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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力金刚掌     茅山后裔txt下载     茅山后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四十九章 实情

    “然后呢然后呢?”张毅城一个劲的追问。

    “你猜,那柱子上的字是什么?”张国忠道。

    “那不就殄文吗?你当我跟古代人一样傻啊?”

    “嘿嘿,不愧是我儿子,我告诉你,之所以茅山术里对那东西有记载,就是因为,那个宋广阳道士,就是殄文文字的发明人之一!南北朝时期,宿土与众阁的能人,终于将此阵法复原,不过并没有在哪用过的记载。”

    “发明人之一?这么说还有别人掺合一块发明那东西?”张毅城问道。

    “嗯,相传众阁祖师爷发明了殄文,但只有发音没有文字,全得靠口头传授,很费事,所以后来遍有人来给殄文发明文字,宋广阳只不过是最早的一个。”

    “噢,那这个阵叫精忠阵,是不是为了纪念伟大的陈克烈士啊?”张毅城倒是挺能拽词。

    “也不全是,你知道那个刺客晕倒,是什么原理吗?”张国忠道。

    “我说爸,你别老跟托儿所阿姨似的行不行啊,我要知道什么原理,我就当茅山掌教了,你就得去学校背政治题去了,快说吧!”

    “嘿!我打死你个没大没小的…”张国忠真是快让自己这宝贝儿子气乐了…“我告诉你,其实啊,那个刺客晕倒发疯,并不是真的请来了神,而是请的鬼!这鬼不是别人的,就是宋广阳道士本人的!在那个阵起效的时候,施法的人其实已经死了,施法者必须用自己的魂魄捍卫阵中事物,所以叫精忠阵!并且这个阵是认人认物的,为谁而布,就只能保护谁,别人想沾光门都没有!”

    “啊?死啦?”张毅城一脸吃惊,“为什么啊?图什么啊他?”

    “让你多看看书你也不看,你不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叫‘誓为知己者死’吗?”张国忠道。

    “跪了会儿就成知己啦?这帮古代人怎么这么好打发啊?”张毅城一脸的新鲜。

    “中国历朝历代都是义字当头啊,当年刘关张兄弟三人,在市场上相识没几分钟就磕头结义了,个个感动得直哭,你呀,以后有跟我出门的时间多看看书!别什么都大惊小怪的!”张国忠想趁这机会举个例子,教育儿子看书了解历史,没想到自己多的这句嘴又闯祸了。

    “哭?他们哭什么啊?对了爸爸,你给我讲讲三国吧…”

    朱红色的桑塔纳在国道上疾驰,里面坐着一位崩溃的父亲与一个兴致越来越盎然的儿子…

    开了两天的车,终于开到武汉了,见到沈观堂以后,刚握了握手,还没等说话呢,便被这位“沈书记”拉到了饭店,饭桌上,张国忠很快就知道这个沈观堂的肚子为什么比孕妇都大了,这一大桌子菜点的,在座连主带客不到十个人,却要了三十多个菜,以前在七叔家养伤的时候都没享受过这待遇啊…从前光是听说湖北菜好吃,从没赴过大宴席,这次可是领略到了,尤其毛主席诗词里提到的武昌鱼,不是一般的好吃啊,再有就是本地的行吟阁牌啤酒,按张国忠的话说,就一个字“爽”!

    “这位就是你要找的罗记者!”沈观堂一一介绍,“这位是小王,我的秘书兼司机,这位是东瑞商贸公司的王总,这位是广城房地产公司的常总,这位是刘立,我的一位朋友,还有小吕,这是天龙装饰城的少东家,啊,年轻有为呀…”面对饭桌上这群奇形怪状的人,张国忠脸都白了,心说自己就是来找个记者,这个沈观堂这是找来一帮什么人啊…

    “这位是张…”沈观堂指着张国忠张了半天,显然是忘了叫什么名字了。

    “我叫张国忠,我是…”还没等张国忠自我介绍,沈观堂把话茬子接过去了,“张国忠,啊,我的一个表兄,这次来汉口办点事,招待不周啊,国忠啊,你得多担待啊!”从这种首长关怀群众般的语气上不难判断,这个沈观堂百分之百是那种开职工大会时坐在主席台上“下面我简单说两句”的人,典型的“见面熟”,连打电话都算上,一共说过三句话不到,就叫起小名来了,这可好,来一趟武汉,多出两门亲戚来……

    不过让张国忠奇怪的是,这个记者怎么不问自己为什么找他呢?一帮人推杯换盏的倒是挺热闹,完全把张国忠当成是来旅游的了。

    “哎,记者同志…这次我来…”张国忠刚想发问,立即被沈观堂拦住了,“诶~~,国忠啊,今天是星期天,咱们不谈工作,啊,不谈工作!来,你代表天津人民,我代表武汉人民,我先敬你一杯…”张国忠都快哭了,心说这人怎么这么能扯啊,这都哪对哪啊…这柳东升怎么还认识这么一块料啊…

    有先敬,就有后敬,三圈喝下来,虽然是啤酒,但还是把张国忠灌醉了,吃完饭迷迷糊糊的被人架到了一家宾馆后,张国忠倒头便睡,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坏了!忘了正事了!”张国忠刚要起床洗漱,电话又响了,一接,又是沈观堂打来的,“国忠啊,醒啦,我已经订好饭店了,给你接风啊,你一定要来啊!”

    “中午不是已经接过了吗?”张国忠脑袋还晕着呢,心想不会又是喝酒吧。

    “哎呀,中午是啤酒啊,啤酒怎么能接风呢?那是工作餐!工作餐…”

    “对了沈哥…罗记者呢?”张国忠也开始学柳东升的口气叫沈哥。

    “啊,他回家去啦,怎么你找他还有别的事吗?那等一下再把他叫上好了…”

    至此,张国忠彻底崩溃…

    张国忠猜的一点都不错,这次赴宴的任务依然是喝酒,并且是真正的53度茅台,最可怕的是,中午那个什么少东家和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虽然没到场,但又多了一个所谓的吴书记、一个什么建材集团的陈总,一个什么证券机构的梁秘书,一个什么什么工程公司的陆总(据说本人一斤半的量,还带了两个极度能喝的手下)…

    哐哐哐,十几瓶茅台被服务员摆在了包间里专门放餐具的矮柜子上,跟石林似的,“啊,明天我表兄还有事情要办,今天大家就不要喝太多啦…不要说我老沈财迷哟…”

    张国忠越听越害怕,不过更害怕的还在后边,好不容易把摊派给自己的一瓶茅台喝完了,服务员又开始上啤酒,美其名曰“漱口”,说实在的,张国忠此时感觉喝下去的根本不是酒,而是自己的眼泪…

    喝酒归喝酒,一瓶茅台下肚后,张国忠勉强打起精神,凑合到了罗金明的旁边,刚要问正事,又被沈观堂给拦住了,理由跟中午一样,礼拜日不谈工作,专心喝酒…张国忠气的都快晕倒了,心说这个糊涂蛋,把人家请来是为的什么啊?

    没办法,张国忠只能找罗金明要了一张名片,心想以后再找罗金明一定得自己私下找,只要有这个沈观堂在场,想办正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张国忠刚一起床便给罗金明打了个电话,已经耽误一天了,不能再拖了。

    “罗先生,前两天,我从电视上看见,你报道了一个古墓的消息…”电视台旁边的一家小饭店里,张国忠把罗金明约了出来。

    “叫我小罗就可以了…”罗金明还挺随和,“张大哥你是不是想…?”罗金明用手比划了一个小偷扒钱包的姿势。

    “哎,小罗,你误会了,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我希望能阻止那些考古队,不要再挖了,可能会有危险…”张国忠道,“小罗你还知道什么内部情况能不能透露一下?”

    “哎!说来惭愧啊!”罗金明道,“我也问过考古队的朋友,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古墓,江北那个被国民党改造过是真的,但面目全非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假的,多少也有一些蛛丝马迹的,从江北那个看,那个东西,最早最早了,也就是民国修的,没准比民国还晚!”

    “比民国还晚?”张国忠一皱眉,“难道是解放以后?这怎么可能?”

    “肯定是解放前的东西,但凭借建造工艺,专家已经把建造时间锁定在一百年之内了。张大哥,不瞒你说,湖北就这么巴掌大点的地方,哪有那么多新闻啊?这种事就算是新鲜事了,说实话,报道成古墓的话,神秘感强一点,要说是民国的东西,首先台里就不会重视,就更别提观众了!…不过考古队的朋友还透露了一点,就是那个东西虽然建的晚,但用的材料可都是文物,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已经出土的那几根石柱子,少说就得有个一两千年的历史,但建筑周边的粘合材料、工程的工艺,全是近代技术,也正是因为这点比较奇怪,省里才来派人挖!对了张大哥,你说的危险,是什么危险?”

    “危险就是你说的那个柱子!”张国忠把“精忠阵”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说的罗金明眼神越来越怪,到最后,干脆跟观察神经病一样看着张国忠。

    “小罗你不信我说的?”张国忠也发现自己说的的确有点悬,外行很难接受。

    “张大哥,不是我不信你,是你说的东西我实在很难想象啊…”罗金明说的还挺委婉。

    “你见过鬼吗?”张国忠忽然问到。

    “厄…没见过…也不想见…”罗金明一个劲的摇头。

    “如果我能让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一些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你会不会相信我?”张国忠微微一笑。

    “哦?”说起鬼,罗金明并不感冒,但一提到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罗金明精神头来了,他是干什么的?记者啊!天天到处学么这种事还学么不来呢……

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五十章 9022房间

    “当然可以!”罗金明眼珠子睁的极大,“张大哥你要是能让我相信,我就能让那帮考古队的相信!”

    “一言为定!”张国忠一个劲的琢磨,弄什么呢?摆个阵震飞几个铜钱?那他肯定怀疑自己是变戏法的,最好能找个武汉本地早就已经有的、而且人尽皆知的怪事解决了,没准这罗金明就信了,“这样吧,小罗,我对武汉这块不熟悉,不知道本地有没有什么奇闻怪事,类似于鬼怪传说什么的,我当着你的面找到答案或干脆解决掉,科学解释不了的,我给你解释!”

    “这个太简单了!”罗金明眼珠子一个劲的转,也从怀里把大哥大掏出来了,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本地话,张国忠拼命的听,隐隐约约听懂了几个“单词”,什么酒店宾馆什么的…

    大概联系了十几分钟,打了五六个电话,罗金明终于把大哥大放下了,“张先生,武汉倒真有件邪事,不过告诉你之前,你得答应我保密!”

    “嗯,没问题!”张国忠答应的蛮痛快。

    “武汉有一家高级宾馆,香港人投资开的,买卖还不错,但是传说闹鬼!”罗金明道。

    “闹鬼,还能生意不错?”张国忠一脸的疑惑。

    “本地人,谁住高级酒店啊?都是外面的人来住的,谁知道啊?以前有过好几个人,不是疯就是死,但这事是绝对要保密的!闹鬼的事只是传言,毕竟有人信有人不信,但有人疯有人死的事可是千真万确,而且没几个人知道!”罗金明道。

    “既然知道房间不对劲,为什么还让人住啊?这不是坑人么?”张国忠觉得这家宾馆的经营风格倒挺象那个王子豪的。

    “做生意嘛,谁愿意把财神爷往外推啊,本来,那间房间已经封闭了,就连左右隔壁间轻易都不会让人住,但其他地方若都住满了,那个房间的间隔壁间偶尔也住过几次人,好像没什么事…”罗金明道,“包括那间闹鬼的房间,以前也不是次次都出事,所以也不能排除是巧合…”

    “你不是不信吗?”张国忠问道。

    “我是不信啊,所以我很想找个解释!咱们点名要所谓闹鬼的房间的隔壁间,如果你能让我相信,哪些疯的死的都是鬼闹的,我就信你!”罗金明倒不怎么害怕,“房间号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个房间,死过两个人,都是心肌梗死,疯过一个人,开始以为是巧合,但据说疯了的人举止谈吐和说的话都很怪,所以那个房间已经封闭了,咱们只能住隔壁的房间!”

    “那个疯的人,他说什么?”

    “不知道啊,那是个香港人,一两年前的事了…”

    “对了小罗,我觉得咱们的时间很紧迫啊,那考古队那么多人在那挖…万一…”张国忠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顾虑。

    “哦…张大哥这个你放心,考古队一天只能挖几厘米,他们队长透露,按江南那个被国民党改造过的东西规模推算,江北这个都挖开至少得三到四个月,咱们有的是时间…”

    “人都够组个生产大队了,一天挖几厘米?用掏耳勺挖的啊?”张国忠这次算是对考古队这种事物有了初步的认识了……

    英尊大酒店,是一家四星级的酒店,就建在汉口的江边上,典型的欧式建筑风格,少说二十来层,大概一半的房间能看江景,另一半则可俯瞰汉口街景,虽说是四星级,但豪华程度丝毫不比当年去香港时住的半岛酒店*差,酒店一层除了大堂外还有一个超大的宴会厅与自助餐厅、地下则有桌球厅等娱乐场所,客房是从二层开始的,跟罗金明说的差不多,虽然已经快九点了,但酒店大堂仍然是门庭若市,开房间都得排队,买卖确实不错。

    “你好,我想住921房间…”张国忠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了前台小姐警觉的眼神。

    “先生,对不起,那间房间已经订出去了。”

    “是这样的!我们都是电视台的记者!”罗金明递上工作证,“我们正在进行秘密采访,那个房间是我们夜间拍摄的最佳位置,希望你能通融一下,配合一下我们工作,923房间也可以!”

    “这个…请等一下!”服务小姐拿起电话,小声说了几句,“对不起,那两间房间已经有客人住进去了,我可以给您安排楼上同样位置的房间!”

    罗金明一听,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丝冷笑,心说你蒙谁啊?最邪的房间,能不给人住绝对不给人住,此刻楼上还空着,楼下就先住上人了?当我傻啊?,“小姐,如果你说不通,我们可以自己去和客人商量…”说罢罗金明就要假装往里走。

    “先生请等一下!”服务小姐也慌了,“我再帮您问问…”这可是省电视台的记者,万一发现房间根本没人,这位记者大人再顺带手报道一下某酒店欺骗顾客的事,自己可就惨了…

    “先生,客人已经答应换房间了,十五分钟后您就可以上去了…”小姐一脸的无奈。

    “我明白了,以前我觉得警察牛,现在看来,你们当记者的更不简单啊!”大堂一张茶几旁边,张国忠一通感叹,罗立明立即觉得有面子了,“哎,什么牛不牛的,人家配合咱工作而已,配合工作…”

    “对了,小伙子,你带这个鸟?是宠物吗?”罗金明对张毅城手里捏的这个鹞子好奇已久。

    “罗叔叔,这个是我的警犬!”张毅城神秘道。

    “哦!好,警犬,哈哈!”罗金明也没当回事,心说真是什么爹生什么儿子啊,爷儿俩一样神…

    九楼走廊的中间,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张国忠、张毅城和罗金明拿着行李来到了一间拐弯处的房间,服务员打开了房门,罗金明虽然嘴里说着不怕,但心里还是多少有些顾及的,一摆手,示意让张国忠先进。

    这是个双人房间,两张单人床的那种,房间里即凉快又干净,一点都不像会闹鬼的房间。“这个房间闹鬼?”张国忠把包放下,四处看了看,凭自己的经验,真有什么东西的话,应该能感觉到有阴气的,但此时这个房间给人的感觉至多算是凉快,绝不像是阴气。不仅人没感觉,就连张毅城那个鹞子都挺老实的,没什么异常表现。

    “不是这间,是旁边那间!晚上找个服务员把门开开!”罗金明到厕所洗了下手,“等会找个服务员塞个红包,我就不信他不通融!”

    半夜,罗金明偷偷摸摸的走到了楼层的服务台,看看四周没人,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来。

    “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漂亮的女服务员一阵脸红。

    “别误会,你去把922房间给我打开!”

    “啊!”一听922这四个字,服务员脸色立即变了,“先生,这个绝对不行,我会被开除的!”

    “我是电视台记者!有采访任务!希望你能通融一下!”罗金明又拿出一百。

    “哦,你是记者啊…那我要先请示一下经理…”服务员拿起电话,嘀嘀咕咕一阵,“记者先生,我们经理马上就到,希望您能等一会儿…”

    说是一会儿,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眼看十二点了,正在罗金明吵吵着要开门时,一个矮胖子从电梯出来了,见了罗金明马上就是一通点头哈腰,“您就系…那位记者先生吧?我姓祁,系这里的经理,从家里赶过来,不好意系让你久等了!我听说您有采访印务?”

    “是啊!你要不开门,就是妨碍新闻自由!”罗金明本不想惊动酒店上层的,毕竟是外资,但此刻既然这个经理已经来了,也不能当着张国忠的面服软啊!

    “记者先生,不是我不给你开,这件事情我确实做不了主!其实…”那位祁经理把罗金明拉到一边,一通耳语。

    “董事局的决定?”罗金明一皱眉,这是外资酒店,真要通过他们那个什么董事局的话,没准会闹到市里,倘若这件事让台里知道了,自己也不好交代。

    “对啊,这间房间已经停止对外营业了,而且系董系局的决定,如果您真的有印务,我必须要请示董系局,您看现在都这么晚了…”

    “您是香港人?”张国忠凑了上来。

    “系啊!我系香港银!”

    “其实,我是来帮你们酒店驱鬼的!”张国忠也把祁经理拉到了边上,凑近了嘀咕道。

    “先生你在我什么我不明白!”祁经理一听“鬼”字,脸上立即就见汗了。

    “名人不说暗话!您既然是香港人,廖氏企业闹鬼的事听说过吧?”张国忠微笑道。

    “听说过啊,满城风雨啦!怎么?系您搞定的?”祁经理一皱眉,“听这位先生的口音,好像不系本地人?”

    “我是天津人…”张国忠小声道,“廖氏企业的事就是我搞定的,廖七先生是我的好朋友!你让我进房间,我帮你们抓鬼!”

    “哦!那李嘉诚就系我的表兄弟咯!这位先生啊,牛,不系这么吹地!”一听张国忠说认识廖七,这位祁经理哼哼冷笑了起来。

    “哎?”张国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本以为一提七叔的名字能管点用呢,没想到对方压根不信。“那…您认识秦戈先生吗?”张国忠开始挨个人试。祁经理摇头。

    “那…王子豪先生呢?他家以前也闹过鬼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也是我搞定的!”张国忠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全香港就认识这仨人,倘若都没戏,就只能让这个祁经理去请示董事局了。

    但没想到,一提王子豪三个字,这位祁经理脸色立即变了,“这位先生,您,认识王主席?”

    “主席?”张国忠哭笑不得,这两个字是随便用的吗?

    “王先生就系董系局主席的啦!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如果您说得系真得,那我立即开门!”祁经理将信将疑,拿出大哥大叽里咕噜一通说,“这位先生,王主席请你接电话…”

    “喂,王先生,是我,张国忠!”

    “我就基道会系你的啦,这个系界真系太小的啦!怎么张先生跑去武汉做什么?”电话里的声音果然是王子豪。

    “我来这里办点事…对了王先生你怎么开起酒店来了?”张国忠一开始就觉得这家酒店这种只顾赚钱不顾客人安全的作风颇有王子豪的风格,没想到还真就是他开的!世界真是小…

    “哎呀,搞搞多种经营的啦,现在贸易很难做的啦,对了,张先生,你帮我们抓鬼我谢谢你哦,等一下让祁经理给你们开总统套房,免单的啦!你把电话给他,我现在就让他给你打开房间!”

