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燕秋的初恋
确定了嫌疑人,就要开始审讯了,苏日娜的专业流程掌握得有板有眼。
可是她这么一说,给我吓得够呛,我连忙阻拦道:“这可不行,你要审燕秋,那就是要翻脸了,在这里不像在外面,一担竖立对立面,谁的日子都不好过。我们的团队不光需要你俩的帮助,更需要大家的相互合作,我还是希望所有人都活着出去。”
苏日娜一听,斜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把嘴里的兔肉咽下去,才开口说:“我不是说审问技巧么?当然是有技巧的了,你以为要老虎凳、辣椒水啊?那东西我没学过呀。一说燕秋你就急眼,瞅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儿吧。”
我不满,问道:“什么技巧啊?燕秋又不是傻子,你倒说来我听听。”
原来苏日娜的脑子也不是白给的,短短的时间里她就琢磨出了一个小计划,一步一步的讲给我听。
苏日娜的计划是这样的,我把苏日娜在画里看到的东西全告诉燕秋,然后自己站到燕秋一边,跟众人翻脸,表示不管燕秋隐瞒了什么,为了爱情我都愿意跟她同生共死,然后俩人离队单走。
苏日娜则是带领着其他人,跟随我留下的记号,走在我俩后面。
单独相处的时候,我想办法套出燕秋的话,弄清楚后其他人再出现。
我略带心虚的问苏日娜:“这计划靠谱么?能成功?”
苏日娜推了我一下说:“不试试怎么知道?你还有其他办法么?这样你俩不就不会翻脸了?”
我没再提出异议,而是顺着苏日娜的推力,站了起来。
转头看向另一边,其他几个人依然有说有笑,时不时还互相打闹,苦中作乐倒也开心。
我清了清嗓子,千般不情愿的喊了声:“燕秋,来。”
胖哥大喊:“你们神神秘秘的,研究亲爹呢?怎么还一个一个问话?”
我对胖哥说:“你别问。”
胖哥没再说话。
燕秋带着笑脸站起身,朝我们这边走来,临走被姜柔在屁股上掐了一把,她一路捂着屁股小跑到我们跟前。
燕秋站在我面前,脸上还挂着刚才的笑容,睁大了眼睛问我:“叫我干啥?有新发现么?”
我尽量绷紧了面部肌肉,摆出一副正经的表情,弯腰拿过苏日娜手里的画布,用低沉的嗓音对燕秋说:“我们看出来了,这画布上的眼睛,画的是你的眼睛,而且和你手上的纹身一样。”
燕秋接过画布,把自己手部的纹身和画上的眼睛并排对照。
果然,除了大小几乎一摸一样,只是画布上的眼睛,没有那些周围的藤蔓。
看到这一结果,燕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呆立在那里死盯着画,好像希望还能从上面找出不同来。
苏日娜装出一副憎恶的表情,对燕秋冷言冷语道:“这回你还有什么话说?我早就觉得你有问题,终于找到证据了,我们的团队不需要骗子。”
苏日娜的话一说完,燕秋的眼泪就开始滴落了,看样子是非常的委屈,但却不做任何解释,还是低着头。
我看到这一幕,心疼万分,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苏日娜坐在地上,趁燕秋不注意,狠狠踢了一下我的脚腕。
我疼得差点叫出来,但又马上意识到,苏日娜这是在催促我继续演下去。
我往前一跨步,单臂将燕秋揽入了怀中,接着就是一个强烈的热吻,持续大概有个两三分钟。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认真的一次接吻,就连燕秋手里的画都掉到了地上。
热吻结束,我捧着燕秋的脸,一边用两个拇指帮她擦眼泪,一边对她说:“不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我都是相信你的,我永远和你站在一起。”马上又转头对苏日娜说:“你爱怎么揣测随便吧,我和燕秋我俩自己走,不在你们身边,你们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了。”
我说完这话,燕秋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在不到半尺的距离,就那么深情的望着我,可能是被我感动了,眼中满满的都是爱意。
我正准备拉着燕秋去拿我们的随身物品,被燕秋轻轻的甩开了。
燕秋迅速把眼泪擦干,然后对我说:“展枭,你是好人,骗人不是你的专长,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才会出此下策的,不然凭你的能力,想问出我的真话,不是一如反掌么?”
我一听,心就凉了一半,看来我和苏日娜的计划,已经完全被燕秋看出来了,脑子里赶紧想词儿,来圆我这个谎,万一燕秋一生气,自己走了,那我们可是画蛇添足了。
没等我开口说话,燕秋又说:“看来这件事再瞒着,对谁都没有好处,我本不想说的,但这是你的心结,我还是告诉你吧。”
燕秋这么一说,我没敢打断,既然自己愿意说,那最好不过了,赶紧给燕秋找地方坐下,我则是坐在旁边,乖乖的听。
原来燕秋在国内上大学的时候,和一位学长恋爱了,那也是燕秋的初恋,两个人十分相爱。
学长毕业后,没有选择参加工作,而是立志做一名军人,燕秋边继续自己的学业,边等学长回来。
两年转眼即逝,燕秋的课业修完,学长的兵役也结束了。两个相爱的人重新在一起,更加如胶似漆了。
学长转业回来的时候,手上纹了一个纹身,为了情侣搭,燕秋也纹了同样一个。
一不小心,燕秋就怀了学长的孩子,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学长却因为怀了孩子跟她提出分手。
燕秋伤心欲绝,答应了分手,打掉了孩子,最后自己出国学习,离开了伤心地。
花了很长时间,燕秋才又重新相信了爱情,在我养母的介绍下,回国认识了我。
燕秋之所以一直不说,就是怕我忌惮她这一段历史,她自己也极力不去想这件伤心的往事,没想到在我一次次的怀疑下,她还是不得不去面对。
知道了燕秋纹身的来历和她失败爱情的遭遇,我就想马上抽自己一个嘴巴,早知道是这样,打死我都不会去问她的。这也太残忍了,而且对我俩的感情,起不到一点好作用。
我赶忙拿眼神示意苏日娜离开。
苏日娜站起身,捡起地上的画,一边啃兔子腿,一边回到了篝火旁。
我这边一手搂着燕秋的肩,张了半天嘴,却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安慰她,最后只挤出一句:“对不起。”
燕秋用头轻轻枕着我的肩膀,小声说:“没事,错不在你,说出来我也好受一些。”
等燕秋完全缓过来之后,我问燕秋:“你刚才说我的能力,我有啥能力呀?”
燕秋看了看我说:“跟我还需要隐瞒么?天眼。”
原来燕秋知道我有天眼,就连我自己之前都不确定,我赶忙问燕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燕秋依然低声说:“来的路上,在车里讲完窦娥冤的故事,你和胖哥那点小动作,还瞒得了我?后来你眼睛冒蓝光,吓坏我了。胖哥吃了草药假死的时候,你眼睛又那样,才把胖哥救活的。”
我没做过多解释,多说无益,人家已经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能默认。
我俩归队后,众人投来关切的目光,我赶忙帮燕秋解释:“没什么,在这里久了,想家了。”
胖哥说:“不用掩饰了,我们都知道了。”
我眼睛一瞪,埋怨苏日娜:“红姐,您的嘴也太快了吧?”
苏日娜无辜的说:“你可别怪我,我一个字都没说。”
姜柔站起身,嬉皮笑脸的走到燕秋身旁,从她的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团,展开后是一张黄符纸,嘴里还说:“这张公闻闺符还能用呢,别浪费了。”
我和燕秋才明白过来,原来姜柔掐了燕秋屁股一下,是做了手脚的。我们那边说的话,他们这边的另一张符纸全都传出来了。
我问姜柔:“你这又是什么把戏呀?”
姜柔笑着说:“闻闺符,你们那边是公的,我这里还有张母的。”
顾名思义,偷听闺房的符呗。
我没好气的说姜柔:“你是把我们当你爹妈偷听了吧?”
此话一出,众人哈哈大笑,就连燕秋挂着眼泪的脸都憋不住了。
姜柔反应了十多秒,才听明白,追着我就打。
第六十二章 没有结束
燕秋这个结解开了,我心里别提多开心,顿时觉得浑身上下轻松了许多,对燕秋的怀疑从此画上了句号。心里也默默许愿,要加倍对她好,不能再让她遭受第二次打击。
我一边躲着姜柔的追打,一边撒了花的往前跑,步履显得格外的轻盈,根本没有一点跋山涉水的疲劳,从心里一直乐到脸上。跑出去几十米,最后终究还是体力不支,被姜柔给抓住了。
姜柔从身后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身体往前一跃,就爬到了我的背上。
我就势背着姜柔,连笑带喘的往回走,边走边对姜柔说:“走,爹给你背回去。”
忽感耳边一股子热风吹来,本以为姜柔听我说这话,还不肯罢休要来咬我的耳朵报复。
我刚准备躲,就听姜柔在我耳边说:“燕秋说的故事,你信么?她的纹身和画中的眼睛,跟她的眼睛那么像,怎么解释呀?”
原来姜柔还是不肯相信燕秋,我就解释道:“这个简单,她男朋友纹眼睛,肯定是照着她的纹呗。画上那个可能就只是巧合。”
姜柔继续说:“你别太天真了,有些事还是需要确认的。不说燕秋,咱们说说苏日娜。”
我疑惑道:“苏日娜又怎么了?人民公仆,国家卫士,不错呀。”
姜柔说:“苏日娜怀疑燕秋,难道就是那几分钟想出来的么?凭她的性格,她怎么就能忍这么久?除非她有任务,必须要这么做。那你说,她来这趟,倒底是跟那个独角的,还是来跟我们中的某个人啊?和独角分开这么久,她可是一句找到独角的话都没提。”
我还是劝姜柔:“你小小的年纪,别学得跟个阴谋家似的,看什么都带着墨镜看。我觉得这一切就只是碰巧而已,没你说得那么夸张。”
姜柔不高兴的说:“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提醒你了,你别太得意忘形。”
我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姜柔说得不无道理,在这方面我看得确实没她透彻,如果不幸都被姜柔说中了,那我们这个团队可真是藏龙卧虎,表面上一个个天真无邪的,其实骨子里各有各的算盘,各有各的小圈套,一圈一圈的把我给套在了里面。
也不知是从何时起,人类就开始了互相欺骗,而从那一刻起,相互的猜忌也随之而生,难道非要我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去弄清楚所有的人么?那我会不会因为太容易得到答案而上瘾?我的一生,会不会坠入永无止境的怀疑?我实在不敢多想。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尽量忘记自己有这样的能力,通过一直以来的经历,我坚信上天赐给一个人特长,不是用来达到窥探人心的目的,而是要用它去造福身边的人,给周遭的人带来希望和快乐,拯救那些迷失的灵魂。
我不禁想起了和胖哥、姜漓在陨坑下的经历,在那里虽然危险来得更直接,而且三个人的力量也薄弱,对一切都一无所知,但是三个人之间没有猜忌,坦诚相待,不仅如此,就连人和动物都是真情流露。
如今我能完全信任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两个人了,就连对姜柔的信任,不夸张的说,也只是建立在对姜漓信任的基础上,总结起来,单纯的人最可爱。
原本的喜悦,在姜柔这个不合时宜的分析中,已经荡然无存了,我不由自主的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猜测。
如今燕秋已经知道我的能力了,再拿眼睛去看她,也没那么简单了。燕秋的事还没有定论,姜柔又把苏日娜推了出来,我要应付的事还真是不少。
不管怎么样,眼前我们先得走出去,要是大家注定永远都出不去了,那隐藏的秘密和将要达到的目的,也自然是无用功。所以大家愿意拧成一股劲,都想离开这里的心情,我是一点不怀疑的,不会有人傻到破坏线索,把我们全都困在这里。
想到这里,我把姜柔慢慢的放回地上,我自己也坐回了之前的位置,由于刚才太过兴奋,心情又突然急转直下,我感觉疲劳得厉害,只是低着头不想说话。
可是有时候不说话还真不行,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傻的人,真要破坏唯一的线索,胖哥正举着那张画布,在火上烤着呢,那个距离足以把画布点燃烧掉了。
我扯住胖哥的胳膊说:“你干啥呢?不想出去了?这可是我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想毁灭证据啊?”
