法老安宁的人,将可怕的诅咒带到这里,邪恶的俄塞里斯因此降临…他的头颅将平息法老的愤怒,诅咒将成为历史…”刘丹逐字翻译着,到最后咒起了眉头,“这句我不太明白,这个卷轴型的文字大概是书面记录的意思,这个字和诅咒放在一起,并且诅咒在前,卷轴在后,意思有可能是诅咒会成为历史,也有可能是一些书稿引来了邪恶的诅咒…”

    翻译到这里,地个人不约而同的看了看刘丹手里的羊皮,“丫头…如果你第二个猜测成立的话…这东西…八成是个邪物啊…”

    “啊!”刘丹一声尖叫,将羊皮扔在了地上,“刘…刘先生…你…可别吓唬我…”

    “我不吓你…”老刘头捡起羊皮,拍了拍上面的沙子,“我早就怀疑这东西邪!艾老弟引出那个影子的时候,我就怀疑!”

    “这盗墓贼,还敢在城里住这么好的房子…”艾尔讯拿起箱中的头颅,端详了一下,“怪了,阿丹…这个城离现代大概有多少年?”

    “三千年左右吧,没有确切记载,只有传说,怎么了?”

    “三千年,不置于有这么大差距啊,没进化好?”艾尔讯更奇怪了,“阿丹,我不懂生物学,但人体构造我懂点,你看这个人的脑袋,怎么长了个窟窿啊?”

    “嗯?”刘丹低下头,拿起头颅,发现在颅骨后面的确有一个奇怪的洞,直径大概与子弹差不多,洞四壁很光滑,“这个洞会不会是…他死亡的原因?被什么东西打的?”

    “不可能!”艾尔讯拿过头颅又看了看,“虽然我不是法医,但毕竟干了那么多年公安,这个洞不可能是钝器所伤,而且从逻辑上推理,此人应该死于砍头,因为根本没必要先将其打死然后砍头…”

    “这个人的死因不重要!”秦戈想了想,“大家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了,既然阿朗戈就在下面,刘先生,我认为你和阿讯发现的那个通道口,可能会是入口,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看一下!”

    “行…秦爷你指挥…”老刘头没精打采的出了屋,刘丹思想斗争了半天,虽说害怕,但此时唯一能看懂那羊皮地图的就是自己,也只好战战兢兢的拿起孙亭撤下的那一小片羊皮,跟着大队人马出了屋。

    一处宽敞的大房间内,艾尔讯和秦戈用撬棍一点一点的敲开了一块大石板,石板周围的沙子有明显被挖过的痕迹,不用说,肯定也是孙亭等人干的,石板下面是一条黑漆漆的洞,如果这真的是盗洞,那么这埃及盗墓贼的隐蔽技巧与敬业精神,要比中国盗墓贼强得多,为了盗墓,竟然在城里买了套大宅子做掩护,而且还把洞挖的还挺宽敞,直径少说一米多,好像还挺深,这种工程量如果一个人承担,少说得几个月。

    艾尔讯从包里拿出信号枪,朝着洞内砰的一枪,一颗照明弹直奔洞底,大概有四十来米的深度,照明弹落地。

    “阿丹,代得夫拉当权的年代离这个阿朗戈城差多少年?”艾尔讯问道。

    “大概一千到一千五百年之间吧,怎么了?”

    “你说那盗墓贼怎么找到的?地上是城市,地下是沙子,他怎么就知道几十米深的地下有坟墓?”艾尔讯此刻真是服了这帮古代人了。

    “盗墓者都是历史学家,甚至比我们还专业!”刘丹无奈道,“有的时候他们找坟墓,并不依靠表面特征,而是从历史文献中找线索,甚至凭借其他坟墓中的线索顺藤摸瓜…有很多东西我们都自叹不如的…”

    “是啊,人家也得搞科研啊对不?”老刘头也来劲了…

    “我先下,秦教授你看我信号!”艾尔讯固定了绳子,戴好了防毒面具,打开冲锋枪的保险,顺着绳子就要下洞。

    “等等!”老刘头从布兜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取出一块品相及烂的玉佩挂在了艾尔讯脖子上,“下去吧!感觉不对劲,就把这块玉佩掰成两半!”

    “嗯!”艾尔讯点点头,开始顺着绳子往下爬。

    “刘先生,我希望你带上这个!”秦戈把一把手枪塞给老刘头,“这样,打开保险,瞄准目标,抠扳机,明白么?”

    “哎,秦爷,上次你还没吃够亏啊!”老刘头抽出龙鳞,“以后你要是真有闲功夫玩砸炮枪(一种流行于80年代的儿童玩具枪,枪内有火药,可以发出响声,但无任何杀伤力,反而容易伤到玩者自己),倒不如下点心思去搞一把真家伙!比你那玩意有用的多!”

    “不是我不想…”秦戈一叹气,“这东西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

    “阿讯说没有危险!”刘丹低头看洞内,只见艾尔讯挥着手电,示意可以下去。

    老刘头、刘丹、秦戈依次顺绳子下到了洞底。

    地下的气温不知比地上低了多少,冻的刘丹直打喷嚏。打开手电,一条捎带下坡的典型古埃及式墓道呈现在眼前,墓道四周刻满了壁画与浮雕,墓道前方一片漆黑,看不清究竟有多长,这让秦戈不禁想到了当年的巴山藏宝洞。

    “没错…”刘丹抚摸着墓道墙壁上的壁画,“这是金字塔的入口,那个盗墓贼的确不简单,竟然一点都没挖错…顺着这里下去,会分为两个通道,一个通往法老的墓室,一个通往王后的墓室,主墓道和通往那两个墓室的通道大概为‘f’型构成,这两个墓室一般情况下是封闭的,但地上的金字塔会有通风道与外界联系,我不知道这个地下的金字塔是怎么解决通风问题的,而且,代得夫拉是否有王后,也没有记载!”

    “咱下来干啥?”老刘头忽然莫名其妙的发话了。

    “救孙少爷啊!”秦戈有点急了,心想这老刘头也太没谱了,开玩笑也没有这么开的啊!

    “咋救?”老刘头倒是不着急。

    “这……”秦戈一时间也没词了,是啊,地方找到了,原因也找到了,稀里糊涂下来,了,却不知道要干什么。

    “连他们埃及自己国的老乡都跑没影了,咱现在这两眼一抹黑的,咋救?”老刘头手一叉腰,皱着眉问秦革。

    “我们可以炸掉这个金字塔!我这里带了至少一公斤的炸药,至少能毁掉法老墓室!”艾尔讯开始出馊主意。

    “不行!这里是古迹,怎么能毁掉呢?我们会成为历史罪人!”刘丹强烈反对。

    “都不要吵!”秦戈此时脑袋里一团乱麻,“这种东西,就算炸,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刘先生…,我想问你,巴山藏宝洞里那个畸形婴儿的诅咒,你是怎么破解的?”

    “第一,巴山那个是降术,不是诅咒;第二,那是解的了一时,解不了一世,最后不是又活过来了么?第三,那时候有个宝贝玉碹,现在没有,第四…第四…反正这他娘的完全是两码事!”老刘头也郁闷了,现在都不知道敌人是谁,除了艾尔讯碰上那个没什么能水的影子外,基本上也挺顺利,也没碰到所谓的什么诅咒,大伙一切正常,就算要救人,从哪救啊……

    就在这个时候,艾尔讯忽然突突突地开起了枪,冲着黑暗的墓道深处就是一梭子子弹,吓得刘丹差点晕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老刘头和秦戈各自抄起家伙。

    “这次没看错…”艾尔讯咬牙道,“绝对有人!”

    “是有情况!”老刘头掏出罗盘,发现指针大幅度的转了一下,又不动了,“埃及这玩意太怪,好像能隐藏自己的阴气…好像只有它活动的时候盘子才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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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十章 夙印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对面人影的脑袋上啪的一下开了花,一股浓浓的恶臭夹带着赤硝的味道弥漫在墓室中。

    砰砰砰…紧接着又是数发夹心达姆弹劈头盖脸的咂在人影的头上和身上,倘若换作是普通人,早就被打成筛子了,然而对面的人影在枪声结束后,却只发出了嘶嘶几声,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缓缓的把头转向另一边。

    “秦爷快躲…!”老刘头知道大事不好,窜上去是来不及了,右手一抖,龙鳞匕首嗖的一下飞向人影,而人影在匕首飞出的一刹那,那人影忽然一晃,飞一般的扑向了子弹打过来的方向。

    当啷一声,匕首飞在了墓道的墙上,激起几点火星后弹到了地上。“秦爷!”老刘头一把从刘丹手里夺过手电,飞身捡起匕首。

    “刘…刘…先生!”对面的黑暗中传来一阵肉搏时独有的摔打声,紧接着是突突突的冲锋枪声…

    “秦爷!!丫头你捡上手电追我!”老刘头也顾不得刘丹了,三步两步朝墓道深处追了过去。

    刘丹的腿肚子早就朝前了,哆嗦着爬了几米,摸着老刘头的手电,扶着墙勉强站了起来,刚沿着墓道走了没几米,忽然感觉一阵阴影从头顶掠过,用手电一照,原来是刚才那人影从上面拎着老刘头正窜向刚才那个洞。

    “啊!!”刘丹一声尖叫,刚能使上劲的两条腿又软了。

    “阿丹!”秦戈一瘸一拐的从对面跑了过来,“快给我绳子!”

    “我没有绳子!没有啊!绳子在阿讯包里!”刘丹一边哭一边手忙脚乱的大喊…

    “嘿!!”秦戈用手一砸墙,绝望的瘫倒在地……

    老刘头被这东西抓着脚,感觉就像打秋千一样,忽忽悠悠两耳生风,想挣扎根本使不上力气,眼看着被拽进了那个洞,进洞之后,老刘头才知道为什么艾尔讯会被从这么一个小洞里拽进去:原来这个洞四周洞壁上有一层厚厚的粘液,就是刚才滴到自己脸上的那种奇臭无比的液体,滑不溜球的,加上那东西力气也大,索幸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拽进了洞。

    “我没有绳子!没有啊!…”听见刘丹的哭喊,老刘头也绝望了,心说完蛋,没想到今天就要见师傅了…说起师傅,老刘头心理也是有无数的感慨与愧疚:当年师傅对自己还是不错的,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想着徒弟,后来自己半路下山,师傅也没说什么,临走时还送了个宝贝盘子……最难受的就是师傅死之前自己竟然没能见上一面,唉,以前从来没想到过这些,现在忽然想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跟师傅见面了…

    想着半截,老刘头忽然感觉身体被拽出了洞,一下子被扔了出去,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只觉得一阵下落后便扑通一下掉在了水里,水的深度大概能没腰,若没有这水,这一下没准也就摔死了。

    睁开眼,老刘头发现有亮光,特别像是自己刚才拿的军用手电。

    “莫非是艾老弟?”老刘头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往亮光的地方走,刚走没两步,忽然啪嚓一下,一个人影落在前面的水里,吓的老刘头浑身一激灵,连忙倒退了好几步,喘着粗气举起匕首。

    还没等老刘头反应过来,人影忽然上前,死死的抱住了老刘头,力气之大,就有如被钢丝绳捆上了一样。

    “他娘的,这个埃及人胄…怎么还有这么一手…”从看见这东西第一眼起,老刘头就认为这东西是个人胄,但比起雾灵山的人胄,这东西的速度与力量明显强了不止一个量级,而且身体周围没有雾气(这点老刘头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人胄的本事,与入体畜牲的种类有很大的关系,雾灵山的人胄是黄鼬入体,所以有喷烟吐雾的特长,而眼前这个人胄大概是蛇入体,既然是几千年前金字塔里的人胄,成了真身也不足为怪),不过双手抱人这一招,不知道是不是由蛇的天性而来。

    正在这时,更让老刘头尿裤子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这个人胄抱起老刘头噌噌两步就来到了发出手电光的地方,而后浑身上下开始蠕动。

    “唔…!”老刘头边挣扎,边借着余光朝脚下瞟了一眼,握着手电的人正是艾尔讯。“艾老弟!醒醒!!”老刘头大吼,但这艾尔讯就像死了一样,嘴边的水被呼吸的气流吹的直冒泡,但就是不省人事。

    低头喊着半截,老刘头忽然感觉这人胄的上半身有动静,抬眼一看,头发蓬的一下全立起来了,只见对面人胄的蛇头,正在缓缓往外爬。

    “我日你娘!!啊!!来人呐!!艾尔讯,你他妈快给我起来!!”老刘头此刻也弄不明白这人胄到底想干什么,但此刻自己双脚离地,上边下边一律使不上劲,只能干着急。

    “艾尔讯!!你他娘的快给我起来!!!”老刘头急中生智,手腕一抖,龙鳞匕首唰的一声直奔艾尔讯大腿,说实在的,老刘头的腕力是练过的,虽说飞刀需要的是臂力,但在此生死时刻,这依靠腕力飞出的匕首,其力量和臂力其实不相上下。

    扑哧一声,龙鳞匕首插进艾尔讯大腿一寸多,“啊”的一声惨叫,艾尔讯如梦方醒般坐了起来(此时的艾尔讯,已经不仅仅是沉睡那么简单了,但龙鳞匕首也不是一般的物件,为什么用龙鳞匕首会唤醒艾尔讯,不久即将提及)。

    “快想办法!!”老刘头大吼!