    祁经理接过电话又说了一通,对张国忠的态度简直就是180度大转弯,“张先生,系我有眼不席泰山,千万不要见怪,千万不要见怪!我现在给你们开门!…你们两个!把房间给这两位先生打开!把床单桌布统统换成新的!”

    “不用换了!我们不睡觉!”推开房门,张国忠第一个进了922房间…

    注释*:香港半岛酒店是五星级酒店。

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五十一章 脸影

    “你们都说什么了?”罗金明没好意思直接问张国忠,而是直接把祁经理拉到了一边。

    “系我有眼不席泰山啦,千万不要见怪噢!”祁经理很是低三下四,“我们董系局王主席家里以前闹鬼闹的好凶噢,半个香港都基道,就系这位张神仙搞定的!王主席很信印他的噢,对了记者先生,如果你系他朋友,希望能帮我说说好话,不要让张先生在王主席那里告我状噢,等一下我带二位去顶楼总统套房,统统免单的啦…住多久都可以…”

    “真的?”罗金明将信将疑,“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是不是你们那个王总看错了?”

    “这件系情,难道你不基道?”祁经理很是意外,“这件系情千真万确,王主席的父亲都被吓成精神病的啦,我亲眼见过的哦!为了这个搬了好多气(次)家,不过算算噢,这也算系房地产投资噢,王主席买过的房几,现在统统涨价好几倍的哦…”

    “等一下,我把摄象机拿上!”罗金明也是很意外,开始没觉得这人有什么特别,没想到竟然如此神通广大,看来沈书记介绍来的人却实不是盖的!(其实沈观堂也不知道张国忠到底干嘛的…)

    虽然与刚才的房间只隔一道墙,但这个房间的感觉明显不一样,也不知道是太久没人住过了,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只觉得屋中一阵寒气逼人,因为是初秋,所以大家还都穿着短袖体恤,罗金明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服务员同志,麻烦您把空调关掉…”罗金明把摄象机架在了门口,看了看取景窗,差不多能把整个房间的景象都拍下来。

    “对…对不起…先…生…,空调…空调是关着的…”此刻这两个服务员对这间屋子的事都有耳闻,一想起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此刻罗金明这么一说,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你们可以出去了…”张国忠在屋子里看来看去,好像公安局破案一样,“临走顺便把门口的灯关上,谢谢!”

    房间里只剩了张国忠父子和罗金明三个人,因为是宾馆的房间,所以屋子里并没有主要的光源,只有写字台旁边的一个落地灯和床头柜上的台灯,再就是进门走廊处的顶灯,此刻已经被关上了。为了防止摄象机出现逆光效果,罗金明干脆连落地灯都关了,只留了一个台灯亮着。虽说这个房间并不住人,但好像总是有人收拾,床单和桌布都很新,并不想罗金明想象的那样到处是灰尘。

    “张大哥!”罗金明给张国忠递上一根烟,“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现在我甚至被你弄的相信了一大半!”

    “哦?”张国忠也一笑,“其实我倒是很欣赏你的作风,凡事一定要眼见为实!”

    “张大哥你损我呢吧?”罗金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自己也点上了烟。

    “没那个意思,真的!今天有没有情况,我都希望把这个房间的事查清楚,王先生是我朋友,而且我觉得也不会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张国忠笑着看看表,差五分十二点。

    “罗先生你先睡一会吧!有情况我叫你!”张国忠把一张活符交给罗金明,“把这个掖在腰带上,一定要露在衣服外面!”

    “哦…呵呵…谢谢!”罗金明接过活符,走进了洗手间,把活符别在了皮带上,照了照镜子,“莫名其妙…”罗金明哭笑不得,当着个孩子,一个成年人弄成这样太奇怪了…

    洗了把脸,罗金明把体恤衫从皮带里抽了出来,把活符盖上了一半,“嗯,这样还好点…嗯……!?”就在一低头再一抬头的时候,发现镜子中,摄像机三脚架旁边有个人影站着不动。

    “呵呵,先进吧?这种专业级的设备电视台才有,外面买不到的…”罗金明以为影子是张国忠,“张大哥?你要喜欢,回头我帮你也弄一个!”

    “喜欢什么?”屋外张国忠道。

    “摄象机啊!这种专业的设备外面不好买!”罗金明洗完脸,刚一出厕所,发现外面的摄影机已经不见了,房间门大敞,张国忠父子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张大哥?”罗金明走出房间,一看张国忠正扛着摄像机在走廊里小跑。“张大哥!你干什么去!?”罗金明急了,莫非这小子要偷我的摄像机?那可是台里的财产,十几万啊!万一弄丢了怎么交待?

    “咦?哪来的鸟叫?”走出房间门,罗金明刚要追,忽然听见也不知道哪一个劲的有鹞子的叫声,声音并不大,但异常刺耳。

    “我…这…有…鬼!快…过…来!来…呀!”张国忠说话的语速好像比以往慢,声音也比以往粗了。

    “张大哥!回来!”罗金明想也没想,直追了过去,到了走廊的转弯处,罗金明又傻了,“哎?这怎么多了一条走廊?”在罗金明的记忆中,刚才跟祁经理谈话的时候明明记得只有一条走廊,而此刻服务台旁边却多出一条走廊,而且在走廊入口有一道齐腰高的铁栏杆。

    “快…过…来!鬼…在…这…!”第二条走廊尽头,张国忠背身而立,站着不动。

    “张大哥!把摄象机还给我!”罗金明想也没想,鬼使神差的一纵身就要翻越栏杆,这时忽然感觉眼前一黑…

    ……

    “小罗!醒醒!小罗!”罗金明感觉耳边传来张国忠的喊声。

    “张大哥?”罗金明猛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衣服已经被撕烂了,周围站了一圈人,除了张国忠和张毅城外,还有祁经理和三四个保安。

    “摄象机…!”罗金明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旁边,摄像机确实不见了。“我的摄象机!”罗金明挣扎着要下地。

    “哎,你的摄象机在这里!”祁经理一摆手,一个保安把摄像机拎了起来。

    “记者先生,你要感谢张先生啊!”祁经理道。

    “我?我刚才怎么了?”刚才的记忆还很清晰,有点做梦的感觉。

    “你要跳楼的啦,要不系张先生,你可能已经躺在医院咯!”祁经理道。

    “啊?”罗金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要跳楼?”

    “真是惭愧,大意了,竟然在眼皮底下出了危险!”张国忠有点不好意思,“小罗,以后千万不要用衣服盖住这个!”张国忠一把从罗金明腰里扯下活符…

    在罗金明刚一进厕所的时候,正好是午夜12点,恰巧此时罗金明又用衣服盖住了活符,加之厕所中阴气比较重,一下便着了道,从厕所冲出来直奔阳台,速度之快,就如同巴山的千魂魈一样。

    “当时,我的警犬一个劲的叫,我爸想拉住你,但你力气太大了!把衣服都挣烂了!”张毅城道,“我还以为你真跳下去了,但我爸还是把你给拉住了…”

    “怪不得!怪不得!”罗金明睁大眼珠子后怕得要死,“怪不得我刚才一直听见鸟叫!”

    “我们叫你你没听见?”张毅城疑惑道。

    “他听不见!”张国忠答茬,“我也没想到这么快!早知道布个阵了,太危险了!”

    “我刚才看见你抢走了摄象机!就追出了走廊,没想到那边好像还有一条走廊!还有护栏挡着!”罗金明道,“我追你的时候,听见有鸟叫!”

    “我?抢你摄象机?”张国忠看了看保安手里的摄像机,好像还挺沉,“那是你的幻觉!本来你应该不记得才对!但…”张国忠看了看张毅城手里的鹞子,“可能是因为它的叫声,所以你记得那些幻觉!”

    “我被鬼附身了?”罗金明睁大眼睛。

    “应该系得!”祁经理一摆手让保安退了出去,“你有没有什么伤心系,不系鬼上身,干嘛要计杀啊?”

    “你这不是鬼附身!”张国忠道,“它只想置你于你死地而已……如果真是俯身倒好办了!”

    “无冤无仇,干嘛置我于死地啊!?你们爷俩为什么没事啊!?”罗金明睁大眼睛道。

    “那些东西,不是做什么事都要讲原因的…”张国忠又给了罗金明一张活符,“这个,记得别用衣服盖着了…”

    “对了爸!刚才你在阳台上拉罗叔叔的时候,我看那个阳台有点不对劲!”张毅城道。

    “怎么了?”

    “你拉他的时候,不知道是你的影子还是什么别的东西,阳台的围墙上,好像有一张人脸!”

    “什么样的人脸?”

    “有胡子…瘦瘦的…我也没看太清!着急找人帮你啊!”张毅城皱着眉头,“可能是看错了,我出门喊人再回来,就看不见了!”

    “过去看看!”张国忠也不敢怠慢了,把斩铁从包里拿了出来,“哎!别把我一个人留这啊!”罗金明拎着摄像机就跟出来了…

    922房间的阳台上。

    “就在这块儿!”张毅城指了指阳台围墙的中间部分。

    “这块?”张国忠把罗盘凑到跟前,仔细看了看,没动静。

    “大家不要说话!”收起罗盘,张国忠闭上眼睛,慧眼中,仍旧漆黑一片。

    “没东西…”张国忠睁开眼,“祁经理,您这里有醋么?”

    “醋?有!有!我这就去拿!”不一会,一个服务员端上一碗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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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五十二章 来电

    哗啦一下,醋被张国忠泼到了阳台围墙上,弄的四周一股浓浓的醋味。

    “张先生,你这是…?”祁经理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

    张国忠并未理会祁经理,而是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将瓶里的红色粉末倒在手心中,对着泼过醋的围墙呼的一吹,红色粉末立即沾了一墙。

    “大家退后!”张国忠自己也退了两步,闭上眼睛,又开起了慧眼。这次一开,看见的情景跟刚才完全可不一样了,只见一片暗红色中间,有几丝隐隐约约的绿线,仿佛是公明山曾经见过的“骴气”,形状的确像个人脸一样。

    睁开眼睛,张国忠皱起了眉头,“奇怪啊!不应该啊!祁经理,能不能找一把榔头和一个凿子来?”

    “凿子…系什么东西?…噢…噢,我明白了,你们两个,去一下维修部…”不一会,一个服务员把榔头和凿子送了进来,拿起工具,张国忠小心翼翼的在阳台上一阵砸,不一会,围墙上的水泥便被凿掉一大片。

    “祁经理,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看着嵌入混凝土深处的一小块白色的东西,张国忠皱着眉头问道。

    “随便问的啦!跟我还客气?”祁经理一脸堆笑,心说拍马屁的机会可算来了。

    “这间酒店什么时候建的?建这间酒店的时候,有没有出过什么重大伤亡事故?建酒店用的建筑材料,水泥、沙石,都是哪里运来的?”

    “这个…”祁经理可没想到张国忠问的是这种问题,“张先生啊,席话说,这间酒店本来是烂尾房的啦,王主席花很便宜的价格买到的,计于(至于)建造的时候有没有出过系情,建筑材料哪里来得,要问建造它的公西(公司),我们没有调查过这个的啦!”

    “这个我来查!”罗金明可算找到能发挥专业特长的地方了,还没等张国忠搭茬便走到床头拿起电话一通狂打,要说这记者调查事情的效率就是不一样,没二十分钟,便已有了结果,“这幢楼是江隆工贸集团86年投资建造的,金海盛建筑工程公司承建,当时号称武汉第一高楼,88年江隆工贸倒闭,欠了金海盛公司不少工程款,法院便把这栋没盖好的楼判给了金海盛公司,金海盛公司硬着头皮把这栋楼草草封顶以后,在89年以低价将其卖给了香港健豪投资公司,中途并没有重大安全事故的纪录!关于沙石料的来源,很复杂,在江隆工贸倒闭以前,沙石料是由市混凝土公司统一供应的,但江隆倒闭以后,金海盛为了节约成本,便开始自己采购沙石料,来源吗…大都是上游宜昌、江口一带的一些小挖沙厂!”虽然时间短,但罗金明打听的还是真够详细,“还有一个秘密,这栋楼实际上比设计时少盖了十层,因为当时金海盛实在扛不住了…”罗金明凑近张国忠的耳朵偷偷说道…

    “小挖沙厂!?那就没错了!”一听挖沙场,张国忠微微点了点头“新闻中说好像也在江边?南北一边一个?”

    “对啊!没错啊!怎么啦?”罗金明一个劲的点头,“那两个墓就在黄家湾附近,离宜昌不远…咦?那里有一些挖沙场!张大哥你不会怀疑这楼里的东西,是古墓里的,被挖沙船挖出来的吧?”

    “不是我怀疑!”张国忠让开身子,让屋里的光线尽量照出来,“这个白的东西,是人的骨头!”张国忠用斩铁的尖点了点围墙。罗金明和祁经理立即把脑袋凑了过来。

    “哦!这怎么可能!?挖沙船在江里挖砂子,怎么可能挖到墓里的东西?”边说,罗金明边想用手去摸。

    “别碰!”张国忠拨开了罗金明的手,“小罗,你必须尽快想办法阻止考古队!这个骨头不是墓里的,而是被墓里的东西弄死的人身上的!考古队很可能挖不到底就会出事!”以前张国忠根本没接触过精忠阵,此刻猜测的成分也居多,但是一个宾馆的墙里,竟然会有带“骴气”的骨头,肯定是被人施过术的,此时此刻恐怕也只有这一种合理解释。

    “你的意思是…老鼠被鼠药毒死后…猫再吃中毒的老鼠,一样会中毒!?”罗金明反应倒是挺快。

    “没错!这块骨头上带阳气!不是一般的东西,很可能是那个精忠阵弄的,这种东西连超度都超度不了!在地下或水里阴气重应该没事,出土就出事!”张国忠站起身,用匕首哗的一下在阳台上划了一个圈,“祁经理,看来要动大工程了!这一块,必须都拆掉!一定要在白天干!中间这个白的,绝对不能不能碰!希望您能亲自监督!”

    “明白!明白!我明天就安排!”祁经理满脸是汗,听了个稀里糊涂。

    “小罗,明天你能不能带我去趟江北那个被改造过的古墓?”张国忠道…

    “厄…这个没问题!我现在就打电话安排!”罗金明拿起电话又是一通打(宾馆的电话,不打白不打啊)…

    “张先生,系不系把那个东西拆除,就不会有系了?拆下来要怎么处理?”祁经理点头哈腰的,语气跟王自豪越来越像。

    “厄…深埋!最少十米,越深越好!扔到江心也可以,但最好深埋!”张国忠道,“拆了那东西应该不会有事了!我会再回来确认的!”

    “好的谢谢您!”祁经理擦了把汗,“你们两个,带这两位先生和这位小朋友到总统套房…”

    其实张国忠也挺想体验一下所谓的总统套房,别看自己几千万的家产,但还真没怎么住过太豪华的地方,七叔家和孙亭家算是比较豪华的了,但毕竟不像宾馆总统套房的装修那么夸张,此刻也算能体验一把总统的生活了…

    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一直叽里呱啦说个没完的罗金明忽然顿住了,哭丧着脸回头看着张国忠。

    “小罗,怎么了?”张国忠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张大哥…这事怪我…”罗金明深呼吸了一下,抬头看着天花板…

    “到底怎么了?”张国忠把手里的东西也放下了。

    “那边…”罗金明把头转向了张国忠,“那边已经出事了…”

    “什么?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清楚,我刚才跟他们队长说要跟踪采访,但那边说有队员受伤了,正在医院抢救,暂时不能接受采访…而且考古现场暂时封闭…”

    “什么伤?是不是我说的那东西弄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但如果用到抢救这个词,估计不轻…好像就是这两天的事…他们不接受采访,这是上边的意思…唉!早知道就听你的了!”罗金明握住拳头狠狠的锤了一下大腿,表情沮丧至极。

    “唉!”张国忠恨的牙根痒痒,要不是那个沈观堂非得接什么风,要不是这个罗金明非得亲身体验,没准就不会有事了!

    “这样!小罗,你先想办法打听一下,抢救是在哪家医院,最好把什么毛病套出来!明天咱们无论如何要到现场看一眼!”

    “那里已经让公安局的封了!如果真是上边的意思,我也进不去,就别说您了!”罗金明一阵郁闷,“他们百分之百不会相信您的话!而且…”罗金明顿了顿,语气一下软了下来,“而且让台里知道,我会有麻烦的…”

    “小罗,你打听医院的事就可以了,其余的事我来安排!”张国忠拿着起电话,0…2…2…“他娘的,这破电话,还不能打长途…”无奈之下,张国忠套出大哥大,“柳大哥…唉,这么晚打搅你真是不好意思啊,有个事,你得帮忙想想办法…”张国忠把目前的状况说了一遍。

    “找沈观堂!”柳东升那边蹲守罪犯(现在改叫“犯罪嫌疑人了”)也没睡觉“这件事他要办不了,我就真没辙了…!”

    “沈观堂…”张国忠一提这个人就头疼,也不熟,怎么开口啊…看看表快三点了,明天早晨在说吧…

    “唉呀!国忠啊,这件事我不知道,你等等我打电话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给你打过去!”沈观堂倒是没驳张国忠的面子,挂上电话,张国忠心理直打鼓,但没想到刚过五分钟,沈观堂还真把电话打回来了,“国忠啊,跟你说句实话,这件事不归我管,但那里的现场负责人是我以前的一个下级,我会给他打招呼,等会派小王送你们过去,如果还是不行,我也没办法…毕竟现在不是一个系统喽…”

    “谢谢,谢谢!”张国忠一颗心可算放下了,看来这个沈观堂的朋友还挺广…

    要说三峡的风光可真不是盖的,虽说没走江边,但沿途的风景也着实不错,不过此刻张国忠可没心思看风景,一个劲的催小王快开,说实在的,小王平时给领导开车,慢慢悠悠也烦了,张国忠这一催可是正中下怀,一路时速基本没下过100公里…

    也不知怎么饶了,刚才还看不见江呢,拐来拐去竟然拐到了江边,老远以外就看见警车了,只见四五辆警车停在江边不远处的一处空地上(这一带的江边大多是山地,少有平地),警车后面,是一圈用荧光带围起来的隔离圈,几个民警正在隔离圈周围溜达…

    小王直接把车开到了空地上停在了警车旁边,一个正坐在警车里抽烟的警察好像认识这辆车,笑呵呵的走上来象征性的敬了个礼…“这是强子,以前我们都是沈书记的兵,后来沈书记升官,想带我们两个走,但他不愿意,就愿意当警察…”小王拉了一下手刹,开门下车。

    张国忠也下来了,虽然不认识,但强子还是很热情的跟张国忠握了握手,“这是沈哥的表兄,这是强子!”小王介绍道,“强子你来一下,深哥有事找你…”小王把强子叫到一边,一阵小声嘀咕,这一嘀咕不要紧,只见强子的脸色立即变了,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唉!”张国忠心里又是一阵郁闷,心说自己这个好人怎么当的这么费劲呢!?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啊…

    正着急,张毅城从车后排座下来了,拿着铃铃响的大哥大递给张国忠:“爸!你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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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五十三章 绝书

    “喂,你好!哪位?”张国忠接通手机,信号不怎么好,声音小的很。

    “张掌教!别来无恙啊!”电话里的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秦…先生?”张国忠看了看正在交涉的小王,压低了声音,“秦先生,您在哪里?”

    “我在北京机场!”秦戈这句话一出口,张国忠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心想这老小子怎么说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跟土行孙一样能窜啊!“秦…先生,您…什么时候到的中国?”

