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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幽目童     窥灵眼txt下载     窥灵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大逃亡

    其他人都聚到胖哥身边,我还是举着刀站在牢笼门口,堵着老鼠群。

    回头去看胖哥,借着胖哥的火把光线,隐约看见地板上有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圆形好像白色粉笔画的,就在笼子里与门的斜对角。

    我问胖哥:“那是啥呀?有人画了个圈?能出去么?”

    胖哥研究了一会,然后站起身,用脚使劲的跺圈中的部分。

    外面的老鼠离我越来越近,脸上也慢慢恢复了凶狠的表情,眼看着蓝色的刀光一点点的暗了下去,如果再不走,老鼠群就会瞬间将我吞没。

    就听见砰的一声,胖哥直接在铁质的地板上跺出一个洞。

    我赶忙倒退到大家身边,侧过头一看,洞下面黑漆漆的,看不见底。洞口并不算大,女孩子钻过去没问题,我和胖哥就稍微有点难了。

    燕秋二话不说,第一个跳进黑洞里。

    本来我还想再琢磨一下,下面倒底是什么状况,是否考虑跳下去,燕秋却帮我做出了决定。

    既然燕秋已经下去了,其他人也没必要等了,要是下面有危险,那也不能让她单独面对。其他人接二连三的都跳了下去,我也跟着跳入黑洞中。

    别人跳下来的时候,我就听见有水声,等我自己跳下去的时候,果然下面是个水坑。

    下面的高度非常低,我们必须猫着腰走,但是下面都是水,我们又得保持仰着头,不然鼻子和嘴就埋进水中了。两边不是很宽,大约一米,就像一个小的下水道。

    前面能看见苏日娜已经打着了手电,我正准备沿着手电光往前走,后面突然传来了胖哥的叫喊声。

    我回头仔细一看,原来胖哥卡在了那个洞口,我赶忙在水中回身,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胖哥揪了下来,自己整个头都没进水中,从头湿到脚。

    胖哥一下来就喊:“快走,快走,老鼠来了。”接着又在自己身上乱抓,能听见老鼠被胖哥捏得吱吱的叫声,然后被扔进了水中。

    没时间再问胖哥的情况,只要他的腿没事,就要赶紧逃离。这老鼠可是会游泳的,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跑慢了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我回身拼了命的往前挪。

    蹲在水里往前走,非常消耗体力,但是现在的我已经突破了自己的极限,两腿早就没了知觉,还是不停的机械化运动。

    通道非常曲折,感觉保持这种姿势走了一个小时还要久,我才隐约看见前面有微弱的光。此时的我意识已经模糊,什么都无法引起我的注意,只是盯着那束光线不停的移动,心里就一个念头,只要到了那里就能活。

    我们是从一个枯草丛中钻出地面的,刚一出来的时候,谁都无法站直身子,每个出洞的人几乎都是匍匐着挪到一边,给后面的人让道。

    出来的时候可能是已经到傍晚了,天色非常的暗,头顶翻滚着乌云,凉风阵阵。土地是黑色的,四周十分的荒凉,有一片片已经干黄的草丛,和我们之前在山下看到的景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回头能看见那座雪山,已经离我们非常远了,隔着一片很大的林子,树林里也很黑,看上去格外的阴森。

    我们出来的洞口,被隐藏在一个小土包的后面,大家爬出来之后,都背靠着土堆半躺着,大口喘着气。

    我也靠过去歇了一会,把气喘匀了之后,又看看身边的三个女孩,问道:“大家都还好吧?”

    没人回答我,但是都点点头,可能是太累了,谁都不想说话。

    这时我才发现,我身后的胖哥半天都没上来,我的精神马上又紧张起来,问其他人:“你们看见胖哥了么?”

    我这么一问,其他人也恍然大悟,燕秋说:“胖哥不是在你后面么?”

    姜漓说:“刚下来的时候,我好像听见胖哥喊了两声。”

    我说:“喊的时候我知道,我看见他下来了,怎么走着走着人没了?”

    苏日娜身子往前一扑,就准备往洞里钻,嘴上还说:“走,回去找他。”

    如果胖哥已经遇难,恐怕我们着急回去也没用,如果胖哥安全,那再等一会说不定他自己就爬上来了。

    我劝苏日娜说:“我们现在的体力回去,无疑是送死,咱们先休息好了,再回去找胖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话音刚落,洞里就传来了胖哥的声音,胖哥在洞里说:“哎呦,老鼠早就不追了,你们急啥呀,可累死我了,快拉我一把。”

    我和苏日娜坐在洞口,每人揪着胖哥的一条胳膊,身体往后一倒,就把胖哥上半身拉出了洞口。

    躺下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力气了,仰面朝天一动不动。

    胖哥凭借自己最后的力气,从洞里钻了出来,在人堆里挤出个空,也躺在土坡侧面,不愿再动弹了。

    耳边传来了苏日娜的抽泣声,一向把自己当男子汉看待的她,在生死考验面前,也禁不住流出了眼泪,终于露出了女孩子性格的一面,流泪、哭泣算是女性最好的解压方式了。

    惊恐、疲劳、饥饿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都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只要活命就是幸福的,我相信苏日娜的眼泪,也一定是幸福的眼泪。

    还是姜漓体力好,半小时就歇过来了,率先坐起身和我们说话,她先问我:“展枭,你说越狱的那个人是谁呀?挖了这么长的一条道,真有毅力。”

    我只是笑笑,笑的时候浑身还是酸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吝啬的没有吐出一个字。

    胖哥说:“我倒是更在意,那个人是用什么东西,在铁板地上开了个孔,还能严丝合缝的安回去,那白色的东西不知道是啥。”

    燕秋指着洞口的草丛说:“上来的时候没看见么?那里有些贝壳的碎片,类似原始人脖子上的项链。我估计关在牢笼的那位,脖子上一定有个贝壳做的项链。”

    胖哥又问:“你学问高,你给我们讲讲,这贝壳项链和越狱有什么关系?难道他是拿小贝壳挖出来的?”

    燕秋笑了一下说:“挖通道有可能是里应外合吧?但是那铁板地面上的洞,肯定是用贝壳弄出来的。”

    胖哥又问:“铁板地面那么硬,贝壳那么脆,怎么能弄出洞来呢?”

    燕秋继续解释:“贝壳里面几乎全是碳酸钙,遇水就成了氢氧化钙,这叫石灰乳是可以腐蚀铁的,但是肯定需要很长的时间。我也只是推测,不过我觉得那人肯定是用自己的贝壳项链,不停的在铁皮地面画圈摩擦,终有一日成功了。”

    胖哥笑说:“这个有点扯吧?古人还知道轻轻画什么盖?”

    我纠正胖哥说:“那是化学成分强氧化钙,虽然古人不知道,但至少知道铁杵磨成针吧?可能那人就是单纯的不断摩擦,最后终于成功了呗。”

    虽说这个解释很牵强,但是这是唯一的线索了,而且牢笼地板上像粉笔画出来的一圈白色,估计就是贝壳残留的粉末,那个逃出来的人一定很渴望出去,甚至远超我们。

    姜漓起身,拍着身上发干的泥说:“刚洗干净,又弄脏了。”一边说一边往我们身后的土坡上走,想浏览一下周围的环境。

    没想到她一上去,就跑下来了,到我面前表情丰富的说:“快,你们快上去看看。”

    我一动都懒得动,懒洋洋的问:“咋的了?你要有劲使不完,你从苏的背包里把烤虾拿出来,咱大家补充补充体力。”

    姜漓没有听我的,还是很着急的说:“你们还是快去看看吧。”

    看姜漓如此急切,我马上感觉有问题。难道又有危险?我们刚才碰到的是先遣部队,这回有更多的老鼠?不会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吧?

    我没再犯懒,生怕再遇到什么危险不能及时做出正确判断,一个机灵迅速站起身,两三步就跑上了小土坡,上去之后我仔细往前看。

    我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我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画面,不停的在心中埋怨自己,为什么不问清楚,做好心里准备再上来?因为,映入我眼帘的是漫山遍野的白骨。

第十七章 踏足古战场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过度疲劳,使我的特殊右眼看到了奇异的景象,这么大的一片白骨,怎么都觉得不该是现实。可是不管怎么揉,白骨还是白骨,在黑色的土地上,显得尤为突出。

    倒底有多少,我连估算都估算不出来,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只要我的视力所能看到的地方,全都是白骨,或许要一直蔓延到对面的山壁。

    其他人见我没有任何反馈信息,也都急着上来看发生了什么。

    只有胖哥还躺在那里懒得动,嘴里还一直说:“苏妹妹呀,把你包里的好吃的,拿出来给胖哥享用享用呗?一会哥要虚脱了。”

    大家看到眼前的一幕,都不说话,而是呆立在那里。

    如果是当初的我们,看到这种景色,一定会吓得魂不附体,早就远远的跑开,现如今大家可都是从生死线上爬回来的,心态也大有不同,看到这画面,我心里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的惧怕,还感觉这场面非常的壮观。

    胖哥喊老半天,发现也没人应声,自己便爬了起来,也走上了小土坡,边爬边说:“哎呦,尊老爱幼懂不懂啊?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也没个懂事的娃娃来搀扶一把。等你们到了胖哥的年纪,嘿嘿……”话还没说完,胖哥就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了,原本嬉笑的表情瞬间凝固。

    呆立了大概二十秒,胖哥往地上一坐,用双脚在地面上用力,好像坐滑梯一样,又把自己溜回了坡后,闭上眼睛,保持着之前躺着的姿势,嘴里念叨着:“幻觉,都是幻觉,我们中了迷糊药了。”

    大家谁也没理胖哥,都好奇的盯着他看。

    胖哥闭目躺了几分钟,又重新睁开眼睛,站起身四肢并用的爬上土坡,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知道,他那种自我疗法没有起作用,眼前的白骨荒野,依然还是遍地的骨头。

    见事实如此,胖哥也不再折腾,干脆坐在土坡上,双手抱膝看着远方,嘴里还招呼我们:“你们站着说话,腰不疼啊?来来,坐下,咱们好好研究研究,这是啥破地方呀?”

    我们学着胖哥的姿势,坐成了一排,但依然谁也不说话。

    我不说话是因为真的无从开口,我大脑里没有任何想法,这也来得太突然了,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末日一般,不是我们的末日,而是我们正在见证历史上的一次末日。

    胖哥问:“这是不是一个乱葬岗呀?而且是一个被洪水冲过的乱葬岗。”

    苏日娜开口说:“乱葬岗会葬这么多死人?恐怕大屠杀也到不了这个级别。而且你们看到墓碑和牌位了么?即使大部分是无名尸,总得有一部分有名字的吧?”

    那会是什么呢?我也在脑子里不断的想象,想了半天,我只能给出一个答案,那就是灾难,或许是某次灾难造成的?火山、地震、泥石流、洪水,不管怎么样,一定都是人力无法对抗的自然灾难,否则这么大规模的死亡,即使是瘟疫爆发,也不可能如此。

    虽然陆姗不在,但是古尸这种东西,燕秋一定有些研究,我问燕秋:“你看出什么门道了么?有没有相对合理的解释?”

    过了一会,燕秋才回答我说:“战争。”

    我不确定,又问了一遍:“战争?你说这是战争造成的?”

    燕秋点点头说:“虽然看得不太清楚,但是我觉得只有古代的战场,才会这样。你们看那些尸体,都是横七竖八,形态各异,一定不是死后被埋葬的,否则尸体都应该是摆放好的。”

    我又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那有没有可能是自然灾害?”

    燕秋摇摇头说:“这个我也想过了,看样子不像,如果是无法躲避自然灾害的话,那这些人死前肯定是逃亡状态,至少是要朝着同一个方向运动的,你看这些尸体,是不是有点太乱了?”

    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给自然灾害寻找可能性,对燕秋说:“你看啊,咱们后面有林子,这里却没有,说不定是森林大火,导致这些人死在这里,既然是烧死的,那形态各异也属正常。”

    燕秋继续说:“我看是因为这里死了太多人,才不长植物的吧。”

    这一点我不太赞同,我反驳道:“这不可能,腐烂的尸体是最好的肥料,应该长得更旺盛才对呀。”

    胖哥说:“一看你就不懂养花,如果肥料太多了,植物会被烧死的,我倒是比较统一燕秋的说法。”

    其实我也倾向燕秋的说法,但我实在不愿意承认这里是一个古战场,不仅是因为无法接受同类残忍的自相残杀,更是觉得战场的戾气太重,阴魂不散,打心底觉得不宁。

    燕秋对待历史和考古的态度一向严谨,她又补充道:“我也只是猜测,具体的咱们还要走近了瞧,现在有点远,看不太明白。”

    姜漓反映最强烈,马上摆手说:“不去,不去,我可不去,太吓人了,咱们还是往回走吧。”

    往回走?结果早就清楚了,过了林子,到达水潭,水潭下面是地牢,根本没有回家的路。如果在碰上追过来的怪物岱钦,可能又是一场生死较量。

    别看前面是尸横遍野的场面,虽然看着挺吓人,但至少那都是死人,死人是不会给我们带来危险的,这一点我已经深有体会,现在在我心里,可能一切死去的都是最安全的。

    我去激姜漓说:“呦,是谁要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秘密?是谁又要找妹妹,还要找摄浊?是谁家族使命大于一切?你把我们从家里忽悠到这来,你说不走就不走啦?胖哥连蜜月都耽误了,你负得起责么?”

    凭我对姜漓的了解,我这话一定管用,她最大的优点就是责任心极强,而最大的缺点也恰恰是太有责任心了。虽然她还并不成熟,但她主动担负起的责任,要远远胜过任何一个成年人,也就是这种责任感,让她一直徘徊在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既危险又古怪的生活之中。

    姜漓听了我的话,用略带委屈的目光看了所有人。

    大家都懂我的用意,也不搭理姜漓,甚至眼神都不和她相对,各看各的方向。

    姜漓深吸了一口气,按着我的肩膀站起身,然后脖子一扬,对我说:“我知道你是激将法,不过我就吃你这套,说走就走,没什么好怕的。要走就快点,别追不上那个二混蛋了。”

    “二混蛋?二混蛋是谁呀?你还有其他认识的人?”苏日娜好奇。

    姜漓笑笑说:“对不起,对不起,口误了,二混蛋是我妹妹,我俩互相起的外号。”

    胖哥马上八卦起来问:“互相起外号?那她叫二混蛋,你叫啥呀?”