胖哥嘿嘿笑,面带喜色的说:“没有,我想试试,能不能帮你们把整张人脸都烤出来。”
“你这么烤,一会画布烧着了。烤出东西了么?”我训斥完又问胖哥。
胖哥把画布拿到眼前,看了看说:“没用,我以为是温度不够,看来这画上就是一只眼睛,没别的了。”说完,一甩手把画扔给了我。
我把画随便叠了叠,扔进了背包。
现在这幅画对于我们来说,基本上已经没什么用了。正面藏了一张古人收集龙涎的图,背面只有一只不明所以的眼睛,对于我们走出这里,一点帮助都没有,或许最有价值的,反而是露在外面的画面,确定了姜漓姐妹俩的生母,以及和周彤彤亲妈的联系。
一切隐藏在背后的答案,还有遍寻不见的出路,还只能靠我们自己来寻找,指望一幅画是没有任何结果的。
因为怕夜晚寒冷,我们又重新钻回了管道内,大家排成一排,铺好睡袋,各自选择了心仪的位置睡下。自从睡袋不够用之后,我们的睡袋也沦为了褥子,只能躺在上面,不能钻到里面睡了。
经过了庙中一事,胖哥格外小心,再不嚷着挨妹子睡了,反而是睡在最边上,分别由我和燕秋将他和众妹子隔开,估计他心里还在盘算,回去该不该和花姐老实交待呢。
本来和燕秋的心结打开了,可我的心情却一点轻松不下来,心中还是不免烦乱,不停的祈祷姜柔的猜测是错误的。
同时,嘎鲁大叔的话也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脑海,万一我真的出不去了,是不是应该和大家分开,不要连累众人?明天一早我们确实是无路可走了。
枕着背包,总觉得不舒服,翻过来掉过去,就是睡不着。正准备坐起来,重新把背包整理得平整一些,突然发现我的背包里有亮光。
我感觉奇怪,就打开背包口,伸手进里面摸,没想到发光的是那张画布。
难道这画布还有秘密?我赶紧展开来看,原来画布的背面,其余的部分是用夜光涂料画的,一定是高温加热后,又必须在夜晚才能看到。
原本那只眼睛的周围,又出现了无数只眼睛,而且形状完全相同,大大小小方向各异,构成了一幅繁乱的百眼图,晃得我眼花缭乱。
我赶忙把大家重新叫醒,就连睡觉最死的姜漓,都被我给叫起来了。
本来大家是要抱怨我不睡觉折腾人,可是看了我手中发光的画布,谁也顾不得找我的麻烦了。
众人把这幅画传看了几十遍,全都惊叹绘画者的用心之深,但却没有人看出画里有什么线索,只能确定画的不是一张人脸。
最后还是胖哥的另类思维,打破了谜底,胖哥指着画上没有涂料的位置说:“你们看,这中间不发光的地方,好像一棵树啊。”
胖哥一提醒,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原来是那些夜光太晃眼,我们忽略了重点,在那些眼睛没有画到,画布上留出来的空隙处,也就是画布的正中间,就是一棵树,而且在夜晚周围是亮的,唯独那里呈黑色,跟山脚下那棵枯树如出一辙。
蹊跷原来是出在那棵老树上,我们怎么就这么愚钝,早没发现呢?一直以来带领我前行的,并非这古代的龙城,而是那棵树啊,我们却和它擦肩而过,真是罪过。
当即我们决定,马上睡觉,充分的休息,明天一早就下山,好好研究研究那棵枯死的老树。
谁知再醒来,我们才明白,漫长的旅程只是刚刚开始,之前的全部经历,或许就是一个离奇的梦。
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的度过一生?这佛光闪闪的高原,三步两步便是天堂,却仍有那么多人,因心事过重而走不动。——仓央嘉措
第一章 如梦如幻
感觉睡了好久,睁开眼睛天还没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发现了新线索,太过上心了,睡不着。
睁开眼,蓝色的星光洒在脸上,旁边的燕秋睡得很香。
另一边,胖哥摆出奇怪的姿势,有节奏的打着鼾。
不知这里的星空,和当初在特尔勒吉看到的画面哪个更美,或许一切都跟心境有关吧,当初是因为身边有燕秋陪伴,如今她依然陪伴在我身边,可我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压抑。
睡不着不如起身看看星空,或许这能让我的心情有所舒展。
正要起身,突然感觉周围的环境有些不对,我们睡的是管道,怎么会有蓝色的星光呢?
我揉了揉眼睛,迅速的爬了起来,刚一坐起来,我整个人都要疯了。此时的我,正睡在那个把我们送进山谷的龙城壁画前,黑暗的隧道里,镶嵌在石壁上的蓝色陨矿,依然放着微弱的蓝光。
再看身边的人,位置没变,睡前的状态没变,就连姜柔也在,就好像集体被人从管道里端了出来。
我再一次叫醒大家,等大家全部苏醒,顺着我的指示搞清了所处的环境,众人的反应,比看到夜光画布时更加强烈。
可能也是睡足了的缘故,一个个全都站了起来,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壁画,谁也说不出话来。
难道我们只是躺在这壁画前做了个梦?那我们的遭遇如何解释?难道睡袋铺成这样,也是梦中所为么?
燕秋第一个开口,问我:“那幅画还在么?”
我突然想起了睡前我们做的事,赶忙去背包里掏那幅画,画还在,正面是草原两姐妹,背面是画布,对,什么都没有,就只有画布。
胖哥一下子急了,掏出水壶就往画上泼,不光泼在了画上,泼了我和燕秋满手满身,脸上还溅了一些,顿时一股子尿骚.味发散了出来。
当这股刺鼻的味道传遍大脑皮层的时候,我整个人也彻底清醒了。
没错,胖哥在进入这个有壁画的甬道前,才刚刚想出了用尿灌进水壶取暖的方法。
一开始我还觉得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管道内有机关,能让我们出现幻觉,把管道看成是甬道内的场景,只要破除这种影响视觉感官的东西,就能让我们重新回到管道内,毕竟只有场景变了,其他的都没变。
如今胖哥的尿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们,要么是时间倒流了,要么是我们做了个长长的梦,现在的我们就只进入了甬道内,并没再往前走。
画上被尿浸湿的地方,慢慢变了颜色,那幅我们熟知的龙涎收集图也斑驳的显现了出来。
胖哥赶忙从苏日娜包里掏出纸巾,来帮我和燕秋擦拭,我俩就那样呆立在原地,可能她和我一样,脑子里都在不停的运转,以找出解释这个结果的合理思路。
想了半天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顺着石壁滑到地面,坐下去再也不想起来了。
姜漓先对众人说:“是不是时间倒流了?我们怎么又回到了这里?那个城市里难道有能让时间倒流的东西?不会是老路要重走一回吧?那群狼带的路,你们还记得么?”
姜柔反驳:“肯定不是时间倒流,在甬道里的时候我不应该跟你们在一起的。路线我倒是记得,没有办法把我们直接送回去么?”
苏日娜显得有点急躁,问众人:“你们倒底是来干什么的?怎么会惹上不干净的东西?我们之前的全部经历肯定都是真的,看看现在我们的状态,那个地方我们一定是去过了。”
燕秋和我一样不说话,但是她没闲着,绕着所有人看,不知道在观察什么?
我见干坐着也解决不了问题,平复了一下心情,目光随着燕秋的步伐一个个看向众人。
所有人都跟睡前一样,没有一点问题,与哲罗鲑大战后换上的衣服,也和刚进甬道时不同,更重要的是我腿上的伤,早就被姜柔治好了。
最后我终于忍不住了,问燕秋:“你倒底在看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们?我们帮你一起找。”
燕秋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我也说不清楚,我就觉得这事太蹊跷,或许能从我们身上找到一些线索。胖哥水壶里还有尿,那说明是时间倒流了,可是你的腿伤已好,大家的状态又全都和刚进来的时候不同,说明我们还是经历了那一段,时间没有倒流。时间没倒流,就一定是有一个东西在影响我们的感官,让我们出现幻觉,把管道看成了甬道,这件东西肯定是我们眼睛能看到的,不会留在管道那个场景。这样一来,胖哥壶里装的尿又没法解释了。”
燕秋的话无非就是把我想过的复述了一遍,这些我之前也想过,在时间倒流和出现幻觉两者,我也无法做出正确判断。
就连问题的出处都搞不清楚,怎么来解决问题呢?
胖哥也加入了讨论,他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我们现在看到的都是假的,听到、闻到的也是假的,如果能让视觉出现幻觉,那嗅觉也说不定被控制了,我壶里倒出来的其实就是水,是某种东西让我们觉得那是尿。”
姜柔给胖哥解释道:“控制视觉和触觉,让所有人自然出现幻觉,这个场景有可能是这里,有可能是别处,都是大脑记忆的反射,它可以控制我们集体出现同样的幻觉,但却很难控制出现的是什么,即使能控制,要么是对单人,要么是很小的事物,要么是提前设计好的。而你那个特定的尿味,制造幻觉者又没闻过,怎么可能让我们同时出现一样的嗅觉?”
我让姜柔说得在详细一点。
姜漓继续从专家的角度,给我们讲解,她说:“符咒术里也有让人出现幻觉的方法,但肯定没这么邪门。难易程度是有区别的,对个人简单,对多人难。对小的事物塑造比对大环境塑造简单。对特定的事物,又是对一个团体那就难上加难了。我用一张符,可以让一个人把玻璃球看成钻石,难的是让所有人都看成钻石,更难的是让所有人都把玻璃球看成大房子,更难的是这栋房子是这群人的家。”
胖哥好像听明白了,问姜柔:“你是说把管道变成甬道,又同时让我们都看错,虽然有难度,但是可以做到,毕竟有黑暗环境的共同点,细节也不用太完美。但是让所有人都把我壶里的水,看成是尿就难了,甚至不太可能?”
姜柔点点头说:“花几个月的时间,做一个阵法,可以让众人同频率的迷失。你们要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尿,那是胖哥本人的尿,这种特定的东西,我们祖师爷来了,也不见得能办到,除非天天喝胖哥的尿,拿他的尿洗澡,早已经熟悉透了,才有一丝可能。”
姜漓拍了妹妹一把,说道:“越说越没边了,能不能说点有用的?什么喝尿洗澡的?如果是你的话,达到这样的效果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姜柔想了一小会儿,然后说:“我做不到,管道和甬道我都不熟悉,即使能做到,也是眼见的一小部分,其他看不见的地方用黑暗代替,离开这个范围,就失效了。”
“你不熟悉,我们也不熟悉,即使你弄个很容易辨别的假货来,我们也看不出来。”胖哥无奈的说道。
燕秋好像被胖哥的话惊住了一样,忙说:“对呀。”
第二章 暂且当真
在其他人的对话中,燕秋好像发现了什么,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我们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给出的答案,都盯着燕秋看。
燕秋说:“制造幻觉的人和建造这些地方的人,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也有可能是在这里生活了很久的人,你们还记得那个岱钦么?我觉得他能让我们做恶梦,又那么的真实,这一切肯定是他搞出来的。而且我们对这两个环境都不熟悉,即使他做得有破绽,我们也完全分辨不出来,就如姜柔所说,这个幻境是有体积限制的,咱们往远走,走出它的范围,一切不就明朗了么?”
“话虽如此,但是胖哥那一壶的尿,怎么解释?”我问燕秋。
燕秋说:“一个问题解决不了,就跳过,先把能解决的解决了,不能解决的说不定就一同解决了。”
虽然说得跟绕口令一样,但我听懂了,她是让我别钻牛角尖,遇到难题绕道走。
我说出了我的想法:“如果真有人有这么大能耐,姜柔知道的,他难道不知道?费这么大周折弄出来的东西,我们只需要离远点就能破除,那对方啥目的呢?娱乐消遣?我猜测只要我们离开这个范围,就一定有其他更离奇的事等我们,这步棋保证有后手,所以还是弄清楚原委,再行动。在这种情况下,妄动会遭来杀身之祸。”
我的话显然说得众人心服口服,凭我们这些稀奇古怪的经历,不得不让我考虑事情更加缜密一些。
我的话一说完,大家也不再讨论,集体靠着石壁坐下,重新进入了沉思。
大约半小时的静默后,胖哥还是最先憋不住了,他站起身激动的对众人说:“如果我们后来看到的是幻觉呢?”
我们不明白胖哥啥意思。
姜漓发问:“你是说进入画中后,那些是幻觉?”
胖哥使劲点头,然后分析道:“这甬道和壁画是真的,当我们进入画中之后,那段时间经历的才是幻觉。有人能观察我们幻觉世界的发展,趁我们作用时间快到前,帮我们把睡袋铺好,帮我们把衣服换掉,营造出这样的状态,但是百密一疏,忘记换掉我壶中的尿了。这不就解释通了么?”
胖哥的发言解释了大部分的问题,比如人怎么可能进入画里?画中的奇妙山谷是什么地方?狼又怎么可能和人类友好?但还是有一些解释不了的,比如我的腿伤怎么治好的?难道也是趁我们进入幻觉后,帮我疗伤了?
姜漓双臂抱在胸前,惊恐的说:“不会吧?难道有人趁我昏迷,帮我把衣服换了?这人肯定是个男的吧?是不是那个岱钦呀?”
苏日娜一听姜漓这么说,马上不干了,瞪大眼睛说:“我们那晚在水池中发生的一切,难道也是幻觉?我可是有感觉的,难道趁我不备,有人……?那还不如给展枭呢。”说完便红了眼圈,快要哭出来。
燕秋一听,马上不乐意了,对苏日娜说:“幻觉还不好?难道你还非拉上展枭?冤有头债有主,谁做的找谁去。”
想想如果真是那样,我倒也希望当初那个人是我,至少我多少会负些责任,总比被一个人在梦中给霸占了强。
姜柔怕苏日娜和燕秋吵起来没完,赶忙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如果是幻觉,那一定有一个把我们引入幻觉,或者说催眠我们的点。你们想想,有可能是啥呢?”
胖哥抢先说:“那个人啊,那个跪在壁画前的人,就是拜了他才进了画,说不定拜完死人之后的全是幻觉呢。”说罢,我们集体往前走,找到了那具跪在壁画前,单手指着枯树的尸体。
姜柔走上前就要拜,嘴里说:“我先试试,你们看着。”
胖哥马上拦住了姜柔说:“我进入幻觉,你有办法把我弄醒,你进去了我们怎么办?所以由我来试。”然后胖哥就走向了那个尸体,比之前更认真,九十度大弯腰,鞠了三个躬,之后就拿脸去贴壁画上的枯树,结果是什么都没发生。
姜柔说:“当时我趁你们不注意,自己先进了壁画,说不定触发者必须是我呢,还是我来吧。”说着姜柔也拜了拜死人,拿脸去贴壁画,依然没有效果。
最后胖哥总结:“这个幻觉是一次性的,我们之前用过了,现在就不灵了。”
姜柔说:“你的意思是,这里建造一个迷惑人的甬道,就是给咱几个准备的?我们是多少年来第一批到达这里的人?费这么大劲就弄了个一次性的幻境?”