    “哈哈,张掌教,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我这次来,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看来几年没见,秦戈也学会开玩笑了。

    “那…我先听坏消息吧…”张国忠典型的劳动人民心理,先苦后甜啊…

    “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确实是一个特工组织,他们的任务五花八门,但没有一项任务是有官方纪录的,所有任务在下达的时候全部靠口头传达,就算偶尔有文字命令,也要在阅读完毕后立即销毁,所有人,包括军统局的高层特工人员,甚至都不知道这个组织是干什么的…”秦戈和不冷不热道。

    “这么详细啊!”张国忠还挺高兴,如果这就算坏消息,那好消息还不定得多好呢,“那好消息是什么呀?”

    “呵呵,张掌教,我还没有说完…”秦戈呵呵一笑道,“这个组织的所有人员平均每半年换一个名字,组织成员的身份涉及各个行业各个年龄,但具体有那些职业并没有详细记录…组织最高职务是秘书长,此人直接对戴笠负责,所有任务一律由戴笠口头传达,再由秘书长直接向任务执行人点对点的传达,所以,这个组织究竟执行过那些任务,全知道的人只有两个,戴笠、秘书长。”

    “嗯,这个消息的确不算太好…”张国忠看了看小王,好像和强子拉起家常来了,有说有笑的,根本就没注意这边。

    “这个组织是国民党唯一一个从民间直接选拔成员的组织,也是抗日战争期间最神秘的组织,组织成员并没有名册,甚至,各个成员之间都不认识,不知道彼此在做些什么,还有,这个组织时常在接到一些特殊任务时临时从民间选拔成员,并且不经过任何训练,直接就去执行任务,任务执行完毕后,大家相安无事,很多人只为此组织服务过一次!这种奇怪的组织形式,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特工部门都没有的!”

    “嗯!然后呢?”张国忠感觉秦戈的话茬子有点不对劲,按以往的风格,秦戈最习惯先铺垫一个复杂的前提,然后提出一个及其离谱的要求或结论,往往让人有自杀的心,此时此刻,气氛仿佛正在向此方向发展。

    “这些是我从台北官方能够了解到的全部资料!这就是坏消息。”秦戈道。

    “那好消息是什么?”张国忠迫不及待了。

    “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唯一的在册幸存者,秘书长冯昆仑先生,最后一次执行任务时双目失明,被送到美国疗养,1951年转至台北。1953年死于心脏衰竭。”

    “死…死了…?”张国忠差点没把电话掉在地上,这叫好消息吗…?

    “张掌教你不要激动…我们找到了他的日记…”秦戈道。

    “日记?这么秘密的组织负责人怎么可能写日记?”张国忠疑惑道,“会不会是假的?”

    “呵呵!肯定不会有假!这是冯昆仑先生生前居住的疗养院院长亲自交给我们的,这本日记是冯昆仑先生在失明以后撰写的,可能是日记,也可能是回忆录!这种奇怪的文字咱们以前也见过,我们特地来找刘先生破解!”

    “真的!?殄文!?”张国忠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殄文可不是人人都会写的,看来这冯昆仑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个孙亭比起秦戈这块老姜来还是差了一截,这么重要的线索当年竟然轻易的就放弃了。“对了,冯昆仑作为一个国民党特工,怎么会写殄文?”张国忠心理一个劲的嘀咕…唉,算了!管他从哪学得呢?重点是他写的内容啊!张国忠也没往深处想,

    “孙亭先生下星期到,他好像也有一些新线索!希望咱们能在天津碰头!”秦戈仍旧不喜不忧,好象一切都事不关己一样。

    “好的没问题!秦先生谢谢你!”张国忠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了,此时小王已经朝自己走了过来,看表情应该差不多能进去。

    “张大哥,你可以进去了,不过只有十分钟,千万别太久,强子虽然是头儿,但手下人可都看着呢…”

    “没问题没问题!”张国忠千恩万谢,“十分钟足够了!”

    此时,强子已经把周围的民警支开了一多半,只留了两三个看似铁杆的在周围,“张大哥你好,希望你快去快回!这次是市局直接下的命令,擅自放人进去让局里知道不好交代!”这个强子看上去倒是蛮实在的。

    作了一通揖以后,张国忠进入了隔离带,张毅城后脚也想进去,但却被强子拦了下来,“小朋友,你爸爸可以,你不行哦…”

    隔离带内是一个略高出地平面的小土丘,土丘侧面有一个洞口,低着头可以进去,洞口的横梁是水泥铸的,一看就有年头了,往下走了大概四五米的斜坡,便是一个水泥洞穴,确实挺像防空洞,典型的由前线工兵修筑的应急型建筑,洞内面积小的可怜,至多有十几平米的样子,高度比缅甸的那个山洞里稍微高一点,墙壁和屋顶全是水泥结构,只有地面是由石砖砌成的,石头与石头之间用白浆粘合,看石砖的新旧,仿佛与周边的水泥是同一年代的,但好像是出自民间工匠之手,而不是军队的工兵。分散在屋子四周,有有八个断臂残牙的石墩,想必这就是曾经的“精忠阵”,但石桩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了八个仅几寸高的断柱。

    打开手电,张国忠仔细看了看地面,除了墙边有一块石砖略显松动外,似乎没什么异常,整个洞穴完全可以理解为一个防空洞,但真正的防空洞通常在十几米的地下,通常能容纳上百人甚至更多,而这个洞穴顶层似乎只有三四米后,且如此狭小,这种结构能防什么“空”呢?

    “莫非…是考古队敲开的?”张国忠发现这块活动的石砖太奇怪了,看白浆的裂缝虽然及不明显,却并不像是自然开裂,倒很像是人为所致。

    抽出斩铁,张国忠慢慢的撬出了这块砖,石砖下面是整根的青石条地基,仿佛没什么特别。“这块砖…”张国忠用手擦了擦砖上的泥,用手电仔细照了照,“这是…!?”之间在石砖的沿上(石砖并非见棱见角,其边沿很圆滑),仿佛刻着一行字。

    往石砖上吐了口唾沫,用手指用力抹干净了石砖边沿上的泥,张国忠仔细看了看,这是一行殄文,每个文字大小至多像黄豆粒那么大,如果不是特意找,还真不好发现。

    “青山难阻洪荒涌,唯以血肉铸长堤。三尊*座下难复命,苍生得度慰我躯。——溧阳马凡初思甲绝书”

    “这…!?”看完这句话,张国忠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下,莫非…这是马思甲真人羽化之所?身为茅山掌教,不置百尺崖羽化于世外清静之所,怎么羽化在国民党军队的工事里了?再有一点让张国忠脑袋爆炸的事就是,马思甲真人在留绝书的时候竟然道出了自己的本名!(马思甲本名马凡初,道号思甲子,故唤马思甲)道士和僧侣一样,出家后只用道号,就不用本名了,就算别人呼其本名,都是一种不尊重,如果其自己唤出本名,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还俗,二便是被逐出师门!可是马思甲本人是茅山掌教,掌教怎么可能还俗呢?他自己是掌教,只有他逐别人的份,谁又可能逐他呢?他在这个精忠阵里干吗?莫非是来破这个精忠阵的?

    “也不知道考古队是否也发现这个了…”大着脑袋,张国忠把石砖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不过张国忠倒是不担心考古队会有人懂殄文…

    “张大哥!”强子站在洞口开始催,“您看完了吗?”

    “哦!完了完了!”张国忠关掉手电走出了洞口,“这次多谢,来日必有重谢!”张国忠心理忐忑不安,本来本来只是想学雷锋做好事救救那些考古队的而已,没想到却找到了这么一条吓死人的线索,莫非这也是那个什么中华祈福委员会的杰作?看来一切只有等破译完冯昆仑的日记才能见分晓了…

    “哎!什么谢不谢的,沈哥事就是我的事,这次只能给张大哥你争取十分钟,我派出去巡逻的弟兄就快回来了!你多担待啊!”强子好像还挺不好意思…

    “强子兄弟,不知道江那边,归不归你管…?”问这话张国忠也有点不好意思。

    “哎?张大哥,出事的就事那边!都是当兵的站岗!这个我实在…”

    “没关系,改天一定登门道谢!”张国忠本就没抱什么希望…

    “张大哥,下次你再来湖北,可一定得找上兄弟我,免费给你当导游啊!你看…前面那个山峰叫孝子峰,传说是一个孝子变的…”小王见张国忠在沈观堂那里面子确实挺大,此刻也想拍点马屁。

    张国忠哪有心思看什么山峰啊,满脑袋都是那个精忠阵的事,江边修两个那东西,还修上防空洞了,为的是什么呢?正琢磨着半截,包里电话又响了,这次打电话的是罗金明。

    “张大哥,医院找到了…”罗金明在电话里的声音跟特务一样。

    “哦?什么病?”张国忠皱眉道。

    “我跟你说,你一定要保密!”罗金明道,“主治大夫私下跟我透露,是癔症!说有二十多年没见过这种病了!我再问他就不说了!对了张大哥,你知道癔症到底是什么病吗?”

    “癔症!?”张国忠脑袋嗡了一下,怕什么来什么,这种被精忠阵弄着了道的,很难像当年李大明那样痊愈,虽说都叫癔症,但发病原理是完全不一样的。“你能见到考古队管事的吗?我必须找他本人亲自说!”

    “我正在努力!”罗金明道,“但我也不敢保证!张大哥我实话跟你说!这件事现在闹大了!考古队长跟个耗子一样,谁都不敢见!万一让台里知道我搀和这事,我也吃不了兜着走啊!”

    “嗯,你尽量吧!我们大概还4个钟头能到武汉,到时候见面再聊…”实际上张国忠想见考古队长,目的是有两个,第一是了解一下考古队员出事的经过以确定救人方法,再者就是想套套词,既然马老爷子把着这边,便想看看考古队有没有本事弄明白那边是哪位神仙把着…

    注解*:三尊:

    三尊即“道教三尊”,分别是: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道君和太清太上老君。另,三尊也有“君”、“父”、“师”的含义。三尊座下难复命,暗指(死后)无法向尊神与列祖列宗交待。

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五十四章 坐尸

    回到英尊酒店,罗金明已经等了半天了,一脸的如沐春风,看这意思应该比较顺利。

    “张大哥,今天晚上11点半,吕队长亲自过来!”罗金明道,“这还得说是酒店祁经理的功劳,如果他们不出面作证,可能吕队长不会见你!”

    “祁经理?他把这事说出去了?”张国忠伸长了脖子,脸都白了。

    “是啊!否则吕队长很难相信我!吕队长亲自给祁经理打电话!”罗金明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张大哥你放心,这件事绝对是秘密的,除了你我、祁经理还有吕队长以外没有别人知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张国忠就怕这些事传的满城风雨,到时候万一惹出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晚上11点15分,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英尊酒店的门口,一个矮胖子男性鬼鬼祟祟的开门下车,好像害怕有人跟踪一样,“我到顶楼…我找罗先生!”矮胖子缩头缩脑的走到服务台前,一脸的苦大仇深。

    “这位就是张国忠先生!”罗金明介绍道,“这是考古队队长,吕玉麟!”

    “张先生!我是考古的,不少事我也见怪不怪了,不过这次真是捅大娄子了,如果你真能帮忙,吕某感激不尽!”吕队长开门见山,上来先给张国忠鞠了个躬。

    “吕先生不必客气,时间紧迫,我需要知道全部细节!最好能去现场看!”张国忠把吕队长让到茶几边上,递上一根烟。

    “去现场恐怕不行…那个地方现在已经不是我负责了…”吕队长一脸的无奈,“早知道这样,我说什么也不会接这个任务的!我手下十二个人,有六个在医院里生死未卜,其中有两个还在实习,连对象都还没搞,我都不晓得要怎么向他们家里人交待!”

    “队长你别着急!救人的方法肯定有!只不过我需要全部的细节!”

    “哎!当初,是几个农民报的案,说挖到了古墓!县文物局没敢擅自处理,就报上来了…”吕队长开始垂头丧气的说起了发掘古墓的经过…

    原来,江北那个洞穴早就有,很多人都知道,都以为是国民党军队的工事,谁都没在意过,这个江南的所谓古墓出土时,县文物局并没将其与江北的那个防空洞联系到一块,而是作为一个单独的古迹处理的,也并未给与足够的重视,而是派出了一帮实习生组织发掘,但后来发现这些石桩子都是魏晋时代的东西,县文物局怀疑是个晋墓,便没敢再往下挖,而是上报到了省里,起初,省里还是很重视的,派出了一支二十余人的考古队进行发掘,但越挖越不对劲,挖来挖去竟然挖着水泥了,差点把现场总指挥吕队长气吐血,不过话说回来,这几根石桩子还是蛮特别的,所以吕队长决定留下一半人继续发掘,没想到那一半人刚走,剩下的人就出了事。当然,作为一个资深文物工作者,吕队长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江北这个防空洞,从江北洞穴中断裂的石墩看,这两个古迹当初肯定是对称的,所以在江南出事后,江北的防空洞也被封闭了。

    “我们刚开始发掘的时候,不少老百姓来看热闹,其实,当时就有一位黄老汉让我不要动这东西,说是道爷的道场,动了会遭报应,我当时也是一笑了之,没想到真出事了!唉!”说到这,吕队长又开始自责,“早知道当初多问问了!”

    “那个老汉多大?有没有问他是哪里人?”一听有老人出面阻止,张国忠来精神了,万一是当年的亲历者,岂不是能了解一些线索…?

    “厄…这个…不大清楚…不过看相貌应该是七十岁往上的人了…赶着马车,当时这个黄老汉吵吵着要见我,这么大岁数的人,民警也就没拦着,我也跟他寒暄了几句,但没问他家住哪,只知道他姓黄,从江北过来,他一来就说这是道爷的道场,不让我们动,这个老大爷没有牙了,周围又乱,嘴里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但我听不清啊!所以我就…”

    “就把人家撵走了?”张国忠脑门子都起青筋了。

    “不是撵,是劝!老人家很热情啊,过来就要搬我们的东西,说要赶车帮我们运回去!他说话时我一直点头,他以为我答应他不挖了!”吕玉林一阵内疚,“当时我们以为这个老爷子神志不大清醒啊!我们也有任务啊,怎么能听一个老人说几句就回去啊…”

    “唉!吕队长!你既然说过你对那些事见怪不怪了,既然有人告诉你不要挖,你就应该打听清楚啊!”张国忠连急带气,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唉!张先生,张大哥!我知道是我一时疏忽,但事已至此,希望你能救救我队里的人…”吕队长也是理亏,话说的极没底气。

    “对了吕队长!你们挖到什么了?不知道阵里是否刻有什么铭文咒语?”张国忠差点把最重要的忘了,想救人,至少得知道那柱子上刻的是什么吧?(此阵乃宿土教的绝学,茅山典籍中只有概述并无详解)

    “厄…这个我带来了!”吕队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记事本,翻开后连带着几张照片一起递给了张国忠。

    “我的娘…”张国忠接过本子,不由得生出一身冷汗,原来这个精忠镇是一个假的“投胎地图”,的八根柱子分别代表八卦中的震木、离火、兑金、坎水、巽木、坤土、乾金、艮土八个方向,魂游阵中,若要荡出柱外,便又会被柱子环形的引魂咒引回阵内,永世不能真正的超生,这个原理与当初赵昆成所布的“鬼阵”是一样的,但此阵还有一个“鬼阵”所不具备的功能,便是“守护某个点”,倘若以某个点为阵眼布这个阵,那么魂魄不论游到那个方向,最终都会被引回这个点上,所以这个阵具有保护某人或某种东西的作用,不过为什么如果要保护的东西是人,受保护人在阵眼上不会出事,而外人触之即会冲身,就连张国忠也弄不明白,毕竟布阵者布此阵要自裁,且死前还要施术,但究竟施什么术就很难说了,此阵依要保护的东西不同,所施之术也有很大差别,即使能从理论上推论一二,但如果不知道要保护的东西为何物,也很难下定论。(保护人、畜牲、金器或石器,所施之术是截然不同的。)

    再者,根据八根柱子的布局、微微倾斜的角度与石柱上的“雷池咒”分析,此阵的阵眼还有一个特点便是“隔阴阳天地”,也就是说,这个阵的阵眼能够彻底隔绝天地阴阳,也就是说阵眼中的事物不论是阴是阳,其阴气与阳气都不会外泄,这样的话,如果将恶鬼置于阵眼,其阴气便得不到外界阳气的中和,日久天长其怨气不但不会散尽,反而会越来越强,而如果是活人久在阵眼的话,其阳气不能与外界阴气相中和,日久天长也是非常有害的。

    关于吕队长的本子上抄的歪七扭八的“引魂咒”,张国忠倒不新鲜,但关于引魂咒下面的一段咒文,张国忠竟然也看不懂了,这些殄文,在赵昆成的“殄文字典”上并没有记录,应该是已经绝传了…(赵昆成的“殄文字典”并未记录所有殄文,而仅仅是一些“常用字”,就像普通的《新华字典》并未记录所有汉字的道理是一样的。)

    另外,张国忠还在吕队长的本子上看到了一行诗,正是马思甲真人在江北防空洞中所留的绝书,看来这个吕队长也发现青石下的殄文了…除此之外,张国忠并没找到关于“是谁把手江南精忠阵”的线索。

    “说来也邪,前两天,我们从挖到一个坐尸,直接埋在土里,没有任何棺椁一类的东西,古代墓葬我还真没见过这么葬的,但奇怪的是,这坐尸是一具保存完好的尸体!…我的意思是说,皮肤并没有腐烂,不是湿尸,也不是干尸,只不过通身发黑,头皮甚至还是有弹性的!”

    吕队长满脸的惊奇,“即使年代不很久远,这也是考古学上的奇迹!因为那里的土壤条件,根本就不具备干尸或湿尸的形成条件!我本以为发现了新大陆的,但没想到紧跟着就出了事!”

    “你们把坐尸…挖出来了?”张国忠睁大了眼柱子。

    “没有…”吕队长叹了口气,“刚挖到脑门就出事了,所以我又自己秘密的给埋回去了!不过这个坐尸头顶上有发髻,很像…道士!”

    “坐尸…会是谁呢?”此刻,张国忠合上笔记本,开始绕着茶几溜达,有可能就是布阵施术之人,也可能是阵要保护之人,可惜发掘现场已经去不了了…

    “你能看懂这些东西!?”吕队长指着即使本惊奇道。

    “哦…不…不懂…”张国忠并不想透露自己懂这些东西,“……这样吧…咱们兵分两路,吕队长咱俩现在就去医院,小罗你能不能再辛苦一趟,找到这个姓黄的老汉?那个老人很重要!”

    “没问题!”罗金明答的倒是痛快。

    “等等…”张国忠想了想,又拿起了电话,“喂…沈哥吗…唉…是我是我…这么晚打电话实在抱歉啊…我还有一件要紧事得找强子兄弟帮忙,你能不能帮我再打声招呼啊…?事关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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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五十五章 黄老汉

    “你就说是…病人家属…不行不行…这么说更不让你进了…你就说是…文物局派下来了解情况的…对,就说是上边派下来慰问伤员了解情况的!”车上,吕队长一个劲的帮张国忠编,“他们要问谁派你来的,你就说是牟局长派来的!”

    病房设在三楼,房门的窗户被报纸贴的密不透光的,病房门口,两个民警正在小声议论,一看吕队长领来一个陌生人,立即上前伸手阻止。

    “哎,两位同志,这是张所长,刚从天津调到湖北,上级这次派他来了解情况慰问伤员!”吕队长一脸堆笑,递上两根烟。

    “张所长?”一个民警打量了一下张国忠,“哪个所的所长?”

