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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幽目童     窥灵眼txt下载     窥灵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随狼归巢

    我们果然思维够迟钝的,人家给我们叼来的白蚁窝,原来是驱蚊用的,我们人咬吕洞狼,错以为是对姜漓乐曲的不满而报复。

    胖哥高兴的说:“这狼简直神了,还知道烧白蚁窝,驱赶蚊子的偏方。”

    我对胖哥说:“怎么能是狼的功劳呢?明明是咱们姜漓厉害,真的能和狼沟通呀。”

    姜漓得意的回我:“呦,不是刚才拿我开玩笑的时候了?”

    “是是是,小的眼浊,不知道您自有妙计,多多担待,以后您就不再是姜漓了,您是姜大本事,这一身的本事分小弟点,压得您都不长个了。”我赶忙去向姜漓道歉。

    姜漓翻了个白眼,然后又嘀咕:“我刚才没让狼驱蚊呀,它这么聪明,都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啊?你没让狼驱蚊?那你刚才吹那个,是啥意思呀?跟狼交流感情呢?”燕秋不解的问道。

    姜漓皱着眉头说:“我在心里告诉那狼,见到我妹妹带到我身边来,怎么就带回来个白蚁窝?”

    我一拍大腿说:“你傻啊?那是狼找到你妹妹了,你妹妹知道咱们被蚊子叮,让狼带回来的。她一定就在附近,能知道我们这边发生的情况,快让那只狼带你去找。”

    姜漓笑笑说:“不必了,我妹妹要是不想出来见面,你们谁也找不到她,她可是神出鬼没的,只要我知道她在看着我就好了,她一定不会让我们出危险的。”

    从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嚷着找妹妹,如今妹妹就在身边,她又不急了,这姐妹俩的关系还真是微妙,恐怕我们是难以理解的。

    我对大家说:“既然姜漓说不找,那就不费劲了,她自有她的道理,趁着蚊子被赶走,还是赶紧睡个安稳觉吧。”

    于是大家迅速躺好,集体进入梦乡。

    自从进了山,这一夜睡得是最踏实的,蚊子被赶走了,又有轮班站岗贴身保护我们的狼群,再加上离我们很近,躲在暗处的姜柔,层层的防线,安全问题一扫而光。

    到了早晨,我迷迷糊糊感觉有个毛毛的东西,伸手摸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摸着摸着我突然一激灵,我身边怎么会有个长毛的物体?瞬间清醒,一睁眼,看见我的手正扶在一只狼的背上,那只狼正趴在地上,用一双明亮眼睛看着我,吓了我一跳。

    我坐起身再一看,那群狼离我们非常近,把我们五个人围了起来,横七竖八的和我们挤在一起,我说这一晚上怎么那么暖和,原来是有天然的保温团队。

    虽然我心里对这群狼,多少还是有一些忌惮,毕竟不是自己家养的宠物,生怕对方哪根筋搭错了,一翻脸我们全得入了它们的口,但至少感觉比之前好多了。

    经过与大熊搏命的一役,我对狼群的看法大大改观,想必狼对我们的认识也不同之前,正是因为我们和狼群互相保护,团结协作,才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现在我们人与狼之间,已经建立起深厚的战友感情,彼此间的信任也提高了不少,不然也不会挤在一起睡觉。

    这种局面是我非常愿意看到的,不仅是因为我们势单力薄需要保护,更因为这种人与动物和睦共处的情形,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

    当初在陨坑里,跟着姜漓见到了好多动物,她能与动物交流,并且友好的相处,我简直羡慕得不行,没想到今天我自己也能和动物成为朋友,打心底里高兴。

    早晨站岗的狼,发出了清晨第一声嚎叫,感觉就像部队里的起床号,把我们这边睡的一堆,连人带狼全给叫醒了。

    大家快速收拾利索,重新背起背包,准备跟着狼群的脚步继续前进。

    大雾已经彻底散了,现在可视距离增加了不少,我们可以看见不远处是山崖边,其实从看见大石门开始,我们就一直顺着山谷的内壁前行。

    那群狼也不再保持距离,在远处用声音指引我们了,而是都走在我们前面,直观的为我们带路,虽然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狼群倒底要带我们去哪,不过我相信肯定不是什么坏地方,一定对我们回家有所帮助。

    一路上行进速度很快,草丛里偶尔钻出一两条蛇,都是因为被我们浩浩荡荡的队伍,吓得四处逃窜才显露了踪迹。

    约么着走了三公里,狼群改变了方向,开始向侧面的山壁走去。

    等快要靠近山壁的时候,草丛里竟然钻出三只小狼来。

    小狼只有家养的博美那么大,身上的毛是灰白的,而且十分的蓬松,好像三个小毛球一样。

    三只小狼一跑出来,就直奔那只头狼,扑到头狼身上,高兴得又是咬又是闹,看得出来是在撒娇。

    姜漓瞪圆了眼睛,高兴的说:“快看,这三只一定是那头狼的宝宝,多好玩呀。”

    我哪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动物?一时间忘乎所以,跑过去就抱起了一只,那只小狼在我怀里高兴的蹭,其他两只还在我脚边蹦,好像都想让我抱。

    其他人也围过来,在我身边观赏小狼,伸手抚摸它们柔软的绒毛,另两只分别被燕秋和苏日娜抱了起来。

    众人正围观幼狼,爱心极度泛滥的时候,我们身边的草丛里,竟然又窜出五只成年狼,这几只狼不是之前给我们引路的,我们以前并没见过。

    它们一出来,就带着愤怒,围着我们几个呲牙咧嘴,喉咙里还发出了低沉的声音,显然是敌意很浓,吓得我们不知所措。

    姜漓急忙说:“快,快把小狼放下,不然咬你们。”

    我们听姜漓的话,赶紧把小狼放在地上,目送小狼欢快的跑远。

    那几只狼还是围着我们,虽然没有上来攻击,但是可以从眼神中看出,随时会要了我们的命。

    我们几个也只好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仔细观察着几只狼的态度是否会有转变。

    这时那只头狼跑到我们身边,对围着我们的几只狼表示了不满,愤怒的低吼,作势要去咬那几只狼。

    看得出来,那几只狼还是惧怕这只头狼的,被它这么一咋呼,显然温顺很多,耷拉着尾巴,低着头倒退出很远。

    警报解除后,我问姜漓:“你不说这几只是头狼的幼崽么?为什么别的狼还来咬我们?”

    姜漓解释道:“狼是特别依赖群体的动物,在狼的族群里,它们是互相照看幼崽的,不管是谁的孩子,其他狼都视如己出,头狼出去打猎的时候,留在巢穴的其他母狼,就承担照看小狼的工作,所以你抱小狼,它们自然会出来保护,人家又不认识咱们。”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人家保护幼崽,是可以理解的,都怪自己太鲁莽,这又不是家养的宠物,随便抱人家的孩子,肯定会招来敌意,别说是狼了,即使是一只鸟,都是非常护犊子的。

    胖哥问道:“你说啥?那些看小狼的,是留守的母狼,那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身处狼窝了?”

    燕秋替姜漓回答:“废话,有小狼的地方,不是狼窝还能是哪?这狼一看就没到出去打猎的年纪。”

    胖哥继续说:“我的妈呀,咱们是中计了吧?把咱们杀了往回带肉多累,这倒好,直接让咱们自己两条腿走过来,一会那几只小狼就得拿咱们几个断奶。”

    我去劝胖哥说:“你先别着急,如果真要吃我们,刚才这只头狼也不会来帮我们解围,我估计是另有原因,等等再看吧。”

    苏日娜也说:“展枭说得没错,要吃咱们早吃了,应该不是这个目的,咱们仔细观察观察,看看能不能理解狼的行为。”

    胖哥听我们这么说,赶忙冲着我身边的那只头狼作揖,嘴里念叨着:“狼大王啊,你倒底把我们带到这来是干什么呀?给个准信呗?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那只狼并没有理会胖哥,而是拿眼睛一直盯着小狼跑出去的方向观望。看了一会,那只狼自顾自的朝山壁边走。

    我们几个赶紧跟在后面,看看它要去哪。

    结果走到山壁我们才看到,在山壁上有一个洞,洞口并不大,直径不超两米,是个不规则的半圆,那只狼直接钻进了洞里。

第三十二章 不食佳肴

    因为被高草掩盖,稍微离远一点,根本看不到这里有个洞。

    那只狼没做任何动作,直接钻进了洞里。

    我们几个的脚步也停在了洞口。任何一步迈出去,都有关生死,现在的我们,如同惊弓之鸟,进不进洞又有些为难了。

    我分析道:“你们看这洞,在草丛里十分隐蔽,而且那只狼进去的时候若无其事,再加上姜漓之前说的,这里有可能是狼窝,那这洞肯定是狼窝的入口。”

    胖哥正色道:“没错,肯定是狼窝,你们谁爱进谁进,反正我是不进,进了狼窝,再想出来估计就难了,居委会的黑板上都是这么写的。”

    苏日娜轻捶了一下胖哥,笑骂道:“你咋这么能逗人笑呢?老笑皱纹都多了,体谅体谅我这一把年纪没对象的好么?居委会的黑板上,那是配合公安.部门,抵.制传销的宣传词,这可是真的狼窝。”

    胖哥继续很认真的说:“不管是真窝假窝,反正这狼窝不能进,进去之后就是待宰的羔羊。”

    姜漓把她那个和人不成比例的大包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后对我们说:“来来,都坐下,咱们就在门口等,要是有东西交给我们一会就叼出来了,要是叫我们进洞,应该也会来招呼一声。”

    于是我们几个就坐到了洞口,往这一坐就是一上午,根本没有再见到那只头狼,既没有东西送出来,也没有发出任何叫我们进洞的声音,反而是几只小狼一直好奇的围着我们打转。

    我们几个就像在晒太阳,百无聊赖却又不敢再触碰小狼,草丛里肯定有成年的母狼在看着,所有人都进入了半愣神的状态,不知道是在观察着小狼可爱顽皮的动作,还是脑子里在盘算今后的路。

    胖哥从苏日娜的背包底,翻出几只已经吃不成的烤虾,扔给小狼,看来那小狼确实没断奶,只是闻一闻就不再理会。

    胖哥实在无聊透了,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同志们,咱们别干坐着了,要么派俩人进去看看,要么着手准备午餐吧。”然后又转过脸来看着我说:“独角那个木棍打兔子,你学会了么?”

    我被太阳晒得懒洋洋的,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心里一直在想,或许是我们会错意了,那群狼只是想回窝,之前应该是有和人相处的经历,所以才给我们送食物,根本就没有带我们去任何地方的意思,是我们自作多情,非要把问题想复杂了,才一路跟着狼群回了窝。

    想到最后,我还是不情愿的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说:“行了,别等了,咱们走吧,我想好了,咱们就沿着山壁走,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其他人刚站起身,准备和我一起离开,不远处的草丛里就发出了骚动,同时传来了几声愤怒的狼嚎。

    我赶忙靠着墙,警惕的看向四周,颤颤巍巍的说:“该不会是让胖哥说中了吧?让我们来,不让我们走,是要把我们留作储备粮食么?”

    胖哥埋怨道:“我早说了,你们还不信,这下完了,狼窝里的狼更多,想跑也跑不了了。”

    三个女孩也吓得贴紧山壁,不敢乱动,和我一样,向四周的草丛里观察,以免遭到突然袭击。

    狼叫的声音,并没有因为我们的静止不动而停止,而是发出了那种呼唤同伴的声音,这种叫声我们还是比较熟悉的,一路就是听着这声音走过来的。

    随后,洞里就快速的窜出十几只狼,好像部队里紧急集合一样,都冲了出去,其中也包括那只头狼。

    燕秋疑惑的说:“我看这些狼怎么不像冲我们来的呀?是不是有其他事?”

    我们几个就好像在有关单位的门口,等着办事的人一样,一上午坐在那里都没人搭理,好容易看见个熟人,赶紧上前套近乎,头狼一出来,我们也跟着狼群后面,顺着它们跑出去的方向,追进了草丛里。

    也就离那个洞口一百米左右,我们就明白了一切,原来在高草里站着两只鹿,被狼群围在了中间,狼群正围在四周,用自己的吼声恐吓着那两只鹿,让它们不敢乱动,只是焦急的看向四周不停踱步。

    最重要的是,那两只鹿和我们也是旧相识,正是在湖边,和燕秋、苏日娜亲密接触的两只鹿,一只身上长着五彩的长毛,垂向地面,另一只通体洁白,连睫毛都是白色的。

    这两只鹿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对于狼群来说,这可是百年不遇的美味佳肴,到处找都找不来,竟然自己送到人家门口来了。

    我们几个只能躲在一旁,干着急也没个对策。

    苏日娜对大家说:“快想想办法呀,这可是极其珍惜的物种,估计全世界也没有第二只,让狼吃了可完蛋了。”

    胖哥显然也着急了,态度有点生硬的说:“想什么办法?活该它们倒霉,什么地方不能去?咱们追都追不上,它们自己倒跑狼窝来了,没救了,谁敢从狼嘴里抢食?反咬一口倒霉的就是我们。”

    姜漓和燕秋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都皱着眉头看着那两只鹿,也是态度急切,却没有任何办法。

    还没等我们想出良策,那只五彩的鹿便精神崩溃了,它摇摇晃晃的已经站不稳了,最后两只前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只有后腿还努力伸直,把身体支撑成向前倾斜的姿势,看上去就像一个可怜的人,跪在地上祈求饶命般,眼中充盈着泪水,长长的睫毛上下扇动,看得我心生怜悯。

    狼群是不会被感动的,在狼群眼中,这两只鹿就好像百年老店的烤鸭一样,肥美可口,不上去狠狠的咬几口,都得抑郁而死。

    那只五彩鹿刚往地上一跪,草丛里围着鹿的狼群就有动作了,头狼这回第一个窜出来,直接扑向了那只白色的鹿,一口便咬在了那只鹿的后屁股上,这里的肉最厚实,而且鹿最难躲避。

    那只鹿被咬了之后,显然感觉到了强烈的疼痛,两条后腿一软,整个身体便趴在了地上。

    见此情形,其他狼一拥而上,从四面八方冲了过去,不知道有多少张嘴,都咬在了那只鹿的身上。连身体庞大,生命力顽强的熊瞎子,被这么咬着,都不免难熬,更别提相对弱小温顺的鹿了。

    顿时,白色的鹿就被鲜血染得斑驳,它无力挣扎,躺在草地上任凭狼群撕咬,只能眨着眼睛,忍受将死的痛苦。

    而那只五彩的鹿,并没有遭到任何攻击,一动不动的跪在旁边,只有口中发出短促尖细的悲鸣。

    我心中暗骂,同伴都被咬成蜂窝了,它却在那里跪着求饶,既不逃跑也不反抗,简直就是个无能鼠辈,等同伴一死,下一个就是它。

    虽然是这么想,但那毕竟是一只鹿,没有人类丰富的感情和思维,更没有与食肉动物对抗的身体结构,这就是自然法则,食草动物遇见食肉动物,跑不了就只能等死,也不能怪它,只是我们这些旁观者,连叹可惜。

    随着头狼的一声叫,其他狼分分松开了咬在白鹿身上的嘴,重新成包围之势,向后退了退,站立一旁。

    白鹿的身体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表皮了,身体的大部分地方,不是肉翻皮烂,就是被流出来的鲜血沾染,看上去悲惨至极,但是还奄奄一息没有死。

    难道这狼也和猫一样?杀死猎物之前,总要玩弄一番?为什么咬到一半,又集体退了回去?我十分的不解。

    更令人不解的是,两分钟之后,那只头狼舔了舔自己沾着鹿血的皮毛,竟然带着所有的狼回洞了,看得出其他狼对美味恋恋不舍的眼神,但还是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留下的除了那两只鹿,就是在一旁呆住的我们五个。

    本来是一场水淹樊城,围而攻溃的戏,怎么看着看着就演成《捉放曹》了?