大家浪费了这么久,最多也就是互相提问,互相反驳,没有一点有用的进展。
我对大家说:“既然我们无法判断真伪,那我们就把前后都当成真的,那边我们已经走通了,或许人家不希望我们发现古树的秘密,所以在我们找到问题根源的时候,把我们送了回来,我们只需要把这边搞清楚,我看那个家伙还能把我们怎么样?智商被压制了,只能凭蛮力了。”
众人都同意我的决定,眼中也闪烁着坚毅的目光,一股子发誓要斗到底的劲头,麻利的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苏日娜还不忘补上一句:“对,都是真的。”背后招来了燕秋不屑的眼神。
当时没有做过多的判断,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只为大家一鼓作气,走的是面向壁画的左手方向,有跪着人的一边,这里之前被我们判断成出去的路。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走进甬道中,没有壁画的蓝光,周围都是一片的黑暗,苏日娜的手电也快用到头了,走了一段时间,我们就决定摸黑前进。
我还问姜柔有没有能照亮的符?她说本来有办法,但是没带来,靠的不是符。
我也没再多问。
甬道比较宽阔,所以我们只贴着一面的墙壁前进,因为之前有过曹操墓里的经历,我生怕这是一条走不到头的甬道,所以格外注意墙壁的走向。
墙壁是有拐弯的,但都是一些很小的弯度,呈波浪状,一会凹一会凸,感觉应该是修建此处的自然环境影响,并非人为的。
在黑暗里走着走着,有人推了我后背一把,我本以为是燕秋,就伸手去拉她的手,嘴里同时还叫着燕秋的名字。
结果燕秋在前方问:“展枭你叫我么?”
我说确定一下大家的状况,又点了其他人的名。
胖哥为了避免有人走丢,干脆找话题和众人闲聊。
本来有点害怕,怕又碰上了狼搭肩之类的事,没想到身后传来的是姜柔的回应。
我马上意识到姜柔要和我交流,趁大家聊天的工夫,小声问:“姜柔?有事么?”
姜柔走上前,拉住我的手,以确定我的位置,然后小声说:“我刚才一直在想,如果一个人能全程监视我们的幻觉,那这个人肯定在我们身边,或许就是我们其中一个,已经被掉包了也说不定。”
我说:“能让苏有那种幻觉的,肯定是男的,总不会是胖哥吧?”
姜柔不高兴的说:“你脑子里怎么就想那事?幻觉是可以营造身体感觉的,不光包括疼痛也包括舒适。”
我先是嘲笑了姜柔:“你不是也有偷听癖么?还不如我这光明正大的。”接着言归正传问:“你是说我们这里有奸细?”
本来这种事我是不信的,可是我亲眼见过很多个独角,我们这里有人被掉包的说法,我还是很在乎的。
正说到这里,前面的胖哥喊:“都别动,有东西。”
第三章 失物招领
胖哥在黑暗里突然喊了这么一嗓子,反正我是没敢再动一下,差点连呼吸都停住了。
随后苏日娜再次点亮了手电,我第一眼看到的是颜色。
如今我们身边的甬道壁上,涂满了各种鲜艳的颜色,不再像之前那样单调,由于长时间在黑暗里行走,手电光突然一亮,色彩斑斓的墙壁还有些晃眼。
我猜测是壁画,但是没有仔细去看,而是寻找胖哥所站的方位,他刚才喊有东西,我怕胖哥遇到什么危险。
灯一亮,所有人都站在原地没动,胖哥在最前面,后面是燕秋,燕秋身后是苏日娜,苏日娜后面是我和姜柔,最后一个是姜漓。
就在胖哥前方不到两米的地上,是一个物体,好像一件衣服。
胖哥说:“我走着走着踢到东西了,你们看那是什么?”
有时候其实没有危险,就是人们自己吓唬自己,我们不知不觉就把当时的气氛营造得很紧张,谁也不敢上前查看。
几秒后还是燕秋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走到那个东西前,之后蹲下细看了一会,才用手提了起来。
一边起身一边疑惑的说:“这不是姜漓的背包么?”
姜漓的背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被哲罗鲑给撕破了,留在那个地下水池的边上了么?
我第一判断是,撞包了,这个包肯定和姜漓的类似,并非姜漓的背包。
没等众人看仔细,我身后的姜漓就说话了,她惊讶的说:“展枭,老二,你们俩干什么呢?”
我被姜漓这一问给问愣了,回头去看姜漓,不知道她说的话什么意思。
转身后发现,姜漓正盯着我的胳膊看,我顺着姜漓的目光也低头看自己的胳膊,这一看我呼吸都困难了,我的手和姜柔的手还拉在一起。
再回头看前面的三个人,也同样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俩拉在一起的手。
我赶忙松开,不好意思的说:“没,没什么。”
姜柔马上摆出一脸的无所谓说道:“怎么了?我怕黑,想拉着点他,不行啊?”说着,又来重新拉我的手。
我赶忙躲开,同时笑着点头,表示同意姜柔的说法。
要说我和苏日娜的事,我还有解释的余地,燕秋多半还是向着我的,可这种说不清楚关系的行为再次发生,我彻底百口莫辩了。
要说第一次我是无心之过,可是一而再的出现,恐怕我就难以逃脱干系了,我真不知道怎么跟燕秋解释。
本以为燕秋又要发飙,没想到燕秋只是重新低下头,检查那个背包,并没有来问我。
反倒是苏日娜有点激动,她接姜柔的话说:“你怕黑?这什么理由?”
要说这里胆子大,姜柔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她怕黑拉着我,她自己可能都不信,纯属信口开河。
姜柔马上又态度强硬的说:“我怕他怕黑,不行啊?”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才开口制止姜柔:“行了,什么跟什么呀?乱七八糟的。”接着又对苏日娜说:“不该你操心的事你别操心,人家燕秋都没当回事,你着急个什么劲?”说罢,便看向燕秋,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没想到我这一句话,彻底把自己送上绝境了,燕秋听完,马上抬起头问:“那就说说吧,孤独寂寞了,还是诱惑难挡了?不会是喜新厌旧了吧?”
我赶紧笑呵呵的走向燕秋,脑子里的思维则是不停的翻转,想着该怎么处理眼前的事。
跟女孩子有时候不能讲大道理,要以情取胜,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我也不是爱情白痴。要是真跟女孩子一五一十的掰扯起来,即使错在对方,她也会没完没了,必须选择一个让对方满意的交谈过程,根本不用去理会谁对谁错。
到了燕秋身边之后,我依然嬉皮笑脸的拿身体去蹭燕秋的胳膊,嘴上说:“就拉个手,也没别的,你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别开我的玩笑了。”说完,我就去拿燕秋手里的包,准备用背包的事情,转移众人的话题。
结果燕秋拿背包的手往旁边一闪,让我抓了个空,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显然是对这个答案不满意,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站在另一边的姜柔马上不乐意了,表情愤怒的说:“你解释个什么?本来咋俩就没啥,需要解释么?某些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没自信的表现。”
我的心脏都快蹦到嗓子眼了,站在原地,除了干着急不知如何是好,一劲的对姜柔挤眉弄眼,告诉她赶紧闭嘴,少说两句。
燕秋和姜柔要是闹起来,大打出手都是轻的,一个功夫了得,一个法术高强,我拉架都拉不了。
令人诧异的是,姜柔这句话一说完,燕秋的态度居然转变了,她看了看姜柔,又看了看我,没说话,反而把那个背包递给了我。
再看姜柔,正面带狡诈的笑容冲我眨眼睛,还用手悄悄冲我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我此时才明白,刚才姜柔假装生气是个计谋,是为了用那种方式让燕秋相信我们。
还真是人外有人,要说燕秋如此精明,能把她哐了的人,姜柔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简直把燕秋的性格、心态掌握得淋漓尽致,只需一句话,就柳暗花明了。
我不敢再和姜柔有眼神交流,生怕被其他人发现我们的猫腻,转过身若无其事的去看手里的背包。
一看背包,我就再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了,这包是我买的,拉锁上面的小瑕疵我还记得,明明就是姜漓的包,怎么会扔到了这里?而且还完好无损。
我冲众人高声说:“这就是姜漓的包,没错,我认识。”
大家都围了上来,像看怪物一样,互相传看这个背包,背包里面,还有一些散落的调料渣,肯定是姜漓的包没错了。
我问胖哥:“胖哥,你怎么看?”这时才发现,胖哥笑得满脸通红,眼睛里都笑出眼泪来了,肯定是对刚才的事幸灾乐祸。
胖哥听到我问他,尽力绷着脸不笑,对苏日娜说:“打着手电再找找,看看还有别的东西没。”
我们跟着苏日娜的手电光,往甬道的另一面墙壁看去,在黑暗里的地面上,还放着几件衣服,还有几包调味料,那正是姜漓的包被撕破时,留在水池边没有带走的东西。
本来都是沾了水没法要的,现在却都是干的,好像被风吹过一样,散落了一地。
姜漓赶紧跑过去,用失而复得的背包,将那些丢掉的东西重新装回,嘴里念叨:“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站在那里,你看我,我看你,谁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已经彻底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了,想讨论都无从开口。
我赶忙拿过苏日娜手里唯一的光源,去照墙壁,我还记得刚才看见墙上五颜六色的。
墙壁上是一幅很大的壁画,颜料使用得很浓重,而且没有损坏和掉色的痕迹。壁画非常简单,我们一看便知。
上面是一个很小的普巴神像,下面是方形石板盖着的水池,水池画的是剖面图,好像一个水井一样,长长的伸到下方与地下河水联通。在河水里,一只比例比普巴神像大很多的鱼,栩栩如生。而那条鱼不用看也知道,就是与我们大战的哲罗鲑,两条发育不完全的小腿,依稀可以看见。
顺着壁画再往前走,和我们在普巴神像下面密室看到的一样,描绘了人们与哲罗鲑的故事,壁画的绘画顺序和我们的前进方向是相反的。
第四章 故地重游
看完壁画我们并没有停下脚步,我们知道,即使停下来花几个小时讨论,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我们大脑里储存的疑问和离奇的见闻,已经太多太多了。
还没弄明白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马上又来了这么一出。我都开始怀疑,我们是不是被人装进了玩具盒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随时都会伸过来一只大手,把我们其中一个拿走。
大家就这么保持沉默,谁也不说话,顺着甬道一直往前走着,如同一具具没有目的,没有思维的行尸,一步一步的缓慢前移。
苏日娜的手电没有关,昏暗的光线告诉我们,再过不久,她不关手电也会黑掉。
燕秋则是拉着我的手,好像是堤防我再做什么坏事一样,把我牢牢的拴在她身边。
如今我的心情已经快跌进万丈深渊,哪有心思想其他?
当我们看到一则谜语的时候,总是希望弄清楚它的答案,实在弄不清楚,至少可以认输,等待出题者给出提示,可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不仅是谜题中最难的一种,甚至都不知道上哪找答案,这是一种对精神的无比摧残。
大概走了二百米左右,胖哥说话了,他突然冒出一句:“快到那个破庙了吧?”
所有人马上停住了脚步。
我停下是因为没听懂胖哥的话,在琢磨他说的破庙是什么?想向胖哥详细询问。
其他人停住,或许和我一样,但燕秋显然和我想的不同,她问胖哥:“你是说那个庙?”
胖哥点头说:“对呀,我估计快到了。”
燕秋也点头说:“嗯,我觉得差不多。”
姜柔马上也说:“和我想的一样。”
只剩我、苏日娜和姜漓站在那里,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我不满道:“你们三个说什么呢?别打哑谜呀,我怎么听不懂?”
苏日娜和姜漓也用表情赞同了我的话。
胖哥走过来给我们解释:“你不觉得这些点,都是我们走过的么?”
胖哥说完,燕秋和姜柔的话匣子也打开了,你一言我一语,跟胖哥一起,争抢般把他们这一路所想,详细的讲给我们三个思维比较封闭人的听。
原来从姜漓的背包失而复得,他们三个不约而同的就开始思考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我们如今走过的甬道结构,和在谷底经历的那一段相似,而我们正在重走这一段路,并且是倒着走的。
换句话说就是,修建这里的人,是按照那个龙城的行进顺序,修建了这地下甬道。
大家都不敢确定,所以都憋着没有说出来,只是随便想想,没想到他们三个居然想到一块去了。
我听懂了他们的猜测,马上提出了一个疑问:“那你们是说,我们睡醒看到的那个壁画,其实就是这里的终点?那这个地下甬道倒底为了达到什么目的呢?”
