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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幽目童     窥灵眼txt下载     窥灵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三章 是敌是友

    我们在小屋里等主人回来,胖哥到也不嫌弃,就着剩下的一点熟食,自斟自饮了起来。三个女孩半依在床上休息,我和赵铁锁则坐在床沿上,开始讨论接下来的事。

    我是强烈主张等,等这里的主人回来,把我们全都带出去。

    赵铁锁则是主张走,避开这里的主人。他说:“这个地方是古墓,如果有人在这里,肯定是看守古墓的,放我们出去,自然会泄漏这里的存在,一定会被灭口。”然后他又起身,捡起地上一颗猎枪子弹说:“这东西打在身上,可是要命的。”

    我则是持反面态度,对他们说:“能在这里看守古墓的,一定是世代传承,那定是仁义之人,又有法律法规,怎么能轻易杀人呢?我们还是等等,看样子这里只有一个人,真要动起手来,我们也不见得吃亏。”

    燕秋则是疑惑的说:“这里为什么会有人呢?世代传承看守古墓?这种我是真没听说过。是不是盗墓贼为了方便偷运宝贝出去,在这里建的临时据点呢?而且如果遵循法律的话,是不是应该早就报告这里的存在,让有关部门来接管呢?”

    陆姗对燕秋说:“你不知道,看守古墓上千年的,我们都见过,长白毛了都。”

    我不愿陆姗把之前的经历,透露出去,就打断她说:“什么可能都有,实在不行我们休息够了,躲在暗处,等主人回来了,我们暗中观察他,先拿下再商量。”

    胖哥打了个酒嗝说:“先不管是什么人,上去给他绑了,带我们出去再说。”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我们所有人都警觉了起来。

    我心里还有些期盼,这要是小屋的主人回来了,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重见天日了。可是越听越不对劲,外面好像不是一个人,是一队人。

    领头的那人,还边走边抱怨:“老爷子让我们来这破地方,也没说有虫子,等回去,我给兄弟们多争取点劳务费。”

    其中有一个人说:“那死去的兄弟怎么算?”

    领头的又说:“算个屁,按人头要报酬,回来咱们分。”

    另一个声音很尖的人又问:“大哥,一直跟着老爷子的,现在就剩你一个了,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领头的骂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跟谁学的这么弯弯绕?”

    那人继续说:“听说老爷子挺邪乎,这两年老得很快,别咱们出去了,他早哏儿屁了,咱们找谁拿钱?”

    那群人找了个地方坐成一堆。

    带头的沉思了一会说:“有些事,你们该知道的就告诉你们了,不该你们知道的也别问,咱们这回就是来取东西给他续命的,东西拿到了,我们领钱,东西拿不到,他死了我们以后也得饿肚子。可别忘了你们还有老婆孩子呢,都给我卖力点,豁出命也要把事办好。谁要是不小心挂了,哥哥忘不了他。”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说:“大哥放心,兄弟们不怕死,就跟你干。”

    我趴在小窗口往外看,看见那群人的着装,就是和当年打井队的类似,大概有七八个人,众人中间坐着的大汉,十分眼熟,应该就是之前我见过的。他们一个个残兵败将一样,每人脖子上还挎着一个小型冲锋枪,身上的衣服破得尽是洞,看来遭遇比我们惨多了。

    正看着,我身后的陆姗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刚才还说死人的钱活人分,这又说死了忘不了他们,这帮蠢材凑一块,还真是个好团队。”

    谁知她这说话声,居然被那帮人听见了,那些人把抽了一半的烟扔到地上,端起枪就冲我们这边喊:“谁?”

    这些人可不是好惹的,我一看暴露了,身子往回一缩,胖哥捂住陆姗的嘴,赵铁锁迅速的吹熄了油灯。我们六个人猫着腰,就从传达室般的小石屋出来,藏到甬道的黑暗处,赵铁锁也举起了手枪,众人静静的等待,看看下一步将会发生什么。

    花姐还小声的教训陆姗:“能不能长点心?这是什么时候,一会要人命了,没看都有枪么?”

    这时候其中一个走了过来,他好像发现了那个小石屋,就回头对身后的人喊:“哎,快来看,这有人住啊。”

    然后那些人就稀里哗啦的都跑过来,他们巡视了一下石屋,就走出来开始琢磨我们身处的甬道。

    一个人说:“大哥,这条道通哪的?”

    领头那个大汉说:“我他妈哪知道,这里也没有图纸,估计就得从这进去。”然后又大声的对周围的人说:“招子都给我放亮点,再跟那帮贼点子亮盘,都给我拿小黑驴,可劲的鞭。我家下排琴就碎他们手里了,梁子不解安不了根。”

    众人都回:“好嘞。”

    我听的大概意思是,鞭子使劲抽小黑驴,他家琴被人砸碎了,很生气的样子。我表示不解,就去看其他人。

    陆姗笑得更厉害了,把捂着嘴的手拿开,说了句:“在驴上弹琴,掉地上摔碎了。”然后又用手捂嘴,继续笑。

    赵铁锁说:“不是你们想那样,他们说的是黑话,大概意思是让大家眼睛放亮,再和那帮仇人碰上,拿机关枪使劲打,我弟弟就死在他们手里,此仇不报寝食难安。不过这黑话肯定是半道学的,说得那么别扭。”

    我惊奇的看着赵铁锁问:“你还懂这个?你当过土匪呀?”

    赵铁锁说:“我们当兵那会,总看《林海雪原》,那里面尽是黑话,我们都觉得很酷,很着迷,战友里正好有一个懂一些,我们就都跟他学。”

    原来赵铁锁年轻的时候,也是追剧的脑残粉,我不禁也笑了起来。

    正觉得黑暗里很安全,准备等他们走了再出去,眼前一亮,那群人居然用手电照亮了甬道。我们六个已经完完全全的,暴露在手电光下。

    我心脏猛的一顿,差点停跳了。还没来得及琢磨怎么应对,我余光发现,就在我们旁边,还站了四个带夜视镜的人,就是在八字甬道里,见过的那几个雇佣兵。

    那几人见暴露了,直接往我们几个身前一挡,举枪就往外打。

    对面那群人,也端起冲锋枪开搂。

    整个甬道口瞬间就变成了战场,子弹横飞,在甬道壁上溅起无数的火花。

    燕秋反应快,拉着陆姗就往甬道深处跑。我们几个也跟在后面,两条腿总觉得还不够快。

    胖哥边跑边说:“慢点,跑不动了,安全了,别跑了。”

    我们这才反应过来,已经不知道跑出多远了,大家慢慢放缓脚步,最后在一个多甬道汇集的石室中,停了下来。

    赵铁锁说:“看那四个雇佣军,好像不是与我们为敌,反而在帮我们。”

    我并没看出来,就问赵铁锁:“何以见得?”

    赵铁锁说:“按照他们的装备和素质,躲在黑暗处的时候,可以不发出任何动静,就能把我们都放倒。而且在我们被发现的时候,他们人数明显不如对方,还和对方交火,给我们留出时间逃跑,这属于军事上的掩护战术。如果真要打,他们完全可以在黑暗中打个出其不意,是因为我们被发现了,他们不得已才开打的。”

    花姐也说:“我也发现了,他们当时的动作是,挡在我们前面才开枪的,或许是有意保护我们,不然原地开枪就好了。”

    我怎么想也想不通,之前还和我们枪口相对的人,怎么就突然帮起我们了?毕竟赵铁锁和花姐也只是猜测,如果那四个人不会被枪打死,再能遇到的话,是问是谢,再做打算。

    我又看向陆姗,她并没有什么事,而是用手在身边乱抓,边抓边说:“这里咋这么多蜘蛛网?好烦。”

第三十四章 乘风可行

    待我们惊魂已定,就开始观察这间石室。

    石室是一个接近圆形的多边形,因为边很多,所以几乎是圆形的。除了我们进来的一条外,还有十二条甬道,从这间石室散布出去。每条甬道都和我们来的甬道一样,从头到尾都是拱顶的,只是其余的甬道没有来的那条宽。

    就好像十二条支流,在这里汇集成了一条。也可以说是一条光线,在这里散成十二条,射出去。

    石室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蜘蛛网很多,要是不用手在前面拨,估计在这石室里转几圈,就被蜘蛛网缠得走不动了。

    胖哥问:“这么多的路,咱们走哪条呀?”

    他的问题,恰巧也是我心中的疑问,在这种地下古墓里,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出现机关和险情,笼困、火烧,我们也是经历过的,万一选错了路,接下来考验我们的,肯定要比之前的难。

    俗话说得好,一份考卷的大题,总是在最后。所以我们最好选一份,自己擅长科目的卷子来做。

    现在最难的,就是从每条道的蛛丝马迹中,尽量找出线索,继续走下去。这里没有马迹,但是蛛丝很多,我顺着十二条甬道往前看,其中有一条里面是几乎没有蛛丝的,其他的都和石室中一样,布满了蛛丝。

    我刚要开口说出自己的选择,就听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

    没等我们绕开蛛丝躲闪,就见那四个头带夜视仪的人,跑了进来。来人并没有理我们,只是选择了一条道走了进去。

    最后一个人胳膊好像受伤了,边跑边用绷带捆自己的胳膊,临进入甬道前,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说:“走。”然后自顾自的离去了。

    他话音刚落,那个我们跑过来的大号甬道里,就传来了更多的脚步声,同时伴随的枪响和骂街的声音。

    我知道是那帮土匪团的人,就示意大家快走,本来胖哥他们,是准备跟着之前的四人方向走,结果被我拦住了。“不管是敌是友,还是离他们远点为好。”我低声说。

    其他人听了,也很赞同我的说法。

    燕秋有点急的问:“那你说走哪条?”

    我指着蜘蛛网较少的一条说:“那条没蛛网,走那条。”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我早已观察了几条道。选择没有蜘蛛网的一条,显然是最正确的,不是因为没蜘蛛,而是因为有人过,守墓人一定会清理他走过路上的蜘蛛网。

    花姐还冲我竖了竖大拇指,表示对我细心的夸奖。

    没再多说,我们就顺着那条甬道,向黑暗跑去。跑了大概有二、三百米,我们又来到了一间石室。

    这间石室比之前那间小很多,就像一个岔路口,完全就是连接岔路用的,几乎不能称作室,算上我们过来的甬道,一共有六条小道通向这个路口。

    这可让我们犯愁了,这么多条路,也没见有什么不同,难道就是为了凑一个六乘十二么?肯定不是。那设计者这么设计,究竟是为了什么?一时半会我还真想不出原因来。想不出原因,就不能继续往前走,万一每条道里面,都设计了不同的机关,我们岂不是要全都尝尝滋味,才能找到正确的道路?

    我问燕秋:“你知不知道和曹操有关的事里,哪个提到了六这个数字?”

    燕秋想了半天,摇摇头说:“好像没有特别重要的吧?只有曹操的诗中有提到,驾六龙,乘风而行。好像说的是曹操出行的事,我也不太懂,因为这不是什么重点。曹操最有名的还是《短歌行》。”

    聪明的人,就是善于从细小的线索中,寻找到背后庞大的谜底。我马上把所有的甬道口,都转了一遍,每走到一个口前就站一会。最后我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路,对他们说:“走这条。”

    众人不解,都来问我原因。

    我对他们说:“曹操说了,驾六龙,乘风而行。如果这六条甬道,被看做是六龙的话,那有风的一条,就可以走。我刚才在每条甬道口,都感受了一下,只有那条有风吹来。”

    胖哥有点不太相信,就说:“六条道就是六龙乘风?这也太巧合了吧?不如我们先走一条别的,试试看,如果确实有问题,那就证明你的猜测是正确的。”说着胖哥就朝其中一个走去。

    我们则是在甬道外等他。

    胖哥边往里走边说:“看吧,其实也没什么事。”

    我们没有听他说话,而是全神贯注的盯着甬道里,怕胖哥出什么意外。结果倒好,胖哥刚迈进甬道两步,胖哥的前方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飞来。

    赵铁锁眼疾手快,一把就把胖哥从甬道里拉了出来。

    一根一米多长的大号箭,就擦着胖哥的后背飞了出来,只嗡的一声就扎在了,甬道口对面的石壁上。力量大到惊人,扎到石壁里很深不说,箭尾连颤都不颤一下。

    我们紧贴着甬道口的墙壁站着,此时的胖哥冷汗已经湿透了衣服,身上一劲的发抖,嘴上还不停的念叨:“好险,好险。”

    确实是好险,如果胖哥再走深一点,那箭射过来,除非运气好刚好躲开,不然连人一起都给钉到墙上。

    不过很快,运气好的理论就讲不通了,因为这里跟本不存在运气。就从那个甬道里,高低不一的射出来,足有三十多根的那种大箭,有的扎在墙上,有的射进了对面的甬道。任凭再好的运气,除非是只虫子,不然绝对无法生还。

    经这么一次,我们谁也不敢再动了,两条腿根本迈不开步,所有人都只是贴墙站着,瞪着双眼,长大了嘴巴,有出气没进气。

    陆姗更是顺着墙壁滑下去,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一个劲的哭。

    箭已经停射了,可是却没有人动,还是赵铁锁喊我们:“没事了,哎,都吓傻了吧?”

