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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幽目童     窥灵眼txt下载     窥灵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八章 圣诞老人秀

    我顺着赵铁锁的手指,看向了大钟顶上的烟囱,不知道他是不是说的从烟囱爬出去,不过这烟囱通向哪里,还真不好说。

    我就问赵铁锁:“赵哥,你没开玩笑吧?爬烟囱啊?这烟囱还不知道通向哪里,而且如果通向地面,那得有多高啊?”

    赵铁锁并没有急着回答我,而是朝那个已经不运转的锅炉走去,从大钟上刚好能钻过一个人的窗口里进去,抬头看了看之后,对外面的我们说:“肯定能出去,热气如果不是排到地面上的,那在狭小的空间里,肯定会造成高压,甚至爆炸和崩塌的,古代人建这个发电的东西,肯定是希望永远不出现问题。”

    我对他的说法并不是很赞同,不过也不持反对意见,我倒希望这个烟囱通向地面。不过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这么高的烟囱,就凭我们的四肢,怎么能撑到出去?

    于是我又对赵铁锁说:“赵哥啊,你快出来吧,不可能的,谁能有你那两下子,爬到这么高的烟囱上?我们又不是圣诞老人。”

    赵铁锁在里面说:“没问题的,里面有梯子。”

    我一听这话,难道还真有戏?还是眼见为实,我也从那个小窗口爬进去,不过姿势就没赵铁锁那么优美了。等进入内部之后,我一看还确实能上,在烟囱里有向上延伸的u型铁梯。可是烟囱底端,也就是大钟的顶部,离地面怎么也有两米多高,这要爬上第一节梯子,都很费劲。

    我看向赵铁锁说:“赵哥,这怎么上去呀?”赵铁锁说:“你别急,我有办法。”

    他先是让我把他抱起来,够到上面的u型梯,然后凭借着自己的臂力往上爬。等爬上去之后,他又对我说:“让其他人都进来。”

    我透过窗口,招呼外面的四个人也爬进来,除了花姐姿势也没比我好看到哪,尤其是胖哥,依然是最费劲的一个。

    众人往进爬的这段时间里,赵铁锁则是在上面,把猎枪的子弹退掉,用猎枪的背带绑住铁梯,让猎枪向下直垂下来,然后对我说:“试试,揪着枪能上来不?”

    枪垂下来之后,其实就很低了,我不费劲就能抱住枪身,轻而易举就顺着枪,爬上的铁梯,上去之后还高兴的说:“赵哥,你还真有两下子,这用枪当梯子的招,我们这些连枪都没玩过的,还真想不出来。”

    赵铁锁说:“我在部队是侦察连的,你没见过的怪招可多了,想学回去教教你。”

    赵铁锁让开身,我沿着铁梯向上爬去,后面上来的是燕秋和花姐,之后是陆姗,陆姗上来的时候有点费劲,赵铁锁倒挂着把她拉上来的。最后胖哥,也很顺利的爬上来。

    我在最上面领头,赵铁锁和胖哥在尾端垫后,我们就顺着烟囱开始向上爬。

    烟囱里面很黑,铁梯一直延伸到很高的上方,上面很黑,啥也看不见。在黑暗中,我们只有互相闲聊,才能确保大家都依然安全,手电的电量不足,我们怕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所以就由我揣在兜里,不再继续使用,向下只能看见胖哥手腕上,一点小小的蓝光。

    一开始身后的燕秋还和我讨论,她说:“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东汉时期的中国人就已经掌握发电技术了,要不是没有电气设备的问世,估计早就推广了。”

    我则打消了她的怀疑,用开玩笑的口吻对她说:“你不是也说了么?在曹操时代的800年前,希腊人就已经发现电现象了,如果我们的祖先也是同一时间发现的,那用800年的时间去研究,也不见得就没研究出什么结果。更何况我们拥有世界上,最智慧的基因。”

    燕秋听了我的话,又若有所思的说:“嗯,照你这么分析,倒也有些道理。”然后就进入的沉默思考期。

    烟囱确实很高,一开始还有时间概念,知道大约爬了多久,到后来感觉这烟囱简直没有尽头,身体就剩麻木的攀爬,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六个人爬爬停停,歇歇走走的重复着机械动作。

    我带着疲惫的精神,佯装轻松的去逗花姐说:“花老太太,你记不记得爬了几个梯凳呀?”

    下面的花姐没好气的说:“你小子现在也学会调理你姐了是吧?这么多,谁有病啊?还去记。等我出去的,好好收拾你,让你在这跟你姐没大没小的。”

    花姐的话音刚落,我就遭到了惩罚。本来顺利的向上爬,结果头一下子撞在了顶子上,撞的我一阵眩晕。抬头一看才发现,我们不知不觉的已经爬到了顶端,可是顶端的情形不乐观,因为上面严严实实的盖了一个铁盖子,我用手试着推了推,没反映。这要是再往下爬,我宁愿一松手,下辈子再说吧。

    众人向我询问了上面的情况。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对他们说:“上面没路了,而且有盖子,盖得很严。”

    赵铁锁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他说:“展枭,你试试,那盖子肯定能打开。”

    我对着下面的赵铁锁喊:“不可能吧?赵哥,要不你爬上来看看?盖得可严实了,推不开呀。”

    赵铁锁说:“推不开,那是因为上面有水,我们这个烟囱口,是在水下面的。你看周围的铁梯和烟囱壁,都生锈了。”

    我这才掏出手电照亮一看,我的手早就蹭满了红褐色的铁锈。我把手电关掉,揣回裤兜。一手用力的把住铁梯,一手使劲用力去推头顶的盖子,果然盖子能推动,而且是一边固定,另一边能推开。

    我使出浑身力气猛的一推,盖子马上开了条缝,一股很急的水流,就顺着缝隙里倒灌进来,给我浇了个透心凉。

    我赶忙松手,让盖子又盖了下来,然后打开手电看下面人的情况,下面的各位都被波及到了,不过我和燕秋湿得更厉害,从上方看去,燕秋还真是凹凸有致,我也不禁的乐了起来。

    燕秋抬头发现上面的我,正用色迷迷的眼睛盯着她看,没好气的说:“赶紧出去吧,想看以后有你看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顿时觉得脸上发烫,又回过头去研究那个铁盖子。

    一不做二不休,我又是使劲一推,迎着下来的水流,就往上爬,快速的钻了出去,我身后的盖子,随着我钻出去,又紧紧的盖上了。

    这时我才知道,这烟囱盖子的设计,其实就是顺流开合的,另一边有个合页的结构。当热气上来,盖子被顶开,气体就会阻止水流倒灌,排出去。盖子可打开的角度不超过90度,这样的话,当没有热气升力的推挤,盖子又会被顺流冲过的水死死的盖住。

    我身旁的水流很急,但是已经明显可以感受到射下来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现在的我已经很确定,我就是身处在一条很大的河里。

    我用劲最后的力气,游到了河面,又使劲向岸边游去,爬上岸我已经浑身无力了,闭着眼睛躺在岸边,大口的呼吸外面的空气,享受着眼光的照射。

    不一会其他人的声音传来,从声音中辨别,一个都没少,并且也都在我旁边躺下。

    想想这一路,还真是坎坷不断,有来自未知世界的,有来自其他人群的,不过都被我们顺利过关了。见识也是很有提高,见到了好多从没见过的事物,了解了好多从未涉及的知识。大言不惭的说一句,还真有点不虚此行,就像参加了一次奇异的游园会。

    想到这里,我闭着眼睛发出了大笑,这笑包含了对自己遭遇的嘲笑,包含了能活着出来的欣慰。

    身旁的众人,也随着我一起,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我不知道他们笑什么,但能听出,笑得都很开心。

    只有那不解风情的胖哥,躺在那里憨憨的说道:“你们说,我们这是穿越了呢?还是回归原位了呢?”

第四十九章 再见故人

    胖哥的话,打消了我们继续享受阳光的念头,待眼睛完全适应阳光,我擦干因阳光刺激而流出来的眼泪,随着大家一起起身,从我们爬上来的河北岸,继续向北走去。

    看到的是品种多样的农田,风吹动麦田泛起一层层麦浪,像无数柔弱的女子,围着痴傻的稻草人舞蹈。远处的玉米,层层矗立,骄傲的挺着一穗穗粗大的玉米棒子,傲然直立,好像一排排威武雄壮的汉子,坚定的守卫着家园。

    这情景让我心中不禁自嘲,我们这些以强悍标榜自己的男人,却总是把身边那些柔弱的女子,无形的拉入危险境地,还总是觉得自己保护了她们,如果没有我们带来的险,又何谈我们提供的佑?危险真正来临的时候,我们保护得了么?姜漓的影子,还在我的眼前飘忽不定。

    可那些痴痴的女子,却因为深深的恋,总是围绕在我们身边,用她们柔弱的性情,为我们带来无偿的快乐,如同一个个心灵的舞者,给我们提供了证明自己的平台,还在我们最需要情感慰藉的时候,挺身而出,怎知远离我们,便是珍爱了生命。

    难怪那曹操,就连疑冢都要找个舞女做陪葬,死后还让自己的妻子们,在远处的高台为自己翩翩起舞,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男人都有的自私?如果可以的话,我将永远不会让身边的女孩子,再被任何有关危险的事波及。

    我问陆姗:“你们当初是接了一个什么样的电话,才跑到这个地方?”

    陆姗说:“当时吧,就是有人打电话,很神秘的说他有蓝壶,问我们要不要收购?留下了这里的地址,再没说其他的。不过现在知道了,这是骗局,给我们打电话的,就是那个王金龙,那嗓音我还以为用了变声器。”

    我这才明白了,原来从望潭寺的事后,这个王金龙就一直在盯着我们,还真是用心良苦。他一定是感觉到,我们知道很多秘密,能带着他寻到什么包藏。

    其实在这几次经历之前,我们却是一无所知,甚至现在除了我和胖哥,其他人也是一知半解。若是能够做到的话,我到愿意一直隐瞒下去,不让她们知道得太多,身在其中,自拔可就难上加难了。

    越过了几公里的农田,一座村庄呈现在我们眼前,村子的结构和之前我待过的村子一样,但是房屋修建得很好,远超我之前待过的下七垣村,看上去村民的日子就过得不错。

    大树阴凉下,是几个年岁较高的棋翁,远远的就听见他们因下棋的激动,而发出的高喊。

    我想上前询问这是那里,何年何月?却被胖哥等人阻止了。

    胖哥说:“不用问了,我知道这是哪?”

    我忙问:“是哪呀?你来过?”

    陆姗点点头说:“对呀,我们都来过。”

    或许是我单独旅行的时候,他们来过这里游玩,那就是说,这里离下七垣村不远。既然知道具体情况,那就跟着他们走,先找个正经的安身之所,再想下一步的计划。

    我们从村南的土路进村,胖哥和赵铁锁在前面带路,三个女孩因为浑身湿透,跟在后面遮遮掩掩,躲避着行人异样的目光。

    我则慢吞吞的走在最后面,依靠观察这个陌生的村子,来忘记这几天带来的疲劳。怎么看这个村子都很眼熟,但却找不到一点来过的证据,估计是所有农村在我眼里都一个样吧。

    进了村,上了主道,往左拐走到头,胖哥等人停在了一个绿色的铁门前,院墙一看就是新盖的,铁门上的绿漆,也是油绿油绿的,总体上来说,这家人过得不错,经济条件应该很好。

    胖哥边砸门边喊:“哥,开门。嫂子,我们回来了。”

    开门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听声音大概有个五十多岁。由于胖哥挡在前面,我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不过说话的口音,到是透着一股河北方言的味道。

    那人一开门,用很惊奇的语气,对胖哥说:“你们刚才不是还在……怎么就……怎么就从门外回来了?身上怎么弄的?掉水里了?”

    胖哥笑笑说:“你先别管这个,你看我把谁给你带回来了?”

    等胖哥一闪过身,我才看见,那不是别人,就是刘喜呀。我心中百感交集,原来这就是下七垣村,我来的时候是五年前,如今是五年后的同一个地方。而我面前的这个刘喜,他也是经历了五年的时间,变得苍老了许多。

    我停顿了刹那,磕磕巴巴的喊一句:“刘……刘哥。”

    刘喜一见我,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两个眼睛瞬间就红了,冲上来想抱我,又迟疑了一下。

    我干脆一下子搂了上去。

    这时刘喜才哇哇的哭出声来,他流着泪哽咽的说:“我的展枭兄弟呀,这些年你可跑哪去了?我们找你找得苦啊。对村里人,我们不敢说把你弄丢了,我叔问我,我就只能说你连夜就走了。”

    我这才想起受了伤,还在地下邺城里的刘会计,就假装不知情的问刘喜:“刘会计他还好么?”

    刘喜摇摇头说:“没了,去年就去世了。”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刘会计是用了多尔衮那假死的一招,钻到了地下城市里安度晚年,却遭了劫难。

    说完话,刘喜才想起来,我们还站在门外,赶忙松开我,一只手揪着我的胳膊,就往院里让众人,还一边对我说:“快去看看你嫂子吧,她心事重,为了你的事,这几年都闷闷不乐的。”说完又冲着里面兴奋的喊:“李婷啊,你快来看看,这是谁回来了?”