姜柔想的比其他两人还多一些,她说:“或许修建这里的人,就是为了保护那个我们去过的城市,他用这种方法,把那个龙城隐藏起来,让知道方法的后人,能进入那里。而展枭用他的龙涎弯刀,开启了修建者走的后门,你们又误打误撞的找到了进入的方法,事实证明肯定不是鞠躬。这弯刀是我们符咒术的法器,说不定修建这里的也是符咒术的传人呢。”
从我对符咒术简单的了解来看,修建这里的人,八成就是姜柔她们那个派系的,做事不讲道理,结果出乎意料,永远让人有想揍她一顿的冲动,却又无能无力。
想要证明他们三个人想法正确与否的,就只有一个方法,继续往前走,若真有那个庙的痕迹和线索,那我们下一步就明朗多了,某些猜测的方向也能够确定了。
我提了提气,对大家发出指令:“走,看看去,看看前面是不是真有那个地方。”
又走了一会,哗哗的水声渐渐大了起来,我们离水声越近,就越确信众人的猜测,我还记得当时的那个庙里,也听到过这样的水声,而那河水流进的锅型水池,也是我铸成大错的地方。
大家迫不及待的走向水声,好像是重游故地一般,看着还有些期待一样。
等走到水边,眼见和我想的多少有些出入。
那不是一个大圆水池,而是一个方形的水渠,就在甬道靠近中间的地面上,掏了一个方形的大坑,坑下面是流动的地下河,水流并不急,被手电光一照,不怎么明显的水蒸气缓慢的上升。
看来这里的地下河,属于温泉类的,还有一点点温度。
站在水池边,再顺着手电光看向两边的墙壁,果然有壁画。
如果说前面我们是走在甬道里,那这部分我们便是走在皇帝的御用澡堂子里,两边的壁画精美华丽,更重要的是壁画内容太丰富了,全是美女。
真人的比例,完美的身材,撩人的姿势,衣不蔽体。在画师出神入化的笔墨下,精致的五官,滑.美的皮肤,清晰到体毛都能数出数目来。
这些美女就好像随时要从画里走出来一般,要不是我现在肚子有点饿,我恐怕都不想走了,就准备在这过日子了。
更奇特的是,这里居然还散发着一股香气,好像每个画中美女都散发着体香一般。
姜漓说:“大家赶紧把鼻子捂住,这味道一定是催情的。”
我还以为是我触景生情,出现嗅觉异常反应了,原来真的有香气,被姜漓一提醒,赶紧用衣袖去捂自己的鼻子。
被迷惑的滋味太不好受了,虽然当时的确很享受,但是过后的时间里,都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代价,我实在不想再试了。
姜柔没有捂鼻子,露出一副嫌我们大惊小怪的表情,对众人笑着说:“行了,别一惊一乍的,没事,不用捂。”
我们把挡着口鼻的胳膊拿下来,都用眼睛看姜柔,等她给我们解释。
姜柔说:“这气味确实有催情的作用。”
我实在没搞明白,姜柔倒底是什么意思,捂嘴也不是不捂也不是,着急的问姜柔:“倒底什么情况啊?你赶紧说呀。”
姜柔不紧不慢的说:“这气味,是用少女的脂肪加上麝香等其他香料,调制而成的,是一种极其古老的催情秘法,我只听看过对其气味的描述,还是第一次闻到。要趁妙龄少女活着的时候,一点点蒸干她们的脂肪收集起来,过程可想而知,好似炮烙。”
我说怎么有一股少女的体香,原来这是真的体香。
在大家表示恶心不想再听后,姜柔继续说:“画匠就是把这种香料混在颜料里,绘制了壁画,所以会散发出香气。但是任何催情.药,那都是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达到目的,你要是知道了,自己心里抑制,再好的药也没用。”
苏日娜不同意,马上说:“不对呀,我见过不少这样的案例,用药迷了少女,实施犯罪,那不是药效作用让少女无法反抗么?”
姜柔对苏日娜说:“你那是混淆了概念,迷倒少女的不是催情.药物,而是迷药,说白了就是安眠药,用使对方睡眠的方法进行控制,而不是让对方发情,懂了么?”
苏日娜马上点头,表示受教了。
我也第一次把这个概念分清楚。
随后姜柔说:“看这里的水多好,赶紧把水壶都拿出来,灌点水。”
这时我才想起来,胖哥的尿虽然倒了,我们几个的还揣在怀里。
大家赶紧掏出水壶,想把里面的尿倒远点再来水边清洗水壶。
刚往远一走,发现水池不远处,又有东西。
第五章 我们是复制品
散落在地面上的好像是一些衣物,我跑过去两根手指捏起来一件,一看竟是一条女生的内裤,我又赶紧扔到了地上。
姜柔对我喊:“哎哎,别扔啊,那是我的。”
四个女孩跑到那一地的内衣前,分别挑出属于自己的,拍了拍,又叠了叠,装进背包。
我也认了出来,这就是我们在庙中水池里的时候,四个女孩穿着的内衣。
按照事情的发展规律,应该是我和胖哥先出去的时候,她们四个把湿掉的内衣裤全都扔在了庙里。
众人把水壶洗干净,没等燕秋说话,我就主动跟她换了水壶,虽然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换,但这是第二次了。
燕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表示称赞我的善解人意。
大口的补充了水分,同时也用水填饱了肚子,众人就开始讨论个自的观点了。
胖哥说:“果然猜的没错,这里和我们走过的地方极其相似,咱们是反方向走的,这么一直走,一定能走出这里。”
我问胖哥:“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之前丢掉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问把胖哥难住了,他低着头做沉思状。
姜柔说:“是不是龙城里的空间,和我们这里空间重合了?我们在那边丢掉的东西,这边也多出来一份。”
这个理论姜柔是演示过的,空间重合又复制物品,这也太玄妙了,以我所学的知识,听懂都费劲。
我让姜柔说详细点。
姜柔继续解释:“我们去的那个龙城,是真实的所在地,而这里的构造关键点,又是模仿龙城来的,或许建造这里的人,能够通过关键点将两个地点关联起来。这样一来,关键地点的差别变大,就会导致两边的关联断开,所以必须有复制的功能,那边产生了什么变化,这边也会随之变化,这样就能使两个地方永世关联。”
姜柔说得很详细,我也听明白了,但我依然有问题:“即使你说得这些都对,那为什么要关联?把两个地点关联起来,有用么?”
姜柔回答:“我读过的书中有记载,在古代时,有些术士参加战争,会在敌军的进攻路线上,设立各种的阵法,有的阵法是石头或者花、草、树木构成,并没有士兵。为了良好的控制这种阵法的变化,他们会在营帐内做一个缩小版的沙盘,把沙盘和阵法关联,就能通过改变沙盘,来控制阵法的变化。”
“你是说我们现在在沙盘里,之前是在阵法里喽?”苏日娜提问。
姜柔点头说:“可以这么说吧,有人修建了这里,其实就是为了控制那个龙城。”
胖哥的反映比我们都强烈,他惊恐的瞪着眼睛说:“坏了坏了。”
我不知道胖哥又想到了什么,就去问胖哥:“什么坏了?有话赶紧说。”
胖哥用略带哭腔的声音说:“会不会龙城里多了我们几个,这里也复制了我们几个?我们的本体还留在龙城里,而现在的我们,是被复制出来的。”
听了胖哥的话,我也开始害怕了,满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他说的不无道理,如果真是我们分析的这样,那出现过多次的独角,说不定就是本体困在了某个地方,不停的被复制到现实中。
如果我们哪天和自己碰面了,那结果是什么可想而知,这世界上只能有一个本体存在,另一个我一定会想办法杀掉现在的我,而现在的我也一定会尽力杀死另外的我。
如果龙城里的我继续移动,又在下一个地方歇脚,会不会又产生复制品?那我们这条甬道里,或许已经多了好几波和我们一样的人在黑暗里行走,我们面临的将是杀死自己的战斗,冰洞里那些被冰藏的独角尸体,不断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大家听,听完后所有人都是恐惧的表情,不光是因为要杀死自己,更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了自己并非本体。
姜漓哭哭啼啼的说:“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几个现在就把自己了结了吧,不要给自己添麻烦,我们只是复制品。”
苏日娜则是狠狠的说:“为什么死的是我们?谁最后活下来,谁就是本体。我们长得一样,思维和记忆也一样,谁能更好的把生命延续下去,谁就是当之无愧的自己。”
团队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所有人都好像得了不治之症,坐在地上信心全无。
燕秋拉着我的手问:“展枭,如果你被复制了多个版本,还会爱我么?”
我十分肯定的回答燕秋:“会的,不管事情发展到什么境地,哪怕现在的我死掉了,那其他的我也会爱着每一个你的。”
胖哥唉声叹气的说:“哎,看来我的孩子,要多认几个爹了。”说完蹭到我旁边,对我小声说:“展枭,你那个刀快,不然你把我们全都杀了,然后再自杀吧,我实在没有勇气自裁。”
我只苦笑不作答,心想,我自己又何尝不是,本来活得好好的,虽然不是很顺利,但也没法下手杀自己呀。
苏日娜并不悲伤,反而是愤怒,她冲着众人喊:“别无病呻吟了好么?都只是猜测而已,你们有谁见到真正的自己了么?即使真碰上了,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我就是我,除了这个我以外,其他都是假的。”
姜漓对苏日娜说:“你下得去手,我可下不去,别说那是自己,即使是敌人,我也不能那么做。”
苏日娜又说:“你下不去手我帮你杀,你在身上留下记号,除了这个你,我见一个杀一个。”
燕秋马上说:“展枭你也下得去手么?谁不知道你喜欢他?”
苏日娜继续辩论:“下不去手也好,多留一个展枭,咱们省得抢了。”
姜柔马上起身说:“能不能再多留一个,我也要。”
此话一出,三个女孩的精神头马上来了,竟然忘记了我们随时要面临生死抉择,而是讨论起怎么分我,开始一一列出选男友的标准,都表示要留一个,在某个时间段性格更适合自己的展枭。
人之将死,我也没必要阻止她们,其实最先被杀的,有可能就是我们几个。我倒是想着如果真碰面了,要堤防点苏日娜,这里的她杀气那么重,其他的她也会下手最狠。
胖哥想了一会说:“或许现在的我们才是本体,在龙城里的那个我们才是复制品。邪不能胜正,我们的本体最后一定能活下来,其他的都是坏的必死。”
苏日娜马上回应胖哥道:“说得没错,我们才是正义的,其他的不能留。”
说罢,胖哥起身:“走,我们要赶时间,最先走出这里。等出去了,我们就把洞口永久封起来,让其他的复制品再也出不去。”
众人都起身,跟着胖哥继续往前走,我并不抱什么希望,只愿最后能留下一个展枭就好。
一路上都在想嘎鲁大叔的话,他说我走不出这里,难道那萨满法师知道来龙去脉?不管最后哪个我出去了,其实我都没有走出这里,还真被他说对了。
如果现在的我能出去,一定要找那萨满法师算账,她要是能把真相告诉我们,我们也不至于如此境地。走一步看一步吧,事情最终都会有一个符合自然规律的结局。
在昏暗的灯光下,我们又重新走在黑暗的甬道里,墙上的壁画没有了,甬道又恢复了之前的单调。
没走多久,不远处又传来了水流声,看样子这里的地下河水挺丰富的。
我心情低迷的一步一步走着,突然被身后的姜柔拉住。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抬头看众人。
最前面的胖哥正伸出一条胳膊,阻挡着我们的去路,接着回头小声的对我们说:“别出声,前面有动静。”
第六章 鹿的涅槃
本以为不会真的碰到被复制出来的自己,只要保持步调,和前后被复制出来的团队维持固定的距离,就不会出现自相残杀的局面,没想到厄运总是来得这么突然,刚走出前点的范围,就要面临黑暗中的危险。
我们全都蹲下身子,细听着胖哥所说的动静,就在我们前方不足十米的地方,传来了喝水和走路的声音。
这还用说么?肯定是在我们之前,另一支被复制出来的团队。
听了一会并没有听到对方的说话声,但是我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现在的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如果真的遇到其他的自己,倒底是该和平相待,还是该直接下手?我现在依然没有下定决心。
我们几个又重新聚到一堆儿。
胖哥问:“怎么办?”
苏日娜信心很足,对胖哥说:“还能怎么办?趁我们还没被发现,先下手为强。”
姜漓带着哭腔说:“真的要这么做么?都是自己,不然我们出去见个面,商量商量?”
苏日娜又说:“每个阶段的自己,想法都不同,我没办法确定在另一段经历和时间中的自己,倒底更友善还是更邪恶。我们的优势就在这黑暗里,如果出去了,这点优势也没了。”
苏日娜分析得其实很有道理,现在的我虽然对自己下不了手,不代表其他经历下的自己不会这么做,如果前面的那个团队已经遭遇过其他的团队了呢?如果他们已经杀过一次了呢?
和自己拼智慧拼勇气,那肯定是不相上下的,但是如果对方已经经历过自相残杀,那拼经验拼决心,我们显然不是对手。
要么我们就自投罗网,要么我们就借着这绝佳的机会,搞一次偷袭。
我暗下决心,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对方没准备让路,就别怪我们心狠,以后的日子,我们来替他们过吧。
我点点头说:“没时间多想了,我们自己都很警惕,再不下手就会被自己发现,一鼓作气杀出去,我们还有生还的希望。”说完,我就掏出了弯刀。
怕在黑暗里被发现,所以我并没有念经,以免刀的蓝光暴露了我们,而且对方是我们自己,念了经的刀也没什么作用,只能当普通的凶器来用。
临出去前,姜柔还提醒我:“你有刀,对方也有刀,你还是小心点。”
此时此刻我已经不能有一丝顾虑,但凡有一点点弱点显现出来,就会出事,所以我面带笑容的对姜柔说:“没事,一会我把另一把弯刀抢回来,正好还给你。”说完我便纵身扑了出去。
刚迈出两步,又被燕秋拉了回来。
本来鼓起的勇气,一下子少了一半,我埋怨燕秋:“你拉我干什么?难道你又不想杀了?”
燕秋说:“说不杀的也是你,说杀比谁冲得都快,不得计划一下么?”
“这有什么好计划的?冲出去就是干呗,一切听天由命了。”我不满道。
燕秋又说:“大家长得都一样,杀错了怎么办?”
这一点我还真忘记考虑了,每个人都是双份的,混在一起谁认得出来?万一我被这边的同伙给放倒了,那还真是冤。
我问燕秋:“那你说怎么区分?”
燕秋让每人说出一个好记的数字,对应每一个人,一会拼杀起来,不管谁见到谁,先说数字,如果对方没说,或者说错了,那就不是自己人。
这个办法好,我们分别选了一个数字对应自己,又尽力把别人的数字记住。
为了特殊和出其不意,我选的数字是负零,想必另外一个展枭不会想到我这么不着调的数字。
其他人的数字其实我根本没记住,那个时候我的心砰砰乱跳,紧张得浑身发抖,哪还有心思去背编号?只要能报出数字的,我坚决不碰就行了,另外的我们还以数字编号为相认条件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或许是水果、动物之类的。
安排完,大家低声数三、二、一,便一股脑的冲了出去,为了给自己壮胆,大家的嘴都没闲着,一边跑一边喊着自己的数字。
只有十米的路程,几步便跨到了,但是这个过程却让我感觉无比的漫长,好像经历了一个轮回一样,马上就要堕入修罗界,自相残杀了。
苏日娜的武器就是她的手电,在黑暗里,随着她的快速奔跑,她的手电光也大幅度的乱晃。
就在这种光线下,我越看越觉得前方有些不对,好像和我们想的不太一样,黑暗里明明就有两对放着光的眼睛。
都说人吃了人肉之后,眼睛就会变得血红,而且会在夜间放光,难道这一队的我们不仅战胜了自己,还拿自己的肉当了食物?