    大家愣了半天,才从纳闷中抽离出来。姜漓带头跑向了那只白鹿,嘴里喊着:“你们快来,这鹿没死,还有救。”

第三十三章 毒鹿血

    听从姜漓的召唤,我们全都跑到了那两只鹿身边。

    已经吓呆掉的两只鹿,也没了防备心,见我们过去没有再逃跑。之前跪在地上的五色鹿,已经完全趴在了地上,用弯曲的四肢蹭到白鹿身边,用舌头帮白鹿舔着伤口。白鹿只是趴在地上喘气,两眼无神,可能还没有从惊恐中走出来。

    姜漓如往常般,又吹起了哨子,帮那只白鹿减少痛苦。

    我们则是拿毛巾,尽量找没有伤口的位置,帮白鹿擦掉身上的血迹。没一会毛巾就被血浸红了,没法再用,不过大致已经擦得差不多,露出了那一快快的伤痕。

    伤口均匀分布在鹿的周身,好像一张贴在墙上的纸,由于贴得太紧,往下撕的时候在墙上一片片的残留,画面简直惨不忍睹。

    我们仔细检查了白鹿伤口的严重性,虽然伤的面积大,但是大部分地方也只是破了皮,偶尔有一两处伤口较深,像是狼牙咬近了肉里,但是并没有伤到骨头和内脏,按照动物自己的调理能力,这只鹿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直白点说就是看着挺惨,其实不严重。

    燕秋的包里还有些简单的医疗用品,但是根本无法帮白鹿治伤,这要是拿纱布缠,得缠好几斤的纱布,紫药水也得用个十多瓶,有的地方甚至需要缝针,创可贴干脆用不上。

    燕秋刚掏出纱布,一看这情况,索性就拿在手里根本没用。

    只要不伤及性命就行,毕竟只是个动物,我们的医疗用品还要留着给自己用,没必要为野兽的自然捕食行为买单,况且那只我们很在乎的五彩鹿,一点都没有受伤。

    待那两只鹿能重新站起来之后,我们远远的退开,它们才敢跌跌撞撞的跑远,一开始八成以为我们是和狼一伙的,想要伤害他们。

    看着两只鹿离去,直到身影消失在草丛中,我们才开始了讨论。

    “这些狼怎么了?为什么吃到一半,就走了呢?”我先问向姜漓。

    姜漓摇摇头,回答道:“这不符合常理,你见过狗咬两口肉包子,就走的么?难道是鹿血有毒?”

    胖哥好像很明白,对我们说:“你们没看见么?那五彩鹿都给狼群跪下了,一定是头狼起了恻隐之心,饶了它们的性命。”

    苏日娜最爱和胖哥辩论,她笑着说:“你又要讲故事了,我怎么没听说狼还有恻隐之心?如果这么善良的话,那不是整整一窝狼全饿死了?”

    胖哥还有后话:“我又没说它一直这么善良,不是刚生了孩子么?要给孩子积德,所以就不杀生了。”

    “啊呸,狼为了给孩子积德,就不杀生了?那你让它孩子饿死?积德把自己孩子积死?”苏日娜继续和胖哥争辩。

    我看他俩也没个完,赶紧打断他们:“你俩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肯定不是这原因,该不会是狼窝里出什么问题了,顾不上吃这只鹿?”

    “难道是小狼死了?”燕秋补充道。

    姜漓摇头说:“你们分析得都不对,要是狼窝出事,那肯定有求救的叫声,刚才完全不受任何影响,那些狼就停住了,或许真是鹿血有毒?”

    除非食物不合它们的口味,否则狼群是不会停止攻击的,难道真如姜漓所说,那只鹿的血是有毒的?我只听说过蛇虫鼠蚁有毒,还真没听说过鹿有毒的,从外表来看那白鹿不像有毒的,反而那只五彩的更像。经常采蘑菇的都懂,越是彩色的蘑菇越不能吃,一定有毒,就得长相朴素的蘑菇最好吃。

    那只五彩鹿说不定还真有毒,怪不得会长得那么花哨,我说那些狼怎么就光咬白鹿,看都不看一眼那只五彩鹿。

    按这么推测应该合理,我对大家说:“姜漓说得很有道理,五彩鹿身上应该是携带剧毒的,那些狼知道它有毒,就干脆不去碰它。而白鹿看样子没有毒,所以狼群才去攻击。可是白鹿和五彩鹿本来是一种鹿,只不过一公一母长得差别大,身上都有毒,是不是母鹿的毒性小一些,咱就不知道了,但是狼群攻击后,显然发现了白鹿也有毒,于是停止了攻击。”

    该不会再有比我这个更好的解释了,其他人认同我的说法同时,都扔掉了手上的毛巾,奔向不远处的一条小溪,清洗手上沾染的鹿血,生怕不小心自己中了毒。

    洗手的时候,我们发现小溪里有许多小鱼苗,这也解决了我们的午饭问题,大家把饭盒拿出来,把盖子打开,同时把当作水瓶用的圆盖也拧开,用燕秋取出的纱布,将圆口的一头罩住,顺流沉进水里。

    饭盒口的一头在上游,罩着纱布的瓶口在下游,这样进水口大,出水口小,水流冲进饭盒的时候就很急,同时带进去很多小鱼,水从纱布的缝隙流走了,就留下了小鱼在饭盒里,小鱼被水流急速的冲击,进了饭盒再想逆流游出去,那就难了。

    没多久,我的饭盒已经满满的都是小鱼,其他人也和我一样,看着饭盒里蹦蹦跳跳的小鱼,一劲的咽口水。

    我夸姜漓说:“姜大本事真有妙招,这捉鱼的办法简单实用,我们大家又学了一招。”

    姜漓斜着眼睛看胖哥,得意的说:“小虾我虽然抓不到,但是抓小鱼还是有办法的,我们家乡的小河可多了,从小就会抓鱼。”

    胖哥一看姜漓出招了,自己也不示弱,对姜漓说:“昨晚让那些白蚁搞得我,都得了密集恐惧症了,看这些密密麻麻的鱼,我就浑身痒痒。”

    苏日娜赶紧接茬说:“那你一会别吃,都给我,省得你看着恶心。”

    本来有个厉害的姜漓跟胖哥斗嘴,现在又多了个苏妹子,我怎么能看着胖哥难敌二女的局面呢?赶紧给胖哥解围道:“看来你们都不饿是吧?还有闲工夫在这打嘴仗,抓鱼没问题,一会要做得不好吃,你姜大本事的名号就毁于一旦了。”

    停止了斗嘴,大家行动也快了不少,生火的,洗鱼的,做饭的,还有我这种坐着等吃的,分工非常合理有序。不到半小时,一盒盒鲜美的熬鱼汤便端在我们手里。

    我们忍着烫嘴烫手的痛苦,连抓带倒的全都灌了个饱,一顿轻松愉快的午餐,便在短短几分钟结束了。

    吃饱喝足了之后,我找了一片草比较松软的地方,往上一趟,悠哉悠哉的。

    其他人灭了火后,也躺到了我旁边,跟我一起看着高高的蓝天,脸上洋溢着笑容。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迷糊了一个中午,燕秋还是把我们拉回了现实。她问我:“下午咱们干什么呀?确定方向没?继续走么?”

    其实现在的我也很茫然,这跟我们之前经历的完全不一样,每次进的至少是一个封闭空间,不管规模多大,怎么说也是有出口有入口的。这回干脆从画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广阔的野生丛林,除了一个神秘的地牢和满是尸骨的古战场,完全没有一点人为开辟的痕迹。给我个世界地图,我都不知道我们在哪个点上,更不知道该往哪边走才能回家了。

    我一骨碌爬起来,对大家说:“走,继续前进,就沿着山壁走,咱们进来的是山谷,沿着山壁走肯定是在绕圈,绝对走不丢,大不了走回地牢上的水潭。希望在这山壁上,能有人给我们留下痕迹,让我们找到出去的路。”

    经历了那么多事,我还是积累了些经验的,不用问燕秋也知道,古人要是有什么线索留下,一定会留在石壁、石墙、山壁这些地方,不是说他们偏爱这些地方,而是因为这些地方对遗迹的保存,更为长久。

    就好比我在地上堆个土堆,几百年后的人来看,土堆早就被风吹没了。我要是在石壁上刻满了东西,即使拿炸药把石壁炸碎了,那碎片上也有我留下的痕迹。燕秋她们考古,为什么喜欢研究壁画?就是因为壁画留下的比较完整丰富,那纸画在地下放久了,早就腐烂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们回到狼洞口的时候,在洞口的地面上,竟然放着一小块蓝色陨矿。

第三十四章 面见狼王

    本来准备从狼洞开始,顺着山壁一直走下去,看看能找到什么线索。没想到,在狼洞的门口,不知何时居然出现一块蓝色的陨矿,那是一块没有经过打磨的残渣碎块,比胖哥小瓶里装的略大一点。

    自从进了壁画里,这是第一次发现和我们有关的物品,对除苏日娜以外的其他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甚至苏日娜也隐约感觉到了其重要性。

    苏日娜走过去,捡起那块蓝色的石头,仔细端详了一下说:“展枭,你看这石头,是不是和我们进来的壁画材质一样?你的刀柄好像也是这样的,是不是你刀坏了?”

    我并没有去检查我的弯刀,而是对苏日娜说:“只是材质一样罢了。”

    看得出来,苏日娜并没有意识到这块石头更重要的一面,它恐怕就是我们走出这里的敲门石。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苏日娜手里的石头,表情严肃。

    我知道他们是在发愁,这块石头的出现,意味着我们一直就没有走出命运的怪圈,也意味着新的事情将要发生,或许是令我们难以接受的谜底,或许是新的谜题,不论是哪一个,首先我们得进狼窝。

    我把心一横,也没做过多的讨论,直接就哈腰迈步进了洞中。

    其他人紧跟我的身后,都是一脸的凛然,丝毫看不出入狼穴前的忐忑。

    狼窝其实很简单,除了到处的干草,就是一股难闻的味道。里面没有光源,只有洞口照进来的一点阳光,四周都是黑的,在黑暗里闪烁着很多双狼眼。从狼眼的移动判断,我们一进来,那些狼就从趴卧的姿势,变成了站立,看得出对我们的突然来访,有些焦躁。

    我一进来就有些后悔了,怪自己太鲁莽,就连抱小狼都能引来敌意,进入它们的巢穴一定是九死一生,精神绷得很紧,右手不自觉的去握刀柄,以免遭到攻击后不知所措。

    众人都只站在洞口,看着那一双双眼睛和前面的黑暗,谁也没有再往前走半步。

    苏日娜忙掏出手电,照亮了洞内,先是环顾了四周,又照了高高的洞顶。

    山洞有六七米高,四周的空间不是很大,一看就不是狼挖的,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石洞,被狼占用为巢了。

    在狼群敌意的压迫下,我们只是顺着手电光粗略了看了一圈,洞里既没有什么壁画线索,也没有能在黑暗中发光的蓝色陨矿。

    我正准备对大家说赶紧出去,就听见洞内传来了一声短促的狼叫,打破了维持几分钟的沉默,这个叫声,简直把我们的魂都吓飞了,我的第一感觉就是,狼要发动进攻了。

    来不及多想,我们拔腿就要往外跑,我刚迈开步子,就感觉后面的衣服被揪住了。

    狼的攻击速度,我们不是第一次见了,我眼睛一闭,心想这一定是没来得及跑,被狼咬住了衣服。

    正欲摆脱继续逃跑,就听见姜漓说话了:“展枭,你们别急,跑什么?你听这声音,好像是在叫我们。”

    我哪还顾得上分析狼的叫声,赶紧对姜漓说:“快跑吧,狼都咬着我了,先跑出去再研究,你不要命了?”

    眼看着胖哥他们都要出洞了,我还在原地,心里简直焦急万分,不光是怕自己跑不掉,更怕我身后的姜漓遭遇不测。

    “哪有狼咬你?我怎么没看见?”姜漓继续说道。

    “这不是么?”我边说边回头,去看那只咬着我衣服的狼,回过头我才看见,根本没有狼在咬我,那是姜漓在揪着我的衣服,我马上着急的说:“你揪我干啥?我以为狼咬的呢,快跑吧。”

    可是听了我的话,姜漓依然没有松手,站在那里看着我,满脸的无所谓。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大祸临头了都不知道害怕,我索性任由她拽着我的衣服,一只手伸到后面拉住她的手腕,就准备把姜漓一起带出去。

    结果姜漓在我身后,往起一蹦,从后面一把就搂住了我的脖子,把嘴贴到我耳朵边上,斥责道:“你能不能冷静点,没有狼攻击我们,没有。”

    听姜漓说并没有狼攻击我们,我才试探性的回头看了看,确实没有,所有的狼眼还在原来的位置看着我,根本就没有一只狼靠近,我身后除了双脚离地趴在我背上的姜漓,就再没有别的了。

    我平复了一下快跳出嗓子的心脏,站稳了即将瘫软的双腿,才略带羞涩的对姜漓说:“你先下来,勒得我喘不上气了。”

    姜漓见我没有想跑的意思了,才又落回里面,整理了一下自己肩上的背包带,对我说:“能不能成熟点?弄清楚了再跑不行啊?”

    虽然我心里在想,要是狼真的进攻了,等弄清楚了就再也不用跑了,但是我嘴上并没说,而是傻笑得看着姜漓。

    这时洞外传来了胖哥他们的声音,先是喊了几声我俩的名字,见没人回应,胖哥大喊:“我进去和这群狼拼了,不能把他俩丢下。”

    燕秋还在一旁哭喊着拉胖哥:“你不要命了?他俩说不定没事,你先保证自己的安全,要去拼命也是我去,你的身手不如我。”

    一听洞外闹得这么欢,可给惊魂未定的我乐够呛,要不是人命关天,我怕遭来打击报复,我真想就这么沉默着,好好看看外面的人有多重视我。

    我把气喘匀之后,假装淡定的冲洞外喊:“行了,别闹了,快进来,哪有狼攻击?看给你们吓那样。”换来了旁边姜漓不屑的眼神。

    我喊完,洞外也不再闹了,胖哥他们三个又重新跑了进来。

    胖哥一边用手在自己胸口顺气,一边说:“我的妈呀,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俩叫狼给嘎巴了。”

    苏日娜没听明白,又问胖哥:“你说啥?啥嘎巴了?”