    姜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并没回答胖哥,而是一溜小跑下了土坡,率先朝前走了。

    虽然前面的场景是我们不愿接触的,但至少比逃命来得轻松许多,大家都步伐轻盈的跟在姜漓后面,快速的靠近布满尸骨的荒野。

    越离得近,这些白骨透出的阴森之气越明显,让人感觉身体发寒。

    刚走到尸骨群的边缘,燕秋就蹲下了,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

    那个石头有一尺来长,一头尖尖的,好像被打磨过一样,略显光滑,另一头是圆的,还有一个孔。

    燕秋颠着石头对我们说:“看来我说得没错,这是一个古战场,你们看这石头,这是比较原始的武器,也就是类似石器时代的兵器,它原本应该是用草绳捆在木棍上的,现在木棍和草绳估计早就腐烂了,只留下这块石头。”

    我们谁也没说话,继续往前走,我心里已经开始翻腾了,不知道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竟然如此的惨烈,人与人之间像野兽一般的厮杀,好像历历在目。

    再往前是几具横七竖八的尸骨,白骨有的半掩在黑土中,有的完全裸露在地表,身边还有一切生锈发绿的短剑,和铠甲碎片。

    燕秋再次停下脚步,表情非常疑惑的捡起一把匕首,那匕首也已经布满了绿锈,而且上面并不光滑,燕秋皱着眉头说:“这是一把青铜短剑,这回可有点奇怪了。”

第十八章 辨骨寻踪

    我们都没明白燕秋口中的奇怪,倒底奇怪在何处。

    开始我们发现了石制的原始武器,这回又看到几把散落的青铜武器,都充分证明了燕秋的理论,这里尸横遍野的原因,确实是因为这里曾经发生过战争。难道她要推翻自己的理论?至少我是没有看出任何异常的。

    胖哥也不明白燕秋的意思,他问:“奇怪?哪里奇怪了,青铜武器,铜锈是绿色的,没错呀。”一边说还捡起一把青铜短剑,拿在手里摆出武士般的造型,玩得很高兴。

    燕秋用不太确定的口气说:“你们想,石头武器是石器时代的,这青铜剑一看就是青铜器中期的产物,怎么会出现在同一个战场?而且使用青铜武器的明显占多数,你们见过两军交战,一边拿着弹弓子,另一边拿着狙击枪,还势均力敌的对射么?甚至拿狙击枪的还死得人更多。”

    “这个好解释,你看见那地牢了么?说明参战的不光是士兵,还有一些奴隶和死囚,两边的士兵使用青铜武器,分发给奴隶的是石器。使用青铜武器的死人里,两边的军士都有,使用石器的死人里,两边的奴隶都有,所以势均力敌。”我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燕秋没赞同也没反对,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闷不作声的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走着走着,她好像看到了什么,招呼我们过去。

    我们过去后,燕秋指着地上的骨头说:“你们仔细看白骨的分布,拿青铜武器的是在四周,而使用石器的是在中间,那就是说,拿青铜武器的明显占了上峰,在围杀武器落后的一边。不像展枭说得那样,是武器混杂的军队。”

    我们仔细往周围看了看,这才看出点门道。燕秋说的圈很大,大概有十多米的直径,周围是一些散碎的骨头,同时出现的是一些青铜短刀、短剑和盔甲碎片。而大圈中间的位置,也是一些散碎的白骨,这些骨头中参杂着一些打磨过的尖石。

    可以想象到,当时战场的局势确实是一边倒,围而杀之的情形。

    苏日娜也提出了疑问,她说:“那这故事就讲不通了呀,拿枪的把手无寸铁的围住,怎么拿枪的还死了呢?即使被围困的想同归于尽,那也完全办不到呀。”

    苏日娜的这个疑问,大家谁也回答不上来,其实她的疑问也是我们的疑问,拿青铜武器又穿着盔甲的士兵,怎么就会死那么多?除非那些使用石器的身上绑了炸药。

    姜漓催促道:“你们别讨论了,咱们还是快点走吧,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反正展枭说得不靠谱,我看磨石头比做铜剑还费劲,还不如给奴隶也发好武器呢。”

    这小丫头不说话倒好,一开口便语出惊人。可不是么,磨那些石头武器,那可是需要点工夫的,何不给奴隶部队也发青铜武器呢?那我的论点就彻底被推翻了,显然是这些使用石器的士兵,并没有掌握青铜冶炼的技术。

    我又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对燕秋说:“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使用石器的是一个时代的,使用青铜器的是另一个时代,也就是说,战争并不是一次性的,这些尸体是两场不在同一时代的战争产物。”

    燕秋的专业知识还是很有作用的,她马上回答了我的疑问:“从土层状况的角度考虑,这明显就是一个时期的战争,但是不是同一场,那就无法辨别了。不过要更确切的数据,必须要用到炭十四检测技术,现在我们不具备这个条件。”

    胖哥拉着姜漓的胳膊说:“管它什么时候的战争呢,咱们俩先走,让他们讨论吧。我现在就想赶紧换个地儿,在这吃东西我吃不下。”说完,胖哥和姜漓就大步的向前走去。

    我们三个也没再继续讨论,跟着他们身后走,生怕拉开距离出什么问题。

    其实大家的行进速度并不快,地上密密麻麻全都是碎骨头,一个不小心就会扎到脚,所以每个人走起来还是如履薄冰,不敢太放松。

    走出去大概一公里,前面还是望不到边,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今天要在这里过夜了,古战场白骨堆,睡在这里还真是对胆量的巨大考验。

    我正转着头,边走边拿眼睛四处的扫,想找一个相对干净点的地方,作为我们晚上休息的地点,前面的胖哥又有新发现。

    他笑着回头,大声的喊我们:“快过来,哥给你们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战争,什么叫做战术。”

    我们走过去,发现胖哥正用脚蹬着一块大石头。

    这块大石头呈橄榄状,两边明显被打磨过。之所以叫大石头,因为这块石头全长至少在两米左右,中间最粗的地方也有井口那么粗,石头上还沁进去一些血渍,好像红色的花纹,像是天然形成的一般。胖哥这么一蹬,石头上的一些零碎骨头,散落在周围。

    胖哥表情高深莫测的摇着脑袋说:“知道为什么武器先进的部队会死人么?本大师来给你们解释一下。看见这块石头了吧?知道这是什么么?”

    我们集体摇头,笑呵呵的等着胖哥继续表演。

    胖哥清清嗓子继续说道:“这是炮弹。”他边用手比划,边给我们解释:“有一种木头做的大车,上面有一个大长臂,后面拴个绳子,长臂的顶端是个碗状,把大石头放在里面,士兵使劲向下拉绳子,之后突然一松手,就这样咻的一下,把大石头射出去了。那些武器先进的士兵,一定是被这种大石头砸死的,你们看上面还有血呢。这种车叫投石车,我玩电脑游戏的时候里面有。”

    胖哥的意思我理解,投石车其实就是通过杠杆原理,将重物或者涂满火油被点着的炮弹,弹射出去的一种武器,属于迫击炮的早期形态。

    燕秋点点头说:“嗯,胖哥这回说得靠谱,看来这确实是同一时期的对抗,用石器的士兵虽然没有掌握青铜冶炼技术,但是科学认识并不浅,他们懂得造远程战车。”

    苏日娜捡起石头上散落下来的一根骨头,颠在手里端详。

    我赶忙说她:“赶紧扔了,也不嫌恶心,那可是人骨头。”

    苏日娜并没有理我,依然对那根骨头情有独钟,低着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我去看她手里的骨头,看大小和形状,那好像是一根人类的小腿骨,不过从比例来看,拥有这根腿骨的战士,个子一定很高,至少也在两米。

    我开玩笑的说:“呦,这死的还是个高富帅啊,看这个头怎么也在两米开外,不都说原始人长得矮么?燕秋,赶紧把这根腿骨带回去,说不定又是新的考古发现。苏妹子一定是找到了前世的暗恋对象,看样子眼光还不错。”

    苏日娜听见我开她玩笑,一把扔掉手里的骨头,回头瞪我说:“你懂什么?我在警察学校的时候,也是学过简单的解剖学的,虽然那时候总逃课出去玩,但还是能看出来一点,这根骨头的结构有点奇怪。”

    我问:“哪里奇怪了?这不就是跟腿骨么?”

    苏日娜先是鄙视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说:“我们细心人的世界,你是不会懂的,说了也白说。”

    我有点不服气,非要她说说这腿骨有什么特别之处。

    苏日娜又捡了一根细骨头,在地上边讲边画:“你看,大腿骨是这样的,小腿骨是这样的,你没见过人骨头,你个内蒙人还没吃过羊棒骨么?你想想,腿骨哪里有长得这么对称的?”

    听了苏日娜的讲解,我们又集体去看地上的骨头,确实这骨头长得两头宽中间窄,特别的对称。

    我去问燕秋:“燕秋,你知道么?这咋回事呀?是不是原始人没进化完全?”

    燕秋笑着说:“连羊都能进化到的程度,原始人至少比羊强吧?肯定不是进化的问题。”

    姜漓笑着说:“怎么样?展枭这回服了吧?我早说过你太粗心。我看这骨头,倒挺像手指头的中间的一截,确实奇怪。”

    姜漓话毕,所有人的脸色全都变了。

第十九章 人狼之战

    那确实像是手指上的一截骨头,放大了几十倍的手指骨,不过也存在其他可能,或许这不是人类的骨头,是某种动物的也说不定,陆姗不在,暂时难以判断。

    本来我准备一笑而过,叫大家快些往前走,早点离开这个曾经的是非之地。可是没等我开口,在苏日娜的带领下,其他人都开始捡大石头旁边的残骸。之前被胖哥晃到地面上的骨头,被重新拾起,大家像拼积木一样,饶有兴致的把那些长条状的骨头,摆放回原来可能摆放的位置。

    等摆放好了再看,我一口凉气吸回,呛得直咳嗽。就连我这个实实在在的外行,都看得出,那确实是一只手,这只手有四个手指,一个拇指两个关节,其他都是三个关节,不知道是小指的残骸丢掉了,还是本来就是四个手指。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只手属于谁。按照尺寸来看,这只手比之前我们见到的石雕佛手略小,按照摆放的位置来看,这只手的主人在死前,就握着那个炮弹一样的大石头。

    我瞪着眼睛问其他人:“这,这怎么解释?”

    没人回答我。

    胖哥重新拿起一截骨头,在那大石头上使劲的敲,等骨头被敲碎后,胖哥说:“这确实是真的骨头,不是模型玩具。”

    燕秋依然很理智,态度平和的说:“虽然这只手解释不了,但是其他事都可以解释了。为什么武器先进的士兵会死那么多?这块巨大的石头倒底是干什么用的?”

    “你是说这块大石头不是炮弹,而是武器?拿青铜剑的士兵之所以会死亡数量庞大,是因为他们在对抗一个庞然大物?”我为了确认,问向燕秋。

    可能燕秋觉得不需要回答,我就已经知道答案了,所以她没有说话。从包里掏出了洛阳铲,开始在大石头周围的地上挖,只铲掉表层的土,巨大的骨头就一根接一根的露出地面。

    从那些骨头的体积判断,这个巨大的骨头属于一个六七米高的身躯。

    燕秋还不死心,顺着那些骨头的陈列位置,找到了头部摆放的大概区域,又是简单的几铲,一个超大号的头骨显露出来,而那个头骨怎么看,都不是人类的。

    随着头骨的出土,令我们没有想到的事再一次展现于眼前,因为那头骨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狗头。

    我大喊一声:“狼人。”同时冷汗已经遍布全身。

    经过一阵挖掘后,燕秋终于开口说话了:“现在事情弄清楚了,这是人类士兵和巨型狼人间战斗的战场。数以十万计的士兵,身穿盔甲手持青铜武器,对抗巨大如魔鬼般的狼人。狼人比人类士兵更原始,使用的武器还仍然是石器打造。虽然数量差距悬殊,但是狼人身强力大,凶悍无比,生存能力又远超人类,即使是几十个士兵围杀一只,也难免死伤惨重。”

    随着燕秋用语言还原历史,我的大脑中慢慢呈现出当时的场景,在狼人的凶猛袭击下,这些士兵血肉横飞,哭嚎连天,从地面上那些散碎的骨头就可以看得出,当时一定是一场极其惨烈的争斗。

    本来是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场景,竟然找到了确凿的证据,要不是我们之前都见过与黑龙搏斗的狼人,谁都无法相信这个荒唐的事实。

    不过还有一点不同,就是我们见过的狼人,那身高完全和这些尸骨没法比。

    或许是这场恶战之后,狼人的族群并没有消耗殆尽,一直繁衍存活至今,个头缩水却又有了人性,或许是与人类混血的产物。不管怎样,这都已经是历史了,而且是一个永远都不会被记录的历史。

    我们所面临的问题是,天已经接近全黑的状态了。看来我们已经无法再继续前进,今晚必须在这荒野中过夜。

    大家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手脚麻利的把周围的尸骨清理一番。

    我和胖哥抱来了一些干草,一部分扑在地面上隔潮,把仅剩的四个睡袋铺在干草之上,打了地铺。又拿剩余的干草生了一堆火,虽不能取暖,但至少可以照亮。

    借着火光,大家快速的热了热烤虾,半冷半温的晚餐进肚,火苗就已经接近熄灭状态了。

    我们并排躺在睡袋上,枕着背包,准备度过这凄凉的一夜。

    天上没有星星,四周全是黑暗,虽然有点点小风,但是并不算冷,比起在雪山顶上,我们自己挖的雪洞里,要暖和多了。现在是夏天,这里又是盆地,虽然长时间的阴天,但是地面散发出来的热量还是够用的。

    我躺在地上怎么睡也睡不着,回想着之前在死亡边缘的经历,又琢磨着逃出地牢后的所见所闻,怎么想都不像真事,感觉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但是转念一想,本来我们就是进入了壁画内,或许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幻想而已。

    其他人和我一样,好像也失眠了,躺在那里翻来覆去。

    我问了一句:“是不是都没睡啊?”

    马上就有三个人回答我,唯独姜漓早就进入梦乡了。

    为了不吵醒姜漓,我压低声音说:“你们说咱们经历的这些,是真事么?我怎么总觉得稀里糊涂的就发生了?”

    胖哥笑了一下说:“你本来也活得稀里糊涂,也不在乎更稀里糊涂了不是?”

    虽然胖哥很了解我,说得也是实在话,但我还是不满的反驳道:“我也不是啥事都糊涂呀,比如生意上的事,我可是从来不出差错的。”

    胖哥继续笑着说:“我看你生意上也不利索,当初要不是你接了于老板的生意,怎么会认识周老板和他那个不争气的老婆,王圆圆?不是因为这事,咱们能又接了周老板的活,去了望潭寺?明知道不能和周老板有瓜葛,你还做了他女儿的监护人,这才又认识了姜漓,走了这么多路。你还不糊涂?”

    我纠正胖哥:“不是监护人,是打理财产什么的助手。”然后又不好意思的自己乐了起来。

    胖哥说得没错,一步步走到今天,其实都是自己的选择,或许在冥冥之中就是命运的指引,我的出现和不寻常的眼睛,也许注定就不会有一个平坦的人生之路可走。

    这段对话,除了我和胖哥,其他两人是根本听不懂的,苏日娜最爱刨根问底:“你们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不是寻宝队么?”