    我这才从刚才的惊心动魄中,回过神来,一拳打在胖哥身上骂道:“让你听我的,你就不听,再得瑟我给你一枪。”然后眼泪就哗哗的流下来。

    胖哥的身子板硬吃我一拳,本来是没有问题的,可能也是因为刚才这么一吓,两腿发软,我这一拳下去,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任凭我骂他,两眼无神,张着大嘴抬头看我。

    花姐马上过去,把胖哥搀扶起来,一只手在胖哥背后帮他顺气,也不吭声。

    好半天,胖哥才“啊”的大叫一声,合上了嘴,然后大口喘着粗气,伴随着带有哭腔的哼哼声。

    我们众人靠墙坐成一排,谁也不吭声只是看着脚下的地,大概有半个小时,才缓过来。

    燕秋说:“要么按照展枭说的,走那个有风的甬道。要么原路返回,想好了再走。”

    往回走无异于往枪口上送,所以我一起身并艰难的决定:“走,不回头。”

    为了不让危险扩大,我决定一人探路,本来很轻松的选择,此时也变成了生死抉择。毕竟路是我选的,我去探路理所应当,可大家还是千方百计的阻拦。赵铁锁非要去替我探路,最后我再次发怒,众人这才不再言语。

    我接过赵铁锁的背包,倒背在胸前,然后又一手拿着手电,就举步艰难的往甬道里走,每走一步我都停下来回头看看,因为这很有可能是我看大家最后一眼。

    大家也向我投来担心的目光。

    好在甬道走了一多半,都没有出现什么危险,我的脚步也慢慢加快,看样子这里是安全的。快要走到头的时候,我发现甬道出口的墙边,好像有东西。

    借着手电微弱的光,我好像看见一个女人,正趴在墙边,只露出她的脸,在朝我这边偷看。

第三十五章 大变活人

    只看到女孩的脸,但是太昏暗,看不清楚她的五官。从长度估算,可及腰的,被焗成红色的头发来看,确实是个女孩。脸上的皮肤很白,显得眼睛又大又黑,就在右侧墙角,好像偷窥般,伸出了头。

    我大脑里第一反应,她就是那个小石屋的主人,也就是看守这里的守墓人,一阵欣喜顿时涌上。

    首先她站在里面,说明这甬道选对了,没有危险。其次她是这里的老房客,那就一定知道如何出去。而且是个妹子,妹子就好说话多了,也不会出现杀人灭口的暴力行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和我们相比,是弱势群体。

    我冲着那个墙角摆了摆手,然后说:“你好,我能过来么?”

    那个女孩没有理我,只是快速的把头缩了回去,消失在墙角。

    后面花姐问我:“你和谁说话呢?”

    我并没回头,而是冲着身后招了招手说:“这里有个女孩,快过来。”

    众人一听,也都小步的跑过来。

    我则一马当先,继续往前走。

    走到拐角的时候,甬道向右侧拐弯,但是这个拐弯处很短,也就两米,然后又向左拐回了直线。我判断这个设计,就是让闯入者,不能一眼看到最里面,而轻松选择正确的路。再拐过弯,风吹过来的感觉就很明显了,好像海风一样,潮暖的感觉,很是舒服。

    后面几个人这时也跑过来了,胖哥问:“你刚说有女孩?在哪呢?”

    我说:“刚才就在墙角,露个头偷看我呢。我一喊,吓跑了。”

    胖哥惋惜的说:“你叫我呀,我这么有亲和力,妹子一看就不害怕了。”

    花姐拍了胖哥一下说:“咋没让箭给你射俩窟窿呢?那样更有亲和力,说不定还能选个蜂窝煤厂的吉祥物呢。”

    “对呀,奥运场地不是叫鸟巢么?下次开奥运会的时候,盖个体育场就叫蜂窝,胖哥就能做奥运吉祥物了。”陆姗也去取笑胖哥。

    花姐瞪了一眼没眼力价的陆姗,气得不再说话。

    陆姗自知犯错,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然后又跑到我身边,问我:“你说是个女孩?这么黑,怎么看清楚男女的?”

    我边用手比划,边说:“这么长的头发,还是红的,那能是男人么?要是男人,那就是个变态,一会我让他先把你抓走。”

    陆姗掐了一把我胳膊,又说:“那你叫她,为啥跑呀?”

    燕秋说:“估计就像你们说的,常年在这里守墓,看见外人害羞加害怕,就跑了呗。”

    赵铁锁想法不同,他对燕秋说:“我看那并不是这里的守墓人。”

    我疑惑道:“你怎么能看出来?”

    赵铁锁又说:“我们在石屋里,看那些摆设,你们忘了么?有肉,有酒,地上的拖鞋也是男士的。所有用品,都感觉像是个男性的猎人。”

    我这才回想起石屋里的物品,虽然有些埋怨赵铁锁,一盆冷水把我的希望给浇灭了,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确实有道理。那这个红发女孩的身份,就值得商榷了,而且不得不防。

    正说话间,胖哥指着甬道的尽头说:“看,是不是那个女孩?”

    我的手电光也顺着他的手指,抬高了一些,直直的照在甬道尽头的侧壁上。确实是我见到的那个女孩,依然是和原来一样的姿势,从墙边探出头看着我们,红色的长发随着微风,轻轻的摆动着。但还是太暗了,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我们高兴的冲那边招手,对她说:“过来呀,过来呀。”

    我估么着,这回有女生在,应该能打消她的恐惧感。

    可是她并不为所动,看了一会,就对着我们说了一声:“嘘。”然后一缩头,没了。

    我们很疑惑,一个是对她的行为感到疑惑,看样子她并不是怕我们,因为她还可以和我们交流。再一个是她“嘘”的一声,明显是让我们保持安静,怕吵醒了谁,或者惊动了什么东西。

    我们带着满脑子的不解,按照她的指示,脚步轻轻的往前走,尽量保持不发出任何声音。好不容易才走到甬道的尽头,那是一间方形的石室。

    石室大概有八十平方,是正方形的。石室靠近后墙的位置有一个,高不到一米,边长五米的方形石台。

    我迫不及待的用手电,寻找石室的各个角落,却没有发现那女孩的身影。她就在我们相距十米的石室里,就在这短短的两分钟里,没有任何征兆的凭空消失了,唯一留给我们的就是“嘘”。

    我的毛孔瞬间都立了起来,寒意一阵阵从脚底传到头顶。都说古墓里面邪,今天可是见识到了,明明眼瞅着的人,就能凭空消失了?

    胖哥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抢过我的手电满地的照。

    我问胖哥:“你找什么呢?”

    胖哥说:“我看看地上有没有坑。”看来他还是没忘记,自己在望潭寺的地宫里,掉进地坑的那次惨痛经历。

    本来笑点很低的陆姗,这回却没有发笑,浑身发抖的揪着我的衣角,声音颤抖的说:“展枭,这里该不会是闹鬼吧?红发女鬼可是很邪的。”

    我直了直腰板,假装大大咧咧的对她说:“哪来的什么女鬼,你也看见了,那明明就是个女孩,估计这房间有密道。”

    听了我的话,陆姗这才放心,但手还是没有松开我的衣角。

    赵铁锁他们听了我的话,就开始在石室里找密道。

    周围都是普通的墙壁,没有什么特殊感。再看那个方台子上,一道细得几乎看不清的缝隙,围成了一个长方形。

    燕秋说:“这是一个镶在台子里的棺椁,你们看那条缝就是棺椁盖子的形状。”

    棺椁里有密道,这我们之前在那个打火机棺椁里,是见过的。老招再用,大家就都明白了,密道就在这盖子下面。

    赵铁锁用军刀去划缝隙,划了一圈,只看得见轮廓,却怎么也撬不开。这盖子这么大,又是石头的,一定很重,那刀那么小,想撬开根本不可能,要想撬开除非拿个撬棍来。可是之前那个女孩,是怎么撬开的?而且还能严丝合缝的盖上,这就值得我们思考了。

    我仔细想了想,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里面有机关,能不发出任何声响的打开盖子,然后又能在进去人之后,关上盖子。然后就对众人说:“找,这里肯定有开关。”

    我们先是沿着四壁,用手地毯式的摸索,然后又沿着方形石台摸了个遍,两只手都快磨破了,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装置,如果真有,恐怕就得把小黑牵来,用舌头把这里舔一遍了。

    找了半天,大家都累了,无奈的坐在石室里,各自盘算着开关存在的可能性。

    胖哥则又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站在石台上,对着棺椁盖子,开始念他吃过的东西,从曹操开门,一直说到了烤全羊开门。发现没什么用,又用双脚在棺椁盖子上,使劲的跺。

    我赶紧叫停,对胖哥说:“照你这么跺,有机关也让你跺得不灵了,真打不开了。”

    胖哥这才停下他的暴力行为,无奈的走到我们身边,坐了下来。坐下来后,嘴还不闲着,继续念:“酱肘子开门,涮羊肉开门……”念得我们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陆姗用手去拍打胖哥,边拍边说:“死胖哥,你别念了,我都有些饿了。”正说着,我眼看着很大一滴水,从房顶落到了她头上。她好像也感觉到了,用手去摸她的头发,这一摸,才发现那是一种粘稠的液体。陆姗抖着自己的手,拉着长音说:“咦……这是什么东西,好恶心呀。”

    我们就都抬头往上看,这一看,魂都吓丢了。

第三十六章 命搏蜘蛛精

    粘稠的液体,那么大滴,可别再是能燃烧的油脂。我拿着手电就往陆姗头顶照,所有人也同时疑惑的抬起头。

    我真后悔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眼前的一幕,让我下半辈子都对这种生物,产生说不出的恐惧。

    那是一只巨大的蜘蛛,足足有大号的磨盘那么大,它正趴在房顶的蜘蛛网上,背对着我们。虽然是背对,但是前面的头部,却后弯下垂,用圆圆的六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陆姗,下一滴口水也在摇摇欲坠。

    确实是六只眼睛,两只又大又圆的在头部的上面,下面并排是四只小眼睛,也是又黑又圆。这蜘蛛通体黑色,却长满了红褐色的毛,尤其是头部,长毛足有两尺长,顺着它的头两侧,垂下来。

    我们看到这一幕,都不禁起身,连退了好几步。

    陆姗是最后一个抬头的,当她抬起头看向那个蜘蛛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那个大蜘蛛忽地从房顶跳下,一下子就把陆姗压在了身下。它大张着嘴,两个尖利的螯从嘴里长出来,把嘴咧得老大,好像要撑破了一样。螯的前端是黑色的,看样子有剧毒,后面也长满了红褐色的茸毛,眼看着就要对陆姗下口。

    陆姗早就吓得完全傻掉了,两只眼睛瞪着那蜘蛛,也忘记了哭闹。

    说时迟那时快,我来不及多想,摘下胸前挎着的背包,就塞到了陆姗和蜘蛛的中间,那两只大螯一下就把背包夹住了。

    见没有成功咬到陆姗,那蜘蛛好像格外的生气,冲着我张着大嘴,发出“沙沙”声。

    胖哥也急了,一脚就踹在那蜘蛛的腹部。

    蜘蛛身子一颤,又转向胖哥发出“沙沙”的声音。

    花姐一下子就跳到了蜘蛛的身上,也顾不得它一身的红毛,两条胳膊绕着蜘蛛的脖子,就狠狠的缠住,让蜘蛛不能低头咬陆姗。

    蜘蛛见寡不敌众,驮着花姐,转头就要往墙边走,可能是要重新爬回房顶。

    我们怎能让它得逞?我和胖哥加上燕秋,三个人情急之下,胡乱抱起了一条蜘蛛的腿,用脚蹬着石室中间的石台,朝各个方向使劲,不让它爬走。

    赵铁锁先从蜘蛛身下抽出了陆姗,此时的陆姗浑身僵直,好像已经吓得昏过去了。

    接着赵铁锁又掏出了枪,对准那个蜘蛛的一只大眼睛,“砰砰!”就是两枪。

    那蜘蛛可能是感觉到疼痛了,身子使劲的挣扎,它这一挣扎,我们三个人手上的力度都加大,由于相互的作用力,一下子就把蜘蛛的腿给揪断了。

    赵铁锁见用枪没太大用,直接拿起军刀,以极快的速度,绕到蜘蛛的背后,把军刀一下子扎进了蜘蛛的腹部,然后用尽浑身的力气,双手握着刀柄一拉,把蜘蛛的腹部就豁开一个大口子。

    白色的粘稠物质,夹杂着黑色的液体,马上从蜘蛛腹部的刀口中,喷涌而出,喷了花姐和赵铁锁一身。

    眼瞅着一只断了三条腿的蜘蛛,腹部慢慢的干瘪下去,身体猛的乱抖,花姐也抱不住了,被蜘蛛从身体上甩了下来。

    然后那蜘蛛就身体一翻,其余的五条腿,加上三条被揪断了的残肢,使劲的蹬了无数下,就再也不动了。

    我们马上去看躺在地上的陆姗,除了胸前全是粘稠的液体,身上并没有受伤,这才把心脏又落回了胸腔里。

    我和花姐用那个被咬了窟窿的背包,帮陆姗擦拭胸前的粘液。

    看着那些粘液,想起那蜘蛛狰狞的脸,我就直反胃,差点没憋住,又给陆姗身上添了佐料。

    我把陆姗交给花姐一人照顾,就和其他三人去看那只红蜘蛛。

    这蜘蛛长得并不怪异,只是个头稍大了些,和电视上看见的蜘蛛放大后,没有太大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它的头部,头部的硬甲都是黑色的,只有脸的那一小部分,呈现了白色,好像抹了油漆一样。

    胖哥说:“刚才那女的,该不会是这蜘蛛精吧?常年在这里,修成人身了?”

    我看了一眼胖哥说:“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看它的脸,明显就是我们在黑暗里看错了。其实刚才一直露头看我们的,就是这只大蜘蛛。”

    胖哥不解的问道:“不对呀,之前那个女孩,不是还和我们嘘了么?”

    墙角蹲在陆姗身边的花姐,边整理自己的衣服边说:“你是不是傻?那是蜘蛛发怒的沙沙声,让我们听成嘘的声音了。”

    如果这么解释,那就完全通了,也不存在什么大变活人的事,从头到尾就是我们把蜘蛛,误认为了一个女孩。其实红色长发是它的毛,白皮肤大眼睛,是它那诡异的脸,而对我们“嘘”的那声,正是对入侵敌人的一种警告。

    胖哥气急败坏的又踢了那蜘蛛一脚,之间白色的粘稠液体,被这一踢,又从刀口里挤了出来。

    我们几个也是向后撤了两步,没心情再去看那,极度令人发毛的尸体,都回过身走向陆姗躺的地方。

    不一会,陆姗迷离的睁开双眼,看了看身边的我们,用很虚弱的声音说:“刚才我好像梦到,自己被袭胸了。”

    花姐看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什么袭胸?那是展枭帮你擦身上的脏东西呢。你那也叫胸?再过两年,周彤彤都完胜你。”

    陆姗一听这话,好像突然亢奋起来了,身体也不弱了,说话也不虚了,一下子坐起来,扯着脖子跟花姐喊:“你那才不叫胸呢,我标准好身材,不信你问他们。”

    我们早都笑得缺氧了,赵铁锁边笑边盯着陆姗看了一会,然后说:“嗯嗯,确实不错。”

    陆姗吓得赶紧双臂抱在胸前,瞪了一眼赵铁锁说:“看什么看,不怕长针眼。”

    我们则是笑得更厉害了。

    燕秋一边笑,就一边起身往蜘蛛尸体那走。

    我拉了她一把说:“干什么去?还没看够呀?”