    “两位同志,是牟局长派我来的!”张国忠也满脸堆笑,心想自己这个雷锋当的可真是够孙子的…“牟局长很关心同志们的病情,彻夜难眠啊!这不,特地派我连夜来慰问一下!”

    “进去吧…”一个民警拿出钥匙,打开了病房门,张国忠一看心理也一惊,只见病房门上装着一个实心大铁锁,显然是新安装的。“你看人家这领导当的…!”两个人刚进病房,外面的民警便立即开始发牢骚…

    这是一个八人病房,只有六个床上有人,但这六个人一没挂吊瓶,二没换病号服,甚至连鞋都没脱,每个人都被三根胳膊宽的厚皮带固定在床上,屋内的等是开着的,但这六个人好像都很怕光一样,个个一个劲的眯缝眼,但就是不闭眼。

    走到一人床边,张国忠刚想伸手去扒一个人的眼皮,便被李队长拉了回来,“张大哥,不能碰!会咬人的!”

    “咬人?”张国忠一皱眉,这好像和席子村那个李二壮身上的东西差不多,莫非这个精忠镇能制造出千魂魈来?

    看了看房间四周,有到窗户边往外看了看,张国忠眉头紧皱,“吕队长,能不能…能不能把病人转移到一楼,或者露天啊?”

    “为…为什么?”吕队长一听就傻了,连进病房都是连蒙带骗混进来的,这转移病人岂不势比登天。

    “我要把那东西‘送入地府’啊…这里是三楼,你让我怎么送啊…?”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吕队长一筹莫展,“比如…画个符…杀只鸡什么的?”

    “我有不是磕头拜把兄弟,杀鸡干吗啊?”张国忠也发愁…“这里是八个床位…六个人…加咱俩…咦?对呀!”张国忠恍然大悟,“有了!”

    “你有办法了?”吕队长比张国忠还高兴。

    “嗯!只不过有点冒险…”张国忠琢磨着…“咱们得把他们都解开!”

    “什吗?唉哟!我的张大哥!我还是想办法把他们弄的一楼去吧…”吕队长都快哭了,“张大哥,你知道这些人都多厉害吗?”

    “他们多厉害我比你知道…!”张国忠深呼了一口气,“我让他们乖乖的自己走!”说罢,张国忠从包里拿出一瓶子礞石粉,从一个病床旁边撒了一条“迮道*”,歪歪扭扭的连到了窗户边,“吕队长,等会你就站在你那个位置,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动!”只见张国忠在每个床边都用礞石粉撒了一条“迮道”,然后在每条“迮道”的尽头都摆了一个小个的“群阳阵*”,香不够用,就一截掰成三截用,鸡喉不够使,就整块敲成碎渣使,符不够,干脆就把一张撕成碎片用…水泥地面没法插香怎办?正好窗台上有两盆花,花盆里的泥倒在地上,不就能插香了么…

    “准备好了么?”张国忠深呼吸了两下,吕队长战战兢兢的点了下头。

    “来了!”张国忠以最快速度开始解捆住队员的皮带,说来也怪,往常四五个人都按不住的队员,此刻竟然真的老老实实的顺着“迮道”开始走了,只是速度慢的出奇。一个…两个…三个…当地六个人也下了床,开始慢慢走的时候,张国忠也迅速跑到了一个靠墙的位置,此时这八个人站的位置正是“八阳阵*”的位置,八阳阵+群阳阵,也算是张国忠急中生智的创新阵法了…

    “吕队长,千万别动啊…”此时张国忠的脸上仿佛出现了一丝狰狞,看的吕队长心里发毛,不过事已至此,吕队长也只有硬着头皮站着不动,只见张国忠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念的什么,屋子里忽然嗖嗖的刮起的小旋风,凉嗖嗖吹的吕队长直打哆嗦。

    “开!!”张国忠猛然举起手中的匕首刺向坚硬的水泥地面,只听锵的一声,火星四射,剑刃虽已刺进地面半寸有余,但却折为两截,张国忠一看也傻了,后悔没把巨阙带来,但此刻已经没的选择了,噗的一口真阳涎吐在嵌入地面的断刃之后,张国忠干脆用手掌按了上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窗户玻璃和电灯皆被震了个粉碎,六个考古队员纷纷像烂泥一样瘫成了一堆,屋内瞬时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民警哐的一脚踹开屋门,借着楼道的灯光一看屋里的人都被从床上解了下来,横七竖八躺的满地都是,连吕队长都躺在地上直吐白沫,立即傻眼了,“抓住他!”两个民警一哄而上一把按住了满手鲜血的张国忠,“老实点!…小魏…你…快给局里打电话!派点人过来!”此时值班的大夫也赶过来了,一看屋里的情景也傻了,赶忙叫了几个忽视把病人连带吐白沫的吕队长挨个往床上搬…“没有生命危险…”用听诊器听了听病人的脉搏和呼吸后,大夫长出一口气…

    早上九点,看守所里。

    张国忠正蜷在长椅上打盹,忽然当啷一声铁门响,“张国忠!出来!”

    “哎!捅漏子了!但愿那个吕队长能早点醒过来…”大哥大也被没收了,张国忠想给沈队长打电话也没戏,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吕队长身上…

    跟着民警来到接待室,张国忠悬着的心立即放下了,只见桌子旁边坐着三个人,一个沈观堂,一个吕队长,还一个不认识的。

    “唉呀张大哥你受苦了!”吕队长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是哭是笑,“这位就是牟局长,特地来谢你的…”

    这时一个民警上前,把包和大哥大都还给了张国忠,“我…想找个地方洗个澡…”张国忠神志也不太清醒了,毕竟昨天晚上这一下也够劲(当年在香港用群阳阵斗赵昆成,可是躺了好几天才下地的,而这次却一次弄了六个群阳阵外加一个金钟罩,疲惫程度可想而知),“好!好!我们这就送你回宾馆!”吕队长假模假式的扶起张国忠…

    睡的正熟,忽然梦见电话响,张国忠这个烦啊,怎么连做梦都是电话响啊,没想到这电话响起来没完没了,谁啊!?张国忠睁开眼,发现不是做梦,电话确实在响…“喂!哪位?”

    “唉呀张大哥,你去哪里啦?手机也不开!我找了你一天了!”电话那边是罗金明,“强子警官已经帮我找到哪位黄老汉了,就住黄家湾,但他什么都不说!人家生气啦!我看还得你亲自来!对了,最好叫吕队长登门道个歉,上次把人家轰走,老爷子耿耿于怀啊!”

    “好!我马上就到!”张国忠一听人找到了,精神头立马就足了,起来洗了把脸就要出门,“爸我也去!”张毅城不干了,三天两头把自己扔的宾馆,这叫爹吗?

    刚到楼下,张国忠又接了个沈观堂的电话,说是要摆酒席给自己压惊。“我现在正往宜昌赶…改天沈哥…”张国忠算服了这个沈观堂了,一天到晚怎么没个别的事啊…

    一路上,吕队长除了夸张国忠有本事以外,基本上没说过别的话题,张国忠开始还挺美,到最后已经快崩溃了。忽然吕队长从包里拿出把匕首来递给张国忠:“张大哥,咱们萍水相逢,你毅然拔刀相助,还毁了你一把真家伙,我实在过意不去啊…”斩铁为何物,吕队长当然识货,“这把匕首名曰‘天律’,隋朝杜澜芝所铸,我启蒙老师临送给我的,现在送给你…不如你那个好,还希望你能收下…”

    “哎,吕队长你太客气了…”张国忠接过天律,看了看钢口,确实比斩铁又差了一个层级,五马换六羊啊,算了拿着吧,总比没有强…正愁回去没法跟老刘头交待呢,找他几借万块钱不还他倒不在乎,毁他个个物件,老爷子少说难受一个月…

    黄家湾镇黄四营村,罗金明已经在这里等了半天了。

    “这方圆几十里,年进八十还能赶大车的就黄宗属老先生一个人,强子警官打了个电话就问出来了…”罗金明边走边介绍情况,“开始跟我还挺热情,但我一谈古墓的事,立即不理我了,后来他儿子把我劝出来了,看来得你们亲自上阵!”

    “老先生以前是干什么的?”张国忠问道。

    “听他儿子说,解放前是游击队的,开始打日本鬼子,日本投降后又打国民党,国民党打跑了又当民兵,以前当过村长,文革以后就不当了!”

    “游击队?”张国忠道,“归谁管?”

    “这个不知道,应该归地下党领导吧,这个得问他自己!”罗金明指了指前方一个破篱笆门,“喏,就是这里!”…

    注解*:

    迮道:由阴性材料礞石铺成的引魂道,详见《传国宝玺》五十八章《启尸招魂》

    群阳阵:“僭阳阵”与“鞫阴阵”二合为一的阵法,详见《传国宝玺》五十章《千钧一发》

    八阳阵:也称金钟罩,详见《传国宝玺》四十九章《以命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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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五十六章 尘封往事

    罗金明扯着脖子一通喊后,屋里可算有个中年人披着衣服出来了,隔着篱笆墙一看是罗金明,眉头立即皱了起来,“怎么又是你啊,我爹不都说不知道了吗?”

    “这是黄老的儿子黄中华…”罗金明转身道,“不是我…不是我…是这几位”罗金明往身后一指,“这几位是专程来道歉的!”

    “道歉?”中年人看了看张国忠父子和吕队长,倒不像是坏人,“道什么歉?”

    “是这样的,我就是考古队的队长,前几天你爹劝过我,我没听,现在真出事了,所以我来给老人家道个歉…我…我是代表政府来的!”吕队长还挺会说话。

    “进来吧!”一听政府两个子,中年人脸上才见了点光,“爸!政府派人过来啦!(方言)”

    说实在的,虽然已经改革开放不少年了,但这黄老先生家可真不像是个现代家庭,除了一台十四寸的小彩电以外,唯一的家用电器就是电风扇了,四处破破烂烂,连吃饭的碗都有豁子,一进屋,张国忠难免一阵心酸,多少也算个老革命了,人家自己不伸手,你地方上就不会主动一点吗…?

    一见吕队长,老爷子的脸立即沉下来了,坐在炕上把头一扭一言不发。

    “黄老爷子…”吕队长也不知道说啥好,“哎…那天人多眼杂,我也是没办法啊…您的劝诫我很重视,但上面有任务,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还希望您老能体谅…”

    “哼!”老爷子狠劲一哼,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这一说话,张国忠终于了解吕队长当时为什么说听不懂了,因为这种说话方法恐怕没人能听懂…

    “我爹说,不听老人言,必有心慌事!”黄中华翻译道。

    “哎?噢是!是!我现在知道不对了!老人家教训的没错!”吕队长一脸堆笑,但黄老爷子仍然一句话不说,盘着腿抽着烟看着窗户外边。

    “老人家!我听您说,这里曾有道人设过道场!我想请问您一下当时的情况!”张国忠细声细气的问道,“我就是这些道人的后辈!”

    张国忠这么一说,不光是黄老,就连罗金明和吕队长都惊的大眼瞪小眼。

    “您看,当年来这里的道人是不是这位?”张国忠暗自庆幸,幸亏从乾元观要到的马老爷子的照片还随身带着。

    接过照片,黄老脸上终于看见笑了,微微点了点头,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我爹说就是中间这个道长还有右边这两个,左边这三个没有!”黄中华翻译道。

    “哦?您确信?”张国忠一皱眉头,照片上不是别人,正是马老爷子和他五个弟子的合影,根据乾元观的记录,这是张照片摄于1935年,由英国人李弗莱拍摄,根据当年师傅所说,马老爷子离开乾元观时,是带着五个徒弟走的,而黄老所指的右边两个徒弟,是四徒弟刘真雨和小徒弟戴真云。

    “我爹说记忆很深…他说还有一个年迈的道长,你这张照片上没有…”黄老长叹一口气,叽里咕噜的打开了话匣子,黄中华当起了同步翻译…

    1940年5月,枣宜会战打响,日军集结第3、第13、第39师团,第6和第40师团各一部及第18旅团共计八十余个大队的兵力(日军一个大队,相当于当时国军的一个师),在日本第十一军司令长官园部和一郎指挥下向国军第五战区发起猛攻,企图将第五战区主力围歼于枣阳、宜昌地区,在国军的殊死抵抗下,日军最终并未达成目标,最后反而被我军切断了当阳、荆门的交通运输线,成了瓮中之鳖(虽说日军最终没有达到目的,但国军损失亦远超预计,抗日名将、国民党第33集团军总司令张自忠上将亦在此战殉国)。

    黄宗属当时是黄家湾游击队的副队长,整个游击队由37个人组成,其中还有两个女同志专门负责与地下党区委的联络,枣宜会战打响时,游击队接到的命令是: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分散敌人注意力、尽可能多的破坏敌战斗设施,全力配合前线抗战。

    后来由于宜昌失陷,联络员牺牲,游击队与地下党的联络曾一度中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队长陈健便率领游击队与国民党第18军取得了联系,并开始配合18军开展对日军第三师团的作战,起初,国民党军队对游击队很是不屑一顾,基本上只是让游击队队员从事一些后方工作,这让那些身经百战的游击队员很是不服气,后来队长陈健与国18军199师一位姓王的团长打赌,如果游击队能在五天内端了日本人设在宜昌县城的军火库,便给游击队分配大任务,如果五天之内端不了,游击队就要给199师打一年的杂,陈健队长性情比较鲁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到了宜昌县城的军火库附近一看才傻眼,原来这个军火库地处宜昌市外围(宜昌县地处宜昌市北约30公里),所以对于日军的意义也比较特殊,戒备相当森严,距离军火库300米以外就开始有人昼夜巡逻了,别说五天,就算有五十天的时间挖地道,也挖不到啊…

    也赶上游击队命好,就在还差两天就到期限的时候,国民党第二集团军杀过来了,日本人在宜昌县一带留守的的兵力本不是很多,所以那些在300米以外巡逻的闲人全被调到前线去了,军火库留守的人只有两个小队左右(日军一个小队编制约为四十人上下),除去换班休息的,站岗的也就30多人,1对1硬拼都富裕了,这下可把队长陈健乐坏了,在最后一天晚上便带上所有人马突袭军火库,引爆弹药库前还缴获了不少94式手枪和手榴弹,整个游击队不但一人未伤,反而用上时髦装备了。

    军火库被炸,可谓是给日本人来了个釜底抽薪,国18军与第二集团军均下发了嘉奖令,可却不知道要嘉奖谁,军团所有下辖的师、团都不知道究竟是谁炸了日本人的军火库,最后还是这个王团长上报了指挥部,国军的高级将官才知道敌后还活跃着这么个骁勇善战的游击队。

    这件事以后,指挥部对于这支游击力量不得不刮目相看,逐渐开始给游击队下放一些比前线战斗难度更大更危险的任务,例如什么炸仓库啊、火烧连营一类的,一直到枣宜会战结束,游击队与地下党重新取得联系为止。就在枣宜会战接近尾声时,游击队忽然接到了这么一个任务,便是配合工兵去秘密搭建两个法台…

    “法台?”张国忠眉头一皱。

    “对,法台…”黄老汉一个劲的点头,这两个字倒是能听懂。

    根据黄宗属回忆,当时下达任务的并不是国民党将官,而是一个奇怪的人,所谓奇怪,并不是长相或举止奇怪,而是年纪很奇怪,据说是1903年生人,按理说也就30多岁,但怎么看怎么像快六十的,对于一个小小的游击队,此人手上拿的竟是国民党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的亲笔命令:资命令贵部接受全权调遣,见此令者,如见德邻(李宗仁,字德邻)。下面则是鲜红的印章。看来这道亲笔命令就好比古代的尚方宝剑一样,只要是李宗仁的手下,见谁都有效,至于这位神秘的持令人,则由当时那个王团长亲自引见。

    当时,宜昌市已经被攻陷,而游击队的队部就设在敌占区内,所以一切进行起来都相当的冒险,为了掩人耳目,江南法台的搭建被伪装成了民间的仪式,由游击队组织数百老百姓做掩护,而江北的法台因为离鬼子的巡逻点比较近,所以干脆就挖在了地下,所有工程都是晚上偷着干的,游击队里有四个兄弟,家里祖传的石匠手艺,法台的所有方砖都是由这四兄弟亲手凿的,据说花纹是按照道爷画的图一丝不差凿出来的,江南江北两个法台一共是三百六十块石砖,足足凿了三天三夜,因为时间紧迫,四兄弟竟然活活累死了一个,而搭建法台的石柱子则是被装在棺材里(棺材里确有死人,柱子就在死人下面)从外地运来的,究竟是来自哪里就不知道了。

    “施法当晚,风云大作,江水倒流!”黄中华一边翻译一边冒汗,甚至连自己都不相信,“往江里扔一个树杈子都会沉下去!”

    在黄老汉的记忆里,有一天晚上,除了游击队的队员外,所有村民都被告诫不要外出,而游击队的队员则与一个着便装的国民党侦察兵小分队一起负责守护法台,为此,王团长还派人给游击队队员每人配了一把当时最先进的卡宾枪,要知道,这可是连国民党王牌军都很难保证人手一把的时髦枪械,刚交到游击队时,大家伙连保险在哪都找不到。

    “我曾经和照片上那个道长有过一面之缘,想问问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当时大伙虽然迷信,但也分得清轻重缓急,日本鬼子都打到家门口了,有修法台的钱,不如多买几挺机关枪打鬼子啊!”黄老汉虽然年纪不小口齿含糊,但思维却非常清晰,“道爷告诉我,‘天下本无清静之处,无牵无挂,是以清静也,然天下遭劫,苍生涂炭,纵死焉能无牵挂邪?’我当时听不懂,便找人把这话写了下来,想等到道爷做完法好好问问他,结果…”说到这,黄老汉竟然老泪纵横,一话也说不出来了。

    “结果怎么样…?”张国忠迫不及待。

    “我负责的就是江北,按道爷交代,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进去,我们一直在门外守了三天,后来觉得实在不对劲,这才进去,发现道爷他…他已经七窍流血而亡了…”黄中华边给父亲擦眼泪边翻译,“后来我们派人回去报信,才知道,那边的倒爷也捐躯了,不过是坐着死的,也是七窍流血,因为南边太平点,乡亲们就把道爷连带法台一起葬了,北边这位道爷死的太惨了,我们只能把道爷的尸体偷着运到江南再葬…”

    “您知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张国忠眼圈也泛起一丝红润。

    “后来我才知道,道爷做法那晚,小鬼子有一批援兵连带武器弹药要走水路运到宜昌,道爷是豁出性命掀翻了小鬼子的船啊!”黄老汉泪眼朦胧悲叹不已,“早知道是这样,我就是把房子卖了也得给道爷打口好棺材啊!可惜啊,我回去找那个下命令的,早就走啦,连两位道爷叫啥名字都不知道啊…!”

    “好像确实有这个记录!”吕队长在一边搭腔,“枣宜会战即将结束的时候,一只日本运输船队在由武汉驶往宜昌增援的途中遭遇长江百年不遇的暴风雨,全军覆没!好几个大队的援兵与上千吨的武器弹药及战略物资葬身鱼腹,这让武汉方面的日军也伤了元气,很难再组织大规模的增援了,当时当阳、荆门的陆上交通线已经被国军切断了,盘踞在宜昌的日军进退两难,所以他们准备从武汉走水路补给宜昌,当时国民党的江防力量已经很薄弱了,如果不是这支运输船队中途遇到暴风雨而沉没,整个战役很可能会因此而继续拖下去!倘若日军趁这段时间调整部署,打通陆上运输线路里应外合的话,整个第五战区主力很可能会被拖垮!”