    胖哥哈哈大笑:“你说他展枭是寻宝队?就他那两下子?宝没寻到,自己小命都快玩完了。”

    苏日娜又问:“那你们倒底是干啥的?我一直以为你们是盗墓团伙。”

    我赶忙解释:“什么盗墓团伙,我们可是守法的良民,从来不干违法的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反正就是经历坎坷还没看见光明。”

    正说着,我们远处突然有了光明,那是一簇簇蓝色的小火苗,从地面慢慢升到空中,然后一下子又灭掉了。好像萤火虫一般,在漆黑的夜里非常的好看。那里是我们之前从土里翻出骨头的地方,看样子我们这一翻,骨头里的磷散发了出来。

    我指着有光的地方说:“看磷火。”

    大家都坐起来看着那边,还在讨论火苗构成的图形像什么,一会像鸟,一会又像汽车。

    胖哥自嘲说:“咱们还真是会解闷儿,连鬼火都看出艺术效果来。”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马上没了兴致,我埋怨胖哥:“你啥时候能把泼冷水的毛病改了,咱们还能继续做好朋友。”

    胖哥嘿嘿傻笑,对我说:“你不知道么,一位伟大的哲学家说过,就是因为有那泼冷水的朋友在身边,你才时时刻刻警惕着自己的处境,不会误入歧途。”

    燕秋问胖哥:“这是哪位哲学家说的?”

    我也被逗得大笑,笑够了我告诉燕秋:“这是历史上最胖的一位哲学家说的。”

    接着苏日娜和燕秋也开始笑了,看来她俩只认识了我和胖哥的一面,并不知道在生活中,我俩斗嘴也是非常幽默的。

    燕秋一边笑一边说:“怎么另一边的磷火不动也不灭呀?”

第二十章 对峙

    经历了这些,能够在如此的境况中寻些快乐,大家都不愿太快的结束。我们依然带着笑声,去看燕秋所说的另一边。

    零星的几点蓝色磷火飘在半空中,只微微的晃动,并不像之前看到的,会一点点升空然后熄灭。

    我感到好奇,去问其他人:“我不是理科生,你们谁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那些磷火会不一样呢?”

    并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都变得十分的安静,周围的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我推了一把身旁已经完全坐起身的胖哥,不耐烦的问他:“哎,跟你说话呢,你咋了?愣什么呢?”

    胖哥并没看我,依然盯着那些固定的蓝色火苗。

    我等了半天,他一个字也没说。我马上意识到不好,双手去摇胖哥,边摇边问:“胖哥你们三个咋的了?那不是磷火,那是妖眼?快醒醒,别被迷惑了。”

    胖哥还是没理我。

    燕秋倒是拍了我肩膀一下,给我吓得一哆嗦。随后燕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对我只说了一个字:“嘘。”

    看来不是妖眼,他们三个这种奇怪的反映不是被迷惑了,那倒底是因为什么呢?

    我又仔细去观察那些磷火,除了不会动,和我们之前看到的没什么两样。

    我着急得不行,略带生气的说:“你们犯病了是咋的?倒底怎么回事呀?能不能别跟我打哑谜?”说完,我就站起身,准备往那些蓝光处走,倒要看看,为什么这些磷火不会飘到空中,不会熄灭。

    刚站起来,被身后的胖哥一把拉住,顺势按躺在睡袋之上。

    胖哥的脸凑近,瞪着两个大眼睛,狠狠的对我说:“你小子不要命了?”

    胖哥这么一说,我就感觉不太对劲,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又重新安静下来,也学着他们盯着那些光点看。

    经我刚才这么一折腾,那些磷火中的两簇,居然移动了起来,移动的方向就是向着我们。紧接着我就隐约听到了呼吸声,离我们越来越近,那声音类似狗的呼吸声,节奏频率非常的快。

    现在我彻底明白了,那根本就不是磷火,那是动物的眼睛,在夜晚闪着蓝光的眼睛。

    我赶忙通知其他人:“快,快想办法,那不是火,那是动物的眼睛。”

    苏日娜补充道:“那是狼。”

    她说得没错,就是狼,虽然我是没有在夜里见过狼的,但无论如何也能想象到,除了狼再不会有其他的可能了,而且其他三个人肯定早就看出来了,我发现那是动物的时候,并没有人感到惊讶。

    从那些光点的数量来看,怎么也有六七只,我们每人对付一只,人数都不够用,这下可玩完了,早知道我就不乱动弹了,或许保持静止状态,那些狼也不敢轻易进攻,井水不犯河水才是上上策。

    现在怎么后悔都没用了,独角又和我们失散了,别说对付狼,就连狼的基本习性和进攻方式,我们都不了解。

    狼和狗应该是近亲,我仔细琢磨着狗的特征,看看能不能想出对付狼的办法,可是仔细一想,别说是狼了,弄出来六七只大狼狗,我们几个也不是对手呀。

    我又开始琢磨如何跟狼搏斗,能尽可能的减少损失,如今这种境况,残废了也行,别要了命就好说。

    一会狼群发起进攻,冲过来的第一只,我就把我的左胳膊给他,因为右手还留着写字。等这只狼咬住了我的左胳膊,我们几个一起上,别管是勒、打、咬,只要把这只狼弄死,其他狼或许就能被吓退。

    狼是自然界中比较聪明的群体,看到同伴死掉,轻易不敢再发动进攻,能让它们知难而退就是最好的结果。

    战斗计划想得挺好,可是执行就是问题了,那可是我的胳膊呀,那得多疼?想想我就觉得这计划不靠谱。

    我又去问其他人:“你们知道狼怕啥么?别干坐着了,赶紧想招吧,不然我的左胳膊就没了。”

    苏日娜说:“我知道狼怕火,但是火早就灭了。你说你左胳膊没了?啥意思呀?”

    胖哥听我说胳膊快没了,拉起我的胳膊,一时着急也分不清左右,干脆两只都揪起来,看看我的胳膊没事,胖哥又甩开我的胳膊,慢慢蹲起身,去观察狼群的动向,随时准备进入战斗。

    燕秋关切的问我:“你胳膊咋了呀?”

    我知道自己一时着急说秃鲁嘴了,赶忙说:“没啥,别问了,先说怎么对付狼群?至少得有个计划吧?咱们能保住几个保几个。”

    燕秋听我说没事,手忙脚乱的从自己背包里取出洛阳铲,也蹲了起来,双手握着铲把,做出要向前劈砍的姿势,准备应战。

    那群狼很有耐心,其他的狼按兵不动,先靠近我们的那只,在我们十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那两只蓝火般的眼睛,就在那里盯着我们,一动不动。

    僵持了大概有十多分钟,那只狼再次向我们靠近了,这回靠近了五米,然后又停止不前了。

    我心里暗骂,这些贼畜生,果真是精得出奇,这是在一步一步试探我们,如果发现我们攻击性远输于它们,一定会马上发起进攻,在数秒内置我们于死地。

    在准备与狼作战的同时,苏日娜一直不断的推姜漓。

    直到这时候,姜漓才哼了一声,迷迷糊糊的问:“不睡觉干什么啊?推我干啥?”

    苏日娜马上喊姜漓:“别睡了,快起来,狼来了。”

    姜漓依然保持着昏昏沉沉的状态,嘴上含糊不清的说:“有狼找展枭,他有伏魔刃,不怕。”说完,姜漓翻了个身,又继续呼呼大睡。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吓得浑身发抖,连自己有刀都忘了,即使刀不起作用,至少在搏斗的时候,也是件趁手的利器呀。

    我赶忙摸向用作枕头的背包下面,我睡觉的时候就压在低下,现在大脑非常的清醒,一下就把刀抽了出来。

    由于是生死关头,我本来是在心里默念的经文,这次干脆念出声音来,瞬间弯刀光芒闪烁,照亮了漆黑的夜晚,我们周围全都被弯刀的光覆盖,隐约已经可以看见那只离我们最近的狼。

    燕秋问我:“你这念的是什么咒?有用么?怎么之前没见你念过?也是道术么?”

    我说:“别问那么多了,只要管用就是好咒,要是不管用,就当给咱们几个超度了。”

    由于刀光太亮,那些狼的眼睛在黑暗中也不那么明显了,这不是一件好事,会让我们难以判断狼群的动向。我也顾不了那么多,破釜沉舟一锤子买卖,生死由命吧。

    借着刀的光,我们看到前面的那只狼,好像是趴在地上,只有脖子直立着,狼头正正的冲着我们。

    看见我的刀光,那只狼开始有动作了,它干脆把直立的脖子伸向前方,用下颌贴地,好像一只温顺的狗,两只眼睛还是盯着我们看。

    我高兴的说:“有用了,你们看,那只狼好像害怕了。”

    听我这么说,苏日娜干脆把拿在手里,准备当作武器的手电,给点亮了,向那只狼照过去。

    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看清那只狼了,个头很大,比我们之前在军事基地里见到的,能大两圈,全身黑灰色的毛,非常的浓密,这一定就是独角说的狼王了。

    手电光照过去之后,那只狼没有发动进攻,也没有被吓退,而是做了一连串奇怪的动作。

    那只狼依然是趴在地上,好像匍匐前进一样,往前挪了一米。之后又站起身开始绕圈,绕着直径两米的圆圈,跑完三圈,扬起脖子发出悠长的狼嚎声,然后又开始跑圈,不停的重复动作,每跑三圈,都会发出一声长鸣。

    我们几个被这奇怪的动物行为给搞愣了,谁也没看出这只狼的行为倒底是什么意思。

    我并不在意这只狼的行为,我在乎的是它还想不想吃我们,要么表示友好灰溜溜的离开,要么召集同伴和我们大干一场,现在这种状态,把我也给弄糊涂了。

    眼看刀光减弱,我把弯刀一横,身体前倾,试探的做出恐吓的动作,用喉头发出粗重的声音。

第二十一章 吃与不吃

    被我这么一吓唬,那只狼停止了奇怪的动作,站在那里尾巴对着我们,扭过头看向我们的方向。

    看了一会,它散步一样的往狼群所处的位置小跑,跑了一会又回头依依不舍的看了看我们,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这时的我们更加警惕了,不知道它是不是回去召唤同伴,发动进攻。

    胖哥埋怨我说:“它喜欢折腾,你就让它折腾呗,你吓唬他干什么?万一回去叫同伙来,咱们可不一定打得过。”

    我没有理会,最关心的还是狼群的动向,生怕对方来个紧急冲锋,那我们可招架不了。

    那只狼归队后,狼群出现了一阵骚动,然后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狼嚎。

    我握紧了手中的刀,手心里全是汗水,准备迎接狼群的突袭。

    令我们措不及防的是,竟然在我们身后的方向,跑出来四个蓝光,慢慢向我们的侧面移动。

    这也就是说,在我们全神贯注,注意前方狼群的时候,我们身后其实一直还隐藏着两只狼。

    我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止不住的浑身颤抖。“身后还有?”我惊恐的说。

    燕秋语气沉重的说:“哎,看来我们的智商完全被玩弄了,前面这只狼刚才所做的,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其实真正进攻小队,早就绕到我们身后去了。我们身后的黑暗里,不知道还隐藏了几只,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我转头向身后看去,一片黑暗,看不出有狼的存在,但是我坚信,这一定是伪装,说不定狼群早就慢慢的靠近我们,随时都有可能从黑暗中扑出来。

    刚才狼群中的几声嚎叫,一定是下达某种命令,我们周围的狼群要展开包围之势,不然那两只我们身后的狼,也不会向我们的侧面迂回。

    我的注意力马上集中在侧面的两只狼身上,随着它们缓慢的移动,我的目光死死的紧跟。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两只狼一直没有停下,应该是一路小跑的,兜了一个大圈子,好像故意绕开我们似的,最后也回归了狼群。

    当那两只狼归队后,狼群中又是一阵短促的叫声,听起来有点像狗争抢食物时的声音。叫声结束后,大概安静了两分钟,那群狼竟然走了。

    眼看着狼群似蓝火般的眼睛,快速的远离我们,越来越远,最后有两簇蓝火稍停了一下,便完全隐没在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前前后后大概有一个多小时,我浑身早已湿透,不知道是身上出汗发冷了,还是真的害怕,反正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一场对峙的最后,却搞得我们四个全都傻了,本来以为是一场搏命血战,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结果。

    我努力控制着不停打架的上下牙,颤抖着问旁人:“这是什么情况?那群狼怎么走了?”

    燕秋说道:“不走怎么的?你还想试试战斗力?”

    我拿肩膀碰了一下燕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那群狼为什么就走了呢?我压根没看懂。”

    苏日娜重新躺下,长出了一口气说:“哎呦,我还以为今天跟你们同生共死了,动物的世界真心搞不懂。”

    胖哥依然很认真的说:“拉倒吧,这都看不出来?这是缓兵之计,那群狼看见我们带武器了,而且展枭的刀一看就厉害,它们是假装走掉了,藏到黑暗中,趁我们不备发动进攻。”

    一听这话,我本来放松的身体又马上紧绷了起来,本来已经躺下的苏日娜也蹦了起来,大家都开始四处查看,希望能在黑暗中看出些蛛丝马迹,以免遭遇偷袭。

    胖哥见我们的状态,一阵大笑,笑够之后胖哥说:“我逗你们呢,看你们一个个吓那样。”

    我一听,胸中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忿忿的说胖哥:“你真是我亲哥,能不这么吓唬人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谁是心脏病潜在患者,叫你这么一吓唬,非得了心梗不行。”

    胖哥压住了幸灾乐祸的情绪,憋着笑对我们说:“你们想啊,就这悬殊的战斗力,人家天天吃肉的主,来之前早就知道了。我看呐,这群狼今天就没准备吃咱。要么是路过,要么是有其他原因。”

    如果是路过的,那这群狼也没必要跟我们耗这么久,那个带头的狼,跑到我们前面,又是转圈,又是叫唤的,折腾了好一阵,难道是吃饱了撑的,消化食儿呢?要说有其他原因,能有什么原因呢?我们和它们八竿子打不着,人和动物又干脆不在一个频道,我们没有招惹它们,它们和我们更没什么交情,怎么想都是牛角尖。

    苏日娜解释道:“我大概看出来了,这群狼本来想吃咱,后来你把刀拿出来,那只狼一看这小子不好惹,于是原地开始做动作,其实是部署军队。等它回到狼群中,开始喊埋伏好的同伴发动袭击。可是一喊,就出来两只,等归队后那头狼就问,埋伏班的怎么就俩呢?那俩狼说因为都拉肚子,所以今天没出来。头狼一看,完蛋,今天的围攻战术失败,于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没想到一惯严肃的苏妹子,今天居然也这么幽默,小故事让她编得还有理有据的,逗得我们一阵捧腹,把刚才的紧张情绪全都抛在了脑后。

    燕秋还问:“接下来呢?”