    进了院,我抬头看见,李婷早就站在院子当中了,我高兴的走过去,喊了一声:“嫂子。”

    她并没有回答我,就在我们四目相对的时候,眼神又马上看向地面,好像故意闪避我似的。

    我仔细打量如今的李婷,五年对一个女人来说,真的是一把无形的利刃,这利刃在原本细嫩的皮肤上,割出了无数条皱纹。这利刃割在软弱的心灵上,割断了对未来的向往,和对美好事物的追寻。

    刘喜赶忙上前对我说:“你别介意,你嫂子因为你的事,这些年有点缓不过来那个劲。”

    李婷并没有继续站在那里,而是拢了拢蓬乱的头发,快步走进了屋里。

    我又看了看那口曾经下过的水井,水井已经闲置不用了,而是在另一面侧墙边上,又打了一口新的。

    这时李婷拎着菜篮子,从屋里走出来,到我身边把一打衣服,拍在了我的怀里,就朝院外走去了。

    看着衣服我才想起来,我身上的大裤衩子和半袖,还是五年前穿刘喜的,被李婷洗好的衣裤,她也整整帮我保存了五年。

    刘喜笑笑说:“这下可好了,你嫂子这五年,都没买过菜,饭都是我做的。”

    我们男左女右,分别进了两件屋子,刘喜翻出了干爽的衣服,让大家都换上,又把大伙的衣服挂在晾衣绳上晾好。

    钱包里的钞票都湿透了,为了快速晾干,被我们贴满了刘喜家的玻璃窗。

    晚饭是我熟悉的李婷的手艺,很丰盛,没有酒。

    吃罢大家也都累了,早早休息。我们那屋因为只有单人床,所以我抢先睡在床上,其他三人打了地铺。

    由于睡得早,又很踏实,凌晨的时候,我就已经睡醒了。耳听院子里有动静,我坐起来,趴在窗台上往外看,就在月光照射的农家院子里,居然站了一个赤身女子。

第五十章 背着秘密前行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做梦,又使劲揉了揉往外看。

    果然,在足足的月光照射下,院子里确实站了一个女人,她身上一丝不挂,身材修长,皮肤白皙。蛮腰翘臀,双腿细直,让我流连忘返,目不忍斜视。

    当她转过身,傲人的双峰马上占据了我的眼球。我不禁口水直流,去看她的容貌,这一看,吓了我一跳,那就是燕秋呀。

    我一阵纳闷,这燕秋大半夜的,光着个屁股在院子里干什么呢?

    就见她从晾衣绳上,摘下之前晾着的衣物,在往自己身上套。等全部穿戴整齐了,她又蹑手蹑脚的走到院门,拉开门闩,一闪身,从门缝里挤了出去,然后又从门洞里伸进来手,把门闩重新插好,还摸索着挂上了锁头。

    看来她这是要不辞而别,我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她有秘密这是我早就认定了的,不过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是生死之交,她不只一次的为我们排忧解难,与我们共同面对生命的挑战,自己心中藏着些许的秘密,这又有何妨呢?我们每个人心中,不也多少存有私人的部分么?

    我躺回枕头上,抛开一切,怀着对燕秋身体的幻想,再一次迷迷糊糊进入的梦乡。

    再醒来的时候,艳阳已经高照,陆姗用我踹开的毛巾被,半扔半盖的甩在我身上。当我睁开眼的时候,看见她正面带微笑的,转身走出房门。

    这时我才发现,我的下半身早就毫不避讳的直立起来,陆姗是在帮我遮挡丑态。我又转头去看打地铺的三个人,他们早就起床了,地铺都被收拾好了。

    想想陆姗已经叫我起床一年多了,我就一阵寒意,八成每天我起床前的样子,都被她看在了眼里。

    我赶忙爬起来,看见众人都在院子里吃东西,就走出去,找了个盆洗了把脸,又含了几口水,漱了漱口。从窗台上的铝盆里,拿了一张李婷做的煎饼,抹上自家制作的蒜蓉辣酱,吃了起来。

    听说胖哥已经吃了第七张了,我就埋怨道:“你能不能少吃点?别把我刘喜哥家给吃穷了,这顿你要另收费。”

    众人都哈哈大笑。

    胖哥则是边用筷子从玻璃罐子里挑出辣酱,抹在煎饼上,边用塞满食物的嘴对我说:“这嫂子摊的煎饼就是好吃,比咱们那的煎饼果子,正宗多了。”

    花姐又问我:“你见燕秋了么?我们一醒来她就不在,晾的衣服也没了。”

    我点点头说:“她起得早,一大早说要回杂志社报道,赶上今天的班,提前走了。”

    花姐听了,也就没再多问。

    胖哥又说:“和之前一样,我和刘喜哥确认了时间,我们进去之后,时间并没有走。”

    我点点头,顶着花姐和陆姗疑惑的目光,并没有说话。

    陆姗忙问:“和哪个之前一样?和你们去那个泰山下面一样么?”

    我打断她说:“吃你的煎饼吧,不该你问的少问,女孩子家的好好学学做饭,你看人家嫂子。”

    刘喜一听笑红了脸,又忙帮陆姗说:“城里的女孩子,怎么能和我们农村的一样?都是那个什么职业女性,干大事的。”

    说到这里,我又去搜寻李婷的身影,她在屋子里没出来,估计还在给胖哥摊煎饼,生怕他撑不死一样。

    吃饱喝足,我们就要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我贴在玻璃窗上的百元钞,还被胖哥多收走了两张。他非说是我记错了,那两张本来就是他的。大家的仇富心理也是高涨,分分替胖哥说话,都说我有钱人小气。我只好无奈的吃了哑巴亏,不过心情到是很好。

    不管怎么说,也是生死线上走了好几个来回,从当初接到周彤彤的电话,我就没好好在家待,这回可算能回家了,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回去。

    等我收拾好了,迫不及待的对众人说:“我好了,你们怎么样?赶紧走吧,一会天也黑了。”

    陆姗笑着说:“刚早晨,天就黑?你别猴急行不行,我还得去接小黑呢。”

    “小黑?小黑也带来了?”我疑惑的问。

    陆姗说:“可不是么,要不然给你那破宠物扔家里饿死呀?”

    我又说:“可是我自从回来,也没见着小黑呀。你们把它搁哪了?”

    花姐说:“这不是刘哥家的嫂子,精神状态不怎么好么,我们怕打扰人家,就寄养在隔壁邻居家了,每天你那破狗要花三十块钱,不然回去你给我开工资,我帮你养狗吧?”

    我笑笑对花姐说:“那可不行,我那是二郎神的哮天犬,一叫唤孙悟空都怕。”换来的是花姐的白眼。

    陆姗去领狗,我们穿戴整齐去和刘喜告别。

    刘喜早就在院子里等我们,见我们真的要走了,拉着死活让再多住几天。

    我婉言谢绝说:“以后有机会的吧,我们出来这么多天了,家里的生意还得照顾,实在不能多留,刘哥你放心,以后肯定还会再来打扰的,到时候你别嫌我们烦就行。”

    刘喜笑着说:“哪能呀,你们来,我求之不得,没你们在这,我们两口子倒还觉得冷清。”

    我又想起,刘喜还有个在外上学的女儿,就对刘喜说:“闺女在外上学,毕业了么?我那边公司有很多职位,我找个能胜任的让她去做吧,别毕业了在外面乱跑。”言下之意别像她妈妈一样,为了钱去不三不四的地方打工。

    刘喜点点头说:“那好,还有一年毕业,毕业后,就让她去城里,找你这个小叔叔去。”

    拉拉扯扯的到了院门口,我给刘喜留了电话和地址,就跟着众人准备离去。

    就在转头的瞬间,院子里传来了李婷的声音,她大声叫道:“展枭。”

    我回身循声而视,看见的是李婷,依然穿着当年被我脱下过的衣服,头发扎得很整齐,脸上还化了浓浓的妆。不知道是她五年没化妆,有点生疏了,还是专门为了遮盖脸上的皱纹。

    她几步走上前,一把就把我抱住,随后她的嘴唇也贴上了我的嘴,眼泪也顺着她的脸颊,带着黑色的睫毛膏,顺脸滑落。

    此时我的心情极度紧张,并不享受这个接吻的过程,而是用余光去扫其他人。

    果然不出所料,除了胖哥脸上带着坏笑,其他人都被这情景完全惊呆了,不知道他们是在想我和李婷之间发生了什么?还是觉得李婷的精神越来越不正常了。

    我没有用右眼去看他们,允许他们保留议论我俩的权利,只是小心翼翼的看向刘喜。

    刘喜好像并不在意,仅是背着手进了屋。

    我这才用力的把李婷搂在怀里,抛开众人非议的目光,如同发泄般,和李婷热吻。

    过后我又问她:“跟我走么?”

    李婷摇摇头说:“五年了,我已经不是那个我了,你走吧。”

    我从陆姗手里接过拴着小黑的绳子,递到了李婷手里,对她说:“小黑就留在你这里吧。”说完便转身离去,再也不敢回头,生怕自己不愿离开。

    没走出多远,陆姗就问:“你和李婷到底咋的了?”

    我低着头并没有回答她,或许这是我和李婷之间的秘密吧。

    经历了这次游园般的多方聚会,才知道,不光我自己,人类的大脑里总是藏着很多的秘密。

    土匪团身后的老少鬼眼,为了保护我寻找雇佣兵的人,王金龙处心积虑的算计,刘会计几代人坚守的古墓,还有那心系长生的曹操。这些人的心中,都藏了或多或少的秘密,并且带着这些秘密一直活着,甚至随着自己的死亡,带入了地下,埋葬了千年。

    若是其中一些秘密公布于世,那就很有可能改变其他人的生活,比如那地下的发电厂。为了改变我的生活,我也就必须在今后的日子里,搞清楚其他那些势力的所有秘密。

    前面的路,到底还有多长?姜漓凑齐宝壶的心愿,我今生能否完成?

    不观生灭与无常,但逐轮回向死亡。绝顶聪明矜世智,叹他于此总茫茫。——仓央嘉措

第一章 唠唠家常

    从下七垣村回去后,我发奋图强,把书房架子上,那些用硬纸板制成,用作装饰的假书,全部换成了真货。什么类型的都有,历史的、地理的、考古的、生物的,而且还特意买了正版的《山海经》全套和《鬼谷子七十二计术》。

    在陆姗的强烈要求下,专门留出一排架子,给她放置了满满的医学书籍,其中外科的居多。

    买书的时候信心满满,立志要彻彻底底的补充自己的文化知识,省得再遇到怪事,两眼一抹黑,所以花了上万大洋,也不觉得有多心疼。可是真到读书的时候,不光心疼,连脑袋都疼。

    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把山海经里面的图片看了好多遍,却一个名字都没记住,除了之前见过的活物,其他一概闭眼就忘。鬼谷子的兵法,也是零星的记住了点名字,不过没找到和曹操、鬼眼、丹药,相关的东西。

    兵法虽没记住,但是鬼谷子这个人的形象,却是完全在我心中高大了起来。细算起来,整个从春秋到战国的那段时期,就是他的徒弟们在比赛,斗智斗勇斗人品的一个大赛,使得那段时期的各个国家,战法风生水起,民生蒸蒸日上,还真是大力的推动了历史车轮的发展。

    其中我能记住的,也大部分是一些耳熟能详的名字,先是苏秦、张仪、孙膑、庞涓、商鞅,后又有李斯、毛遂、徐福、甘茂、司马错等。

    其中孙膑的父亲,那就是写《孙子兵法》的孙武,孙武和鬼谷子是好朋友,孙武都那么牛了,还把自己的儿子交给鬼谷子做徒弟,可见鬼谷子的造诣,简直达到了神通般的境界。

    后人根据他的学问,给他总结了四点,一是神学:日星象纬,占卜八卦,预算世故,十分精确;二是兵学,六韬三略,变化无穷,布阵行军,鬼神莫测;三是游学,广记多闻,明理审势,出口成章,万人难当;四是出世学,修身养性,祛病延寿,学究精深。

    需要提到的是,这个鬼谷子叫王诩(xu),又叫王禅,号玄微子,是极具神秘色彩的道家、兵家的高人,更是纵横家的鼻祖。而他生前所居住的地方,正是战国时期的魏国邺地,也就是后来曹操修建邺城的地方。

    怪不得曹操得了鬼谷子的兵法,原来是一个地方的人,也不知道是他知道那里有兵法,才建都邺城,还是建都邺城后,才得了兵法。

    三个月浑浑噩噩的读书期,被周彤彤的假期阻断。这回她不光自己回来,还带回来一大堆的同学。除了她宿舍的两个,还有隔壁宿舍,把我和胖哥捆了一夜的两位。家里马上变成了幼儿园,叽叽喳喳,好像麻雀开会了一样,根本没法读书。

    陆姗倒是和她们相处得十分融洽,偏说我这个人太古板,和我住在一起,一点乐趣都没有,要不是她们来,自己就要修佛做尼姑了。如果姜漓和燕秋在,一定也能和他们相处得格外开心。

    我对姜漓的情感,自然不用说了,如同亲人一般。同生死共患难,再加上姜漓年纪轻轻,博学多才又心地善良,还透着一股子神秘。若是和她做一辈子朋友,还真能从知识到心性改变不少,可惜天妒英才没法再提。

    燕秋的身份我始终难以确认,打听了一些杂志社,也从未听说过一个叫《窥灵》的杂志。其实不用打听我也猜到了,这个身份是假的。她当初见我们的时候,听说我俩抓鬼了,要采访我俩,可是后来也没经过采访,她就在夜里悄悄的走了,这就足以说明,什么杂志都是她编的。当初她在月下,毫无遮掩的身体和小心翼翼的逃走,我还历历在目。

    不过经历了那段惊险刺激的游园之旅,我倒没觉得她对我们有什么恶意,心里也默默承认她算是个战友,只是这个战友的秘密,也未免太多了。

    虽说一群妹子天天在家中,衣衫不整的跑来跑去,是每个男人向往的生活,而且每个女孩性格特点各异,瞬间把我的家变成了大观园。但是她们的作息周期,我实在忍受不了。要么叽叽喳喳到凌晨,要么憨憨熟睡一整天,搞得陆姗也跟着调整了作息。