    胖哥回答她:“吃了么,嚼骨头,嘎巴嘎巴的。”

    大家集体给了胖哥白眼之后,又是一声短促的狼叫。

    我用力控制着两条不听使唤想往外跑的腿,对苏日娜说:“赶紧拿手电照照,哪叫呢?”

    苏日娜用手电,顺着狼叫声传来的方向照过去,我们才看清楚,在洞的最里面,那只头狼正站在一个小圆洞的洞口,看着我们。

    我们明白了,那只头狼是在叫我们进那个洞,也不知道里面有啥等着我们?

    既然狼并不会攻击我们,我们也就斗胆用脚慢慢的往过挪,本来也就是十多米的距离,我的脚就跟踩了棉花一样,好像用了好久才走到那里。

    洞很小,需要摘下背包,并且趴在地上,才能钻过去。

    我们二话不说,姜漓第一个,我第二个,然后是其他人,都趴在地上往里钻,只要不在狼窝里,不管洞里是啥,我们都想赶紧进去。

    一进洞就是另外一个空间了,并不需要爬很长的通道,我回头才看出来,我们穿过的是两扇对开的石门,这个洞就是破在石门下面,对缝处的正中间。

    里面的空间比外面的狼窝要大,洞顶有一些不规则的孔洞,将阳光射进洞内,这里已经明显出现了人为修建的痕迹,到处都被树根顶得残破。

    我们面前的楼梯向下是一个水池,水池里还有水,中间一个少女雕塑,很像欧式建筑的喷泉,和周彤彤家老宅里那个类似,但是少女也已经破败不堪,还裹着不少绿色的苔藓。

    两条水渠从对面的壁顶,呈环装将山泉引入池中,水池下面应该是有排水设计,将水流带入地下。

    一只浑身洁白的狼,正站在损坏的水池边上,盯着水池中的小鱼看。

    这只狼,要比之前我们见过的大好几圈,身上是厚重的白色皮毛,给人一种极其华贵的感觉。之前对付大熊的时候,要是有这只狼在场,根本不用我们费劲,它绝对能和那只大熊打个平手,甚至能占上风。

    姜漓兴奋的说:“看,狼王。”

    听到姜漓的声音,那只狼好像才从观察水中鱼的冥想状态回过神来,缓慢的转过头,用两只明亮的淡蓝色眼睛看向了我们。

    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那种威严真的如国王一般。

第三十五章 闻经入定

    这只强壮的白狼,威慑力远超猛虎和雄狮,如果要拿我们做点心的话,我们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但是他的行为优雅,举止又很稳重,虽然身上长着长爪、尖齿这种杀人利器,我们却一点不害怕,反倒是产生了一丝尊敬。

    说不上来那种尊敬是从何而来,如果把这只狼看做是一个人的话,那应该是来自它的气质。身材伟岸,外表高贵的同时,行为又很缓慢,不失亲和力,好似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者,让人由衷的想崇拜一番。

    如果只看做是一只狼的话,那我们尊敬的恐怕就是这大自然了,自然界真是强大又神秘,居然能孕育出来这样的动物,让它在动物界中如同神一般的存在,俯视着芸芸众生,若是把五色鹿比作大自然的奇思妙想,那这只白狼王就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我们谁也没做过多的动作,站在那里略微有点不知所措,除了眼球随着狼王的一举一动而转,再不敢有多余的行为。

    狼王抖着光滑厚重的毛皮,漫步至我们面前。

    我们好像明白了它的意思一样,不自觉的就闪向两侧,为他让出一条过道。

    当到了我们面前的时候,狼王停住了脚步,用那蓝色明亮的眼睛,打量了我们五个人,然后低下头,谦卑的走到姜漓面前嗅了嗅,才从那个我们钻进来的洞里,费力的挤了出去。

    我们见狼王的尾巴完全出去后,提着的一口气才长舒了出来。

    我为能看到这样的动物,又与其保持友好而兴奋,对大家说:“这狼王太赞了,我要是会画画,我就把它画下来,挂到客厅里,不愧是狼中之王。”

    胖哥也发表了自己的感叹:“哎呀妈呀,这老狼可真够大的,我看趴着都比姜漓高。”

    姜漓蹦起来,拍了一下胖哥的头顶,然后说:“会不会说话呀小鬼?我很矮么?”

    “我是实话实说。”胖哥瞪着眼睛还要辩论,结果被苏日娜在背后一推,跌跌撞撞的跑下了那些破旧的台阶。

    我和燕秋都在一旁笑他们仨,胖哥还真是不长记性,大小两个厉害角色,他还敢招惹。

    大家随着胖哥一起下了石阶,绕过水池,踩着古建筑四碎的残骸,磕磕绊绊的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米,前面就是一个高台,高台应该是个大圆形,台面小底座大,一圈都是斜着向下的石头台阶,当然因为植物的生长,也已经损坏不少。

    因为两侧除了往水池中引水的渠,就剩洞壁了,我们也只好选择唯一的一条路,上石台。

    石台不算很高,大概有四十多个台阶,花姐不在,也没人去细数。

    等我们走上石台的时候,姜漓第一个冲了出去,因为在石台中间的那个背影,我一看便知,那是姜漓的妹妹姜柔。

    姜漓一边往前跑,一边带着哭腔喊:“老二,老二。”

    我们所有人都看出了异样,燕秋几步跑上去,就拽住了往前飞奔的姜漓。

    姜漓转过头还面带喜悦的笑容,问燕秋:“姐你拉我干啥?那是我妹妹,你见过的呀。”

    燕秋对姜漓说:“你别高兴过头,乐极生悲了,你先看看情况。”

    姜漓这才认真的去看,看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今的姜柔,就像当初我们在冰洞中见到的岱钦,盘坐着飘在半空中,一定是中了什么邪术,而且和那个死而复生的岱钦有关。

    再靠近一些看,果然和岱钦有关。

    这个高台其实是个半圆,连接着对面的洞壁,洞壁上有一道石门,和之前我们钻洞过来的那个大小一样。

    在石门前,就是那个岱钦,他也和姜柔一样,盘着腿飘在空中,微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很小,只见嘴动听不清念的什么,不过想也知道,就是之前那种超度的经文。

    姜漓喊着妹妹的名字,着急的跑到姜柔身边,用力的摇晃,想把她从这种状态拉出来。可是揪着姜柔摇了半天,姜柔就好像一个蜡像一样,一动不动。

    苏日娜赶紧打断姜漓说:“你可别瞎摇了,我听说梦游的人被吵醒,那可是会猝死的。她这个状态即使不是梦游,万一被你搅扰了,走火入魔一口血喷出来,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姜漓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着急得直跺脚,转头问我:“展枭,怎么办啊?我妹妹比较天真,是不是让这个坏人给骗了?”

    若不是现在情况比较复杂,我非得憋不住笑出声来,还妹妹天真?我看她自己的天真程度,远超同龄的所有人。

    现在首要任务是搞清楚,这个岱钦把姜柔弄得和自己一样,倒底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总不会就简单的为了装神弄鬼吓唬我们吧?

    我先观察了周围的环境,除了地面上密密麻麻刻的全是符号文字,其他地方都很正常,那问题就一定出在这里。

    我问燕秋:“地上的字是古文字,你认识么?”

    燕秋摇头说:“我只知道是梵文,除非专业研究这个的,否则根本看不懂,全国懂的恐怕也不超过百人。但是从这个台子来看,或许就是作法事或者祭祀用的。”

    听了燕秋的分析,我又开始琢磨,如果在这里祭祀,那完全不合乎礼数,至少得见天日才对,之前也知道了,古代的蒙古人都崇尚萨满教,那他们口中的腾格里,也就是长生天,肯定是他们祭祀的唯一对象,在洞里做祭坛,一定不对。

    那就是另一个,做法事,那就不好判断了,法事有好多种,祭祀是祈福的,作法事大多是驱邪的,难道说姜柔身上有邪祟,岱钦在帮她驱邪?都是些不科学的无稽之谈,我一个毫无涉足的外行,干想也想不明白。

    我去问姜漓:“你妹妹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行为不太正常,比如常发脾气,时常梦游。”

    姜漓瞪了我一眼说:“我看你才不正常,我妹妹活蹦乱跳的,别提有多正常了。”

    实在没有其他办法,而且姜柔这么飘着,也不是个事儿,万一有生命危险,遭了岱钦的毒手,我们眼睁睁看着不做为,根本不行。于是我转头向胖哥求助,当理智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就要找胖哥这种,他的歪主意最多,有时候也能歪打正着,说不定就能把姜柔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可是当我看向胖哥的时候,我由衷的感叹,歪主意的祖师爷,非胖哥莫属了。因为胖哥早就盘腿坐在姜柔身边,现在已经进入沉睡状态,正微微的向上升,如此重量的身体,居然也要腾空而起。

    姜柔还没弄醒,这下胖哥又中招,气得我过去就想堵住岱钦的嘴,让他别再念了,可是他这回飘得有点高,蹦了半天也没碰到。

    等我再一回头,其他人也盘坐在胖哥和姜柔的身边,准备和他俩一同进入状态。

    我赶忙阻拦,大喊道:“你们不要命了?赶紧停下,随时有可能昏迷的。”

    姜漓看着我说:“我是肯定要救我妹妹的,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她这倒底中了什么邪?”

    苏日娜还不忘补充一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说完连带燕秋一起,都闭上了眼睛。

    我又苦口婆心劝说:“那也别都去试呀,有胖哥自己就够了,这事总是有个完的吧?总不能一直飘着,等完事了再看呐。”说了半天也没人理我,我再一看,所有人已经是入定状态,一个接一个的浮了起来。

    这种事怎么少得了我?如果他们真的醒不了了,我也不愿自己留下苟活,我嘴里骂着:“这什么破经?还真是比吃安眠都管用。”自己也走了过去,挑了一个位置和大家并排而坐,闭上眼睛准备进入状态。

    闭着眼睛等了半天,我感觉没什么效果,屁股下面也没有离地的感觉,实在不耐烦了,我又重新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后,还是我熟悉的小巷,肚子依然饿得难受。看看了自己瘦的干枯的胳膊,我使劲裹紧了身上仅够遮体的破布衫,心里暗暗嘲笑自己,一把老骨头了,还异想天开,即使闭着眼睛也无法消除饥饿带来的痛苦。

第三十六章 乞丐日记

    这座古老破旧的城市,恐怕比我的年龄还要大,已经记不清是哪个年代了,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活了多少年?是从何时来到这个巷子,就再没有出去过?现在的身体状况,再想爬出去看外面的世界,已经是力所不能及的了。

    长时间的饥饿,让我已经习以为常,昏昏沉沉半睡半醒,就是驱走饥饿的最好办法,每当腹内感觉强烈的抽搐,我就闭上眼睛眯一会儿,总能带来奇效。

    寒冷是我目前最大的敌人,已经连续很久的阴雨天了,身上的衣服可能已经当掉换食物了,或许我本来就没带着什么衣物。

    天很暗,窄巷两侧的青砖墙,被雨水也染成了黑色,要不是远处一座金子般的塔,反射着阳光,在丛丛黑暗的建筑里格外鲜亮,恐怕我也很难分辨出现在是白天,但是这种寒冷,让我一点也感觉不到是白天。

    倒处都阴天下雨,唯有那座塔的上空,一片晴朗,阳光普照。我恨极了那座塔,不光是因为上天的眷顾,给了它晴天,让它永远都矗立在那里,用它的金碧辉煌映射我悲惨的晚年,更是因为那座塔的存在,我才有了如今度日如年的生活。

    不知道多少年以前,我就想结束自己这已经没有未来的生命,可是每当我想到一个解决自己的方法,那座塔就放出刺眼的光芒,让我眩晕昏睡,醒来后又是剧烈的头痛,给这个生不如死的老者增添了无助,无边无际的无助。

    如今再想死已经是难上加难了,巷子里的青砖碎渣都已经被我吃掉,来抵挡一时的饥饿,大块的砖我又无力托起,即使再找到一片瓦,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将自己的脉搏割断,即使能割破表皮,露出里面的骨头,也不见得我的血管还在那里,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我的血管了。

    因为是瘫坐在墙角,我每天都用自己的后脑勺,去撞击身后的墙壁,可是我的力气已经不足以撞破我的头,反而这个让我昏昏沉沉的感觉成为了习惯,也成为了我抵抗饥饿的一种方法,只要没有睡着,我就会一直用头敲打后面的墙,那墙从来就没发出过声音,但是我的脑中总能回荡着钟声。

    今天的梦好像很有意思,但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有几个同伴和我一起做了一件事,年少轻狂的冲动事,也许这种事我年少的时候经常做,但那些陈年往事也像这梦一样,早就回忆不起来了。

    说到冲动,我又找到一个杀死自己的好办法,但这不是冲动,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从今天起,我就准备开始吃我自己,先从那没用的双腿和双脚吃起,这不仅能让我死掉,而且能让我在临死前,随心所欲的吃个饱。一想到这个完美的主意,我都佩服我自己的机智,虽然没有镜子,但是我知道,我的脸上洋溢着微笑。

    正想着如何把自己的脚放进嘴里,那个胖女人又来了。

    有一个胖女人,她每天下午都会从这个巷子经过,但是从来都无视我的存在,根本没有看过我一眼,可能也是因为她的注意力,都被手中的食物吸引。

    这个女人已经胖得快要走不动了,但依然不停的吃,各种各样的食物总会出现在她的手上,每次她经过的时候都是边走边吃,我猜她每分每秒都在不停的嚼咽食物。

    每天她经过的时候,都会掉落一些食物的残渣,这也是我主要的生活来源,运气好的时候她掉的多一些,运气不好就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想办法进入梦中了。

    我放下自己的脚,期待她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能不小心掉一些,这样我可以多清醒一段时间,想想怎么把自己的脚放进嘴里。

    今天她吃的是一大块肉,好像是某种动物的一条腿,看着那被调料染成的暗红色,还有上面晶莹的油光,我就一阵干呕,恶心得不行。

    当她缓慢的挪到我面前的时候,正好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几点碎肉渣好像上天的恩赐一般,飘落到我面前的地上。

    这些碎肉渣加上地上的雨水,简直是美味中的极品。我俯下身子,用嘴轻轻吸,将参杂着肉渣的雨水吸进口中,真是享受。

    我不敢吸得太用力,恐怕被我一口吸进去,缩短了这幸福的时间,可是由于我放慢速度,一个肉渣竟然被雨水带走了,眼看着那肉渣漂远,我顿时懊恼不已。

    胖女人经过的时间是下午,那老和尚和他的小徒弟也该来了,每次胖女人走过的时候,那个老和尚和他的徒弟都会从巷口经过。

    没错,他俩果然来了,和往常一样,老和尚身披金色的袈裟,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身后跟着他的布衣小童,从巷子口路过。

    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一定就是那个塔中的僧人,和那个塔一样讨厌,身上全是刺眼的金色,连手中的念珠都是金色的。

    他的徒弟还不错,穿着朴素,相貌也很清秀,很招人喜欢,我更愿意多看徒弟两眼。

    一到巷口的时候,就会跑来一个女人,那女人非常的凶悍,把老和尚的去路拦住,撸起衣袖,指着鼻子大骂一番。

    也许是那女人语速太快,也许是我长久不说话了,我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从她的表情态度,我就知道,她一定是在骂那个老僧。

    那个秃头老僧,总会站在那里等女人骂个够,并不还口也不走掉,等女人骂累了,骂够了,回身走远,老僧才带着他的徒弟,按原路继续前行,走之前还要转过头看我一眼。

    泼妇骂老僧,也成为了我每天唯一的娱乐项目,我恨那座塔,也讨厌里面的人,老和尚被骂,我特别的开心,每当他临走看我的时候,我都尽力让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开心,让他感受到我的嘲笑,虽然没有力气骂他,但无声胜有声。

    就这样往复循环了好多天,也许是好多年,我对时间已经没了概念,因为时间对我来说,简直太慢了。我还是没能把我的脚放进嘴里,只能靠那个胖女人掉落的残渣和雨水度日,这一次的雨特别的长,下了这么久还没有停。

    又到了下午,那个胖女人如往常般经过,今天她破天荒的没有吃东西,而是捧着两个馒头到了我的跟前,放下馒头就离去了。

    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事?难道老天终于开眼了?