    我们又是一阵大笑,笑得姜漓一劲翻身,烦得睡不好觉。

    笑够了之后,燕秋很认真的说:“这狼的行为确实有点古怪,咱也没有个专家,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意思。我是怕今晚的狼群,只是给我们个警告,万一我们不领会其中的意思,下回只怕是没那么好过关了。”

    我又回想那只头狼,在我们前面又是转圈,又是嚎叫,倒底是要表达什么内容,还真是有点难猜。

    我对他们说:“只要弄清楚,那只头狼要表达什么意思,或许就真相大白了。”

    胖哥又开始扮演他私家侦探的角色,用手扶着下巴说:“我觉得吧,没那么复杂,这群狼或许是吃饱了回家的路上,碰到了我们。如果是饿急的狼,别说我们是白给的,即使是豁出命去,狼为肉亡也正常。那只狼在我们面前跳舞,其实就是为了炫耀它厉害,告诉我们不是怕我们,是现在不想吃。之后又当着我们的面,把藏在背后的两只狼叫出来,估计也是为了威慑我们,告诉我们后面早有埋伏,我们都没发现。总之就是可劲儿的嘚瑟。”

    胖哥的分析是比较客观的,自然界中的野兽,也不会有太复杂的行为,无非就是吃与不吃,或许今天我们能够不知不觉的躲过一劫,就是因为狼群并不饿,在遇到我们之前,已经饱餐过了。

    其他两人也比较赞同胖哥的解释,燕秋说:“嗯,估计也就是这么回事,咱们运气好,狼群吃饱喝足了才碰上我们。不过那只头狼还挺逗,知道的是炫耀示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狼也信萨满教呢,你们看它那些动作,让我想起了嘎鲁大叔的邻居,就好像在问神灵,咱们这些人能不能吃一样。”

    “你还别说,还真有点像,尤其是跳舞的姿势,要是给这狼挂上彩色布条,也能自食其力,换羊腿吃了。”我笑着说。

    一阵讨论过后,我们还是决定轮流守夜,每过两个小时换一个人看着,以免那群狼后悔了,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本来我也不太睡得着,所以自告奋勇做第一个,躺在那里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居然不自觉的睡着了,也没有再叫醒第二个守夜的胖哥。

    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没有被阳光晒醒,是因为周围起了大雾,雾很浓,十米之外已经看不清事物了。

    我坐起身,拿过水壶,先漱了漱口,又灌了一大口水。

    放好水壶后,我去看身边的人,昨晚的三人都还在,或许是睡得晚,都还没有醒来。我又去看姜漓,这才发现姜漓竟然消失了。

第二十二章 晨练

    发现姜漓不在原位,我马上就清醒了许多,赶紧坐起来四处张望,由于周围被大雾掩盖,根本看不远,目所能及的地方人影都没有一个。

    该不会是我睡着了之后,那群狼又来了吧?难道真被胖哥说中了?瞬间急得我眼泪就快下来了,要知道本来说好的轮流值夜,都怪我睡着了,姜漓要是被狼给叼走了,别说我自己无法原谅自己,其他人也不能饶了我。再碰上姜漓的妹妹,我这个做朋友的可怎么交待呀?

    越想越觉得事情太严重了,我赶紧把身旁的人都晃醒,着急的说:“快起来,姜漓不见了。”

    胖哥迷迷糊糊的起来,睡眼惺忪的问:“轮到谁站岗了?是到我了么?”

    我见他不紧不慢,越发的着急,使劲推胖哥说:“天都亮了,还站啥岗?你快起来吧,姜漓没了,让狼吃了。”

    听我这么说,其他人一下子都精神了。

    燕秋已经略带哭腔,抓着我的肩膀就问:“怎么搞的?狼什么时候来的?我们怎么不知道?姜漓的尸体呢?”

    我赶忙解释说:“不是不是,是可能被吃了,我一觉起来姜漓就不见了,之前犯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也忘了叫胖哥起来守夜,这可怎么办呀?”

    没多讨论,大家马上制定了计划,分散开寻找姜漓的踪迹,如果遇到危险马上往回跑,一定要记住宿营的位置,不能再走丢了。

    短暂的计划制定结束,我们就起身开始找人,我选择了狼群昨晚所处的位置,狼是那个方向来,也是那个方向离开的,如果姜漓真的遭遇狼群,一定最有可能是在那个方向,只希望她是被困住,还没有遭遇危险,即使是受伤,我们都没办法救治。

    我一边在大雾里缓慢的往前移动,一边小声呼唤着姜漓的名字,不敢太大声也不敢走太快,周围能见度太低了,太过张扬恐会招来危险,如果从雾中窜出两只饿狼,我连简单的防备都做不到。别姜漓遇难了,再把我自己搭进去。

    正往前走着,看见大雾中出现一个东西,张牙舞爪的像一棵树,但肯定不是树,因为那东西一直在摇摇晃晃的,并且向我的方向移动过来。

    难道这山谷里真的有成了精的妖怪?我不敢再乱动,停下脚步俯下身子,注视着那边的动向。

    确实是一棵移动的树,分明可以看见树的枝杈,在大雾中诡异的摇晃,摇晃的频率并不快,好像一个令人恐怖的鬼影,在雾中舞动,离我越来越近。

    我并不愿后退,远离这个怪物,因为姜漓可能是遭遇狼群,也可能就是被这个怪物捉去,我非常想知道姜漓倒底怎么了,是死是活必须找到她的下落。

    只要是邪祟(sui),一定害怕我的伏魔刃,我没多做考虑,一把抽出带在身上的弯刀,经文早就念得滚瓜烂熟,雾中发出了朦胧的蓝光。

    蓝光刚一亮起,那个移动的树马上停住了,停在原地不再向前,也停止了没有节奏的乱晃。看来有作用,一定是我的弯刀镇住了邪物。

    我把刀尽量的向前伸,脚下开始向那个怪物移动,一边走我心里一边想,一个树怪的致命点倒底在哪?

    植物不像动物,动物有大脑,有心脏,即使成了精成了怪,那这些脆弱的身体结构,一定是其致命要害。植物就不同了,树的致命点应该是在树根,可树根是错综庞大的体系,我肯定不能以最快的速度将树根全部斩断,而且我还不知道这个树怪倒底是个什么形态,如果它的根依然在地下,只是通过树根的延伸来控制身体移动的,那我想砍断树根,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俗话说得好,人活脸树活皮,我马上转移了攻击点,或许攻击树的表皮要容易得多,但是树的周身全是树皮,我该如何攻击,怎么处理,才能快速剥掉树皮,要了这棵树怪的命呢?

    不管怎么样,我这弯刀最起码它是害怕的,管它致命点在哪,只要我扑上去,以最快的速度捅它几十个窟窿,我想对于它也是接近致命的打击,这种攻击方式应该是最有效,最直接的了。

    想着想着,我已经和那个树怪相距几米了,要不是浓雾的原因,我现在应该可以看清它的全貌了。

    我停下脚步,又开始仔细观察,希望能看出来那倒底是个什么形态的怪物。使劲看了半天,我才发现,这个树怪已经快成人型了,它下半身完全和人一样,有两条腿,应该就是靠着双腿移动的,而上半身全部都是树的枝杈,或许它就是靠这些枝杈来攻击。

    快成人型,说不定内部器官就和人差不多,已经修炼出了心脏也说不定。

    事不宜迟,趁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反手握刀,直接站直身子,嘴里发出大喊给自己助威,拼命的冲了过去。相信我的突然袭击,一定能打它个措手不及,只要我到了它的近前,能迅速找到心脏所处的位置,马上给它来上几刀。

    可是世事就是这么让人难以预料,关键时刻总是给人沉重的打击,就在我即将和树怪短兵相接的时候,地上有一根埋得比较深的白骨,露出地面一部分,正是那部分,把我脚尖一挡,我马上失去重心,身体前倾,摔了出去,同时我的心也坠入了无底深渊。

    失去了最佳战机,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的命八成要随着姜漓去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眼睛一闭,一个大马趴就摔在了地上,地上的碎白骨弄得我身上一阵疼痛,我的弯刀也随着我摔倒的姿势,扎到了前面的土地上。

    等了几秒钟,我除了被摔得生疼,并没有感觉到,来自其他物体的攻击,难道这树怪反应迟钝?我还有转机?我赶忙爬起身,也顾不得脸上身上全是土,四肢用力一撑,身体往前一扑,便抓住了我的刀。

    抓住刀之后,我并没做什么停顿,直接站起身,转头就要刺向树怪之前所在的位置。

    当我刚要刺出的时候,我的眼睛马上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大脑给我的信息是不能刺,我使劲往回转身,极力收回将要刺出的刀,然后又是因为惯性作用,我再一次后背着地,摔在地上还打了两个滚。

    这时我的脑中闪烁的都是刚才看到的画面,那竟然是姜漓的脸,正瞪着双眼,张着嘴,站在那里惊恐的望着我。

    摔倒后的我还没反映过来倒底发生了什么,赶紧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又去看姜漓。

    姜漓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面脸疑惑的表情,望着我一声不吭,而在姜漓的肩膀上,正扛着一个大树杈子,不知道是从那棵树上掰下来的,活像一只采了果的猴子。

    还没等我问清缘由,姜漓就先开口问:“展枭?你干什么呢?睡毛了?”

    原来刚才在雾里摇摇晃晃的,居然就是扛着树杈子的姜漓,我还以为是什么树成精了,害我舍命摔了两个大跟头。

    我一股无名火起,冲着姜漓大喊:“你不老实呆着,跑这作什么妖呢?我还以为你让狼给叼走了,没想到你跑这吓唬人玩。”

    姜漓委屈的说:“没有呀,我看你们都睡着,想看看周围是什么环境,发现地上有这个大树杈子,你看上面全是果子,能吃。我准备扛回去,给你们补充补充维生素。哪有什么狼?我看黄鼠狼都不会来这么荒凉的地方。”

    我又埋怨道:“那你看我来了,你咋也不喊我一声呢?害我摔倒。”

    姜漓又说:“我哪知道是你,我走着走着就看见前面有蓝光,因为有雾也不知道是啥,我就吓得不敢动了,过了一会你竟然冲出来了。我以为你中邪了,摔了一下又一下的。”

    我是彻底让她整无奈了,也怪自己想得太多,误以为是有树成精了,也没再和姜漓计较。

    我问姜漓:“你说你这树杈子是从地上捡的?哪呀?”

第二十三章 群狼引路

    由于刚才我冲向姜漓时的叫喊声,引来了分散寻找的其他三个人。

    燕秋第一个赶来,气喘吁吁的问:“姜漓找到了?你俩遇到什么了?我怎么听见展枭惨叫?”

    我一边拍身上的土,一边回答燕秋:“没什么,姜漓拿个树杈子,把我给绊倒了。”

    我解释的工夫,胖哥和苏日娜也赶到了。

    胖哥见姜漓扛的树枝上,全都是半红半绿的果子,揪下来在身上蹭蹭就咬了一口,边嚼边说:“哪采的野果?不错呀,挺甜。狼呢?”

    我赶忙打掉胖哥手里的果子,对胖哥说:“你又乱吃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因为之前有中毒的先例,胖哥也没因为我的行为而不爽,反而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好意思的在身上擦自己沾了果汁的手。

    姜漓先说:“没事没事,吃吧,我都吃了俩了,没有毒。”

    胖哥一听,又高兴的摘了一个更大的,开始啃起来。

    接着姜漓又问:“你们都说有狼,你们看见狼了?在哪呢?”

    苏日娜笑着说:“你睡得可真够死的,昨天晚上狼群来光顾了,你一点都不知道?”

    姜漓马上露出惊奇的表情,对我们说:“啥?真有狼群?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不叫我啊?”

    苏日娜又说:“咋没叫,叫了半天你也没醒。”

    姜漓摇着苏日娜个胳膊,问她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们是怎么对付的狼群?

    苏日娜才继续说道:“用展枭的伏魔刃呀,还是你半睡半醒的时候提醒我们的,没想到你竟然不记得,难道是在说梦话?”

    胖哥吃完一个野果,问了和我同样的问题:“你这一树杈子的果子,是从哪来的?赶紧带我们去,我们多采集一些,作为粮食储备。”

    姜漓也作了相同的回答:“捡的,就在那边。”说着姜漓指了指身后的方向。

    这就有点奇怪了,要说姜漓是找到了果树,从树上掰下来的,我倒能理解,可是她偏偏说是捡的,就有点撒谎的嫌疑了。捡什么的我都听说过,就是没听说过还能捡果树枝。

    我又确认了一遍问:“真是你捡的?你是不是怕我们因为你跑太远,批评你呀?老实交代,倒底哪来的?”

    姜漓脖子一歪,不乐意的说:“说是捡的,就是捡的,给你弄果子吃,你还说我啊?这有什么好撒谎的?”

    我又详细的询问了一下姜漓捡的过程。

    她说早晨醒了,看我们都在睡觉,自己想四周看看,因为起了大雾,看不见太远,就往远走了走,围着我们的宿营地绕大圈,没成想走着走着就看见一个树杈,上面很多的果子,自己吃了两个,就准备扛回来给我们尝尝。

    当说道与我碰面时,我打断了姜漓,是怕自己的囧事变成笑柄,也是因为已经知道了后来发生的事。

    打断姜漓后,我就让她带我们去她捡果子的地方,大家跟着姜漓,又走回了那里。

    姜漓捡果子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和其他地方一样,全是古战场遗留下来的碎骨,可是地面上散落了很多的果树叶子,这充分证明了姜漓没有撒谎,确实是在这里捡到的果树杈。

    这非常奇怪,难道有人采了果子放到这里,又去办其他的事了?或许是姜柔也来到了这里?为此我们在原地等了很久,依然没有什么人影。

    因为怕宿营地里的装备丢失,我们没敢多逗留,只能寻着一些参照物,走回了宿营地,睡袋、背包原封不动的躺在那里。

    等回到了宿营的地点,我再回头看我们走回来的方向,惊奇的发现,按照距离推算,姜漓捡到果树的位置,正是昨晚狼群所停留的地方。

    我把我的发现跟其他人分享:“你们看,姜漓捡到果子的位置,不就是昨天晚上那群狼待的地方么?难道这果树是狼群落下的?”

    姜漓一边揪下果子,往大家背包里分装,一边说:“你有没有点常识?狼是食肉动物,又不是杂食动物,狼采集果子当球踢么?”