    “刘先生!!”艾尔讯站起身,用手电一照竟然是老刘头,立即抽出军用匕首对着这人胄的身上一阵乱捅,动作显得有点呆板木纳,但每一刀捅下去,都好似捅在了棉花套上,软囊囊的,根本豁不开口。

    “对了,你胸脖子上那快玉!快掰开!!快!!”此时蛇已经爬到了老刘头身上,吐着信子一点一点往下绕。

    “哦!”艾尔讯翻了翻胸前的衣服,把玉佩拿了起来,“是不是这个!?”

    “就是那个!快掰开!!”老刘头浑身已经被勒的死死的,呼吸都困难了。

    啪一下,艾尔讯掰开了玉佩,“刘先生,然后怎么样啊!…”说着半截,艾尔讯忽然全身一哆嗦,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刘仙长饶命!刘仙长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你他娘把缠着我这玩意弄掉,我替你超度!!快!!”老刘头呼吸都困难了…

    “遵命!”只见艾尔讯的脸上顿时青筋暴露,两只胳膊顿时粗了一圈,抡圆了照着人胄的腰就是一胳膊,也不知道这一下究竟有多大力量,这人胄抱着老刘头扑通一声就飞进了水里,老刘头心里这个骂啊,俗话说恶鬼无心,一点不假…

    半年前,在天津郊区,有一户农民因挖菜窖挖出明朝棺材而着了道,撞客闹了一年多才找到老刘头,而老刘头并没像马真人那样牺牲阳寿去摆什么七星钉魂阵,而是使了个阴招,刻了个“夙印”,简简单单的就把这怨孽收了,所谓“夙印”,就是人与鬼之间达成的协议,凡冤魂必有怨气,而“夙印”的目的就是承诺帮冤孽平息这种怨气。比如果怨魂生前因张三而死(被张三害死),那么只有杀死这个张三或其转世,才可平息此怨魂的怨气……

    刚一被扑倒水里,刚才还死死抱着自己双手,经过这一下后,竟然分开了,缠着自己的蛇也一下子回到了那个躯体内部,噌的一下离开了自己。

    挺身站起,老刘头发现刚才艾尔讯站着的地方仅有一个手电还亮着,人早就没了,抬头看上边,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

    “艾尔讯!!”老刘头走到水边拿起手电,扯着脖子喊,喊着半截,忽然听见扑通一声,只见艾尔讯和人胄扭作一团掉入水中,续而哗啦一声,人胄被艾尔讯一脚拦腰踹起,飞起水面一米多啪啦一声拽在了对面墙上,而艾尔讯则从水中站起,发出了嗷嗷的怪叫…

    ……一嫁大叔桃花开

    “去把洞口的绳子割下来!”洞外,秦戈站起身,两只眼睛像雕塑一样木纳。

    “秦教授!那我们怎么上去!?”刘丹拉住秦戈的手。

    “我们能上去!我会救出阿讯,他有绳枪!”秦戈犹豫了一下,“阿丹,你先上去,然后把绳子割给我…如果我五个小时内没回来…”秦戈深呼吸了一下,眼睛微微闭上,“那么你就一个人回去!”

    “秦先生!”刘丹两眼含泪,“我不能丢下你们!”

    “听话!”秦戈换了一排夹有赤硝的新弹夹,把冲锋枪也上了栓,“阿丹,你听着!”说罢秦戈从口袋里掏出笔,在衣服上写了一行字,擦拉一声把写过字的衣角撕给了刘丹,“如果我没回来,那么你要再去一次中国!…这个人,是唯一能救孙少爷的人…”秦戈探了口气,一把抱起刘丹,将其送上绳子。

    “不!我不上去!死也要死在一起!”刚才还是一滩烂泥的刘丹忽然二目圆睁,几下就挣脱了秦戈的手,啪的一下落在墓道里,“秦教授,你上去,把绳子给我!…”

    正在争执着,忽然墓道深处发出了一线耀眼的光华,“是照明弹!是阿讯!”秦戈几乎不能自已,“阿丹,阿讯和刘先生还活着!……”

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十一章 端倪初露

    “刘先生!”秦戈和刘丹飞奔回刚才那个洞口下,“阿讯!刘先生!你们能听见吗!”

    “闪开点…!”洞内传出艾尔讯的声音,“我把绳子打出去!”

    “你打吧!”秦戈和刘丹后退的几步,只听叮当两声,一个铁钩子连着绳子从洞口打了出来,弹在墓道墙上火星四射。

    “秦教授,往外拉!”艾尔逊喊道,秦戈和刘丹抓起绳子,拼命往后拉,不一会,一双脚露出洞口,先出来的是老刘头。

    扑通一声,老刘头从洞口跳下,秦戈在底下接着,只感觉一股恶臭差点吧胃酸呛出来,“刘先生!谢谢你!!”臭归臭,但秦戈还是激动的抱住了老刘头,“哎,行了行了!两个大老爷们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老刘头解开拴着脚脖子的绳子,“快把艾老弟拽出来!……”

    “刘先生!不不…刘前辈!刘叔叔…!”刘丹激动的抹着眼泪,都不知道称呼什么好了,“您能告诉我,您是怎么打败那妖怪的吗?”

    “嘿嘿!”老刘头把湿漉漉的烟盒扔在了一边,把秦戈身上摸了个遍,一把从秦戈口袋里掏走了烟斗,“拿来…”老刘头朝秦戈伸手。

    “什么?”秦戈皱眉。

    “烟叶子啊…!”老刘头理直气壮,“没烟叶子你让我抽个屁啊!”

    ……

    点着了烟斗,老刘头美滋滋的从湿漉漉的破布兜子里翻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和几个脏乎乎好像还带着血的利齿递给刘丹,“你那有塑料袋吧?把干粮都拿出来,把这个装进去!救孙家少爷和艾老弟就指望这个了!”

    “呕……呕……”刘丹刚往前一凑合,一股臭味差点把鼻子熏掉了,只觉得一股酸水顺着喉咙涌到了嗓子眼,哇哇几口把早晨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了,“刘…刘叔叔…这是…什么啊…这么臭…”

    “蛇胆啊,还有毒牙…解绫还需系绫人么…”老刘头刚才在洞里呆了半天,已经久闻不知其臭了,“你要是嫌臭,就把塑料袋给我,我装着…”

    “刘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秦戈也很好奇老刘头在洞内的表现,刚才那东西力大无比且行动敏捷,根本就不是人的力量所能对付得了的,老刘头被拽进洞的时候压根就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怎么进了洞反而扭转乾坤了呢?“刘先生,洞里有什么?”

    “嘿嘿嘿!”老刘头一阵奸笑,并没理睬秦戈的问题,而是把头扭向正在呕吐的刘丹,“丫头,你起初,说那玩意是啥罪犯?”

    “不是罪犯!”刘丹吐的两腿发软,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是阿皮范(Apophis),古埃及传说中象征邪恶与破坏的神,形象就是人身蛇头。”

    “埃及还有那个神是畜牲脑袋?”老刘头笑呵呵的抽着烟。

    “还有死亡之神阿努比斯,勇气之神荷拉斯,万物之神拉,邪恶之神塞特,智慧之神桑特,挺多的…您问这个干吗?”刘丹疑惑。

    “嘿嘿,别的我不知道,但今天这个阿什么范,根本就他娘的不是什么神,而是个千年修行的畜牲真身!这东西在中国叫人胄,怎么到了埃及反而让人当神仙供起来了?”老刘头嘬着烟,不停的用手抹擦满是粘液的脸,“孙少爷中的根本就他娘的不是什么诅咒!”

    “刘叔叔,您能说详细点么?”刘丹瞪大了眼珠子,老刘头说的这些东西自己简直闻所未闻。

    “依我看,这个城人去楼空,根本不是受到了什么诅咒,而是让这个人胄闹的…”老刘头把人胄的形成原因与特点跟刘丹讲了一遍,听的刘丹刚刚过去的恶心劲又上来了,“而且,孙少爷中的根本不是什么诅咒!还有他那几个朋友,没一个是被诅咒死的!”

    “那是什么?”秦戈不解。

    “现在是几月?”老刘头转头问秦戈。

    “六月啊,怎么了?”秦戈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和时间有什么关系。

    “下个月是几月?”老刘头继续问。

    “七月……刘先生…我是认真的…”秦戈快被老刘头气死了,心想就算幼稚园的小朋友,也不至于用这么简单的问题考啊…

    “嘿嘿,七月…七月是啥月份?”老刘头眯缝着眼睛继续问。

    “这……”秦戈也傻了,不知道老刘头到底想说什么。

    “七月是长虫下蛋的月份!科学上,叫繁殖!”老刘头忽然厉声道,“你们真以为孙少爷心脏上那东西是什么肿块?”

    “啊!!”秦戈吸了口冷气,如梦方醒,“刘先生你是说,孙少爷心脏里,是一枚蛇蛋?”

    “不是长虫蛋!但也会长出长虫崽子来,这可不是普通的长虫!现在艾老弟身上也已经被弄上了,刚才我也差点…”老刘头看了看艾尔讯,正靠在墓道墙上昏昏欲睡,“不过艾老弟你放心!既然知道是啥玩意了,我就有把握把它除了,现在你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刘先生!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洞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刘丹越听越糊涂,“孙亭为什么会丢魂?既然是在这里染上的……蛇蛋…,为什么会昏倒在开罗街头?”

    “傻丫头,我不是说过么,这可不是普通的长虫,蛋也不是普通的蛋,这人胄把蛋产在人的心里,生出长虫崽子,就会爬到人的脑袋里!”老刘头皱起眉,一步一步的分析,“人胄的蛋在人身体里发育,需要人的精血供养,所以在蛋孵出长虫崽子之前,人是不会死的,但身体里长这么一个东西,人会很痛苦,就跟长了个瘤子一样,肯定会把人弄的生不如死!”

    “所以疼的丢魂?”秦戈问道。

    “不是疼的丢魂,而是在感觉疼之前,魂就已经丢了…”老刘头顿了顿,又嘬了口烟,“人有三魂七魄,随着这个蛋在体内的发育,这三魂七魄会一个一个的丢,直到一魂一魄都不剩!每丢一魂或一魄,人的感觉就麻木一点,不会察觉身体有异相!艾老弟已经丢了一魄了,但刚才我施了一针锁魂针,封住了其余三魂六魄,他不会再丢魂魄,其实,咱们在开罗看见的那个影子,我怀疑就是附在羊皮上的一个魂或一个魄!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的,让我当妖精给打散了…”

    “您是说,埃及传说中没有影子的人,实际上并不是真的没有影子,而是没有了灵魂?”刘丹问道,“难道他们都是被这人胄产过卵的?”

    “很有可能!”老刘头道,“这长虫崽子长出来以后,会爬进人的脑子,那个从河里捞上来的老兄,脑浆弄得跟桔子汁似的,恐怕就是那长虫崽子的功劳!这东西长大,需要阴气!水是属阴的,泡在水里,阴气就跟咱们现在在这几十米的地下一样,甚至还要重,所以那东西长的更快!孙少爷之所以到现在都没什么事,完全得益于发现得早,飞机坐的早,现在躺的地方高!”老刘头继续分析一切一切的来龙去脉,“天属阳,地属阴,一上飞机,阳气大盛,一下就抑制了那东西生长,而且现在孙少爷躺在楼上,基本没有什么阴气,所以那东西长的很慢,基本上可以说没长!”