    我捡起地上的馒头,张嘴就咬,可是只吃了不到半个,我就再也吃不下去了,腹中感觉撑.涨。我一把将馒头甩在了墙上,恨自己没用,天赐的美食都吃不到嘴里。

    不过即使是不到半个馒头,也让我有了些力气,我用双臂支撑着,拖着身体往前蹭,一直蹭到了巷口,靠着墙等待老僧的经过,想着今天能近距离的欣赏泼妇骂他,心中不免有些激动。

    没一会,老和尚就带着他的徒弟走过来了,那个女人也从对面如期而至,走上前指着老和尚就骂,还是听不懂骂了些什么,但至少让我心情格外的好。

    今天吃饱了肚子,还能近距离观看表演,简直是意想不到的幸运,我心中盘算,既然已经到了巷口,何不跟老僧说说,让他把我带进那个闪光的塔里,我把他的食物全都吃光,然后就有力气杀掉自己了,又解饿又解恨。

    等那女人骂够离去,老僧转身看我,他的目光中也带着一些喜悦,恐怕是见我自己能挪到巷口,感到惊奇吧。

    我还是露出以往一样的笑容,因为刚才精彩的一幕,我着实难以掩饰心中的愉快。我笑着对老僧说:“带我去那个塔里。”

    老僧也笑着说:“我见你每天逢僧便笑,一定是体会到了佛法中的大自在,也算我佛家的有缘人,虔诚的信众。但是想去那个塔,和我们共餐同住,还是有条件的。”

    我仰着头,不耐烦的等他继续说。

    老僧向下弯了弯身子,对我说:“想去那里,必须贡献出食物,如果没有食物献上,那是不能去的。”

第三十七章 请吃我

    我收起了笑容,眼睛一闭又开始靠着墙,有节奏的撞着我的头,用行为表示我懒得搭理他。

    老和尚见我不再理他,笑了几声,便领着他的徒弟走掉了。

    他以为我真傻呢,其实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有食物贡献给他,我不如自己吃个饱,我还去那塔里干什么?我看这老和尚就是个招摇撞骗的货色,八成是贡献了食物之后,他就会把我灭口了,否则我怎么没看见其他的僧人?看他身后那个小徒弟,穿着不见得比我好到哪,估计也受尽了他的盘剥。

    说不定那个闪着金光的塔,一砖一瓦都是他骗来的,一定是早就盯上我了,不然也不会天天从此经过,还饱含深意的看我。

    我眯着眼睛待老和尚走远,又回头去看我那没吃完的一个半馒头,这够我吃好几顿的呢,得赶紧爬回去,把馒头收好,别再让野狗给叼走了。

    爬的时候我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过来了,没想到回去这么难,使了好几回劲,也只蹭回去一半的路程,之前的馒头白吃了,体力全都浪费在路上了。

    那之后的几天,我除了继续挨饿,就只有盯着那摸不到的馒头看,眼睁睁的看着白花花的馒头,被雨水泡软,然后顺着水流一点点的漂走,最后完全消失了踪影。

    自从送了馒头来,那个胖女人就再没有经过,只有贼僧和他的徒弟依然如往常,那个骂他的女人越来越凶。

    为了抵御饥饿,我只能昏昏沉沉的,不敢让自己太清醒,当然或许是饿得想清醒也清醒不起来了,只有在老和尚挨骂的时候,我格外的精神。

    那个把自己吃掉的计划,在我脑中逐渐浮现出来,我还有这么一招,差点给搞忘了。

    这天下午,我又在和自己的脚较劲,张着嘴用力让嘴和脚更接近一些,累得都快虚脱了,也没有成功。

    刚准备依靠入睡来缓解疲劳,那个老和尚又如期而至了。

    那个泼妇依然跑过来,指着老和尚的鼻子骂,可是我却没了观赏的兴趣,每天都是这一套,看也看腻了,而且我从来就没听清楚过,她倒底说了点啥,而且现在的我状态非常不好,几天只喝雨水,送食物的胖女人也不曾再出现,还哪有心情看她表演?

    一会工夫,那个女人就如往常般,骂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气哄哄的离开了。

    老和尚依然在巷口站立片刻,手里转动着念珠,看着我,表情自然。

    真是风水轮流转,他看到我现在这种境遇,估计心里早都乐开了花,之前我天天嘲笑他,时运不济,现在改他嘲笑我了。

    忽然感觉今天的老和尚,哪里有些不对,我上下打量一番,才发现老和尚手中的念珠,今天略有不同。

    往常我看他的念珠,一颗颗金光闪闪的,和他身上的袈裟一个颜色,今天这串念珠里,居然参杂了一颗黑色的。

    我又仔细的观察,发现那颗念珠,其实是一个黑色的石头,虽然大小和其他念珠差不多,但是一点也不圆,形状就和普通的石头一样不规则。

    原来他并不比我聪明,我要是找石头做念珠,不管材质如何,至少也要磨成圆的,他这么有钱,还弄了个破黑石头穿上去,简直搞笑得厉害,真是个傻和尚,还不如把他身上那身,脱下来穿在我身上,说不定能骗来个更高的塔。

    想着想着,我便笑了起来。

    老和尚见我笑了,小声问我:“乞丐,你因何发笑啊?”

    我对这个称呼厌恶至极,我根本不是什么乞丐,乞讲的是伸手去求要,丐既是向神灵乞求恩赐,又有给予、赠予的意思。我一不身手讨要钱粮,二不信奉神灵,也从来不接受别人的赠予,何来的乞丐?

    要不是那个胖女人之前送了我俩馒头,我是一点都不沾边的,可惜晚节不保,吃了人家小半个,所以我承认我最多是小半个丐。

    我懒得去和傻和尚争辩,只是用下巴向前伸了一下,表示回答了他的问题。

    老和尚知道我是在指他的念珠,很认真的问我:“我这念珠有何不妥么?”

    这都看不住来?简直气死我了,我用尽力气张嘴说他:“念珠圆的,穿个石头,傻。”

    老僧依然保持着笑容,然后在我面前颂起了经文。

    听得我心烦意乱,要是有点力气,我非得把他打跑。

    那个念珠随着老和尚念经,在他的手中不停的转动,用他的拇指一个一个向后拨。

    我眼看着那个不规则的黑石头,在其他念珠的打磨下,竟然慢慢变成了圆形,而且表面也开始变得光滑。

    一段经文念毕,老和尚问我:“现在圆了吧?将其磨圆,能让表面更光滑。”

    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我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我憋足了气说他:“圆也是黑的,不搭。”

    老和尚这下没招了,看了看手中的念珠,然后从手中摘下,直接带在了我的手上。

    我会中他的计?若是拿了他的念珠,我不真成了丐?我作势要将念珠丢在地上,可是怪自己力气太小,怎么甩也甩不掉。心想这贼和尚真是歹毒,辨理辨不过我,就想拿念珠来害我,让我没了气节。

    我马上在脑子里想着主意,想办法与他斗智斗。这时我突然看到了自己的脚,对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虽然我自己吃不了自己,我可以让他吃我呀,他不是说要贡献食物才带我去塔里么?

    我把我自己当作食物,贡献给他,这样不就能帮我做个了断了么?如果运气不好,他是个戒了荤的和尚,不吃我,那就必须带我去他的塔里,和他吃同样的食物,睡同样的床。

    若是拒绝了我,那他骗人的谎言,不就不攻自破了么?要是不拒绝我,那他就要做赔本的买卖,中了我的好计谋。

    想到这里,我心情格外的好,不管怎样都是我赢,我赶忙对老和尚说:“带我去你的塔里。”

    老和尚问:“你有食物贡献出来了?”

    我赶忙说:“有了,有了。”然后又指指我自己说:“我就是食物,我贡献我自己。”

    说到这里,老和尚哈哈大笑,好像非常的开心。

    我心中还想,果然是没有我聪明,这么简单就中了我的计。

    我得到的是最好的结果,老和尚居然真的张嘴要来吃我。

    想着马上就能结束生命,完成我长久以来的愿望,我喜悦的闭起了双眼,等待最后幸福时刻的来临。就在我闭上眼睛之前,我手中的那串念珠中,黑色的那一颗,竟然也和其他的念珠一样,发出了灿灿的金光。

    这些细节已经不重要了,我要抛开一切烦恼,离开这个残忍的世界了。我满心欢喜的闭着眼睛等了半天,并没有被人吃掉的感觉,该不会是他出尔反尔跑掉了吧?我气急败坏的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看到的居然是胖哥的脸。

    胖哥一见我醒了,赶忙关心的问:“展枭你没事吧?”

    不知道是因为胖哥的脸离得太近,还是刚才那个梦实在太离奇,我惊恐的瞪大双眼,坐在地上往后退。稍微适应了片刻,我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这个梦竟然如此的真实、荒诞,还有一丝恐怖。

    我又看了看自己依然盘在一起的两条腿,试着用手扶着,缓慢的站起身。这时我的心才彻底平静,虽然双腿有些麻,但是还能站起来,刚才那确实只是个梦。

    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第一时间问胖哥:“怎么样?你看到姜柔了么?”

    胖哥摇摇头说:“哎,别提了。”又转头看了看岱钦,和依然飘在半空中的其他人,之后对我说:“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胖哥也做了梦?我问胖哥:“你是不是梦见自己变成乞丐了?”

    胖哥一下被我问愣了,反应了一会才说:“啥乞丐?没有呀。”

    难道他和我做的梦还不一样?我又追问:“那你梦见啥了?快说。”

    胖哥好像还对他的梦心有余悸,顿了一会才说:“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个吃货。”

第三十八章 梦醒时分

    “吃货?就是一直吃东西那种?”我问胖哥。

    胖哥点点头说:“嗯对,而且还是个妹子,太可怕了。”

    我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都是没爹没妈的,都是一个地方做的梦,凭啥他有吃有喝的,我却饿得抓心挠肝。

    我生气的说胖哥:“你给我躲一边去,能吃能喝,还是个妹子,天大的美梦,你还太可怕了?我在梦里都快饿疯了,我找谁说理去?”

    胖哥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倒希望饿着,做个吃货太痛苦了。”

    我不满,继续说:“你本来不就是个吃货么?你跟我说说,你哪里痛苦了?”

    胖哥张了好几回嘴,又闭上了。

    我知道他这是被我说得没话了,本来么,变成一个能吃的妹子,那算什么噩梦?除了性别,其他不都是胖哥的真实写照么?

    我得意的笑胖哥:“怎么样?没话说了吧?自己本来就爱吃,做了个吃货的梦,这不正好如了你的愿?”

    说完我又觉得好笑,我一个真被梦境吓傻的人,居然还去嘲笑人家做了美梦的,简直没天理,当时那种坐在雨水里,浑身冰冷,腹中又被饿得剧烈疼痛,大脑还有些不灵光的感觉,现在依然隐隐影响着我,闭上眼睛就是那个恐怖的画面。

    胖哥见我笑他,气得原地转了好几圈。

    我问胖哥:“咋还拉上磨了?讲讲你吃货的梦,我听着解解馋。”

    胖哥一跺脚,使劲拿眼睛瞪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看胖哥眼睛里都憋出泪花来了,感觉有点不对劲,去问胖哥:“倒底咋回事呀?你倒是说呀。”难道真如胖哥所说,他的梦很恐怖?是我自己想象不到?

    胖哥咬了咬牙说:“我真的不想回忆那画面。梦里我变成了一个吃货,不是一般的吃货,是见到食物不要命的那种,胖得走不动路,撑得喘不上气,我还不停的吃。有一个带着徒弟的老和尚,每天都从一条路上经过,而且会带来食物,我天天都忍不住去老和尚那领吃的,然后边吃边往家走。老和尚给的食物有问题,他拿来的食物,怎么吃也吃不完,又遇上我不吃完不罢休,就一直吃,撑得自己都吐出来了,还在继续吃。而且我吃进去的是食物,吐出来的却是蛇、鼠、蜈蚣、青蛙、蜘蛛这些动物,吐出来的时候还是活的呢,满地爬。”

    听胖哥讲到这里,我的鸡皮疙瘩已经起满全身,若真如他所说,那这个梦简直恐怖至极,换成是我,不得死在梦里?吃了吐,吐够了继续吃,而且吐出来的居然是那么恶心的东西。

    想着想着我感觉反胃,赶紧转过身,跑到远处不停的干呕,呕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

    至少胖哥还有得吐,在我的梦里,要是有人在我旁边吐出来,说不定我都敢吃进去,大家彼此彼此,都是噩梦中的顶级vip。

    毕竟是已经过去的梦了,阴影散去的也快,幸好只是梦,比起梦里,现在还能在一起聊天,感觉尤为幸福。

    我擦着眼角因干呕憋出的眼泪,面带微笑的走回去,继续问胖哥:“那最后怎么样了呢?你是咋醒过来的?我看你醒得比我早。”

    胖哥咽了口吐沫继续说:“有一天老和尚又拿来了一筐馒头,我被食物折磨得太痛苦了,那天我就忍着馋,心如刀绞的将这筐馒头送给路人,一路上见谁都送馒头。回到家后,我就开始不停的吐,吐出来的还是那些脏东西,吐了一天一夜我终于支持不住,就晕倒了。等再睁开眼睛,我已经醒了,才知道那只是个梦,等了一会你就醒了。”

    听到这里我彻底明白了,我惊恐的对胖哥说:“胖哥,我们在同一个梦里。”

    胖哥没听明白,问我:“啥意思?你不说你的梦是挨饿的梦么?你也吐了?”

    我使劲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跟胖哥说,想了想我问胖哥:“你记不记得你最后俩馒头,送给谁了?”