    燕秋并没理我,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个蜘蛛就过去了。

    我们都好奇,就拿眼睛注视着燕秋,想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燕秋走过去,用脚在那蜘蛛流出来的白色物质里,使劲划拉了几下,居然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油布包。

    胖哥瞪大眼睛,也站起身,几步走到燕秋面前,夺过燕秋手里的东西,惊奇的喊:“哎呀,这可是宝贝呀,武功秘籍。”

    燕秋斜了胖哥一眼,然后又走过来坐下说:“刚才我就觉得,那里面好像有东西,果然有。”

    大家都急切的等胖哥开奖。

    他捧着那油布包,跑到我们身边,然后小心翼翼的,一层层翻开。

    油布包里,包了一张用羊皮画的地图,胖哥拿起来看了半天,然后若有所思的说:“这是一份藏宝图。”

    燕秋上前一把,又从胖哥手里夺过羊皮,略带鄙视的说:“你拿反了,还在那研究呢。”然后燕秋把羊皮铺到了地上,对我们说:“你们看,这是整个墓穴的地图。”

    按照燕秋的说法,我仔细又端详了那张羊皮地图,果然是我们走过的墓穴。大部分和我们猜测的一样,从养尸地下到旱冰场,再到水族馆,接着是动物园,再往后是打火机墓室,下面是主题公园一样的场景重现雕刻屋,最后到摩天轮。

    只是之前那个八字甬道,我们判断失误了。其实没有很多层,只有一个八字甬道,甬道隐藏了四条螺旋楼梯,长短不一,最短的通向一开始的疑冢,也是我们选择的那条。

第三十七章 解读古

    螺旋通道的第二条,直接通向绿毛大粽子的墓室。第三条通向脚下有笼子的旱冰场。第四条,通向主题公园里的一间雕塑屋。

    看到这里,大家一阵懊恼,因为我们选择了最短的一条,也把整个墓穴走了个遍。而选择最长一条的,估计就是那土匪团的人,直接下到一间雕塑屋,捅了虫子窝。

    在地图的最下面,画了一座古代的城市图,燕秋指着城池西北角的三个台说:“这就是邺城,曹操当年的都城。”

    我看上面用古汉字,由上到下分别写着,冰井台,铜雀台,金虎台。我就问燕秋:“那这个邺城,现在还有么?在哪?”

    燕秋说:“就在我们所处的磁县往东,现在叫临漳县,有个叫三台村的地方西边。因为在西晋,为了避当时的帝王司马邺的讳,所以就把邺城改成临漳了。不过这个图,应该叫邺城平面图,不应该叫临漳平面图。”

    胖哥问:“都是一个地方,为什么不能叫?”

    燕秋回答道:“这里完全保持了邺城的原貌和称呼,那个金虎台,在后赵的时候,为了避石虎的讳,在台上安了一个金凤凰,更名为金凤台。其实游客一直把这金凤台,当作了铜雀台,铜雀台早就被漳水冲垮了,在只剩下不足十米高的夯土堆。”

    冰井台和金虎台我是压根没听说过,不过这铜雀台我倒是听过,于是我便咏起了杜牧的诗句:“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众人都投来了钦佩的目光,燕秋笑着看看我说:“呦,你还挺有文化的么。”

    我大言不惭道:“那是自然,别的不知道,这铜雀台锁了二乔,我可是知道的。”

    燕秋摇摇头说:“又一个被《三国演义》改变思想的人。”

    我不知她是在夸我,还是在鄙视我,就问燕秋:“你这话啥意思呀?”

    燕秋就给我们讲了,关于这铜雀台和锁二乔的事。

    她说有一首诗,是曹植写的,叫《铜雀台赋》,其中有两句是“连二桥于东西兮,若长空之蝃(di)蝀(dong)。”蝃蝀就是彩虹的意思,本来是为了形容这铜雀台很美。《三国演义》中,诸葛亮为了激怒周瑜,就把这两句改成了“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周瑜一听,曹操要打自己老婆的算盘,这才发怒要在赤壁大战曹操。

    胖哥插嘴道:“这周瑜也够傻的,自己老婆在东吴的床上躺着呢,他居然为了诸葛亮改编的诗,约了这么大的一架。”

    燕秋说:“周瑜怀疑,也不见得是没有根据的,大乔和小乔的爸爸,也就是乔公,其实是曹操的恩师,他曾经评论曹操,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曹操一生也是由于这两句话的激励,才一直不气馁,终成大业。不过这曹操是没有见过小乔的,只是听说罢了。”

    枭雄两个字,在我脑海中不停的回荡,我又想起了姜漓说的,有七星降世,七位枭雄祸乱人间,恐怕这曹操必是一个,他一辈子打得仗,杀得人,可不是一般的多,说不定也是鬼眼驱使的。

    燕秋接着又给我们讲,她说这其实只是小说里的编纂,真实历史上曹植写这《铜雀台赋》的时候,那周瑜早都死了,根本不会出现,诸葛亮改词给周瑜念的桥段。

    她还说《三国演义》中,对铜雀台名字的由来,那也是编的,书中说:曹操有一天出门,看见地上冒金光,就挖出来一个铜雀,他问身边的人是什么征兆?荀攸就说:“当年舜的母亲梦见玉雀飞进怀里,后来生了舜,今日得了这铜雀,肯定是吉祥的好兆头。”曹操一听高兴了,这才在漳河上盖了铜雀台。

    其实曹操盖三台,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庆祝北征和东进的胜利,显示自己的地位。

    铜雀台上其实并没有铜雀。公元前104年,汉武帝在长安西郊的上林苑里,营造建章宫,其中有一组建筑物叫双圆阙。阙是古代王侯的在建造府邸时,为了炫耀权势,在大门的两侧建成双的塔楼。那阙的顶上,常常有鸟形的装饰物,双圆阙的塔楼的顶上,安装有一对铜铸的凤凰,古诗《歌》中说:长安城西双圆阙,上有一双铜雀。一鸣五谷生,再鸣五谷熟。

    曹操为了展现自己的实力,就用铜雀台命名,媲美汉武帝。但是曹操当时官居丞相,封爵是武平侯,没有自称魏王,所以也就没有资格,在台子上建凤凰装饰,古代的礼法是相当严苛的。

    而铜雀台不光是一个瞻景楼,还是曹操用来操练水军的地方。曹操在台上,让军士比武助兴,文人骚客们则饮酒作诗,台下的漳河水顺着暗道,留到玄武池,水军就在那里操练。

    铜雀台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作用,就是一个战略要地。严才叛乱的时候,曹操就是在这铜雀台上躲着,才等到了王修的援军。

    不过这铜雀台的军事作用,倒不如文化发展作用大,历史上有名的建安文学,就是以这三台为发源地,铜雀台自然就是文人聚集的重要场所。

    当时,北方一大批文学家,他们聚集在铜雀台,用自己的文学造诣直抒胸襟,抒发渴望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同时还感概战乱不断,反映社会现实和人民群众的悲惨生活,掀起了我国诗歌史上,文人创作的第一个**。由于正是汉献帝建安年代,所以后世称为建安文学。

    建安文学的出现,也是对儒家思想的一次重大冲击,在那种战乱纷纭、社会无序的时代,儒家思想的道德观念,已经完全无法束缚人心了,已经不再是人们的道德标准和价值尺度,人人纵情任性,特立独行,突出自我意识,又追求个人的精神和享受。

    听燕秋这云山雾罩的讲解,就好像听评书一样,一个邺城,光这三台,就够我们学半辈子的了,看来她是得了陈教授的真传了。我佩服燕秋之余,更佩服陈教授,陈教授要是亲临,估计讲个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燕秋话音已落,但是众人还沉浸在无尽的幻想当中,好像当时铜雀台上的歌舞诗酒,就出现在我们眼前,台下繁华的邺城,人民幸福生活的其乐融融,就好像在我们身边一样,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赵铁锁显然并不感兴趣,打断了大家的美梦问:“那这图上有没有画,我们下一步怎么走?”

    我们在乱七八糟的线路里,找了半天,也没个头绪。

    还是花姐记性好,她用手指头在图上,顺着各种通道画到最后,就停在了一个小方室上,那正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可那图上明明画着这里有个棺材,而且地面下面,是几条七拐八绕的道路,再下面就是邺城图了,跟墓穴没有任何关系。

    众人正琢磨着图中隐藏了什么玄妙,就听甬道里吵吵嚷嚷的,隐约听到那个带头大哥说:“就走这条路,这路通风,前面有出口。”

    我一听坏了,那帮土匪团居然和我们走了同样的路,而且完全不费力,就做出了经验性的正确选择,我们这下恐怕完蛋了,难不成就要被关门放狗了?

    正在我们手足无措的时候,陆姗拉拉我的衣角,指向了那个方台。

    我们顺着陆姗的手指看过去,那方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石棺。

第三十八章 乘着地铁回家去

    耳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们来不及去想,本来没有棺椁的石台上,为什么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石棺?那石棺,现在就是我们唯一的藏身之所,想躲过土匪团,就必须要依靠那石棺。

    我们六人迅速的走上石台,尽量不发出声音,但是动作还很迅速的推开了盖子。盖子是虚掩在上面的,没有费力就挪开了一半,我们六个按顺序蹲进了石棺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石棺就好像一条漂浮在水面的船,因为我们六个的体重,摇摇晃晃的下沉了一截。

    顾不得那么多,我们用双手动作保持一致,在头顶把盖子挪回原位,确保严丝合缝的盖上。

    棺盖被盖上没有两秒的时间,我们所处的石棺,居然又开始下沉,这下沉和之前的不太一样,是石棺主动下沉,带着我们一同下落,好像电梯一样。

    如果按照正常的物理学分析,这石棺应该是空心的,能够被水的浮力浮起。棺材下面的水,则又像潮汐般,水位长了,棺材上升露出地面,水位下去了,棺材也陷入地面,与石台平齐。

    可事实总是超乎人们的意料,这石棺下到和石台平齐的位置,并没有停止,依然顺着四壁包夹的隧道,在向下沉,而我们头顶的棺盖,却被平台的沿挡住,留在了平台上面。

    这回我明白了,原来那盖子本就是石台的一部分,下面是空的,并没有棺椁,这个石棺上升的时候,就自动把盖子顶上去,成为了一个有盖的棺材,当石棺下降的时候,那盖子又留在了平台上,作为掩盖洞口的工具。

    设计虽然巧妙,但最重要的问题是,如此设计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推动棺材上升和下降的动力是水,那这棺材的升降,就是随机的,而且也只能局限在,直线上下的运动过程。俗话说事出必有因,设计者这么做,一定有非常重要的目的,怎奈我们眼浊,并看不出来。

    随着棺材下落,离顶盖越来越远,我们也都缓慢的站起身。

    我说:“这石棺不知道要沉多深,如果是水压力为动力的话,我们再想上去,可就看命数了。”

    赵铁锁注视着洞顶,上面是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然后他对我说:“我从这里蹬壁爬上去,应该是没有问题,不过我要去那个守墓人的屋里,再走一趟,找根绳子来,才能把你们拉上去。”

    看着脚下的石棺不停的下沉,我心里不断祈祷它赶紧停下,再深的话,估计谁也没有体力爬上去了。

    大概沉了有二十多米,石棺所处隧道的一面墙,居然没有了,墙的缺口形成了一个方形的门洞。等门洞大概有一人多高的时候,石棺终于落地了,下面根本看不到水,棺材那一侧,是和这门洞大小相同的一个甬道。

    “这底下没有水,那棺材的起降是怎么回事?和那石屋一样的电梯类似?至少得知道动力是什么吧?”一边说着,我迈腿就要从棺材出去,走进甬道看看情况。

    还没等我一条腿迈出去,那棺材居然顺着甬道的方向,横向的移动了起来。本来迈出去的半条腿,又赶紧收了回来,我一时没站稳向后仰,被其他人扶住。

    燕秋说:“估计就是磁铁矿吧?之前那个失重的甬道都能做出来,这磁力悬浮的电梯怎么不能?”

    虽然我不懂,但我还是知道她话中的漏洞,我指出:“那是不同的,那失重的甬道是静止的,可以永远保持着平衡,而电梯和这棺材,明显是运动着的,需要磁场有规律的不断变换,才能达到匀速下降,和匀速上升的目的。”

    陆姗指着隧道里的地面说:“你们看,中间有条铁棍子。”

    我的目光探出石棺边沿,去看石棺前后运动的轨迹,地面有一个胳膊粗的铁棍子,石棺的中心,正好经过这铁棍子,沿着它延伸的方向,往隧道里面滑行。

    胖哥大喊:“这是火车,磁浮什么的车,我们这不是顺着铁轨,在开车么?”