    而且我的吃饭,也成了难题。很多时候一天就给做一顿饭,我总是强忍饥饿入睡,她们却在半夜下厨,把做熟的食物往我嘴里塞,弄得我现在睡觉很轻,稍有动静就醒了。

    在接近奔溃边缘的时候,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搬去胖哥家住。

    众女强烈反对,死拉着我不让走,使尽各种绝招,从魅惑到感化,从威逼到利诱。最后我又拉了一根更快的网线,提高了家里的wifi速度,她们才肯妥协,放我离开。

    去胖哥家住,胖哥自然是双手赞成。

    不过花姐倒是不乐意了,她总说我俩凑在一起,玩的都是歪门邪道,胖哥跟着我都学坏了。

    为了证明花姐看待事物的透彻,为了让花姐的话变成真理,我没有辜负花姐对我忠恳的评价,想了一个对胖哥极其有利的鬼主意。

    我非说这些年养成了毛病,睡觉很轻,必须自己睡,胖哥的呼噜声会导致我失眠。所以她们家两室一厅的房子,就被我强行分配,我睡一间小屋,胖哥和花姐必须同睡另一间的双人床。

    胖哥本来是高兴的不得了,极力帮着我说话,说不能影响我休息,我是客人,要好好招待,他们俩就委屈一下,在一张床上挤一段时间。

    结果花姐的决策,直接把胖哥判了无期。花姐决定,我睡小屋,她自己睡大屋,胖哥睡厅里的沙发。

    本来胖哥彻底心灰意冷了,结果他睡了几天沙发,事情又有了转机,花姐**官实在心疼胖哥,念胖哥睡沙发辛苦,给他的无期判了缓刑,居然同意胖哥同床共枕。

    胖哥也不负众望,终于上了本垒。

    从圣诞节开始,一直到过年。我们四个岁数大的,跟着那帮小女孩,重新体验了一把青春。从歌厅到舞厅,从游泳馆到电玩城,从吃喝到玩乐,真是一刻都没闲着。

    一直闹到了正月十五,胖哥也在众人的怂恿,和气氛的烘托下,向花姐求婚,并且一次成功。

    花姐还给胖哥立了婚后五十条,具体内容我自然不需要记,只记得当时胖哥兴奋的说:“只要给生娃,都行,都行。”

    按胖哥的意思是,先把证领了,再找日子办酒席。可是花姐不同意,她说我们都没什么亲戚,办酒席反而显得冷清,领证之日就算大喜的日子,酒席不办了,旅游结婚。

    胖哥哪敢反对,一直点头答应。可是这领证的日子,从五一推到了六一,从六一又挪到了七一,最后花姐终于决定,八一建军节领证。

    陆姗问花姐:“为什么要选在那天?有特殊意义么?”

    花姐理直气壮的说:“当然有,八一建军节,扒了衣见君么,不得这天结婚么?”

    听了花姐这冷笑话般的理由,我和胖哥都是从脑顶凉到了脚心。

    周彤彤开学后,我们又恢复了平静,八个月里也接了一些生意,不过基本上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主要心思全都放在了打理周家生意上。

    赵铁锁一直勤勤恳恳,帮了我很大忙,除去跑腿的事都由他做,还把周家生意状况,事无巨细的全都向我反馈。

    因为上次的经历,我觉得无端把他卷进来不好意思,要给他一笔钱,他死活不要,后来就提升他为人事部经理。周彤彤还口头给了他一个,董事长助理的职位。

    除了帮胖哥忙活一些,婚纱照之类的事,我和陆姗基本上也是闲得发慌,那些书我也没再提起兴趣去看,要不是陆姗每天擦拭,估计早就被灰尘笼罩了。

    我还接了几次父母的国际长途,他们已经开始催我了,我总是以照顾周家生意为名,推说晚些时候把这边交待清楚再走。真不知道我接下来的路,将何去何从?

第二章 胖哥的婚礼

    经过漫长的等待,我们的头等大事,也就是胖哥和花姐的大婚,终于如期而至了。

    那天一早,我和陆姗就从被窝里爬起来,收拾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手机看,焦急的等待着胖哥的电话。谁成想一直等到了中午,瞪得我两只眼睛都流眼泪了,胖哥的电话才磨磨蹭蹭的想起。

    我接起电话,还没等胖哥说话,就问:“办了没?”

    胖哥在那边居然还不耐烦的说:“当然办了,说好的今天。”

    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才算落了地。然后又笑着问胖哥:“中午哪吃?”

    胖哥顿了一会说:“该哪吃就哪吃呗,回家吃。”

    我马上火冒三丈,对胖哥喊:“你不是这么小气吧?大婚也不请客?当初在曹操墓里,你就欠我一顿。”

    胖哥迟疑了一下说:“有这事么?”

    我又开始帮胖哥回忆:“你忘了?你从那个水槽子里跳下来,我去接你,给我带倒了,我说你请我吃饭,你说能活着出来就请。”

    胖哥不紧不慢的又去问身边的花姐,花姐证实了确有此事,胖哥才无奈的说:“那,好吧,不过我结婚,请你们吃饭,你们能不能带点份子钱呐?你和陆姗一人一份啊。”

    我是彻底无语了。

    陆姗抢过电话,笑着对胖哥说:“行呀,份子钱已备好,去哪给你呀?”

    胖哥一听乐了,电话里对陆姗说:“我俩现在在商业街的十字路口,新开了一家西餐厅,你俩来吧。”

    陆姗高兴的说:“这还差不多。”然后挂了电话,就火急火燎的跑上楼。

    陆姗上楼找了两个纸做小红包,这还是给胖哥拍婚纱照的时候,影楼送的。

    胖哥是在影楼上过班的,所以他也知道影楼的一些运作流程,各种讨价还价,影楼老板一看遇到内行了,也就实实在在的给胖哥拍了一套婚纱照,并且没收多少钱,还大包小包的拿回来许多附属品,胖哥说是留给我结婚的时候用,到时候就不用掏份子钱了。

    陆姗往红包里,各装了一百块。

    我嫌她太小气,只装一百块。

    陆姗则是说:“还想跟我们斗智?这个胖财迷,就给他装一百,让他请客。”

    同时我俩还都换上了相对正式的衣服,陆姗倒好说,长裙一穿,娇艳动人。这八月份让我穿西装,我是死活都不肯。

    燕秋劝说:“人家胖哥结婚,请吃西餐,你也算是个公子哥,别给人家丢面子。”

    我这才不情愿的套了件西装,坐上了副驾驶。

    很快就到了商业街的路口,我和陆姗开着车绕了好几圈,才找到了停车位。找停车位的过程中,我们并没有看见什么新开的西餐厅。于是就下了车,在步行街上走。

    我俩这身打扮,就跟两个电影演员一样,招来了无数饱含深意的目光,路人投来的目光中,闪烁的不是仰慕,而是好奇,更多的好像还是嘲笑。

    我的脸被人盯得火辣辣的,想着要是晚上吃这顿饭,就好了。

    怎奈怎么找,都找不到胖哥说的餐厅。我和陆姗无奈的站在商场门口的台阶上,四处张望,却也遍寻不到胖哥的身影。

    就在我俩一致认为,被胖哥耍了的时候,身后的玻璃窗好像有动静。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就见两个穿着情侣t恤的人,面对面的坐在玻璃窗里面的座位上,那个胖男人还在无耻的敲着厚厚的玻璃,喊着我的名字。

    我抬头一看上面的大广告牌,彻底傻了,kfc?这难道就是胖哥说的西餐厅?我顿时火冒三丈,推开门和陆姗走了进去,走到胖哥边上我就喊:“西餐厅?这就你说的请吃西餐?”

    胖哥嘿嘿一笑说:“嚯嚯,我俩结婚的,倒不如你俩这看热闹的穿得正式。怎么?是不是羡慕嫉妒,你俩也想今天办了呀?”

    陆姗气急败坏的往花姐身边一坐,向花姐诉苦:“你老公说请我俩吃西餐,你看我俩穿这样,让人家笑死了。”

    花姐居然很认真的说:“对呀,他说的没错,这不就是西餐么?”

    胖哥居然也在那无辜的说:“我说的没错呀,就是西餐厅呀,我也没让你俩穿这样,份子钱带了么?快点拿来,我去点餐。”

    我更火大了,他居然还想着份子钱?对胖哥喊:“你结婚,请吃kfc,你还要份子钱?”

    花姐在一旁说:“嘘,你还嫌你不够丢人啊?喊什么喊?赶紧拿出来,想吃什么尽管说。”

    陆姗不情愿的从手包里,掏出两个红包丢到桌上。

    胖哥高兴的拿起来,往里一看,嘴一撇说:“亲哥哥结婚,这做大老板的俩人才给二百,也好意思往出拿。”

    我眼睛一瞪,就去抢胖哥手里的红包,还说:“二百?我现在一分都不想给,不要还给我。”

    胖哥眼疾手快,马上把红包藏到了背后,仍然嬉皮笑脸的说:“二百就二百,你小气归小气,你哥不能嫌弃你。”搞得好像我俩理亏了一样。然后胖哥就起身去点餐。

    我气急败坏的,把西装外套扔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去,就对花姐说:“你这才刚结婚,怎么就跟你老公一个嘴脸了?那个刚正不阿的花姐,哪去了?你还替他说话?”

    花姐竟然还理直气壮的说:“对呀,我不帮我老公说话,难道要别人帮啊?那不乱套了么?”

    我是彻底让这两口子折磨得无语了,真后悔当初给他俩整一屋睡,我那敬爱的花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心中已是追悔莫及。

    说什么都没用了,先看看结婚证是真是假吧。我接过花姐手里的两个红色小盒,纸制盒子还算精致,金色的封面上有大大的国徽,翻开带磁铁的盒盖,里面各装了一个小红本。

    红本里面很简单,有俩人的照片和基本信息,还扣了一个清晰的钢印。别看这个小红本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它却蕴藏着人间真情,蕴藏着相濡以沫,蕴藏着同生共死,蕴藏着不离不弃。有多少人,为了这个小红本,无私的付出。又有多少人,因背叛了这个小红本,而失去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看到花姐和胖哥的照片在上面,我还真有点热泪盈眶,合上小本,递还给花姐,我已经被感动得莫名语塞。

    陆姗看过结婚证的时候,也是一脸的幸福,还对我说:“你能不能配副隐形眼镜呀?不然到时候拍照片不好看。”

    我也是被她这话,一把从自己的世界拉了回来,看了陆姗一眼我说:“我迎风流泪,带隐形有啥用。等我眼睛好了,再照吧。”

    陆姗怪我不解风情,嘟了一下嘴,又转过头高兴的对花姐说:“你现在也是性感的人妻少妇了,什么时候给咱生个小外甥呀?”

    我打断陆姗说:“是侄子,不是外甥。”

    陆姗又来和我争论:“我姐姐的孩子,不是外甥么?”

    我这才反映过来,我是从胖哥这边论的,她是从花姐那边论的,看来我俩已经被这两口子的婚姻,迅速划分了阵营,已经分别是婆家和娘家人了。

    花姐这时拍拍自己的肚子说:“我已经有了。”

    我更奇怪了,在一起二十多年都没确立关系的俩人,这短短的几个月,居然发展的这么快?我惊讶的问花姐:“都有了?啥时候的事?”

    陆姗白了我一眼说:“你能不能小声点?你说啥时候的事?晚上的事呗。”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确实声音有点高,周围的人都在看向我们这边。

    好半天胖哥才回来,步子很快,好像很着急,但是手里并没端着他点来的餐。

    我对胖哥说:“你点东西怎么这么磨蹭?急啥呢?钱丢了?”

    胖哥没有回答我,一把揪起我的胳膊,就往餐厅的前台走。

    我一头雾水的跟着他,待走到前台不远处,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就看见一位个子不高,穿着员工制服的小女孩,正面带微笑的站在前台,为排队的客人点餐。

    那个看起来极其眼熟的人,居然是姜漓。

第三章 KFC里熟人多

    再次看到姜漓,我忍不住,眼圈马上就红了。摘下眼镜,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用右眼盯着看了半天,才又看到那投影里熟悉的小猴子。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带着微颤的声音和胖哥嘀咕:“你说那个女孩,是性格长相像姜漓?还是姜漓本人?”

    胖哥马上说:“我怎么觉得和之前的姜漓不一样呢?难不成是姜漓的那个双胞胎妹妹?”

    我又看了一会说:“怎么看怎么像姜漓的小姨呀,一点不像她妹妹,简直比姜漓成熟了一个阶段。”

    胖哥又眯起眼睛看了一会那个女孩,然后问我:“你那眼睛怎么看?”

    我答:“没变。”

    这时身后的其他顾客,问我俩要不要点餐,索性我俩就站进了队里,等到了她面前,跟她对对暗号再说。

    队伍不长,很快就轮到我和胖哥点餐了。我们走到女孩身边并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如果是姜漓的话,那一定在第一时间就认出我俩,如果不是姜漓的话,那也要认识一下拥有这张面孔的人。

    那女孩并没有什么异常,像对待其他客人一样,上来就说:“您好,需要点什么?”