    “那我们现在该怎办?”秦戈问道。

    “这个墓里,应该是有什么吸魂引魄的宝贝,这个什么阎王爷的儿子也不是白当的,艾老弟的魄离身也就几分钟,我再招已经招不到了,我怀疑这个墓里有什么东西能吸魂引魄,魂魄在这里一旦离身,就会被吸过去,孙少爷的魂魄很可能就是这样丢的……”说到这里,老刘头稍微犹豫了一下,“按理说…孙少爷能回到开罗…这证明…这证明孙少爷至少到了开罗还有一魂一魄…这就怪了,为什么出了这个金字塔…魂魄还是找不到?莫非…”

    “莫非什么!?”秦戈瞪着眼珠子,脑门上冒出汗来,此时秦戈并不在乎孙亭丢魂的原因,而是担心在汉斯先生酒店被老刘头除掉的那个影子,就是孙亭本人的魂魄,如果真是这样,那孙亭恐怕一辈子都甭想恢复了,“刘先生,魄的样子,难道你以前没见过?酒店那个影子…”

    “中国古代曾有一种密术叫‘离魂术’,是一种将人魂魄分离的邪术,但谁都没见过…魂魄分离后,无魄之魂称为“无胪”,无魂之魄称为“伾脔”,但不论是哪种,三魂或七魄都是分别在一起的,而且只是附在死人身上,单独的魂或魄,谁也没见过,那个影子是魂是魄还是什么别的,我也只是猜测…”老刘头的眉头皱的越发厉害,“秦爷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点大可不必,就算那影子真是一个魂或魄,也不是孙少爷的…”

    “那个箱子里刻着的东西,不是说那个什么邪神,有自己的军队么?”老刘头问刘丹。

    “嗯,是的,上面记载到,俄塞里斯的军队强迫俘虏吃一种东西,然后俘虏会变成俄塞里斯的奴仆,力大无穷!”刘丹回忆箱子上的图案道!

    “嗯,那就对了…”老刘头一撇嘴,“都听我说,这个墓里有两样东西,古代人认为这两样东西是一伙子的,但在我看来,这两样东西似乎一点关系都没有,给人喂药的就是人胄,已经被我除了,但让死人复活的可能还有另外一样东西,是什么说不好,不过要是古代人认为那东西是什么邪神的头头,恐怕要比人胄厉害,孙少爷身体里的肿块可能是人胄给弄的,但魂魄找不到,很可能就跟那东西有关…”

    “比人胄还厉害?那会是…什么?”刚鼓起点勇气的刘丹,又虚了,“您刚才是怎么战胜那东西的?”这个问题刘丹已经好奇半天了,老刘头一直就没正面回答。

    “哈哈哈哈…!”老刘头大笑着站起身,把手上的粘液往墙上蹭了蹭,“世间邪灵之道,煞者为王、恶鬼次之、人居当中、畜牲最次之,此次这个人胄虽有千年的修行,但我唤出个恶鬼对付他,再加上我这个人,量他也不是对手!”老刘头长出一口气。(那个人胄虽说力大无穷,但比起被冲了身的艾尔讯还是差一截,没几个回合,干脆让艾尔讯一把直接把蛇身子从人身子里硬拽了出来,本来这人胄的看家本事是毒牙,正常人挨它一口绝活不过十秒钟,但艾尔讯被冲体以后浑身上下像钢板一样坚硬,那人胄咬上也就一道白印,最大的本事使不出来,力气和速度又比不上对手,还有个老刘头在旁边又是摆阵又是喷血的凑热闹起哄,纵使这人胄有千年道行,还是被艾尔讯抻出了身子,让老刘头一匕首削掉了脑袋…)

    “恶鬼!!”平时老刘头说什么鬼啊邪啊的,刘丹还能接受,但在这个鬼字前头加一个恶字,实在是……

    “不是说有吸魂引魄的东西么?怎么你唤出的恶鬼没被吸走?”秦戈的思维向来缜密。

    “贴身而附,不走空啊,当然吸不走!”老刘头解释道…

    “那孙亭的魂魄,会不会也是贴身被弄走的?”秦戈问道。

    “这……!?”老刘头恍然大悟,“对啊!难道孙亭身上带着什么东西…!?我说怎么出了古墓,魂魄还是没了呢!“很有可能他在他身上带的什么东西!很有可能就是从这墓里带出去的!当时发现他晕倒的地方,有没有什么东西?谁第一个报的警!?”

    “不知道!”秦戈叹了口气,“发现他时他身上什么也没有,而且没有任何目击者…”

    “我这里有…炸药!”打了半天瞌睡的艾尔讯终于说话了,“实在不行,就把那个法老的墓室连锅端了!我就不信他比炸药厉害!”

    “不用炸药!”老刘头开始用匕首在墓道的墙上刻起字来,“大概其是什么东西我心里有数!世间万物,邪灵鬼煞,唯道者是尊!”匕首在墓道的墙上刻的火星四射,乱七八糟一片,也看不出哪国字。

    “刘先生,您刻的是什么?”秦戈问道。

    “殄文,给鬼看的字,有点道行的畜牲也能看懂…把水给我…”老刘头从刘丹手里拿过水壶,喝了一口水,混合着嘴里的残血扑的一口喷在了刻完的字上,墓道里顿时凭空刮起了一股阴风,把刘丹吹的直打寒战。

    “你怎么会这个?你写的什么意思?”秦戈也很好奇,这老刘头什么时候学会这个了?

    “三尊下界,逆亡顺昌!这叫敲山震虎…”老刘头写完字,只见地上挂起了一股股的小旋风,其实这墓道里可能到处是不成气候的小畜牲,刚才老大被干掉,已经吓跑了不少,老刘头这殄文一出,大体上起到了“戒严”的作用…

    “埃及的鬼和动物…也知道三尊…?”刘丹哆嗦着问道。

    “呵呵,人有国界之分,那些东西可没有…!走!去会会那个阎王爷的儿子!”说罢老刘头把匕首往腰里一别,打起手电大步流星往墓道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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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十二章 代得夫拉之死

    按墓道的长度,刘丹估算,这个倒金字塔的周长大概是哈夫拉金字塔的两倍,因为没法得知其地下塔尖部分的深度,所以其总体规模尚难确定,但比起世界第一大金字塔胡夫金字塔,其体积远不止大了两倍。

    “怪了,这个代的夫拉在位时间很短,甚至可以说是昙花一现,怎么可能有时间去修这样一座工程量如此夸张的地下金字塔?”刘丹边走边观察墓道两边的壁画,希望能从中找到答案。“这个弯,应该是通向皇后墓室…”主墓道边上,一条稍微窄一些的小墓道出现在众人视野,此时下来的洞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漆黑的墓道里,只有几个人的手电闪着惨白的光芒。

    “等一下!”刘丹用手电照着墓道的墙壁,“看这里……!”

    “这座金字塔是哈夫拉建造的!”刘丹看着壁画解释道,“哈夫拉杀死了代得夫拉,但哈夫拉好像知道代得夫拉是阿努比斯之子,害怕自己死后受到惩罚,所以在自己金字塔建造的同时,为代得夫拉建造了这个内部构造一模一样但规模要大得多的倒金字塔,希望他能原谅自己的罪责!”之间第一副壁画,内容大概是一位法老装束的人手持利剑,刺向另一名法老装束的人。

    “这里记录着法老与王后的入葬过程,代得夫拉生前的亲信与卫队好像被全部杀死了,被…分尸!?”刘丹自己也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这条分墓道入口的壁画向前,一直走到墓门跟前的这一段的壁画,记录了代得夫拉下葬时的残忍情景,众多身着当时军官模样的人,被人在身上涂抹了一层奇怪的东西,周身呈深褐色,然后用刀切成一段一段,最后再将这些被切碎的肢体重新缝合在一起。

    “丫头…你不是说…埃及人热爱生命么?这是哪出啊…?”老刘头虽说不是历史学家,但壁画的内容也能看个八九不离十,只觉得寒毛孔发紧。

    “不知道…埃及历史上…没有这种记载…可能是某种自愿的祭祀仪式?”刘丹也觉得不可思议,虽说世界上某些土著种族存在自愿祭神的现象,但也没有这么残忍的死法。

    “难道…这是…”老刘头忽然停住,若有所思,“大伙先别着急进门,让我想想…”

    “怎么了?”秦戈和艾尔讯停住脚步,此时艾尔讯已经找出雷管准备炸墓门了。

    “这些壁画确实是够慎人的,但其绝对是有用意的…”老刘头开始阐述自己对这座墓的看法,从众多太阳、月亮、河流的图案与下葬队伍的搭配图案看,老刘头认为,埃及从大概四五千年前便已经对阴阳五行之力有了一些萌芽的了解,那些所谓的僧侣已经开始利用这些东西建造墓葬了,不过其大致的目的似乎只是用于墓主尸身的防腐,“丫头,木乃伊咋做?为啥能防腐?”

    “这个…”老刘头这话问的刘丹也一愣,正恶心着呢,这老刘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首先要取出人的内脏与脑浆,然后在腹内填充香料与一些防腐材料……配合沙漠的气候与金字塔的结构,从而起到防腐的作用…”刘丹尽量长话短说,避免自己产生更加恶心的联想。

    “错!”老刘头撇着嘴,“至少这座金字塔不是那么回事!”

    “这是科学!”刘丹平生最不服气别人挑战科学,尤其是老刘头把考古形容成盗墓,没想到这个埃及盲现在又质疑起木乃伊的防腐原理了。

    “我跟你说,在中国,有很多古尸,不用那么麻烦制造金字塔填香料挖心剜眼,防腐效果比木乃伊还好,你知道咋回事不?”老刘头扒拉着自己那两根山羊胡,宛如过去的私塾先生,“马王堆那个古尸知道不?她那个墓也整的挺麻烦,但在我看来,效果也就一般,有的乱坟岗子里挖出的尸首,就随便整口棺材一埋,防腐效果比她好,知道为啥不?”

    “这…”刘丹也没话了,毕竟木乃伊的防腐效果很容易用科学解释,但中国那些东西却至今仍是谜。

    “正阳正阴之位,皆为不朽之位,正阳之位唯有山中可寻,所以从唐朝开始,王公贵族便以凿山为墓,以取正阳不朽之位…”老刘头皱着眉头道,“但开山建陵,劳民伤财,唯大唐盛世可为之!唐末之时战火连绵,五代十国南北朝更朝换代有如走马观花,取天下者自己都没有信心在在位之时能在山里把墓修完,故此风休矣!”

    “刘先生高见!”秦戈答茬,“那石敬瑭的藏宝洞怎么修在山里…?”

    “那是藏宝洞!跟墓是两码子事!”老刘头也来气,自己分析的正头头是道,这秦戈怎么偏赶这时候抬杠啊,“那洞是就合这天然的山洞修的,乃山中聚阴之地,比农村的菜窖都不如,你要是当皇上,把你埋那你高兴不?”

    “这与木乃伊又有什么关系?”刘丹不解。

    “咋没关系?丫头,你看这金字塔形状像个啥?”老刘头用手比划着。

    “像山?”

    “哎,对啦!埃及人懂得了正阳之位埋人不腐,所以人工修出一个正阳之位,虽说这工作量比直接凿山开洞还要大,但效果并不比在山里好…所以像你说的,把眼挖了填点佐料进去也在所难免…”

    “但不是金字塔的地方也有保存完好的木乃伊啊,比如说国王谷…”刘丹还是有点不服气。

    “国王谷?有山不?”老刘头道。

    “有是有…可那里是峡谷啊!”

    “嘿嘿,谁跟你说正阳位非得整的山顶上啊?那是他们学会省事儿的招了!…”老刘头发现自己的猜测又进了一步,更美了,完全忘了身处何地面临何种威胁。

    “可是在平原,考古人员也挖出过保存完好的木乃伊…”秦戈继续答茬。

    “我告诉你别跟我抬杠!平地有平地的说法!”老刘头斜眼看着秦戈,一百万个没好气,“正阴之位也为不朽之位,不但在山中可寻,平原也有,人葬聚阴之位,亦可不朽!”

    “什么是聚阴之位?”刘丹也开始觉得老刘头说的有一点道理了。

    “茅山术中,将一种墓地的天然地势称之为‘殍地’…”老刘头将“殍地”的成因与效果讲述了一遍,“殍地之中,可有聚阴池数个,凡葬于聚阴池之位,皆可不腐!但如果有怨气的人埋入殍地之中,便不能进入轮回,也就是说,不能投胎!”

    “刘叔叔,按你的说法,埋死人多了就是殍地,那这个壁画上记录的屠杀,难道是…”刘丹心中一阵的发冷。

    “嘿,你这丫头真聪明!我就是怀疑,这古代埃及皇上,给自己兄弟建了一片人工的殍地!你们看!”老刘头用手电一挥照在墙上,“按墙上画的,人被抹上什么东西了,我怀疑是什么阻挡魂魄离身的东西!再用分尸这种方法一整,化怨为阴,一尸顶十尸,这样整出来的殍地,比自然形成的效果还要好!”