    胖哥一边吃果子,一边给姜漓帮忙,嘴里填满了食物,口齿不清的说:“对呀,对呀,狼弄果子干什么?估计就是巧合。”

    说道这里,胖哥的态度马上一个大转弯,使劲咽下嘴里没嚼完的野果,指着树叉子说:“就是狼留下的,你们看。”

    我们顺着胖哥手指的方向一看,还真就是,在树杈靠近断裂的位置,布满了咬痕,把树皮咬得乱七八糟。

    燕秋做思考状说:“难道真是狼群弄来的果树?看这狗啃的样子,八成没错。”

    狼群把果树咬断,真的是为了吃果子?难道这群狼是吃素从良的狼?难道它们昨晚没有攻击我们,是因为它们戒了荤腥?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怎么突然脑子不灵光,会冒出这么奇怪的想法?可是也没有其他解释了呀。

    我试探性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没敢太直接,恐怕引来嘲笑:“你们说,这些狼昨天不吃我们,是不是因为饮食习惯特别呀?”

    胖哥瞪着眼睛问:“你是说这群狼吃素,所以对我们没兴趣?”

    我点点头,本来以为会遭来众人的迎头痛击,没想到其他人居然都表示赞同。

    胖哥还拍着我的后背说:“你什么时候变聪明了?确实啊,这群狼肯定是吃素的,不然为什么见到我们都不吃?”

    这回终于轮到我反击了,我站起身指着所有人说:“你们这群傻子,这种话也信?狼不吃肉那还叫狼么?那是食肉动物的天性,死都不会变的。”

    听我这么说,所有人都好像憋了好久,噗哧一下都笑了起来。

    燕秋笑得格外开心,好容易喘匀了气说:“原来你不傻啊?我还以为你真的傻到以为狼会吃果子呢。”说完又继续大笑。

    只剩我一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原来他们早就串通一气,故意憋着坏看我笑话呢。

    我又坐回原位,垂头丧气的问:“那你们说是为啥?为什么狼不吃我们,还留下了果子?”

    这下把所有人都问住了,谁也解释不了这个问题。

    沉默了片刻,姜漓说:“你们想有没有这种可能?那群狼是不是跟我们表示友好呀?不仅没吃我们,还给我们留下了食物。”

    狼是智商比较高的动物,做出这样的举动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怎么想也想不通,狼为什么会向我们抛出橄榄枝?如果说这群狼真的因为某种目的,专门拿食物来贿赂我们,那这群狼至少也是狼精的级别了,比狗都通人性。

    正想到这里,远处突然传来了狼的叫声。

    这一声长长的鸣叫,把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胖哥瞪着眼睛问:“难道这群狼知道我们在讨论它们?这是在回应我们?”

    这就有点太夸张了,如果狼群确实有目的,那监视和跟踪应该可以做到,远距离回应我们的对话,那在不安装窃听器的条件下,连人都办不到。

    说话的时间里,三个女孩已经把我们睡过的地方,全都整理好,该装的东西都装回了背包。

    姜漓背起包说:“走吧,既然狼群有目的,咱们就去看看,倒底是什么目的。”

    既然如此,也只好这样了,居住在这里的狼群,如果真的是和我们表示友善的话,那它们应该是我们顺利离开的最好线索了,这次我没有阻拦,或许找机会向狼群表达善意,能得到它们的帮助。

    我们所有人向着狼叫传来的方向,走进了大雾之中。

    朝着一个方向走了大概三公里,途中虽然听到了狼叫,却没见到狼的影子。

    我判断那群狼一直在我们的前方,和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用叫声在引导我们前行,由于大雾的存在,我们并没有看到它们的身影。

    走着走着我们发现前面已经是山壁了,按照周遭的环境推断,肯定不是我们下来的雪山。当走到山边的时候,一座巨大的石门,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

第二十四章 大石门

    石门镶嵌在山壁之上,是由两扇巨大的石板构成,宽度有七八米,四辆家用汽车并排通过没有问题。

    由于雾太大,我们抬头根本看不到石门的顶端,我估计高度怎么也在二十米左右,站在石门下,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好像随时要倒下来一样。

    在石门的两侧,还各有一座巨大的雕像,雕像已经看不清楚容貌了,但是从轮廓来看,应该是两个女神之类的雕塑,除了腰间的雕刻还可以看出围了类似纱巾的东西,其他部分并没有着衣,身体的结构比例非常好,让人联想到欧洲早期的雕塑艺术。

    两座雕像的尺寸也是十分巨大,光脚面的高度就有一米多。

    更令人在意的是这两座雕像的姿势,可以用怪异来形容。我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具体是为了表达什么行为动作。

    雕像并不是和山壁紧贴的,而是四十五度角向前倾斜。下颌抬高仰脸看天,身体前倾用力的挺胸,双臂自然下垂略微向身后伸展,双腿双脚并拢,双膝微弯。不知道是将要蹲下,还是已经从蹲下的姿势站立起来,就在那个动态的瞬间静止了。

    由于下蹲的姿势臀部后翘,雕像又挺着胸,在雕像的背部形成了非常流畅的曲线,常年在曲线处聚集的露水,顺着雕像留下来,让雕像石质的背面十分的光滑,时而有水滴落下,让石雕的双脚周围非常潮湿,周围长着许多绿色的苔藓。

    我们没心情研究雕像的用意,而是更在意这道巨大的石门通向哪里。

    胖哥高兴的说:“这道门一定通往外界,那群狼是好心,引我们走出困境呢。”

    燕秋好像并不太赞成:“我看没那么简单,这群狼会无利起早?我觉得石门后面一定隐藏了其他建筑,而在建筑里一定有这群狼想要达到的目的。”

    “不管是啥,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走。”我招呼大家一起去开门。

    走到石门跟前,我们才看到,在两扇石门对缝的两边,分别雕刻了两只狗的雕刻,现在或许可以认定为两只狼,雕刻并不大,必须靠近了才能看见。

    胖哥见到两个雕刻,非常的惊讶,指着雕刻对我说:“我们见过这样的图案。”

    我使劲回忆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或许之前的行程太过费心思,我已经无暇浏览各处的细节了。

    我问胖哥:“在哪见过呀?你赶紧说,说不定有线索呢。”

    胖哥道:“我就说你糊涂吧,你忘了咋俩认识姜漓前,你被大虫子咬了胳膊。之后进的那个铜屋子,有个石头球。”

    我马上就想起来了,进入泰山的陨坑之前,我俩所处的铜墙壁的密室中,有一个石球,石球后面就是进入陨坑的入口,而在那石球两侧的墙壁上,正雕刻着两个这样的图纹。

    我当时以为是看门狗,现在才知道,或许那雕刻的是两只守卫入口的狼。

    姜漓问道:“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陨坑么?”

    我点点头。

    姜漓又说:“你们进去的不是入口,而是出口,我进去的才是入口,也就是你们用作逃跑的那条路。”

    “那这扇门就是某个地方的出口?那群狼的职责一定是守卫这个出口。”燕秋分析。

    这样一来,情况就复杂多了,门后面如果真如燕秋之前的分析,并不是走出去的通道,而是某个奇特的处所,我们是不是要打开这扇门就不好抉择了。

    如果那群狼是被人驯化,专门守卫这里的,那这门后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东西,或许隐藏着我们想要了解的一些答案。

    但是作为守护秘密的狼群,又为什么会故意引我们前来呢?一定是遇到它们处理不了的问题,也就是说狼群已经守不住了,需要我们帮忙。

    我现在的思路非常清晰,给大家分析道:“这个门我们不能开,你们想想,如果狼是这里的守卫者,那它们会尽力的保证这里不会有人打扰,肯定是闲人免进的状态。如今狼把我们引到这里,一定是要有东西从里面出来,而且一定是狼群守不住了,叫我们来帮忙。那出来的东西必定是非常危险的,连狼群都感到害怕,我们的力量又如何对抗得了?”

    我说完,大家同时进入了思考,过了十多分钟,胖哥点点头说:“展枭说得有道理,你们看这两座雕像,好像要起飞的超人,一定是被门后的东西吓的。问题是,门后会出来什么呢?难不成会出来一个巨人?抱着一只会下金蛋的鸡?”

    苏日娜笑笑说:“会不会有下金蛋的鸡不知道,但是说不准后面确实有巨人,你们忘了我们身后的那些尸骨了么?万一这门是为了阻挡巨型狼人大军,那我们开了门,会不会有大批的狼人涌进,那可说不准。”

    燕秋也表示同意:“嗯,没准。古人修建大型建筑,或者大型的建筑群,无非就是三个目的。一是炫耀,展示统治者君临天下的威严。二是祭祀,向上天的神灵表达敬意,也是为了证明自己是神选者的身份,达到巩固统治地位的目的。三就是战争,比如长城,为了抵挡某些苦于对抗的敌对势力。如果当年的战争,人类获胜了,那这扇大门一定是为了阻挡那些残暴的狼人军队,而修建的,虽然这里的人类已经灭绝,或者迁徙到其他地方,但是狼人的种族或许还存在,而且一直都在这座石门背后。”

    姜漓是唯一一个提出疑问的,她问道:“狼和狼人不应该是亲戚的么,为什么狼群不把狼人放进来?狼把我们引来,怎么就知道我们不会开门,万一我们打开了这扇门,狼群不是弄巧成拙了?这扇门现在没有任何的异动,也没有感觉到另一面有破门而入的趋势,难道狼人军队的进攻是周期性的,那群狼知道马上会有危险来临?这扇门并没有坍塌、破损的痕迹,那狼群怎么就知道自己这回守不住了,而找我们帮忙呢?”

    姜漓的一连串疑问,我们谁也答不上来,但是简单的就把我们之前的猜测全部否定了。她用疑问的方式阐述了自己的理论,这些疑问和我们的分析相碰撞,那我们的分析就完全不靠谱。

    那现在就只有两个原因了,要么是狼人守累了,找我们几个来换班。要么就是狼人想打开这扇门,门后有狼群想要去的地方,或者想要得到的东西。

    怎么想也想不通,我拿目光向其他人寻求帮助。

    胖哥见我无计可施,试探性的问:“要不我们试试?把门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姜漓不是说了么,狼群把我们引来,根本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开门,说不定开不开门都不重要呢。如果这里是个出口,我们肯定会像当初一样,找到入口并且回到起点,那不就找到回家的路了么?”

    听胖哥这么一说,我马上又信心百倍,现在听到啥我都不兴奋,只要听到有能回家的路,每根血管都膨胀了。

    我上去用力推了推石门,石门纹丝不动,我又叫来其他人,大家用力去推同一扇,推了半天也没反应。我们又换推另一扇,结果依然是人动门不动。就这样折腾了几个小时,我们歇一会推一会,一次次的与石门抗争,把我们所有人都搞得筋疲力尽,那巨大的石门就好像是假的一样,连晃都没晃一下。

    现在我们已经彻底明白,狼群把我们引到这扇门来,确实不用担心我们会不会开门,因为我们根本就开不了。

    我们肚子早就饿了,早晨只吃了果子,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来点午饭。想了半天,我们还是掏出了苏日娜背包里所剩无几的虾,并没有继续吃野果。

    刚准备吃,迷雾中好像有一个东西向我们移动而来。

第二十五章 以狼为友

    我们靠门坐着,本来准备先享用一下午餐,没想到雾里会有东西向我们移动。不过从移动的速度来看,好像并不危险,现在要是能走过来个什么守护者之类的,给我们解答一下所有的疑问,再好好款待我们一下,之后把我们安全的送出去,那将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

    我带着无比的期待,等待雾中飘飘的身影,脑海中浮现出各种神秘女子的相貌。可是那个移动的物体越近,我们就越觉得不对劲。

    当我们完全看清那是什么的时候,所有人都吓得站起身,手里的虾也忘记往嘴里放,全部靠着石门向后退,缩在一起。

    那正是昨晚的狼,它如同散步一般,四肢轻快矫捷的慢跑到我们的不远处,身上的皮毛在白天看质地更好,随着小跑时的颠动,厚重的毛皮上泛着光泽。

    在那只狼的口中,正叼着一条大号的鱼,鱼的品种不知道,至少有二十斤。

    那只狼在我们不远处停下脚步,恭敬的低头张口,将口中的鱼放在地上,然后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嚎叫,转身又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就徜徉而去了。

    待那只狼重新消失在迷雾中后,我们几个像得到生日礼物的孩子般,高兴的跑向那条大鱼。

    鱼在胖哥的手中还活蹦乱跳,胖哥高兴的说:“哈哈,果然没错,那些果子就是狼给我们送的食物,看,这回送来的是鱼,每餐换食谱,还真是周到啊。”

    本来大家平时嫌脏都不愿触碰的鱼,现在简直如同至宝一般,都抢着想摸摸那条鱼,我想受宠若惊之余,大家高兴的主要原因还是来自狼。

    本来我们以为是死敌的动物,竟然主动向我们抛出友谊的讯号,狼群既然和我们是站在一边的,那我们今后再遇到什么危险,说不定就会多一群强力的帮手,首先安全问题就解决了。

    再就是动物与人之间这种超乎寻常的关系,让每个人都兴奋不已,本来在我们心中无比凶狠的食物链顶端的生物,现在竟然变得如此好相处,狼在我们心中马上从阴险狡诈、穷凶极恶,变成了善良懂事、聪明可爱的动物。

    也不管什么吃人家嘴短了,狼群的好意我们怎么好意思拒绝?大家不用分工,便都着手忙活起来,没一会,那条大鱼已经在姜漓娴熟的烧烤技巧下,变成了香气四溢的美食。

    我拿刀把鱼切成段,大家就着壶里的水,开心的大吃起来。

    一边吃胖哥还提醒大家:“哎,你们少吃点,那鱼留出一些,万一咱们的狼朋友来了,给它们吃,别咱们都给吃完了。”

    平心而论,我也算是胖哥的知己好友了,他吃东西不顾他人的毛病,我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都没改变,没想到就因为狼的一次雪中送炭,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看来这次胖哥不只是感激,更多的是感动,发自内心的把狼群当成了朋友。

    虽然大家都还没怎么吃够,但还是自觉的剩下半条鱼没有吃,期待那只狼再次出现,我们能借花献佛表达一下谢意。等了半天狼也没出现,看来这狼群还挺忙,没那么多空余时间再来看我们。

    胖哥把剩下的半条鱼切了切,重新分给大家,自己还留了最大的一块。

    我嘲笑胖哥说:“不给你狼哥留了?”

    胖哥笑着说:“哎,人家自己能抓,看不上咱们这分吃一条,你就踏实吃吧。”

    我马上反驳:“我有什么不踏实的,怕是冷了某人的一片孝心。”

    胖哥斜着眼瞅我,狠狠的咬了一口鱼肉,表示示威,嘴里塞满了鱼肉,也没再说话。

    大鱼的好处就是几乎没有刺,只有中间的大鱼骨,三口两口我们就把剩下的鱼肉吃完。

    胖哥嘴里的鱼肉还没完全咽下,雾中又传来了狼的嚎叫声。

    苏日娜一拍胖哥后背说:“完了,人家回来了,你把鱼肉都给吃完了,狼哥一生气该把你吃了。”

    胖哥没好气的回苏日娜:“去去去,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这句话的意思是,吃饱了么?走吧,干活了。”

    姜漓笑着说胖哥:“你别瞎扯,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懂狼语?”