真想象不到那样的我,倒底是怎样一个心态,但是我并没有害怕,反而坚定了铲除对方的决心,连自己都吃,该死。
只两秒钟我们就和对方碰面了,但是我们看到的结果,和之前判断的完全不同,我根本就没看见另外一个自己,预想中自己凶狠的表情,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
所有人都急刹车一段,最后站在了那里。
我们面前,是两只因为惊吓,而趴在地上的鹿。
这两只鹿我是认识的,别的鹿见到危险就跑,这种鹿见到危险就认命,所以绝对不会认错。
一只就是那身披长毛的五色鹿。
而另一只我不知该怎么形容,本来应该是那只被狼群撕咬了的白鹿,它的身上还留着许多长条的伤口,但如今我们再不能称其白鹿了,因为那些长条的伤口里,居然长出了五色的长毛,色泽光鲜,比旁边的那只五色鹿还要鲜艳。
胖哥站在那里发愣,嘴里还重复的喊着自己的数字:“九八,九八,相约九八。”
燕秋赶忙拍了胖哥一下说:“停,不用喊了,不是敌人。”
这时胖哥才反映过来,马上停止念自己的数字,嘴里说:“这,这是怎么回事?”
没人回答胖哥,也确实没法回答胖哥,我们也没想到,一心赴死,看到的居然是这个结果。
不仅没有想到还能与两只鹿相见,更奇怪的是那白色的鹿,怎么就长出毛来了?
狼群攻击白鹿的记忆片段,马上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按照当时的情形,狼群咬而不食,难道是为了帮白鹿脱胎换骨,变成五彩神鹿?
两只鹿惊而不走,却祈求般的跪地,难道是在请求狼群的帮助?好像一种涅槃的行为。
我收起弯刀,带着众人慢慢的走向两只鹿,两只鹿并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重新站起身看着我们。
我着重观察了那白色的鹿,白色的皮肤还在,那些被狼撕咬过的伤口也没完全好,就在伤口中,长出了许多五色的长毛,虽没有另外一只那么长,但长成那样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抚摸着白鹿的头,对众人说:“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必须受伤,白鹿才能变五色呀?”
姜柔喜出望外的说:“呦喝,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本以为它活不了多久,没想到那群狼居然帮了它,这下变成五色鹿了,可以随便炫耀了。”
那鹿好像听懂了姜柔的话一般,低着头去蹭姜柔,一只前蹄还不住的在地上点。
姜柔并不在意,反而有些抵抗。
姜漓马上走过来,把妹妹挤到一旁,任凭那半白半彩的鹿和自己亲近。
苏日娜不太关心鹿,只是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不知道她是因为没有危险而放松了心情,还是因为没杀了自己而感到沮丧。
我问其他人:“你们怎么看?这鹿为什么遭到攻击,反而长毛了?有合理的解释么?”
胖哥笑呵呵的说:“这个嘛,你就得问你胖哥我了。”
第七章 路口右行
“你知道你就说,哪那么多废话?”我现在可没心情再去和胖哥逗,都什么时候了?说不定哪一秒黑暗里就冲出一个,手持弯刀,嘴里喊着数字的自己来。
我心里承受能力向来很差,经历了这些脾气肯定不怎么好,胖哥比较了解我,所以也并没有和我争辩,好像是自己犯了错一样。
看到他如此,我倒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赶忙转变态度说:“哎呀,我着急啊,胖大明白,小弟求教了。”
胖哥这才说:“咱们在曹操墓里,不是见到过一个绿毛大粽子么?最后被大蝙蝠给嚼吧了。”
也不知道他这是报复我刚才的态度,还是本来就想吓唬人,知道我不喜欢提蝙蝠,他还偏偏说。
我忙打断胖哥说:“行,你别说了,我不听,说着说着又拐到那儿去了。”
胖哥挠挠头说:“你别急啊,你听我说完,我不说蝙蝠,啊呸,我不说那东西,我说那绿毛大粽子。”
我一听就明白了个大概,摇着头说:“不可能,这鹿是活生生的鹿,肯定不是鹿变了粽子。”
苏日娜不乐意了,坐在那里态度比我还差,冲我喊:“你能不能让人把话说完?怎么就显你话多?胖哥,继续说,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胖哥看了看苏日娜,又看了看我,略带微笑的说:“陆姗老师曾经说过,绿毛粽子身上的毛,很有可能是寄生虫,这一点咱们之前也验证了,那寄生虫还会动呢。这鹿身上长了毛,而且从伤口中长出来的,很有可能也是一种寄生菌类,只不过长得比那绿毛好看一些,而且看起来不太会动,也不会影响鹿的健康。”
“你的意思是,这鹿生存的环境里,有一种寄生细菌,只要鹿身上有伤口,那么就会被血液滋润,而生长起来,看上去是五色的长毛,其实是皮肤病?”我有点不太相信的问胖哥。
燕秋马上说:“很有道理呀,说不定这种菌类是生长在鹿的皮肤下面,这也解释了这种鹿为什么会白化,这白色看着不像白化类的动物表皮,倒有点透明的感觉,难道是真菌在皮下导致的?只要身上破了伤口,这些菌类就会以五彩长毛的形式,长出体外?”
燕秋的说法马上被集体认同,一些超自然的东西,如果非要拿科学去解释的话,依照陆姗的真菌理论,应该是没什么错的。
姜柔又高兴的走到鹿身边,嘴里说:“这家伙,我倒是得道成仙了,原来是得了脚气,不对,是得了全身上下气。”手上也不闲着,用捉虾时的那种速度,一下子揪了一根鹿身上的毛下来。
那鹿本来在和姜漓亲近,被揪掉一根毛好像有疼痛感,马上退出几步,站在那里警惕的盯着姜柔看。
姜漓埋怨妹妹:“你怎么手那么欠呢?好好的毛你揪它干什么?肯定给人家揪疼了。”
还真是亲姐妹,这姜漓向来说话温柔,态度和蔼,性格善良,可一到她妹妹身上,一句好话都没了,完全就是个厉害角色。
姜柔并不理会姐姐,好像早就习惯了,只拿眼睛盯着掌心里那根长毛。
这毛还挺特殊,我本以为是各种颜色的毛,长在鹿身上,混合在一起才形成五色鹿,没想到单那一根,就有五种颜色,是从上到下呈渐变的。
我们正欲仔细研究那根毛,没想到那根长毛突然动了一下,就好像一条被钉在墙上的蛇一样,很痛苦的扭曲了一下,从两头到中间瞬间变成了一根白毛,略微蜷缩了一些,之后便一动不动的躺在姜柔的手心里。
姜柔擎着那根毛说:“还真是活的,看见没,这就是死掉了,没颜色了,也不动了。这东西应该是离不开鹿的血液,那就说明不是后天寄生上去的,是胎里带的,靠鹿的繁殖而遗传给下一代。”
苏日娜在那里苦笑:“独角还说带我抓五色鹿,这毛一掉地上就变色了,他抓个屁,我就不信他鼻子有那么灵,满山的闻鹿尿。”
现在的苏日娜好像身上长刺了一般,我们谁也不敢招惹她,她说话也没人接茬,如同自言自语。
研究完鹿就该研究路程了,大家又重新观察四周的环境。
甬道还是甬道,没有任何装饰,只是多了一条地下河,这条地下河跟之前那个水池中的地下河,方向不太一致,那个是横向流动的,而这一条是顺着甬道流的。
在我们前面的甬道壁下,有一个方孔,一条河从方孔中流出,在我们面前进入了地板下面。
就在河水出口的两边,分别出现了两条稍窄的岔路,甬道由一条直筒变成了y字型。
胖哥说:“按照这河水的走向,应该是流过去,和前面的那个代表破庙水池的地下河,汇聚在一起。说明我们一直走的都是上坡路,水是往我们身后流的。”
虽然从河水的流向来看,我们确实走了一段上坡路,但是我脚下并没有感觉到,要么是太过紧张没有在意,要么就是修建者用地面给找平了,我更倾向后者。
燕秋看完了说:“这出现了两条岔道,咱们走左边还是右边呀?”
姜柔说:“随便,都走走,哪边能出去就走哪边。”
我补充:“有可能一边是逃出生天,另一边是刀山火海,咱们没遇到自己的分身,不代表后面不会遇到。”
胖哥想了一会,很认真的说:“我倒是有一个判断方向的办法。”
我问胖哥:“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胖哥认真的点了点头说:“扔硬币吧。”
我飞起来就是一脚踹过去,本来还觉得胖哥关键时刻能有良策,没想到扔硬币这种方法他也说的出口。
当然我也没真想踹胖哥,胖哥轻易就闪开了我的攻击,一劲的乐。
姜漓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胖哥这是玩笑,还皱着眉头说:“可我们现在没有硬币,怎么办?”
我真怀疑这帮奇葩是提前商量好的,专门组团来气我,或许跟那鹿身上的寄生虫一样,都是胎带的,遇到外界影响,全都同时犯二。
胖哥回答姜漓说:“没事呀,没有硬币,扔鞋也行。”说着便去自己脚上,扒那已经沾满泥的运动鞋。
我正要阻拦胖哥,苏日娜站起身,也不看我们大家,态度生硬的说:“往右走,车不都是右行么?咱们走右边。”说完,自己带头便往右边的甬道岔路里走。
教育还真是影响人的一生,都到这时候了,下一秒可能命都没了,她居然还如此遵守交通法规,这法律意识简直根深蒂固,已经在潜意识里生根发芽了。
我们也没有再商量,都跟着苏日娜的方向,准备进入右边的甬道。
姜漓用手一指右边说:“那边就是右吧?”
也不知道两只鹿是因为她的指挥,还是就准备往右边走,姜漓这么一指,竟然迅速的转身,把我们所有人甩在身后,跑进了右边的岔道里。
看见两只鹿跑了进去,我心里也踏实了不少,看来右边没有什么危险,连胆小的鹿都敢去,而且如果真有暗器机关的话,有两只鹿在前面趟雷,也安心不少。
走进黑暗里没多久,就看见一道石门,石门是半开着的,比民用的防盗门大两圈,我们排成一排,从开着的门缝走了进去。
门后是另外一个空间,由于空间不算小,手电并照不到全部,我们站在一个半圆形的平台上,平台下面不知道有什么,倒是能听见潺潺的流水声。
这里和我们之前走过的甬道不太一样,好像更贴近现实,墙壁上蔓延着粗壮的藤蔓,地面也被长出的杂草破坏,倒似一个荒了很久的古建筑。
第八章 人造狼窝
门里门外两种不同的景象,马上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以为另一边的甬道,是修建在冰山下,所以寸草不生,可是这里怎么就有草呢?难道这草都有思想?全长在了门后。
胖哥也和我产生了同样的疑问,他说:“这草也真会长,门外一点没有,全长这里了。”
苏日娜说:“这有什么?说明这里的土地肥沃呗。”
燕秋对苏日娜说:“这你就不懂了,不是土壤的问题,说明之前的甬道墙壁外,有一层阻挡植物生长的物质,比如古墓外常有灌水银的,灌金属液后凝固成铜墙铁壁的,倒入流沙的,都是为了防盗。”
这个说法我还是比较赞同的,说明我们如果要挖个洞出去,在这里是可以实现的。
我问燕秋:“你那洛阳铲不是还在么,咱从这里挖洞钻出去,你看怎么样?”
燕秋瞥了我一眼说:“我说都带来,你不让带,这一把铲子能做到么?你以为我是肖申克呀?能把自己从监狱里挖出去。”
我没敢再说话,心里也是后悔,当初要是知道有这结果,我都得帮她背过来,本以为是一趟旅游,没想到是送命。
苏日娜开始用手电环顾四周。
随着手电照亮两边的墙壁,我们发现这里的墙上也有许多壁画。
壁画上画的是狼,外观生动,形态各异,好像是一大群狼的生活场面。
姜漓兴奋的喊:“我知道这是哪里了,这不就是狼窝么?咱们站着的这个台子,就是做梦的地方。”说着又跑到一个点上,站在那里指着地说:“我当时就坐在这里。”
我仔细去看地面上的碎砖块,差点被这里的黑暗蒙蔽了,那些砖块上确实画着许多符号一样的文字。
再一次来到这个令人难忘的地方,我不禁又想起了当初的梦,不过这回显然心情不同,没有之前那么抗拒了。
按照时间推算,应该就是在两天前,我们大家盘坐在这里,做了同一个梦,分别扮演了梦中不同的角色,当然姜漓与众不同。
大家梦醒之后,我还记得岱钦说了心魔除,或许这一切都和我们的梦有关?
当时因为赶时间,大家都没有认真考虑自己的梦,难道理解了梦中之事,就可以找到出路?
我还记得我当初是个乞丐,浑浑噩噩的生活在破旧的雨巷中,后来把自己当作食物贡献给老和尚,老和尚把我给吃了,不对,按照苏日娜的描述,吃我的人是苏日娜。
难道这预示着后来在庙里发生的事?我被苏日娜给征服了?越想越觉得不靠谱,我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思路。
正在这时,苏日娜身边的墙壁亮了起来。
大家都看向苏日娜的方向,发现苏日娜身边的姜柔,正用打火机在烧墙。
我们都走到她俩的身边,我问:“你俩干什么呢?怎么把墙给点着了?”