    “我发现一个问题!”秦戈皱眉道,“既然说代得夫拉是阿努比斯的儿子,那这个墓里怎么说也该有点阿努比斯的雕塑画像才对,但从刚进来的时候我就在观察,这座墓里并没有任何有关阿努比斯的信息!”

    “是啊,我也觉得有点怪…”刘丹用手电照着四周,全是一些有关祭祀与建造过程的壁画、并没有阿努比斯神的画像。

    “刘先生,你刚才不是说,殍地随可防腐,但如果死者死不瞑目的话,就不能轮回么?”秦戈问道。

    “是啊……啊!!”老刘头两只眼珠乱转,恍然大悟,“行啊老秦,你也开窍啦!?”

    “怎么?”刘丹仍然半懂不懂。

    “这哈夫拉,费这么大劲修这个地下金字塔,跟本不是让他那个阎王少爷兄弟去会他那个阎王老子…或者说,那个什么代得夫拉根本就不是阎王爷的儿子!”老刘头眯缝着眼,“哈夫拉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他兄弟不能投胎!”

    “啊!”刘丹也恍然大悟,“埃及没有投胎之说,可能哈夫拉想阻止代得夫拉仔天国报复自己吧……”

    “你们到底进不进啊?里面好像已经有人进去过了,可能是孙亭他们!”众人说话的时候,艾尔讯把横在墓道中间的大石门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发现墓门的一角有一个洞,中间被小块的碎石封死,从洞四周的石料裂口看,像是被炸所致。

    “汤姆逊式简易爆破*!一定是孙亭他们!”刘丹蹲下身子,开始取出封堵洞口的碎石,“洞口是被封好的,说明他们是平安出来的,里面应该没有危险…”

    “丫头…你可别说的那么绝对…”老刘头用手拿起一块碎石,用手电照了照,“他们要是平安出来的,那这血是哪来的…?”

    *注:汤姆逊式简易爆破:19世纪一位叫汤姆逊的考古学家发明的简易爆破法,虽说比较麻烦,但两三个人就可以操作,此爆破方法在遇到障碍时可以很精确的控制爆破口的大小,以力求保持古迹的完整性,在19世纪的埃及考古热时曾经风靡一度,后来,有些欧洲人干脆打着考古的旗号开始赤裸裸的盗墓,为了便于搬东西,遇到墓门便直接用炸药炸,只有一些真正考古的人才在坚持使用这种费时费力的爆破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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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十三章 尸穴

    刘丹接过石块,发现上面乌乌涂涂的一片,整块石头颜色一边深,一边浅,借助这种冷光军用手电观察,石块上颜色深的部分很像血迹。

    “这…的确是…血”丢了一魄的艾尔讯,说话多少有点嗑吧,凭借其丰富的侦查经验,断定石块上的痕迹就是血液。

    “还有…”秦戈也捡起了几块碎石,用指甲扣了扣,一些半干不干粘粘糊糊的东西被扣了下来,“这到底是什么?”跟老刘头拥抱后,秦戈的鼻子已经基本上算是失灵了,闻了半天也没闻出来是什么东西。

    “先…进去再说!”艾尔讯抽出折叠铲,跪在地下抡开膀子开始清理堵住洞口的碎石,只感觉越往里挖,越不对劲,挖着挖着,甚至有一坨坨的粘东西夹杂在碎石里。

    “好像是…人的内脏…”虽然艾尔讯的鼻子也闻不出什么味了,但这地方除了人和蛇,基本上不会有别的动物,而眼前这臭烘烘一坨坨的东西,显然不像是蛇身上的。

    掏出罗盘,老刘头的眉头又皱起来了,只见指针直挺挺的指着爆破洞的方向,不论老刘头身子怎么转,指针的方向始终不动,俨然变成指南针了。

    “聚阴池?”老刘头自言自语,“不像啊…”理论上讲,罗盘的指针是通过阴阳气息的偏差来指示阴阳的,只有阴气或阳气出现压倒性的偏差时,才会失灵,而眼前这被眉过的盘子,竟然再次出现了失灵的现象,说明其阴气强度已经达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甚至可以说是一个阴气的反应堆。

    此时艾尔讯已经把爆破洞挖通了,墓门并不厚,大概只有一米不到,里面黑洞洞的,就算不用罗盘,凭借人的生物本能,也能感觉到洞内呼呼的阴气拂面,就连秦戈,也产生了一种隐隐的恐惧感。

    “咱们最好…先不要进去…”刘丹作为女孩子,感觉本就比男人敏锐,加之先前的恐怖经历以及艾尔讯挖出的一坨坨的人内脏,已经不敢想象洞那边到底有什么东西了。

    “来者不怕,怕者不来…”艾尔讯少了一魄,反而成了个傻大胆,从包里拿出信号枪,装了一枚照明时间为一分钟的悬浮式照明弹,对准洞口嗖的一声发了进去,然后探头往里看了看,“什么都没有,我先进!”说罢把冲锋枪从背后摘了下来,拉了一下枪栓爬了进去。

    “咱们别全进去!”老刘头抽出龙鳞匕首,破天荒的从秦戈腰里把手枪拔了出来别在了自己腰里,“秦爷,外边应该不会有危险,你和丫头在外面等着,等我们信号你们再进去,你这把枪好像能打赤硝弹吧?”

    “刘先生果然高明!”秦戈没想到老刘头就凭自己开枪打人胄时的硝烟,就能断定子弹中有赤硝,“这枪后挫力很大,开枪时握紧,免得…”

    “得啦得啦,教过八百六十回了,猴也学会了…”老刘头跪下身子,开始进洞,“对了…如果我喊封洞…你们就把洞堵上…!”

    “刘叔叔!”听见这句话,刘丹又不放心了,“我们不会堵住洞口的!死也要死在一起!”

    “傻丫头,你当我是王成*啊!?我是怕那些东西跑出来!”老刘头这个郁闷啊,虽说自己也没什么把握,但也不想还没动手就听见这种丧气话。

    “刘先生!快来看!”艾尔讯此刻已经出了洞口,用手电照着洞口正对面地上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啥玩意?”老刘头快爬了两把出了洞口,来到艾尔讯跟前,用手电一照差点又呕出来,只见“半个人”趴在洞口正对面,下身基本上是完好的,但上身却呈爆炸型“喷”向洞口,从腰以上的部分开始,皮肤统统变成了一条一条的,仿佛身体内部有一枚向上爆炸的炸弹被引爆了,上半身基本已经被炸成碎片“喷”出去了。

    “刚才那些‘下水’(北方地区称猪内脏为‘猪下水’),就是这位老弟的吧…”老刘头蹲下身子,挽起死者裤腿仔细看了看,由于这个洞内的阴气异常强烈,所以虽然气温并未低到能够冷藏的地步,但其残留的腿部并未腐烂。

    “这是…”老刘头发现此人的腿部皮肤是黑色的,用手指按上去还有弹性,仿佛刚死一样,漆黑的颜色表明,此人很可能死于剧毒,上身的爆炸很可能是死后的事。

    “快看周围!”艾尔讯并未在意这个死者,而是一直在四处观察。

    借助照明弹的强光,老刘头抬起头,仔细观察了一下整个墓室;这个墓室大概有二十多米见方,至少有十米高,几个位置并不规则的大柱子在墓室中三三两两的立着,每个柱子底下都有一个好像水缸一样的东西,好像里面还有水;在墓室中间摆放着一口人形的埃及棺材,墓室四壁并不像进来时的墓道一样满是壁画浮雕,而是布满了奇怪的文字,虽说老刘头不懂古埃及文,但凭借刚才的记忆不难看出,这些文字或者说符号,跟墓道墙壁上的明显不同,更像是咒文或其它什么经文,最怪的,就是在大概离地一米高的位置,有一圈大概三十厘米宽的突出的平台,平台上整齐的摆放着很多怪异的黑色雕像,跟易拉罐差不多大,形状像是鸟,围着墓室整整摆了一圈。

    “这是…!?”老刘头站起身,凑合到突出的平台旁边,用匕首尖敲了敲雕像,听声音好像是石头的。

    “进来吧!”艾尔讯看了看似乎没什么危险,干脆把刘丹和秦戈也喊进了洞,四个人在一起,怎么说也比分开安全。

    刘丹在呕了一阵后,很快便凭借地上的尸体裤子口袋里的一些东西,断定其就是和孙亭一起出发的罗德

    “丫头,你先别着急!这个老弟是中毒死的!”老刘头搭腔,“他是先被毒死后,又被炸碎了!”

    “刘先生,你认为这会是什么东西弄的?”看完尸体后,秦戈也感觉有点不大自然,“按咱们刚才的分析,小蛇若是在人体内孵化,至多是从脑袋上穿个洞出去,但现在这个尸体,怎么被弄成这样了…?”

    “我也纳闷…”老刘头双手叉腰,皱着眉头道,“按理说,那长虫蛋在人身上怎么说也得孵上一阵子,而且人要是死了,那东西也就死了,如果这个人跟孙少爷是一块的,那不可能他都这样了,孙少爷还能活着回到开罗啊!”

    正在这时候,忽然听见墓室中传来“砰”的一声,好像自行车爆胎一样,续而是“啪”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地上了。

    “怎么回事!!?”老刘头正在思考问题,这两声响差点把苦胆吓破了,在旁人听来,可能没什么大不了了,但在老刘头听来,后一声可能是物理现象发出的响声,但前一声太熟悉了,那是天破声,稍微懂一点茅山术的人都能听出来,那根本不是人为能弄出来的声音,那是某种力量场被破坏的声音,制服某些妖怪的时候,可以听到天破声,声音非常大,通常震耳欲聋,但如果凭空听到这种声音,且声音不是很大的话,便很可能是某种机关被触发的征兆。

    “刘…刘叔叔,我…不是故意的…”作为考古学家的职业习惯,刘丹竟然用手拿起了墓室周围石台上摆放的雕像,听到天破声后,吓的一松手,雕像又掉在了地上。

    “你…丫头你…”老刘头气的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就少嘱咐了一句“什么都别动”,这娄子就又捅出来了,这帮什么考古学家,怎么见了什么都新鲜啊…

    此时,照明弹忽然熄灭了,也不知道从哪传来一阵水的声音。

    “真是他娘的麻烦!”老刘头出乎意料的把匕首塞给了秦戈,自己打开了手枪的保险,“轻易别出手,出手的话,最好先沾血…”

    “刘先生!这…”眼前的一切简直太出乎秦戈意料了,一向看不起手枪的老刘头竟然自己把枪留下了。

    “我告诉你!你这把枪有大用,但你不会用,你知道往哪打不?”老刘头看了一眼秦戈,秦戈摇头。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活人有穴位,死尸也有,现在这个地方,阴气太大,龙鳞可能不好使了,但这赤硝子弹应该还管点用…”老刘头用手电四处乱照,“打不对地方,不但没用,反而容易把那些东西惹怒…那可不是一般的娄子…”

    “嗖”的一声响,一枚照明弹又打出去了,几个人同时把目光集中向了柱子底下水缸状的东西。

    “丫头,认识那玩意是啥不?干啥用的?”老刘头指了指柱子下的水缸,看了看刘丹。

    “不清楚…”刘丹脸色惨白,摇了摇头,凭自己的见识,从来就没听说哪座金字塔里摆过这东西。

    就在这时候,忽然又一声水响,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墓室中显得极为刺耳。这一次几个人都没听错,这声音就是从那些水缸的方向传过来了…

    *注:王成,影片《英雄儿女》中的英雄人物,在整个阵地只剩自己和两名伤员的时候,他命令伤员先撤退,自己单枪匹马扼守阵地,击溃了敌人的数次冲锋,在弹药耗尽、敌人大规模冲锋之际,王成通过无线电向指挥部发出了“向我开炮”的最终请示,之后手握爆破筒跳入敌群,与敌人同归于尽。

    王成这个人物并非虚构,其原型,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特级英雄杨根思,“特级英雄”这个称号,在整个抗美援朝过程中只追授过两次,一次是追授给大家熟悉的黄继光,一次就是追授给了杨根思。

    与作品无关了,但我觉得,如果这些民族英雄被人遗忘了,那将是整个民族最大的耻辱与悲哀,让我们向这些为了保卫国家、为了捍卫民族尊严而舍生忘死的英雄们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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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十四章 万魄魑祟