    “对了小伙子,你是那位道爷的什么人啊!”黄老汉问张国忠。

    “哎!”张国忠眼圈红润,“他是我师叔…!对了黄老,能不能带我去那位道爷的坟看看?”

    “早没啦!我记得,当时那坟就在江边,我年年去,后来有一年去,发现都改成挖沙子的了,让挖沙子那船都给挖了!这帮遭天瘟的!”

    “啊?挖砂子的给挖了!?那么说…”张国忠跟罗金明不约而同的一对眼,“莫非英尊酒店的那个遗骨…是马老爷子的!?”

    ……

    临行前,张国忠把黄中华叫到了院子里,伸手从包里摸出五千块钱递了过去。

    “张兄弟,你…这是干嘛?”黄中华一把推回了张国忠的钱。

    “黄大哥,你别误会,这是我给老爷子的钱,老爷子年年去祭奠我师叔,我也没什么好孝敬他老人家的,今天就带了这么多!改天一定再登门道谢!”

    “唉!”黄中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钱收下了,“其实政府年年来人,给钱给东西,我爹他说什么也不要,说不能给国家添麻烦,这两年到处都是挖砂子的,江里鱼也少了…对了,张大哥,我爹托我问你,那位道爷…叫什么名字?”

    “这个…”张国忠犹豫了一下,“姓马,道号思甲子…马思甲!”

    “对!对!绝对不要挖了,怎么挖的怎么给我埋回去!”吕队长在旁边拿着张国忠的手机一个劲的嚷嚷,“报告?那个我不管,理由你们自己编,什么没有发掘价值啊,什么并非古迹啊,你们自己编!对!告诉牟局长,要挖让他自己去挖!就说我说的…”

    ……

    一出门,张国忠第一件事就是给英尊酒店的祁经理打电话,询问那块带有人骨的围墙是如何处理的。

    “鹰(扔)到江里的啦!”祁经理回答的很干脆。

    “扔…扔到江里了!?”张国忠后悔的肠子都清了,心说当初真是鬼催的,怎么告诉了他这么个办法啊,倘若埋了,还能找人挖出来,这扔到江里了,去哪找啊。不愧是王子豪的手下,怎么省事怎么来啊…

    “张先生,你不要担心,我系站在那个长江大桥地中间鹰下去地!保证系扔到那个最深的地方,系绝对不可能有银捞得到啦…!”这个祁经理倒是蛮有信心的,张国忠在电话这边都快哭了…

    清晨,武汉长江大桥。

    “毅城啊,你给我背几首描写长江的诗!”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张毅城站在江边,一扬手放飞了手中的鹞子,碧蓝的天空中,这只鹞子展翅高翔,喳喳的冲着江心叫个不停。

    “知道是谁写的么?”看着滔滔江水,张国忠冲着张毅城微微一笑。

    “李白啊!爸你怎么了?”

    “我再教你一首,听好了…”张国忠并没理会儿子的问题,而是自己吟起了诗,“青山难阻洪荒涌,唯以血肉铸长堤。三尊座下难复命,苍生得度慰我躯…”

    “哎,爸,这谁写的啊?这也是描写长江的诗吗?”此时鹞子又飞了回来,落在了张毅城手里。

    “毅城啊,你知道什么叫英雄吗?”张国忠道。

    “英雄,就是不怕死呗!”

    “错,坏人抢银行也不怕死,那也是英雄啊?”张国忠摸了摸张毅城的脑袋,“为了自己继续活着而不怕死,那不是英雄,为了别人继续活着而不怕死,那才是英雄…!”

    “爸,这话什么意思啊?”

    “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张国忠看了看脚下的滚滚江水,拉起张毅城向汉口方向走去…

    这就是中国,也许可以被占领,但却永远不可能被征服!

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五十七章 护道者

    回到天津,秦戈与孙廷已经等了好几天了,老刘头正夜以继日的翻译这本冯昆仑的所谓日记,但由于是失明后的作品,不但字写的奇小无比,而且好多地方更是写的窜行窜位,甚至有的殄文连笔画都写窜了,辨认起来很困难,加上老刘头多少有点老花眼,看起来着实费劲,翻译的进程很慢,就等着张国忠回来帮忙呢。

    “去湖北有啥新发现啊?”老刘头拿着放大镜头也不台。

    “一言难尽!”张国忠把到武汉所有的经历讲述了一遍,把在场所有人听了个目瞪口呆,“马老爷子是清白的!我终于知道师傅为什么不提他了!他本人不想让后人知道自己破戒!之所以他在遗诗上用了本名,那很可能他已经决定自逐于师门了…”张国忠心想这趟湖北着实不白跑。

    “张掌教!你是说,呼风唤雨这种法术再现实里是真实存在的!?”秦戈好像有点不相信。

    “应该是的,或者纯粹巧合!”张国忠皱着眉,“听那位考古队长描述,当时日军运输队碰上的暴风雨是长江上百年不遇的,怎么偏赶在日本运输船增援宜昌的时候出现?就算是巧合,也只能说明天佑中国啊!”

    “唉!”老刘头放下放大镜,“国忠啊,有些人不信就算啦,你知道啥叫对牛弹琴不?牛,懂不?”

    “张掌教,我也有一些重要线索!”孙廷道,“我去了日本和马来西亚,在秦教授一位朋友的帮助下,发现日本与马来之间的出入境记录有偏差!”

    “什么意思?难道他没离开日本?”张国忠疑惑道。

    “不,日本的出境记录显示,原田幸九郎确实离开了日本,但马来的入境记录上却查不到这个人!”孙亭道。

    “是啊,你一开始也是这么说的啊!”张国忠不明白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孙廷道,“根据日本的纪录,原田出境乘坐的邮轮叫‘考文垂瞭望号’,是一艘英联邦籍的豪华邮轮,在秦先生那位朋友的帮助下,我调出了考文垂瞭望号离开日本时所有登船乘客的名单与其在马来靠岸时的离船乘客名,并且仔细单核对了一下,发现马来的离船名单上虽然没有原田幸九郎这个名字,却比登船名单上多了一个叫李九鼎的日籍华人,而日本的登船名单上却没有这个人!”

    “你是说,少了个原田幸九郎,多了个李九鼎?原田很可能就是李九鼎?”张国忠道,“他为什么要换身份?还起一个中国名字?”

    “这个我不大清楚,但此人现在是马来的拿督,我认为他既然能持假证件到马来,还能顺利的成为拿督,里面很可能有政府方面的介入!”孙亭皱了皱眉,“或者说,两套证件都是真的,他贿赂过相关人员!”

    “马路边能买着北大的文凭,现在连公安局的工作证都能造假,印个假拿督证算个屁啊?”老刘头道,“对了,拿督是干啥工作的?”

    “拿督在马国…是一种头衔…就好像英国的公爵一样…不是职业…”孙廷也不好意思笑,秦戈在一边倒是呵呵的乐上了。

    “哎我跟你说你个特务头子,你乐个屁啊?你就没有不知道的东西啊?你知道全真第三十一代掌教他二舅叫啥名不?”老刘头也挂不住了,说实在的,他问这个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我们下一步怎办?”张国忠看了一眼老刘头,“兰亭序有可能就在他手上!”

    “下一步你先把秦特务他们老领导这本日记给我翻译出来!”老刘头哐的一下把冯昆仑的日记扔了过来,“看了三天翻译了一篇半,可要了我这把老骨头的命了…”

    “兰亭序到底在不在他手上,我已经委托6处的朋友在查了,马来西亚是英联邦国家,查起来应该不难,相信月底前就能有结果…酬金是十万英镑,由我个人来负担…”秦戈点着了烟斗,微微一笑“张掌教,我希望你能尽快翻译这本日记,我对你们这次的行动很感兴趣…”

    “秦特务!”老刘头在旁边伸手猛的一指,“我跟你说你少跟这表功,敢打《兰亭序》的注意今儿个我老刘头就跟你拼命!你可想好了,没枪你可打不过我!”

    “我对玉器以外的东西没兴趣…”秦戈不以为然,“我只是对这件事有兴趣而已…”

    “6处?是干嘛的?”张国忠不明白,十万英镑可是一百多万人民币,查个事就要这么多钱,什么机构啊这是…

    “英国军情6处!”秦戈一皱眉,“张掌教你没看过007?”

    “你看!你看!我说他特务出身吧!”老刘头来劲了…

    因为眼睛好,所以张国忠翻译起这本日记比老刘头可快得多,短短两周的时间便已经完成了翻译,不译不知道,一译吓一跳,张国忠真是难以想象,像“加里森敢死队”这样的秘密行动队伍,中国不只是一支,而且所执行的任务难度与危险程度都要比电视剧里拍的更复杂更危险,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些成员不是犯人而已,且他们做这些事不会向政府要求任何报酬或条件,冯昆仑这本所谓的日记,便是这些秘密行动队伍的任务记录与人员名录,组织这些秘密队伍的,就是冯昆仑所领导的“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

    按张国忠翻译所得,这本“日记”名曰《中华抗战机要行动详录》,按《详录》记述,“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成立于1938年,至1945年6月日本投降签字仪式前夕正式解散,在这六年之中共执行机要任务九十四次,参与者涉及民间、宗教、政治、海外侨胞等各界人士共计四百八十人次,委员会常任理事共六人,分别是冯昆仑(秘书长)、左道一、张百龄、王广嗣、张鸣、宋时良,除冯昆仑负责任务统筹外,其余五人分别负责华东、华南、华北、东北、西北的任务部属与人员联络,所有任务所需人员都要由除冯昆仑外的五个人自行选拔安排,然后将名单交给冯昆仑确认,让张国忠吃惊的是,自己耳闻过的诸多道门名人的名字都在这本《详录》上出现过,除了师叔马思甲真人和意料之中的沈方卓真人外,还有龙虎山的袁绍一真人、崂山的祖向成真人、白云观的张新广真人以及其弟子徒孙若干,甚至连师傅马纯一的名字也有,除了这些人外,老刘头的父亲刘子威、哥哥刘广成(解放前河北地区有名的刘老道,本名刘凤鸣,道号广成子,也称刘广成,解放后还俗,复本名,文革前病逝)也在名录之列。

    此外还有江南大盗江小游、香港富商廖可周(不知道和廖七有没有关系)、戏曲名家蔡小蝶等等近百名社会人士,据《详录》记述,有些任务的可执行性简直是匪夷所思,例如盗取日军密码机(《详录》中称其为耳语计划),先要进入日军情报机构将其偷出来,再将密码机解体,画出每个零部件的详细图纸后组装起来放回去,一切要在五个小时内完成,还要不被日军发现,这种任务放在电影《碟中谍》里恐怕都很难实现,但在《详录》的记载中却显示其顺利完成,此任务的参与者便是江南大盗江小游;崂山祖向成真人;江南机器公司工程师王有山、宋克光、赵伟;著名演员吴珊珊、周旋;仅此几人而已,可惜《详录》上只记录了任务执行人的名单、任务目标与完成与否,并为记录任务详细过程,否则若写成剧本,都够拍一部电影了,反正凭张国忠的脑袋,是想象不出来他们到底怎么干的…(后来,国民党曾经破译过许多日本机密电码,甚至包括日本偷袭美国珍珠港计划的密电也被国民党破译了,并事先通知了美国政府,只不过美国政府不相信连大名鼎鼎的oni*和mid*都没得到的消息会被国民党政府得到,所以并未重视,最终酿成了珍珠港的悲剧。)

    然而最让张国忠和老刘头大吃一惊的更有三件事,第一,“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成立之初,各界人士很难动员,尤其是宗教界的人士,处于对师祖教条的信守,并不愿意去参与那些必需施法伤人的任务,1937年末1938年初,是马思甲真人第一个站出来全力支持“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行动,并以茅山掌教的身份四处游说,马真人“国之将亡,道何存焉?”的态度很快传遍了社会各界,一时间“国之将亡,商何存焉?…国之将亡,艺何存焉?…国之将亡,武何存焉?…”等等宣传口号铺天盖地,在马真人的影响下,最初决定破戒并开始与“委员会”接触的人物是龙虎山的袁绍一真人,并打出了“护道”的旗号,“宁守家国一尘土,不望贼寇百里疆,身虽万劫不复处,回眸中华满庭芳。——宁武袁绍一绝书”看来这个袁道一真人从一开始就打定必死的决心了…此例一开,全国上下便一发不可收拾,各路能人纷纷蜂拥而至,原来宗教界人士宁冒违祖叛教之名参与抗战,马思甲真人是始作俑者。

    第二,按《详录》的记述,马思甲当时执行的任务被称为“龙腾计划”,事先得到了日军增援的情报后,由于国军再枣宜会战中损失惨重,江防力量几乎毁于一旦,来不及更没有能力组织有效拦截,所以便求助于“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计划的执行者只有两人,其一是马思甲真人,其二就是复真观的沈方卓真人,看来沈真人并非是在复真观羽化的,之所以复真观的弟子直至掌门羽化都没看见人影,原因就在这里。

    其三,便是《详录》中从头至尾都没记录云凌子的事,只是写道“茅山马思甲先生遣三徒赴陕西事宜,详问之,不语”。

    “陕西…?”张国忠一皱眉,这么说之所以马思甲真人去宜昌之所以只带了两个徒弟,另外的三个弟子是去中条山帮云凌子弄引葬大阵了,看来云凌子在中条山设连环计的事冯昆仑并不知情……

    “对了!”译到这里,张国忠恍然大悟,“师兄,按你的分析,当时是马老爷子误会了云凌子前辈,但按这个上面记录的时间,云凌子摆引葬大阵的时候,马老爷子应该已经羽化了啊,那三个徒弟应该也已经死了才对!这消息本是绝密,连冯昆仑都不知道,云凌子的谣言会是谁放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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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五十八章 李约的计划

    “呼风唤雨…呼风唤雨…”老刘头并没理会张国忠的话,而是一个人叨咕起来没完没了,“国忠啊,你说茅山那三个弟子,会不会这种法术?”

    “师兄你这话什么意思?”张国忠听老刘头话里有话。

    “国忠啊,我有种感觉,云凌子遭的那场雨根本就不是他娘的李嗣源墓里的机关!”老刘头道,“活人招风驾雨尚且把两教掌教的命都搭进去了,我就不信他娘的死人还能呼风唤雨!”

    “可是温韬盗武则天的墓…”

    “那有可能也是活人弄出来的,就算真的是机关,也不可能跟人一样聪明啊!你挖,我就下雨,你不挖,我就晴天,国忠啊,咱都不是小孩崽子,你凭良心说,告诉你世界上有这样的机关,你信不信?”老刘头一本正经,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这…”张国忠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孙少爷,关于云凌子这件事你最清楚,这件事除了你阿公自己之外,还有谁知道?”老刘头把脸扭向孙亭。

    “阿公的师傅沈方卓真人,还有茅山掌教马真人。我父亲也知道,不过那是阿公死后的事了!”

    “嗯,你看这就对了!”老刘头喝了口茶,“沈方卓和马思甲连死都不怕,是不可能出卖他的,这两个人的嫌疑可以排除!然后呢,就是你父亲,你父亲是不可能出卖自己养父的,这一点也可以排除,最后…只剩下茅山这三个弟子啦!”老刘头一脸诡异,“国忠,那三个人,都叫啥名你知道不?”

    “掌门大弟子李真峦,二弟子王真江,三弟子张真岳!都是真字辈的,真名资料文革时候被烧了,不知道他们真名都是什么。”这几个人张国忠可记得。

    “嗯,国忠你说这件事如果真是秘密的话,马老爷子最可能的是交给谁来办?”

    “当然是大弟子了!”张国忠恍然大悟,“师兄你是说,李真峦是叛徒!?”

    “哎,我可没说,”老刘头一摆手,俨然一副无辜状,“国忠啊,我就是觉得怪,你看,咱把所有的线索汇总一下,首先,日本人挖的那个山洞,处处都是防着茅山的招,为啥?处处的招用宿土的阵法都能破,又是为啥?那个黄金网下面放了一大堆的石头,按你的说法应该是茅山的百尺崖,这个阵法除了掌教,还有谁能知道?我告诉你,之所以那个阵处处防着茅山阵法而不顾及宿土的阵法,那是因为他知道,宿土教跟那个什么委员会接触的只有沈老爷子一个人!而茅山则有师徒六个!掌教死了身边还跟着两个弟子!……李真峦…李九鼎,国忠你不觉得怪?”

    “可是…”张国忠恍然大悟,“引葬大阵,他们不是都死了吗?”

    “谁跟你说的‘都’死了?”老刘头特意突出这个‘都’字,“国忠啊,咱们弄那个引葬阵的时候,我只要稍微动点手脚,你可就…”

    “啊!”听老刘头这么一说,张国忠恍然大悟,“这个老妖精!竟然害死同门!”

    “先别这么说…先别这么说…”老刘头一摆手,“没见到他本人以前,啥都别下定论,万一他就是原田本人呢?”…

    三天后…

    张国忠正吃着早点,忽然接到了秦戈的电话,“张掌教,军情六处的消息出来了,你来一下!”

    ……

    凯悦饭店,13层某高级套房。

    十几张十二寸的透视照片杯平铺在桌子上,“这就是六处朋友的杰作,大家分析一下这都是些什么!”

    “秦特务,你…这都是从哪弄来的?”老刘头拿着放大镜仔细的看。

    “在李九鼎的别墅里,有一个特殊的密室,根据光谱分析,密室的大门厚40厘米,合金钢灌铸混凝土结构;四周墙壁厚一百二十公分,相当于银行金库的墙壁厚度;高强度混凝土结构,大门采用美国最先进的视网膜扫描技术,即使连六处的朋友都打不开!这些照片是用一种特殊的放射性成像设备拍摄的,只能看清楚轮廓,所以需要大家分析一下!”

    “这是什么?”张国忠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块状的黑影,从照片上的比例来看,似乎个头还不小。

    “应该是个金属物体!”秦戈道,“张掌教果然敏锐,我一开始也注意到这个东西了,在放射性成像中,碳元素与金属的成像是有色差的,从颜色的深度看,这个东西就应该是个金属盒子!很可能是个…保险柜!”

    “保险柜里的保险柜…你说兰亭序会不会就在这里边?”老刘头拿起放大镜仔细看照片。

    “兰亭序在不在他手里还不能确定…”一看老刘头说话,秦戈又开始有一搭无一搭了,“但若我有兰亭序的话,也会这么放…”

    “这么先进啊…那咱们怎么进去?”张国忠一句没听懂,就记得挺先进的。

    “办法只有两个!”秦戈抽着烟斗,“要么让他自己打开暗室大门,要么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这句话一出,老刘头的放大镜当啷一声就掉在了桌子上,“你是说…得杀人…!?”

    “那…不是和入室抢劫杀人没区别了吗…”张国忠脑门子也见了汗了……

    “这个人的身份是假的!”孙亭道,“如果他真是茅山大弟子的话,那么他犯的应该是叛国罪,所以在中国理应被判死刑,既然他冒充原田幸九郎去了日本,他的日本国籍应该是无效的,何况他又以假身份入籍马来,那么他的马来国籍也是无效的,实际上他不受任何一国的宪法保护,现在国民党政权并不被国际上承认,如果他在马来被杀,只要证据确凿,那我们杀他就会被判无罪啊!”