    胖哥笑着说:“我都快难受死了,哪还注意这些?就是路人呗。”

    我指着自己,激动的对胖哥喊:“是我呀,我是巷子里的乞丐,你最后俩馒头给的是我。”

    听我说完,胖哥也瞪大了眼睛,他一把就揪住了我的领子:“你确定?你在梦里见到我了?”

    此时的我已经吓得流出了眼泪,握住胖哥揪着我衣领的手,一劲的点头,对胖哥说:“我是巷子里的乞丐,一个胖女人每天边吃边路过我身边,我就是靠她掉下来的食物残渣为生,最后她送了我两个馒头,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听到这里,胖哥松开了揪着我的手,一把就把我搂进怀里,我俩人抱头痛哭,可能是对梦中苦难生活的一种宣泄。

    “两个大老爷们儿,哭什么哭?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转头一看,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想从梦中救出来的姜柔。我一边抹眼泪一边问:“你醒了?要不是为了把你弄醒,我们也不至于做那么恐怖的梦,你还说风凉话。”

    姜柔露出轻蔑的微笑说:“呦吼,不就是梦么,你俩还挺感性,一个梦都能给你俩哭得死去活来的。”

    现在的姜柔,说话的方式和之前装姜漓时截然不同,恐怕这才是她真实的性格,看起来有点不太好相处,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货色,话里带刺的程度,远不输苏日娜。

    胖哥态度并不好,冷着脸问姜柔:“你怎么回事?是不是中了这个岱钦的妖术?也做梦了?早知道我们就不去找你,在这等着你醒就行了。”

    姜柔笑了笑说:“我让你们找我了么?本来以为早到一步,能不牵连你们,没想到你们还是进来了。”

    我马上想起把我们引进来的那块陨矿和狼群,问姜柔:“那蓝色陨矿不是你放在狼窝门口的?也不是你让狼群把我们引进来的?”

    姜柔说:“你真把我当我姐了?我又不能和狼对话,怎么可能让狼引你们进来?”

    胖哥继续问:“那白蚁窝也不是你让狼叼给我们的?”

    姜柔笑着说:“这个嘛,白蚁窝是我给狼的,但狼是自己来找我的,本来还琢磨怎么帮你们驱蚊,自己就送上门来了。这事儿你们还得谢谢我呢,一点野营常识都没有,没有我,你们早被蚊子吸成木乃伊了。”

    这个确实得感谢她,没她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度过那一夜,这说明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据我多年的经验,这样的人其实很实在,没有坏心。

    我像对待姜漓一样,摸了摸姜柔的头说:“恩恩,多谢女侠,那请问,你做了个啥梦呀?肯定和我们的不一样吧?”

    姜柔见我摸她头,向后退了一步,好像不太习惯这种打招呼方式,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梦里摸我,梦醒了还摸,有完没完?”

    胖哥一听,八卦心马上又活跃了,赶紧追问:“咋的?你这梦中的乞丐,还有艳遇呢?”又看了看姜柔说:“还是个萝莉型的?你小子真可以,熟人都被你下手了,赶紧老实交待。”

    我撇了胖哥一眼说:“我和她不怎么熟好么?怎么能算熟人?这不才第一次以真实身份说话么?”想了想不对,我赶紧说:“什么跟什么呀?我在梦里根本没见到她,是她的梦里有我吧?我饿得都吃不上饭了,饱暖才思淫.欲呢,没有的事儿。”

    姜柔笑着提醒我说:“念珠,忘了?”

    我马上明白了,睁大眼睛,指着姜漓重复:“念珠,念珠,那个念珠,黑色的?”

    姜柔点了点头说:“对呀,你还说你没摸过?”

    没想到这个梦居然这么蹊跷,我们俩在梦中都还是人,姜柔却变成了物,而且大家都在彼此的梦里做着配角,难道这不单单只是个梦?难道其他没醒的三个人,也在这梦中?

    我开始仔细回忆,梦里还有哪些人?骂僧的女人、老和尚、小徒弟,正好三个人。难道就是她们三个?

第三十九章 吃人

    随后醒来的是苏日娜,苏日娜大叫一声,便从梦中惊醒了,把我们三个吓了一跳。

    我跑过去安慰道:“别怕,别怕,噩梦而已。”

    看她这个行为,就知道,苏日娜肯定也逃不掉,和我们一样,做了一个终身难忘的梦。

    苏日娜并没有回应我,而是跪在地上不起来,我看不清她朝着地面的脸,只看见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

    胖哥对苏日娜说:“行了,你不是女汉子么?怎么做个梦吓这样?要不要分享一下呀?”

    苏日娜也没有回应胖哥,而是俯下身子冲着前方连拜了好几下,头磕在地上发出闷响。

    我们怕她把自己磕坏了,赶忙上去扶她,三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苏日娜拉起来。

    她一抬头,着实给我吓得够呛,她的两只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瞳孔放大,双眼无神。那两个黑眼球,被血液充成了暗红色,就好像一个无底的深渊,似要把人的心智吸进去一样。

    我一时害怕,松开了拉着苏日娜胳膊的手,向后退了几步,磕磕巴巴的说:“她,她这是怎么了?”

    胖哥也去看苏日娜的脸,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说:“她这不会是真的中邪了吧?”

    姜柔皱着眉头看了一会,没说话,又跑到自己的挎包那里,从里面拿出一条黄纸,用手指在上面胡乱画了一气,然后掏出打火机,把符在手心里点着,待那张黄纸烧成灰之后,才用沾满黑灰的手,在苏日娜的嘴上抹了一把,蹭得苏日娜满脸黑。

    我看得仔细,姜柔拿出来的那条黄纸,应该就是一张符,但是符上什么也没写,后来姜柔用手指头在符上画的时候,符上也没出现什么字迹和图案。

    我对姜柔说:“都什么时候了,她肯定是惊吓过度了,你整这些迷信的东西管用么?那纸在手心里烧,你不疼啊?”

    姜柔看看我说:“你怎么一点都不了解我呀?按照我姐的性格,她应该是藏不住事儿,逢人便说的呀,怎么我的本事你一点都不知道?”

    胖哥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问姜柔:“你什么本事呀?往人脸上抹黑的本事我也有,你怎么一点都没你姐姐稳重呢?”

    气得姜柔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眼睛一闭,双臂抱在胸前,转身不再理我们。

    我赶忙给胖哥解释:“你不知道,姜柔是会符咒术的,之前我的腿伤就她用符治好的,道家的高徒。”说完,我又看了看姜柔。

    她并没因为我的奉承,态度好转,依然背着身不理我们。

    我继续说:“不过那毕竟也是草药偏方,这个把灰抹在苏妹子的嘴上,能管用么?不会影响健康吧?”

    姜柔听我这么说,才转过身,气哄哄的说:“你懂什么?我这是镇魂符,只要她没吓死,这符准灵。还有啊,我可不是什么道家高徒,符咒术就是符咒术,道家和我们属于相互学习,相互融合,细说起来符咒术是自成一派的,和电影里那些道士没有任何关系。”

    我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想让大家闹别扭,看来这个姜柔也是个不听好话,专吃激将法的主。

    我忙对姜柔说:“好了,不管什么术,看看你的手吧,你姐也不管你,女孩子家的老这么玩,别给手烧坏了。”

    姜柔把手掌一摊说:“看吧,没事,我那符燃的是冷火,根本不烫手,啥也不懂。”

    听她这么说,肯定是没什么问题,我又转头去关心苏妹子,出来办事,就怕女生太多,总有点照顾不过来的感觉,生怕哪个出问题了。

    不知道是姜柔的符见效了,还是苏妹子缓过来了,她的眼睛没那么吓人了,脸上也慢慢恢复了血色。

    我小声问她:“感觉怎么样了?”

    苏日娜一把就抱住了我,嚎啕大哭起来。

    连我和胖哥都如此,何况一个女子,看来她的梦不亚于我们的恐怖,我一边拍着苏日娜的后背,一边问:“梦见啥了?给你吓成这样?你是哪个呀?老和尚?徒弟?还是那个女人?”

    苏日娜一听我这么说,一把推开了我,停止了哭泣,瞪着眼睛看着我问:“你怎么知道?”然后又向自己的周围看,不知道在找什么,找了一会又问:“你看见什么了?我干什么了?”

    姜柔不耐烦的说:“这位姐姐,你别疑神疑鬼的了,我们做了同一个梦。”

    “同一个梦?你们也吃人了?”苏日娜问道。

    “吃人?”我们三个几乎异口同声的喊出来。

    苏日娜在梦里吃人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那个梦无比的真实,在梦里吃人,那不就是真的感受了一把吃人么?难怪给她吓成这样,换做是我,估计就吓死在梦里,醒不过来了。

    这时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在梦里的时候,曾经把自己作为食物贡献给老和尚,老和尚要吃我的时候,我就醒过来了,难道苏日娜就是那个老和尚?她真的一口一口把我给吃了?

    见我们提到吃人如此惊讶,苏日娜说:“我和你们的梦不一样?”

    胖哥解释道:“是同一个梦,但是在梦里扮演了不同的角色,我是吃货,展枭是乞丐,懂没?”

    胖哥一说完,苏日娜好像被电击了一般,浑身颤抖的使劲往后退,离开我好几步后,又缓慢的抬起手,指着我问:“你是乞丐?”

    看来我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我点点头,低声说:“对,我就是那个乞丐,你是那个老和尚吧?最后真把我吃了?”

    胖哥听到这也吓傻了,问苏日娜:“你就是那个老和尚?你给我吃的是什么?折磨死我了。”然后又问我:“你怎么没说你最后被吃了?太恐怖了,梦里能感觉到疼么?”

    我对胖哥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还没被吃,就已经醒了,那个痛苦的过程,我没捞着感受。倒是苏妹子,不知道她倒底梦到哪了?”

    苏日娜低着头说:“我不是老和尚,我是一个女人。有个老和尚,天天带着他的徒弟路过我家门口,我家房子漏雨,可是那老和尚的袈裟却一点雨都不沾。我心里十分嫉妒他,脾气又特别大,只要他每天一经过我家,我就不受控制的冲上去骂他,可是不管怎么骂,我都说不出话来,骂出来的全是乱七八糟的声音。越这样我就越生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骂他。有一天我骂累了,刚进院子,就听见老和尚在外面跟一个乞丐说话,好像很开心。我没听清说的什么,就知道老和尚把念珠戴在乞丐手上,之后乞丐就死了。”

    “对呀,那个乞丐就是我,然后呢?”我见苏日娜没有再往下说,赶紧追问。

    苏日娜的眼泪再次顺着脸颊滑落,咬了咬牙,她继续说:“然后那个老和尚就走了,乞丐的尸体一直躺在巷子里,没人管。我看老和尚杀了人,又没人揭穿他,更生气了,每天坚持去骂他,气就气在怎么都骂不出完整的话。有一天老和尚终于跟我说话了,他指着已经快腐烂的乞丐尸体告诉我,说我只要吃了那乞丐的脚,就能说清楚话了。我就好像中了邪一样,扑上去就开始啃那乞丐的脚,心里觉得恶心,却怎么都停不下来。可是把乞丐脚上仅有的一层皮啃干净,我依然骂不出声来,这时我才意识到,老和尚是在骗我。见他站在那里哈哈大笑,我更上头了。”说到这里,苏日娜再次停了下来。

    我听得是一阵颤栗,没想到是她完成了我在梦里的心愿,居然把我的脚给吃掉了,别说是一个肮脏的乞丐,就算洗得白白净净,那也是死人的脚啊,她当时的感受,真是难以想想。

    我本来不准备再听下去了,姜柔却好像并不害怕,追问苏日娜:“后来呢?你是怎么醒的?”

    我赶忙阻止姜柔说:“行了行了,别问了,问也都是恐怖画面,你这性格和名字怎么一点都不搭呢?爱听恐怖故事,回头我送你几本书。”

    姜柔冷冷的瞪了我一眼,尽量用苏日娜听不到的声音,悄悄对我说:“你懂什么?不弄清楚做的什么梦,怎么解释清楚做梦的原因?”

第四十章 与众不同

    我还真是小瞧了这丫头,果然比她姐有心机,在我们大男人都惊恐不已的时候,她竟然还能如此理性的看待问题。

    要不是她提醒,我还真差点忘了,那还有两个没醒过来的人呢,要是不弄清楚做梦的原因,她俩运气不好脱离不了梦境,我们可就没招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互相安慰,而是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彻底的了解楚苏妹子的梦,才能更好的分析真相,从而破解这个恐怖的梦。

    我认真的对姜柔点了点头,接着又去鼓励苏日娜说:“没事,说吧,说出来就好了,老憋在心里也不行,反正就只是个梦,现在你也知道了。天塌下来,这不还有我和胖哥给你顶着呢么?”

    胖哥也站直了身子,向苏日娜做出保证没问题的姿态。

    苏日娜这才一边哭,一边对我们说:“我见吃了人肉还没用,老和尚却在那里嘲笑我,我一生气,我一生气就把,就把我自己的舌头生生的揪下来了,还把血淋淋的舌头摔在了地上,之后我就醒了。”

    苏日娜说完之后,我整个人都觉得不对劲了,瞬间血压升高,颅内一阵眩晕,还伴随着心脏紧缩。苏日娜经历的恐怖画面,如同发生在我面前一样,那画面不单单是血腥,简直恐怖到了极致。

    难怪她醒来的时候比我们的状态要差很多,不知道的以为她心理承受能力差,有这样的经历,恐怕梁山好汉来了,也不免吐出胆汁来。

    我手忙脚乱的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用胳膊去碰姜柔,希望女孩子之间能互相怜惜。

    姜柔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但是没有做出反映,而是表情轻松的对我说:“没事,我已经用了镇魂符,她现在一点都感觉不到害怕,不信你问她。”

    我用目光向苏日娜寻求答案,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苏日娜点点头说:“确实管用,我现在说起来,虽然还有些后怕,但是已经完全和之前不同了,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但这个梦,恐怕我终身难忘。”

    “谁又何尝不是终身难忘呢?”见苏日娜已经度过难关,我也轻松不少。

    听我这么说,苏日娜马上想起来,反过来问我:“胖哥说你在梦里是乞丐?怎么回事?”

    我刚要回答苏日娜,就听身后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虽然比之前王金龙的声音强一些,但也好听不到哪去。那声音说:“心魔除,去吧。”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岱钦,他已经落地并且站在了那里,而且重新带上了他的鬼脸面具。令我诧异的是,这个声音完全和之前那个,三十岁还没退了童声的岱钦天壤之别,如果不看脸的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联想到是同一人。

    现在我已经确定,这个岱钦并不想置我们于死地,反而是有其他更怪异的目的,具体是什么就必须由他来回答了。

    我心里有很多疑问,却不知道从何问起,想了几秒,我还是先问道:“你是谁?”

    梦里的事情太复杂,这个岱钦的行为又太诡异,问什么都是长篇大论,先弄清楚他的身份,他倒底是不是岱钦,肯定是一切问题的关键。

    没等那个岱钦回答,我们先听到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那是姜漓,她好像美美的睡了一觉一样,一边伸懒腰,一边睁开了双眼。

    我赶忙跑到姜漓身边,先安慰道:“别怕、别怕,只是个梦。”

    没想到我这一安慰,给姜漓说愣了,姜漓眨着天真的眼睛,好像在我脸上找痘痘一样,看了半天,才带着莫名其妙的表情问我:“什么梦?怕什么?”