    “我过去看看!”艾尔讯那点傻大胆的劲头又冲脑门子了,摘下背包翻出一捆雷管,“老子炸了他!”说罢就要过去。

    “回来!”老刘头一把拽住艾尔讯,“你以为你是董存瑞啊!先整明白是他娘的什么东西!没准就是个长虫…”说罢,老刘头向众人比划了一个留在原地别动的手势,自己一个人端着枪,小心翼翼的凑合到了缸边。

    这个缸是有盖的,与其说是缸,不如说是个摊子,但口可比坛子口大的多,和古代的某种花瓶有点像,但长宽比例更像个缸。

    缸边的柱子上,刻了一堆说字不像字,说画又不像画的东西,老刘头一眼就认出来了,当初在秦戈家,有十好几张孙亭出事前拍的照片,其中一张中有个古怪的柱子,上面的东西很模糊,现在看来,那根柱子,就是眼前这几根柱子其中的一根。

    老刘头把耳朵贴近柱子下的水缸,只听里面哗啦哗啦的响,可以断定里面是有水的,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先他娘…封了你个球的再说!”老刘头从布兜子里掏出一把铜钱,小心翼翼的围着这个水缸摆了一通,又蹑手蹑脚的跑到另一个摊子边上,准备摆第二个。

    就在这时候,只见刚才摆完的铜钱忽然嗖嗖嗖的往四外飞出,打在墓室的墙上火星四射,看力道,要是飞在人身上,恐怕比子弹威力还大。

    “怎么回事!!?”这声音让老刘头心中一惊,回头用手电一照,只见刚才摆的铜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地面上一个个碗口大的坑,从脚感判断,这墓室的地面应该是花岗岩材质的,就算是秦戈那把大口径的手枪打上去,也打不出这么大的坑。

    “不好,快撤!!”老刘头打开了手枪的保险,冲着众人一晃手电,秦戈也觉得不大对劲,听老刘头这么一喊,一把拉起刘丹,“阿讯,快出去!”

    四个人从两个方向同时向进来时的爆破洞飞奔,“阿丹你先出去!”秦戈拿着匕首守在洞边,艾尔讯也把子弹顶上了膛(由于这些考古学家力求将对古迹的破坏控制在最小范围,所以这个汤姆逊式简易爆破洞的直径并不是很大,钻起来并不是来去自如)。

    这时墓室中忽然传来啪啦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从高处掉在地上了,也就十几秒的功夫,在众人的手电光中,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影。“这好像…”秦戈也看出来了,这一幕仿佛孙亭也经历过,在孙亭拍摄的照片中,最后几张便是模糊的人影。

    “阿讯快出去!”秦戈和老刘头横在前面,艾尔讯也钻入了爆破洞,这时,人影缓缓向前,颇似巴山的阗鬼。

    “秦爷,帮我照着点…”老刘头单手举起手枪,闭眼瞄准(老刘头年轻时也是个纨绔子弟,十五岁开始玩“盒子炮”,枪法相当好),只听砰的一声枪响,老刘头整个身子一晃悠,感觉手腕子差点挫折了,子弹直接打到房顶上了,“我说秦爷…!你这玩意是他娘的手枪还是迫击炮啊…!?”

    活动了一下手腕,老刘头双手握紧枪,较着劲瞄准了人影准备开第二枪,这时人影离两人已经很近了。“刘先生…咱们…还是先出去吧…!”秦戈一反常态,对老刘头所谓的“死人的穴位”也没什么信心了,因为在秦戈看来,这个所谓的人影,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老刘头也犹豫了,按刚才墓道中的壁画描述,好像是把人分尸后再缝起来,老刘头将其理解为“增加怨气”,而就眼前这位仁兄看来,并非是将一个人的肢体切开再缝起来那么简单,被缝合的躯体根本就不像是他一个人的身体,而是拼起来的,两只胳膊和两条腿都极其不配套,甚至连脖子、脑袋、五官都不像是一个人的,由于连两条腿的长度都不一样,所以其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身上不时往下流着紫黑色的粘液,估计就是缸中的液体。

    “去他娘的,先吃老子一迫击炮!”老刘头瞄准对面这位的“殂里穴”就是一枪(尸身有“七尸穴”之说,分别是“殂里”、“焚门”、“补疴”、“炽旨”、“左礼践”、“右礼践”、“大乱”七穴,和活人的“七脉”一样,七脉于活人行阳气,而七尸穴于死人行阴气。对于活人来说,七脉是活穴也是死穴,而七尸穴于死人亦然,殂里穴是七尸穴的第一穴,也是尸身阴气的起始穴,位置大概在肝脏下面一寸的位置,阳封此穴,尸身阴气不流,便可轻易制住对方),说实在的,这一枪是有危险性的,万一打偏哪怕一寸,就像老刘头所说的,打不死反而打急了,这娄子可就捅大了,不过好在这一枪打的还算准,子弹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对面这位的“殂里穴”上,可让老刘头没想到的是,想象中尸身倒地的情景并为发生,对面这位的身体软的像豆腐一样,这达姆弹并未在其体内开花,而是直接穿过其身体,直接打在了对面的墙上,火星都能看见。

    “秦…秦爷…你这…子弹…买的处理品吧…”老刘头脸上汗也下来了,此时再钻洞已经来不及了,“秦爷…咱俩先分散…看看这东西到底想干吗…”

    “好…”秦戈和老刘头分别向两边退了几步,这时,爆破洞中嗖的一下打出一枚照明弹,把整个墓室照的亮如白昼,一个黑漆漆的枪口伸出洞,叮叮当当照着对面这位劈头盖脸就是一梭子子弹,但子弹打在对面这位的身上,和老刘头开那枪一样,都是直接穿透,并没对这位产生任何伤害。随着强声的结束,艾尔讯从爆破洞又爬回了墓室,此时那位拼起来的大叔已经走到洞口了,当艾尔讯站起身子,正好跟这位来了个脸对脸,鼻尖间的距离不过三寸,倘若换作旁人,吓也吓死了,但这艾尔讯可能是少了一魄的缘故,脸上根本就没有一丝恐怖的表情,相反的,面目狰狞,好像又被冲身了一样,抄起枪托照着对面这位的胸口就是一下,这一枪托,证实了对面这位身体的柔软度,整个枪托就好像打豆腐一样磕进了这个“拼尸”胸口,险些把艾尔讯腰闪了。

    “你回来干吗!?”老刘头眼珠子里血丝都出来了,这艾尔讯此刻少了一魄,办事基本上处于不冷静状态,不定会捅什么娄子。

    “刘…刘先生!!”秦戈大喊,“还…还有!!”

    “还有什么!?”老刘头抬起头一看,在照明弹的强光下,每根柱子下的水缸旁边,都出来了一个“拼尸”,正晃晃悠悠的往洞口这边走过来,更怪异的是,这“拼尸”身上留下的黑紫色液体,竟然慢慢悠悠的流向在场的所有活人,甚至还有流向洞口的。

    “别沾这黑水!!!”老刘头如梦方醒般爆喉,把嗓子都快喊破了,上前两步飞起一脚把艾尔讯踹出一仗多远,“丫头!!!快—堵—洞!!!”

    刘丹正在洞外战战兢兢的偷窥洞里的进展,根本就不敢用正眼看那个“拼尸”,听老刘头这么声嘶力竭的一喊,魂都吓飞了,本能的拿起折叠铲往洞里填碎石。

    “这…这他娘的是万魄魑祟!”老刘头站在屋角,“别碰这东西!更别碰那黑水!碰一下,就跟那位喷下水的博士一个下场!”

    “为什么!!?”秦戈举着匕首,拉着艾尔讯缓缓向老刘头靠拢,此时老刘头已经靠到了墙边,顺手拿起一个雕塑,仔细的看了看,哐当一下扔在了地上,“他娘的,果然是这玩意,我说怎么开了一枪就出来这么多呢…”

    “刘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该怎办!?能不能把你那恶鬼再召出来一次!?”秦戈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你当是你们家佣人呐!?招那一次就捅了大娄子了,回国擦不完的屁股…”老刘头抹了一把汗,“这东西走的慢,咱们先躲着他,我想办法!”

    “但是,这黑水,好像越来越多!”秦戈用手电照着地上,只见黑水从这所谓的“万魄魑祟”身上与大缸的底部不断扩散,画地图一样流的到处都是,看着仿佛很缓慢,但仅仅几分钟的功夫,这几百平米的墓室已经快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先上台子!!”老刘头一把把雕像划拉了一地,飞身窜上石台。用手电一照前面,几个“万魄魑祟”已经凑合到跟前了。

    “这些东西有什么本事?要不要我把这炸掉?”艾尔讯好像还没完全了解这其中的危险,在石台子上又把炸药翻腾出来了,拉出引信就要拔。

    “你他娘快给我住手!!”老刘头都快哭了,心说这艾尔讯打还没下到这个倒金字塔的时候就盘算搞爆破的事,到现在还念念不忘,飞机上这人张嘴闭嘴号称自己在老山前线当侦察兵,但此刻看来,似乎是工兵的可能性更大点…“这东西本身没什么本事,但他身上的东西还有那些黑水,碰着你一点,保证你也把肚肠子喷一地!!”

    “哦…”艾尔讯好像还是不怎么明白,“刘先生…我…我怎么这么困啊…?”如此生死关头,这艾尔讯竟然已经困得两眼迷离了…

    “困!?”老刘头贴着墙蹭到艾尔讯身边,一扒拉艾尔讯脑袋,“那根针呐!!?”只见施在艾尔讯身上的锁魂针,此刻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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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十五章 里应外合

    “针呢!?”老刘头急的手心冒汗,从布兜子里慌里慌张的翻出布包,着急忙慌的翻了其来。“刘先生!”秦戈瞪大了眼珠子,身子一个劲的往墙上贴,“黑水…!黑水开始往上流了!”

    “什么!?”老刘头头往外探,用手电一照,只见脚下,只见那些黑水竟然开始顺着墙往上流了。

    “扶住他!!”老刘头把昏昏欲睡的艾尔讯交给秦戈,单手举起匕首,在石台的沿划拉了几下。

    “刘先生!这到底是什么!?”巴山之后,秦戈虽然对这些超自然现象有了一些认识,但如此怪异恐怖的事还是头一次碰见——那些浓稠的黑色液体正在顺着墙壁缓缓往上流。

    “唉!!”老刘头用一根形状怪异的银针*插进艾尔讯脖子,之后用手指捻了捻,刚一松手,银针竟然自己从肉里弹了出来,飞出一尺多远,而在施针的地方,火柴棍粗细的针眼,竟然不出血。“阴气太重!那长虫崽子在这地方能耐太大!锁不住魂!”

    “刘先生!你的意思!?”秦戈拼命往墙上贴自己的身体,“阿讯会怎么样!?”

    “也罢!”老刘头拔下行针,“这个小王八蛋!让他出去他非得进来!唉!!这屋里阴气太重,那长虫崽子如鱼得水啊!把锁魂针蹦飞了!”

    “那怎办!!他会不会像孙亭一样!?”此时此刻,秦戈的眼珠子瞪的像两个灯泡一样,离对面的“万魄魑祟”已然不到四五米远,“刘先生!”

    “也罢!也罢!”老刘头咬着牙,一个劲的叨咕,“秦爷,咱们几个,无论如何也得活着出去一个!…”

    “刘先生!你的话,什么意思!?”秦戈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此时黑水已经往上流到台子沿上了,好在流到老刘头用匕首哗啦的地方时便停住了,同时冒起了一阵阵的白烟,味道有点像烧垃圾,夹杂着一点烧死尸的味道,呛的人睁不开眼。

    “快!先让他躺下!”老刘头哗啦啦几脚,把数个雕塑踢到了地上,腾出一块地方,“秦爷,你听好,等会听我信号,你就从这台子上绕着这屋子跑,所有的雕像都得用手摸!记住啦!?今咱们个俩来个里应外合!”

    “什么意思?”秦戈帮着老刘头让艾尔讯趴在了台子上,“现在除了咱们呆的一小段地方,其他地方的台子上都是黑水,我该怎么过去?”