    花姐没好气的说:“那叫磁悬浮列车。”

    我摇摇头说:“那根本不可能,那是需要电产生磁,变成动力,推动运作的。曹操的墓里面,哪来的电?又是电梯,又是磁悬浮列车,这供电量的多大?至少要达到一个村的供电标准。”

    大家正讨论中,看见前面又有好几个石棺,从四面八方的甬道中,和我们的石棺挤进同一个甬道里,地上的圆柱形铁轨,也从四面八方垂直汇集到了这一条上。没一会,所有的石棺并排的停住了。

    我们往前后看,数了一下,一共是十二个没有盖的石棺。我们所处的石棺,是倒数第二个,一边有一个,另一边有十个,我们就好像在一条,生产石棺的流水线上。

    见石棺都停住了,大家像跨栏一样的,往石棺多的一面走,等走到靠近中间位置的一个石棺里,看见那石棺正对着一条,和我们这甬道垂直的甬道,地面上也有一根棍子般的铁轨。我们眼前这些石棺,就停在了这个丁字路口的两侧。

    没一会,脚下的石棺又开始动了,中间我们站着的这个,就开始像那条垂直的甬道里开进,后面的石棺也是很有次序的,一个一个排列的行进。这次石棺运动方向是竖着的,真的像一条长长的列车,我们站着的就是车头,后面紧跟着十一节车厢。

    胖哥高兴的说:“哈哈,这曹操还会建地铁呢。”

    我一听他这形容,果然很贴切,我们现在不就是在一个地铁上么。

    燕秋则是不可置信的说:“这也忒变态了,我国最早的地铁,是1971年在首都建成的。世界上最早的地铁,是1863年在英国伦敦建成通车的,全长只有六公里,而且那时候都用的是蒸汽机车呀。我国第一列磁悬浮列车,那是十年前才有的。”

    眼看着她激动的眼圈都红了,我劝她说:“人类的智慧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没有发现过,不代表没有过,说不定今天就是我们改变历史的时刻,等一会到站了,咱们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玩的。”

    胖哥在车头和车厢里,来回高兴的跳着,好像一个不会累的顽童,边跳边说:“对呀,曹操开火车算啥,蚩尤还有空军呢。”

    花姐没好气的说胖哥:“你老实点吧,不然我们见证奇迹的同时,还要给你开追悼会,沉痛悼念由于贪玩而卧轨的死胖子。”

    眼看着前面的甬道,就出现了蓝色的光,看来石棺地铁要出隧道了,外面现在是晚上,而且八成是满月。按照地图上的标注,下面在没有其他的墓穴部分了,说明我们马上就要被送回地面了,心情也是无比的激动,唯一可惜的是,到最后也没有找到曹操的葬身之所。

    我现在担心,出去后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万一大家和我一起穿越了,那我们还得想办法回到正确的年代,不过有人陪,多活五年也没什么不好。

    我对众人说:“这出去了,要是五年前,是不是我们就集体多活五年呀?”

    赵铁锁笑着说:“你算错了吧?本来你活到2080年,结果由于穿越,只活到2075年,这是少活了五年。不过穿越了还真不错,我可以回去看看郑西。”

    陆姗笑着说:“看啥?五年前的你,说不定因为你冒充,狠狠揍你一顿。”

    众人就开始大笑,并且研究着到底是多活五年,还是少活了五年的问题。却不知道,前面等着我们的,到底是何时的明月。

第三十九章 胖哥疯了

    石棺连成的地铁,没有出现任何差错,顺利的驶出了隧道。出了隧道,仍然是按照地面上的轨道,分别靠向两旁,摆成一个横排,就不再动了。

    天空中好大的一个满月,放出嫩黄的月光,映照着整个大地,可是我们期待的树林、农田、村庄却一个没有。

    我们还留恋着坐地铁的过程,不舍的从石棺里的迈出来。

    抬头看去,在我们不远处是一条河,围着一座两侧看不到头的城墙,城墙高有二十多米,墙体呈斜面,下宽上窄。城墙的上半部分,有许多梅花般的孔洞,看样子是防御用的射箭孔。正对城门的河上面,有一座石桥。

    我们走过去看,石桥的栏杆并不高,也就有成人的腿高。桥体呈拱形跨过河流,全长约十多米。在石桥右侧栏杆的第一个立柱上,面向我们刻着两个字“哿(gě)圯(yi)”。

    我还真不认识这俩字,就问其他人:“嘿嘿,你们谁认识这俩字?做了几十年的国人,还真不认识这俩字。”

    大家都摇头,谁也不知道,只有花姐一劲的笑,带着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我一看她就知道,给陆姗使了个眼色。

    陆姗就开始娇滴滴的去磨花姐。

    没等陆姗沾到花姐的胳膊,花姐马上呵斥道:“离我远点,最烦你这小粘虫。告诉你们,这俩字念哿圯,哿的意思是赞美,圯的意思就是桥梁,说白了就是夸这桥好。”

    我欣喜的看着花姐说:“哎呀,我亲姐,你这士别三日呀,背着我们学了多少东西?”

    花姐白了我一眼说:“什么呀,我以前看过一个人名,就是这两个字,我还专门去查的字典,就记住了呗。”

    我开始对赵铁锁和燕秋一通炫耀:“我花姐,天生聪慧,那可是过目不忘……”被花姐一巴掌给打断。

    过了桥,看见高高的城门大开,城门上用类似篆书,又能看懂的字体,写了三个字“迎春门”。

    燕秋赶紧展开手中握着的羊皮图。

    还没等打开,花姐就说:“不用看了,这是邺城的东门。”

    燕秋终于相信花姐的过目不忘了,又打开图确认了一下,果如花姐所说。

    这下我们就糊涂了,不知道这是神秘遗址,还是我们穿越过头了?坐了一趟地铁,居然走了一千七百多年。

    我当即决定,原路返回,再往前走,等待我们的,指不定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可一回头才发现,就这一会的功夫,那些石棺早就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一条黑黑的隧道。

    这下我明白了,一开始的十二条岔路,分别是通向十二个搭乘石棺的地方,后来的六条岔路,只有一条是正确的,能顺利的坐上石棺到达这里,所以一共有十二节石棺。这些石棺就像铁路运输线,是无限循环的,周期长短不知道,但是肯定还会有下一班。

    胖哥急了:“这等得等到什么时候?不如我们先进城看看,反正这城又拦不住我们。不行咱再出来。”于是就自顾自的往城门走。

    众人也并不觉得这城有多可怕,都默认了胖哥的说法,跟着他一起往里走。

    我也只好不情愿的服从民意,跟在最后走了进去。

    谁知道,踏过了这道坎,我们就再也没能从这个门,原路返回。

    进了城,是宽阔的石板路,右侧也就是北边,十分肃静,坐落着各种高端大气的府邸,像周老板家那么气派。左侧是邺城的南半城,一排排的民房,修建得也是格外的整齐。

    虽然是夜晚,但城中非常热闹,民房间稍宽的街道,林立着各种的商铺,都还没有关门。穿着古装的百姓们,在街道中穿行,在店铺前购买应用之物,并与商贩讨价还价,一片繁荣的景象。

    燕秋自然是欣喜若狂,看到真实的场景,远比书中描写得有价值多了,快速走进的人群中,兴致勃勃的左右观看,其他人也好奇的跟在后面。

    我就没她这么好的心情了,这穿越了一千多年,他们居然都没有任何危机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城中的人和物,透着几分怪诞,气氛十分的诡异,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不过看着他们的兴奋劲,我也不好打断,先享受一下与民同乐的快感,再来考虑实质性的问题吧。

    城中的居民,对我们的装束,并没有丝毫的好奇,反而当我们是透明的一样,没有人注意我们,只是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三个女孩,这回是彻底满足了自己的逛街欲,在各种杂货摊位上挑选着各种小玩意,拿起这个又放下,看看那个又摆回去,简直喜不自胜。

    胖哥也在她们身后,帮忙挑选,手舞足蹈的很是享受。

    我冲胖哥喊了一声:“别光顾着玩,打听打听正事。”

    胖哥一听,冲我点了点头,就走到一个木架搭成的摊位前,冲着一个小贩说:“小哥呀,打听打听,今昔是何年何月,这里是什么所在呀?”

    我一听,就在后面偷笑,他这还拽上文了,也不知道人家能听懂不。

    花姐看了一眼胖哥说:“能不能好好说话,再给人家吓着。”然后又低头去欣赏摊位上的饰品。

    胖哥则是理直气壮的说:“你懂什么,我这都是跟电视剧里学的,古代人肯定都这么说。”

    然后花姐又拿起一支,镶了几颗小红宝石的银簪,对胖哥说:“顺便问问,拿啥能换这个。”

    胖哥又冲着那商贩说:“小哥,可曾听见我的疑问?捎带问一下,这个发簪几两银子?我们不光问路,还要买货呢。”

    从刚才开始,那个小贩就面带微笑的看着摊前的几人,胖哥两个问题过去,他就好像没听见一样,还是面带微笑的表情,边看胖哥他们,边摆弄面前的货物。

    胖哥急了,对着小贩喊:“兄弟,这簪子咋卖呀?”

    那小贩依然不理睬,好像聋子一样,还是保持自己的行为动作。

    胖哥仔细的盯着那个小贩看了一会,然后用一只手在小贩头顶的空气中,轻轻划拉了一把。就看胖哥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迅速的缩了回去。然后胖哥还不死心,又用手掌在小贩面前晃了晃。

    那小贩根本没有任何反映。难道我们是透明人?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如同藤蔓一般,迅速的生长蔓延。我曾经是经历过的,在锦州城,我目睹了多尔衮的军队遭伏击,当时我就是透明的。难道我们不知不觉中已经中招?以透明的形式,存在于这个城内?现在真正的**,可能已经昏倒?被蜘蛛毒到了,也不一定。

    胖哥先是用瞪得血红的双眼,回头看了一眼我,然后疯了一样的冲出去,在街道上,揪过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按在地上就开始扒那女孩的衣服。

    我们几个全傻了,三个女孩也是吓得,跑到了我和赵铁锁身边。

    胖哥这一举动,首先证明了我们并不是透明的。

    再看那女孩并不反抗,躺在地上任由胖哥撕扯她的衣服。

    不一会,女孩的上半身,已经全部裸露在胖哥面前,旁边的地上,扔着被撕破的衣服,和一个绣花的肚兜。胖哥还不收手,又去解女孩的腰绳。

    花姐她们急了,拉着我的胳膊跺着脚哭喊:“展枭,你快看看吧,你胖哥是不是疯了?”

    我刚要上前阻拦胖哥,赵铁锁一把拉住了我,此时他的枪已经上膛。

第四十章 全都是假的

    不管胖哥怎么了?我都不愿赵铁锁冲胖哥开枪,于是就问赵铁锁:“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跟我制止胖哥。胖哥是不是疯了?”

    赵铁锁面色冷峻的说:“你没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对劲么?”

    我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就问:“有什么不对劲?胖哥中招了?失心疯了?赶紧先救人吧,那小女孩是无辜的呀。”

    赵铁锁摇摇头说:“从我们一进这个城,就没有任何声音。我一开始以为自己耳背,后来才发现,只有我们六个有声音,周围的一切都是无声的。”

    我这才恍然大悟,之前就觉得这里不对劲,现在才发现,原来是无声。这里这么热闹的街市,到处都是居民和商贩,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呢?没有说话的声音,我可以当他们是哑巴,可是所有动作都没声,那就诡异了。

    极度的恐惧,瞬间占满了我整个大脑,我又指着胖哥说:“那这和胖哥的行为,有什么关系?”

    花姐也说:“对呀,先把你胖哥拉住呀。”接着又对胖哥喊:“死胖哥,你再不住手,不跟你结婚了。”

    胖哥顿了一下,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快速的脱下了女孩的裤子。

    因为胖哥是背对我们,骑在女孩身上的,所以前面到底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但我可以确认,这女孩现在已经是,身无半点遮拦。

    这还仅仅是个开始,胖哥的动作并没有因此结束,我盘算着再接下去,胖哥就要脱自己的衣服了。

    没想到,胖哥的右手掌高高抬起,然后使劲的向女孩腹部插了下去。

    只听噗的一声,我们众人都是眼睛一闭,我的脑海里,都是胖哥把手插进一个女孩身体,内脏和献血从女孩身体流出的恐怖画面。

    再看胖哥,把两只手都伸向了那女孩,然后双手使劲向两边一扯,更血腥的一幕出现了,我几乎能看见女孩的皮,被胖哥活生生的扯开,但却连一声惨叫,都没从那女孩嘴里发出。

    等这一切结束,胖哥缓缓的站起身,好像发现了自己的诡异行为,那背影透出一股恐惧,缓缓的向后退,退了几步,又慢慢的向我们转过身。

    我看见胖哥的脸刷白,嘴唇都没了血色,满眼的红血丝,那是一副极度惊恐的表情。

    他咽了一口吐沫,眼睛死盯着我,对这边的五人说:“假的,全都是假的。”

    赵铁锁几步跑了过去,并没有去拉胖哥,而是走到了女孩身边,用枪指着地上的女孩,就定在了那里。

    我不愿去看那里的惨状,但这女孩恐怕是彻底没救了。

    依然跟被吓得嚎啕大哭的三个女孩,站在一起,心中只是懊恼,刚才没有及时拦住胖哥。

    周围的路过的居民,却没有一个关心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好像一件恶性的杀人事件,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连头都不回一下的,做着自己的事。

    等胖哥和赵铁锁让开我的视线,我大着胆子撇向了地上的女孩,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那地上是一具少女的裸尸,肚皮被撕开了一个大洞,身边并没有任何血迹,而是杂乱的扔了许多稻草,那女孩的内脏,都被胖哥揪出来,扔在干草里,就好像一个个教学模具。

    我几步跑上前,低头看着那个女孩,从外表到内脏,完全与真人无二。我蹲在地上,用手小心的扒开女孩肚子上的开口,才看见,那女孩的身体里,是由金属齿轮和杠杆构成的联动装置。而地上的那些器官,都有其可摆放的位置。

    我回头对三个女孩大喊:“假的,胖哥没疯,全都是假的。”

    我不知道此时的叫喊中,是恐惧更胜还是欣喜更多。惧的是这整整的一座城,远比穿越来得可怕,这完全是人工建成的一个模拟邺城,而这里面那些活着的人们,居然全都是行尸走肉。喜的是,胖哥没有疯,他一定就是在刚才和小贩的对话中,发现了蹊跷,随机抓了一个假人,来揭开事情的真相。

    三个女孩并没有听懂我话中的意思,但是都转过头疑惑的望着我这边,我专门让到一边,让她们看个清楚。

    等一看,她们才停止了哭泣,抹着眼泪,互相搀扶着往这边走来。走到女孩的身边,所有人都愣住了,只几秒钟就跟胖哥一样,面如白纸。

    燕秋先开了口,她问胖哥:“胖哥,你是怎么发现的?”