    “那叫反革命罪…”老刘头没精打采的纠正,一屋子的人此刻全部陷入了沉思。

    “我看这样!趁他出去的时候,我用炸药炸开他的金库!咱们拿完东西就跑!我雇一架直升机接应!直接飞到公海!”半天没说话的艾尔讯忽然来精神了,还是老爱好——爆破。

    “能把一米厚的墙都炸开…里边的宝贝还要不要了…?”老刘头也是郁闷。

    “哎…听你们刚才说的,好像那个人挺坏的,就算不要宝贝,都给他毁了也让他难受难受啊…”艾尔讯不厌其烦的解释,老刘头脸都绿了。

    “阿讯!你少说两句…”孙亭也是郁闷,毕竟是学法律的出身,干的是考古,对于这种现代化的装备一点都不了解。

    “大家…不要说了…下周咱们去马来,我联系六处的朋友,咱们一起研究一下…他是专家…!”秦戈也陷入了沉思,虽然对于探险有研究,但对于这种先进的防盗设备,秦戈也是一窍不通…

    马来西亚,吉隆坡,道斯泰

    “你…就是…”张国忠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英国军情六处的特工,在张国忠的印象里,此人应该是个类似于肖恩康纳利那样双目炯炯有神、具备电影明星气质的人,可没想到此人非但不像007,却挺像那个反面角色“大金牙”,三角眼,塌鼻梁,满脸麻子,咧嘴一笑简直比小鬼还吓人…

    “刘先生吧!”这位特工的中文还不错,“我叫李约,我听秦先生说过您的事迹!”这位特工并注意张国忠,而是跟老刘头打起了招呼。

    “你就是…李…李先生…?”老刘头看了看这个特工,笑着握了一下手,起初听秦戈说此人曾经有过不少传奇事迹,但此时见到了真人,却无论如何也很难把那些事迹和其本人联系起来…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rick

    “哎…算是吧…”张国忠道。

    “ok,那样计划就简单很多了,大家来看!”李约起身,刷拉一下从墙上拉下了一幅巨大的住宅平面图,“大家看,这就是李九鼎的住宅,保险库就设在这里…大门用的是一种简称为sqi的安全认证技术,一共有三种方式可以打开,一,视网膜扫描,二,长达十五位的密码,三,两种全用!但根据我装在李九鼎家院子周围的热传感器显示,半个月中李九鼎一共进过两次保险库,都没有使用密码,所以我断定,李九鼎只设定了视网膜扫描这一种方式…”

    “那怎办?真把他眼珠子扣出来?”艾尔讯是越战出身,对这个话题没什么感觉。

    “哦不,那太残忍了…”李约道,“视网膜扫描的过程比较缓慢,从启动系统到认定完成需要两分半钟,所以这套系统还有一个应急开启功能,如果传感器检测到200分贝以上的瞬间音爆,系统便会认定有爆炸发生,在报警的同时将开启方式自动切换为密码式开启,张先生,如果你能制造出爆炸声,那么我们就不用真的搞爆炸了!”

    “那主人发现怎办…?警察来了怎办…?”张国忠越听头越大,如果真照这位李约说的这么麻烦,倒不如真让艾尔讯过把瘾炸一次得了…“对了,200分贝,是多大的声音?”

    “这个完全不用担心,李九鼎是拿督,平时需要参与很多社交活动,经常不回家过夜,而他家周围最近的警察局开车也要20分钟,而且我相信爆炸声如果没有亮光的话是不会惊动警察的,我们可以事先将他家的通讯线路破坏掉!我破解十位密码锁只需要3分钟,他家有十个私人警卫,他外出的时候家里会留下六个,如果每15秒干掉一个的话…咱们完全有时间在他家共进晚餐…”李约瑟沉思片刻,“200分贝的声音,大概相当于汽车炸弹爆炸的声音…不…还要再大一点…能炸穿一米厚的墙,就这样…”

    “社交活动?”老刘头叼着烟满脸的不屑,“他娘的活的还挺滋润…”

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五十九章 业余特工队

    “这是一份活动计划…”李约拿出一份英文的材料,“不是我们的,是一个慈善组织的,上面的嘉宾名单上有李九鼎的名字,就在一周后,活动地点是吉隆坡市中心,活动时间是4个小时,如果李九鼎出席这个计划,我们便有充足的时间完成我们的计划…”

    按李约的计划,这次行动一共分三个步骤,首先是由自己和艾尔讯用狙击步枪射杀警卫,然后老刘头与张国忠制造爆炸效果,与此同时艾尔讯负责在警车来的必经之路上布置三角钉,之后李约到保险库门口破解密码锁,然后老刘头、张国忠、秦戈进屋拿东西,最后由孙亭负责驾车撤离(根据孙亭自己透露,他曾连续三届参加达喀尔拉力赛,排名还算不错),安排给孙亭的车是一辆道奇牌的货车(所谓的货车,就是中国所谓的“面包车”),已经过专门改造,配备有一台12气缸7升双涡轮增压发动机,悬挂系统也改造过,底盘比正常型号降低了40%,最高时速275公里,在行动前的几天,孙亭的唯一工作就是开着这辆车在周围熟悉街道。

    张国忠和老刘头则被李约带到了远郊的一片空地上试验爆炸效果的分贝。

    “哦…150分贝,还差30分贝…简直是奇迹…”李约拿着分贝测试器,一脸的惊叹,“先生们,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弄的么?”

    “告诉你你也学不会…”老刘头从一公里以外对着对讲机道,“李同志,多少了?”“150分贝,还差30!”,“150,她娘的这还不够响…国忠!再退后两百步!”老刘头对着头戴式的微型对讲机大喊(李约提供的设备可比孙亭提供的设备好用的多,老刘头这一喊差点把张国忠耳朵震聋了)……

    只听轰隆一声,李约虽然带着机场指挥员专用的隔音耳罩,但还是被震出了一脸的青筋,“好的先生们,就是这个距离,195分贝,很完美!”老刘头和张国忠脸都累白了,这种超大号的“释艮阵”连摆三次,光是跑腿也够人一呛的……(老刘头语张国忠摆的超大的释艮阵,直径约三公里左右,气聚之后以阳怒阵破之,阵眼处的天破声已达到195分贝)“先生们,我很想学一下…”李约开始和老刘头套近乎,“这种方式可以避免警察和消防队的注意,如果你们能教我,这次行动的一切费用都由我负担!”

    “你多大了?”老刘头问道。

    “48岁,还有两年就要退休了。”李约瑟到。

    “有兴趣的话退休以后来中国我教你,悟性高的话学个四五年就差不多了…”

    “五年?”李约不大明白“悟性”的含义,“好的我放弃…”

    三天后。

    “师兄,咱这是做贼啊,咱们还是算了吧…”行动马上开始,张国忠还是有点心虚,毕竟是良民出身,此刻要对付的也不是怨孽……

    “放屁!”老刘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骂,“怎么师傅把掌教传给了你这么个没志气的!咱们这不是偷,这叫完璧归赵!董不?完璧归赵!那本来就是中国的东西!他也不是好来的!”

    “可是…可是现在咱们也不能肯定他100%就是李真峦啊…”

    “不是就更该把东西拿回来!”老刘头还挺有理,“不是李真峦就是原田,就这俩人没个跑!日本人就更得治!”

    “可是…咱的目标不是治人啊…不是那个兰…”

    “国忠啊,我不是为了兰亭序,中国人的宝贝不在中国,我的正义感不允许!”老刘头一脸的义正言辞,张国忠都听傻了,我的天,他啥时候也有正义感啦…?

    吉隆坡近郊,李宅。

    这是一个似乎开发失败的别墅社区,放在中国而言就是所谓的“死盘”,整个社区房子不少,但有人住的却不超过三户,不知道那个李九鼎作为一个拿督,为什么选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住。大概在晚上7点十五分左右,一辆小轿车驶离李宅直奔吉隆坡市区,“艾先生,咱们开始吧!”十分钟后,李约放下望远镜道。

    啪啪啪几声,屋里屋外的几个警卫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倒下了。“艾先生好枪法!张先生,刘先生,到你们了!”李约道放下手中的狙击枪,几百米外的张国忠和老刘头听见这信号,举起手中家伙往阳怒阵的活符上一划(此阳怒阵并不用割破七脉,微弱的阳爆即可破释艮阵),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李宅所有玻璃应声而碎,李约和秦戈翻过院墙直奔屋中,“张先生,刘先生,希望你们在3分钟内赶到,爆炸声比预料的更大,咱们很可能已经惊动了周围的居民!”

    “三分钟…”张国忠看了看表,把百米冲刺的速度都用上了,也不知道老刘头那把年纪能不能跑到…

    “我们已经打开了保险库的大门…哦…上帝…比白金汉宫还壮观…”对讲机那边传来李约的惊叹,“李老弟!别让那姓秦的动保险箱!我免费教你那个爆破的方法!两个月速成!”老刘头呼哧带喘的还没跑到…

    李宅外,张国忠和老刘头几乎跑了个碰头,张国忠真是没想到,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可是一点都不假,老刘头这把年纪,竟然是和自己一块跑到的,连头发斗湿透了…“师兄,你没事吧…?”张国忠呼哧带喘的拍了一下老刘头的肩膀子,“李约先生,我们到了…”

    对讲机中没有任何反应。

    “李约先生?”张国忠用手弹了弹嘴边的mic,“师兄你能听见么?”

    “能啊!李老弟!?”老刘头也喊了两句,“不会又坏了吧?这外国处理品靠不住啊!”

    “刘先生!张掌教!”对讲机那边传来孙亭的声音,“不会有什么事吧!?”

    “孙少爷你原地别动!我们进去看看!”老刘头冲张国忠使了个眼色,两人拔出家伙小心翼翼的进了李宅…

    按照住宅平面图上的位置,保险库应该在地下室住宅正中间的位置,此时屋中的灯已经都被刚才那一下震碎了,整个住宅一片漆黑,两人拿出手电,按平面图上的位置寻找地下室的入口。

    “师兄,你看这尸体!?”张国忠发现地下有红红的一滩,此外还有一把手枪。

    “别大惊小怪…是警卫的…”老刘头翻过尸体用手电照了一下,而后站起身,用手电向前一照,只见前面有一个黑漆漆的门,有楼梯直接通往楼下,“这应该是地下室入口了…”

    二人来到地下室内,只见一扇厚厚的铁门敞开着,门中大概有七八平米的空间,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靠下面的一排物品架上则放了一个相当于大好旅行箱大小的箱子,看材质像是铝合金的,箱子并没有把手,在靠口的地方有九个蜂窝状的密码按键。

    “可能就是这个!”老刘头一把搬起旅行箱,还不算太沉。

    “秦先生和李先生呢?”张国忠一边往包里装东西,一边问道。

    “我哪知道,可能先出去了…”老刘头扛起密码箱,对张国忠一通指挥,“拿那个…对,那个带绿纹的…”

    “师兄…差不多完了吧…”没一会,张国忠的包就被装满了。“你懂个屁!不拿白不拿!”老刘头自己也揣了两件…“那李先生和秦先生怎办?”张国忠把包背在身后,鬼鬼祟祟的出了地下室,“咱们要不要找找他们?”

    “咱们先把东西给孙少爷运过去,再回来找人!”老刘头扛着密码箱也出了屋。

    院中,乌云密布,似乎有点要下雨的样子,没有星星月亮,也没有什么外界灯光,整个院子一片漆黑。

    “孙先生!快把车开过来!…啊……!”张国忠刚到院子里忽然对面照过来一束强光,吓的张国忠差点尿在当场。

    “把手举起来!站在原地别动!”只见院子门口站了三个人,有两挺枪口正对着屋门。

    “哎…孙先生…千万不要过来!”张国忠把巨阙和手电放在了地上,举起了双手。

    “国忠,咋了?”老刘头一出门也傻了,只见一个西服革履的老者站在对面用手电照着门口,旁边是两个端着冲锋枪的年轻人,年轻人旁边的地上躺着两个人,看衣着正是秦戈和李约。

    “呵呵…真是阴魂不散!”老者微笑着走到张国忠前面,捡起了地上的巨阙,“家伙不错,给你用真是暴殓天物…”

    “你是谁…?”张国忠满脸是汗道。

    “来偷东西竟然没弄明白我是谁?”老者笑的倒是挺和蔼,伸手开始搜张国忠的身子,“唉呀!掌教玉佩!哈哈哈哈…!”老者一阵狂笑。

    “李真峦?”老刘头举着手道。

    “没想到马思甲把位子传给了一个蟊贼,哈哈哈哈…!”老者仰天大笑,“你们杀了六个人,警察马上会感到这里,你知不知道会被判什么罪?”老者并没有回答老刘头的问题。

    “don’tmove!!”张国忠向往旁边靠一点争取机会,对面一个持枪的青年立即上前用枪口顶住了张国忠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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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六十章 茅山五子

    “国忠!别动…!千万别动…!”老刘头吓了一身汗,这可是真材实料的冲锋枪,挨上一下可就见师傅了…

    “我很好奇,掌教玉佩怎么会在你的手上?”老者道,“你这把剑是哪来的?马思甲传给你的?”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张国忠恶狠狠的看着这个看似和蔼的老大爷,鹤发童颜满面慈祥,怎么看也不像会干坏事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哦…!”老者拿着巨阙的箭柄猛的一戳张国忠小肚子,疼的张国忠差点吐出来,眼珠子都沁出血丝了。

    “早就跟我没关系了,但我好奇啊…”老者说罢把剑的方向调了过来,剑刃搭在了张国忠的脖子上,“给你一个让警察抓你的机会,告诉我你是谁,又是谁让你们来的!”

    “张先生…刘先生,千万不要动…!”张国忠和老刘头的耳机里忽然传来艾尔讯的声音,与此同时,用枪顶着张国忠胸口的警卫的脑袋上出现了一个红点,“张先生,我数一二三,你有没有把握躲开那老头的剑?如果有把握你就咳嗽一下!”

    说实话,张国忠并没有把握能躲开这一剑,所以也没咳嗽,而是用手慢慢的拨开了剑刃,“你把剑拿开,我告诉你…”就在老者刚把剑往回撤的一刹那,只听砰的一枪,警卫脑袋应声开花,脑浆溅了张国忠一身,另一个警卫本能性的对着艾尔讯开枪的地方叮叮当当就是一梭子子弹,只听墙外扑通一声,也不知道艾尔讯是自己跳下墙的还是被子弹打下去的,趁着这工夫,老刘头一把抽出龙鳞冲着老者分心就是一剑,张国忠下面则是一个扫堂腿,只见老者嗨了一下往后一窜就是一仗多,把张国忠看的一愣,这一蹿的功底恐怕不再师傅之下。

    “shit!”警卫大吼一声,转过身对准了张国忠和老刘头(此时二人站在一条线上)。面对黑压压的枪口,张国忠一闭眼,心想完蛋,就在这时候,只听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枪响,扑通一声,张国忠感觉面前有人倒地。

    “我死了?”张国忠摸了摸身上,好像没受伤,睁开眼,发现刚才的警卫倒在地上,孙亭端着冲锋枪站在门口,枪上的照明灯正照在老者身上,“李真峦先生,你最好别动,我不想杀人…”孙亭呼吸急促,显然很紧张。

    “你已经杀过人啦…!”老者缓缓转过身子面向孙亭,一只手假装把巨阙当啷一声扔在了地上,另一只手却偷偷的摸向了背后。

    “不好!他要耍花招!”张国忠一步上前冲着老者的后背就是一脚,老刘头也窜了上来,唰拉一匕首直扫老者的脖子,这两招下的都是死手,一般人挨上哪招都够喝一壶的…

    “张先生!别过来!”杀死警卫后孙亭本就紧张,心想这回可是真的杀了人了,而且与自己无怨无仇的,手本来就有点发抖,张国忠和老刘头这一上前,便更不知道瞄哪好了,只见这老者根本就没回头看后边,身子往旁边一闪便躲开了张国忠的脚,转而嘭的一把抓住了老刘头的手腕子,动作之快,以至于老刘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听嘎巴一声骨头脱臼的声音,老刘头随之一声惨叫,龙鳞匕首应声落地,“你真跟马思甲学过?”老者不慌不忙抬脚一踹,老刘头瞬时便被踹出一丈多远,扑通一下摔在了地上连哼都没哼便晕了过去。

    “师兄!!”张国忠从地上捡起巨阙刚要挥手砍,忽然感觉脖子上凉丝丝的,只见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正搭在自己脖子上…

    “把枪放下…”老者的语气似乎总是不慌不忙,“真是一窝不如一窝…”

    孙亭也慌了,满地的横尸遍野,一个考古学家哪见过这阵式啊…,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看了看张国忠,张了两下嘴却说不出话来。

    “孙先生!快开枪!”张国忠咬着牙道。

    “我说…把…枪…放…下…”老者深呼了一口气,慢条斯理道,“不想看你朋友脑袋搬家吧…?”老者说罢胳膊一抖,一股鲜血立即顺着张国忠的脖子流了下来。

    “好…!好…你别乱来…!”孙亭低头把枪放在了地上。

    “乱来?杀了我的人,偷了我的东西,还怕我乱来?”老者呵呵笑了起来,“过来!”

    “别听他的!”张国忠怒道,这句话刚一出口,忽然感觉小肚子扑的又挨了一下,跟刚才用剑柄捅的还是同一个位置,“啊哟…!!”

    “嘴上痛快了…,皮肉就要受苦…”老者把头转向孙亭,“你好像懂中文啊!我让你过来!”

    “你不要伤害他…”孙亭小心翼翼的靠近老者,刚到离老者一米左右远的时候,只见老者忽然抬起一脚,直踢中孙亭的胸口,撞墙昏厥前的一瞬间,孙亭甚至听见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不知好歹…”老者收回了剑,微笑着看着正蜷在地上挣扎的张国忠,“我真的不想杀人,这会有损我的声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块玉佩…哪来的…?”

    “我…师傅给的…”

    “哦?你师傅?”老者好像有点不信,“是谁?”

    “马…淳…一”张国忠捂着肚子,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估计这两下可能把肠子打坏了,尤其是第二下。

    “哈哈哈哈……!”老人仰天长笑,脸上的慈祥终于不见了,“吓死我了…我以为还有活口…你是现在的掌教?”

    “嗯…!”

    “年轻人,这些人里,你命最好。”老者忽然又恢复了慈祥,“因为我决定送你去见那个老不死的…”说罢老者举剑就要下手。

    “慢!!”张国忠咬着牙喊道,“我死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究竟谁?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呀!”老者举起的剑又放下了,不停的嘬着牙花子,“可惜呀,我以为你要求饶呢…”

    “我不会求你不杀我,但…我求你告诉我…”张国忠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刚一动,小肚子又挨了一脚,遭了瘟的竟然还是刚才那个地方…这次算是彻底起不来了…

    “问别人问题,自己就要老实!”老者忽然严厉了起来,就像私塾先生教育学生一样,“哈哈哈…掌教大人亲自过问,不敢不说呀!也好!让你死的难受点也好!”老者背过身,叹了一口气,“你然你们都认为我是李真峦,我倒真有心让他替我背着个黑锅的…”

    “你不是李真峦!?”张国忠边达腔,边伸出右手偷偷去够巨阙。

    “右手干吗呢?故事还想不想听啦!?”老者虽然背着身,但却知道张国忠的一举一动,“我姓王,知道是谁啦?”