    “我划拉那几下挺不了多长时间的,等会听我信号,我要是没给你信号,你就带着艾老弟先出去,记得把洞口堵上!”老刘头把匕首插在腰里,从布兜子里拿出一打子符,像数钱一样数了起来,说来也怪,自从这黑水被老刘头划拉的痕迹挡住之后,那“万魄魑祟”的走路速度也慢下来不少,四五米的距离,走了半分钟,竟然还有一两米。

    “来!!”老刘头一反往常的嬉皮笑脸,忽然间变得面目狰狞,两个手指夹起三章符嗖嗖嗖的飞了出去,这符本来就是黄纸,雪片一样,可到了老刘头的手里,竟然像飞扑克牌一样能转着飞直线,秦戈这次算是真开了眼了,虽说他认为所谓的道术只不过是一些利用自然界未知规律的方术,但是就老刘头飞符这招来说,究竟是超自然现象还是老刘头的真功夫,还真不好确定。

    符刚一落地,老刘头便一个健步从台子上窜了出去,一只脚踩在了一张符上,这时老刘头的脚下开始呼呼的冒白烟,就跟着火了一样。秦戈从台子上用手电照着,还没等自己看仔细,只见老刘头又是一跃,又踩上了另一张符,被踩过的符,上面统统又一个漆黑的大脚印,不知道是黑水透过来了还是刚才冒烟烧的。

    “刘…刘先生!黑水…快…”秦戈实在不想让老刘头分神,但脚底下的烟越来越少,距离艾尔讯脚一米以外的地方,黑水已经流到台子上面了,并且有朝这边扩散的趋势。

    “等着!别着急!”老刘头三步两步跨到了墓室正中间的埃及棺材旁边,两手一撑上了棺材,“天罡佐我,地煞降魔,昆仑五彩,耀生太合…”老刘头一边念叨一边飞快的铜钱在棺材上布了一条直线,从布兜子里拿出一张红符(用鸡血浸过的符)啪的一下按在了棺材上,红符顿时开始冒烟,“秦爷!你开始吧!!”

    秦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知道老刘头在那个埃及棺材上到底干了些什么,刚才还在蔓延的黑水忽然开始往回流了,而且速度非常快,几秒钟的功夫,台子上已经没有了,台子底下的地上基本上也有了下脚的地方,而那几个“万魄魑祟”居然停止了前进,开始往回倒着走了,而且速度比刚才正着走时也快了不少。

    “必须沾肉!快!再晚点我就交代啦!!”只见所有的黑水和“万魄魑祟”一并涌向这口埃及棺材。

    秦戈跳下石台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开始用手碰这些雕像。“秦爷!!快着点!”老刘头声音都开始颤抖了,掏出手枪照着对面的台子砰砰的开枪,屋里顿时弥漫起一股浓浓的赤硝味,此时黑水已经把这个埃及棺材包围了,几个“万魄魑祟”站成了一排,后背对着老刘头就过来了。

    每碰一下这种雕像,秦戈都会不由自主的打一个冷战,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其他原因,要说把这些雕像都摆好,可能得需要会功夫,但是要是都划拉到地下可太简单了,也就十几秒功夫,有90%的雕像基本上都已经被秦戈用手摸过了,此时墓室里忽然刮起了一股旋风,但最奇怪的还是那几个“万魄魑祟”,随着这旋风一刮,忽然停在原地不动了,身上开始噗嗤噗嗤的起水泡,就如同烫伤时起的脓包一样,脸上、身上,到处都是,甚至连眼珠子都鼓出来了,而且这些水泡膨胀到一定程度就会破开,溅出一股一股的黑水,跟地上流的好象差不多。

    “嘿嘿…”老刘头看时机已到,从腰里拿出匕首,狠命的照着棺材上贴着的红符戳了下去,要说这宝刃就是宝刃,这埃及棺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造的,单凭手感判断,绝不是冷兵器能刺穿的东西,但老刘头这一匕首竟然大半截都插进了棺材。

    “真阳为刃,怨孽退散!!”老刘头脑门子青筋暴露,嗓子都喊哑了,随着这一下,“万魄魑祟”身上的水泡同时破开了,整个尸身都变成了黑的,“怨孽退散!!”插入棺材的匕首明显在被什么东西往外推,老刘头眼珠子都瞪出血丝了,用力握着匕首把,“秦爷,别愣着!快把所有的都摸一遍!一个都别落下!!”

    “哦!好!”此时秦戈已经看傻了,老刘头一喊才恍然大悟,赶忙把剩下的几个雕像也摸了一遍,又到了艾尔讯躺着的地方,蹲下身子把刚才老刘头用脚踢到地下的雕像也摸了个遍。

    “你给我在这吧!”老刘头暴着青筋,一只手按着匕首把,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子,用嘴咬开瓶盖向身后一甩,一瓶红水正好甩在了那一行铜钱上,这一排铜钱本来一直颤颤悠悠总好象要飞出去一样,一沾这红水立即不动了,“哪凉快哪呆着去吧!”老刘头两只手一较劲,匕首其根插入了棺材,此时只听轰隆一声,整个墓室仿佛都晃了三晃,棺材上的铜钱有的裂开有的被震飞,几个“万魄魑祟”与此同时噗嚓一下碎成了数块,地下的黑水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用手电一照,只剩下了黑漆漆的痕迹。

    “刘…刘先生…我们赢了?”秦戈抹了一把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些究竟…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他娘的…”老刘头从棺材上下来,一步没站稳,扑通一下就摔了个马趴,“哎哟…他娘的出门…出门没看皇历…秦爷!这东西…说来话长,回头慢慢给你讲…此处不可…不可久留…孙少爷的病…已经能治了…咱们快走!”

    “好!”秦戈只是紧张过度,并没受什么伤,而老刘头刚才确实是用力过猛了,差点就破了元气。

    “我说秦爷,你得佩服我,这东西我师傅碰上,八成也得认栽,我他娘的就是个程咬金啊!”老刘头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捡了个雕像装进了布兜子,“这玩意他娘的,可是宝贝,当年高丽棒子挖出那么小一块,就能当国宝给大明朝进贡了,这他娘的埃及人从哪弄来这么多!?”

    “你说这东西是…长鬯?”秦戈架着艾尔讯来到爆破洞口,取出折叠铲开始挖,刚才刘丹可能是太害怕了,洞口堵的比孙亭当时堵的还严实,“那东西不是朝鲜才有么?而且,不是说,一碰那东西,就会被灵魂附体么?”秦戈还记着当初巴山那东西呢,事后听张国忠说过自己的情况,也有一些后怕。

    “我告诉你,这埃及人不简单!”老刘头扒开艾尔讯眼皮,用手电照了照,“一魂三魄已失…”

    “怎么不简单?阿讯他,还有没有救?”听老刘头这么一说,秦戈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了,这个时候万一艾尔讯也弄成孙亭那个样子,可就麻烦大了。

    “等会咱们道地上,我就先把他治好!”老刘头拿出锁魂针,又插在了艾尔讯脖子上,这回比刚才好了不少,锁魂针不再自己往外冒了。

    “你先出去!”老刘头见秦戈已经把洞挖通了,便用匕首尖扎了艾尔讯大腿一下,“啊!”的一声,艾尔讯哈欠连天的坐了起来,呆若木鸡,“秦爷,你先出去,然后艾老弟出,我断后!”

    “好的!”秦戈第一个爬出了爆破洞,“阿丹!阿丹!?阿丹!!??”出洞第一件事,秦戈就是找刘丹,可是…

    *注:锁魂针又称子母针,不是一般的针灸,而是清朝一位道士发明的法器,专门用来防止人体丢魂,其方法本原与针灸类似,但依人的体质、性别、症状不同,施针的位置也不一样,艾尔讯的针就施在了七脉中的“衍首”脉。茅山术认为,人体休克、昏厥、羊角风等症状,都与暂时性的丢魂有关,丢魂本身对人的危害并不大,但在某些情况下,丢魂所带来的后果却是致命的,例如女性分娩时,如果生育者因为丢魂而昏厥,则很有可能母子性命不保,重伤员如果因为失血过多、疼痛等原因丢魂昏厥,那么可能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在上述这些情况下,锁魂针的作用甚至比药物更有意义。

    最初的锁魂针是金针,像钉子一样,后边是冒,前面是针尖,针尖处还有倒刺,防止意外滑落,由于黄金的质地比较软,到了后世,又有人将锁魂针改成了银针,并且去掉了倒刺,直接在针的中央加了一个针眼,施完锁魂针后,可以用普通行针穿过针眼扎入皮肤,直接把锁魂针别在肉上,虽然也很痛苦,但比针尖带倒刺强多了。老刘头用的针差不多应该是第三代产品了,这种针比前两代针都要粗,大概有火柴棍粗细,针头和针柄是分开的,可以旋转,旋转针柄,针头可以探出倒刺,要拔针的时候,反向旋转针柄,倒刺会缩回去,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受针者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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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十六章 法老墓室

    秦戈爬出爆破洞,第一眼看见刘丹的包在地上,人却没了。

    “阿丹!!”秦戈扯着嗓子喊,心想可真是按倒葫芦瓢又起,虽说那个人胄已经被除了,但这黑咕隆咚的墓道里,谁知道还有什么东西?

    “咋啦!?”老刘头在洞里也听见动静了,连踹带推把迷迷糊糊的艾尔讯推出了洞,自己也连滚带爬的钻了出来,一看就傻眼了,只见刘丹的包上有不少湿点,看着像血。

    “丫头!!”老刘头抽出匕首,心里这个骂啊,这个孙亭放着好好的少爷不当,偏挑这么个邪门歪道的地方来考古,要是直接死了来个痛快也行,偏又弄的半死不活的,还得兴师动众来救,现在可好,他没活过来,活着的反而快挺尸了,自己要是生这么个败家儿子,一屁股坐死那是轻的。

    “别着急!丫头身上有我给的玉,离咱们百步之内我就能找到!”老刘头着急忙慌的又把罗盘掏出来了,左晃右晃,就是没反应,“莫非出了百步?他娘的还是盘子坏了?”老刘头急的一头汗,干着急没办法,真是很么把盘子砸的地上。

    “啊!!”墓道尽头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听声音就是刘丹的。

    “阿…阿丹…”艾尔讯皱着眉头举起信号枪,嗖的一枚照明弹在墓道中划出一段闪耀的弧线,这是一枚高空照明弹,持续时间、射程与亮度比一般照明弹都高了不只一点,由于体积是普通照明弹的两倍还多,所以这次就带了两枚。

    “在那里!”在小墓道与大墓道交汇的地方,一个黑影一晃,但没有逃过老刘头的眼睛,“快!”几个人连包都没拿,趁着照明弹的亮光朝着刚才有人影的地方飞奔,“刘先生!那会是什么!?”秦戈紧跟在老刘头身后,边跑边上子弹。

    “不知道!不过不是善茬!盘子好像坏了!估计是刚才那一下震的。”老刘头三步并两步跑到了岔口,“这边!”此时照明弹差不多快烧光了,老刘头打起手电,向墓道深处走去。

    对于习惯了依靠罗盘办事的老刘头而言,此刻跟瞎子没什么区别,只能凭感觉行事,外加还有个丢了一半魂魄的艾尔讯,此刻无疑是如缕针毡,汗珠子顺着鬓角呼呼的流。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顺着墓道一直走了上百米,竟然没什么动静,一直到被一个大石门挡住了去路。

    “这是代得夫拉的墓室…”秦戈用手电一照,眼珠子顿时瞪大了,只见代得夫拉的墓室门上刻着一尊巨大的阿努比斯浮雕,大小大概是人的三四倍大,浮雕下方,刻的仿佛是水,虽然秦戈对古埃及文化了解不多,但也不难看出,水肯定是代表尼罗河。“这有个洞…”只见石门右下角的一个洞,和王后墓室门口那个爆破洞很像,但洞的四壁要圆滑很多,与其说是爆破出来的,更像是打磨出来的。

    老刘头也看见这个洞了,低下头看了看,洞壁上粘乎乎的一层,用手抹了点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汗珠子又下来了,“不只一个…”

    “我先进去…”秦戈发现老刘头嘴角的血迹还没干,实在不好意思再让老刘头打头阵了。“行了吧你…”老刘头挽起袖子,闻了闻衣角,“这身衣服算是洗不出来了…秦爷,你跟艾老弟跟紧了我,咱哥仨可别再走差了…,而且…你那个迫击炮再借我用用…”

    “那个对于死尸的穴位,对人胄有效?”秦戈把枪递给老刘头,“那东西,按您的说法,应该是…有生命的啊…”

    “屁!畜牲有生命,下面的身子有个屁生命啊,尸身能动,全靠阴气养着,老子一枪泄了它的阴气,人胄变畜牲,就好对付多了…”老刘头把枪别在腰里,“你们俩根紧了,刚才那一下可能打草惊蛇了,现在这群畜牲惊的很…”说罢,老刘头紧了紧裤腰带,第一个钻进了洞。