    我这回彻底确认,眼前的这个女孩,根本不认识我俩,八成就是和姜漓长得像一点,不过我倒希望是姜漓的双胞胎妹妹,这样就可以把姜漓的事告诉她,然后看有什么能帮到忙的地方。

    姜漓的人品那是没得说,她的妹妹也应该不错,我心里就盘算着,如何和这个女孩搭讪,并且认识。

    胖哥显然也在心里琢磨着什么,看着那个女孩都愣神了。

    等那个女孩再次问:“您好,需要点什么。”我俩这才回过神。

    胖哥如梦方醒般,磕磕巴巴的说:“要,要,要豇(jiāng)豆馅的汉堡。”发现自己说错了,又倒过来说:“要豆浆馅的汉堡。”

    我是彻底让胖哥给逗乐了,他八成是想起当初,拿姜漓的名字开玩笑的事了。

    那个女服务员,也被胖哥逗得一劲的笑,笑的样子却比姜漓含蓄很多,笑完才对胖哥说:“您好好想想,我们这里没您说的那种口味。”

    我这时才收起了笑脸,看了看台子上的菜单,和女孩身后的灯箱牌子,从里面乱七八糟的选了一大堆东西,确定二百块打不住后,才停止。

    在前台等了几分钟,我们点的餐就全部备齐了,女孩将盛着食物的托盘推过来,对我们说:“您的餐齐了。”又抬头看了看侧壁上挂着的时钟说:“我一个半小时后下班,附近有家特色烤鱼不错。”

    这话简直把我和胖哥震得差点摔倒,烤鱼?暗号?这就是姜漓啊。

    我忍不住情绪,激动的抓起她的手,就说:“姜漓?你还活着?”边说着,眼泪已经开始决堤。

    那女孩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又礼貌的对我小声说:“先生,工作的时候,不谈其他。”

    旁边的顾客,被我这一举动,着实雷得不轻,都赶紧向后退了几步,观察着我们三个人发生了什么。

    我拿起托盘上的纸巾,使劲擦了擦眼睛,重新戴好眼镜,又看了一眼胖哥。

    胖哥明白我的意思,也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然后就端起一个托盘往回走。

    我端着另一个托盘,不舍的又看了几眼那个女孩,这才跟着胖哥离开。

    回到座位上,我俩就心神不宁,一直盯着前台的方向,生怕那女孩长了翅膀飞掉了。

    陆姗和花姐自然能看出我俩的异样。陆姗问:“展枭,你和胖哥咋的了?胖哥刚才着急的拉你过去,不是为了帮忙端盘子吧?”

    我眼神依旧盯着那个方向,嘴里回答陆姗:“不是,遇到熟人了。”

    陆姗又笑笑,试探性的问:“男的女的?我们认识么?”

    我摇摇头说:“你俩不认识,女的。”

    花姐没好气的说:“呦,我说你俩怎么魂不守舍的,是碰上哪家的美女了?”然后又把结婚证的盒子,拍到胖哥身上喝道:“才结婚,就让小妖精把魂勾走了,给你结婚证,驱驱你的邪气,定定你那三魂七魄。”

    胖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异常,但是并没有向花姐做过多的解释,只是一声不吭的独自低头,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消灭托盘里的食物。

    我也不再说话,跟胖哥一起,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食物上,希望能通过自己快速的行为,让这一个半小时却如隔世的等待,过得更快一些。耳朵已经选择性的失聪,听不清陆姗继续质问的内容,心里想的都是在比翼鸟树下,姜漓的甜美微笑。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有十分钟,我们的桌旁传来了一个女人的说话声,她先是说:“呦,点这么多,能吃下么?”

    我和胖哥都没有在意。

    然后那女人又说:“哎,熟人见面,不是这么冷淡吧?难道我认错人了?”

    我这才注意到,桌旁不知何时站了个女人。低着头只看见一双,穿着淡蓝色的丝袜的细腿,从桌子上面露出一截,看样子这个女人的腿很长。再慢慢抬头往上看,她下身穿一条黑色的裹腿超短裙,上身穿一个短短的绿色吊带背心,裙腰和背心底边间,隐约露出白白的细腰。

    如玉雕般的细茎之上,是一张尖尖的瓜子脸,细长的鼻子上,顶着一个大大的暗红色太阳镜,头发不长,被染成了淡紫色。就这身段加上妖娆的打扮,进了夜店绝对是众男搭讪的最好目标。

    因为这女人带着眼镜,我第一眼并没有认出她来,不过声音到是很熟悉。等她缓缓摘下墨镜的时候,我才认出来,那是燕秋。

    一看是燕秋,陆姗高兴的起身,拉着燕秋坐在自己身边,还开心的说:“燕秋,原来是你呀,最近咋样?”

    燕秋并没回答陆姗,只是面带微笑的盯着我看,然后才说:“怎么?多久没见过美女了?看眼睛里都拔不出来了。”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对燕秋说:“不是没见美女,是没见美食了,这汉堡味道不错呀。”

    燕秋瞟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嘁,垃圾食品,小心把你吃成胖大叔。”

    胖哥好像也从梦中惊醒,在旁边不乐意了,对燕秋说:“会不会说话?胖大叔怎么了?我看胖大叔挺好,有男人味,还有安全感。”

    燕秋意识到,自己的话无意中起到了指桑骂槐的作用,忙给胖哥道歉:“胖爷,小女子失礼了,多有得罪,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打我呀。”

    燕秋的这个玩笑,大家又带回了融洽的气氛,众人也都哈哈大笑。

    只有胖哥委屈的说:“这大好的日子,尽给你胖爷添堵。”

    燕秋不明所以,去看陆姗。

    陆姗指着桌角的结婚证,对燕秋说:“今天是你胖爷和胖奶结婚的大喜日子。”

    花姐马上拍了陆姗一下说:“什么胖爷胖奶的?好好说话。”

    不过燕秋倒是听明白了,忙说:“结婚就吃这个啊?晚上我请客,咱们西府渔民吃去。”

    我一听,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随便翻几个电话就能办的事,总不能让胖哥的大婚就这么过吧?对燕秋摆摆手说:“哪用你请?西府渔民是吧?”

    随即我就接通了于叔的电话,电话一通我就开门见山:“于叔?今晚招待几个朋友?我朋友领结婚证,给我安排个地方呗?”

    于老板一听是我,赶忙答道:“大侄子呀,这点事还用找我?你今晚就去我会所,还是上回你们去过的那个厅,今天于叔有事,不能陪你了,这顿我请。也怪我之前疏忽,我给前台打电话,给你拿张金卡,钱叫她们给你存好。卡的名字写谁呀?”

    我疑惑的说:“名字写我呗,展枭,怎么办卡还留别人的名字?”

    于叔又说:“你还不懂这里的事么?在我那里进出的人,有几个敢留自己的真名?”

    我马上心领神会,然后说:“那就留墨磊吧。”

    可给胖哥高兴坏了,没等我挂了电话,就在旁边急着问:“是不是上回那家呀?金卡能吃几顿?”

    我看了胖哥一眼,表示对他土老冒气息的不屑。

    没等我们继续说话,那个点餐的女孩已经脱掉了工作服,换上了便装,还专门从我们身边走过。

    我和胖哥马上意识到了,还有更重要的事。顾不得旁人,迅速起身,跟着那个女孩身后,往外走。

第四章 真的是她

    我和胖哥真就跟被勾了魂一样,不顾及旁边的三位女士,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个少女的背影,生怕跟丢了一样,就往餐厅外走去。

    这异常的举动,也让她们三个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快速收拾好东西,跟在我们身后,想一探究竟。

    那女孩出门右拐直走。

    我和胖哥也保持着五米的距离,跟她朝一个方向行进。

    当走到两座建筑中间一个小过道的地方,她一闪身拐了进去。

    我和胖哥知道这是找到了说话的地方了,好像特务接头一样,也拐了进去。

    走进去后,那女孩果然站在那里等我们。

    和姜漓一样的神态,和姜漓一样的表情,只不过这个姜漓不同于当初那个小萝莉,而是一个婉约的少女,个子高了不少,头发长了很多,半透明的紫色半袖圆领衬衫下,是一个蓬蓬的蕾丝短裙,光着腿,穿一双跟并不太高,镶嵌了水钻的暗红色高跟鞋。

    脸上的稚嫩的表情完全没有了,露出的是含蓄的微笑,还真是个初长成的御姐。

    我和胖哥并不确定,那是不是姜漓,只是走进去,和她相距三米,面对面的盯着对方看。

    那女孩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俩一番,然后保持着微笑,开始翻找自己的小双肩背包,这和姜漓当初那个比人大的包,直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她翻找的方法,却如出一辙,包里所有的东西都被倒在地上,化妆品、钱包、纸巾、钥匙……

    里面埋着一件东西,我一眼便认了出来。

    她捡起那把被称作伏魔刃的弯刀,双手捧着站起身,眼神妩媚的看着我说:“展枭,你的刀还你。”

    这是姜漓,绝对没错了。天大的惊喜,姜漓没有死,我的心脏都快承受不了了,眼泪早就夺眶而出。

    这时陆姗她们三个也跟了过来,先是燕秋笑问:“在这里会地下战友啊?”发现气氛不对,没再吱声。

    然后陆姗就问:“展枭,你刀不是丢了么?怎么在她手里?”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陆姗的问题,胖哥两步跨上前去,右手一抓姜漓的衣领子,把穿着高跟鞋的姜漓,拎得两脚快要离地,姜漓手里的弯刀,也掉在了地上。

    胖哥愤怒的说道:“你个混蛋,是在玩我们兄弟俩么?要么你是装的姜漓,要么你就给我解释解释,当初你为什么独自一人跳下去?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你知道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们寝食难安?你知道不知道,你差点让我俩的人生从此留下抹不掉的遗憾?你知不知道展枭这个傻子,一没人就念叨你,一念叨你就掉眼泪?”

    姜漓任由胖哥宣泄愤怒,并不回答,也不反抗,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眼泪吧嗒吧嗒的就落了下来。待胖哥的愤怒慢慢平息,姜漓低声说了句:“我也想你们。”

    听了这话,胖哥拎着她的右手迅速松开,俩人用力的抱在一起,痛哭不已。

    站在身后看着的花姐,也不知是酸还是苦,不知是该上前拉开俩人,还是为胖哥找到看似亲人的女孩,而开心庆祝。

    我的心中自然乐开了花,姜漓没有死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可能远超终身大事。从今天起,我可能会时时刻刻的盯着她,好像小孩看守自己的玩具一样,一刻也不允许她因离开我的视线,再去遭受挫折。

    我的性格并没有让我做出过激的举动,心里虽然翻江倒海,但并没有像自己想的一样,冲上去和她们抱在一起。而是走过去,捡起姜漓的背包,往包里装那些她倒出来的东西,捡起弯刀又仔细端详了半天,也放进了包里。

    收拾好姜漓的物品后,我单肩背起姜漓的包,一边擦拭自己的眼泪,一边拆开纸巾,给两人递过去。

    见我递去纸巾,两人也停止了抱头痛哭,一边笑着一边用纸巾抹脸上的眼泪。

    姜漓笑着来接她的背包,我身子一正,表示还是由我来背。

    姜漓也没再争,好像这是我应该做的一样,早已习惯了我为她背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又把来拿背包的手,转而拍在我胸前,单手扶着我并没拿开,抬头看着我的双眼,略的嬉笑的说:“听说你很想我?什么时候去提亲,当上门女婿呀?”

    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这可不像当初我们三个在地坑里,也没外人,什么玩笑都随便开,在外面我还真有点羞涩。

    没等我接姜漓的问话,陆姗就走过来,头一扬没好气的说:“谁要去你家当上门女婿?展枭可不是你能支配的。”

    姜漓的不服软性格,一下子就被陆姗这句话给招回来了,收起幸福的微笑,又撇了一眼陆姗说:“这是谁如此看得起展枭?既然这么诚心,我不要了,送给她也罢,我要是想要,谁也抢不走。”

    陆姗也不服输,忿忿的说:“你不要?我还不稀罕呢,谁要你施舍了?”

    陆姗这么一说,姜漓又有话等着她了,搀起我的胳膊又说:“你不稀罕是吧?那就别再争了啊,我要了。”

    打嘴仗陆姗显然不是姜漓的对手,三句话就让姜漓给绕进去了,在一旁气得直看花姐,想要寻求帮助。

    花姐并没有搞清楚,这个小女孩跟我和胖哥到底有什么渊源,也不冒然参与对话。

    燕秋则是在一旁开心的说:“我看明白了,你们这是找到失散已久的朋友了,那今天可是双喜临门。”

    姜漓马上问:“双喜?还有什么喜呀?”

    我已经被陆姗的着急上火逗得合不拢嘴,笑着对姜漓说:“你胖哥今天领结婚证。”

    姜漓马上瞪大眼睛说:“真的呀?谁呀?胖哥和谁结婚?”

    胖哥走到花姐身边,然后说:“看衣服,看不出来么?”

    我知道他这是让姜漓,看他们俩那情侣t恤。

    姜漓一看,松开我的胳膊,收起的顽皮的表情,走到花姐面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说:“嫂子好。”

    花姐这下子,对姜漓的好感直线上升,搂着姜漓的肩旁,亲切的说:“哎呀,小妹妹真有礼貌,别这样,嫂子受不起,是胖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咱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尽管找嫂子。”

    姜漓的头往花姐肩上一靠,撒娇的说:“可惜了我那妹妹,还等着胖哥提亲呢,现在也只能祝福你们了。”

    花姐一听这话,愤怒的盯着胖哥问:“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听说,你还好这口?你是准备坦白交待你的风流韵事呢?还是咋俩趁着民政局下午上班,去把证换了?”