苏日娜说:“我刚才拿手电看壁画,发现狼眼珠子上有个小孔,姜柔说能点着,后来就点着了。”
包括见多识广的燕秋在内,我们都觉得好奇,一起盯着姜柔,看她一点点把墙壁点着。
细观察可以发现,原来壁画里的那些狼,在眼珠子中间都有个豆粒大的小孔,姜柔用打火机点的就是那个孔。
没一会功夫,两边墙壁上的百狼图,就被狼眼中的蓝色火苗照亮了,室内的能见度马上变高了。
莹莹的火光在墙壁上连成片,特别的有情调,那些栩栩如生的狼,被眼中的蓝火点缀,真好像活了一般,在黑暗里注视着我们。
再看我们平台的边缘,一节节宽大的台阶,一直连到下方,凭着我们的记忆,这下面应该是有一个欧式的水池,水池边上还有一只白色的狼王,根据耳边听到的水声推测,水池中应该还有水。
姜柔一边下楼梯,一边贴着墙壁继续点狼眼。
我们也跟着光线范围的扩大,而缓慢的走下楼梯。
一下去我们就看见了那个水池,而水池中间的那个少女雕像,如今却换成了一座狼的雕像,材质我不太懂,或许是汉白玉的,反正是白色的石头雕刻而成。
狼头正冲着另外一边,就如同当初我们进入这里,狼王看着我们的方向。
我们绕着水池转了两圈,这只狼王虽然雕刻得精细,体积大小也和真的差不多,但总觉得少了当初我们与真狼王碰面时,感觉到的那种威严和压迫感。
胖哥咂着嘴说:“啧啧,这假的就是再像,也不如真的呀,看雕像的人可没我们这么好的运气,我们可是见过真家伙的,任何一个动物园都见不到的场面。可想而知,之前墙壁上画的那些美女,活着的时候肯定更漂亮,更有味道。”
姜漓一拍胖哥说:“怎么?我们四个美女陪着你走南闯北的,你还不知足?还想画里的美女?男人真是一个样,吃着碗里的瞅着锅里的。”
胖哥马上反驳姜漓:“说话有点分寸行么?是你们陪着我么?明明是本大帅哥陪着你姜漓走南闯北。还有啊,我吃你了么?你好好在你的碗里待着,哥哥家里有贤妻了。”
姜柔这时候已经把墙上能够得着的狼眼,全都点亮了,走到我们身边说:“讨论什么呢?我姐是不是看上这个滑头的胖子了?告诉你啊,回去赶紧离婚,跟我姐好。”
姜漓马上被妹妹说得脸红了,巴掌换成了拳头,在姜柔的背上来了一下说:“瞎说什么呢?少说一句憋不死。”
我笑了一会,又言归正传问姜柔:“你怎么知道那些狼的眼睛是灯,还能点亮?”
姜柔说:“这些啊,这都是小儿科,过去一些江湖术士骗人的把戏。他们提前在墙上钻个小孔,不容易惹人注意,孔里面放上樟脑一类的东西,骗人的时候就在外面画盏灯,之后一点就着。对别人就说是画灯照亮,其实是巧妙的机关。”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又问:“那你的意思是,修建这里的人是个神棍了?”
姜柔说:“倒也不见得,反正是个内行,我估摸着把狼眼做灯,是为了吓唬人,让人觉得狼活了,眼睛能放光。”
胖哥一竖大拇指说:“这小丫头懂得不少啊,比她姐姐厉害多了。”又换来了姜漓一巴掌。
姜柔笑着说:“这算什么?”说完,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渣,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上蹭,蹭了一会便招呼我们过去看。
我们跟着姜柔来到壁画前。
姜柔轻轻一吹,一只狼眼的火就被吹灭了,紧接着姜柔拿蹭过石渣的手指,在那个孔的地方一指,狼眼中的蓝火又重新亮了起来。
我们这群人就跟看戏法一样,看得目瞪口呆。
我赶忙问:“这又是什么原理?怎么吹灭了用手指头还能点亮呢?”
姜柔解释道:“这地上的碎渣,是用矿盐和硫磺混合而成的,我吹灭了火,趁着还有火星的时候,用这粉末一抹,火就重新着起来了。现在买点氯酸钾和硫磺,效果更好,许多变魔术的都会。”
虽然化学我不太懂,但是我基本明白了,无非就是通过化学手段,让火星复燃。
不懂的时候觉得神奇,等明白了其中的原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我们也没过多的讨论狼眼的事,只当它是前人为我们准备的灯。
我去找当初我们进入这里的门,本来我们是从门下面的破洞钻进来的。
现在再看,那个两扇对开的门,已经变得完好无损,而其中的一扇,正向我们这边开着,留出了一条门缝供人通过,可能那两只鹿就是从这个门缝出去的。
我们正准备穿过门,继续我们的旅程,却被姜漓拦在了门口。
第九章 集体催眠
我问姜漓:“你又怎么了?为什么不让走了?”
姜漓停顿了一下说道:“先等等,咱们把信息顺清楚了再走。”
苏日娜一把推开姜漓说:“有什么可顺的?不是刚才都捋过一遍了么?现在赶紧出去要紧。”说着自己就往前走。
姜漓刚要再次阻拦,被姜柔一把拉住,回头就往台子一边走,走到台子那里,姜柔双手搭着姜漓的肩膀,一把就把姐姐按坐在了台阶上,之后回头冷眼看着我们。
苏日娜走出去五六米,见后面没人跟来,也停在那里,回头看着我们。
我们三个人站在门口,跟苏日娜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这可能是我们这个团队,自上山以来,面临的最大一次决裂,比起我和燕秋、胖哥的争吵严重得多,我们那最多算是小小的拌嘴,而她们这可是针锋相对了。
我正不知如何化解,燕秋不假思索,直接走向了姜漓姐妹俩一边,在边上找了个位置,也一屁股坐了下去,四个女孩现在是三比一。
长期和陆姗生活在一起,但凡有什么事,都是她顺着我,我是最见不得这大小姐脾气的了,一股子无名火瞬间涌了上来。
我冲众人喊:“闹什么闹?爱走不走,你们就在这坐着吧。”说完,拉着胖哥就要走。
可是并没有第三条路,我在原地徘徊了几步,又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胖哥叹了口气:“哎,这是什么情况呀?”说罢,就开始晃晃悠悠的往三个女孩一边挪,最后也坐到了台阶上。
我明白胖哥的意思,很明显,他是站在姜柔一边的,但是又不想与苏日娜对峙,所以才以这种形式加入了姜柔的阵营。
说起来也确实,自从重新回到甬道里,苏日娜的态度就不是很好,想着她从来没经历过这些离奇的事,而且她要办的正事也没了后续,是个脾气直的人,使点小性子倒是可以理解。
但是这回她肢体上对姜漓的不尊重,一下子就激怒了姜柔。
别看人家姐俩平时关系不是很融洽,但毕竟是亲姐妹,姜漓脾气好,不代表姜柔就是好惹的。说句真心话,凭姜柔的能力,真要脾气上来,我们所有人加一块儿,都不够人家玩的。
有一点是可以确信的,我们几个合力不见得能走出这里,但是姜柔自己生还的可能性,肯定是百分百的,若不是我们绊住了她的手脚,恐怕现在早就打道回府了。
不管怎么样,我最信任的人只有胖哥和姜漓,姜漓是其次,现在胖哥都坐在了那一边,再加上燕秋,我的天枰也马上偏向了他们那边。
为了不让火药味太浓,我冲苏日娜的方向随口说了一句:“那就先商量商量再走吧,先不急。”说完,也走回去坐到了胖哥身边。
其实从苏日娜走出去之后,发现并没有人跟着她,可能就已经后悔了,但是性格倔强,又好面子,所以才站在那里没有动。
我说了这句话,也算给了苏日娜一个台阶下。
换做是平时,按照她的脾气,我估计她会头也不回的走掉,但在这个时候,她明白自己走掉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们现在是五比一,所有的老司机都没站到她一边,她一个新手本事再大,也翻不起个浪来。
虽然我们一路上同生共死,相处得非常融洽,我俩又有了纠缠不清的关系,但在关键时刻,她也看出来了,她和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最后苏日娜也只好溜达着走到门边一靠,双手抱在胸前,歪着脑袋,看着地面,不再吱声了。
见没人再说话了,姜柔才开口说道:“你倒是走呀?怎么不走了?”
我赶忙阻拦道:“少说两句吧,别没事找事。”
我是不想让她再挑事端,万一苏日娜脸上挂不住,真要是走掉了,我们还得想办法找她,那难度更大了。
姜柔没再说话。
苏日娜也假装没听见,依然看着地面。
看来这回苏日娜是真的服软了,估计从小到大也没被人这么挤兑过,说起来也是活该,都什么时候了?自己的位置还摆不正,没事还爱耍个脾气,是该有个人出来治治她。
燕秋打圆场问姜漓:“姜漓妹妹,你刚才说不让走,倒底怎么回事呀?”
姜漓看了看众人说道:“哦,是这么回事,我觉得咱们方向有问题,这样走太盲目了。”
我问姜漓:“怎么有问题了?你说说。”
姜漓说:“按我们之前的猜测,我们都是本体的复制品,可是走了这么一段,并没有什么迹象表明还有其他的团队,要真是复制品的话,那我们歇脚的所有地方,只要待得时间长了,都会出现一个新团队。那现在这个通道里面,不是早就人满为患了么?”
胖哥说:“复制品这事,可是你妹妹说的,我们哪懂这些?”
姜漓继续说:“她也只是有所了解,自己也没用过那些古代阵法,如果真的进入阵法的人都会复制的话,那控制阵法的沙盘里,不是就有千军万马了么?我猜古书里提到的沙盘控制阵法是真的,但是复制这种事,是我们想象出来的,可能性并不大。”
姜柔说:“那怎么解释我们丢掉的衣物?”
姜漓马上回答:“这就是我拦住你们的目的。你们有没有想过,从这里走出去是哪里?”
燕秋马上重复了一遍路线:“狼洞出去有河,有一个大门,再往前是古战场,地牢,瀑布,雪山。”
姜漓点点头说:“对呀,最后走到哪?雪山顶上,就是我们进来的地方。按照这通道里相同的构造,我们最后肯定又走回龙城壁画那里,我们只不过是绕了一个圈而已。”
我想了想姜漓的话,确实说得有道理,我问:“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出去,走另一条岔道?”
姜漓对我微笑了一下说:“展枭,你先别急,你听我说完。我觉得我们压根就没去过那龙城,其实我们一直走的是这里,只不过刚进到甬道里,我们就全都被催眠了,我们是梦游的走完了全程。”
我虽然听明白了个大概,但还是不敢确信,马上问:“你是说,咱们现在坐的这个地方,其实已经来过了,是闭着眼睛走过来的?”
姜漓点点头说:“对呀,我觉得我们刚进甬道的时候,其实是被某种东西催眠了,但是浑然不知,我们有可能是睁着眼睛,但看到的全是假象,是在甬道结构配合下看到的假象。而我们之前的路线,是往另一边走的,所以我们是从那个方向来的。如今我们只不过是在清醒状态,把走完的路反向走了一半。”
胖哥马上赞同了姜漓的说法:“对呀,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的东西会丢在甬道里,难道我们之前做过的事,都是别人编好的,我们演了一遍?我们和哲罗鲑搏斗,也是在和空气打架,其实都是梦幻?”
我指着身后的台子说:“那我们在这里做的梦,其实是梦中梦喽?”
姜漓点点头说:“对,我觉得我们丢掉的衣物,还有换上的衣服,都是我们自己真实的行为,只不过环境和我们看到的不同而已。按照这样推算的话,我们再往前走,出了狼窝,还是能看见大门、地下河、堆满尸骨的甬道、地牢,一路走回龙城壁画那里。”
姜柔说:“这样的话,那操作起来就简单多了,只需要把所有进入这里的人,在瞬间催眠了就可以,用药物或者某个点就能做到,有可能就是龙城壁画使用的龙涎,这种物质的真实功能,我们还不是非常了解。”
第十章 禅
大家的思路完全被打开了,我们所分析的内容,让所有人感觉到离真相越来越近。
站在一旁生闷气的苏日娜,也开口说道:“那就更应该往前走,只有那扇超大的门我们没有进过,那肯定是出去的路。”
姜漓并没有生苏日娜的气,她依然态度温和的说:“其实我们忽略了重点,之前我们在梦境中,发现了秘密的所在,就是那棵老树,我们回到甬道里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其实我们还应该找那棵老树。”
没错,我们是发现了老树的点,才重新被送回了甬道。按照我们本来的计划,现在应该是找到枯树隐藏的秘密。
出了这扇门,过了那条河,就是那棵枯死的老树。
我马上反应过来,对众人说:“我知道了,我们在梦境里过了河是树,如今我们只要出门,过了那条水渠,走另外一条岔道,那跳岔道一定是代表了真正的路线。无论是梦是真,我们都没有走那条路。”
胖哥坚定的说:“对,听展枭的,咱们走另外一条岔道。如果这些都是人为控制的,等找到这个人,我一定饶不了他,敢这么玩哥哥我。”
说罢,大家起身,准备出门选择另外一条岔路走。
苏日娜也并没有再使性子,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
我心中还有些窃喜,本来就感觉苏日娜要爆发,还不知道到时候自己如何劝解,热情了怕燕秋不满,强硬了怕伤苏日娜的心,没成想姜柔在苏日娜爆发的萌芽阶段,就以硬朗的方式把她压了下去,也是给我解决了大问题。
在一段时间内,我相信苏日娜都应该不会再发脾气了,对整个团队都是一件好事,这未知的世界已经给我们带来太多麻烦了,再不团结协作,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添乱么?