    “阿讯!打起精神!”秦戈厉声道,用手去拉半躺在地上的艾尔讯,此时艾尔逊鼻涕泡都快吹出来了,人少了一魄尚且瞌睡连天,就别提是少了一魂三魄了。

    “哎…刘…”艾尔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立即就张着嘴愣住了,用手哆哩哆嗦指着洞口。

    “怎么了!?”秦戈猛然回头,发现老刘头的两条腿在不停挣扎,但并没发出任何呼喊,仿佛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刘先生!!”秦戈赶忙扑了过去,一把拽住了老刘头的双腿,企图往外拉,可是不拉不要紧,这一拉,里边的东西倒是来劲了,嗖的一下把老刘头抽进了洞里,力量不晓得比秦戈大了多少倍,秦戈被这下一带,脑袋险些撞在石门上,手里只抓掉了老刘头一只鞋。

    “阿讯!快把手榴弹给我!”秦戈一把夺过艾尔讯的包,抓了几个手榴弹踹在口袋里,那起冲锋枪,“阿讯,你跟在我后面!”说罢秦戈拉了一下枪栓,硬着头皮也进了洞。

    “照明弹!”秦戈发现这个墓室好像有一层雾气,有点像巴山的“星吮台”,手电的照明效果实在是有限。

    艾尔讯笨手笨脚的装填照明弹,嗖的一下,一颗照明弹打在墓室里,整个墓室布局一清二楚,这间墓室比王侯的墓室大概大了三四倍,大概有近二十米的挑高,快跟巴山的天然溶洞有一拼了,在墓室四周有一圈柱子,柱子前面,环绕着墓室有一圈水道,大概两米多宽,水是活的,从一边流入,环墓室一周后又从入口的旁边流了出去,水流很急,但声音却很小,受光线影响,也看不出究竟有多深,水道入口出口之间有大概一米左右的落差,也不知道这水是从哪来的,要流到哪去,在墓室正中间,同样有一具埃及棺材,不过大小可比王后那具大了不少,用料看上去也好了不少。

    “阿丹!!”秦戈边观察四周,边飞快扫视墓室,只见刘丹正躺在石棺上,好像睡觉一样,时不时还换个姿势,也亏了这个棺材个头比装王后的那具大了不止一号,否则就凭刘丹这么来回翻身,早就掉下来了,“刘先生!!”秦戈一边拿着枪小心翼翼的往刘丹的方向走,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寻找老刘头的下落,“阿讯!照明弹不要断!!”

    “秦…哎…啊…!!”第二枚照明弹刚打出去,艾尔讯忽然一阵乱喊。

    “怎么!?”秦戈猛的回头,发现艾尔讯虽然已经反应迟钝了,但还是拿着信号枪一步步的朝自己的方向倒退,看来虽说艾尔讯此刻是个傻大胆,对那个“万魄魑祟”没什么恐惧感,但对这种在自己身体里产卵的人胄好像还是有几分惧怕的,“那…那不是…刘先生吗!?”艾尔讯虽说反应迟钝,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刘先生!”只见老刘头被一只人胄紧紧包着,一只蛇尾已经伸进了老刘头的嘴里。

    “绳枪!快!”秦戈扯过艾尔讯的包,取出绳枪,对准房顶上的人胄啪的一枪,“阿讯,我把刘先生拉下来,你接住他!!”这一枪打的还算有水准,铁钩子打在了房顶上弹了下来,把人胄和老刘头缠了个结结实实。

    “厄…!!”秦戈拉紧绳子缠在自己腰里,一步一步往后退,不拉不知道,这一拉,秦戈才发现这人胄的力量远远不是自己能拽的动的,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以什么方式悬在上面的,任秦戈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绷紧的绳子纹丝不动。

    “秦先生!后边!!”艾尔讯哆嗦着举起手枪,照着秦戈身后砰的一声就是一枪,也不知道这一枪到底打到没有,只见一个黑影噌噌的窜向秦戈,嘭的一下就把秦戈拽倒了,之后拖起来就往墓室另一边走。

    “阿讯,别管我!接住刘先生!”这一拽,秦戈虽然也是一惊,但并不害怕,自己被拽走并不要紧,但借助这第二只人胄的力量,说不准就能把老刘头拽下来,只要老刘头得救了,一切也就有希望了。

    此时第二颗照明弹已经烧完了,墓室内的光线又暗了下来,不出秦戈所料,自己这一被拽,抱着老刘头的人胄顿时召集不住了,只听哗啦一声石头碎裂的声响,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顺着绳子被拽了下来,艾尔讯虽说已经准备了半天,但偏偏这关键时刻照明弹熄灭了,等艾尔讯打着手电向上照的时候,只觉得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掠过自己头顶,扑通一声摔在了距自己前面两米以外的地方,然后飞快的向前移动起来。

    “刘…刘先生!!”艾尔讯强打精神大步开追。

    “快把绳子弄断!!”就在这时候,老刘头忽然开喊了,此时想在老刘头身体里产卵的人胄尾巴已经从老刘头嘴里退了出来,也不知道这卵到底产了没有,但此刻,这东西明显是察觉到情况不对了,拼命想挣断绳子。这绳枪射出的绳子足有一吨的拉力,在身上绕了好几圈,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挣断的?它这一挣,老刘头可受了罪了,“快她娘的把绳子弄断!!快!勒死我了!…咳…咳…”老刘头被勒的直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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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十七章 引龙符

    此时,秦戈的处境并不比老刘头强多少,脚脖子已经快被第二只人胄拽断了,腰也快被绳子勒折了,不用老刘头说,秦戈自己也在想尽一切办法解开绳子,由于拉力过紧,身子又不由自主,想用手解开绳子是不可能的,情急之下,秦戈甚至开始用冲锋枪打绳子。

    这时候,抓着秦戈的人胄似乎已经到地方了,背捆在一起的老刘头和人胄在距离水道大概仅有1米多一点的地方停了下来,由于钢材的拖拽,此时老刘头和人胄的上下位置已经倒了个,人胄在上,老刘头在下。

    “刘…先生…你坚持…”艾尔逊三窜两窜追到了地方,照着人胄身上就是一枪,(照明弹的主要材料是镁,燃烧瞬时温度可达一千到一千五百摄氏度)随着一团耀眼的强光,就连这看似刀枪不入的人胄竟然都被烧的浑身痉挛,身上缠着的绳子嘭嘭嘭几声全被熔断(此射绳枪是一种轻便式气动抛绳枪,绳子材质为尼龙,熔点仅为几百度)。

    随着绳子的熔断,受惊的人胄蹭的一声跳起老高,三下两下窜到了十几米之外,浑身痛苦的抽动着,其后背上的照明弹仍在燃烧,似乎已经溶进其身体了。

    “这玩意管用!!再给一个!”老刘头也顾不上浑身的剧痛了,一翻身从地上站起来,“他娘的,敢拿老子开刀…”

    “好…”艾尔讯装上一枚温度更高,亮度也更高的长效照明弹,瞄准人胄嗖的一下打了出去,但是照明弹这东西,速度跟子弹是没法比的,人胄吃过这东西的亏,眼看着又一团亮光冲着自己过来了,嗖的一下躲开,一跃爬上了柱子,三蹿两蹿消失在了柱子与房顶交汇处的黑影里。

    “刘先生…!!”这时候,墓室中间传来秦戈的嘶吼,一向沉稳的秦戈,还是头一次发出如此惊惧的喊声,“救我!!”

    “快!”老刘头抄起匕首,一把拽回了正想“乘胜追击”的艾尔讯,“先别管那东西了,救秦爷要紧!这道水沟,能跳过去不?”

    “这个…沟…不用助跑…应该就能跳过去…”艾尔讯和老刘头来到沟边上,挣大了眼睛,仔细的目测,“刘先生,…你身上有没有被那东西…”

    “差点…秦爷再晚救我半分钟,就悬了!”老刘头往后退了两步,助跑了一下蹭的窜过了水道,借着照明弹的亮光,一眼就看见了被人胄按在棺材上的秦戈,人胄腔子里的长虫正在往外爬。

    “刘先生!快救救我!!”秦戈不怕死,但眼前这情景无疑比死更可怕。

    “秦爷!挺住!”老刘头拎着匕首大跨步奔向墓室正中这具棺材,就在这时候,身后忽然传出扑通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一通肉搏的声音。

    “他娘的,秦爷你再挺会儿!”老刘头回过头,只见刚才那个被照明弹烧过的人胄仿佛从天而降般把艾尔讯压在了下面,与秦戈不同的是,长虫好像并没有从腔子里往外钻的意思,而是吐着信子,仿佛要制艾尔讯于死地(艾尔讯身上已经被一个人胄产过卵了,所以其他人胄不会再往他身上产卵,此时这个人胄攻击艾尔讯,可以说完全是为了报复)。

    “他娘的别得寸进尺!!”老刘头扬起手,刚要把匕首飞出去,照明弹又烧光了,墓室又恢复了黑暗,手电的光,照在前方雾蒙蒙一片,能见度根本达不到艾尔讯出事的地方。

    “真他娘的!处理品吧!!!”老刘头喘了一口气,缓缓放下手,一股隐隐的绝望涌上心头,只怪当初自己太贪,为了破玉杯又惹上这种倒霉的官司,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点不假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团强又把墓室照亮了,顺着亮光一看,人胄被烧得嘶嘶直叫,正在墓室里乱窜,艾尔讯身上也着火了,正在地上来回的滚。

    “嘿,好小子…!”老刘头一跃跨过水道,一把拉起了艾尔讯,“快!秦爷快交代了…”艾尔讯虽说身上着了火,但少了一魂三魄,感觉麻木的很,也没怎么觉出疼来,晕乎乎站起来后,助跑了两步跟着老刘头跨过了水道。

    此时人胄中的长虫已经把尾巴伸进秦戈的嘴里了,艾尔讯一看,二话没说,拔出信号枪照着人胄身体就要开枪。

    “住手!”老刘头一把按下枪口,“不想留秦爷的活口啦!现在对那东西身子下手,你想让它把秦爷鼓捣死当身子是不!?”说罢老刘头来到棺材前,拔出匕首犹豫了两下,但始终也没敢下手,此时人胄的尾巴已经伸进了秦戈的嘴里,倘若擅自破坏其身子,恐怕会伤到秦戈,用这龙鳞削上去所造成的效果,和摔一下可完全不一样。

    “他娘的…这…他娘的,也只能这样了…!艾老弟,你跟我过来!!”看着秦戈瞪的如同核桃一般的眼珠,老刘头仿佛做出了一个破釜沉舟的决定,一把拽起艾尔讯来到了水道的下水口,刷的一下抽出一张黄纸,“艾老弟,有媳妇没?”

    “没啊…”艾尔讯此刻虽说晕头转向,但意识还是清醒的,不晓得老刘头在这种生死关头为什么还有心思打听别人的私生活。

    “说过对象没?”老刘头心急如焚,瞪着眼看着艾尔讯。

    “没啊,我以前工作忙,总是不回家,挣的又少,谈过几个都没成…”老刘头这么一问,艾尔讯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把手给我!”老刘头一把拽过艾尔讯的手,用匕首尖扑哧一下扎破了艾尔讯的手指头,“啊!!!”艾尔讯疼的声音都跑调了(龙鳞之伤,茅山术谓之“煞伤”,对于三魂七魄不完全的人而言,这种伤痛跟一般的皮外物理伤害有着本质的区别,三魂七魄若不完全,则人更近于鬼,此时以“煞”击之,则可有痛若断指之感,比三魂七魄完全时造成的同等伤害要疼上百倍),“刘先生,你这是干嘛?”

    “不把这两个东西除了,咱们谁都别想从这活着出去!”老刘头用手握住艾尔讯被割破的手指,唰唰几下,在黄纸上画了乱七八糟一大团,艾尔讯虽说也见过几次所谓的符,但还真没见过如此乱糟糟的图案,“刘先生…这…也是符?”