    胖哥挠挠头苦笑说:“你别听这小丫头瞎说,她的鬼心眼子可多了,你别让她给你绕里面去。”

    花姐白了一眼胖哥说:“还不知道谁心里有鬼呢,你等回家的。”

    花姐这句话提醒了我,老站这里情感交流的,跟演话剧一样,就对众人说:“难得凑这么齐,走,都去我家,咱们好好叙叙旧。”说着,众人就往胡同外面,停车的地方走。

    姜漓继续紧紧的搀着我的胳膊,好像舍不得放开一样。

    大家都轻松愉快,只有陆姗憋着一肚子闷气,又找不到阵营,只好和燕秋拉着手走。

    胖哥开着自己的车,载着花姐。

    陆姗开着我们的车,燕秋副驾驶,我和姜漓则是黏在一起一样,坐进了后排。

    姜漓一上车,高兴的说:“哎呀,展枭,想不到你这么有钱呀,开这么好的车,你这大款我傍定了。”

    我知道她这是开玩笑,她虽表面上风流滑稽,骨子里却是耿直和博爱,傍大款简直是无稽之谈。便又笑着对她说:“行呀,养你一辈子没问题。”

    给陆姗呛得直咳嗽,嘴里不停的念叨:“有完没完了?”

    我又问姜漓:“你之后怎么出来的?怎么又跑到我们市了?”

    姜漓一幅得意的表情说:“这回我带你俩去找大宝藏。”

第五章 不生事端非姜漓

    听姜漓说大宝藏,我一点兴奋感都没有,本以为这是个圆满的大结局,没想到姜漓这次还是带着使命而来的,本来喜悦的心情,也凉了一半。

    人的骨子里都是有惰性的,我是再也不想参合那些奇怪而危险的事了,可姜漓的忙我能不帮么?何况这里面也有关于我离奇身世的一些线索,我的眼睛以及我这个人从哪来?那个外星女娲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些疑问恐怕只有跟着姜漓给的线索,才能彻底解开。

    我知道姜漓嘴上说带我们去,其实是一种求助,如果她自己可以完成的事,肯定不会提,早就自己去办了,就像当初在陨坑里,她就是自己下去的。同时也说明,这回姜漓的把握不足五成,未知的危险远胜之前。

    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再踏足危险境地,所以想再多也没用,她只要提出来,我就一定会答应同行。

    燕秋听了姜漓的话,回过头问:“什么大宝藏呀?我也知道一个地方有大宝藏。”

    姜漓杏木圆睁,看着燕秋说:“你也知道大宝藏?你先说说,你那大宝藏在哪?”

    燕秋笑笑说:“在城北,我老去那家酒吧,里面全是单身美女。”之后又对我说:“展枭,要不晚上我带你去寻宝?”

    陆姗在旁边没好气的说:“我看不用找了,身边两个活宝,世间罕见。”

    燕秋马上又去腻歪陆姗,摸着陆姗的脸蛋,微嘲的说:“呦,这是谁把醋坛子打翻了?可别报复咱姐妹呀,心里好害怕呢。”

    陆姗也让燕秋给气乐了,假装不耐烦的说:“去去去,我这开车呢。”

    我和姜漓心知肚明,燕秋说的大宝藏,是夜店里猎艳的那档子事,而姜漓说的大宝藏,八成又是什么九死一生的旅程。

    我问姜漓:“你已经去过了么?”

    姜漓说:“还没有,我一只往北走,在一个地方打工攒钱,然后再往北,具体位置不知道,但是肯定在北边。”

    我说:“你连去都没去过,怎么知道有大宝藏?还知道在北边。这也太渺茫了,你难道要一直搜索到北极?”

    姜漓拍了我一下,埋怨道:“你是把我彻底忘了啊?什么眼你不知道么?具体方向还是能确定的,只不过现在离得有点远。”

    燕秋还是很聪明的,一听我们的对话,就明白了,我们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寻找另一个古迹。马上一本正经话的说:“鬼眼么?扁鹊和曹操那种?又有新发现?”

    陆姗则是说:“不准去,太危险了。”

    姜漓一听,我身边女孩竟然都是内行,诧异的看着我。

    我跟姜漓说:“咱们分开之后,我们这几个人又经历了一些事,具体等到家跟你说吧。”

    当我们的车路过西府渔民会所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那边是花姐,她说:“你胖哥说,不要去你家了,咱们直接到西府渔民,晚上一并吃了饭,再回家。”

    我忙答应:“好的,就去那吧。”挂了电话,又告诉开车的陆姗,直接去于叔的会所。

    毕竟今天是胖哥的大喜日子,什么事都放在以后再说,先让胖哥和花姐愉快的过了今天,再作其他计较。

    到了地方,大家下车,胖哥的车交由门童去停,陆姗依旧是执意要自己停车,她这个对他人缺乏信任的性格,我有时候还真有点受不了。

    我们三个算是熟客了,燕秋应该是比我跟胖哥更熟,毕竟我俩只来了一次。花姐和姜漓自然是头一次来,看见这么豪华的会所,还是忍不住的兴奋,对什么都好奇的同时还笑得合不拢嘴,在大厅里面转悠。我们三个朝另一个方向直达前台。

    那个之前见过的女孩,依然是举止优雅的标准微笑,对我们微鞠一躬,对着燕秋说:“姐,今天带朋友来呀?你不是向来都喜欢自己来的么?”

    燕秋好像故意回避对话,皮笑肉不笑的用下巴指指我俩。

    那个服务员马上明白了,就问我俩:“两位先生,请问有预订么?”

    胖哥走上前说:“怎么?不认识哥了?”

    那女孩使劲打量了一下胖哥,又摇摇头。然后看了看我,才想起来,用手微挡着鼻子发笑,然后对胖哥说:“您上回来了之后,我们姐妹可是一只议论你呢,上回带了墨镜,没太认出来。”

    胖哥马上挺胸抬头,显示出无比的自豪。

    然后那个女服务员又说:“您不就是那个,差点让观赏鳄咬了的先生么,一提起你,我们就觉得幽默。”

    燕秋听了,偷着在一旁,笑得一脸红晕。

    后面两个新来的,还在和旁边的老员工交头接耳说:“原来你们说的就是他呀?太逗了。”

    胖哥好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马上又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拉着脸转过头,嘴里还嘀咕:“好事记不住,糗事到是记得牢。”若有所思了一会,又对远处水池边的花姐和姜漓喊:“唉唉,你俩小心点,那鳄鱼是活的。”

    我笑够了,收起笑容,对那个女孩说:“于总在前台留了张卡,让我们过来取。”

    那女孩马上想起了什么,对我说:“哦,哪位是墨磊先生呀?”

    胖哥忙转头,一副凛然的表情,对那服务员说:“我就是。”

    那女孩马上对胖哥肃然起敬,后面的服务员也不再议论。她走到服务台后面,从下面拿出了一张金灿灿的卡片,弯着身子将金卡双手送到胖哥面前。

    胖哥接过卡后,那女服务员又拿出了一个登记册,对胖哥恭恭敬敬的说:“请您在这里签字,此卡只能消费,不能提现。”

    胖哥把自己的名字,歪歪扭扭的画上去,又问:“我这卡里多少钱呀?”

    那女服务员态度温婉的说:“您这张卡的编号,是于总签过字的,里面没有钱。”

    胖哥眼睛一瞪,又对着我说:“这老于什么情况,给张没钱的卡?”

    我表示也不太理解。

    燕秋则在一旁解释道:“老板签单的意思,你吃多少算他的,拿着卡随便消费,不用买单。”

    我说那些女服务员,对胖哥的态度马上就转变了,她们老板的亲爹来了,无非也就是这待遇了,看来这个于叔,还真是给我很大面子呀。

    待前台的服务员点头确认了燕秋说的话,胖哥这才高兴的把卡揣在兜里,还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喜悦,一本正经的朝花姐和姜漓那边走去。

    我对前台服务员点头微笑,又追着胖哥的方向走过去。

    燕秋跟在我旁边,对我说:“看不出来呀,展大少爷在本市也是呼风唤雨的主,这么大间会所的老板,都这么给你面子。”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并没有说话。

    燕秋又说:“不知道令堂是哪位呀?肯定也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我越听她这话越不对味儿,这不明摆着说我是靠爹妈的面子,随意挥霍的富二代么?不过转念又一想,她说得也没错,要不是我养父养母的面子在,于叔认识我是谁呀。

    我赶紧冲着胖哥那边喊:“这张卡只能用一次啊,别给于总添麻烦。”

    边说边看胖哥他们三个的方向,眼前的一幕,把我和燕秋都惊呆了。这回弄出事情来的不是胖哥,而是姜漓。

    姜漓把自己的一双鞋脱在水池边,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淑女形象,光着脚就跳到了水池里,从里面抱着一条观赏鳄,正往外走呢。

    花姐并没阻拦,而是在旁边看着她。

    胖哥已经快速跑过去了,我和燕秋也马上往她们身边赶,后面的那些服务员也慌了,跟着我们跑过去。大家都要看看,姜漓到底对鳄鱼做了什么?

第六章 笛鸣引鳄

    走近了才看见,这已经是第二只了,第一只早被姜漓弄出池子外,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左顾右盼。

    我们围上去并不敢靠前,我还冲姜漓喊:“哎,你别闹了,赶紧把鳄鱼弄回去,伤了人怎么办?”

    姜漓看着我笑了笑,并不听我的话,而是继续做着自己的事。还跟笑得很开心的花姐说:“嫂子,表演马上开始。”

    表演?我并不知道姜漓要做什么,不过听她这么说,估计要闹出大动静了,可是那鳄鱼是真咬人,我又不敢上前阻拦,只是和那些焦急的服务员一起,远远的围观。

    胖哥对花姐说:“老婆呀,你赶紧让这个小神经病停下吧,你别跟她一起疯,你太不了解她了,胆儿可大了。”

    花姐瞟了一眼胖哥说:“我妹妹高兴,爱怎么玩就怎么玩,这鳄鱼又玩不坏。”

    说话间,姜漓已经把鳄鱼抱出水池,放在之前的一只鳄鱼旁边,又在身上抹了两下,擦干了手上的水,然后就从衣领里面,掏出一个蓝色的哨子,专门冲着我晃了晃。

    我看到哨子,心里就踏实了五分,我差点忘了,她的看家本事,就是吹那引兽笛。

    接着,悠扬的乐曲,就从姜漓嘴上的小哨子里传出。

    之前在陨坑里,我还没仔细听她吹奏的乐曲,现在再听,才听得出,那乐曲有一种让人心平气和的感觉,好像所有的烦恼忧愁,在这一刻都忘记了一样,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淡淡的微笑。沉浸在乐曲中,仿佛又回到了那片地底的森林,林中鸟飞兽奔,比翼鸟在上空并肩飞过,发出悦耳的鸣叫,伴随着曲调在幽静的谷底,随微风的流动而回荡,呈现了一片欢乐祥和。

    我再去看周围的人,围观的人本来都是皱着眉头,生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现在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舒展,都是面带微笑的欣赏着姜漓,好像一群人在围观一个刚降生的婴儿一样,眼中充满了对新生命的怜爱。

    停完车的陆姗也走过来,站在我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姜漓,刚才对这个小女生的不屑和不满,已经完全没有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围观的工作人员和客人越来越多,远远跑来的保安,也站进了人群只顾欣赏。

    姜漓哨音缓缓的落下,再看地上的两条鳄鱼并排,微微张大口,用力的抬头注视着姜漓。

    姜漓把引兽笛塞回领子里,然后伸出右手的食指,指着地上的鳄鱼。手指左摆,两只鳄鱼就横着左移,手指右摆,鳄鱼就再右移,手指弯曲就往前爬,指尖抬起就往后爬,好像两只被拴了线的木偶,而另一端就拴在姜漓的手指上。

    这让我想起了印度的舞蛇表演,一个人对着筐吹笛子,里面的眼镜蛇就随之起舞。

    表演这就算正式开始了,两条鳄鱼一会原地转圈,一会满地打滚,一会在地板上拍动前肢,一会又左右摇摆自己的尾巴,就跟两只训练有素的马戏团鳄鱼,整齐的做出各种幽默的动作。看得围观的人,也是不住的欢呼鼓掌。

    最后姜漓将自己的食指和中指缠在一起,又凭空画了几个圈。那鳄鱼就抱在一起,向池边方向打滚。姜漓的手指迅速分开,两条鳄鱼也迅速分开重新站好。姜漓冲着鳄鱼摆了摆手,这两条鳄鱼才快速的爬到池子边,扑通扑通的跳下水。

    表演一结束,花姐拍着手大喊:“好。”

    那些围观的人,也都回过神来,接着就是雷动的掌声和高声的喝彩,然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姜漓光着脚,颠颠的跑到我面前,好像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笑着对我说:“怎么样?我的本事没有生疏吧?”

    我点点头说:“没有生疏,这还见涨呢。”

    这时陆姗也拎过了姜漓的的鞋,放在地上后,还关心的说:“快穿上吧,别着凉了。”

    我心中窃喜,本来还不知道怎么让这俩人相处融洽,没想到刚才还针锋相对,现在就嘘寒问暖了。

    燕秋也在一旁笑着说:“这妹妹可真厉害,连鳄鱼都乖乖听话,怪不得两个狂傲不羁大老爷们儿,都这么虔诚。”

    我从这话里,还听出了几分醋意,正想着拿什么话去回应她,耳边又传来了叫好声。

    我转头看去,见几个没走的围观群众,又围成了一个小圈,里面不知又有何人表演。

    包括姜漓在内,我们几个人好奇的走过去,就见之前接待我们的女服务员,正眼神迷离的舞动身体,边跳还边在自己身上乱摸,之后竟然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燕秋赶紧跑过去,把她搂住,帮她整理衣服,以免让他人看笑话。

    那女服务员马上如梦中惊醒,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丑态,红着脸把解开的衣扣又挨个系上,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们一眼,低着头回到了吧台后。

    我问燕秋:“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大白天的整这出?是要和姜漓一较高下么?”