    我马上替胖哥解释:“不是他懂狼语,傻子都知道,这是狼群的召唤,一定是和之前一样,叫我们朝那个方向走,要引我们去一个地方。”

    姜漓指着身后的大石门问:“那这门我们不开啦?我还想看看门后是什么呢。”

    燕秋说:“没准是刚才那只狼王送鱼的时候,看见我们没办法打开大门,领我们抄小道呢。”

    姜漓只好作罢,无奈的说:“那好吧,咱们去看看,反正这门在,也跑不了。不过那只可不是狼王。”

    我马上问她:“你怎么知道不是狼王,狼这种动物你也懂?”

    姜漓说:“我对动物的了解也是不少的,而且独角之前不是说过?出来捕食的都是母狼,真正的狼王是公狼。狼王的工作只是管理氏族体系,调整狼群成员间的关系。指挥捕猎作战的,只能称作头狼,也就是带领捕猎团队的小队长,一般是狼后。”

    “狼群还需要调解?难道狼群中狼王是居委会主任?”我不解。

    姜漓被我逗乐了,回答:“可以这么说吧,狼群也是群体,也会出现内部矛盾的,所以就需要有一个实力远超的狼王,来做中间人,稳定狼群中的社会关系。比如头狼捕猎后,把食物带回去,那些参与捕猎的狼,分到的食物就会多一些,出力少的就会分到的少,或者干脆饿肚子,自然会对分配食物的狼表示不满,这时候就需要狼王出来,武力制止逆反情绪。而且各种狼群的制度也不同,有的狼后是不允许其他母狼和狼王生宝宝的,除了自己的女儿。而狼后自己却可以很随便,所以有的狼群中,一些第二代的母狼,很有可能都是同母异父的。独角说的那种一只公狼,一群老婆的状态不是所有狼群都如此,只在狼群中占少数。”

    姜漓这套理论,把我们所有人都说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关于狼的习性,姜漓比独角懂得还多。

    这也反映出姜漓确实是个古灵精,当初独角给我们讲的时候,她居然一言不发,不赞同也不反驳,还在那里装傻装好奇,结果那单纯无知的外表,把我们全给骗了,就这招远不输她那个会演戏的妹妹,还真是双胞胎,基因绝对相同。

    狼群又发出了嚎叫声,我们知道那是催促的声音,也不敢太耽搁,大家背起包重新上路。

    又是一段长途跋涉,古战场也被我们走到了边缘,那些碎了一地的白骨,已经慢慢被我们甩到了身后,这时才发现,一直在白骨堆里走,大家的眼睛都花了,即使离开了遍地的白骨,眼前还是不停晃动着白骨的影子,适应了好半天才重新恢复。

    跟着一会一声的狼叫,我们前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我们现在已经是老司机了,听水流的声音就知道,那是一条并不算大的河流。

    要不怎么都说有熟人好办事呢?我们走累了走渴了,壶里的水又刚好消耗殆尽了,河流就出现了,正好补充我们的水量储存。

    大家加快了脚步走向河边,按照我的理解范围,应该是越到河边雾越大,没想到到了河边,大雾完全消失了,也能看见头顶的太阳了。

    大雾没了,能见度也变高了,河的对岸出现了一片,各种草本植物构成的绿洲。

    就在河边的大石头上,蹲了三只狼,石头下面也围坐了四五只,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们五个人,活像某个品牌服装的广告。

    这些狼的个头都差不多,颜色其实就一种,黑灰色,只不过有的偏灰,有的偏黑。

    不用多想我们也知道,这群就是从昨晚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目前为止一直在给我们引路的那群狼。

    虽然我们已经知道狼群并没有敌意,但还是有所忌惮,不敢靠得太近,只在远远的河边休息,洗脸、打水,除去行路的疲惫。

第二十六章 致命袭击

    我们在河边洗脸的时候,狼群就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无视我们的存在一般。也难怪,看那些狼一个个比毛驴还壮实,和我们相比,战斗力根本不在一个序列里,完全没有堤防我们的必要。

    胖哥一直在那里悄悄观察狼群,发现狼群的眼中毫无敌意,自己就大着胆子往前靠近了些,接着又恭恭敬敬的说:“各位大王,不知道几位倒底有什么事?一直对我们如此照顾呀?若是有什么吩咐,小弟赴汤蹈火,必定让各位满意,只求明示。”说完,胖哥一副奴才相,弯腰等了半天。

    那群狼根本就没有任何行为,依然蹲在大石头周围,把胖哥当成空气一般。

    最后胖哥又识趣的走了回来,嘴里还念叨着:“一个个还挺牛气,一点表示也没有。”

    我们都被胖哥的行为逗乐了,燕秋笑着说胖哥:“你可真会搞笑,再怎么说那也是畜生,你说话狼群能听懂么?”

    胖哥还去和燕秋辩论:“你咋知道听不懂?我看这群狼比人聪明,一看你胖哥我,就知道有办事实力,直接就找到咱头上了,一般人恐怕是看不出来我的深藏不露。”

    苏日娜也去嘲笑胖哥:“你还有本事没亮么?我看你最大的本事,就是嘴,说起话来一套套的,狼不吃你,估计就是嫌你嘴硬,咬不动。”

    胖哥白了一眼苏日娜说:“看,我说对了吧,你就是那个一般人,还不如白眼狼看得准。”

    我一拍胖哥,吓唬他说:“你不怕那些狼能听懂你说话?你还敢说白眼狼?一会生气了咬你两口。”

    胖哥一听,赶忙转身,又是恭敬的鞠了一躬,对那些狼所处的方向说:“各位大哥莫见怪,小弟失言了。”

    把我们乐得前仰后合的。

    我们这么一笑,那几只狼马上警觉了起来,好像被惊吓到了一般,直起脖子四处张望。

    我赶紧叫大家收敛一些,毕竟还是动物,不能理解人类的喜怒哀乐,我们的笑声肯定惊动了它们,以为我们的行为有危险,别再挑起狼群的敌意,本来相安无事,因为我们的笑声,对我们发出进攻,那有理都没处说去。

    姜漓很认真的对我说:“展枭,不是你想的那样,看狼群的行为,好像附近有危险。”

    我们所有人马上也警惕了起来,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而是仔细的查看周围。

    我本来以为是我们的笑声惊动了狼群,可是姜漓居然有不同的解释,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平静而自然,怎么也看不出有危险的迹象,虽然我不太相信,但是既然姜漓说了,那肯定有她的道理,就凭她对狼群体系的了解,她对狼的行为做出的分析,也必然存在着其合理性。

    看了半天,我们并没发现有什么危险。

    胖哥先不耐烦了,对姜漓说:“别一惊一乍的,这周围除了石头、河水、青草,就是前面那几只狼了,对于咱们来说,连狼都不算危险了,还有啥可怕的?哥哥心脏不好,你少整狼来了的故事,狼就在跟前呢。”

    姜漓没有理胖哥,瞪了胖哥一眼后,继续观察四周,同时摆出架势,好像准备随时迎战。

    我不知道姜漓是因何变得如此谨慎,果真有危险的话,那一定不是一般的危险,就连狼群都警惕了起来,可我们为什么就发现不了呢?

    我拍拍不太高兴的胖哥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姜漓某些时候还是很正确的,她说有危险,即使判断错误,也是为了大家好,你还是收收心吧,毕竟我们是在一个完全不熟悉的野外,意想不到的事随时可能发生。”

    自从我们发现狼群无害后,不光是胖哥,大家都变得有些松懈,却忘了我们身处一个危机四伏的环境,恐怕在这里,就是有狼群的庇佑,有些时候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姜漓的行为,倒是提醒了我们,不能太忘乎所以了。

    胖哥听了我的劝,重新做到地上,嬉皮笑脸的说:“没有,我怎么能和小丫头闹别扭呢,我俩可好了,是吧?”

    本来胖哥是在向姜漓示好,在等着姜漓的回答,没想到却换来了姜漓的呵斥:“别坐着,站起来。”

    这下胖哥彻底不干了,瞪着眼睛往起站,看样子,是要好好教育教育这个没礼貌的小丫头。

    胖哥刚站起一半,对面高高的草丛里,就发出了一声野兽的巨吼。

    还没等我们所有人反映过来,竟然有一只巨大的黑熊,高高的站起身,四肢并用向前跃起,只两秒钟便越过河水,扑向了我们这边。两只炒勺大的前掌,向中间一扇,把本来站起一半的胖哥,硬生生的推出五米开外。

    胖哥在河边的石头地上,连打了五六个滚,摔得大叫一声,听那声音的惨烈程度,我就知道胖哥一定伤得不轻,现在的胖哥已经完全失去行为能力了,连爬起来都费劲。

    我们几个更是无计可施。

    这熊如同一只巨大的怪兽一般,当时就感觉,它的个头快赶上我影像中的大象了。我们在它的面前的比例,相当于几只小老鼠在老虎的面前一样。

    苏日娜和燕秋的反应也很快,她俩见胖哥摔倒,怕大熊再继续进攻,赶紧过去拉胖哥,尽量帮他避过下一击的危险。

    我停顿了一下,尽量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把自己从突如其来的慌乱中拉出来,一把将腰中的利刃揪出,心里一边默念经文,一边快速寻找空当准备向恶熊进攻。

    那熊虽然看上去很笨重,但是反应速度极快,身手也不是一般的敏捷,我才刚把刀掏出来,它已经从攻击胖哥的方向,转身朝向目前更具攻击性的我了。

    结果大熊这么一转身,用它的屁股把另一边,正准备吹引兽笛的姜漓,撞出去老远。

    现在这只巨熊的正面已经完全展现在我眼前,除了胸前有一个白色的对勾形,全身都是黝黑的皮毛。

    它愤怒的张着满是口水的大嘴,露出里面根部发黑的大尖牙,不说那牙就有婴儿胳膊粗,即使它不用嘴咬我,单单那颗足有百斤重的头,向我顶过来我都难以招架。

    现在的我即使拿着刀,心里都不免发虚,结局很明显,我必败。此时此刻我只有期待那群狼,真的能来帮忙,保证能有人活下来就行。

    等我再看向那群狼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它们也害怕这只熊,在熊冲出来的时候,早就跑到几百米外了,如今见我们被熊攻击,又转头向我们这边冲过来。

    远水难解近火,眼看着大熊已经向我扑过来,熊的攻击方式很简单,和之间对付胖哥一样,依然是双掌用力前扇,要给我也来一下。

    我来不及做过多的动作,两眼一闭,双手持刀柄,伸直双臂,将弯刀直直的捅了出去,只希望在自己临死前,能伤它一下,也算不辱我这辈子还是个爷们儿。

    没想到那大熊比我想象的机智,它并不想吃亏,我捅出刀后,它马上扑向了旁边,反掌向外一拨,把我抽出去老远,狠狠的摔在地上,大脑一阵眩晕。

    幸亏是打在了我的肩膀,要是打在脸上,估计我的脖子已经三百六十度转了圈了,连死都是一具牙碎一地的尸体。不过也正是这一下,把我从死亡线上又拉了回来。

    战机虽然转瞬即逝,但也会在分秒内出现转机,我躺在地上,就看见几个黑影高高跃过我,从我的上空冲向了那只大熊。没错,就是那群狼。

    我心中豁然开朗,援军已到,看样子这一战还未分胜负。

    那些狼如同射出的箭一样,一扑到巨熊身上,便用牙齿狠狠的咬住熊的厚皮,好像牙齿带着钩子一般,牢牢的挂在熊皮之上,巨熊的身体各部位,挂满了咬上去的狼。

    哪怕是非洲的雄狮,经狼群如此凶狠的进攻,都会在瞬间被制服,没想那只大熊竟然毫不在意,完全看不出失利,反而站直了身体,仰天怒吼,变得更加勇猛无畏。

第二十七章 与狼共舞

    整个狼群集体向大熊发出了致命的攻击,本以为可以制服这只猛兽,没想到却激起了它强烈的战斗**,又去攻击与它纠缠的狼群。

    当大熊完全站直身体的时候,那些狠狠咬住大熊的狼,四肢已经完全离地,但是狼并没有松口的意思,还是死死的咬在大熊身上,悬挂在熊皮之上,喉咙里还发出愤怒的低吼。

    别看大熊的皮厚,这么多凶猛的狼咬在身上,肯定也会感觉疼痛,狼咬的部位遍布全身,熊就好像一个浑身发痒,却手短挠不到的人,胡乱的转身,用大熊掌不停的乱抓,身上已经渐渐渗出了血迹。

    狼群也是尽了全力,任凭大熊怎么挣扎,就是咬住不松口,被大熊甩得在空中乱摆。

    突然,有一只咬在大熊背部的狼,经不住大熊快速的转身,被甩了出去。

    大熊一见机会来了,重新趴下,两步跑了过去,直接一个转身,身体往后一仰,一屁股便把那只被甩出去,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狼,坐在了身下,顿时传来了那只狼痛苦的嚎叫。

    重新着地的其他狼,见同伴受制,还是咬住不松口,四肢奋力的蹬地,后退着用力,向四面八方撕扯熊皮。

    眼看被熊坐着的那只狼已经坚持不住了,这好几百斤的熊肉,即使不用力压,单凭它的体重,就足以让那只狼无法承受。

    其他狼耳听得同伴的哀嚎,更加奋力的向后拉,把熊皮扯得都要变形了。

    那只熊根本不为所动,一心只想坐死下面的那只,再来收拾其他对手。

    看着狼群和大熊纠缠不休,进入了僵持阶段,我又回头看了看已经被燕秋和苏日娜扶起来的胖哥、姜漓。

    胖哥和姜漓还可以行动,姜漓倒没什么,胖哥摔倒的时候正好是趴着的姿势,又摔在了河滩的石头地上,脸上的皮全都破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弯刀,在想是叫大家一起迅速逃跑,躲到安全的地方,还是冲上去加入狼群,一起对抗巨熊,进行这场不知道结局的战斗。

    毕竟现在已经变成野兽之间的争斗,任何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远离,以免自己受伤,而且我们当中已经有同伴受伤了。

    可那群狼明明就已经先跑掉了,是见到我们被大熊攻击,才又转身来帮我们的,它们完全可以躲在远处观战的,却毫不犹豫的回来帮助我们,如果我现在带着大家逃跑,那不是连狼都不如了么?