正想到这里,我眼前的画面让我再一次崩溃,我们走出了狼窝的后门,本想着过了水渠走另外的岔路,没想到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居然是一条河,对面的山上,就是那个我们去过的龙城。
“我们又被催眠了?什么时候的事?你们有感觉么?”我问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都不说话,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景色。
我知道他们不是在欣赏美景,是这解释不了的画面交替,让他们心中存了一团理不清的线。
燕秋一跺脚说:“管它真假,咱们去找那棵树就对了。”说完便卷起裤管,准备渡河。
姜柔拉住了燕秋,摇摇头说:“不行,如果这是梦境,那我们走到一半又会被送回来,咱们还是回去,再试试能不能回到甬道里。”
于是这群人又重新钻回了那扇门里。
我本来是不抱任何希望的,按照我的分析,我们又回到了这个世界,那门里依旧是之前的狼窝,肯定会见到狼王,或者其他的狼。
可是当我们回去的时候,室内墙壁上闪着蓝火的狼眼,明确的告诉我们,这里是甬道内的世界。
所有人都被这种恶作剧式的空间转换,弄得哭笑不得。
我要是有能力,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把这破地方拆了,再这样下去,我恐怕要挠墙了。
胖哥对我们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看看外面是啥。”
我赶忙拉住胖哥说:“你可别单走,现在我们还没找到让我们在两个地方之间瞬移的原因,如果真是催眠还好,你被催眠了只需要走回来,我们给你弄醒。万一不是呢?那你去了其他地方,咱们可就再难相见了。”
姜柔有她自己的办法,她掏出一张黄纸,在手心烧着,之后就拿着蹭满黑灰的手,来抹我的嘴。
这个我是见过的,当初苏日娜被惊吓过度,姜柔就是用这一招,帮她抵御了心中的恐惧,所以我并没有反抗,任凭她把黑色的纸灰抹在我的嘴上。
其他人见我没有躲,都不躲闪,随便姜柔在大家嘴上抹黑。
好在姜柔并没有记恨苏日娜,最后也把黑灰抹在了苏日娜嘴上。
苏日娜还点了点头,或许是表示感谢,但并没有说出口。
最后姜柔一巴掌抹在自己的嘴上,然后解释道:“这是镇魂符,如果我们是被催眠了,或许这个符会有用。”
一嘴黑的众人,又重新振作精神,走出了那扇门。
事实又一次把我们彻底打败了,当我们出去的时候,阳光照在脸上,依然是那条河,依然是静静的躺在山侧的龙城,姜柔的符咒术第一次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彻底失败了。
我们又重新走回了门里,还是甬道内废弃的狼窝,墙上的蓝火还没有熄灭。
再次穿过那扇门的时候,我觉得那门都有点烦了,我总感觉其实答案很简单,我们只是绕进了死胡同。
大家重新坐回了台阶上。
苏日娜可能也累了,和我们坐在一排,但是还保持着距离,坐在我的一侧,用我来把她和其他人隔开。
这回谁也不再发表自己的看法了,不管什么猜测我们都亲身试验过了,没有一个是对的,还能怎么样?
我只知道,我们既不是复制品,也不是被催眠了。
但是这两个地方,怎么就如此没有痕迹的连接在了一起呢?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下一步,踩的是哪里的土地,好像进入了一个迷宫一样。
越想心情只会越烦躁,好像一个高考做不出来题的学生,面临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却无能为力,搞得人想发脾气。
我不敢再去想,生怕自己和苏日娜一样,大老爷们儿耍脾气,让大家看了笑话。
我放空了自己的大脑,尽量不去想如今我们的处境,按照姜漓教我的方法,把自己当成石室内的一块砖石,安静的坐在那里,心中所想的是一望无际的麦田,阳光、微风轻抚着我的皮肤,用这种禅定的状态,来消除心中的烦闷。
这招果然管用,没一会我的烦躁就一扫而光,好像正在做一个美梦一样,感受到的全是愉悦,所有煎熬着我的问题,全都一扫而光,心中豁然开朗。
一些美好的事物在眼前闪过,当然还有那两只奔跑着的五色鹿,当初被狼群撕咬的时候,那鹿是何其的痛苦,但是在灾难之后,那只白鹿竟然也变成了五色鹿。
就在这个时候,我好像悟到了什么,我的梦,当初我像一个乞丐一样,生活是那么的痛苦,但当我把自己奉献给僧侣的时候,我的苦难就结束了。
我终于明白了,我的噩梦其实是告诉我,不要惧怕痛苦的人生,只要有勇于奉献一切的精神,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就一定能换来美好的未来。
梦中的我就是如今的鹿,梦中的苦难,不仅代表了我们眼前的遭遇,可能也代表着我所有的痛苦经历。
心魔除,就能走过那扇门。
我重新睁开了眼睛,这段禅定冥想的时间,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长,但却让我明白了何其重要的道理,没错,这就是我的心魔。
我面带笑容的问众人:“你们当初在这里做的那个噩梦,你们有想过其中的原委么?我感觉把每个人的梦搞清楚,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胖哥摇摇头说:“我们的梦,你不是都知道了么?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各种噩梦呗。”
我开始回忆大家的梦。
胖哥是一个因为吃而痛苦的女人。
姜柔是一个被磨成手串珠子的石头。
我好像明白了一些,开始给他俩分析:“胖哥,你的梦是要告诫你,不要太贪吃,或者说不要贪恋任何东西,要在适当的时候,将自己的收获和众人分享,那样你才会快乐。”
第十一章 心魔
胖哥一听我的分析,马上不乐意了,站起身,演讲一般对我说:“别瞎扯,我的梦肯定不是那意思,我这人从来不贪,都是和大家分享的。”
还没等胖哥继续说下去,苏日娜就站起身走到胖哥身边,一弯腰,把手伸进了胖哥的裤兜。
胖哥说得性起,见苏日娜手来了,赶紧去捂,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苏日娜从胖哥的兜里,居然拽出一根金链子,金链子有大拇指那么粗,做工很粗糙,好像是一根很长的链子,断掉了一截。
苏日娜捏着链子问胖哥:“这是啥呀?分享分享呗?”
胖哥马上转变了态度,面带笑容的说:“这个呀?我捡的。一条破链子有啥分享的?”
苏日娜马上态度强硬的说:“呸,你不知道这是金的么?如果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不嫌沉揣着?还左兜倒右兜的?”
胖哥只顾着傻笑,也没再说话,坐回了原位。
他喜欢宝贝的性格我是知道的,所以我也并没在意,在多尔衮的墓室里,他就顺过一片金瓦,还换了新车。
我倒更在意那根链子,我们走来的一路上,印象中并没有见过这根链子,怎么就会出现在胖哥的兜里呢?
我问苏日娜:“你怎么知道胖哥兜里有金链子?”
苏日娜看了一眼胖哥,把金链子交到我手上说:“让他自己说。没揭穿不代表没看见。”
胖哥说:“这是我在古战场捡的,燕秋不是捡了个尖石头么?拿出来。”
燕秋一听,马上去自己包里翻找,嘴上说:“对呀,那是石头制成的武器头。”
等燕秋把那不到一尺长的尖石头拿出来之后,胖哥拿过金链子,从尖石头后面的孔穿了进去,看样子非常配套。
胖哥说:“这不是武器头,这是项链上面的吊坠,你捡的是吊坠,我捡的是项链。”
燕秋一拍胖哥:“你咋不早说呢?这不就能确定,那些巨大的骨头,的确是巨人了么?我一直当它是武器头呢。”
胖哥往后一躲说:“哎呀,不是都已经确定了么?也没用到这根链子。”
姜柔笑着说胖哥:“我看你呀,就是贪,真让展枭给说对了。”
胖哥一听姜柔这么说,赶忙把金链子递还到我手里,忿忿的说道:“我不要了,给你们吧。”
我笑着说:“好啊,这就算胖哥分享的开始,等出去后,我把它换了钱,大家分了。”
众人一再表示费用都是我出的,不愿意分钱,东西还是留给我收藏。
我也没再争辩,暂时保管着,等大家都安全出去,只要有命分钱就行,分不分的并不重要。
项链风波过去了,胖哥也明白了自己的缺点,露出一副坚决改正的表情。
我没有再调侃胖哥,而是转头说苏日娜:“你知道么?你的问题就是这张嘴。胖哥藏了金链子,我敢保证这里不光你知道,可为什么说出来的是你呢?有时候你坏就坏在嘴上,本来是个豆腐心,非要被这刀子嘴给连累。心直口快不算缺点,但是不管说什么话,都要分时候,先替对方考虑了,再说出口。你要是私下和胖哥说这事,也能达到一样的效果,却不会让他出丑。”
姜柔还不忘报复的补上一句:“舌头都让自己给揪了,还不长记性。”
苏日娜听了我俩的话,在那里愣了一会,之后马上态度大转变,点头哈腰的给大家道歉,说道:“我自己还没发现我这个毛病,有些时候不说憋得难受,要是有对不住大家的地方,都别见怪啊,我努力改正。”
我本以为按照她的性格,最起码是要死不承认的,还要费更多的口舌才能说得通,没想到竟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马上就认错了,说明那个梦真的起了不小的作用。
姜柔看见苏日娜的这个姿态,马上也转变了态度,拉着苏日娜的手,坐在她姐妹俩身边,好像之前的一切没发生过。
这让我想起了陆姗和周彤彤,女孩子都一个样,吵得快,和好也快。
姜柔安排苏日娜坐下后,又来问我:“展半仙,你给我算算,我是哪有问题呀?”
我琢磨了一会,对姜柔说:“你本是一块好石头,材料坚硬,质地优良。但是你空有一身本事,只做了一块绊脚石,必须要经过打磨,才能成才,我看你就是缺乏磨练,棱角太分明。”
胖哥替姜柔开脱:“年轻人不都这样么?这也算心魔?”
我解释道:“一般的年轻人,这不算什么。可是姜柔她身份特殊,不仅有着自己的使命,更是符咒术的传人,要把本领传下去,还要保护姐姐姜漓,她这一生需要做的事太多了,没有时间再给她去历练了。”
姜柔本来嘻嘻哈哈的态度,也马上严肃了起来,她看了看身边的姜漓,没有再说话。
她是个聪明的人,我猜现在的她,一定在计划自己的未来。
姜漓拍着妹妹的背,表示安慰,之后又问我:“那你说说我呀,我的梦是啥意思?”
“你的梦还用说么?你就执着于摄浊壶,什么时候不执着了,什么时候就好了。少耽误我时间,你那也算噩梦?”我假装生气的对姜漓说。
姜漓一吐舌头,冲我笑了笑,也没再说话。
现在就只剩燕秋了,我才想起来,到如今我都不知道燕秋做了什么梦,只知道她是跟在那老僧背后的小和尚,却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从梦中的景象来看,燕秋跟着唯一的主角,应该是很滋润的,并看不出有噩梦的迹象。
我问燕秋:“哎,你还没说你做了个什么梦?方便跟大家讲讲么?”
燕秋并没有回答我,反而说:“你们说了这么半天,我都有点饿了,我的问题我已经明白了,不用麻烦展先生了,要不然咱们先出去?至少野外有食物有柴火,万一回到甬道里,咱们不是要饿肚子了么?”
燕秋这个话题转变得太生硬,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
我知道燕秋还是心有余悸,不想说出她的梦,或许梦中所示是我不知道的事,我也不能详细的分析出来。
太纠结她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这一点我早就体会到了,我也只好帮燕秋打圆场说:“没错啊,咱们还是先到龙城里,把今天的唯一一顿饭解决了,再谋他法吧。”
聊天说话什么时候都能做,但是饿肚子肯定是大家忍受不了的,所以众人也没再多说,又一次走出了那扇门。
好在那门没有跟我们开玩笑,出去后还是河水、龙城。
我们并没有离门太远,就在门外点了一堆火。
姜柔为了给大家换换口味,将一个玻璃瓶里装的糊状物倒入水中,好多鱼都自动飘到水面上,任凭姜柔捕捉,或许是什么新的奇招。
好像这里的鱼就一个品种,都是哲罗鲑,众人的食欲马上减半,但都没有拒绝食用。
姜漓烧烤食物的时候,姜柔和往常不同,忍着施用符咒术后的疲劳,去给姐姐帮忙,打起了下手。
吃饭时胖哥一改往日的风范,任凭大家先挑,等大家都开吃了,自己才动嘴。
饭后胖哥摆起了龙门阵,在篝火旁给大家讲笑话,其中不免有些黄段子,别人听不明白的,胖哥还去给解释,把个不经事的姜柔,逗得哈哈大笑。
没想到简单的分析了大家的梦,居然能达到这么好的效果,团队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融洽了起来,四周充斥着满满的正能量。
我重新审视了心魔二字,想必它并不是说人的缺点,而是心中那无法释怀的阴影,当我们释放出来之后,未来的路就一定会畅通无阻。
想到这,我转头看了看旁边低着头不说话的燕秋。
第十二章 回归正途
趁大家说笑的时候,我拉起燕秋的手,走向了河边,路上我并没有说话,很希望在没人的时候燕秋能主动跟我坦言。
等到了河边,我转身注视着燕秋,等待她的答案。
既然大家的心魔之梦我都帮着解开了,那燕秋的困惑更应该由我来开导,我猜她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燕秋见我盯着她看,上前一步抱住了我,之后便把嘴唇送了过来。
她一定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以为我要找个清净的地方跟她亲热。
最后没办法,我只好轻轻推开了燕秋,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听听你的梦?不知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能不能跟我聊聊?难道你还是忘不了你的前男友?”