    燕秋笑笑说:“知道她为什么对我态度很好么?就因为我在一家夜店里见过她,她白天在这里做前台,晚上在夜店里上舞台,估计是小妹妹的音乐让她触景生情了,一高兴就脱衣服,你懂的。”

    众人马上都明白了,露出会心的微笑。

    只有姜漓傻傻的在那问燕秋:“为什么跳舞还要脱衣服?”

    燕秋只笑不答。

    看来这小御姐虽然是长成了,对于世间百态的了解,可还处在初级阶段。

    胖哥更夸张,还回过头对着那个女孩竖起了大拇指,高声喊道:“身材真心不错。”结果换来了花姐的一巴掌,拍在了后脖子上。

    看来姜漓这回算是帮胖哥报了一箭之仇了,以后脱衣舞服务员的事迹,就会代替胖哥被鳄鱼吓到的事,成为这里的主要讨论话题。

    众人离开大厅,乘着电梯,直上七楼。一路上胖哥摆弄着他价值五十万,消费不买单的金卡,乐得合不拢嘴。我让他用完这次,就不要再用了。胖哥却一个劲向我保证,绝对不乱用,只有重要的事,才会拿金卡出来撑撑门面。听他这么说,我也只好点头答应。

    来到之前来过的那间用餐间,里面依然是之前一般的陈设,看得姜漓和花姐一阵阵感叹,花姐还后悔上回没跟我们一起来。就连燕秋也赞叹,来过这里很多次,从来都没上过七楼,没想到七楼的装潢这么带劲。

    我们进了吸烟室,里面正好是六张塌,一人一张舒服的躺在上面,就聊起了之前的事。依然是胖哥添油加醋、生龙活虎的,把我们在曹操墓里的所见所闻,悉数讲给姜漓听。众人还你一言我一语的,补充着细节和当时的内心活动。

    姜漓最关心的,要说是一老一少两个鬼眼人,还有那帮被雇佣的土匪团,以及他们手中的摄浊壶。

    之前在地坑里的事,胖哥是简单给大家讲过的,只是姜漓的部分略掉了不少,是因为我不愿他提起伤心往事,所以一说姜漓是和我们经历过陨坑的,其他三个人也就马上明白了。

    我又问姜漓:“我当初明明亲眼看见,你是趴在一只嚣的背上,被那头巨大的肥(虫遗)wèi吞了下去,怎么又出来了呢?”

    姜漓摆弄着那个装雪茄的盒子,并没有理会我的问话,而是拿起了盒子,急着喊我过去看。

    我不知道她又有什么新发现,反正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就走过去随意的看了一眼,没想到,目光却被那雪茄木盒下面的桌面,牢牢的吸住了。

第七章 神秘女友

    桌面上,本来被装雪茄的木盒子压着的地方,竟然刻有图案,虽然被刷了漆,但是由于刻痕很深,而且线条细而清晰,又被雪茄盒子将漆皮磨损了一些,这图案十分的明显,让人一看就能看清楚所有细节,说白了就是分辨率很高。

    刻的是一个裸着上身的男人,长长的头发编了很多辫子,那男人背对着我们,单膝跪地,右手拄着一根长杖,面向着一颗大树。

    而令我惊奇的是,那人的左手端着一个摄浊壶,高高举过头顶。显然姜漓也看出了图中的壶,所以才故意指给我看。可惜的是,这图案原来刻着的木板,已经被用来拼接这些小方桌,我们看到的肯定只是画面的一个小部分。

    胖哥一看,马上对众人说:“找。”

    大家心照不宣,把每个人榻边桌上的雪茄盒子,都拿起来放在榻上,就开始在那小方桌上寻找线索。

    待我们把每个方桌,正面背面都仔细找了个遍,也再没看到有什么图案。

    门口小厅的女服务员不明所以,跑进来问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搪塞她说:“小妹妹的项坠掉了,已经找到。”

    女服务员问:“要不要找人来帮忙收拾一下?”

    我又说:“不用了,我们自己会摆好。”

    她也只能带着微笑,重新走回小厅,等待吩咐。

    这种壶,我们六个人全都见过的,其出现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所以当我们把物品归位后,大家就都进入了沉思。

    按照我的性格来说,是不求甚解的,一般遇到疑问,没有答案就算了,不会去费尽心思寻找答案。但是这摄浊壶,以这么一个古怪的形式出现,我还真是好奇极了。

    我再一次拨通了于叔的电话,电话一通,那边就传来了于叔的声音:“小展啊,还有什么事么?会所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你们直接去就行,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你也替你叔教育教育那帮服务员,我一不在,他们就翻了天了。”

    我忙笑着回答:“于叔,我们已经在会所了,在吸烟室里和朋友聊天呢,服务很好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件事,我想向您咨询一下。”

    于叔说:“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跟你叔没什么避讳的,我这正参加一个项目投标,说得简要一些。”

    我忙说:“我在您的吸烟室桌子上,看见一个雕刻的画,一个人和一颗大树,但是都已经残缺了,不知道您制作小桌的木料,是哪里来的?”

    于叔那边想了一会说:“哦,你说那个呀,这东西还和你有关系呢。”

    我疑惑的问:“和我有关系?”

    于叔继续说:“对呀,我这酒店上次装修以前,这间小厅是我的办公室,里面摆了一个木头的屏风,说是你妈妈家里的旧家具。我当时很喜欢,就找你父亲要过来了。后来装修的时候,我看它也旧了,就让木工拿去用掉,他们用在哪了我还真没发现。你问这个干什么呀?”

    我听明白了这木刻的来历,就对于叔说:“嗯,那我就知道了,我就是看上面的图案很好看,做了桌子可惜了。”

    挂了于叔的电话,我又马上拨通了国际长途。电话通了之后,妈妈很高兴,问我是不是想她了,还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头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我就问起了屏风的事,可是老妈一点都不记得,老爸接过电话,先是对我在外面疯的行为,进行了批评教育,然后又说确实记得送过于叔一个屏风,具体什么样子都忘记了。我也只好寒暄过后,失望的挂了电话。

    我把电话的结果告诉大家后,姜漓说:“看来你妈妈不简单,肯定有什么大秘密没告诉你,你去问你姥姥。”

    我顿时就是一囧,我是抱养的,别说见了,就连听都没听老妈提起过姥姥,只知道已经不在人世了,让我去问我姥姥,先杀了我吧,我只好无奈的摇头。

    花姐说:“这件事我到是有些办法,我外公和你父母合作多年了,应该认识你父母的长辈,如果能找到我外公,我去问问,说不定能问出一些。”

    花姐这办法倒是可行,不过她外公花老爷子,是一个旅游爱好者,长年不知道钻在哪个山沟里,想找到,除非运气好到能中五百万,只能是守着疑问待外公了。

    众人正愁眉不展呢,我老妈的国际长途又打来了,我以为她想起什么来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其他的事。

    电话里老妈说:“枭啊,妈妈有个事要问你。”

    我说:“您说吧。”

    老妈说:“给你介绍的女朋友,你见过了么?觉得怎么样啊?”

    我不明所以,又问:“哪来的女朋友?没见到呀。”

    老妈口气假装严厉的说:“瞎说,人家可是见到你了,瑞琪说对你很满意,和你相处得还不错呢。”

    我一阵冤枉,对老妈诉苦:“我是真没见到呀,哪有什么女朋友?”

    这时身旁的众人都两眼盯着我看,只有燕秋一个人捂着嘴偷乐。

    我马上明白了,就对电话那头的老妈说:“哦,我知道了,人家没告诉我是您介绍的,我们正在互相了解中,人还不错,有什么新动向,马上通知您,放心吧。”

    老妈千叮万嘱我一定要好好招待,才挂断了电话。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燕秋,等待她的答复。

    燕秋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说:“就是我啦。rachel瑞琪尔。”

    我知道,这个英文单词来自希伯来语,就笑着对她说:“瑞琪儿,小母羊是吧?成年了,知道找伴侣了?”

    燕秋瞪了我一眼说:“还有和善、彬彬有礼的意思。哪像你说得那么怪。”

    我没好气的说:“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

    燕秋这才把自己的身份,详细的讲给我听。

    她是在国外上大学,学的就是考古专业,她的外公就是大学里给我们上过课的陈教授。陈教授和我母亲是故交,所以燕秋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受到很多我母亲的帮助和照顾,同时还认了我母亲做干妈,我母亲一直说我很优秀,让我和燕秋在一起。

    这次她回国看外公,拿着我的照片,一下子就被陈教授认出来了。她又凭借着我的地址,和多方的打听,才在去下七垣村的路上,追到了我。

    我说我怎么一直觉得她隐藏了一些秘密,原来根源在这里,她本来就认识我,是故意找上门的。

    燕秋给出的解释是,不想让我有什么包袱,希望和我融洽的相处,互相了解之后,再谈其他事。

    虽然我对她的隐瞒不是很满意,不过她这种做法,我倒是比较认同。如果她当初开门见山的表明身份,那我可能会一直以客相待,也不会产生后来我们之间的深厚友谊,不过恋爱、结婚的事,我暂时还没有非分之想。

    陆姗显然不太开心,从头开始就一句话也没说。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点菜开饭,胖哥还要求吃全鱼宴,点了龙井茶和几瓶啤酒,鲍鱼肯定得点,这可是他在花姐面前一直显摆的重点,不过这次的鲍鱼,明显不如上一次的大。

    席间,我再次询问了姜漓是怎么出来的。

    姜漓给了个含糊的答案,说是她妹妹救了她,但是没说具体过程,只说她妹妹脾气倔,喜欢单独行动,现在又不知道跑哪去了,自己的步伐总是慢妹妹一拍。

    这顿吃得非常愉快,也算给胖哥和花姐的大喜日子,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饭后借着酒劲,我搭着陆姗的肩膀一直到上车,也算对她的一个小小安慰。

    陆姗无奈的默许了,燕秋和姜漓同时搬到我家里去住。

    夜里姜漓居然摸进了我的被窝,我以为她和周彤彤一个毛病,没想到她却是来找我谈,何时出发去找大宝藏的事。

    借着这个机会,我也向姜漓询问了一些细节,推说搞不清楚不能轻举妄动。

    她只好把一些之前没有表达的重点,详细的说给我听。

第八章 彻夜长谈

    原来姜漓当初确实被那巨兽吞掉了,把她从生死线上拉回来的就是她的妹妹。

    姜漓的妹妹是符咒术的传人,但由于是双胞胎中较小的一个,祖传的一些知识和御兽的能力,就只传给了姜漓。姜漓的妹妹姜柔,作为姐姐的守护者存在,所以就学习了武力更胜的符咒之术。

    姜漓认为姜柔比她更聪明,执行力和吃苦耐劳也更胜一筹。但长幼不同的身份,迫使姜柔从小就必须对姐姐言听计从,这也是家族传承的封建规矩。就类似旧时,女儿被选作皇妃,父母都要跪拜,一个道理。

    慢慢长大的姜柔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她不满意明明强过姐姐的自己,却要永远在姐姐指挥之下,逆反心理逐渐堆积。

    姜漓对妹妹其实一直呵护有加,她生性善良,也不愿意看到孪生姐妹,被划分等级,但是在长辈面前,又不得不表现得很高冷。背地里姜漓就把自己的知识,传授给姜柔,可是从小就受到大量内容灌输的姜漓,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全部传给姜柔的。

    有一天姜柔终于爆发,她不满长辈对自己的安排,更不愿在他人面前向姐姐屈从,所以就带着自己一身精湛的符咒术,还有从姐姐那里了解到的一些家族使命,独自踏上了闯荡世间的道路。

    姜漓随后也离开了家乡,她背负的责任不仅是要找到摄浊,封印鬼眼,同时还要找到自己最亲的妹妹。

    对知识和历史一知半解的姜柔,仅凭借着自己灵活的思维和办事的能力,就找到了那个陨坑,而且先于姜漓到达了那里。在我们去的时候,姜柔就躲在暗处,一时杀心起,促使她放出魔军,想消灭包括自己亲姐姐在内的我们三人。

    毕竟血浓于水,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姐姐殒命,触动了姜柔内心对姐姐的亲情,在最危机的时刻,她又利用了符咒术中的降魔诀,把姐姐从生死关头拉了回来。

    这降魔诀是符咒术中比较高层的绝学,姜漓自己是不会的,但是通过姜漓对咒法的描述,我大概了解到,这是一种很玄妙的咒法,能吸收万兽的精魂,让活着的动物死去,并把精魂吸附在符纸之上。待需要时,还能放出精魂,用作帮助自己战斗。

    按照姜漓的性格,她是不适合学习这种咒术的,她认为这是一种变向的杀害,把原本活生生的动物致死。她从小就不让妹妹随便用这种咒法,因为她亲眼见过,妹妹在练习的时候,一阵咒语念动,树上的鸟儿就栽落在地。

    而姜柔性格完全相反,她只追求更强,对自己拥有的强力本事格外自豪,吸收鸟儿精魂的符纸经常被她拿出来玩耍,让鸟儿的精魂在自己面前飞舞、鸣叫。

    我对这种可以吸收精魂,又能拿来随意操控的能力,简直叹为观止。即使在神话故事里,这种能力描述的也是少之又少,能亲眼见到的话,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我对姜漓说:“你讲得这些,跟神话故事一样,那你妹妹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姜漓笑笑说:“要是论打斗的话,我妹妹的能力确实远超常人,但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就怕她冲动的性格,有一天招致大祸。万物相生相克,如果她利用自己的能力,在世间作乱,那就一定会有高人出现,让她万劫不复。我最担心的,也就是这个。”

    我又问姜漓:“那你妹妹有没有说,她是怎么找到陨坑的?”