    参战无疑是把自己往死亡线上送,不去连动物都会看不起。挣扎了半天,我终于决定,上。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这群狼可以舍命相救,我们又怎么能临阵脱逃呢?这正是考验我的时候。

    我回头冲着其他人喊:“跑,往远跑。”

    大家听了我的话,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往雾中跑,而我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心中百感交集,想着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看朋友们的背影了。

    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我告别了,如果狼群败给大熊,我再上去也于事无补的,必须赶在它们僵持的时候,给大熊一击致命。

    我把大脑放空,什么都不去想,集中精力面对眼前的战斗,握紧刀,瞪圆了眼睛,寻找机会适时的参战。

    正在我全神贯注盯着战局状况的时候,我的余光看到一个黑影,那黑影比之前几只狼攻击时的速度还快,没等我反应过来,那黑影已经射向了大熊。

    我定睛细瞧,才看出来,那也是一只狼,而且这只狼的外观我非常熟悉,这就是给我们送鱼吃的那只头狼。

    事情来得太突然,只几分钟我们就遭受攻击,狼群又和大熊纠缠在了一起,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其实这只头狼一直都不在狼群中,其他狼发出进攻的时候,这只头狼却躲在远处观望。

    原来这才是狼群的战术,它们并不是胡乱冲上去就咬的,那些狼先上去与大熊纠缠,而这只狼躲在草丛里,待大熊出现弱点的时候,冲上去给予致命的打击。其他狼的攻击只是佯攻,真正的撒手锏,其实是这只头狼,战术意图相当诡秘。

    和我的判断一样,那头狼一扑上去,就一口咬住了大熊的脖子,正中熊的喉部。相较而言,这个部位确实是熊最容易被攻击的致命点,也是最脆弱最容易给它造成伤害的点。

    看来这只头狼果然是久经沙场,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能判断出敌人的弱点,而且在最恰当的时候发起进攻。

    虽然整个战术近乎完美,但还是百密一疏,头狼也有估计不足的时候,那熊的皮实在太厚了,一口咬在脖子上,大熊根本就没有毙命的迹象,除了寥寥无几的血流在黑毛上,好像根本不疼。

    我心中感叹,难道这家伙是铁做的?生命力也太顽强了,就凭狼群如此凶猛的攻击,世界上能承受住的动物还真不多。

    也难怪,平时狼群遇到这样的对手,完全可以靠着自己的速度,远远的跑开,不会正面和熊搏斗,大熊根本攻击不到狼,而且也没必要强强对抗,两败俱伤,头狼的预估失误,也在情理之中。

    头狼见战术没起效,也没了后续战术,一边咬着熊脖子上的皮,一边斜着眼睛看我。

    我不知道狼的意思是叫我帮忙,还是让我赶紧开溜。我要是帮忙,可能会和狼群一样,如果估计不足,也会陷入缠斗。我要是开溜,等我安全了,狼群肯定也能迅速撤离,但是熊屁股下坐着的那只,恐怕就要折命在此了。

    既然已经选择留下,又何必再想退路,我先去帮忙,如果不行,再根据情况选择其他办法。

    头狼咬住熊的脖子下面,正好把熊的头部拉低,虽然没有造成太大伤害,但却给我的进攻降低了难度。

    我快速绕到熊的背后,单手反握弯刀,双腿加速,几乎突破了我的极限,冲向了大熊。当跑到大熊背后的时候,我纵身一跃,单脚踩熊背,给自己身体一个向上的力,整个身体高高冲向空中,越过了熊头的高度。

    在空中,我双手合并,一同握住刀柄,然后狠狠的向下用力,把双臂的力度和身体的重量,全都汇集到刀尖之上,朝着大熊头顶正上方,百会穴的位置,便刺了下去。

    成败在此一举,若是扎进了大熊的头内,那它必定难逃一死,若是这熊的头骨比我的刀还硬,那恐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我了。

    我的刀扎钢板都不含糊,就不信它的头比钢板还硬,双手几乎没有感觉到任何阻力,我的刀就已经扎进了熊头,我双手握着刀,被挂在了熊的背上。

    大熊一声震彻山谷的低吼,没有做过多的挣扎,抬了抬它的熊掌,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我并没急着下来,而是学着狼群静静的等待,担心大熊会回光返照临死再战。

    等狼群都松开了口,我才踩着大熊的肩膀,将弯刀拔了出来,一股血喷出,溅了我满身满脸。

    大熊身下的那只狼,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和狼群一同用力,将大熊推得略微侧倒,其他狼才用嘴,齐力将那只狼揪了出来。

    被救的那只狼,浑身已经不能动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眨着眼睛看着它的同伴和我,而其他的狼也只能默默的蹲在它身旁,用舌头舔着它的毛。

    大熊已经被制服,我最担心的是其他人,我冲着他们逃走的方向喊:“胖哥、燕秋,熊死了,你们在哪?有事么?”

    其他人并没跑远,听到我的呼唤,马上给了回应,没一会又跑了回来。

    见大家的行动没什么问题,看上去并无大碍,我才安下心来。就感觉浑身没劲,直挺挺的躺倒在地,不想再动弹一下。

    其他人确认我没事后,去河边帮胖哥清洗破皮处。

    我休息一会,双手撑地,准备起身也洗洗脸上的血迹,这时才发现,我的左臂已经不能动了,只要一用力就痛不欲生,恐怕之前被大熊的一次拍击,我肩膀的骨头已经碎了。

第二十八章 生之幸也

    我又使了几下劲,只要稍微一动胳膊,就疼得要命,没一会大汗珠子已经遍布我的额头。胳膊断了,对现在处境的我来说,无疑是最令人痛苦的噩耗了。

    在深谷野林中,最重要的就是行动力了,不管是面对危险,还是长时间的旅途,行动力都起着关键性的作用,此时我宁愿做一个傻子,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做一个残废。

    虽然我们平时懒散惯了,行动能力恐怕还不如小学生,给自己的境遇增添了不少阻力,可毕竟是手脚齐全的正常人,自理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如今丧失一臂,就连自己坐起来都困难了,何谈继续前行,离开这里重返故乡呢?更别说还要把大家都安然无恙的带出去了。

    前路想必还很漫长,从现在起,我就要变成一个由别人照顾的伤员了,总想着尽力照顾别人,谁知道第一个要被照顾的竟是我自己。

    胳膊的疼痛加上心中的懊恼,已经急得我泪水在眼中打转了,看着大家有惊无险后的轻松,我的心中却无比的沉重。

    忍着疼痛和泪水,带着对命运捉弄的憎恨,我使尽力气翻向右侧,把体重全都压在了右臂上,然后吃力的把自己晃晃悠悠的撑起来,低着头不敢吭声,想办法如何解决现在的问题。

    我先用右手捏了捏自己的左臂,只要轻轻一碰,左臂就钻心的疼,我的判断没错,这条胳膊已经废了。

    即使这条胳膊不能再用,那也不能让它成为累赘,必须先将它固定住,以免行动时,因为再疼而带来诸多不便。

    我把外衣的拉锁拉开,把右手伸进衣服里,忍着疼,颤抖的将断臂从里面半袖衫的袖口退出去一半,半袖衫的袖口正好刚没过臂肘,使左臂弯曲端起,达到吊起断臂的作用,这样行动起来至少不会帮倒忙。

    我佯装轻松的走到其他人身边,询问大家的情况:“胖哥,咋样啊?伤筋动骨没?”

    胖哥咧着嘴说:“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呐,你看我这脸,这下毁容了,回去怎么见你花姐呀?”

    姜漓笑着说:“回去我就告诉我嫂子,说你不听我劝,所以才成这样,让你再心大。”

    胖哥拍了姜漓后背一下说:“这怪我么?谁叫你不说清楚,平时就你不上心,我哪能知道这回你就猜对了呢?”

    胖哥一拍,姜漓马上喊疼,对胖哥说:“别拍了,我后背肯定摔青了,你这一下比大狗熊拍得还疼呢。”

    看大家还有心情斗嘴,应该是都没什么严重的伤,我心中踏实了不少。

    燕秋递过来一个湿毛巾,对我说:“没想到你关键时刻还挺英勇,看来我之前是小瞧你了,赶紧擦擦吧,脸上真脏。”

    我用右手接过燕秋递来的情感纽带,忍着疼使劲挤出一丝苦笑,对燕秋说:“也不是我勇敢,无非就是逼上绝路了,只能硬拼,没想到还成功了。”说完便把湿毛巾帖在脸上,河水的清凉缓解了因疼痛而烧烫的脸。

    苏日娜注意到了我的异常,问我:“你那左胳膊咋的了?”

    我不敢说得太严重,恐怕拖累大家,让大家为我操心,只是淡淡的带过,回答苏日娜:“没事,刚才用力过猛,扭了。”

    没想到我的极力掩饰,还是引来了大家的关心,胖哥、燕秋也来询问我的伤势,问我疼不疼,严重不严重,一身肉的胖哥本来走远路都费劲,还主动承担了我的背包,弄得我一阵阵感动上涌,好几次都差点没忍住。

    姜漓仔细看了看我,没安慰,反而斥责我说:“你还装?你现在快疼哭了吧?跟我们还不诚实?”

    我马上反驳:“哪有?确实有点疼,那也不至于疼哭,你少说风凉话。”

    姜漓马上走过来,轻轻碰了一下我断掉的胳膊。

    一阵剧痛马上传遍全身,我眼睛一闭,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略带恼怒的说姜漓:“你犯什么病了?别碰,疼。”

    也不知道姜漓吃错什么药了,见我疼她却哈哈大笑,一边笑还一边说:“疼吧?叫你再装,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你忘了我自带x光了?”

    这时我才明白过来,我所有的掩饰在姜漓面前,那都是可以轻易识破的,她的魔眼轻松就能看出我经络的异常,断了胳膊这种事,干脆别想逃过姜漓的眼睛。

    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实话实说:“嗯,我的胳膊断了,估计是刚才大熊那一下打的,我不想让你们担心,拖累大家,确实有点疼。那你也没必要雪上加霜呀,知道疼还碰我?”

    姜漓听我这么说,笑得更厉害了,给大家都搞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我胳膊断了这么严重的事,为什么会让她如此开心?

    笑够的姜漓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对胖哥说:“胖哥,把他外套脱了,我给他治治。”

    一听姜漓这么说,我刚才对她的所有抱怨,马上烟消云散了。

    没想到姜漓还有这本事,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即使有个设备齐全的外科大夫在,那把我胳膊治好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姜漓竟然说她能治,要是能把我这胳膊治好,她就不仅是我的恩人,简直是这队伍中的大功臣了。

    胖哥不敢怠慢,赶紧把我的外套慢慢脱掉,尽量不去触碰我受伤的胳膊。

    姜漓走过来,也不管我有多疼,直接把我的胳膊从半袖里重新抽出来,平端在手上还不忘问一句:“疼吧?”

    我咬着牙点点头,一字一字从口中蹦出:“不动不疼,一动就疼。”

    姜漓说:“我数到三,就给你治好,你可忍住了。”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俩,除了关心我的伤势,更好奇姜漓怎么给我治。

    随后姜漓便开始数:“一……”还没数二,姜漓两手抓着我的胳膊,旋转上推。

    只听嘎巴一声,远超之前十倍的疼痛,马上传遍了全身。本来我全神贯注,等着她数到三,结果她不按套路来,我没做好准备,疼得连连后退几步,摔坐在石头地上。

    我刚要抱怨姜漓不按说好的来,没想到自己的胳膊竟然能动了,而且不管怎么动,都没之前那么疼了,代替的是屁股摔得有点疼。

    此时此刻这种高兴,是什么都无法代替的,这相当于救了我的命一般。

    我快速的蹦起来,甩着胳膊去拥抱姜漓,嘴上还说:“神呐,姜漓就是你赐给我的宝贝呀。”

    姜漓一把推开我说:“你那哪是胳膊断了,你那是脱臼了,还自作主张不告诉我们,弄得跟要英勇就义了一样。”

    “嗨,我还以为是肩膀粉碎性骨折了,那狗熊的一下子,真的力量太大了。”我不好意思的说。

    姜漓还得意的说:“幸亏是我,要是别人,你脱臼不装上,等回去后胳膊要是坏死,你就得截肢。”

    不管怎么样,我胳膊治好了,大家还是非常高兴的。

    高兴之余,我注意到另一边,那群一直呆坐不动,保持沉默的几只狼。被它们围在中间的,是被大熊压得将死的那只。

    狼群没有任何动作,如同默哀一般,注视着自己受伤的同伴,束手无策。

    我问姜漓:“那狼能治好么?”

    姜漓摇摇头说:“我看看吧,估计没戏了,早晚的事。”说完,姜漓就走向了狼群一边。

    本来那群狼还有些警惕,围着同伴不想让姜漓靠近,但是那只头狼主动退后,其他狼也跟着向后退了退。

    姜漓蹲下身,轻轻的抚摸着那只狼的毛皮,吹响了自己的引兽笛,我猜那一定是为频死的狼减少痛苦的乐曲。

    随着引兽笛悦耳的声音,其他狼也跟着轻声的嚎叫,好像合唱着摇篮曲一般。

    地上躺着的那只狼,也安静的合上了眼睛,除了腹部呼吸时的起伏,没有更多的动作。

    姜漓吹奏完毕,重新站起身走了回来,还不忘在大熊身上踹一脚,回来对我们说:“没救了,肋骨扎到内脏了。”

    那群狼好像也听懂了姜漓的话一般,姜漓一走开,又迅速围了上去,悲伤的看着自己的同伴。

第二十九章 伤感的胜利

    看着那只因为救我们,而即将失去生命的狼,我们所有人也不免心情沉重。

    在我心中的印象一直是阴险、狡诈、凶残的动物,如今也大改形象,和它们相比,我倒觉得我们人类或许更加冷血。

    在某些时候,我们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和利益不受损害,甚至连熟人的忙都不会帮,更别提陌生人,而且还是以命相搏的事了。生死一刹的时候,我甚至还在徘徊,差点就随着大家一起逃走了,如今再想,简直惭愧至极。

    不管怎么样,这场生死之战我们还是胜利了,为了缓解大家的紧张和悲伤,胖哥借了我的刀,去分割我们的战利品。一只大熊掌被割下来,作为我们五个人的晚餐。胖哥还将大熊其他部位的皮肉割开,像召唤自家的狗一样,让那群狼去吃。

    本来我以为那群狼会一拥而上,连争带抢的撕咬熊肉,没想到这群狼如同绅士一般,站成一排,只有头狼独自上前撕咬熊肉。

    那些狼虽然眼中都是**,跃跃欲试,却都忍住没有冲过去,依然待在原地,不停的原地踏步,着急的样子十分好笑。

    待头狼将熊肉撕分成,若干个十多斤的肉块,才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叫声,让其他狼过去领餐。

    那一个个早就按捺不住,听到这一声叫,都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头狼,到了头狼身边,又重新排好队,头狼叼过一块肉放在面前,就有一只狼上前来领,领完才撒花一样的跑远,用两只前爪按住,啃起肉来。

    待所有的狼都领完了肉,头狼又把熊的肝脏扯下来,小跑的到那个躺在地上的狼身边,将熊肝放到了那只狼嘴可以咬到的地方,自己又回身去吃属于它的那份。

    躺在地上的那只狼,睁开眼睛看见食物,象征性的拿舌头舔了舔,又拿嘴咬了几下,但是根本吃不进去,只能继续用舌头品尝味道了。

    看到此情此景,我先是对狼群如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一般超强的自律能力感到惊叹,又对那有食物却不能下咽的场景,感到了强烈的辛酸,对自然界的残酷,无比愤恨。

    我拿起刀便走向那只狼。

    胖哥在身后急得猛喊:“展枭,你要冷静啊,你要给它弄死了,别的狼会攻击你啊。”

    燕秋阻拦胖哥说:“算了,你别管他了,给那只狼来个痛快的,总比这样遭罪强。”

    我刚一靠近那只狼,其他狼马上都停止了进食,而是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关注我有什么行为。

    我蹲到那只狼身边,用刀将那大块的熊肝尽量切成小碎块,然后拿手捧着喂给那只狼吃。

    见我如此,其他狼才又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不再看我。

    那只狼勉强吃了一些,又重新闭上眼睛,我才起身回到其他人身边。

    燕秋见我回去了,对我说:“我还以为你是想给它个了断呢,你还真有意思,跑去给人家切肉吃去了。”

    我一边擦拭弯刀,一边对燕秋说:“你拉倒吧,我连杀鸡都有困难,你让我杀狼?要不是危在旦夕,我可不敢和那只熊拼命。”

    苏日娜说:“真后悔,早知道藏把枪带过来,这要是以后再碰到危险,怕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胖哥赶忙说:“呸呸呸,你少乌鸦嘴,再碰上这事,咱们就认命吧,为保护野生动物贡献余生吧。”

    折腾了半天,真的有些饿了,我看了看四周,除被扒掉的皮毛和刚才点起的篝火,根本没见到熊掌的影子,我瞪着眼睛问其他人:“熊掌呢?这么一会工夫,你们就全吃完了?一点没给我留?”