燕秋表情痛苦的看了我半天,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怎么可能?我早不在乎了,我的梦恐怕你解不了。”
我忙追问:“那倒底是怎样一个梦呀?你不说我更解不了了。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提示,嘎鲁大叔怎么说来着?腾格里,对,这是腾格里的启示,万一今天我就帮你解决了心魔,从此让你快乐起来了呢?”
燕秋笑了一下,对我说:“我本来就挺快乐,告诉你你也解释不了。”
之后,燕秋就把她的梦告诉了我。
我不知道是有所保留,还是完全坦白,但是听完了,我真的解答不了。
燕秋的梦是这样的,她是老和尚的小徒弟,住在那个闪光宝塔的地下室,每天清晨起床,粗茶淡饭后,就会跟着老和尚走遍整个城市。
她眼看着老和尚和每个人交流,当然,现在证实了,交流的那些人里,主要是我、胖哥、苏日娜扮演的角色,每天要被姜柔化作的石头绊一跤,最后姜柔被老和尚做成了念珠,磨成了圆的,也是我所知道的。
绕着城市走一圈,天色就晚了,小徒弟总是跟着老和尚回到塔的地下室里吃饭、休息。
每次小和尚睡着的时候,都会发现老和尚悄悄的下床,穿着自己闪亮的袈裟,到塔的上层去。
跟着老和尚游走的时候,小和尚就有耳闻,塔的上层藏的都是金银财宝和美味佳肴,老和尚自己悄悄上去,一定是不想跟他分享。
有一次小和尚试探的问师父:“我们为什么不到塔的上层去住呀?”
老和尚回答:“塔的上层都是些污浊之物,你去了会迷失心智,除非有一天你能达到穿上我这袈裟的境界,否则你是去不了的。”
从此,老和尚的袈裟就成了小和尚的目标,他认为,这个袈裟是一件宝物,只要穿上了袈裟,就能到塔的上层去看看,避免自己被毒物侵袭。
有一天,小和尚趁师父不注意,将他的袈裟划破,然后假装好心要帮师父缝补袈裟,趁师父入睡之后,自己穿上了袈裟,偷偷去了塔的上层。
塔的上层金光闪耀,晃得睁不开眼,也看不清楚倒底藏着什么宝贝,折腾了大半夜,小和尚又只好悄悄的回来了,想着改日再去,好在师父并没有发现。
可是一觉醒来,小和尚就发现自己身上奇痒难忍,他知道一定是师父的袈裟有魔力,但又不敢说实话,只能忍耐。
终于有一天,小和尚不能再下床了,他的身上长满了大号的脓包,再想让师父救他,老和尚已经消失不见了,小和尚在痛苦挣扎中死去。
燕秋的梦讲得我浑身难受,但最难受的还是我的大脑,我根本就总结不出来她这个梦的道理,总不会是因为燕秋手脚不干净,才弄出这么个梦来吓唬她的吧?
恐怕病根只有燕秋自己知道,是一件没告诉过我的事,也是她心里最纠结的事。
我为难了半天,还是决定不去刨根问底,草草对燕秋说:“或许这个梦和姜柔的类似,是让你通过历练,达到塔的上层,而不是走捷径。既然只是个梦,你还是别太放心上,日子还得过。”
燕秋没有作答,只是用力挤出了一丝微笑,之后便继续来亲吻我。
我能感觉到,她的心思并不在这里,只是为了取悦我而已。
这一夜大家就在狼窝的后门口安营,还是睡袋铺成一排,所有人都带着愉快的心情入睡,当然其中不包括我和燕秋。
或许我现在又有了新的心魔,那就是燕秋,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总结了一大堆道理,想找机会对燕秋说,让她对我们敞开心扉。
但是我知道,这些话我永远不会去对燕秋讲,只是自己想想罢了,逼着她去说出难以启齿的事,未免有些太残忍了。
而且那个纹身的事,确实也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或许其他事也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这一夜倒也睡得安稳,毕竟我自己的问题已经找到,噩梦告诉我要有舍生取义的精神,那说白了就是不怕死呗,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能吓唬我的?早死早成正果。
再醒来是被胖哥叫醒的,我一睁眼就看见胖哥的大脸在我的上方。
胖哥正着急的喊我:“展枭你快醒醒,赶紧看看吧,又出大事了。”
从胖哥的表情里,我看不出是好事坏事,不过我马上就清醒了,赶紧爬起来看向周围。
环境非常的暗,好像并没有天亮,其他的人都已经醒了,正在收拾铺盖。
再仔细看我才发现,原来我们睡了这一觉,又重新回到了甬道中,狼窝的后门还在,前面的小河已经变成了水渠。
“这不是好事么?心魔除了就能走回正途。”我一边说,一边起身。
胖哥不高兴的说:“屁,这算什么好事,早知道昨天多储备点鱼,那么多鱼顺水流走了,咱都没去抓,这下可好了,以后要饿肚子了。”
我笑着对胖哥说:“回到正途就是快出去了,你还吃什么鱼?回去我请你吃大餐。”
胖哥不高兴的说:“我是怕把你们饿着,我现在不爱好吃了,我从昨天已经开始减肥了。”
我差点忘了,胖哥的毛病被点破,加上他又做了那样的噩梦,恐怕这回他是真的要改了。
我又对姜柔说:“我看你昨天撒在河里的是一种糊,你往水渠里撒点,看看里面有鱼没。”
姜柔掏出了那个装糊状物的小瓶,那是一个废弃了的化妆品瓶子,现在已经空了。
在我面前摇晃了一下后,姜柔说道:“都用完了。”
苏日娜问姜柔:“你那东西真灵啊,能不能再做点,真奇怪,那些鱼竟然束手就擒了。”
姜柔解释说:“这并不难,我常年抓动物做符,没点招数不是要累死?展枭和燕秋被我的老鼠接住,要是一只一只抓那么多只,那我啥也别干了。”
燕秋马上说:“你别提老鼠,你说说你怎么抓鱼的吧。”
姜柔说:“把臭鸭蛋、羊肉末,还有面粉、八角、茴香等调料混在一起,再放大量的安眠药进去,用羊油调成浆糊,鱼一闻到羊膻气味就来了,吃了之后就被安眠药给药了,跟死鱼一样。”
胖哥连赞:“高,实在是高,那抓老鼠也是这招喽?我们在地牢的时候,要是有你这东西,也不用跑了。”
姜柔看了看不乐意的燕秋说:“抓不同的东西方法不一样,把螃蟹壳磨碎了,拌点生漆,也就是漆树的树汁,本来是乳白色,晾干后是褐色。放在网子里点燃,就会冒烟,老鼠闻了这种烟都会跑过来,一收网就成了。”
说到这里,大家手上的活也干得差不多了,我们重新背起背包,就朝着甬道内另一条岔道走去。
还没走多远,就发现前面有火光,好像是一个蹲着的人,拿着一支火把。
第十三章 引魂使者
看见前面有人,大家马上停住了脚步.
如果平时走夜路碰到个人,那倒没什么,可是在这黑暗的甬道里,我们走了这么久都没有人影,突然出现了人的踪迹,那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
可以举着火照亮,那不用说不是活人就是鬼,即使相信世间无鬼,抛开鬼的可能性,一个大活人独自在这黑暗而又离奇的世界里,那不是图谋不轨就是心理变态。
如果运气不好,再碰上前面那位和我们某个人长得像,那就更恐怖了。
相比下,我更喜欢没有生机的甬道,如果不急着出去的话,至少我们是安全的,可以在里面随心所欲,还是那个理论,危险都是活物带来的。
胖哥小声的对大家说:“都别出声,我和展枭悄悄摸过去看看,先拿下再问他是什么来头。”
燕秋说:“我也去,你俩手脚不利索。”
我正心里没底,燕秋突然自告奋勇,我赶忙点头,示意胖哥把燕秋也带上。
不得不承认,关键时刻我这俩下子还真不够看的,如果这个诡异的甬道是前面那个人弄出来的,那这人的本事绝对超过姜柔,再给我们来个妖法啥的,我这百十来斤就和案板上的肉没啥分别。
苏日娜见状,也不示弱,对我们说:“我也得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胖哥阻拦道:“别添乱了,大家要是一起过去,就达不到偷袭的效果了,你还是稍安勿躁,我们去去就回。”
我们四个正计划着,姜柔突然说话了,她说话的音量并没有放低,而是和平时一样,一开口差点吓得我坐在地上。
姜柔面带笑容的说:“没事,别害怕,有我在,我保护你们。”
胖哥赶紧上前捂住姜柔的嘴,压低声音说:“姑奶奶呀,你可别添乱了,这要是被发现了,死路一条啊。”
姜柔被胖哥捂住了嘴,依然没有消停,隔着胖哥的手说:“你别捂我嘴呀,手脏不脏啊?大不了我掩护,你们跑,我去堵抢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是武当山的尼姑,还是少林寺的道士,我都给他摆平了,放心。”
我们几个都急得火烧眉毛了,姜柔却还在那里贫嘴,此时的众人是又气又怕,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干着急又拿姜柔没办法。
这时姜漓说话了,用的也是平时的音量:“行了行了,你别逗他们了,前面那不是活人,不用你们去拼命。”
我不敢相信她说的话,依然压低了声音说:“不是活人?不是活人点个火把在那蹲着?”说到这里,我又给自己吓了一身冷汗,忙问:“不是活人难道是鬼?”
姜漓说:“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说着,便朝火光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你忘了我俩的本事了?活人的经脉是可以分辨的,这东西肯定不是……啊。”
姜漓的话说了一半,大叫一声便往回跑,本来伸着脖子观望的众人,以极快的速度全都蹲了下来。
某时某刻我还真的信了姜漓,以为她的魔眼绝对不会看错,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我心急如焚,大脑一片混乱,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姜柔和众人不同,听见姐姐大叫,第一反应是帮忙,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单手快速掏出了降魔杵,那速度绝对不亚于武侠片里的片段。
姜柔的行为也提醒了其他人,我们马上意识到,先把姜漓救下来要紧,又重新起身,跟着姜柔一起往前跑。
姜柔跑到姐姐跟前,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和姜漓擦肩而过继续往前。
这说明了她非常有战斗经验,阻拦了姜漓的去路并不是上策,把要救的人让过去,挡住后面危险的来源,才是最正确的,否则很有可能帮了倒忙。
我们其他人则是冲到姜漓的身边,快速把姜漓围了起来。
姜漓闭着眼睛大叫的跑过来,正好和我迎面相遇,一把就抱住了我,嘴里念叨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抬头一看是我,姜漓又马上松开双臂,顺势搂住旁边的燕秋,嘴里依然念叨:“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这时我才意识到,姜柔还在前面,我得赶紧上去帮忙,心里反复提醒自己,要有不怕死的精神,至少也得弄清楚我们的敌人是谁。
我没做停留,继续朝着姜柔的方向奔去,姜漓暂时是安全的,交给其他人照顾就好了。
跑出去几步,我就发现不对,姜柔已经在那个火把处停了下来,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个蹲在地上的人,完全不是与人争斗的状态。
难道真的遇上什么邪门的东西了?怎么活蹦乱跳的人马上呆傻了?该不会是对方真的有什么高超的妖术吧?我和姜柔相聚不到二十米,但是在这短短的二十米中,我的心里想了很多,也产生了很多的疑问。
最终还是不怕死的决心战胜了一切,我并没有停下来,一口气跑到姜柔身边。
等到了姜柔的近前,我不由自主的去看地上蹲着的人,这一看,我也彻底呆住了。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一幕,那并非一个活人,也不是什么鬼怪,是一尊青铜像,可却不是简单的铜像。
我暂时称其为铜人吧,那铜人没有蹲着,而是直立站着的,可是它的身高太矮了,站着的时候就如同正常人蹲着的高度。
两条短腿,光着脚,小得和婴儿有一拼,而且是悬空的不着地面。在它的腰部四周,分别伸出六条蜘蛛一样的腿,支撑着整个身体。
身上没有穿着衣物,从雕刻的纹路来看,自腮下开始,浑身长满了长毛。
双臂是从肩胛骨处长出来的,越过肩膀向前弯曲,一手端着一个铜盘,上面放一根大号的蜡烛,另一只手拎着一个皮囊,是用来盛酒或水的。
最恐怖的是他的头,光头却不圆,好像一个榴莲,上面布满了凸起。
头顶靠后的地方,有一个不知是辫子还是犄角的东西,尖尖的向后弯曲。
一只眼睛顶在额头,没有鼻子只有鼻孔,咧着一张没长牙的大嘴,牙齿居然像倒刺一样,全长在了舌头上。
此时此刻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正冲着我和姜柔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让人一看就毛骨悚然。
难怪这姐妹俩行为如此异常,姜漓看见这张脸要是再淡定,那绝对是受了更严重的刺激了。
而姜柔呆立在这里,恐怕也是被这怪物一般的铜雕,给弄糊涂了,完全看不出什么来路。
我不想再看它的怪样,忙招呼其他人:“燕秋,你们快来看看,解释解释这是个什么东西?”
没一会大家都围立在雕像前,胖哥说:“我的妈呀,这东西真吓人,是不是蜘蛛侠现了真身了?”
姜漓拍了一下胖哥说:“行了,你没有思路你就别浪费时间了,咱们赶紧走吧。”同时掩着脸,尽量不和那个雕像正面接触。
我问姜柔:“你们那些传说里,有这怪物的描述么?是不是也是什么秘术的吉祥物?”
姜柔皱着眉头说:“这东西我好像在哪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了。”
燕秋仔细观察了一下,对众人说:“我觉得再往前走,就是陵墓了。”
我不知道她因何得出的结论,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再往前走是陵墓,什么意思?难道我们所走过的地方,不是在墓穴的范围内么?”
燕秋回答道:“我虽然没见过这个东西,但是我判断,这是一个引魂使者的铜像,它的作用是将灵魂带往安息处,恐怕我们将要走的路,才真正是某个墓葬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