    姜漓先是摇头,然后又说:“这也不难,我俩是孪生,我有魔眼,她也有魔眼,我能看到大地的气脉流动,她也一样可以,我怎么找到的,她就是怎么找到的呗。”

    我拿起了床头的那把伏魔刃,在夜里它还隐约泛着蓝光,继续问姜漓:“那这把刀,是不是也应该是你妹妹的?我看这刀上面,也有刻着的符咒。”

    姜漓说:“我们家族的符咒术,并不是从黄帝时期传下来的,而是在传承的过程中,经过世代智慧的祖先一点点积累的。原本的符咒术,功能远没有现在强大。这把伏魔刃,不像我的引兽笛,它是某位掌握符咒术的祖先制作的,并不是从黄帝时期一直传下来的。根据记载这伏魔刃的威力无穷,可斩金翅大鹏鸟,可伤渊底混江龙。只不过是要有强大的施咒能力,才能灵活运用。我不知道我妹妹的能力,是否达到了这个境界。”

    我笑笑说:“那问问她不就行了,你们不是已经见面了么?她现在是在这里?还是已经回你们老家了?”

    姜漓摇摇头说:“她当时收了那肥(虫遗)的精魂,救了我之后,就走了,不愿意跟我一起。”

    我两眼一亮说:“那你妹妹也是收获不小啊,收个狼虫虎豹的现在都很难,能收一只那么大的远古巨兽,以后放出来帮她战斗,那可厉害了。”

    姜漓叹了口气说:“她当时收的时候,看起来很吃力,如果再放出来用,恐怕她的能力,还不足以操控,千万别引火**了。”说完,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在被子上。

    我赶紧转移话题,去问姜漓关于她说的大宝藏。

    姜漓告诉我,大宝藏只是个玩笑,是用来逗胖哥的,其实具体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只不过发现北方有一个巨大的气脉漩涡。她一直往北走,边走边挣路费,在一个地方逗留一段时间,就继续北行。这才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慢慢的走到了我们城市,也是有缘大家才又相聚。

    在北行的过程中,她发现距离那个位置总是很远,就好像地平线一样,总也走不到头,但是气脉漩涡明显离她越来越近了,以前看着并不大,现在感觉越来越大了。

    渐渐的,她意识到,如果走到漩涡的中心,有可能大到无法估量,那里一定藏着巨大的秘密。而且那种气脉的流动,不像自然界中的循环方式,有出有进保持平衡,而是像一个大黑洞,将滋养万物的生气尽数吸了过去,形成了一个漩涡状的走势。

    如果说有鬼眼要祸乱人间,那这个漩涡就一定能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恐怕漩涡中心的方圆千里,早就寸草不生了。

    我问她能不能确定具体方位,她只说在北边,要我和胖哥这回一定要帮她,恐怕她自己去也是凶多吉少。

    我回答姜漓说:“我跟你去没问题,但是胖哥恐怕不行,他刚结婚,马上要和花姐出去度蜜月,估计行程都已经确定了,而且花姐肚子里已经有了宝宝,不能再让胖哥为了我们的事,去冒生命危险了。”

    姜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希望我妹妹也发现了那里的怪异现象,到了关键时刻,我相信她还是能做出正确选择的。”

    之后我们又聊了很多,大部分是一些内心交流,包括我将来的打算呀,姜漓那些令人烦躁的家族历史呀,还有关于那老少两个鬼眼的猜测。说着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睁开眼,发现昨晚姜漓一直睡在我的床上,而我的胳膊正搂着她,她的头则是轻轻枕在我的胸口。

    我不敢随便乱动,生怕吵醒了安睡的她。低头看去,透过长长的睫毛,可以看到大敞的睡衣领子里,动人的画面。

    我倒没起什么色心,只是感叹这个可爱的小女孩,要是能像周彤彤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也应该是一个清纯玉女范十足的妹子。

    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醒啦?”

    我仔细一看,才发现床头坐着燕秋和陆姗,俩人正穿着睡衣,互相给对方的脚趾甲上涂颜色。

    我身子一颤,赶忙收回了搂着姜漓的手,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也确实没发生。

    燕秋笑着说:“看来你还好这口?我以后是不是也得走走清纯路线了?”

    陆姗则是白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认真的给燕秋涂指甲油。

    姜漓这时也微微的睁开双眼。

    我大脑飞速运转,在想着怎么解释目前的状态。

第九章 出征的决定

    本来还想着如何解释目前的尴尬场面,没想到姜漓又做出了惊人的举动。

    她睁开眼后并不急着离开,而是又往我身边挤了挤,然后轻轻的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说:“上门女婿,今天有什么安排呀?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我吓得赶紧往旁边躲,心想这下完了,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

    就听见陆姗哎呀一声,好像把指甲油涂歪了,涂到了燕秋的脚上。

    我的目光赶紧转向另外俩人,等着将要到来的厄运。

    燕秋生气的皱着眉头看着陆姗。

    陆姗则是盖好了小瓶盖,低着头站起来,像孩子撒娇一样,摇着胳膊,哼哼唧唧的往外走。

    燕秋一看,也赶紧下地,穿好了拖鞋,跟在陆姗屁股后面出我的卧室门,边走边说:“没用的东西,一点沉不住气。”给我和姜漓逗得一阵阵发笑。

    本来等待审判的我,这回也落得轻松,居然就无缘无故的摆脱了。

    姜漓告诉我说:“我早就醒了,常年在外,睡觉很轻的。她俩进来好久了,你搂着我的造型,是她俩摆出来的,想看你笑话。不过躺在你怀里,确实很舒服,哈哈。”

    我这才明白,这三个人都是演技派,都在这跟我演戏呢。看来姜漓更胜一筹,早就洞察先机,不仅给我俩解了围,还给另外俩人气得够呛。

    各自回房,洗漱,下楼。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是最近比较流行的手抓饼,的确很好吃,陆姗还特意给我那份,加了双倍的鸡柳,确实很体贴。

    昨晚和姜漓的谈话,一直萦绕在心头,我没有在意陆姗和燕秋,对于刚才的事是否耿耿于怀,而是边喝豆浆,边对她俩说:“我可能要陪姜漓走一程,她说北边有情况,你们懂我的意思。我想从人力和财力上帮助她,毕竟这也跟我们之前经历的离奇事件,有很大关系,我不想错过这条线索。”

    对于我这个决定,陆姗和燕秋持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陆姗说:“好好待在家里不行么?非要去找罪受,你以为每次运气都那么好么?万一这次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我解释道:“我是有分寸的,如果太凶险了,我会想办法全身而退,也肯定会保着姜漓的安全。”

    燕秋说:“去就去吧,不过我也要去。”

    我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就疑惑的看着她说:“你去干什么?女孩子离危险远点为好,姜漓这是没办法了,不然我也会拉着她不让去的。”

    燕秋又说:“我好不容易回国一趟,还想和你多相处相处,你这一转身人没了,我上哪找人去?”

    我对燕秋说:“实在不好意思,等这件事忙完了,我亲自登门接你过来,吃喝玩乐,保证周到。”

    燕秋还是不干,耍起无赖说:“不行,你就得带我去,你要不带我去,我就把你们这些事告诉干妈,让她把你抓回去。”

    听她这么说,我也有点来气,商量不通居然威胁起来我了。我没再说话,心里打定主意,就不带她去。

    燕秋见我不说话,知道我可能生气了,又来劝我说:“你就带上我吧,你也了解我,我又不是拖后腿的人,而且我的专业知识,肯定会对你们有帮助的,有很多你们了解不到的事情,我都能帮忙解释呀。”

    我转念一想,她说的确实有道理,姜漓虽然知识渊博,但是范围很小,基本上就围绕着上古历史,有关她们家族的部分。对于后来的历史知识,还有考古的专业知识,比如古文字的阅读,鉴别古物年代这些,她可是远远不及燕秋。上次在曹操墓里,要是没有燕秋,我们可能见到曹操都不知道是谁。没有她讲述的那些历史知识,我们更无法揣测古建筑建造者的意图。而且燕秋不仅能吃苦,身手也还不错,多这么一个帮手,也未尝不是好事。

    想到这,我就点头答应了燕秋同行的请求,对她说:“去可以,但是必须要约法三章,遇到危险先自保不要被拖累;如果我判断有危险让你先行离开,你必须听话不能死缠烂打;上路之后必须服从安排,不许有自己的小心计。”

    燕秋一听我同意了,赶忙高兴得连连点头,同时向我保证:“一切服从首长安排。”

    陆姗一听急了,就说:“不行,你们都去了,唯独不带我,我也要去。”

    我瞪了陆姗一眼,严厉的说:“你去干什么?拖后腿么?再碰到大蜘蛛,吃了你,照顾你都照顾不过来。你就老实家待着,需要什么协助,我还得给你来电话呢。”

    陆姗听我这么认真,而且又给她安排了任务,也只好作罢,没有再想跟着去,估计也是胆子小,确实有些害怕。

    早饭过后,我们就开始准备,出去采购应用物品。

    我们先去了燕秋入驻的酒店,姜漓租住的小房,分别退了房,收拾行礼搬到车上。姜漓的行礼不多,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大包,不过已经破旧了很多。燕秋的行礼不少,大大小小的箱子装满了四五个,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可给我累够呛,早知道就叫赵铁锁来帮忙了。

    我给姜漓买了新包,又给我们三个分别购置了两套登山服,运动鞋、太阳镜、遮阳帽、睡袋。还把姜漓包里的旧物品更换了新的。

    之后我们转到胖哥的店里落脚。店虽开着门,但是并不营业了,胖哥和花姐在里面正盘算着要去哪些地方玩。

    见我们去了,胖哥就问:“你们这是要干啥呀?大包小包的买了这么多东西。我们度蜜月可是二人世界,不带你们。”

    我笑着问胖哥:“定好了么?准备去哪玩呀?”

    胖哥说:“我们准备先去你花姐的安徽老家转转,毕竟结婚了么,也没什么亲人,一是为了游玩,再就是为了找找外公,把喜讯传到,听你花姐说那边的山水也不错。下一站再去哪,根据当时的情况再定,反正不玩到过年,我们是不会回来的。我们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要照顾好这群妹子,她们要是想我,伤心欲绝的话,你要多安慰安慰。”

    陆姗和花姐几乎异口同声的说:“没人想你。”众人也是被胖哥的幽默,逗得哈哈大笑。

    我又对胖哥说:“你去玩你的吧,好好陪陪花姐,还有肚子里的宝宝。”

    胖哥一瞪眼:“这你都知道了?”

    我得意的说:“那当然了,毕竟我们和花姐才是亲人,你现在已经从亲人变成法律关系了。这种事,不告诉我们,怎么能行?万一你欺负花姐和我的大侄子,我们还要给花姐撑腰呢。”

    胖哥不满的说:“你怎么知道是侄子?我们这是乖巧的女儿,以后长成大美女。”说完胖哥又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说:“就长成燕秋这样。”

    燕秋马上表示出不乐意,忿忿的对胖哥说:“呸呸呸,你是在这骂人呢吧?谁是你女儿?”引得众人又是开怀大笑。

    斗了半天嘴,我还是决定和胖哥谈正事,我低声说:“我和燕秋已经决定了,准备陪姜漓走一趟,看看她说的北边,倒底什么情况。这不,装备都买好了。”

    胖哥收起了笑脸,沉思了一会说:“那你们还是要小心些,万一遇到什么困难,一定第一时间给我来电话。”

    我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问题,有危险我们就逃回来,遇到困难给你打电话,你可别嫌扰了你的蜜月。”

    花姐盯着燕秋肩头挂着的黑色长包说:“你这出去还要钓鱼么?背着钓鱼竿。”

    我也注意到了,从酒店到这里,一路上燕秋时刻不离这个包。包是长条状的,说是装的鱼竿吧,包又有点粗。说是装的高尔夫球棍吧,又有点不伦不类。

    燕秋笑笑说:“这不是钓鱼竿。这回上路,还要带着它呢。”于是便把包放在地上,拉开拉链。

    这下我们才看清楚,里面倒底装的是什么神奇的东西。

第十章 洛阳铲

    她把包带从肩头摘下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包有重量,看样子她很吃力。等往地上一放,能听见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等燕秋拉开背包拉链,我才看见,里面是好几根长长的铁管子,铁管子两头有螺纹,看样子是可以连接在一起的。铁管子里面是木质的芯,应该是为了增加杆的韧性。

    在包的内侧小兜里,插了一排铁质的多功能可换头。这些奇怪的东西,形状各不相同,有的像一个小铲子,有的像竹筒侧面开了条封,有的像弧形的铁锹头。反正看了半天,我都没搞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胖哥惊讶的说:“洛阳铲?”

    燕秋点头笑笑说:“胖哥还挺有见识的嘛。”

    陆姗好奇的问:“洛阳铲是干什么用的呀?”