    胖哥没有理她。

    她又问了一遍:“胖哥,你是怎么发现的?”

    胖哥这才如梦初醒,指着之前那个商贩说:“他头上有电线,我被电到了,这些都是假人。”

    我又仔细去观察身边的行人,这才发现,每个人的头顶,都有一个比头发丝还细的金属线,一直连到天上。难道这些假人,都是电控的木偶?这些线一直通到了天堂?

    我问胖哥:“你知道这些线,都连到哪么?”

    胖哥摇摇头说:“我怎么知道,恐怕是放风筝呢。”

    我对胖哥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这才一会的功夫,他就从那令人惊恐的事实中,走了出来,回到了自己一惯不着调的作风,就凭这自我调节能力,他简直是人类史上的奇葩。

    我被胖哥带动着,心情也舒缓了很多,又问燕秋:“你知道怎么回事么?”

    燕秋摇摇头,但是她又把那张羊皮建筑图,拿了出来,往地上一铺,指着下面的邺城说:“这不是独立的,它是整个墓葬的底层。”

    我们本以为已经走到尽头的古墓,没想到这才刚进了主室,整个邺城就是这墓穴的主室,我们之前游历的一切,其实都只是过道而已。

    重新审视那张图,它就好像一个公园门口的游园指示牌,上面画满了园中的各个景点,而我们这时已经把整个公园逛遍了,这邺城就是最后一个,魔幻堡垒。

    “如果这里也是地下部分,那天上的月亮怎么解释。”我疑惑的问燕秋。

    见燕秋支支吾吾也回答不上来,胖哥说:“这你就得问我了,我在照相馆的时候,那里是经常有人拍月下艺术照的,你想想,难道非得每月十五,还得是晴天,才能拍么?而且有的女孩,是要拍很艺术的那种,难道大冬天,也给她拉到外面,脱了拍?”

    我问:“那你说说,怎么拍?”

    胖哥“嘿嘿”一笑,摇头晃脑的说:“你们这群脑瘫,当然是布景了,模特身后的景色都是画布。一块绸布上,印着隐约的山川,用架子绷成圆的,后面放个灯泡,不就就是月亮了么。”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那照相馆里,可不就是各种各样的景,让拍照者来选的么。以前就是块布,现在追求高了,很多婚纱照都是实景。

    我又指着天上的月亮说:“那这月亮得多大一块布,难道我们上面不是天,是有顶的?”

    胖哥一笑说:“废话,要海人家搬来了,要城人家盖起来了,连居民都做了这么多,陪着一个死人玩耍,要个星星月亮的,拿钻石做也做得出来。”

    胖哥说得还真对,这个曹操的能力,早就已经超越常人了,钻石的月亮,也做得出来。不过还是有一点,令我难以相信,就是那些人偶,一根细电线,就能让他们动了一千多年,到底是谁做的?这电到底是哪来的?疑问一个接一个的涌了上来。

    不过对于这个人偶,燕秋还真的知道一些。

第四十一章 月下人偶城

    听燕秋说这些人偶有些来历,我们就找了一个茶摊,胖哥上去把四个假人踹倒在地,我们找椅子围坐在桌前。

    茶摊旁边还有一把躺椅,一个瘦高的老头人偶躺在上面,草帽盖在脸上打着盹,看起来就像某个电视剧里的场景,十分眼熟。

    胖哥非要把老头挪走,自己躺上去,后来被我们嘲笑事多,才也搬了把椅子,坐在我们旁边,兴致勃勃的等燕秋普及人偶的知识。

    燕秋给我们讲述了,在《列子??汤问》里记载的一段故事。说那时有个周穆王,去西方巡视,越过了传说中西王母居住的昆仑山,还攀登了弇(yǎn)山。在大军返回的途中,快要到达国界的地方,路上碰上一个工匠,说自己自愿奉献技艺,这人名叫偃师。

    穆王召见了他,问这个偃师有什么本领。偃师先是寒暄的回答,只要是大王的命令,他都愿意尝试。然后又说,自己已经制造了一件东西,希望大王先观看一下。穆王答应了,让偃师第二天把这件东西带来,到王架前,大家一同观看,看看到底有什么特殊。

    第二天,偃师领了另外一个男人,晋见周穆王。穆王召见他就问他,跟他同来的是什么人?偃师说那是他制造的歌舞艺人。穆王惊奇地看去,只见那歌舞艺人不论疾走,还是缓行,不论低头,还是抬头,都非常自如,完全是个真人模样。更惊奇的是,它低下头就歌唱,歌声合乎旋律。它抬起两手就舞蹈,舞步符合节拍。可以做的动作千变万化,随心所欲。

    穆王以为这是个真的人,就叫来自己宠爱的盛姬和妃嫔们,一同观看它的表演。快要演完的时候,那个歌舞艺人,居然对穆王身边的妃嫔眉来眼去,各种挑逗。穆王看出端倪,之后大怒,要立刻杀死偃师。偃师吓得半死,立刻把歌舞艺人亲手拆散,展示给穆王看。

    原来整个都是用皮革、木头、树脂凑合而成的,同时用各种颜料,加以美化修饰。穆王又仔细地检视,只见这人偶里面有着肝胆、心肺、脾肾、肠胃,外部则是筋骨、肢节、皮毛、齿发,虽然都是假的,但没有一样不具备的。再把这些东西重新安装好以后,歌舞艺人又恢复活蹦乱跳的原貌。穆王试着拿掉它的心脏,嘴巴就不能说话了,拿掉肝脏,眼睛就闭上了,拿掉肾脏,双腿就瘫软坐地。

    穆王这才大喜,感叹偃师的技艺,竟能与天地自然有同样的功效,做出活人一般的人偶。他下令,让随从的马车,载上这个歌舞艺人,一同回国。

    鲁班的徒弟东门贾,回去把这事告诉了鲁班。墨翟也就是墨子,他的学生禽滑釐(qinguxi),也把这事告诉了自己的老师。从此鲁班和墨子,终身不敢再说,自己的制造术算是一种技艺,而是老老实实的说自己是个木工,勤学苦练。

    鲁班会造攻城用的云梯,还发明了各种木工专业工具。墨翟做的木鸢,也就是一种大风筝,更是能在天上飞三天三夜,机关术更是天下第一。连他们俩都自叹不如的手艺,我们几个今天算是有幸见到了。

    不过和历史描述有些差异,就是这些人偶并不会发声,或许是历史转播的过程中,有人添油加醋强化了偃师的能力,或许是建造者怕过于嘈杂,惊扰了墓中安睡的逝者。不管怎么说,能把人偶造得,我们面对面都分辨不出真伪,当今世上恐怕是再无一人。

    胖哥听完叹道:“连我的偶像墨子,都自叹不如的人,看来真的有些本事。”

    燕秋笑着说:“我要是把今天的发现公布了,估计能得个诺贝尔考古奖。”

    陆姗被燕秋逗乐了,她说:“哪有什么诺贝尔考古奖?白日做梦。”

    说到白日做梦,我心里不是很赞同,如果这都是营造出来的场景,那这里就永远不会有白天,看样子,在这将近两千年的时间里,天上月亮一直很圆。此时的我们,六人组团的游客,就如同做梦一般,在被月光笼罩的城市里游玩,真如歌中所唱“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既然知道了都是假的,女孩们逛街的热情,也大打折扣。

    我还是不想多留,就催促着大家,一起往城中的宫殿方向走。

    因为刚才的行程,我们早就转了方向,所以,就近上了正门对着的主干道。主干道的两旁,更是热闹,各式各样的店面,千奇百怪的建筑设计。其中不乏人来人往,有卖艺的,游玩的,过路的,常驻的形形色色,各有特点,完全没有雷同的复制品。这繁华的景象,简直不亚于古代诗人UU小说的扬州,呈现在我们眼前的,简直就是一副3d版的清明上河图。

    不过我们现在已经知道,那些都不是活人,在月光的照射下,又显得有些离奇和诡异,我用右眼仔细盘查,发现并没有精魂的迹象,才又安心。这处处透着阴气的城郭,就如同神话书中描写的,连接地府与人间的酆(fēng)都城,往前一直通向了阎罗殿。

    正街叫铜驼道,由南向北,到了尽头的是司马门,进司马门后,是一个用四面墙围成的月城,月城其实就是在进入主城前,建造的一个方形空间。当年李世民玄武门事变的时候,听说就是把他两个哥哥,包围在月城里,射杀的。

    月城的四面墙有四道门,我们进来的是司马门。右侧长春门和我们进入邺城的迎春门之间,用道路相连。左侧是延秋门,正面是端门。

    从这些门的名字来看,是从右往左,从东到西,从春到秋的规律,我们现在就处在正中间的夏天。看来古人是对农业极为重视的,最喜欢的,还是适合农作物生长的夏季。

    抬头看端门上的建筑,不光是城墙,还有楼宇,青砖灰瓦,红色的木质门窗,虽古旧但却干净,就好像时刻有人打扫一般。

    进了端门,就可见宫内的建筑了,看上去不像故宫那样宏伟,但是从美观程度上,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从台基到房檐,到处都是各种动植物的装饰图案。

    再过一道门,就可以看到正殿了,我此刻的心情,无法形容,不知是激动更多还是担心更多,激动的是,终于可以看清这里的庐山真面目了,担心的是,如果看完了依然没有出口的线索,那就悲哀了。

    胖哥对燕秋说:“赶紧看看那个地图,厨房在哪,咱先找点吃的垫垫,不知道皇宫里有什么美味佳肴。”

    燕秋一盆冷水浇上去说:“别异想天开了,古人能做木偶,但是能保存食物绝对不可能,你还指望他们给你立个大冰箱在里面?”

    陆姗看样子心情不错,微笑着说:“不管怎么样,咱们先进去看看,说不定还真有大冰箱呢,古人简直太聪明了,我都有点爱上这里了。”

    花姐看了一眼陆姗说:“喜欢就把你留这,明年我们再来看你,你最好别哭哭啼啼的。”

    陆姗被花姐一说,赶紧转变态度:“这里肯定没有家好,你们要是每年来看我一次,那得多累呀,我可不忍心让我花姐遭罪。”

    花姐拍拍陆姗的脸蛋说:“嗯,这还差不多,姐就喜欢你嘴甜,要是没你在身边,真是少了情趣。”

    没工夫看她俩演话剧,我又看向若有所思的赵铁锁,我问他:“赵哥,你想啥呢?”

    赵铁锁说:“你听见没有,怎么又有隐约的机器声?”

第四十二章 魏王观景

    我仔细一听才发现,确实有类似老洗衣机般的轰鸣,但是离我们这里很远,只能听到一点点声音,看样子,赵铁锁在部队练就了一个好听力,每次有声音的异常,他都能最先发现,肯定当过侦察兵。

    陆姗挽着花姐的胳膊往前走,我们也紧跟在后,不知道进了下一道门后,等待我们的是东汉的帝王,还是乱世的枭雄。

    过了最后一道门,一个大概有四层楼高的大殿,映入我们眼帘。大殿正面挂着一块很大的,写有文昌殿的牌匾,殿门大开,室内装饰也不算富丽堂皇,一些铜器做工却很精美。

    大殿正中靠后的位置,几层台阶上面,是装有围栏的一个小平台,台上摆有一个类似床榻的座椅。就在那张座椅上,居然坐着一个大活人,双手扶着两侧,正对着殿门,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我们来的方向看。

    那人身穿黑色和红色相间的大袍子,上面有金色的装饰花纹。从头顶的黑色缠有红布条的冕旒冠上,可以看出,此人是一位帝王,但具体是哪位皇帝就不得而知了。

    我心中判断,这人的身份八成是曹家的嫡系后人,在这老祖宗建造的地下宫殿里,自封皇帝。大概是有点心里变态,做白日梦之类的,通常是由于老祖宗的江山被他人夺取,心中不甘,才一直教育后代,留下了家族自封皇帝,和随时匡复江山的诡异抱负。

    那人见我们进去,并没有说话,动作表情都很自然,就好像本来认识我们一样。

    走进大殿后,陆姗看了看两旁的我们说:“这个要不要拜呀?是不是面圣要见礼?”

    我一听就乐了,指着上面坐的人对陆姗说:“你清宫戏看多了吧?这么个光杆司令,在这做白日梦,你还要配合他?”然后我又对上面坐着的人说:“大哥,你在这玩什么呢?能不能报报自己的来历呀?”

    这人看上去有五十多岁,叫大哥应该算是礼貌称呼,但是他并没有回答我,依然盯着我们看。

    胖哥恍然大悟说:“原来你也是个假人,还真比外面的像很多呀。”然后就径直走到了那人面前,用手拍了拍那人的脸,果然是个假的。

    我们这才放下心中的各种猜想,走上前去研究这个皇帝人偶,希望能搞清楚这是哪位,别来人家墓里拜访,不知主人是谁。

    陆姗先走过去,也学胖哥去拍那人的脸,一拍手又缩回来了。

    花姐问陆姗:“怎么了?让你乱摸,你胖哥说有电,是不是把你给电着了?”

    陆姗摇摇头,把大眼睛瞪得圆圆的说:“这是真人,不是假人。”

    胖哥笑说:“怎么可能?”然后又去掰那个人偶的胳膊,摆出各种姿势。

    陆姗拍了胖哥一下说:“不是你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个人的外皮,是真的人皮,做过防腐处理的。”

    胖哥一听,赶忙把手缩回来,在身上抹了两下说:“你咋不早说呢?这摸死人真晦气。”

    陆姗还无辜的说:“我说了呀,你不听么。”

    我们几个就开始笑,胖哥拿陆姗是一点办法没有。

    言归正传,我问燕秋:“大历史学家,给我们分析分析,这是哪个皇帝呀?是不是曹丕?”