    姜漓笑着告诉我:“哪有那么快?熊掌在火里。”

    仔细询问我才明白,姜漓烹饪熊掌,原来用的是岱钦之前做叫花鸡的方法,她说熊掌不能烤着吃,必须要焖熟,要是有蜂蜜抹在熊掌上,那就更好吃了。

    早就听说熊掌是人间美味,虽然生活富裕,我还从来没吃过,而且这回是我亲手猎杀的熊,那熊掌吃起来一定别有一番风味。

    胖哥又如往常般,绘声绘色的形容了一下熊掌的美味。

    其实我知道他也没吃过,但是他这么一说,我更迫不及待了,嘴里的口水差点都流出来。

    问了几十遍熟没熟之后,姜漓终于被我烦得将熊掌取出。

    这只熊掌格外的大,我们每人都分到了很大一块,放在饭盒里拿手抓着吃。

    其实味道并没有多好,稍微有点山味,除了咸盐几乎没有其他味道。但是口感确实不错,咬起来像牛筋猪蹄的感觉,很有韧性,里面一条条的肌肉,吃起来更带劲。

    其他人都说没有想象中的好吃,不过总好过吃果子。

    姜漓给大家解释,她说这熊掌要放一年,晾干了再烹制才好吃。

    我一边吃一边问:“这熊掌倒底是什么成分呀?为什么吃起来像牛筋?”

    姜漓告诉我:“熊掌里一半是蛋白质,一半是脂肪,营养成分还是比较丰富的。到了冬天,冬眠的熊从洞里醒来,就会感觉很饿,那时候它们靠舔自己的熊掌,就能补充身体所需的能量。”

    我刚要夸奖姜漓懂得多,突然感觉自己的嘴张不开了,我赶忙向其他人求助,这才发现,所有人的嘴都被粘住了,完全张不开了,而且抓着熊掌吃的那只手,手指头也都被粘住了,跟熊掌一样,成了一个整体,五指分不开了。

    做熊掌用了一个多小时,吃熊掌用了十分钟,在河边清洗被粘住的嘴和手,用了半个小时,看来这好东西,还真是我们难以享受的。

    重新张开嘴之后,大家第一次态度如此统一,纷纷表示,今后再也不吃这破东西了。

    吃饱了就剩睡了,眼看天就要黑了,在大石门耽误了一上午,下午除了赶路又跟大熊纠缠了很久,还没注意天已经渐渐接近傍晚,夜晚马上就要来临了。

    河边是不能睡觉的,不仅地面潮湿,而且水流声很吵,我们要么过河进入草丛,要么回头再到古战场里睡觉。

    姜漓说:“还是往前走吧,草丛里有这么一只熊,方圆几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动物了,草地里是安全的。”

    狼群把我们带到这里,也肯定是希望我们前行的,目前我们的主要任务,还是搞清楚狼群的目的。经过简单的商议,我们还是过了河,朝草丛中走去。

    见我们行动,那群狼也开始有所行动,它们并没有马上跟着我们,而是重新围到了那只狼的身边。我本以为它们是要做最后的告别,没想到那只头狼,竟然用自己的头使劲顶那个躺在地上的狼。

    我们不自觉的停下脚步。

    我问姜漓:“这个你懂么?那狼在干什么?”

    姜漓摇头说:“这我可不知道,咱们还是看看吧。”

    看了一会我们才看懂,在其他狼的帮助下,那只头狼竟然背起了受伤的那只。

    瞬间所有人都是一惊,没想到这群狼的有情有义,完全超出了我们对动物的理解范围,它们居然还要带着战友一起走,不抛弃不放弃,竟在狼群中体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所有人立刻泪奔,不知道此时是伤感更多,还是完全被狼群的这种行为感动了。

    胖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快速回到河对岸,跑到头狼身边,二话不说就拎起那只受伤的狼两条前腿,背在了自己身后,拔腿就走。

    我们几个也赶紧上前帮忙,在下面托着那只狼,帮胖哥减轻负担。

    狼群马上分散走位,和我们保持距离,形成了一个大圈,在我们周围警戒,一同向前移动。

    走了没多久,前面的胖哥就停下了脚步,将那只受伤的狼又重新放躺在地,对我们惋惜的说:“已经僵硬了,没戏了。”

    本来躺在那里不动,能多活一会,如今这么一折腾,肯定加速了它的死亡,但是为了满足同伴不肯放弃它的心理,我们也只能帮忙到这里了。

    其他的狼也从四面八方围上来,见同伴死去,一起发出长长的嚎叫声,那叫声凄凉幽怨,远远的传到天际。钻到我们每个人耳朵里,都是一股挖心般的悲伤。

第三十章 虫蚁扰梦

    此时此刻,我更希望萨满教中所说的腾格里真的存在,但愿这群狼的悲鸣,能被神灵听到,把它们的同伴带到一个没有争斗的世界。

    我们轮流用洛阳铲,清出了一片土地,挖了一个小坑作为那只狼的墓。

    本来小巧的洛阳铲,如今在我的手中,好似有千斤重一般,它不仅承载着我们对同伴的哀悼,更带着我的祈祷和希望,我祈祷在未来的旅程中,不要再有谁的生命受到损害了。

    我们没有像给人搭建坟墓一样,堆起一个小土堆还立个墓碑,而是直接将埋葬它的坑填平了,愿它生于自然而归于自然。没有坟头代表它其实不是死了,而是去了另一个我们看不到的世界,没有墓碑,我们也不用惦记着来祭拜这位救命恩人。

    简单的葬礼拖延了一个小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那些狼都趴在埋葬同伴的地面上,好像在用自己的体温,给那埋在下面的同伴取暖。

    见狼群没有走的意思,我们又在旁边清出了一大片空地,把我们用来睡觉的东西铺好,准备在这里过夜。

    因为是草地,不远处又有河流,可能有些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有积水潭,所以我们周围的蚊子特别的多,一直绕着头顶嗡嗡的震着翅膀,搞得大家难以入睡。

    那些狼是不怕蚊子的,除了一只狼远远的跑进草丛里,可能是去放哨,其他狼都在我们周围趴着,挤在一起准备休息。

    为了驱赶蚊子,胖哥又点起一堆火。

    火一点亮,就看见火苗的上方,密密麻麻的都是飞虫,大部分应该是蚊子,把大家吓了一跳,我看到那个场景,甚至有点反胃,差点把珍贵的熊掌吐了出来。

    这还怎么睡觉呀?看这成千上万的蚊子大军,我敢保证,只要一睡着,连胖哥那一身的脂肪,都得被吸成皮包骨头的人干儿。

    于是我们又开始拿不穿的衣服抽打,像发了疯一样四处乱转,在篝火旁翩翩起舞,希望能把蚊子赶得远远的,时不时还误伤旁人。

    那群狼看得发懵,在我们周围来回的溜达,不知道我们抽的是什么疯,就像我们当初看萨满法师作法事一样。

    没一会我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可是蚊子大军却有增无减。

    最后姜漓说了一句:“别折腾了,我们不是它们的对手。”我们才都坐回睡袋上,无奈的大口喘气。

    胖哥坐在那里,手还不闲着,一只手拿着衣服模仿螺旋桨,在自己的头顶不停的旋转,对我们说:“看来今晚咱们得熬夜了,打蚊子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睡觉?”

    打熊或许我们还有一丝胜算,打蚊子那根本没招,除非周围喷上一箱子的杀虫剂,否则根本不会有转机,大家都无奈的摇头,表示没办法。

    姜漓又开始感叹:“要是我妹妹在就好了,她肯定有驱虫的办法,我见过,她随便烧烧什么特制的东西,就能把大蟒蛇治服,肯定能治蚊子。”

    燕秋笑着说:“你们这两姐妹,肯定是太阳和月亮转世的,不能见面,一个来了一个走了的。”

    看来大家都被蚊子搞得没了睡意,竟然坐在那里聊起了闲天儿,我也来了精神对众人说:“你们说说,这些狼为什么不怕蚊子呀?是身上的气味驱蚊么?不然咱们和狼挤挤?”

    苏日娜嘲笑我说:“大哥呀,你可真是天真,狼身上有厚毛,那蚊子还没扎到肉,就已经死在当场了,怎么会去叮狼?形同自杀。”

    胖哥问姜漓:“你不是能吹哨子么?有没有驱赶蚊子的谱子?来一曲,把蚊子吹走。”

    姜漓笑笑说:“跟狼沟通还有成功的可能,跟蚊子沟通那不是为难我么?”

    说到这里,姜漓好像想到了什么,琢磨了一会又说:“要不我去问问那些狼?看看能不能驱蚊?不过我这曲子对狼起不起作用,我可没试验过。”

    既然有转机,那就应该试试,我迫不及待的推了姜漓一下说:“那你还等啥呢?快去呀。”

    姜漓站起身,走到一只看上去比较温顺的狼身边,用她的哨子吹了一个短而欢快的乐曲,手还一只在那个狼的身上抚摸,或许是在跟狼沟通。

    待她的乐曲吹完,那只狼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猛的站起身。我还以为姜漓扰了狼的美梦,狼不高兴了,赶紧起身准备去把姜漓拉回来,没想到,那只狼竟然头也不回的跑进了高草之中。

    姜漓见沟通无果,反而把狼给烦走了,垂头丧气的走回来,手一摊对我说:“看到了吧,不管用,那狼都听烦了,跑没影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姜漓的曲子失效,本以为她这本事高深莫测,能钻进对方的心里,连山神都能打动,没想到狼竟然产生了厌烦,干脆躲得老远,把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姜漓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青的。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草丛中有动静,看来是那只狼回来了,我逗姜漓说:“你把你那个哨子藏好,别这只狼产生阴影了,看见你那哨子又给吓跑了,你不睡觉,人家还睡呢。”

    气得姜漓使劲拿拳头在我肩膀上锤,锤得我刚治好脱臼的胳膊,一阵酸疼。

    见我疼得一直皱眉,姜漓笑着说:“早知道就不给你治胳膊,让你一直疼着,省得你有闲工夫嘲笑别人。”

    我还故意气姜漓说:“不治就不治,我还省得背包,轻松多了。”

    姜漓见说不过我,赶紧去找燕秋求助,摇着燕秋的胳膊说:“燕秋姐啊,你怎么也不管管你家展枭,你看他多欺负人?”

    一说是她家展枭,可给燕秋高兴得合不拢嘴,也去逗姜漓说:“你也说了,我家展枭,我怎么能胳膊肘往你那拐呢?”

    说笑间,那只狼已经从草丛里钻出来了,这回它不是自己回来的,嘴里还费劲的叼着一大团东西,因为太大,狼叼着它已经拖到地面,跑起来很吃力。

    那东西基本上是椭圆形的,比土黄色略浅,上面全是杂乱的孔洞,看起来像珊瑚,又有些像大号的松塔。

    胖哥说:“这狼还吃马蜂?那是不是马蜂窝呀?躲远点,一会马蜂出来,给咱们蜇了。”

    那只狼没有停顿,直接跑向了火堆,然后把那个东西推到了火里,经火一烘烤,里面钻出了很多白色的小虫,向四面八方分散逃走。小虫大的有火柴棍那么长,小的有两厘米左右,爬行速度很快,不知道是什么。

    一看不是马蜂,胖哥赶忙跑上前,用手扣住一只,捏在手里一看,大喊:“哎呦,是蚂蚁。”然后迅速甩进了火里。

    等再回来,我们看到胖哥的手指肚,已经被咬了一口,上面一小块红肿,胖哥连连喊疼。

    苏日娜赶紧叫大家远离:“白蚁可比马蜂厉害多了,这还是大号的白蚁,咱们都小心点。看着点睡袋,别钻进去了。”

    胖哥甩着手骂道:“这狼崽子,还知道报复呢,不就给他吹个曲儿么?至于拿白蚁来害人么?”

    没一会,白蚁已经逃干净了,我们重新检查了睡觉的地方,幸好没有什么残留,这场风波才算告终,而那只狼又趴回了原处,若无其事的拿眼睛看着我们,好像自己很无辜一样。

    这时我们周围突然被一种气味包裹,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味道,不香不臭但是有点呛,好像有人点了过期的熏香。

    我们寻着气味传来的方向找,才知道,正是那个白蚁窝被火烧之后,发出的气味。

    没想到这闹剧还有后遗症,这味道更让人难以入睡了,可是那东西在火里,而且又有可能残留白蚁,我们也只好忍着味道,不去管它。只希望快点烧完,心里琢磨着以后千万别得罪这些狼了,万一下次叼回来的是蛇,那可要把我们折腾个够呛,非得吃不了兜着走不可。

    过了一会,我发现我们身边好像蚊子少了,我问其他人:“你们有感觉没?这些蚊子好像走了,是不是吃饱了回去睡觉了呀?”

    燕秋一边数身上的蚊子包,一边说:“怎么会?这些蚊子都喂饱,我们五个人根本不够。难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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