    “王真江!?”张国忠喘着粗气道。

    “咳!马思甲这个有眼无珠的,竟然准备把掌教之位传给李真峦这个又聋又瞎的废物!”一说到这,王真江原有的和蔼可亲立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说不出的狠毒与嫉恨,“当年茅山五子,最有名的是我,杀日本人最多的是我,论学、论道、论术,哪个有我强!?不让我当掌教,让李真峦当,我呸!”王真江猛的把头转了过来,用手指着张国忠,“难怪如今的掌教会是你这么个废物!”…

    “又聋又瞎?”张国忠还真不知道李真峦是有感官缺陷。

    “废话!”王真江怒道,“我救了他马思甲的命!他却要把掌教之位传给那个废物!”

    按王真江的说法,当时茅山的五个徒弟在道门号称茅山五子,也算是小有名气,本来大徒弟李真峦铁定的是掌门继承人,这本也没什么说法,可有一次布阵吓唬日本军营的时候,忽然被日本人发现了动静,这李真峦情急之下竟然把八卦图摆倒了,最后不但没吓唬成日本人,反而真气倒流引恶鬼上身,把自己弄了个又聋又瞎,王真江是二徒弟,见大师哥如此,不但没有一丝的悲伤,反而挺高兴,心想这么一来掌教之位可算是十拿九稳了,等有朝一日日本人打跑了,坐在乾元观里发号施令的人就是自己了,每次一想到这,心情就难以抑制的悸动,还时不时就把李真峦的掌门大弟子玉佩偷过来玩几下,正可谓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啊!

    可谁知后来事与愿违,马思甲竟然鬼使神差的把道观拱手送人了,甚至就连那些弟子徒孙们都划到别人旗下了,而且看马思甲的劲头,好像带这五个徒弟出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这还不算什么,更让王真江郁闷的是,既然事情都到这一步了,马思甲竟然还告诉这五个徒弟说,如果自己哪天有个三长两短的,大局便由李真峦主持,如果抗战结束后师徒平安的话,便要寻仙山建新观广纳徒,自退掌教之位,大局由掌门弟子承之,言外之意掌教还是李真峦的。

    按王真江的话,当时真是“伤透了心”啊,随着抗日战争的日益白热化,把日本鬼子打跑的希望似乎越来越渺茫,这王真江也便开始盘算起了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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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六十一章 血债血偿

    “所以你就投敌了?”张国忠捂着肚子道。

    “那都是他们逼的!”王真江愤然道,“我救了马思甲的命,没想到他竟然恩将仇报,从此后让冯昆仑那个混蛋保管掌教玉佩!”

    原来,一直以来,马思甲并没让这些徒弟参与做法,而是事事亲力亲为,门下茅山五子的工作只不过是负责与其他道友的联络或是为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传递口头情报,有一次在山东济南,马思甲也碰到了强手,甚至说直到口吐黑血,都不知道对方是谁用的什么招数,最后还是王真江及时赶到,用铁网罩住了马思甲,才保住其一条命,在马思甲昏迷的时候,王真江无意中看到了马思甲挂于腰间的掌教玉佩,便忍不住拿在手里看了几眼,但没想到马思甲刚刚康复,便将掌教玉佩交给了冯昆仑保管,正是这件事让王真江彻底打定了投敌的决心。

    然而,当叛徒,可不是像王真江想象的那么简单,求职上门的叛徒,谁要啊?万一是卧底怎么办?因为事事都是马思甲亲力亲为,所以王真江也没有什么机会。后来终于有一次,云凌子秘见马思甲,希望他能帮忙搞这个引葬大阵,马思甲便派李真峦,王真江和张真岳前去协助,师傅不在跟前,王真江便觉得这是一个向日本人表白的机会,于是就在引葬大阵上动了点手脚,害死了云凌子和两个师兄弟,希望以此博得日本人的信任。

    “那么说…中条山的大雨…是你弄的?”张国忠恶狠狠道,“你怎么会那种招数!?”

    “哈哈哈…饭桶啊饭桶…”王真江又是一阵阴笑,“把引葬阵倒过来布就能招风雨!这个都不知道还当掌教!看来马淳一这个老眼昏花的比马思甲还糊涂!竟然把掌教传给你这个饭桶!他们兄弟两个都是一丘之貉!”

    “这么说…缅甸的百尺崖也是你弄的…!?”

    “是啊!是我!那又怎么样?”王真江满不在乎,“对了掌教大人,我还得告诉你一件事,原田幸九郎,实际上是我的徒弟,我把绝活都教给他啦!不过你放心,他已经给那个天皇尽忠去了…”

    “你…你这个混蛋王八蛋…”张国忠气的咬牙切齿。

    “中国有句话,叫拿人钱财,为人消灾,我要什么,日本人就给我什么,我想去哪,他们就送我去哪,你看我现在,你再看看你!掌教到别人家偷东西?哈哈哈哈…真想把马思甲那个老糊涂的魂魄招回来看看你这个糗相…!”王真江的语气里充满了蔑视,“是啊,我是叛变了,怎么了?有人知道么?他马思甲是捐躯了,怎么了?别人一样不知道啊!古人云,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师从茅山,是求道学艺去的,可不是陪他马思甲送死去的!”

    当年在中条山,王真江秘密的见了一次原田幸九郎,把云凌子的连环计事先透露给了原田,起初这原田有些半信半疑,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事先给樱井省三、甘粕重太郎以及其身边警卫都上了“锁魂针”(也就是说,即使引葬大阵成功,樱井等人也会安然无恙,云凌子还是会死),在云凌子前后施法的时候,原田幸九郎一直在细心观察,发现其中的确有诈(原田也不是外行,如果事先把引葬大阵的原理告诉他,再让他对照步骤的话,还是能看透一二的),后来王真江倒布引葬阵,引来风雨浇灭云凌子的阴魂香后,原田才相信王真江所说的话,遂将事情的原委如实告诉了樱井省三与甘粕重太郎,王真江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而取得了日本人的信任,后来为了感谢王真江对“大日本皇军”的“帮助”,樱井决定让王真江首先进墓挑选宝贝(实际上也是想让王真江当趟雷的),进墓后,王真江首先挑选的就是王羲之的传世墨宝《兰亭集序》,不过后来被贪婪的樱井拒绝了,理由是此宝贝要献给“大日本天皇陛下”,王真江无奈,又挑了一把七星剑*(就是此刻搭在张国忠脖子上的宝剑),不过王真江此次也惦记上了这个宝贝,并且知道了这个宝贝就在樱井的手里。

    这件事是绝对秘密的,知道的人只有樱井省三、甘粕重太郎和原田幸九郎。而王真江表面上的去向则是像传说的一样,“因为云凌子的出卖而捐躯了”。为了避免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怀疑,原田便亲自安排了栽赃于云凌子的谣言,随后由一些汉奸散布到了民间。自此之后,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多次秘密行动屡遭败果,其实也都是王真江和原田幸九郎在捣鬼。

    其实,当时不止中国有一个“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在执行一些秘密任务,同样的组织日本也有,叫“和平共荣社”,其性质与“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几乎完全一样,只不过活动范围遍及整个东南亚,除了日本本土的一些异类之外,还吸收了各国类似于王真江这样的叛徒为成员(当时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相当一部分任务,就是摆平这个“和平共荣社”制造的麻烦,只不过当时中国方面不知道那些事的幕后主谋是“和平共荣社”而已),直到了二战末期,日本财政崩溃、兵源枯竭,已经是穷途末路,不得不把希望寄托于这个“和平共荣社”,希望能够利用一些玄术逆天转运,挽回败局,在各国巫师异类提出的数十种方案中,日本人选中了王真江提出的“百尺崖”方案(比起其他一些东亚术师动不动就要在大海上填出一座人造岛屿那种浩大工程,王真江的方案还算是可行,理论效果也比较直接),并任命王真江为“工程总指挥”,同时任命山下奉文全权负责工程后勤(王真江知道樱井省三把兰亭序给了山下奉文,而并没有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献给什么天皇,所以见到山下奉文以后第一件事便是以此要挟,当时山下奉文正被东南亚的战事搞的焦头烂额,根本没精力应付这些事,便直接把兰亭序给了王真江)。这个工程实际上从1943年便已经开始了,由于动作过大,为了避免消息泄露,所以日本捏造了一个所谓的“金百合计划”当幌子,表面是藏宝,实际上是在造“百尺崖”。

    实际上,王真江也是做贼心虚,因为自己始终没听到自己的师傅与其余两个师弟死的消息(在此期间王真江也试着招过马思甲的魂魄,可是招不到,便确信马思甲没死,其实当时马真人已经羽化了,只不过魂魄留于精忠阵之中),如果马思甲知道自己还活着的话,那后果是很不堪设想的,于是便总是想方设法想给自己找个替身,后来原田幸九郎向王真江表露了想学茅山术的想法,王真江便将计就计,教了原田几招后边让他去督建缅甸公明山的百尺崖,最后原田还真按照王真江教的方法在缅甸自裁了,达到目的后,王真江的一颗心可算放下了,从此摇身一变便成了日本人“原田幸九郎”(除了山下奉文本人外,缅甸的日军将领并不知道原田与王真江究竟谁是谁)。

    “你这只老狐狸!”张国忠也不得不叹服于这个王真江的心机,“你知不知道那个百尺崖建好的后果?”

    “当然不知道!”王真江道,“所以我才想试验一下,如果那个没志气的天皇再咬牙坚持半年,恐怕现在…哈哈哈…”

    “弑兄叛国…你就不怕遭天谴!?”张国忠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天谴?”王真江瞪大了眼珠子,“哈哈哈哈…人谴我都不怕,我还怕天谴?实话告诉你年轻人,老五曾经来日本找我算帐,弄的我很是厌烦,所以我才来这!告诉你,我特意选了这么个没人的地方住,就是怕你们这帮阴魂不散的找我麻烦!你以为你们在外面布阵我一点都不知道!?今天看见你的掌教玉佩,我本以为是老四派你来的,没想到是你自己送货上门!哈哈哈…”

    “连刘真雨也…?”张国忠睁大了眼珠子,喘着粗气。

    “他那叫不自量力!”王真江淡淡道,“没人逼他来,他自己送上门,难道要我束手就擒?”

    “就是做鬼,我也饶不了你!”张国忠用尽了吃奶的劲,伸手摸过巨阙剑,挣扎着要爬起来。

    “那我就成全你…!”王真江挥起宝剑照着张国忠脖子就是一剑,只听锵的一下,巨阙七星两剑对刃,火光四射。

    “原来你是装的?”王真江不以为然,淡淡一笑。

    “我不装,你能给我讲这么好听的故事么?”张国忠咬着牙忍着剧痛,勉强应付(说实在的,三分装,七分真)。

    “你和老四一样不自量力…”王真江说罢猛然抽回宝剑,拦腰又是一剑,锵的一下,震的张国忠险些没把巨阙撒手,心说这老不死的一把年纪了哪来这么大的劲啊…

    “破绽百出…!”王真江冷不丁又是一脚,又踹在了张国忠的小肚子上,不偏不倚,还是刚才那个位置。

    “啊!!”张国忠扑通一下摔在地上,疼的牙都倒了,“操你妈的…你个老不死的…”张国忠一个劲的骂。

    “最后告诉你,我叫王四照,不叫王真江!”王真江举起宝剑,“代我向马思甲问好…”

    张国忠一闭眼,心想这回可真的是山穷水尽了,别说是小肚子已经挨了几下,即使不挨那几下,凭自己这两下子,照样不是这老不死的对手…

    就在这时候,只听砰的一声枪响,王真江巨着剑呆在了原地。

    “嗯!?”张国忠睁开眼,只见对面有一束明亮的手电光照了过来,王真江正缓缓的转过身子。

    “这一枪本该你挨的,现在替云凌子还给你…”孙亭靠在墙边举着手电,另一只手上的手枪口正在冒烟。

    “你到底…是谁!?”王真江喘着粗气道。

    “云凌子的…孙子…”孙亭有气无力道,“意外么?”

    “孽种…”王真江低了一下头,猛然间一蹿到了孙亭的面前,“见你爷爷去吧!”说罢挥剑就砍。

    砰砰砰的几下,孙亭连开四五枪,但这个王真江却有如千魂魈一样面对枪伤毫无反应,仍然面目狰狞的扑了上来。

    “唉!”孙亭一闭眼,暗自绝望,没想到自己会死在父亲之前,但闭了一会眼,却并未感觉到有剑砍自己,反而感觉到一股热乎乎的液体滴在了脸上。

    “啊!”孙亭睁开眼,只见王真江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前胸有一把剑尖探出,鲜红的血液正从剑尖探出的地方往外流,王真江身后的黑影,正是张国忠,“这一剑是替茅山五子和马老爷子还给你…”张国忠强打精神道…“你不配拿这个!”张国忠掰开王真江的手,拿回了掌教玉佩。

    ……

    几下针灸过后,老刘头醒了过来,“哎哟轻点!我的胳膊…!”

    “师兄你忍着点,我替你接上!”张国忠压住老刘头胸脯,胳膊一较劲,只听嘎巴一下,疼的老刘头嗷嗷直叫,“他娘的你就不会先给我接上再把我弄醒啊!?…”

    “师兄!咱们快走!警察快来了!”张国忠转而去看秦戈和李约,只见每人“七尸穴”的穴位上插了银针,“这是什么意思!?”

    “没魂了!(正常的人体是阴阳平衡的,在七尸穴上插银针阻断阴气导致七脉阳气大盛,魂魄也便被冲飞了)”老刘头抱起密码箱,“赶紧开车去!快!”此时远方已经隐约能听见警笛的声音了,不过半天都没有过来,估计是艾尔讯扔在路上的三角钉起作用了。

    “孙先生!车停在哪!?”

    “就在外面…往左…”孙亭捂着胸口道。

    “师兄!你照顾一下他们!”张国忠跑出门口,一会,一辆货车跌跌撞撞的被开了过来,“师兄,你扶他们上车!我去找艾先生!……”

    墙外,张国忠看见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艾尔讯,胸口中一枪(右胸中弹,好在不是要害),血流了一地。“艾先生!艾先生!”张国忠抱起艾尔讯一瘸一拐的来到了门口,此时老刘头已经把秦戈和李约抱上车了,“警察马上就到!快点!”孙亭捂着胸口已经坐在了驾驶位,此时警车的声音更近了,远处天边,花花绿绿的警灯闪成了一片。

    “这把剑不错…”老刘头把巨阙七星往车厢里一扔,自己也上了车,“快走!”

    ……

    公海,私人游艇“海洋之耀”号,一架直升机徐徐降落…

    “刘先生,不是我乌鸦嘴,我怀疑那个箱子里装的根本就不是兰亭序…”(根据李约判断,密码箱属于7位机械式密码且材质坚固,倘若暴力开箱很可能破坏箱中物品,所以只能带回美国开箱)甲板上,秦戈端着一杯咖啡来到老刘头旁边,“既然王真江知道咱们要去,我怀疑那是王真江吸引咱们的诱饵。”听张国忠描述完整个事情的原委后,秦戈也是一阵感慨,泱泱中华四万万同胞(抗日战争时期中国人口约为四亿),倘若没有苟且富贵贪生怕死者,日寇铁焉能踏足我中华一步?

    “你妒忌!你老小子,肯定是妒忌!”老刘头伸出一个手指,面带微笑,转头拍了拍自己脚下的密码箱,“回家喽!跟我回家,乖…天边…飘过…故乡的云…”老刘头这京剧味的《故乡的云》唱的还挺带劲…

    “刘先生!我对玉器之外的东西没有兴趣…”秦戈喝了口咖啡,“我只是怕你受打击…”

    “什么都别说了…”老刘头哼哼着小曲,“当初真不该救你,让你蹲局子去就对了…”

    ……

    扑通一声,一个东西被张国忠远远抛向大海。

    “国忠,你扔的啥?”老刘头奇怪道,这船上又没有石头…

    “没什么…”张国忠靠在围栏上,微笑着看着远处的地平线,“师兄,你觉得,如果当初马老爷子把掌教的位子传给王真江…不,传给那个王四照,事情会是怎么样?”

    “你瞎说啥啊国忠?”老刘头朝海里吐了口唾沫,“我要是马老爷子,废了这个教不要了,也不把位子传给那号人啊!”

    “师兄,其实我觉得,掌教,不一定要玉佩,有玉佩的,也不一定就能当掌教…”

    “国忠啊,你…”老刘头一皱眉,“你咋啦?胡说啥呐!?”

    “没事…我忽然想起来的…”张国忠微微一笑,继续看海,屁股后面原来挂玉佩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了一截沾着鲜血的红绳…

    *注解:七星剑:

    “七星剑”也作“七星龙渊”,为战国铸剑大师欧冶子、将干联手所铸,相传曾为伍子胥的随身佩剑,唐初时,由于“龙渊”这个名字犯了唐高祖李渊的忌讳,所以改成了“龙泉”,有传说此剑曾为李渊的佩剑,李渊死后随李渊葬于献陵,也有传说李渊曾将此剑传于太宗李世民,后与李世民一起葬于昭陵,遂被温韬所盗。

    朋友们,《茅山后裔》第二部《兰亭集序》到此告一段落,下周起开始更新外篇《将门虎子》,将门虎子将为公众版,欢迎捧场!有时间的话希望给茅山扔两张,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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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万煞劫

    拿着茶杯,老刘头刚准备找个舒服姿势看电视,门铃忽然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此时此景,让老刘头心里顿时生起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同样的时间,同样的老伴不在家,甚至连按门铃的手法都一样,这……老刘头顿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莫非秦戈那老小子又来了?

    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前,老刘头眯着眼从猫眼里看了半天,只见门外迎面站着张国忠和张毅城爷俩,身后黑咕隆咚好像还站着个人,因为灯光比较暗,也看不大清。

    “国忠?”老刘头打开门,只见张国忠眉头紧皱,张毅城也是一脸的苦大仇深,二人身后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不务正业的阔少爷孙亭。

    “快!快进屋!”虽说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看二人的表情,想必是碰上什么棘手的问题了,“怎么事先也不打个电话?”

    “刘先生!”没等张国忠说话,孙亭忽然一句,把个老刘头听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句“刘先生”仿佛是《智取威虎山》唱段《我们是工农子弟兵》里那句“老乡”一样,整句话仿佛是用气功内力逼出来的,字里行间浸透了人生中所有的感情与寄托,这种语气倘若放在舞台演出里听着还算正常,一般人倘若总这么说话,不吓死人也得让人送到精神病院。

    “怎……怎么了?”老刘头牙都酸倒了,心说这个孙亭几年不见怎么赶上演话剧的了?挺大个人了,没事的时候人五人六的一表风度处处干练,一旦碰上点事立即抓瞎甚至哭天抹泪,几年前还能说年纪轻阅历少,这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你……你得救救阿讯啊……”只见孙亭愁容满面,眼眶泛红似乎要哭。

    “师兄,你看这个……”张国忠递上几张照片,“你见过这个么?”

    老刘头接过照片,画面中似乎是大腿和后背的局部,照片中,只见一片模糊的黑斑影影绰绰似乎有点要烂还没烂的样子。

    “这……”老刘头从桌子上拿起老花镜,映着灯光仔细一看,脑袋里立即“嗡”了一声,“这……你们他娘的又去哪捅娄子了?”