    燕秋摇头说:“这不像是曹丕,如果我推测没错的话,这应该是汉献帝刘协,一路走来所有的迹象都表明,这里和曹操脱不了干系,曹操时期的皇帝,也就这一位能葬在这里了。从年龄上看,刘协死的时候五十四岁,吻合。从服饰上看,确实是汉朝皇帝服饰,也吻合。只不过这刘协比曹操晚死十四年,或许是曹操生前没完成,死后由后人完成的。”

    我笑笑说:“看来这曹操还挺尊重刘协的,不像一直传说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呀。”

    燕秋摇头说:“尊重啥呀,他都把皇帝扒了皮,做成了人偶,这算什么尊重?古代讲的是落得全尸,入土为安。按记载,刘协应该是葬在焦作的禅陵,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这一点到没什么可质疑的,之前多尔衮也把自己的遗体,偷梁换柱了,我们四个是见过的。

    我又问燕秋:“那你能分析出来,刘协被摆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么?”

    燕秋摇摇头说:“古人的思维,还真难以揣测,如果这里是个公园或者博物园的话,还原历史场景,就说得通。但是这么大费周章,建个地下公园,肯定不单单是供人游览吧?而且也并不开放,还危机四伏呀。”

    燕秋这么说,还真提醒了我,建造历史公园和博物园的最主要目的,并不是让人观览,而是要让游人在走马观花一样的过程中,了解或者记住某段历史。那曹操建造这里,到底又是为了帮谁了解和记住这段历史呢?

    带着疑问,我们走出了大殿,顺着外侧的楼梯上了二楼。

    上了二楼才知道,这里才是整个墓穴建筑的重中之重,因为在二楼,摆着一个长宽高都在两米左右的,正方体蓝色陨矿,显然是被人工打磨过,表面非常的光滑。

    就在那蓝色的陨石矿里,居然端坐着一人,那人面西而坐,面向着楼侧的看台,背对着我们。

    那人一旁的墙边,还端坐了一位老者,老者是铜制的雕塑,身后立着的黑色石头墙壁,上面刻满了古体的文字。

    这种蓝色的陨石,对我和胖哥是有特殊吸引力的,我们顾不得和旁人解释,几步绕到陨石前面,里面坐了个大胡子老者,不用燕秋解释,我们就可以确认无疑,那就是曹操,他和之前在煮酒论英雄的主题公园里,那个雕像简直完全一样。

    陨石矿的内部,被雕刻了一个座椅般的拐弯结构,曹操如同睡着了一般,在蓝色的陨石中坐着。

    在那陨石方体的四壁中,还漂浮着一种银色和黑色交杂的液体。

    我们顺着曹操面向的方向看去,目光穿过看台看向远处,远远的居然立着三座宏伟的建筑,要说这正殿略显朴素,那三座高台简直是神仙住所。我知道这就是之前燕秋给我们介绍的,冰井台、铜雀台和金虎台。

    耳闻不如眼见,之前只觉得这三台很有历史价值,这一看简直用震撼都无法形容透彻。台高近百米,整体由砖石垒成的梯体状,上有华丽的宫殿式建筑,在清冷的月光照射下,闪闪的金光映入台下潺潺的流水,就如巨大的山峰,既显示出一种威严,又透着一丝神秘。

    而在中间那被称为铜雀的高台上,竟立了一个巨大的金属雕像,那雕像上半人半兽的女子,正是我脑中一直构想的西王母外型。

    由于我们距离较远,才能看清整个雕像的全貌,我简单目测了一下,这雕像远超纽约海港自由岛上屹立的自由女神像,包括基座。若是成年人站在它脚下,甚至高不过西王母像的脚面。

    从质地颜色来看,这雕像的材质非铜、非铁,明明就是由纯金打造。众人眼中泛着贪婪的光,就如同看见了海盗的巨大宝藏般,哪怕就只是看一眼,都远超世界上任何一位富豪的见识。

    我极力控制着自己乱撞的心脏,用颤抖的声音问燕秋:“这曹操和西王母有渊源么?他们之间可不可能有着某种联系?你仔细想想,他为什么要在铜雀台上建西王母像?”

    燕秋愣了一会说:“虽然我不知道对不对,但还真的有。”

第四十三章曹阿瞒游记

    第四十三章曹阿瞒游记

    一听燕秋说真有关系,我和胖哥马上来了精神,催促着燕秋快点说。

    燕秋说:“你们知道不知道,曹操生前做过《气出唱》的诗句?”

    我们都摇头。

    燕秋继续说:“《气出唱》一共有三首,咱们之前选择走哪条路的时候,曾经有一句‘驾六龙,乘风而行。’就是第一首的第一句。”

    这个我记得最清楚,六条路,选择有通风的一条,原来是曹操诗里面的句子。

    这句诗之前就证实,确实和这墓葬有关系,那其他的句子,必须拿来推敲一下,一定能找到更重要的线索。我们就让燕秋把诗被了一遍,诗的句子是这样的:

    气出唱(其一)

    驾六龙,乘风而行。

    行四海外,路下之八邦。

    历登高山临溪谷,乘云而行。

    行四海外,东到泰山。

    仙人玉女,下来翱游。

    骖驾六龙饮玉浆。

    河水尽,不东流。

    解愁腹,饮玉浆。

    奉持行,东到蓬莱山,上至天之门。

    玉阙下,引见得入,

    赤松相对,四面顾望,视正焜(kun)煌。

    开玉心正兴,其气百道至。

    传告无穷闭其口,但当爱气寿万年。

    东到海,与天连。

    神仙之道,出窈入冥,常当专之。

    心恬澹,无所愒(kai)欲。

    闭门坐自守,天与期气。

    愿得神之人,乘驾云车,

    骖驾白鹿,上到天之门,来赐神之药。

    跪受之,敬神齐。

    当如此,道自来。

    气出唱(其二)

    华阴山,自以为大。

    高百丈,浮云为之盖。

    仙人欲来,出随风,列之雨。

    吹我洞箫,鼓瑟琴,何訚(yin)訚!

    酒与歌戏,今日相乐诚为乐。

    玉女起,起舞移数时。

    鼓吹一何嘈嘈。

    从西北来时,仙道多驾烟,

    乘云驾龙,郁何蓩(mǎo)蓩。

    遨游八极,乃到昆仑之山,

    西王母侧,神仙金止玉亭。

    来者为谁?赤松王乔,乃德旋之门。

    乐共饮食到黄昏。

    多驾合坐,万岁长,宜子孙。

    气出唱(其三)

    游君山,甚为真。

    磪(cui)??(wěi)砟(zuo)硌(luo),尔自为神。

    乃到王母台,金阶玉为堂,芝草生殿旁。

    东西厢,客满堂。

    主人当行觞,坐者长寿遽(ju)何央。

    长乐甫始宜孙子。

    常愿主人增年,与天相守。

    虽然乍一听我听不太懂,大概意思我还是明白的,这气出唱讲述了一个曹操出游的过程,其中有他的队伍经过各种景色的描写。出游中听说吃了神仙药,就能成为神仙,他的队伍就沿途寻找,经历了各种景色,曹操终于找到了西王母,得了神药成为了神仙。

    燕秋说:“这首诗,主要是体现了,当时出行队伍的磅礴气势,也反映出曹操的广阔胸怀。”

    我和胖哥相视一笑,胖哥对燕秋说:“没见过,不代表没有,曹操如果只是写了一篇游记呢?”接着胖哥又走出房间,站在外面的看台上,指着那个金铸的雕像说:“那就是西王母。”

    燕秋马上两眼发直,问我们:“你们见过?”

    胖哥又是一笑说:“我早说过,我们俩比那两个女人,有本事多了,哥们儿见过你们没见过的。”

    接下来,胖哥就成了众人的焦点,大家都坐在看台上,围着胖哥。

    胖哥口若悬河,添油加醋的开始给众人讲,我俩之前在泰山地下的经历。

    我自然是不愿回首,除了提醒胖哥简略姜漓的部分,就是继续独自研究曹操的诗。

    其中“骖驾白鹿,上到天之门,来赐神之药。”这句就是说神之药,而且曹操是跪受的,看样子他很崇拜和向往。“高百丈,浮云为之盖。”写的不是泰山,就是泰山下面的陨坑。“常愿主人增年,与天相守。”这不就是说,曹操最后成功了,变成了神仙,与天地同寿的吗?

    而且诗文里还详细的描述了,他的队伍是从西往东走,一直到了大海。诗中还提到了蓬莱山和昆仑山,这都是古人传说的仙山,曹操用这两座山来比喻自己见到的景色。这都从各个侧面反映了,当时曹操是到了东边的一座仙山,再往东便是海,虽没提名,但也就泰山能达到这个级别了。

    越想越觉得就是一篇游记,只不过写得过于含蓄晦涩,所以后人分析为抒发情怀。可曹操又是怎么知道,得仙药能长寿?是谁告诉他的?这些答案诗里却找不到,看来他是故意回避,不愿意提及。

    我琢磨得差不多了,曹操就是吃了药,变成了鬼眼,显然并不是西王母的药,而是女娲的药。

    事情的经过再顺一遍,大体就是,曹操得知有神药能长生,便四处寻找,找到了泰山下的陨坑,见到了我和胖哥所见的地下世界,也找到了残留的神药,他以为是西王母的药,并不知道关于女娲的真正历史,吃下药之后,就变成了鬼眼。

    而这鬼眼,并没有让他长生不老,看样子他是别人给骗了。骗他的人就是有心让他成为一个鬼眼,和多尔衮遇到的老者目的相同,不过不在同一时代,也自然不是同一个人。

    那也就是说,这个传播鬼眼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团体,或者家族,而这些人肯定知道所有真相。他们背后隐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又是怎样得知上古的历史?这些我是无论如何,也分析不出来的。怎奈姜漓已逝,要想真的弄明白,恐怕只有找到她走失的妹妹了。

    诗中有一句“东西厢,客满堂。”,让我不禁感叹,恐怕这东厢就是拴着蚩尤八十一兄弟的柱子,西厢就是那镇压魔军的地狱井,还真是客满堂呀。我摇摇头一笑,心中称赞曹操,果然有文采,这都让他形容得跟仙境一般。

    从曹操给自己打的这口,方形坐姿蓝陨棺来看,他最后是知道了真相,并找来了这种陨矿,去镇压他多年征战吸收的精魂,又被鬼眼转化成的邪气。里面那黑色液体般不断变化的黑气,估计就是曹操身上的邪气。

    这是陨矿自身的特性,之前我们已经了解到了。这么大个方墩子,可比一把小小的壶,给力多了。

    祸福相依,我们进了古墓,经历了万险,有幸找到了曹操遗体,了解到关于他的史实,但却没找到另一把壶,还真是有点失望。我一阵心灰气丧后,看向了胖哥。

    他那边的故事也讲了多半,正在手舞足蹈的讲关于女娲的壁刻。女娲壁刻他根本就没去看,是我和姜漓看完告诉他的,居然讲得比我还生动,也真是给胖哥跪了。

    我正准备打断胖哥,让他出去再讲,顺便也给他的忠实听众们留点悬念。门外一声沙哑的笑声,吓得我们所有人一哆嗦。

    那笑声就好像尘封多年,生了锈的烂铁门,被用力的推开,听着就非常的刺耳。

    胖哥他们站起身,不再发出声音,和我一起看向门外。我们大家都有点胆怯,就这笑声,人类肯定是发不出来的,难道是什么怪物?

    盯着门口几秒,没见着有什么动静,花姐就强撑着胆子问了一句:“谁?”

    这才看见,一个佝偻的男人,从门口走进来。因为他浑身捂得严严实实,我只能从他墨镜和口罩间,没有遮挡住的部分看见,他的皮肤好像经历过严重烧伤,就好像一团烂泥堆成的。

    本来我以为是那小屋的主人,也就是这里的守墓人现身了,可是和我想的并不一样。

    那人一进来,便扯着他的破锣嗓子,吃力的说:“怎么了?不认识了?”

第四十四章 性格决定命运

    我努力搜索记忆中的人,没有一个如同他一般,这人也算特点十分明显了,如果见过一定会记忆深刻,现在确实想不起来,也分辨不出是敌是友。

    我又用右眼盯着他看了一会,投影显现,是一只斑驳的癞皮狗,双眼血红,看样子此人并不善。

    看到投影后,我隐约有些模糊的记忆,再细一琢磨,这才想起来,这人不就是我和胖哥,在禧乐园里抓敲诈父母的那几个学生时,看到的那个变态么?

    我小声对胖哥说:“胖哥,记不记得咱们抓假绑匪的时候,我让你看的那个变态?就是他。”

    胖哥摇摇头说:“不记得,有这事么?”

    当时我并没有当回事,胖哥更是看都没看着,肯定不会记得。

    索性我就问那人:“你跟踪了我们多久?我记得上次在公园里见过你。你有什么目的?”

    那人先是发出电锯般沙哑的笑声,然后才说:“记性太差了,我们可是老相识。”然后就摘下自己的眼睛和口罩,同时还脱掉了上衣,光着膀子。

    这人的样貌真的很恐怖,脸上的五官就好像融化了一样,完全不在原来的位置,一只眼睛还被流下来的眼皮,挡住了一半。再看身上,更是不忍睹,皮肤没有一块完整的,周身凌乱的坠着很多皮肉。

    陆姗马上吓得边哭边一阵阵干呕,燕秋去扶她,俩人转过身不再看那人。

    胖哥骂道:“你是谁?自己给老子报上名,别在这装神弄鬼的。”

    要让我给这人起名,最贴切的恐怕就是泥石怪了。

    这个泥石怪又笑笑说:“几位小朋友的记性,看样子不太好呀,不过今天死在这里,也不算亏了。”

    他说话的口吻我极其的熟悉,此刻我断定这人我一定认识,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花姐冷笑道:“原来是你呀?说,是不是你把望潭寺给烧了?”然后就几步跑上去,准备抬腿踢翻那人。

    还是花姐的记性好,现在我已经完全确定这人的身份了,这人就是潜伏望潭寺,试图变成鬼眼的盗墓贼,法号德顺的王金龙,果然是来者不善。他身上的伤,一定就是琥珀虫留下的,还真是命大。

    见花姐上前,那人不紧不慢的,从后腰上就掏出了枪,抬手指向花姐。

    花姐一看,马上收回刚要抬起的腿,连向后退了三步。

    赵铁锁也不示弱,马上去掏自己的枪,可是掏了半天,也没掏出来。

    王金龙继续扯着他的破锣嗓子说:“别找了,自己仍在蜘蛛窝里,还不谢谢我帮你捡回来?”