    我以为是自己太唐突了,于是解释道:“我们做了同一个梦,都是噩梦,我不是怕把你吓到么?”

    这么一说,姜漓更莫名其妙了,她继续眨着眼睛问我:“你们?做了同一个梦?还是噩梦?我咋没梦到?”

    现在轮到我们吃惊了,胖哥抢先问:“你没梦到?那你睡着干啥了?”

    姜漓转头又对着胖哥眨眼睛说:“睡着了就睡着了呗,能干啥?梦游?”

    急得苏日娜直跺脚,好像姜漓必须做噩梦了,她才肯罢休一样,问姜漓:“你就没做个什么奇怪的梦?”

    姜漓挠了挠后脑勺,仔细想了半天才说:“哦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做噩梦了,简直太恐怖了。”

    我们心里好像一块大石头落地了一般,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

    我暗暗笑自己,这什么事啊?现在姜漓不做噩梦,我们反倒不乐意了,充分体现了有难同当的无敌心态。

    姜柔听到姐姐做噩梦,表情更是格外的开心,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姜漓被吓到的表情,忙追问:“梦到啥了?快给我们讲讲。”

    姜漓拍了妹妹一下,皱着眉头说:“你不知道,快气死我了,我梦到我收集了所有丢失的摄浊壶,正开心,其中有一个自己居然碎了,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接着就是其他的,一个接一个,全都碎了。最后我一生气,就想随它去吧,不是我没找,自己碎了干我什么事?然后就醒了。壶碎的时候,我都快急出脑溢血了,简直太恐怖了,你还不赶紧哄哄我?”说完,就拿头去靠姜柔的肩膀。

    姜柔一听,原来姜漓只做了一个这样的梦,往旁边一闪,让姜漓靠过去的身子一个趔趄,根本没沾到她的肩膀。

    我们几个也是一阵泄气,本来还指望姜漓说出点恐怖遭遇,让我们平衡平衡,没想到她的恐怖,和我们遇到的恐怖,简直不能相提并论,我们的梦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我重新确认了一遍:“睡了这么半天,你就梦到这个了?”

    姜漓说:“对呀,你们不是说噩梦么?我这还不算噩梦呀?”

    这就奇怪了,我们大家都做了同一个梦,各自扮演一个梦中的角色,为什么姜漓和我们不一样呢?难道她坐的位置比较特殊?

    我仔细观察了姜漓坐着的地方,也没什么不同。

    如果不是落座之处的差异,那会是什么呢?想了一会,我突然想起岱钦说的话,心魔,对或许我们做的梦都和心魔有关,他说心魔除,难道做这个梦,是除了我们的心魔?我的心魔是怕成为乞丐么?然后把我变成乞丐,让我死掉,就是除了我的心魔?完全说不通。

    看来只有岱钦能回答我的问题,我又看向了岱钦,没想到岱钦早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留下了他身后那扇门,已经大开,门外吹进来暖暖的风。

    燕秋问:“都没事吧?没事就走吧,看看前面有啥。”

    她一说话,我才意识到燕秋已经醒了,赶忙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燕秋点点头。

    我刚要张嘴再问,燕秋抢先回答,但是只用了我一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小和尚。”

    “我们之前的讨论,你都听见了?你什么时候醒的,也不说一声。”我问燕秋。

    燕秋快速的把视线转向其他人,然后站起身,表情轻松的对大家说:“走吧?别愣着了,说不定一会门关了,咱们可真回不了家了。”说罢,便率先背着包走出了石门。

    虽然燕秋步伐轻松,但我知道她这一定是装的,就好像一个刚刚哭过的人,笑得再开心,也一定有不自然的地方。她先是告诉了我她在梦里是小和尚,又默肯了我的问题,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至少让我知道,在姜漓醒之前,她已经醒了,我能猜测出,她想隐瞒自己的梦,而且不是对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赶忙背上包,紧走几步追上燕秋,小声问她:“你早就醒了,为什么不说?坐在那干什么呢?”

    燕秋警惕的回头看了看其他人,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回答我:“思考。”

    “思考什么?是我们做的梦么?”我继续问她。

    此时燕秋停止了和我的对话,站稳了脚,表情惊奇的看着前方。

    我也把目光从燕秋身上移开,去看我们的前方,没成想我看到的居然是那座古庙。

第四十一章 初访古迹

    没错,就是最初出现在会所桌面上,之后又以海市蜃楼的形式呈现,还在隧道墙壁上用蓝色陨矿镶嵌出来的那片古代建筑群。

    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本以为这是一个出现在某个古老传说中的虚幻之境,此时此刻我的双眼却告诉我,这是真实存在的。

    不过自从我们走进了画中,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倒底是真是假尚无定论,那我们双眼看到的东西是不是幻境景象,也不得而知了,但是和之前那个处处都讲不通的噩梦相比,显然真实了不少。

    狼窝的后门是开在一个山洞最里面,山洞很普通没什么特别,而且也不深,洞口到门也就六七米的距离,我和燕秋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就已经站在了洞口。

    现在那整座建筑群,距离我们就只隔着一条宽而浅的河流,那颗干枯发黑的老树,也只和我们俩隔岸相对。

    美中不足的是,我们再也看不到整个建筑群的辉煌景象了,因为这磅礴的庙宇,早已处处坍塌,变成了一片残垣断壁,如同被倾倒在山谷中的建筑垃圾一样,从对面的山壁顶端,一直洒到了地面。

    由于体积太大,我根本看不清全貌,只能隐约看见最顶端那座七层的玲珑佛塔,虽然还矗立在那里,但也已经满布疮痍,想必已经是四面漏风了。

    我们身后的四人也走了出来,看到这一景象,胖哥首先发表了感叹:“这地方真的存在啊?比我想象的大一号。”

    我也会心的点了点头,确实比想象中的要大,本来感觉和布达拉宫一样宏伟的建筑群,没想到比布达拉宫大了不止一倍。光那条用来上山的小道,至少就有十米宽,所有的建筑比例,好像都是给巨人居住的一般,远比我们生活中所见到的高楼大厦庞大多了。

    “难到这是给那群死去的大型狼人住的?”姜漓疑惑道。

    “什么大型狼人?”姜柔并不知道我们之前对古战场尸骨的鉴别,所以发问。

    我给姜柔解释:“之前那个布满尸骨的平原,你也走过了吧?那里面有一些巨型的骸骨,我们判断是大型的狼人和人类战斗的战场遗迹。”

    姜柔明白了,对我们说:“哦,你们说那里呀,我知道那些大骨头,不过那可不是狼人。”

    “不是狼人?你怎么知道?我们明明看见狼人的头骨了,像一个大狗头。”苏日娜追问。

    姜柔好像对苏日娜不是很有好感,或许是因为苏日娜被吓坏的样子,和姜柔要强的性格不符,姜柔态度生硬对她说:“不懂就好好学学,那些头骨头顶的中间有高高突起的一道骨头,那和大猩猩之类的灵长动物类似,因为它们有巨大的下颌骨和咀嚼肌,就导致需要这样的头骨结构支撑,这也是猩猩头大脑容量却比人类小的主要原因。那些死去的庞然大物,虽然嘴巴长了点,但肯定是灵长类,应该是一种史前的类人物种,并非狼人,狼人可长不了那么大,对吧展枭?”

    解释就解释,为什么最后把话头扔给了我?一定有她的用意,我判断她是在暗示我,从丹姨叔叔的度假村,她就已经在我们附近了,那晚我和狼人的正面交锋,她肯定看到了。

    我赶忙说:“有道理,狼人帮独角打黑龙的场面,咱们不是都看见了么?那狼人确实个头没那些尸骨大,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狼人后代退化了。”

    姜柔轻撇了一下嘴角,接着说道:“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你们没有发现。”同时露出了得意的笑。

    还真是亲姐妹,这表情姿态和姜漓如出一辙。

    姜漓赶忙说:“你别卖关子了,赶紧的,要资源共享。”

    姜柔嫌姐姐打断了她说话,假装不高兴,停住了自己的话。

    急得胖哥直拍姜漓:“你别打岔,快让懂行的给咱讲讲。”

    见我们渴望的目光逼得紧,姜柔只好作罢,继续说道:“那大型兽骨的脑门上,明显有一个凹陷,任何骨骼结构都有它存在的必要性,我判断,这东西生前是三只眼。”

    胖哥马上提出了疑问:“不对吧?眼睛后面应该是窟窿,单单一个不明显的凹陷,只能说明头上有坑,怎么能证实有三只眼呢?”

    姜柔继续说:“这个我也没法证实,但是我怀疑,那只眼睛是靠皮下神经,和其他两眼相连接的,你们看那大头骨,两个眼洞距离特别的远,如果看正前方一定存在障碍,要是脑门上有第三只眼,那就方便多了,很符合生物进化的原理。”

    “那照你的意思,这东西是邪目大脚怪喽?”胖哥这种起外号的能力,还真是常人无法比的,第三眼为邪目,大个头又不是狼人,那就是大脚怪,邪目大脚怪的名号还挺贴切。

    胖哥起的名字,把姜柔也给逗乐了,姜柔一边笑一边说:“对对,邪目大脚怪,我看你是这里最聪明的一个了。”

    “他也是惹麻烦最多的一个。”姜漓马上补充。

    既然已经到了灵山脚下,不上去拜拜佛祖也说不过去,我们怀着好奇且忐忑的心情,过了河,踏上了上山的台阶,目的地应该是那座顶端的佛塔,希望在这里能给我们一些需要的答案,哪怕有一些出去的线索也是好的。

    等真正走进去,我们才感受到了建筑群的庞大,站在山脚处,根本看不见上面的景象,只能凭着阶梯的走向,一点一点的往上爬。

    大概爬了半个小时楼梯,我们来到了一处院子,如果从庙宇结构来说,这个院子应该是庙的前院。

    院墙已经坍塌,我们并没有找到门的位置,直接从断掉的残壁跨了进去。

    一进院子,我首先闻到了一股清香,那是因为园中的地面上,密密麻麻长满了同一种野草,这种野草我叫不上名字,但是上面开着一种黄蕊的白花,发出的香气也与众不同,好像专业人士故意调出的香水,香气扑面却不刺鼻,气味明显又不浓重,这里的空气让人吸了一口还想吸,流连忘返,果然有点仙山古刹的味道。

    再往里走能听到潺潺的水声,好像是院子里面有古人修建的水渠,水流畅通无阻,水流声十分清脆。

    我们顺着水流声往里走,里面出现了很多高高的山壁,在这些林立的山壁上,刻满了各种各样的佛像小人,好像是某种借助天然山壁结构,由工匠雕刻的石窟壁画一般,很有佛家的艺术气息。

    等我们仔细去看那些石窟才发现,那上面雕刻的小人居然另有乾坤,本来我印象中的佛家壁刻,无非是一些佛爷菩萨、朝圣信徒、佛经故事,没想到这里的雕刻如此另类,简直就是3d立体的春.宫图。

    一个个或圆或方的格子里,都雕刻了形态各异的小人,虽然都是短胳膊短腿有些抽象,但是成年人都可以清楚的看明白,里面或一男一女,或一男多女,或一女多男,以各种不同的姿势造型,呈现了男女交.媾的千般景象,而且有些地方还以男女器官作为装饰花纹,工匠娴熟逼真的雕刻手法,更是让人不好意思直视。

    胖哥高兴得高声说:“呦喝,这庙里还有彩蛋呢,和尚居然有特殊爱好?”接着又拍了拍姜漓的肩膀说:“看见没?好好学着点,入得了厅堂还得上得了罗床。”

    被胖哥这么一说,场面马上就变得尴尬了起来,就连态度生硬的姜柔,都不免脸上泛起了红晕。大家也只好低着头,顺着石窟中间一条窄而不规则的过道,排成一排,只顾往里走。

    本来我想多看看古代工匠的艺术造诣,也只能假装矜持的低着头,偷笑的跟在燕秋身后。

    唯独胖哥和燕秋不以为意,仍然昂首挺胸的往前走。

    燕秋自从梦醒了,就很少说话,态度十分的冷淡,好像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一样,真不知道她倒底经历了怎样一个梦,小和尚跟着老和尚,回想起来挺滋润的,明明梦里揪了舌头的是苏日娜,为什么反倒燕秋一言不发?我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她。

第四十二章 混凝土石柱

    很快,我们就顺着壁刻间狭窄弯曲的小道,走到了最里面。

    里面隐藏了一个不太大的院子,院子里果然有四五条交错的水渠,是由人工修砌,从地势高的地方引着山泉下来,最后汇聚在院子中央的水池中,四周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被高高的石窟包围,我们在其中好像置身于一个大号的天井。

    在最里面的墙壁上,开了一个门,这个门和我们之前经过的门洞有所不同。它并不是很隐蔽,看得出是某种建筑的入口,门洞前精心修建了一个门廊,门廊上面是三角形的顶子,下面有四根古罗马式的灰白色立柱。

    其中有一个立柱已经倒掉,周围散布了许多立柱的残骸,这也使得上面三角形的顶略有塌陷,倾斜到一旁,好像随时要倒下来的危房。

    从立柱残骸来看,这立柱并非整根的石料柱子,而是人工混凝土浇灌的。

    燕秋最先发现了这一点,她走过去蹲下身仔细观察那些碎块,然后自出狼窝以来,第一次开口讲话,对众人说:“这柱子是混凝土的。”

    我们并不以为意,感觉燕秋有点大惊小怪了,这么宏伟的建筑群都修得出来,一根混凝土的柱子有什么稀奇?

    燕秋见我们并不在意,又强调了一遍:“你们看这柱子,是混凝土做成的。”

    我问:“有问题么?混凝土做柱子很不错呀,难道要整个的石料雕刻?那样既费工又费料,混凝土最合理了。”

    燕秋继续说:“我国发现最早的混凝土技术,也是近些年的事,大概确定为五千年前的人类使用,而且是石料灰渣混合了沙砾和水的产物。你们看这个柱子的残骸,除了一些灰渣,我判断这些灰渣是火山灰,里面还有许多的贝壳和骨头,而且混合了一些金属。这种混凝土结构,在世界历史上也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按照其中的成分来看,如果使用合适的配比,这种混凝土的坚实程度,绝对不亚于我们当今的钢筋混凝土。”

    燕秋这么一解释,我们马上就感觉到了她话的重要性,这就是说,我们所处的建筑群修建者,已经掌握了非常先进的建材工艺,甚至超越当代。

    大家的反映有所不同,显然是考虑事物的角度不同,我的问题是:“如果混凝土里有贝壳,那就说明附近有海洋了?古代工匠肯定是就地取材,总不会空运些贝壳来做混凝土吧?”

    燕秋回答道:“这倒也不一定,有海洋是肯定的,但是和修建者是不是同一年代,就不知道了。”

    我没有听懂,又问:“难道修建者穿越了?你这话怎么说得我有些糊涂呢?”