    “这是引龙符!必须用童子眉来画!”松开艾尔讯的手,老刘头紧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单手高举引龙符在空气中晃了两圈,然后猛的把符抛向水里,“青龙出海,天地寻踪,乾光汹涌,霸邪亡命…”

    艾尔讯都看傻了,只见水道的激流之中,这张符竟然浮在水面上丝毫不动,就好像有线牵着一样。

    “艾老弟!我干什么,你就跟着干什么!”老刘头知道,人胄完成产卵过程,至多需要三四分钟时间,刚才已经耽搁了一多半,如果秦戈身上也被弄上长虫蛋,那么那两个人胄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自己,真到那时候可就真完蛋了,眼下的做法虽说危险性很大,但总比争着眼等死强。

    “好!”此时照明弹又熄灭了,艾尔讯打开手电,站在老刘头旁边,只见老刘头抽出匕首刷的一下割在自己胳膊的静脉上,鲜血顿时像喷泉一样流到了水道里。

    “刘…刘先生…这…这不是自杀吗…!?”艾尔讯万万没想到,这茅山术里还有这么玩命的招。

    “少废话!快!!”老刘头把匕首插在腰里,快速摸出了针灸袋。

    “好…”艾尔讯将信将疑,拔出军用匕首也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子,鲜血哗啦啦的往水道里流,要说这艾尔讯的“童子眉”,可比老刘头的血管用多了,鲜血一下水,这水道中立即旋转起了漩涡,本来无声静流的水道,竟然泛起了不小的波涛,而一直漂浮在原地的引龙符,竟然开始逆流而上,从水面上往水道的入水口快速漂去,短短几十秒的功夫,符咒已经从刚才的出水口逆流漂到了水道的入水口,借助手电光观察,水道中的水仿佛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漩涡翻滚仿若沸腾的开水。

    “行了!”老刘头拔出两根针灸,一根插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根插在了艾尔讯的肩膀,也不知道这老刘头插的哪个穴位,只见血流如注的伤口立即由喷血改成了趟血,继而由趟血改成了嘀血。本来,艾尔讯就已经丢了一魂三魄了,头晕的就跟喝了二斤白酒一样,这一放血,连腿肚子都软了,全靠意志力勉强维持站立,老刘头着一说行了,艾尔讯忽然觉得两腿一抽筋,竟然扑通一声瘫在了地上,“艾老弟你先睡会!我去救秦爷!”老刘头抽出匕首打起手电,向刚才棺材的方向蹿了过去。

    墓室的雾气中,手电的能见度也就几米,就在老刘头刚消失在黑暗中的时候,一团黑影忽然从天而降,啪的一下落在了艾尔讯的正对面,艾尔讯挣扎着用手电一晃,正是刚才被自己用照明弹烧过两次的那个人胄。“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已经连胳膊都抬不起来的艾尔讯一闭眼,心想当初孙亭救过自己,现在自己为救他而死,也算还他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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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十八章 堕落之井

    大约有那么十几二十秒的样子,艾尔讯紧闭着双眼,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我为什么还没死…?”艾尔讯还勉强维持着一丝的清醒,但两只眼睛就好像揉了沙子一样,此时已经是死活都睁不开了。

    冥冥之中,艾尔讯仿佛听见扑的一声闷响,就好像把一麻袋大米扔在地上的声音,“青龙赤血阵,乃更阴改阳之乾坤大阵!颠倒日月,江河逆流…”闷响过后,紧接着传来的就是老刘头人五人六的叨叨,声音大概就是从刚才那人胄站的地方传过来的。

    “刘先生!?”艾尔讯努力想睁开眼,但眼皮始终不听自己使唤,就好像梦魇一般,意识清醒,但身体似乎不听自己控制。

    “又少了一魂一魄…”艾尔讯感觉老刘头在巴拉自己的脑袋,“锁魂针…又崩飞了…这埋埃及皇上的地方,阴气比刚才埋娘娘那地方也差不多…秦爷,咱俩把他搭过去,就着这青龙赤血大阵,我现在除了他身上的东西,把魂先招回来…

    “刘先生…这些东西,对您的身体不会有损害吧…”秦戈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此时艾尔讯感觉被两个人抬着走了一段距离,扑通一声就摔在了一块硬石板上,但此时手脚温度感基本上已经没有了,这石板究竟是热是凉也感觉不出来。

    “有损害,无非也就是养两天的事…秦爷,你帮我把他衣服撕开…丫头,你用手电给我们照着…!”老刘头从布兜子里翻出用塑料袋包着的毒牙和蛇胆,秦戈则用军用匕首割开了艾尔讯的衣服,刘丹想看但又不敢看,一只手颤抖着打着手电,一只手捂着眼又偷偷从手指缝里偷看。

    只见老刘头将四五颗毒牙硬生生的按进了艾尔讯的肉里,然后用龙鳞割开蛇胆,把一小块死玉在蛇胆里的黑水中沾了沾,塞进了艾尔讯的嘴里。

    “呕…刘…刘叔叔,我…不会也得这样治疗吧…?”刘丹强忍着阵阵恶心问道。

    “嘿嘿丫头,暂时不用,什么时候你跟他一样人事不省再说…”老刘头低头数着铜钱,嬉皮笑脸道,“来,秦爷,你拿着这个…”老刘头把一根带着利茬的鸡骨头递给秦戈,“秦爷,听我信号,我喊动手,你就把这个插进他身子里,就在这…半寸足矣,别插多了…”老刘头用手指头在胳膊上蹭了点血,用手指头比划着距离,在艾尔讯后背上点了一个红点,之后自己往水道的下水口走去。

    不出一分钟,只见本来已经渐渐平息的水道又开始沸腾,墓室里时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好像往热油中倒水一样,与此同时,只见艾尔讯身上开始冒出腾腾的蒸汽,秦戈甚至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石棺,感觉热乎乎的,好比用火烤过一样。

    “咚咚咚…”艾尔讯虽然触觉已经很麻木了,但听觉还有,此刻自己的姿势是趴在石棺上面,头是侧着的,耳朵正贴在石棺上,这三声响显然不是秦戈和刘丹发出的,莫非这棺材里的人,也会像那些“万魄魑祟”一样复活!?

    想到这里,艾尔讯拼了命的喊出来,提醒大家快离开,但无奈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控制了,连眼皮都睁不开,怎么可能说话呢?

    “秦爷,动手!”不远处传来老刘头的喊声,秦戈举起鸡骨头,噗哧一下插进了艾尔讯的后背。

    鸡骨还没插的时候,艾尔讯便感觉后背上有几个点出奇的热,带的全身都火辣辣的,这鸡骨头一插,艾尔讯忽然感觉似乎有一根烧红了的铁条插进了身体,五脏六腑随即翻江倒海,哇的一口黑水,一团红通通的还一跳一跳的肉团连同死玉一块被吐了出来。

    “吐了吗!?”老刘头一路小跑回到棺材边。

    “是不是这个?”秦戈打起手电照着艾尔讯嘴边一下一下跳动的肉团。

    “嗯…!”老刘头拔出匕首,噗哧一下把肉团钉在了棺材上,一股黑水溅了老刘头一身,味道比人胄洞的四壁的粘液还要难闻。

    “丫头…你要不要…我就手把你身上那东西一块办了咋样?”老刘头一股坏笑,从布兜子里拿出一把香一根桃木剑。

    “刘叔叔…我宁肯死…!”刘丹咬着牙,眼泪都快出来了,心说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啊…

    “丫头你放心,你刘叔叔肯定给你琢磨个不受罪的辙…”老刘头点上香,用桃木剑在空中挥了几下,嘴里开始嘀嘀咕咕的念了起来,三炷香的烟气立即向三个不同的方向飘去。

    “来了…!”老刘头从布兜子里取出一根红线绳,好在扎了个扣,往空中一套,这红绳套竟然平着飘在了空中,仿佛地球没有吸引力一样,不过秦戈和刘丹此时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和渠水倒流的奇迹比起来,这点怪事简直是太小儿科了。

    随着老刘头把红绳套往艾尔讯身体上一放,艾尔讯顿时感到浑身一震,双手双腿立即恢复了知觉,紧接而来的便是浑身各种各样的伤口传来的钻心的痛。

    “啊…!”艾尔讯睁开眼,秦戈赶忙上前扶,“大家…快走!这个棺材…有问题!!”

    “啥!?”老刘头凑上前,“艾老弟,你是不是让照明弹给烧糊涂了?”从这个墓室的地形而言,整个棺材被一条水道包围,形成了一个人造的“聚阴池”,棺材所处之处正是脉眼,只要水道的水不干,聚阴池的防腐效果便会一直存在。虽说尸身环水有“殍地”之势,但这法老的墓室跟王后的墓室可不一样,一棺一尸,远远够不上殍地的规格,所以在老刘头看来,棺材中虽然很可能是湿尸,但基本上是没有起尸的可能的。

    “刘先生…相信我…刚才我的听觉还在,我听见…棺材中在不停的响…”艾尔讯用手捂着胸口的烫伤,喘着粗气道,“咱们…最好快走!”

    “嗯…就算没事我也不想多呆…”老刘头把匕首插回腰里,“再给个照明弹,咱们一鼓作气冲出去…应该不会有什么东西了…”

    “好…”艾尔讯举起信号枪,把最后一枚照明弹射了出去,几个人跨过水道,开始往木门走,就在秦戈最后一个跨过水道脚刚落地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咔嚓一声巨响,就好像山崩一样,几个人的身上不约而同的惊出了一层冷汗。

    “先出去再说!艾老弟,准备炸药!”老刘头紧跟在刘丹后面跑到了墓门前,刘丹在刚要低头进洞的时候,无意中瞟了一眼墓门,顿时惊愕的下巴直抖,愣了足有五六秒嘴里才蹦出四个字,“堕落…之…井…?”。

    “丫头!快出去呀!”虽说不知道后面到底有什么,但此时此刻可是不能有半点耽搁,“快!”老刘头也顾不得别的了,捏着刘丹的脖子把刘丹硬塞进了洞里,“什么井不井的!快爬!快!”

    “秦爷,你先出!”老刘头从腰里抽出秦戈的手枪,“快!”

    “刘先生…我断后吧!”秦戈是个很好强的人,在如此的生死经历中,自己几乎没发挥任何价值,这对于一个习惯了叱诧风云的人而言,显然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所以秦戈一直希望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哪怕是最后一个出门呢…

    “嘘…!!”老刘头刚想骂街,忽然感觉背后一阵阴风,猛的回头,只看见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你他娘的还墨迹个屁呀!”老刘头怒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当董存瑞!快走!”

    “好…”秦戈也没脾气了,蹲下身子钻进洞,刚一进洞,忽然听见背后两声枪响,“刘先生!”秦戈又退了出来,只见老刘头单手举枪,正在用手电照,嘴里不断念叨“成精了…成精了…”。

    “什么成精了…!?”秦戈举着冲锋枪和老刘头站在了一块,“是鬼么!?”

    “你记得…巴山那个‘千魂魈’不?”老刘头四外乱看。

    “哪个?”巴山的点点滴滴,秦戈还历历在目,但那些稀奇古怪的名字却始终对不上号。

    “就是那个村长的孙子,还有个帮凶…最后让国忠背回去的那个…!”

    “记得…还是那东西?”听老刘头这么一说,秦戈反倒有点放心了,因为时至今日,和老刘头一起碰到的所有鬼怪,在自己印象里能力最差的就属那东西了。

    “类型差不多…能耐不一样…跟今天这个比起来,巴山那个基本上算废物…”

    “这话…什么意思…!?”秦戈脑袋里始终没有概念,废物这个形容词,到底代表什么样的差距。

    “怎么了!?”艾尔讯也钻回来了,“为什么还不走?有什么东西?”

    “惹上官司喽…咱们的最后一个人肯定出不去…”老刘头咽了口唾沫,“刚才的青龙赤血阵…摆的有些鲁莽了…弄死了两个小喽啰,没想到倒把它们领导给折腾出来了…艾老弟,照明弹伺候!!”

    “没…没有了…!”艾尔讯一叹气,“我没想到会用到那么多…!”

    就在这时候,秦戈忽然觉得有液体滴在了头顶上,本能的举起冲锋枪照着上面劈头盖顶就是一梭子子弹,还没等老刘头反映过来,只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一爪子挠向老刘头。

    “危险!”秦戈反映还算快,飞起一脚把老刘头踹出两米多远,这一爪子算是没挠上。见自己攻击落空了,那黑影立即把目标转向了秦戈,两只手嘭的一下抓住了秦戈的胳膊,朝着秦戈的脖子就是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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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后裔介绍:
这是一本描述中国传统秘术—茅山道术的小说,故事说的是张国忠、张毅城父子运用茅山道术踏足天下的故事,从驱鬼镇邪到探秘寻奇无所不及,民间冤案、千古谜团将被一一揭开,他们的足迹甚至遍及亚欧异域,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地域、不同的信仰,中国最厉害的茅山道术,是否能一展全长?
书中没有刀光剑影的打斗,没有飞檐走壁的神功,这不是一部虚张声势的视觉大片,而是一本真正的玄幻小说,他将带你领略博大精深的茅山道术,将带你在异域神迹破解谜团,真正的思想盛宴,将从这里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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