    赵铁锁一听,使劲一皱眉,表情极其的懊恼。

    看来赵铁锁在大战蜘蛛后,把枪丢在了那个石室里,当时太紧张,估计忘了拿,现在他手里的枪,应该和赵铁锁的是同一把。

    见这情形,我心彻底凉了,之前还有邪目兽帮忙,这回花姐恐怕再念经,也念不来邪目了,况且我的弯刀,也随着姜漓一起进了怪物的嘴里。

    各种版本的计划,在我脑中不断争夺位置,最后我还是确定了一个,看上去是最好的对策,那就是在他要开枪前,我跑过去扑倒他,堵住枪眼,其他人用这个时间,应该可以制服他,只能祈祷,他别打在我的要害上,想想都很疼。

    王金龙并没有急着杀我们,而是摆了摆枪头说:“先给我滚到看台上去,我先看看这曹老贼,再收拾你们,好好想想我一会要问的,别答不上来,要吃苦头的。”

    没有办法,我们只好走进看台,三个男人把三个女孩挡在身后的夹角,摆了个防御型的站位。

    见那王金龙,把枪继续别回腰中,在房间里找来了一个烛台,粗蜡烛揪掉,上面是尖尖的,像一把利刃,然后就开始用烛台,去凿那包裹曹操遗体的蓝色陨矿。

    大概凿了几十下,一个点上忽然开了个小洞。王金龙见有戏,又使劲凿了几下,那个小洞周围开始出现裂缝,那些缝隙好像熟透了的西瓜,越裂越大。王金龙站在那里,好像马上要寻到宝藏一样,渴望的抬头看着那蓝色的方体。

    只听见啪的一下,玻璃碎裂的声音,整个蓝色陨矿瞬间崩塌,里面那银色的液体,瞬间涌了出来,都倾泄在了王金龙的身上,整个把他包成了一个银色的人。

    之后就听见王金龙痛苦的嚎叫,那叫声悲惨至极,从他的嗓子里发出,更是刺得耳膜都要破裂。再看王金龙的动作,好像一个瞎了眼的人,在屋子里乱撞,双手四处乱抓,没一会功夫就倒地不动了。

    我们赶忙跑上前看,王金龙那融化般的皮肤丢在一旁,上面布满了银色液体,他整个人好像从自己的皮肤里钻出来一样,血肉模糊的成爬行状,十分的恶心。

    我纳闷的说:“这是怎么回事?”

    燕秋解释:“曹操这个方棺是有夹层的,中间灌了水银,那人皮肤被那玻璃一样的蓝矿石割破,水银从表皮灌进去,就会奇痒难耐,最后整个人都会从皮肤破裂的地方钻出来。这是古代的一种剥皮的刑罚。”

    我赶忙看向那个陨矿体,真的是碎了外层,还有里层,里面一层完好无损,里面萦绕的是黑色的气体,刚才那银色的液体,已经完全扣在了王金龙的身上。

    曹兄还真是老奸巨猾,连自己的棺材,都做得要人命,不过也真的帮了我们几个的大忙,尤其是赵铁锁和燕秋,还不知道来龙去脉,就要面临着死亡。

    大家都不远去看王金龙那令人作呕的尸体,果然性格决定命运,这个人就如垃圾一般,死了也像一堆垃圾,还发出熏天的臭气。

    我转过头,故意让视线离开王金龙的尸体,一回头才发现,我们一直忽略了曹操侧面的这个人。

    要说汉献帝刘协都被做成了木偶,给曹操陪葬,还被放在了一楼,永远在曹操之下。那他身边的这个人,恐怕对他来说十分重要,而且非常尊重。

    那是一尊精致的铜像,铜像里的老者,是半倚的姿势,好像一个大佛爷,悠闲自得,双目微闭,席地而坐。

    他身后是一堵黑色的石墙,石墙是独立在房间里的,和房屋的侧壁中间还有半米距离,墙上密密麻麻刻了很多的字,雕痕是灰白的,那些字里除了“四”和“十”,我是一个都不认识。

    我就问燕秋:“这是谁的雕像?你知不知道那黑墙上,刻的是什么字?”

    燕秋看了看说:“这是曹操保存的古董。”

    我没听懂,就继续看着她,听她往下讲。

    燕秋说:“这堵墙对曹操来说,都算是古董了,这是一堵战国时期的墙,离曹操的时代也有五六百年,上面刻的是篆书,是有关兵法的,鬼谷子七十二计术。”

    这下我就明白了,这前面的铜像,肯定也是曹操的偶像,或者说是隔世的恩师,鬼谷子。

    曹操在带领摸金校尉挖掘古墓的时候,一定是挖到了这刻有兵法的,鬼谷子留下来的石墙。这对曹操一生的战争和用兵,一定也起到了很大的帮助作用。对一个军事家、政治家来说,除去长生不老药不算,兵法一定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出于对鬼谷子的崇拜和敬仰,曹操也完全可以给他铸一座铜像,在身边席地而坐,更不必显出对曹操的尊敬和胆怯。

    刚想到这里,门外又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看来今天在这个屋内,必将八方游客汇集,有一场大热闹。

第四十五章 我是被保护的人

    我们赶紧躲进黑色墙壁背后的夹缝中,一到黑墙的后面,我又一次惊住了,那墙的背后,居然还刻着东西。

    左边是一个与墙体几乎同高的人形雕刻,正是那个穿着防化服的女娲,右边密密麻麻的刻着许多文字符号,而且是用那种蓝色陨矿构成,镶嵌在墙里,就像人物介绍似的。

    我小声对燕秋说:“看看这上面写的啥?”

    燕秋看了半天,摇摇头说:“这不是中国古文字,我不认识这些符号。”

    还没等我往下说,外面的人就进来了,因为我是站在靠边的位置,所以能探头看到墙外面。

    进来的是三个人,就是那土匪团的头子,带着两个手下,其他手下不知道去哪了。他们三个慌慌张张的,好像受到了惊吓。其中一个手下,进来看见地上王金龙的尸体,哇的大叫一声,就跪倒在地。

    那个领头的薅(hāo)着他的脖领子,揪了起来说:“你能不能给老子长点出息?一个死人就给你吓这样?”

    那人颤抖的说:“大哥呀,不能不信呀,那铜雀台上的娘们,实在是太邪了,咱弟兄们看了她的眼睛,就都睡死过去了,那就是个女鬼呀。”

    带头大哥说:“活该,明知道是假人,非得上去扒人家衣服,那假人都是附着死人的灵魂的,我可是见过,老爷子就能把人的灵魂收了。”

    另一个跟班说:“大哥,也不能怪兄弟们,那小娘们儿实在是太好看了,这假人做得跟真人一样,兄弟们不就是想过过瘾么?”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听出他们是先去了铜雀台,铜雀台上的玩偶舞女,有妖眼,估计其他小弟都中招了。而那个带头大哥口中,能把人的灵魂收掉的老爷子,恐怕就是个鬼眼。

    我本以为跟他们一起的鬼眼,是个小伙子,之前在村里见过的,没想到他们还帮一个老爷子卖命,说明一老一少两个鬼眼,是一伙的。

    再看那个带头大哥,他从自己背包里,竟然掏出了一个蓝色的宝壶,外面包着银花,一看我就知道是什么东西。见他走到曹操那蓝色的方棺前,把壶壁贴着棺壁,然后一抽壶盖上面拉杆,那蓝色方棺里的黑气,就好像被吸了过去一样,马上顺着贴在一起的部位,飘向壶里。

    没一会功夫,蓝色方棺上的黑气,已经尽数吸入壶中,之后那个大哥把拉杆往回一按,就把宝壶放回了包里。然后背上背包,用手拍了拍说:“成了,把这个给老爷子拿回去,咱们就可以领赏钱了,赶紧找路,离开这个破地方。”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他们把壶拿回去给鬼眼,说不定有什么阴谋,我直接冲出去,大喊一声:“站住。”给那三个人吓了一哆嗦。

    其他五个人,也跟着我从墙里面走出来,无奈的看着我,好像在埋怨我做事太鲁莽。

    确实很鲁莽,那三个土匪团的人看是我们,端起枪就要扫射。

    这下恐怕凶多吉少了,我眼睛一闭,头一低。

    胖哥一手按在我的后背,可能想顺势把我扑倒。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门外一声枪响。

    三个土匪团的人马上回身。

    我看见门外的楼梯上,又走上来四个人,这四个人正是那四个装备精良的特种兵,他们的夜视镜已经顶在额头,露出了双眼。

    这时我才彻底确认,这就是在火车上跟踪我的四人,本来是五个,在螺旋通道里死了一个,应该是和土匪头子的弟弟同归于尽了。

    那个大哥见这四人上来,自己只剩三人,一改之前的嚣张,略客气的问:“兄弟,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这一路就与我们做对?”

    那四个人并不急着回答,走到我们和土匪团中间的位置一挡,然后其中一个说:“我们是受人之托,来保护那个姓展的小子,并不想与你们为敌,要滚就赶紧。”

    我一听这话,思维彻底乱套了,就问那人:“谁派你们来的?我认识你们么?”

    那四个人没有理我。

    土匪团的人一听,赶紧挎好枪,灰溜溜的就快步出门。

    我忙喊:“不能让他们跑了。”就往门外冲。

    刚一经过那四个雇佣军,其中一个一把就掐住了我的肩头。

    我感觉他手上的力度有千斤,一捏我骨头都要碎了,蹲在地上站不起来。

    跟我一起来的五个人,也没有上来帮我,而是冷眼旁观,估计正琢磨着我和这四人的关系,还有我那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真实内幕。他们一定是认为,我和这几个人认识,这四个人不会伤害我。

    其中那个领头的对我说:“不该你管的事,就不要瞎参合,老老实实回家去,不然要了你小子的命。”

    我至少知道他们是受人之托,不会伤我,就带着不服气,站起来冲那人喊:“管你们屁事,说,是谁让你们来的?要不然今天就一枪把小爷我放倒。”

    那四人并没有理我的问话,等了可能有个三分钟,土匪团的人走远了,其中那个领头的才问我:“你们跟不跟我们一起出去?”

    其实当时答应他们,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可是我这犟脾气一上来,就昏了头,马上拒绝他说:“滚,还不知道谁先出去呢,你们最好死在这里。”

    那人摇摇头,就带着其他三个朝门外走,临走他还下意识的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我虽然生气,但还不糊涂,顺着他目光我明确的知道,他是在看燕秋。

    燕秋并没有和他对视,不知道是有意闪躲,还是根本没在意。

    本来我就怀疑过燕秋,这个举动让我彻底爆发了,我刚才的无名火,马上都涌上了头顶,抓住燕秋胸口的衣服,就把燕秋半拎起来,接着又歇斯底里的问:“他们是不是跟你一伙的?你到底要骗我们到什么时候?你就是个条受人摆布的狗。”

    燕秋并没有和我对视,也不生气也不辩解,任由我发狂。

    其他三人也没阻拦我,只是陆姗急着上来拉我的胳膊,拉了几下见拉不动,又带着哭腔的说:“展枭,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冲着燕秋来了?你忘了你之前怎么和燕秋说的么?她是我们的好朋友呀。展枭,燕秋没有伤害过我们呀,展枭。”

    听陆姗说到这里,我好像也有些缓过神来,确实,燕秋并没有伤害过我们,反而一路上和我们同生共死,我现在也不能确定她和那几个人,到底有什么关系,至少她对我没有恶意,我现在的举动,确实太鲁莽了。

    我忙松开了抓着她的双手,低下头说了句:“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我的话一说完,就见一滴晶莹的泪,从燕秋的眼角滑了下来。

    我不知道是她的委屈,还是对我的失望,只觉得自己确实伤害了她。

    刚要伸手帮她擦去眼泪,一想不对,马上又停止了这种略显暧昧的举动,现在的我大脑一片混乱。索性我转过身背对着燕秋,岔开话题问胖哥:“胖哥,你说咱们下一步怎么般?”

    胖哥好像刚从神游中回来,愣了一下,然后说:“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破事的时候,咱们先想办法出去,我觉得是冤家,总会碰头的。那些假人吧,不能在看眼睛了……”

    胖哥的话还没有说完,又被一个我似曾相识的声音打断,那人还没走进门,却用嘲笑的口吻在门外说了句:“进来的时候,买门票了么?不补票就想出去?”