    燕秋解释说:“一般地势走向比较复杂的,那肯定是海底了,由于地壳的运动,板块缝隙因挤压升高,导致海水流向地势较低的地方,这样海底的生物残骸,就留在了原地,但是海洋已经没有了。古人可以通过开采山岩中的贝壳,来达到获取原料的目的,喜马拉雅山上不是还发现很多海洋生物遗迹么?”

    “那根据你的专业知识判断,这是从海里直接捞出来的,还是你说的那样,从岩石里找到的残骸呢?”我继续追问。

    燕秋回答:“我判断是后者,按照这里的地势,这么大的地壳改变,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就拿喜马拉雅山来说,它形成于一千一百万年前,整个过程大概用了四千万年,如此大规模的地壳运动,也可能是和喜马拉雅山在同一时期。最早发现的古猿,只有四百四十万年,有智慧的智人阶段,最多最多也只有二十万年的历史。如果当初这里有海洋,到现在也应该还有,不会这么快就变成山脉的。”

    这回我完全听明白了,燕秋还真是个好老师,除非这里的智人是在一千一百万年前,否则一定不可能是直接从海里取材料来用的。有智慧的人类出现,是在二十万年前,这和海洋迁徙相比,年龄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了。

    所以这里的古人,一定是从山石中找到了贝壳残骸,用作混凝土原材料,换句话说,说不定是看到了有贝壳的山岩更加坚硬,才启发了他们制造混凝土的方法。

    胖哥的问题和我不同,他想到的是技术的传播,胖哥问燕秋:“按照你说的,这种混凝土制造技术,在古代是非常先进的,那你能确定这是哪个朝代么?这种技术为什么不能广泛流传呢?如果早一点传播出去,我们是不是早在古代,就能住上摩天大厦了呢?”

    胖哥的问题把燕秋给难住了,她说:“具体是哪个朝代,根据我学过的知识,还真不好判断,像这样的巨大的建筑群,历史上都没有任何记载,而且建筑风格集众家所长,有多区域的古建筑痕迹,却无法判断倒底是哪个国家,甚至哪个地区都无法判断。”

    胖哥笑着说:“这个我知道,我们是在蒙古境内,那一定是蒙古人的祖先呗,你学习学傻了?”

    “蒙古的祖先肯定是游牧民族,古代人类大规模的迁徙很多的,说不定这里是其他种族祖先遗留下来的,不然怎么蒙古人自己不知道这个地方呢?还要在草原上游牧。”燕秋耐心的解释。

    燕秋的说法我们都非常同意,关于考古的专业知识,我们也只是幼儿园水平,想反驳也没有什么依据,况且她又说得这么浅显,我们都听得明白,也确实没有可反驳的地方。

    苏日娜说:“先别管是什么时期什么人建的了,对于我们来说这都不重要,关键是它的功能,这里的建筑倒底是干什么用的呀?这些壁刻也太夸张了,怎么全都是那些内容?”说完脸羞得通红,低下头憋着笑。

    我马上抓住机会,去逗苏日娜说:“呦,这位大姐,您也有害羞的时候啊?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怎么调戏本大人的了?”

    苏日娜马上义正言辞的反驳:“当初可是你把我压到车上的,怪我喽?”

    我马上又问:“那在嘎鲁大叔家门口的车上那次呢?”

    一问完,我俩马上都噗哧一下笑了出来,实在是憋不住了,四周那些画面,确实让人无法坦然面对。

    燕秋马上对我们这种**式的对话表示了不满,斜了我一眼之后说:“这叫性崇拜,也可以说是生殖崇拜,在古代印度、罗马都有类似的历史,这里墙上的浮雕表明,这里就是一间性庙,和印度的卡修拉霍性庙群如出一辙,这里面包含了从人到神,从人体到宇宙的许多论述,一时半会和你们也讲不清楚,唯一搞不懂的是建筑风格,完全和古印度的不同,那些小人的外观也不太一样,更古老更抽象。”

    姜柔听得不耐烦了,催促道:“我们要不要进里面看看呀?这也没别的路了,要么回头,要么进去,在门口有什么可讨论的?眼见为实。”

    一直低着头不敢乱看姜漓,马上赞同妹妹的提议,对我们说:“是呀是呀,赶紧进去看看吧,我不想在这奇怪的院子里待了。”

    既然来了,肯定要进去看看再走,总不能在门口转了一圈又回头,可是门廊的坍塌,让我有点害怕,生怕大家进了危房后会出现安全隐患,不过想来这里也不是塌了一天两天了,估计早就稳定了,所以也不算很担心。

    我第一个迈步往里走,大家紧跟在我的身后,迈过地上的建筑残骸,磕磕绊绊的进了里面的门洞。

    门洞里面是一个黑漆漆的空间,由于外面是个天井结构,几乎没有光线照射进来。进门的两侧墙壁上,都有一个火把,火把底部是木头,顶端是金属制成的碗状。

    姜柔用打火机点燃了一个火把。

    可以看得清楚,火把木把的周围,仍然雕刻了许多**的画面,制作也十分精细,里面是中空的,用作燃烧的是一种油脂,点燃后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味,用力吸气会让人作呕,我们都尽力不去闻它的味道。

第四十三章 母系氏族

    顺着石室的墙壁,我们找到了更多的火把,和想象中的一样,都是隔一段距离有一个,插在墙壁上的金属架子。

    架子都是金色的,看样子和地牢里的锁头材质差不多,但显得更老旧,说明曾经在这里活动的人们,跟那个瀑布潭底的地牢有脱不了的干系。

    姜柔用手中的火把将其他的一一引燃,一间艺术气息浓厚的长方形石室,也逐渐显露在我们眼前。

    墙壁上满满的全是壁刻,包括房顶没有一点空余,墙上的壁刻环绕石室分为上下三层,这些壁刻里的人物,全是长胳膊长腿,没有外面的那么抽象,并且都用颜料图上了色彩,以鹅黄色为主,点缀有红、黑、绿、白,看起来更真实,当然也更加让人难以入目。

    我们只粗略的看了一下,大概就是描绘了一些靡乱的场面,各种交互行为将整间屋子里的壁刻,几乎连成了一幅画,让人眼花缭乱。

    唯独一个地方引起了我们的注意,那里刻着一个锅状的水池,许多大肚子的孕妇,都浸没在池水里,有的已经下去了,有的在池边站立,有的迈腿正要下去,她们的表情都很快乐。

    胖哥指着那个水池子说:“你们看,这不就是院子里那个水池么?原来是供孕妇洗澡用的。”

    姜柔摇了摇头说:“恐怕不是洗澡那么简单。”

    我忙问道:“你还能看出别的来?”

    姜柔又说:“可能是生孩子用的,这些孕妇到将要生产的日子,都下到水池中,将孩子生到水里。”

    “那还不把婴儿淹死了?这是什么恶趣味?”胖哥瞪大眼睛问。

    姜柔瞪了一眼胖哥说:“你懂什么?这是比较先进的技术好么?现在很多高档的妇科医院,都会给临盆的孕妇提供水池子和温水,在丈夫和医生的帮助下,将婴儿生到水中。”

    这事儿我们还真不知道,不过都是些没经历过结婚生子的人,不知道也正常,就连行动最快的胖哥,孩子都还没成形呢。

    胖哥挠着后脑勺,笑着对姜漓说:“看见没?这就是差距,都是同一个爹妈养的,人家咋就啥都知道,不像你那么幼稚。”

    “我这是纯真好么?知道这些不好的东西算什么本事?你看看这些画,真是合了你的心意,一会把你自己留在这里,好好欣赏好好享受。”姜漓一边对墙上的画指指点点,一边没好气的反驳胖哥。

    给我们这群人都逗得大笑,同时姜漓自己也笑了起来,本来泛红的小脸,加上眼中莹莹反射的火光,更是可爱极了。

    再看石室的中央,整齐的摆放着四排半人高的石台,台子看样子仍是混凝土制成的,下半部分的形状好像是一个个长方形的石棺,但都是实心的,并非棺材。

    就在这些长方形的石台四周,都刻满了图案,跟周围墙壁上的类似,也都上了颜色。唯独石台的顶面非常光滑,可是并不平坦,都有一些奇形怪状的结构,每个都不同,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用的。

    我问其他人:“这些台子是做什么用的呀?你们能看明白么?”

    大家都摇头,只有苏日娜看懂了,她直接跳上了一个石台,然后仰面朝天的躺在上面,借助石台上的结构,将两腿分开,两腿被支撑着高高的抬起,又保持着那个姿势问我们:“看懂了么?”

    这让我想起了,当初在曹操墓下面,胖哥摆弄跳舞小泥人的姿势。一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些石台原来是石床,借助石床可以更轻松的让人摆出一些造型,以供男女交.欢时使用,不同的奇怪结构,就能摆出不同的姿势。

    如今上面躺着的苏日娜,形态妩媚,风情万种,看得我不免有些心跳,蠢蠢欲动。我赶忙上去扶起了苏日娜,开玩笑的对她说:“快起来吧,成何体统?”

    在石室内对着入口的一面墙上,刻着两个直立的人形,其中一个是鹿头人,一个是狼头人,面对面的站立,互相注视着对方。因为并没雕刻衣服,所以可以看得出,鹿头人为男,狼头人为女。

    这两个人像,比其他雕刻都大,站了整整一面墙的高度,而且那个男性人体的刻画,也十分的夸张,好像两腿间伸出了一只胳膊,指向鹿头人。

    在两个纤瘦的人形雕刻下面,是许多彩色的小人,那些小人或面带微笑,或翩翩起舞,身上挂着一些彩色的装饰品,都不足以蔽体,仰面朝天的看着上方的两个大人像。

    燕秋马上看懂了壁画,给我们讲道:“这估计就是他们崇拜的神灵了,一男一女专门掌管生育的,下面这些小人,应该就是代表族群中的祖先,都是神的孩子。和我们国家的女娲造人传说,有类似的含义。”

    听到这里,我暗自发笑,相比之下,恐怕人家这个更靠谱一些,至少是男女繁育而成的,说出来可信度大很多。我们的传说里,说人是女娲拿泥捏的,随着科技的发达,就越发站不住脚了,不然我们也不会轻易相信,那个女娲喂药,猴子生人的说法。

    胖哥问燕秋:“那能不能看出来,这个男神是被强迫的?”

    燕秋看了看壁刻,又看了看胖哥,纳闷的问道:“你这从何说起?为什么是被强迫的。”

    姜漓也接茬道:“对呀,要强迫也是你们男人,我们女人怎么会强迫?”

    胖哥嘿嘿一笑说:“我们不是才看见,狼咬了鹿么?在这里狼恐怕是鹿的重要天敌,这鹿头的男神和狼头的女神,是不是表明男神是在女神的逼迫下呀?”

    我觉得胖哥的问题有点钻牛角尖了,对胖哥说:“你想多了,人家只是个代表,鹿神和狼神,既然都是神了,那也就不存在谁怕谁了,都是好朋友。”

    燕秋好像被胖哥的话触动了,拍了我肩膀一下,阻止我继续说下去,又仔细皱着眉头思考,才说:“胖哥说得有道理呀,但并不是为了表明强迫。”

    胖哥高兴的问:“那是为了表明什么呀?”

    燕秋继续说道:“这幅画里用狼头代表了女性,用鹿头代表了男性,是为了告诉这里的居民,男神没有女神厉害,也就映射了在这里男人要听从女人的摆布。这个地方曾经一定是一个母系氏族社会,女权占主导地位的人类群体。绘画者通过这幅画,也是为了巩固女人在社会里的主导地位,包括繁育后代。”

    没想到简单的一幅壁刻,在胖哥的奇思妙想之下,还真的找到了它的深刻含义,看来这歪才有时候也是有大用的。

    姜柔拍了拍胖哥的后背,再次夸赞道:“果然我说得没错,这里就你聪明。”

    胖哥傻笑着对姜柔说:“那是,你胖哥我也是见过大世面的,等出去后,带你去会所里吃鲍鱼,全鱼宴,那是相当的……”

    说到这里,我知道胖哥又要显摆他一辈子吃过最好的大饭馆了,赶忙打断胖哥问:“聪明人,那你说咱们下一步往哪走啊?”

    胖哥挠了挠头,假装思考片刻,很认真的说:“既然屋里没路了,咱们还得原路返回,到上山的路上继续往里走。”接着又马上露出了笑容说:“我开始有点喜欢上这里了。”

    所有人几乎都同时白了胖哥一眼,只有姜漓温柔的对胖哥说:“呸,傻子也知道,没路回头走。”

    气得胖哥去追打姜漓。

    我们也随着他俩,一同走出了这间石室。

    重新来到了水池边上,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里四壁挡风,所以大家决定,就在这天井里过夜。

    胖哥去苏日娜的背包里翻找,并没有找到食物的残留,嘴里不满的念叨:“准备不充分呀,连晚饭也没备,看来今晚要喝水果腹了。”可拿着饭盒走到水池边,胖哥又停住了脚步,转向了往池中蓄水的水渠。

    我猜他一定是想起,这个水池是古人用来生孩子的,这里的水就是再清澈,恐怕他也难以下咽。

    刚做了乞丐的我,对于饥饿好像已经不怎么恐惧了,觉得自己现在一周不吃饭,都没什么可担心的。

    不过姜漓还是走到了妹妹身边,用手轻轻推了一下姜柔说:“哎,弄点吃的呗。”

第四十四章 姜柔的戏法

    不管是谁,听到姜漓对姜柔说这样的话,那肯定是姜柔有搞到食物的办法,可是细想起来,这里别说有食物,除了一地的野花野草,水里连条虾都没有,本事再高恐怕也无计可施了。

    不过我们还是和姜漓一样,用渴望的目光看着姜柔,虽然不太可能,但至少等她给出答案后再泄气,没想到这口气差点给我们都憋晕,根本就没泄出来。

    就在姜漓说完后,姜柔环顾了一下四周,把右手伸进她的斜挎包里,只是摸索,并不拿眼看,没一会就摸出一张黄色的符纸,纸上还是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

    之后,她蹲下身将符纸在池水中沾了一下,那张湿了一角符纸居然开始自燃了,燃着的点正是沾了水的地方,随着符纸上幽蓝色的火焰快速蔓延,被烧着的符纸开始散发大量的浓烟,好像点着了一堆湿柴一样,那烟已经快把我们周围的空间全都填满了。

    我隔着浓烟对姜柔说:“赶紧把你那玩意弄灭吧,本来就饿,再吸一肚子烟,还有活路么?”见姜柔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又说:“这里空间本来就小,你把这弄得都是烟,咱们晚上还得另找地方。”

    姜柔依然没有任何动作,还是站在那里单手将符纸举在前方,眼看着快要烧完了。

    我用手将空气中的浓烟拨向两边,慢慢向姜柔走过去,想赶紧灭掉她手中的烟.雾弹,这个过程中她手中的符已经完全燃尽了。

    就在烟雾中站了两秒,我刚要再发话埋怨姜柔,忽然我们身边所有的烟雾开始向姜柔聚集。

    要知道这里四壁密不透风,而且天气也十分晴朗没有风吹,在这种情况下,除非姜柔手里有一个大号的吸尘器,否则根本无法解释我们眼前的景象。

    我还没有靠近姜柔,就被这奇怪的现象定在了原地。再仔细看,那些烟雾都汇聚到了之前她持符的那只手,在手背上行程了一个大烟团,烟团快速缩小,竟然出现了一只鸟的形状。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胖哥更是惊奇的喊道:“你这是变烧鸡呢么?孙悟空转世啊。”

    胖哥话音刚落,姜柔手上的烟已经开始慢慢减少,同时那个鸟的形状越来越真实,当所有的烟雾都被吸进鸟的身体时,我们看见,在姜柔的手臂上,赫然站立一只蓝色的雄鹰,换句话说就是一只雄鹰的精魂。

    这只鹰如同高傲的将军,仰着头,呼扇着两只巨大的翅膀,与其说是姜柔举着大鹰,倒不如说是鹰用两爪抓着姜柔,若不是她双脚还站在地上,我恐怕会第一个扑过去将她揪住。

    只听姜漓用自信的声调说:“走着。”

    那只蓝色的大鹰,翅膀轻轻向下一扇,便脱离了姜漓的手臂,在我们的注视下腾空而起,又在我们上空盘旋了一圈,便飞向远空不见了踪影。

    我们好像看了一场前所未见的魔术表演,从四面八方聚集到姜柔身边。

    胖哥揪起姜柔的手,想看看鹰那锋利的爪子有没有在姜柔的皮肤上留下痕迹,结果被姜柔一下甩开,然后对胖哥说:“刚夸你聪明,你就打我脸,孙悟空吃烧鸡么?我要不要给你变个烤乳猪呀?”