    “我……我……没有啊……”孙亭撇着嘴一脸的冤枉,“他说回国探亲,具体去哪里也没说,后来回来了,也没什么事,再后来我出席一个酒会,让他一起去,结果他在半路上晕倒了,送到医院一直昏迷不醒,没过多久就这样了……”

    “师兄,你认得这东西?”张国忠一皱眉。

    “孙少爷,现在艾老弟能说话么?”老刘头没有理会张国忠,而是向孙亭发问,同时拿出了放大镜,“他晕倒之前,我是说,这之前的两三天,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孙亭摇头。

    “是不能说话,还是没有不对劲的地方?”老刘头皱眉道。

    “都没有……现在不能说话,之前也没有什么异常……”孙亭道。

    “大夫怎么说?”老刘头继续追问。

    “大夫说……大夫……说……查不到病因,查不到病原体,体内也没有病毒……”孙亭愁眉苦脸道。

    “这个兔崽子,闯大祸了……”老刘头啪的一下把照片拍再了桌子上,“他娘的,好好的日子不过……”

    “师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张国忠忍不住拽了拽老刘头衣角。

    “万煞劫!”老刘头斩钉截铁,“他娘的,这小子又他娘的上哪去搞爆破了!?”

    “这是万煞劫?”张国忠从桌上拿起照片,反过来调过去看了又看,“师兄,你见过这东西?”

    “我没亲眼见过……”老刘头摇头,“但听别人说过,也听咱师傅讲过……”

    按老刘头的话说,其父刘子威想当年在天津卫是响当当的人物,绝对的家财万贯黑白通吃,以这样的身家,是万万没有必要送孩子出家当道士的,在老刘头的记忆中,老爷子有一次忽然失踪了一个多月没看见人,再回到家时便不顾家人的反对非要吵吵着把两个孩子都送走出家当老道,什么原因也不大清楚,之后老大刘凤鸣被送到了河北,老刘头则被送到了北京的白云观,拜当时还是主持的马淳一道长为师,卢沟桥事变之后,日本鬼子占领了北京,马淳一便打发老刘头回家呆了几年,本以为不会再回去当老道了,没想到没过几年日本鬼子一投降,又被老爷子逼着当起了马淳一的徒弟,当然,这第二次出家不是在白云观,而是天津郊区的通天观。

    回家期间,曾经有一个叫曹墨云小师哥也被马淳一安排住到了刘家,老刘头第一次听说“万煞劫”,就是听这个曹墨云说的。

    “那个曹墨云也是有钱人家出身,他爹外号叫“曹三代”,在吴佩孚、冯玉祥和段祺瑞手底下都当过差,而且都是肥差,在北京城也算个人物,家里也挺有钱,即便这样,这曹墨云也被他爹打发去当老道了……”老刘头道,“他比我大十岁,跟我说他爹就是因为长了这么一身东西,才逼着他出家的,还用墨汁画给我看过!就是这样……”老刘头边说边用手捏起了照片,晃了晃,“当时我还小,他用墨汁在身上画完,吓得我一晚上没敢睡觉,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煞”字,在道术中有很多含义,最通常的一种含义便是形容宝器兵刃所带的锋芒之气,当然,在有些教派中,一些厉害的“角色”也被称之为“煞”,在正一道中就有“十厉若真、十真若煞”的说法,字面意思是说十个恶鬼的能力可以抵得上一个(修成)真身(的恶鬼),十个(修成)真身(的恶鬼)才能抵得上一个“恶煞”,足以见得,什么东西要是厉害的不得不以“煞”字称谓了,将是多么难缠。民间俗语中的“凶神恶煞”一词也便源于此。

    顾名思义,万煞劫,就是聚集了一万个“煞”的劫难,当然,这也只是一种夸张的叫法,若真有一万个“煞”都冲在一个人的身子上,估计老君下界都得干瞪眼。按那个曹墨云的形容,其老爹最初并没什么事,后来就是天天觉得别扭,再后来人越来越是木讷,就跟得了老年痴呆一样,等到了卧床不起的时候,整个人基本上已经跟植物人没什么两样了,请了无数的名医郎中都不管用,甚至连前清的太医和英国来的洋大夫也请过了,都没瞧出个子午卯酉,中药西药都试过,越是用药病情就越是恶化,直到最后巴掌大小的皮肤连脓带肉用手一撕就掉,最可怕的就是病人本身虽说一声不吭,但从眼神中,不难看出其还是有意识的,似乎能看见也能听见,就是说不出话、身体不听使唤而已,可以想象,看着自己的身体如同烂柿子一样吧唧吧唧往下掉皮掉肉,自己却喊不出声更是连动都不能动,想寻死都死不了,这种心灵和肉体的双重摧残简直是比传说中的满清十大酷刑还痛苦。

    后来,在一个前清老太医的指点下,那个曹墨云的家人找到了白云观,据说后来白云观似乎也弄不了,说来的太晚了,貌似后来是花钱把人弄到了四川治了小半年才好,等病好回到北京之后,这“曹三代”第一件事便是把儿子曹墨云送到了白云观……

第二章 白玉瓦

    按老刘头的说法,自从那个曹墨云向自己展示过所谓的“万煞劫”之后,自己便一直想弄明白那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其怀疑自己老爹逼自己出家的动机,和曹墨云的老爹是一样的,都是因为害了那东西,但在自己的记忆中,老爷子消失过一个月是不假,但似乎从来没弄到过曹墨云形容的那种烂柿子的地步,后来,就这个“万煞劫”的问题,老刘头也不止一次的骚扰过老师马淳一,起初这马淳一也是遮遮掩掩不大想说,后来直到刘子威过世,马淳一才向老刘头道出真相……

    虽说道术博大精深,但也有很多解释不了的事情和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例如老刘头一天到晚想弄明白的这个“万煞劫”,实际上,万煞劫并不是纯粹道术范畴的东西,而是一种介于怨孽作祟与疾病之间的东西,最早关于万煞劫的记载可以追述到唐朝。

    唐高宗驾崩之前,唐朝本是一个重道抑佛的朝代,甚至连唐高祖李渊也拜老子为先祖,这一时期也是历史上符箓、丹鼎两派各种术数发展最为迅猛的时期之一,然在唐武周(即武则天时期)之后,朝廷开始重佛抑道(唐朝自武则天起重佛抑道长达130余年,直到公元840年唐武宗李瀍即位为止,但李瀍在位仅6年,驾崩后宣宗李忱即位,唐朝便又开始了重佛抑道的政策),搞的好多道门中人都丢了饭碗,即使是某些从前呼风唤雨的宗师级人物,也不得不过起了以号脉看病看风水设计墓葬等小伎俩糊口的江湖术士日子,和郎中与风水先生抢起了饭碗。在中医理论中,一些在传或已经失传的阴阳、经络理论很大一部分都与这一时期道门中人的融入有关。

    这期间,一些道门中人甚至著述了一些融合道术与医术双重理论的典籍,例如正一派吕仙龙的《道医杂记》、灵宝派郑碧隐的《三清方》、上清派冯云普的《脉说》等,在大多数类似典籍之中,都不难找到对“万煞劫”或类似症状的记载,其中最早记录“万煞劫”的典籍是吕仙龙的《道医杂记》,说的是唐朝开成元年(836年),并州府*一位手揽大权的宦官庞义因患怪病还乡,卧床整整一年治而不愈,在这一年中光五百年以上的“国宝”级人参用了不下数十条,且不止一次遣宫中顶级太医诊脉开方都不见好转,后来吕仙龙游经并州,正好碰到衙门贴出黄榜悬赏黄金五百斤给这个庞义治病,也便顺手揭了榜,以郎中的身份被请到了庞府。

    在《道医杂记》的记载中,庞义的症状与那个“曹三代”的症状比较类似,“肌若故絮、不触而溃,呆若木鸡、言语不答”意思就是肌肤(的质地)像破布一样,就算不碰自己也会溃烂,整个人呆若木鸡,不回答(别人的)问话,经过一些常规的诊疗手段之后吕仙龙发现,这个庞义虽说表面上看是患了怪病,但脉象正常经络疏通,与其说是患病,倒更像是犯了什么东西的“冲”。

    介于庞义“宦官”的特殊身份,吕仙龙并未对其在宫中的所作所为刨根问底,这庞义据传乃是大太监王守澄最为器重的下属,其所作所为无非是充当王守澄的打手参与宫廷中那些狗咬狗的黑幕诸如此类,作为平民,知道了那些事脑袋恐怕就保不住了,斟酌损益之后,这吕仙龙决定先从这个庞义在宫中的住处开始找起,希望先从周围环境中试着寻找庞义“犯冲”的根源所在,也该着这个吕仙龙命好,进宫第二天便从庞义住处的房顶上找到了一块与众不同的“白玉瓦”。

    之所以说是“与众不同”,首先是因为瓦的质地,从古至今,中国人烧制瓦片的原料无外乎陶土黄土,从没听说过有人用汉白玉做瓦片,其次便是这片瓦本身,经过事后吕仙龙以传统道术手段的证实,这片瓦上竟然引纳了一百余个恶鬼厉魄。

    这件事让吕仙龙不由得想起了前不久撼动京城的“甘露之变”,当朝天子文宗皇帝希望借参观所谓“甘露”的机会将所有掌权太监一网打尽系数铲除,结果事情败露,导致当朝文武数十人被杀,满门抄斩者亦不下十人,而这片白玉瓦很可能与此事件有着直接的关系,没准就是被杀大臣的亲属或挚友的报复产物,推断至此,唯一让吕仙龙想不通的就是,如果大臣之中真有人认识能弄出这片“白玉瓦”的牛人,为什么还要搞那些劳什子的“甘露”呢,直接用“白玉瓦”搞定那群阉货不就行了?

    想不通归想不通,吕仙龙的任务毕竟是治病而非破案,所以对于白玉瓦的来历问题最后也只是不了了之,以至于吕仙龙直到最后也没能弄明白这片白玉瓦究竟用的什么原理能存纳如此之多的怨魂厉鬼;更不知道这片存怨纳鬼的瓦片,究竟是基于什么样的法术原理能让那个庞义如此生不如死,所以最后也只能用一个最笨最直接的方法为庞义治病,就是将白玉瓦内的怨魂厉鬼逐一超度,这项浩大的工程足足耗费了吕仙龙四年零五个月的时间,折阳寿五年,才使得那个庞义康复如初,等吕仙龙完成所有超度法事的时候已经是会昌元年新皇帝唐武宗李瀍继位之后的事了。在《道医杂记》中,吕仙龙将这个庞义的病症定义为:万煞之劫,“万煞劫”这一说辞便也由此流传开来:“一怨可化之,奈何万怨焉?一鬼可度之,奈何万鬼焉?有道十厉若真、十真若煞,真真万煞之劫,真仙亦不善能,招祸取咎,无不自己哉!”言外之意:你丫今天这个德行神仙也救不了你,纯属活该自找。以吕仙龙的认知,庞义的症状也就是“万煞劫”的致病机理,似乎是诸多魂魄不断骚扰冲身的结果,而超度了所有魂魄之后,庞义的病症不治自愈的结果,似乎也印证了吕仙龙的结论。

    当然,之所以吕仙龙肯耗费比写书还长的时间来解救这个残害忠良的庞大总管,其目的绝不仅仅是为了那500斤黄金的悬赏,而更多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挽回朝廷对道教的信赖,事实证明,吕仙龙的努力并未白费,庞义的奇病在未服一丹一丸的情况下神奇自愈的消息震撼朝野,不久后唐武宗李瀍便颁布了重道抑佛的政策,为道教带来了六年的短暂复兴,在这其中,吕仙龙所起到的作用是不容忽视的。

    “刘先生,你是说,阿讯他……遭到了报复!?”听到这,孙亭似乎听出了一点眉目,貌似艾尔讯是被人暗算了。

    “也不一定!”老刘头面色凝重,“吕仙龙的说法只是其一,关于这个东西,还有别的说法……”

    在后世的几十年中,《道医杂记》中对于“万煞劫”的记载虽说从很大程度上揭示了“万煞劫”的表象症状,但也为后人制造了一些误区,那便是“万煞劫”是因为魂魄不断冲身骚扰造成的,直到唐末,上清派道人郑碧隐才在其著作《三清方》中针对“万煞劫”的成因与治疗方法下了新的定义:唐朝末年,天灾连绵战乱不断,全国上下天翻地覆满是改超换代的征兆,在莱芜(今山东省莱芜市)一个村庄内,出现了数十人同时遭“万煞劫”冲身的情况,这让郑碧隐对于吕仙龙关于“万煞劫”是“万鬼轮流冲身”的说法产生了质疑,自然情况下,诸多魂魄是不可能井然有序的三班倒轮流冲一个人的身子的,除非是在一些人为邪阵的干扰引导下才有可能,倘若找能人摆邪阵搞政治斗争报复太监头目还有情可原,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无聊到兴师动众的摆出如此大规模的邪阵来捉弄几个平头老百姓?

    后来经过一番实地勘察,郑碧隐发现,此次大规模的“万煞劫”事件,很可能与前不久山洪所冲开的一个唐军坑杀起义军所留的万人坑有关,起义军与老百姓应该没有什么恩怨,更不会轮流去冲老百姓的身子,之所以很多老百姓会害万煞劫,亦并非“冲身”所致,而是被“怨气”所侵使然。

    在《三清方》中,郑碧隐的结论可以说是彻底的颠覆了吕仙龙的学说,将“万煞劫”的病因归为了“怨气侵体”,一下子将这种症状拉到了介于“道术”与“医术”之间的位置。

    “郑碧隐说的这种怨气,不是杀人偿命的那种怨气……”说到这,老刘头又开始补充说明,“这种怨气,属于‘散怨’,就是另行分散的怨气,‘散怨’对人影响不大,但如果聚集多了,就会有很大影响!这一点,在道术上也说得通!在那个郑碧隐看来,只有聚集大量尸气的地方,例如‘万人坑’、‘乱葬岗’这样的地方,所有的魂魄因为同一件事产生同一种怨气,才可能聚集大量的‘散怨’,就像我刚才所说的,万人坑被洪水重开,千万魂魄都因为水而产生了怨气,才是‘散怨’,这种‘散怨’与中医里的‘浊气’、‘湿气’是一样的,都会让人害病!”

    在传统中医中,很多种“气”都被列为疾病的根源,例如“寒气”、“湿气”、“火气”、“浊气”、“燥气”等等,例如寒气侵体易患风寒,湿气侵体易患“骨痹*”诸如此类,郑碧隐认为,“怨气”作为一种阴浊之气,就如同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气”一样,也会对人体产生影响,且影响要远大于其他诸类。以当时的医疗水平与人们的认识程度,能做出如此判断可以说实属不易,但美中不足的是,在莱芜的“万煞劫”事件中,郑碧隐仅是对此个案进行了处理,并未利用这次宝贵的临床机会进行深层次的研究,致使人们对万煞劫的认识直至今日也仅是停留在“怨气侵体”的范畴。

    以郑碧隐的理论,既然万煞劫的致病机理更倾向于医学,那么最简单的方法便是服“药”,然而这种“药”与常规的“药”完全不一样,在当时,郑碧隐将怨气分为金、木、水、火、土五大类,而导致老百姓遭殃的怨气,很可能是因为“万人坑”中的兵士不能“入土为安”所致,万人坑是被洪水冲开的,所以此怨当属“水怨”,五行之中土克水,故应以“土”为措平息此怨,遂发动民夫掩埋尸坑,之后又让患者取檐下之土食之,果然系数痊愈,至此,“万煞劫”这种现象便不再单纯局限于道术范畴,也加入了一些医学的机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便是导致万煞劫的怨气绝非一人之怨:只有大量怨气聚集到一个人身上,超过人体所能耐受的临界点时,才有形成“万煞劫”的可能。

    “实际上,万煞劫的成因并不是固定的,就像那个郑碧隐所说的,至少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老刘头一皱眉,“然而,郑碧隐的认识毕竟很有限,碰到的病例也只有一次,郑碧隐之后,有很多实例都证明,怨气的种类远不止金木水火土这五种,但却没有明确的诊断方法,因为只要害上那个东西,症状都差不多,‘水怨’跟‘火怨’的万煞劫,从表面上看都一个德行,病人又不能说话,所以如果不确定究竟是什么‘怨’所致,就只能像吕仙龙那样,照着几年几十年的治!就像那个‘曹三代’,我师父那个能耐的人都没辙,必须要抬到四川去治!而究竟是怎么治的也不知道,我也曾问过我爹的事,问他我爹是怎么治的,如果再有人害上这个东西,要怎么治,他就告诉我,谁染上,就嘱咐家里人安排后事,这个东西现在弄不了了……!”

    “啊……”孙亭脸都白了,腿一软险些瘫到地上“那阿讯他……?”

    “他就那么一说!他就是不想让我们用那些个见不得人的办法而已!”老刘头也懒得跟孙亭解释师父马淳一的说话习惯了,“这种毛病很难找出原因,因为害上这个东西,人说不了话、写不了字!想找什么线索都是难上加难!最多也就是像吕仙龙那样能找到块玉瓦!万一连玉瓦都找不着,就只能用见不得人的办法!”

    “见不得人!?”听老刘头这么一说,孙亭也懵了,“救人又不是杀人,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就是用比杀人还缺德的法儿救人!”老刘头一摆手,“救一个人得祸害俩人,救一个人得祸害一个村一个县的人,这种事多的是……”

    “咱们要不要先去一趟美国?”沉默良久之后,张国忠忽然一句。

    “不用……!”老刘头斩钉截铁道,“没必要先去美国!先弄明白他到中国以后干过什么、去过哪、接触过什么人!孙少爷,你能不能先从电话查起?艾老弟回国不可能一个人溜达,肯定接触过什么人!”

    “这……”孙亭一皱眉,“我已经查过他的通话记录了,他在美国的手提电话号码在中国根本没拨过,好像他到中国以后临时买了本地号码,用过之后就扔了……”

    “唉……”听到这张国忠也是一锤桌子,“这个人怎么还是这样……”说实在的,当年去缅甸找山下奉文的藏宝洞,这艾尔讯就因为心疼几个手榴弹,差点把命丢了。

    “要不……要不这样……?”张毅城的言语里似乎充满了试探,“我去美国照顾艾叔叔,大爷你跟我爸去查一下他在中国的行踪?我觉得这个事,柳叔叔能帮忙……”

    “你给我老实在家呆着!”张国忠狠狠的瞪了张毅城一眼,“大人的事你小孩别掺和!”

    “我怎么啦?”张毅城一翻白眼,“我也是快当爹的人了,放旧社会,孩子都满街跑了……”

    “行了行了……”老刘头叹了口气,“孙少爷,你先别着急,艾老弟这个病就是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恶心人,轻易死不了,治的话也不在一朝一夕,你回头给秦爷打个电话,他那套特务本事兴许用得着!另外你也别闲着,现在马上回美国,把艾老弟住处给我仔细找一遍,看看有什么物件是他从这次从中国带回去的……”

    “那……那我呢?”张毅城用极端期盼的眼光看着老刘头,“大爷,不会连你也拿我当小孩吧?”

    “你听你爸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以后有用得着你的时候!”作为文化人,老刘头深知高考的重要性,眼下张毅城正执高考前的最后冲刺阶段,即使艾尔讯有事,自己和张国忠应该也应付得来,若非万不得已,是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耽误孩子学习的。

    “学习……切……”张毅城一撇嘴,一脸的不屑……

    注解*:

    *并州府:并州为古“九州”之一,地理位置约在今河北保定和山西太原、大同一带地区。

    *骨痹:即关节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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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后裔介绍:
这是一本描述中国传统秘术—茅山道术的小说,故事说的是张国忠、张毅城父子运用茅山道术踏足天下的故事,从驱鬼镇邪到探秘寻奇无所不及,民间冤案、千古谜团将被一一揭开,他们的足迹甚至遍及亚欧异域,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地域、不同的信仰,中国最厉害的茅山道术,是否能一展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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