第四十六章 世代的奴役

    从进来人的穿着看,这不就是我们在茶摊说话的时候,躺椅上躺着的那位,用草帽盖着脸的老者么?胖哥还一度想要霸占他的躺椅,原来是个活人。

    不过他还有两个身份,从他背着的猎枪来看,他就是这里的守墓人。从他的长相来看,他就是刘喜的叔叔,村里的刘会计。

    我怎么都想不到,一个村里的会计,居然还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我面带笑容的迎上去说:“刘叔,原来是您呐,这可是见着亲人了,我们几个正愁出不去呢。”

    没想到我这热脸,上来就贴在冷屁股上了。刘会计拿枪一指我,我赶忙收起笑脸后退了几步,提心吊胆的等着看他要干什么。

    刘会计瞪了我一眼说:“别跟我套近乎,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了我们村所有这些人,就知道你们没好事。我可是找了你小子五年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今天就让你在这给曹公陪葬。”

    胖哥说:“老头,你这是欺软怕硬啊?前面两拨人你都放走了,单挑我们这手无寸铁的制裁,我看你也不是什么铁骨铮铮的汉子。”

    一听这话,刘会计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说:“你别小看你叔,年轻的时候,我也做过民兵大队长,迂回的战术我还是懂的,你以为那帮崽子就能出去么?避其锋芒,打其要害这叫战术。”

    赵铁锁忙上前交涉:“这位刘叔,我们也不是故意要进来的,也是一时走差了路,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告诉我们出去的路?有生之年我们不会再来,而且绝对保密不说出去。”

    刘会计笑笑说:“是你的有生之年,还是我的有生之年呐?我们家世世代代看着这个地方,就是不想让外人进来,拿走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可惜我膝下无子,那刘喜又是个怂货,到我这辈就算是最后一班岗了,可能放你们出去么?小展呐,我看你这孩子还不错,没什么坏心眼,一会叔给你来个痛快的,一闭眼就过去了。”

    我们三个人,三种态度的交涉,都被挡了回来,这下可不知如何是好了,那刘会计随时会开枪,我也费尽心思在想拖延时间的办法,怎奈奇迹不会再次发生,真后悔没跟那几个雇佣兵一起走。

    这时燕秋走上前,收起了之前的悲伤,笑了笑对刘会计说:“刘叔啊,我是学历史的,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这里的故事呀?”

    还真是活到死学到死,怎么大难临头了,唠起这种嗑?我疑惑的看了燕秋一眼,她并没有理会旁人,只是期待的看着刘会计。

    刘会计态度平和的回答她:“不是我不告诉你,我就知道这是曹公的墓地,我们刘家世代守护这里的宝贝,不让外人进来,我并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典故。”

    燕秋又笑笑说:“你可知道一楼那个皇帝是谁?”

    刘会计摇摇头说:“我们农村人没文化,我这小学文化都做了村里的会计,怎么知道你们那些学问?是谁我也管不了,只要没人进来,就是我的职责。”

    燕秋又耐心的说:“刘叔,下面坐着的那个皇帝,就是汉朝的亡国之君,汉献帝刘协。”

    所有人都纳闷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会计也不知所以,就问她:“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燕秋又说:“怎么和您没关系?刘协,他姓刘,你也姓刘。”

    刘会计笑笑说:“那我就更应该好好看着这里,给我们老刘家的祖宗看坟。”

    燕秋马上换了严厉的口气,语速加快的说:“你还在这美呢是吧?当初要不是这曹操老贼,挟天子以令诸侯,你们家老祖宗刘协,会一生憋屈的活在曹操的胁迫之下?会把汉朝的江山拱手让给曹操的儿子?会死后不得安宁,被做成了人皮木偶给这曹操陪葬?曹操让你们刘家给他看墓,无非就是要永生永世的奴役你们老刘家,你还有什么可得意的?还觉得自己是个无所畏惧的战士了?别美了,醒醒吧。”

    刘会计被燕秋的一番话,镇得连退好好几步,眼睛瞪得溜圆,用颤抖的声音问燕秋:“你说的可是真的?”

    燕秋又冷笑了一声说:“哼,我是学历史的,而且是考古专业,你认为谁还能比我知道的清楚?”

    我心里一阵偷乐,这燕秋还真能编,都姓刘就是一家的么?这刘会计难不成还真是刘协的后人?也就骗骗没文化的农村老汉了。

    不知道燕秋下一步怎么做?不过我还是极力的配合,也对刘会计说:“是呀,刘叔,天下姓刘的是一家,都是咱大汉朝的传人,要搁过去,您至少也是个王爷,给这汉朝的盗国贼子守陵,还真是委屈您了。当初我们在王二麻子村,遇到的刘德柱大叔,他就说自己是汉朝皇帝的子孙,而且有一支家族一直流落在河北一带,还托我们给找找,有没有兄弟姐妹,好认祖归宗呢。”

    陆姗、花姐、胖哥,听了我的话,也连连点头。

    花姐也说:“对对,当时是我们四个一起去的,我记得有这事,怎么给搞忘了呢?”然后又指着地上的尸体说:“这个死人叫王金龙,就是在那个村和我们结仇的。”

    刘会计听了我们这一番言论,马上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是在感叹几代人都被曹操玩弄?又有可能是在考虑要不要干掉我们,或是留着我们帮他认祖归宗?

    显然我们等不了他考虑周详了,就在他若有所思的走神时刻,燕秋一步迈上前,一脚踢起了地上的一个东西,那东西正是之前王金龙用来凿方棺的蜡烛台,烛台一头尖如刺刀,被燕秋踢得直冲刘会计飞了过去。

    刘会计还没反应过来,那尖刀般的烛台,就扎入了他的小腹。

    赵铁锁反映敏捷,上前一把夺过了猎枪,顺势带倒了刘会计。然后用枪指着刘会计的头,就要开枪。

    我心一抖,马上大喝:“不要。”

    赵铁锁没有开枪,而是看向我。

    我对赵铁锁说:“我们本就不是坏人,你要是开枪打死了他,那可就是触犯了法律,真成坏人了。不管他怎么想,我们确实是误入的这地下墓葬,还是要放他一条生路的。”我这话不仅说给赵铁锁听,也说给刘会计听,现在枪在我们手里,我依然这么和他说,相信他也应该明白,我们确实和那佯装打井队的土匪团不一样,是误闯的。

    刘会计没有理会我的话,只是捂着肚子,躺在地上,疼得嗷嗷叫。

    赵铁锁拿着枪,指着刘会计的头说:“不杀他可以,不过必须告诉我们出去的路。”

    这时我才明白,赵铁锁并不想真打死他,而是想吓唬他说出出口。

    刘会计并没有回答赵铁锁,还是一劲的喊疼。我怕再出什么岔子,也没空再问他了,他要是再有帮手的话,说不定我们就跑不了,这里的情况他比谁都熟悉,于是就招呼众人赶紧离开这里。

    下了楼,我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不知该往哪里走。

    耳听得远处,有机器的轰鸣声。我感觉,只要有机关,就有可能有出去的路,就带头朝那声音跑去,其他人也紧跟我的身后。

    一边跑着,陆姗一边说:“展枭,那个刘大爷留在那里不行啊,他会有生命危险的,小腹伤是不会自动止血的,可别出了人命呀。”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会让她觉得此刻的我没有那么冷血。

    花姐则劝陆姗说:“没事的,不用你担心,我看那烛台没扎很深,他对这里熟悉,哪有医药箱什么的,肯定比我们清楚,死不了。”

    那个声音越来越大,很快就把跑动中花姐和陆姗的声音,给淹没了。

    当跑到地图上标注着后宫的地方,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那里没有什么出口,也不是什么厂房,那是一座小型的发电厂。

第四十七章 开着变形金刚逛街

    说是小型发电厂,那是因为,发电设备和真正的电厂相比太小了,不过就眼前的这场面,也够我们震撼一会的了。

    发电的设备,一共分为两组,这两组中有一组已经完全不工作了。另一组还在正常运转,发出轰轰的响声。

    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因为我对这一套设备完全不了解。

    最吸引眼球的是两个大钟一样的锅炉,就和庙里敲的钟一样,倒扣在地面上,当然有一个已经完全冷掉了。

    大钟有十多米高,上面连着一个直径有两米的大烟囱,向上耸立,看不到顶头。

    大钟般锅炉的一侧,是各种错综复杂的结构,其中还有两个并排的蓄水池,水是通过坑壁上,越过后墙延伸过来的的水槽,留到蓄水池里的,这恐怕就是我们之前走过的水槽最后的目的地。

    每个蓄水池都包裹了一个u型的管道,u型管道是竖着的,两个头从蓄水池的侧壁顶端和低端延伸出去,两个u型管道组合在一起,最后连接在了大钟上面。

    由于这个u型管道会发热,导致蓄水池里的水产生蒸汽,蓄水池上方有一根金属粗杆,粗杆在每个蓄水池上方安装了一个叶轮,好像风车一样,水蒸气上升,就能带动这个金属杆转动。

    金属杆往外延伸,穿过一个两条腿连在地上的大铜环,铜环上有好多条铜线,一直延伸到上方的黑暗里。

    过了铜环又是两只铜制的大手,两只大手的手臂从地底伸出,两只手的手腕脉搏处紧挨着,手掌呈幼苗发芽状,指尖向上伸展。手心中捧着一个,被铜线包裹着的正方体块状物。

    从铜线的缝隙看,块状物是黑色的,应该是一块大磁铁,整体连在中心的金属杆上,在两只大手的手心里旋转。

    接下来金属杆又穿过一个铜环,又是两只大手,和之前的结构完全一样,一共七八组。

    最后长长的金属杆穿过一个铜环,就不再往前延伸了。

    我大概看明白了发电的原理,就是水蒸气带动金属杆转动,然后金属杆连着好几个旋转发电机,铜环上的那些连到邺城上空的铜线,应该就是收集电力的。在这个邺城上空的黑暗里,一定有一个复杂的电网,分别给每个木偶供电,也给之前的石头电梯、横向摩天轮、石棺地铁供电。

    最感到惊讶的一定是燕秋,她说:“从这些金属结构的制作上来看,这些东西都是东汉时的制造工艺,难道说东汉时期的人,就已经掌握了这种发电技术?”

    我们倒不觉得奇怪,我说:“这有什么不可能,劳动人民是智慧的,不就发电么,有什么稀奇的?”

    燕秋正色道:“这可和你想象中的不同,如果早在东汉,我们的祖先就会发电了,那么这个世界就完全不同了。”于是燕秋开始讲电力发现的历史。

    人类最早发现的电现象,是摩擦起电现象。

    公元前600年左右,古希腊正处于文化鼎盛的时期,贵族妇女外出时,都喜欢穿柔软的丝绸衣服,带琥珀做的首饰。琥珀是一种树脂化石,把它对着光,就会呈显出黄或红的鲜艳色泽,是当时较为贵重的装饰品。

    人们外出时,总把琥珀首饰擦拭得干干净净。但是,不管擦得多干净,它很快就会吸上层灰尘。虽然许多人都注意到这个现象,但一时都无法解释它。

    有个叫泰勒斯的希腊人,研究了这个奇怪的现象。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和思索,他注意到挂在脖子上的琥珀项坠,在人走动时不断晃动,频繁地摩擦身上的丝绸衣服,从而得到启发。经过多次实验,泰勒斯发现用丝绸摩擦过的琥珀确实具有吸引灰尘等轻小物体的能力。于是,他把这种不可理解的力量叫做“电”。

    1660年居里克建造了世界上第一台转动摩擦发电机,不过产生的是静电,没有什么实际用途。

    1780年意大利医生加法尼,通过从动物组织对电流的反应,开始研究化学作用而不是静电产生的电流。他宣称动物组织能产生电。虽然他的理论被证明是错的,但他的实验却促进了对电学的研究。

    1799年意大利物理学家伏特表明,加法尼的电流不是来源于动物,把任何潮湿物体放在两个不同金属之间,都会产生电流。这一发现帮助伏特在第二年,发明了世界上第一块电池。

    1821年英国物理学家法拉第,发明了世界上第一台电动机。虽然装置简陋,但它却是今天世界上使用的所有电动机的祖先。虽是一项重大突破,但是它的实际用途还非常有限,因为当时除了用简陋的电池以外,别无其它方法供电给他的电动机。

    1831年法拉第发现,当磁铁穿过一个闭合线路时,线路内就会有电流产生,这个效应叫电磁感应。这是法拉第的一项最伟大的贡献,由此他发明了世界上第一台,能产生连续电流的发电机。以后的发电机,都是根据同样的电磁感应原理制成的。

    从此人类进入了电器应用时代,各种实用电器开始纷纷涌现。

    1879年爱迪生发明了世界上第一只实用的白炽灯泡。自爱迪生发明了电灯后,各地的发电厂迅速发展起来。

    1882年在纽约曼哈顿地区投运的,珍珠街发电厂,被称为世界最早的发电厂,它拥有六台120千瓦的蒸汽机发电机组。

    中国最早的发电厂,也是1882年建成的,它是英国人在上海租界设立的,上海电光公司。当时的发电厂,就是专为电灯照明供电的。老上海人把发电厂称为电灯公司,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照燕秋这么说,第一台发电机是1831年发明的,第一个发电厂则是1882年建成的。那也就是说,曹操的发电机,比世界上其他国家,整整早了一千几百年。而其他很多国家的人还是山顶洞人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可以进入电器时代了。

    这简直就是一部科幻大片,如果照这么发展下来的话,可能我们现在都开着变形金刚代步,而其他国家还在买私家车。

    这个消息还真是无比的惊人,可惜的是,掌握这项技术的奇人异士,只把它用作了为君王的墓穴服务。

    不过这个锅炉的热量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呢?我们带着疑问走近那高温的大钟,大钟在一人高的位置,留了一个小窗口,可能是为了方便观察内部情况。

    从窗口看进去,大钟扣着的,好像是一个很小的火山口,里面岩浆翻滚,热能源源不断。

    这下我彻底明白了,热能就是来自地热资源。曹操把自己的墓挖这么深,恐怕也是为了寻找这地热,好让他的发电厂,能永生永世的运转。而那台已经停转的发电组,估计就是因为地热资源没有了,而停止的。

    我还是表示纳闷,就问燕秋:“你说,这小小的发电机组,就可以供那么多设备用电么?”

    花姐插嘴道:“展枭,这走了一圈,是不是老不见太阳,给你走傻了?谁告诉你这里就这么一组发电机?你想想,这小电厂的建造,是有条件的,就是必须要建在有岩浆的地方,哪有岩浆就建哪呗,说不定别处还有无数个这样的发电机呢。”

    这一说,我就茅塞顿开了,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这个庞大的地下公园,在各处不一定分布了多少这样的小电厂。

    参观完神奇的东汉电厂,我们面临的问题,依然是如何从这里出去。

    从刘会计嘴里得到正确的路,那是不可能了。我就对众人说:“咱们还是赶紧找出口吧,其他的出去再讨论。”

    不爱说话的赵铁锁,这回居然加入了讨论,他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不用找了。”然后又指着那大钟顶端说:“这就是出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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