    胖哥傻笑着说:“变个地上跑的不行么?你变个长翅膀的,飞了吧?还是没得吃。”

    姜柔继续说:“你懂什么?等着吧,一会就回来了,赶紧生火去。”

    看来她是胸有成竹的,暂且相信她那只老鹰还能飞回来,不过精魂真的能烤着吃么?我还是抱怀疑态度。

    众人面面相觑后,选择了听话,一阵手忙脚乱,篝火便在水池边燃烧了起来,然后围坐在篝火旁,等待那只大鹰自投罗网。

    胖哥有点顶不住饿了,便拿起刚灌的水喝了一口,高兴的说:“呦喝,这水是热的,一会咱们可以泡温泉了。”

    或许是水渠露天的缘故,一路下来被阳光已经晒热,但我还是执意要求胖哥,把水壶放在篝火上,烧开了再喝。

    这种温度的水,滋生细菌的可能性更大,别再给他喝出毛病来。

    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天色已经接近大黑了,我们身边的草丛里,突然砰的一声,好像一个米袋子,摔到了地上的声音。

    姜柔高兴的站起身说:“来了。”便朝声音传来的草丛走去。

    我们紧跟其后,我心中还不停的琢磨,这大鹰自己掉下来了?

    等拨开草丛才看见,那并不是鹰,而是一只死掉的野兔,这野兔十分肥大,一看就让人食欲大增。

    我又抬头看天,莹莹有一个蓝色的光影,在黑暗的天空中闪烁,想必一定是那只鹰的精魂,在等待着姜柔继续发号施令。

    所有人恍然大悟,原来她是放鹰抓兔子,根本不是变出个鹰来供我们吃。

    姜柔看了看天,又环顾了一下众人,问道:“够吃了么?”

    胖哥赶忙嬉皮笑脸的说:“够了够了,您快收了神通,让我鹰哥好好歇着吧。”

    说罢,我们便簇拥着手拎兔子的胖哥,来到水池边,剥皮除去内脏,准备大吃一顿。

    水池中的水是流动的,很快就将污垢带入了地下,消失不见了。

    而另一边的姜柔,则是盘腿坐在地上,从背包里又掏出一张符纸,我见她用手在符纸上随便画了几下,平铺在了面前的地面上,然后双手组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口中还念念有词。

    我知道那是结印念咒,但具体的功能尚且不知。

    没一会,天空中一道蓝色如闪电的光,便像闪电一般直射下来,正对着姜漓落座的方位,没等我反应过来,闪电便击中了姜柔面前的符纸,符纸纹丝不动,只冒了一股淡淡的白烟。

    姜柔站起身,将符收入挎包内,向我们走了过来。

    姜漓赶紧上前搀扶。

    这时我才看见,姜柔已经面露疲惫之色,汗珠隐约在额头闪动。

    走到篝火旁,姜柔把挎包放在地上,自己则躺在包上,对我们说:“你们先烤,我睡一会。”很快就睡去了。

    她之前用的这个咒法,一定就是被姜漓津津乐道的降魔诀了,和控制老鼠群一样,这使的就是驭魂令。没想到姜漓所说的降魔诀中最浅显的部分,运用起来也如此消耗体力,真不知道她当初在泰山地下解救姜漓时,倒底有多么吃力?想来或许也是拼了命而为之。

    这让我对姜柔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并不是印象中那个叛逆少女。

    烤野兔的香味弥漫的时候,睡梦中的姜柔也被这味道叫醒了,大家一边分食野兔,一边如往常一样称赞姜漓的手艺。

    当然被众人津津乐道的,又多了姜柔放鹰抓兔子的招数,这姐妹俩被众人推选为后勤部长,最后由于正副部长难以确定而不了了之。

    胖哥狠狠啃了一口兔肉问姜柔:“你刚才在包里摸出那张符,咋就知道上面有老鹰呢?自己看都没看。”

    姜柔从包里掏出一张符纸说:“你们看这符,在你们眼里,它上面什么都没有,可在我们专业人士的手中,它上面可是有千军万马,只要拿手一摸,就已经心中有数了。”

    胖哥高兴的说:“我知道,这就和摸麻将牌一样,会玩的人一摸就知道是什么牌。”

    比喻得虽然贴切,但还是被我们众人鄙视了一番。

    吃饱喝足后,胖哥还没忘记泡温泉的事,我们进山这些日子,也确实没好好洗个澡了,身上早就难受得厉害,胖哥三下五初二就脱得只剩短裤,扑通一下就跳入了水中。

    本来身边有女孩子,我还有些不好意思,结果四个女孩动作更快,直接脱去外衣,接二连三的蹦进了水里。

    见此情景,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学着胖哥的样子也下了水。

    一下水,浑身都感觉放松了许多,水温非常合适,我不禁说出两个字:“舒服。”

    燕秋游到了我的身边,手在水中暧昧的抚摸着我的身体,一股暖意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

    正在这时,苏日娜突然从身后抱住了我,我的背部明显感觉到她贴上来的身体凸起。

    这一定会让燕秋吃醋吧?我赶忙半推半搡,又去拿眼睛看燕秋的表情。

第四十五章 乐极生悲

    对于苏日娜的行为,燕秋并没表示出一丝的不满,反而脸上洋溢着妩媚的笑容,与苏日娜相视一笑后,二女便托着曼妙的身材,纷纷向我拥来。

    此时的我也是血脉上涌,身材长相都上等的两个女孩,穿着内衣在水中,用身体与自己摩擦,要不是生理上有问题的男人,谁会不动心?哪怕多看两眼,都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很快我们三人就缠绵在了一起,我左拥右抱,交叉热吻,简直应接不暇,在肾上腺素的催动下,很快就变成了猛兽。

    短短几分钟后,便开始了和苏日娜的本垒打。

    燕秋则是继续在旁边与我**。

    心中别提多美了,我脑中浮现出壁画描绘的内容,暗暗琢磨,这古人还真是会享受,没想到自己向来不好色,居然也抵抗不了这样的诱惑,或许是这水的温度,太令人舒适的缘故吧?

    正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了同在池中的胖哥三人,他们三个可还在旁边看着呢,该不会被我们三个这种过分的行为吓傻了吧?可是当我看见胖哥怀里如小猫般的双胞胎姐妹,我的脑子里嗡的一下,马上感觉事情有些不对。

    来不及多想,我迅速离开了苏日娜的身体,一转身便往岸上爬。

    苏日娜和燕秋还在身后的水池中,用娇滴滴的声音召唤我回去。

    我尽量不去听她们说的话,极力使自己的大脑恢复清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虽说我和苏日娜有些暧昧,那也只是停留在好朋友开玩笑的层面上,怎么就会不由自主的发生关系呢?而且还是当着我现任女友燕秋的面。

    就连对花姐忠贞不二的胖哥,如今也和两个刚刚成年的女孩子纠缠在了一起,这是极不正常的。

    我顾不得身上还湿着,胡乱穿起了自己的衣裤,跌跌撞撞的绕着池边往对面的胖哥三人处跑,跑过去我大喊胖哥:“胖哥,不对,我们怎了?你看你怀里的是谁?”

    可是他们三个根本不搭理我,依然面带笑容,相互抚摸、亲吻。

    远处扔在水里的燕秋和苏日娜,此时也抱在了一起,并没有因为我的离开,停止了**的宣泄。

    眼看着局面就要难以控制了,我心急如焚,一定是这个地方有邪祟,不然我们怎么回失去理智?幸亏发现的早,不过我和苏日娜发生的事,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解释。

    我已铸成大错,不能再让胖哥步我的后尘,可是我干瞪眼,却没有任何良好的对策。

    正在着急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姜柔,她的本事显然不是画个符那么简单,能治好苏日娜心中的恐惧,就一定能稳定众人的心神,让大家恢复平静。

    我伸出一只手,捏住姜柔的肩膀,一边用力摇晃一边着急的喊:“姜柔,快醒醒,出事了,别闹了。”可是并没有任何效果。

    姜柔根本无视我的存在,依然表情喜悦的在水中和胖哥笑闹,微闭着双眼好像吃了迷.幻药一般。

    就连我自己也差点再次中招,当我的手心触碰她光滑皮肤的时候,心脏剧烈的跳动,随时都有再次跳入水中的可能。

    实在没办法了,特殊时刻就得用点特殊的技巧,我一把揪住姜柔半散的头发,用力将她向上拉,直接将她的上半身提出水面。

    我赶紧闭上双眼,不去看她的身体,以免自己再把持不住,之后轮圆了胳膊,朝着她的脸上就是一顿扇,正反手掌开工,打在姜柔的脸上,打得我自己的手也一阵发麻。

    当我听到姜柔喊出我的名字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这招有效,我再次睁开眼睛,看见姜柔正往岸上爬,双手胡乱遮挡,却怎么也遮盖不住脸上的羞愧。

    只几秒钟,姜柔就穿好了自己的衣服,问我:“展枭,这是怎么了?”

    “你问我,我问谁?”我的心中烦乱,哪里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用这个态度回她了。

    姜柔叫了几声姐姐,见没有任何效果,便跑向了自己的背包,在包里胡乱的翻找。先是找出来一支香,不是一捆是一支,香是草绿色的并不长,但是比大拇指还粗一圈。

    姜柔在池边找了个位置,便将点燃的香插在了石头缝中。接着她又掏出了一个小纸包,纸包里放了一些类似白面的粉末,姜柔捧着纸包,拿嘴用力一吹,便将白面吹进了水中,除了水面上飘着的一层,水池的上空也弥漫着白色烟尘。

    撒完白面后,她又回头盘坐在那根香的前面,嘴里开始念咒。

    就见那香好像导火线一般,在她咒语的催动下,快速的燃烧,很快就烧到根部了。

    我在一旁心急如焚,却又不敢打扰她,也不知道这招倒底管用不管用。

    好在确实有用,大概两三分钟后,就听见胖哥啊的一声大喊,好像是他吃了亏一样。

    之后那锅状的水池中,就见四个赤条条的人,快速的往岸上爬,溅起的水花真如开了锅一般。

    没想到这姜柔的疗法,比部队里的紧急集合号还灵,只用了几秒钟,其他四人竟已经把衣服一件不落的套回了身上。

    姜漓第一个流下了眼泪,哭着问我:“展枭我们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去拿眼睛看姜柔,向她寻求帮助。

    “还能怎么了?中招了呗,这是什么地方?就是干这事的地方,咱们太大意了。”姜柔说完,自己也低下头,不再吭声。

    姜漓一听,哭得更厉害了,转过身一边捶打胖哥,一边哭诉:“这可怎么办呀?我以后可怎么见人呀?”

    胖哥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羞愧难当。

    我赶忙劝阻姜漓:“没事没事,不是都还没开始呢么?啥也没干成。”说到这里,我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虽然中了招,但并不是在无意识下进行的,虽然当时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但记忆是仍然存在的。我赶忙抬眼去看苏日娜,生怕自己这句话激怒了她,按照她的性格,要么自己寻短见了,要么把我生吞活剥了,而且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出乎我意料的是苏日娜并没有因此发威,而是把愤怒转向了姜漓,她呵斥姜漓道:“行了行了,别演这出了,不知道还以为你真要当小三,赖上胖哥了一样。”

    我知道她这是变向告诉我,这事她不会怪我,也不会因此赖上我,说得我心里更是一股子酸。

    姜漓并不知道其中的含义,本来就受了屈辱,再加上苏日娜的生硬态度,干脆蹲在地上,把脸蒙在膝盖里,呜呜大哭了起来。

    其他人心中都有所想,也没人上去哄她,一个个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表情呆滞。

    我壮着胆子,偷偷的拿眼睛去看燕秋。自从这事弄清楚之后,我就再没敢看她,因为我确实没想好该怎么和她说,如果在水里是我和燕秋,那并没有什么,可偏偏怎么就是和苏妹子?见燕秋的脸上更多的是懊恼,而不是愤怒,我的心才落回去一半。

    众人沉默了片刻,还是姜柔先打破了尴尬,她态度不算友好的说:“行了,赶紧收拾收拾离开这里吧,你们还想中招么?”

    听这话,大家也不敢再耽搁,尤其是姜漓,站起身抹着自己哭红的眼睛,快速收拾自己的背包。

    我和胖哥先走进了曲折的小道,留下四个女孩在里面整理衣衫。

    找了个拐弯处,我俩一边小解,胖哥一边叮嘱我:“这事回去可不能说啊?你花姐要是知道了,我非得妻离子散不可。”

    我点头对胖哥说:“我知道了,不过这种事也不怪你,别太自责了。”

    胖哥又关心的问我:“你怎么样?你和燕秋应该没事吧?”

    我点点头,并没告诉胖哥,其实和我苏日娜比他们快多了,而是低声回答了一句:“没事。”

    大家快速离开了那个破院子,重新回到了上山的石阶上,此时的大家好像都跟干了重体力活一样,浑身瘫软无力,所以没再继续走,而是坐到了石阶之上。

    我第一个开口,问众人:“你们知道是咋回事么?”

    姜柔马上回答了我:“我知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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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灵眼介绍:
几个相依为命的孤儿,异于常人的特殊能力,诡异的身世之谜,离奇的古墓遭遇。在惊险刺激的文字中,让你改变固有的世界观,颠覆对历史和世界的理解,带你踏上寻找真相的奇幻旅程。温馨提示:胆小与心脏疾病患者,请慎重观赏。原《目测》更名为《窥灵眼》窥灵眼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窥灵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窥灵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