    我惊讶的看着地上的那套设备,忙对陆姗说:“盗墓的。”

    燕秋拍了我一下说:“能不能说话好听点?这是考古的。”

    花姐笑笑说:“那得看帮谁挖,帮自己挖就是盗墓,帮考古机构挖,就是考古。”

    我虽没见过洛阳铲,但却不止一次的听说过,在书上还读到过有关这东西的描述。

    洛阳铲简单说就是一种工具,主要用于挖坟淘宝,一般的使用者都可以掌握大概的使用方法。但是具体说来,传统上的洛阳铲,主要指的是使用洛阳铲的人,就像我们管厨师叫大勺一样。这些人一般世代相传,过去在职业盗墓者口中,有老洛阳铲的说法,指的就是那些经验丰富的使用者。不过由于一些原因,这些世代相传的老洛阳铲,在现代几乎绝迹了。

    一把上好的洛阳铲打制出来后,装上富有韧性的腊木杆,再接上特制的绳索,就可以打入地下十几米,甚至几十米深处。铲子提起之后,铲头内面会带出一筒土壤。这样不断向地下的不同土层探钻,使用者就可以对提取的土壤结构、颜色、密度和各种包含物进行分析。

    如果是经过后人动过的熟土,地下就可能有墓葬或古建筑。如果包含物里有陶瓷、铁、铜、金、木质物的发现,就可以推断地下藏品的性质和布局。经验丰富的盗墓贼仅凭洛阳铲碰撞地下,所发出的不同声音和手上的感觉,便可判断地下的情况,比如夯实的墙壁、中空的墓室和墓道的自然就大有不同。

    燕秋给我们讲述的,是洛阳铲的由来。

    洛阳铲是洛阳附近马坡村,一个叫李鸭子的村民于20世纪初发明。李鸭子就是个以盗墓为生的盗墓贼。1923年前后,李鸭子来到他家附近,一个叫孟津的地方赶集,转累了,他就蹲在路边歇脚。这时,他看到离他不远,有一个包子铺,卖包子的人正准备在地上打一个小洞,那个用来在地上打洞的工具,引起了李鸭子的兴趣。

    因为职业的关系,他经常想的也是有关盗墓的问题。当他看到,这个东西每往地下戳一下,就能带起很多土。盗墓经验丰富的李鸭子马上意识到,这东西要比平时使用的铁锨更容易探到古墓。于是他受到启发,比照着那个工具做了个纸样,找到一个铁匠照纸样做了实物,第一把洛阳铲就这样诞生了。

    而那个打造出第一把洛阳铲的铁匠,名字叫做陈印娃,正是燕秋外公的爸爸,现在已经故去了。

    没想到燕秋还有这身世,这洛阳铲可是在盗墓史上风生水起了一段时间,其实说白了就是给盗墓的非法行为,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如果洛阳铲是她们家老前辈打造的,那我可以推断出,打造此物的人,也和盗墓行为,有脱不了的干系。

    转念一想,陆姗外公是教历史的,燕秋自己又是学考古的,还真是传承了她们家的衣钵,不过从前辈的盗墓延续到后辈的考古,这应该也算作一种改邪归正吧,合理利用老一辈的知识,去做正确的事,也算是为前辈人洗刷犯下的过错了。

    不管怎么说,洛阳铲的正确使用方法,年轻人里要说燕秋排第二,应该没有人敢说自己排第一了。最起码人家是祖传的技巧,别人再怎么驾轻就熟,也比不上燕秋祖传的炉火纯青。

    姜漓好像并不关心这东西,而是关心燕秋,她问:“燕秋姐,你背着这东西,我看怎么也有四五十斤,你不累啊?看样子比我的大包还沉。”

    听了姜漓的话,我也好奇的去拎了拎那个包,至少也在五十斤以上。

    燕秋笑笑说:“当士兵的,还能背不动自己的枪?我从14岁就背着这东西上山了。”

    陆姗接话说:“啊?你14岁就开始盗墓了?”

    给燕秋气得够呛,冲着陆姗厉声说道:“呸呸呸,谁盗墓了?你可别乱说,非得被你害死,我是上山去学这东西的使用方法。这洛阳铲真的是好东西,有了它考古挖掘工作就不会走弯路,可惜会用的人真的不多。我还准备写一本教材,专门就是针对学考古的学生,教会他们这洛阳铲的使用方法。下铲的方法,铲头的选择,以及如何看土质,如何通过手感辨别地下构造。”

    我问燕秋:“你们考古界,使用这东西的人多么?”

    燕秋说:“老一辈有一些会用的,都是年轻的时候做盗墓,解放后,岁数大了,法律规范了,制裁力度加大了,才转行为考古的保护性挖掘服务。像我这么大,几乎很少有人用了。不过现在有一种电动的洛阳铲,不用人力,只凭机器打到地下,就可以带上来土质。”

    胖哥说:“这就对了,科学技术要与时俱进,人家都有电动的了,你还守着你这老古董干什么?”

    燕秋没好气的说:“这洛阳铲分辨土层和包含物,只是一个小功能,只能判断地下是否有墓葬,墓葬的深度和大概的年代。而最主要的功能,是通过洛阳铲来确定墓葬的方位,那必须是要有手感的,电动的哪来的手感?你听说过三铲绘图法么?”

    胖哥摇摇头。

    我也闻所未闻,便问:“什么是三铲绘图法呀?”

    燕秋一脸自豪的说:“三铲绘图法,就是用这洛阳铲,往地上打三个洞,这三铲子下去,就能在纸上画出地下墓葬的草图。”

    这可是神乎其神的境界了,仅凭这铁铲子,在地下挖三个洞,就能把地下埋藏的建筑草图画出来,恐怕红外线探测也办不到吧?传说还是不可信的。

    我笑着对燕秋说:“开什么玩笑,你这说着说着就变神话故事了。三铲子就能探测地下建筑,怎么可能办到?”

    燕秋不屑的说:“你个外行懂什么,过去探墓的老洛阳铲,讲的就是这个技术。盗墓团伙花高价请来,三铲探不出个所以然,就要背着工具回家的,以后饭碗都砸了。探出草图了,盗墓贼照着图想办法进去,探墓的人只管拿着钱走人,一点活不用干。这职业在当时的圈子里,那都是泰山北斗级的人物。当时他们管盗墓叫倒斗,倒那些小斗、毛斗,人家三铲探墓的行家,根本就不去。不过盗墓团伙不是倒大斗,也不会花高价请人的,不然倒出来的货,还不值请人的工钱。”

    听了燕秋说,我更好奇了,三铲绘图恐怕就算是盗墓行当里的绝学了吧?燕秋说得头头是道,她一定懂这个方法。我又问:“你说得这么玄,你自己一定是会吧?你的外公,是不是把这三铲绘图法,已经悉数传授给你了?”

第十一章 出发之前

    燕秋摇摇头说:“外公?我还没出生,我外公就已经开始教书了,从记事起,就没见过他用这洛阳铲。学会使用方法,只是因为我小时候好奇,缠着外公口述给我的。不过这三铲绘图的理论,我是知道的。第一铲下去,通过带上来的土,和下铲时的手感,确定墓穴的深度、年代和建筑材料。知道了年代,基本上就知道了墓的构造。知道了建筑材料,就知道了墓主人的大概身份,也就能基本判断出墓葬的规模。第二铲下去,通过下铲的手感,就能知道地下是墓葬的哪个位置,结合第一铲的位置,从而得知墓葬的具体走向。根据前两铲的判断,再下第三铲,就是找到墓葬主室的外墙,然后绘制出墓穴的平面图。盗墓贼通过这张图,就能找到主室的位置,从而加快进度,规避风险。我自信一点说,差不多二十铲才能办到。这是需要大量的操作经验的,我又不像人家,以此为生。”

    我点点头,表示对燕秋的答案很满意,然后又对她说:“这次出行,你这东西就放家里,不用带。”

    燕秋没反映过来,又问:“你说啥?”

    我笑笑说:“你这东西不用带,背一路耽误行程,再把你累个好歹的。我们去找的地方一定是有入口的,没有入口的话马上回头,我是绝对不会去挖坑下墓的。而且这回还不确定,是不是像我们之前遇到的那样,是个地下墓穴之类的地方。”

    本来意气风发的燕秋,想靠着自己的绝活,好好在这次的探索中大放异彩,没想到结果竟然是不让带,脸上立马就显现出极度失望的表情。

    看来她并没有体会到,我们这次出行的重要性,反而是抱着游玩的心态加入了队伍。我真担心如果遇到实实在在的危险,她会因为没有预想的好玩,而心情不畅,导致我们内部出现问题。

    我可不愿意在面对未知危险的旅途中,还得照顾这位姑奶奶的小性子,便对她说:“我们这次可不是出去玩的,你不要想得太轻松,如果你是想去玩一圈,那你跟胖哥他们两口子走吧,这次的危险程度,要远远超过上次的曹操墓。”

    这句话显然有点激怒燕秋,她不满的对我说道:“我是那种吃不了苦的娇小姐么?遇到危险你可别先哭鼻子。”还真有点女中豪杰,势在必得的劲头。

    不过我这句话说出口,显然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胖哥马上关切的问:“你不说去看看而已么?怎么会有更大的危险?到底什么情况?好好跟我说说。实在不行这蜜月我不度了,我陪你们走一趟。”

    我见搪塞不过去了,就对胖哥说:“姜漓发现在北方,有一个大型的气脉场流动异常,不是稳定循环的,而是形成的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大到用公里计算,以至于她一年前就看到了,走到现在也没到达。不过你大可放心的去度你的蜜月,我们先去观察,需要帮助自然不会吝啬电话费。”

    胖哥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并没有再说话,不知道他在心里盘算着什么,应该是更担心我们的安全吧。

    午饭就在胖哥门市的不远处,找了一家小饭馆吃的。饭菜很简单,以吃饱为主。饭桌上众人也是沉默不语,好像是在举行一场沉痛的悼念仪式一样,气氛极度低沉。

    只有姜漓显得很轻松,表情轻松愉快的享受着这顿午餐。可以看得出,经历困难和危险,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还真是有点承受吃力,反而姜漓早就接受了命运的安排,高兴也要面对,不高兴也要面对,不如放轻松,一切走着瞧。

    下午我们又一起去订了火车票,三张卧铺是到集宁的。

    我认为既然在北边,那就要买一个能继续往北走的中转站,第一站到不了那个姜漓说的地方,那就再往北走。

    我仰着头,对着售票大厅里的火车路线图看了半天,心里想最北也就只能到达边境线,那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口岸,也就是锡林郭勒盟的二连浩特了,从我们这到二连走一半正好是集宁,那就先买去集宁的票,到了集宁再要往北,就倒车去二连。如果到了二连还要往北,那恐怕就要朝着,路途遥远的呼伦贝而大草原进发了。

    火车票写着是到集宁的,但其实集宁市早就不存在了,现在集宁市已经变成了乌兰察布市的一个辖区,集宁区。但火车票仍然沿用集宁二字,并没有用城市的名字,恐怕就是为了让乘客能够更清楚,所去的地方就是之前的集宁。

    买完车票,一切就都准备就绪了,胖哥再三叮嘱,明天一早走之前,一定要去他店里,他不能与我们同行,至少也要到火车站送送我们,告个别什么的。

    我点头答应胖哥。我们便分头两路,驱车回家。

    回到家,我倒头就睡,之前我可是经历过,那几天几夜不睡觉,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真要面对危险,确实有些力不从心,所以睡足觉,养足精神是至关重要的。

    晚饭我没有起来吃,隐约听见三个女孩有说有笑的,看来相处的还算融洽,而且心情没有我这么沉重。

    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科学家指出,在面对巨大压力和极度危险的境况下,女性要比男性更能释怀,但是表象上女人更加明显,这或许是缓解压力的一种独有方式。说白了就是大老爷们焦头烂额的时候,妹子根本没往心里去,别看女生又哭又闹,其实人家是在缓解压力。本来我还不信,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无法释怀的还真就是我这个男性。

    第二天一早,我们在楼下的客厅碰面,大家都穿着新买的蓝色冲锋衣的裤子,长袖的冲锋衣叠好放在包里,上身是统一的蓝色半袖。一人背一个大大的旅行背包,里面是睡袋、医疗用品、生活器具和换洗的衣物。如果带上小红帽,再举个小旗子,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旅游团。

    陆姗开车拉着我们去了胖哥的门市,依照之前的约定,向胖哥和花姐道别。

    胖哥一见我们就哈哈大笑,边笑边说:“你们三个整得跟蓝精灵似的,这是要去山的那边呀?”

    我也跟着笑,对胖哥说:“哎,经验不足,失误了,昨天买的时候只注意到大家的尺码,并没考虑款式和颜色,都买成一样的了。谁知道穿上之后,居然是这效果,不站一起还好,站一起真有点蓝。”

    胖哥收起微笑说:“管那些呢,实用为主,就别在乎细节了。你们在外面等我几分钟,我跟你姐说两句话,一会去送送你们。”

    这两口子,在一起几十年了,这刚结婚居然还添了说悄悄话的毛病,果然是很甜蜜呀。

    我们四个很知趣,就站在胖哥的店外,任由行人欣赏。

    隔着玻璃窗,我看见胖哥皱着眉头跟花姐说了好多话,具体说的什么没听清,不过没一会,花姐就抹眼泪了。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问问,看见胖哥走到里屋,也背着个大包出来了,半蹲着用脸贴向花姐的小腹,花姐一边哭,一边用手抚摸着胖哥的头。

    胖哥走出门市,还没等我问,他就说:“让陆姗把火车票退了,我直接把你们送到地方。”

    我刚要阻止,叫他不要去,在家陪着花姐。

    没等我开口,胖哥又对陆姗说:“你花姐现在的情况你知道,帮我照顾好她,有什么差池,回来我可要跟你算账的。”随即按了一下车钥匙上的防盗锁钮,嘀的一声响后,指着门口他那辆黑色的轿车说:“上车。”

第十二章 胖哥的身世

    我们都站在原地,没反应过来胖哥和花姐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胖哥发动了车子,打开车窗对我们喊:“等什么呢?快上车呀。”我们才小跑的过去,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开了一段时间,我的大脑才恢复清醒,问胖哥:“你这是什么情况?不去度蜜月了?”

    胖哥笑笑说:“哎,度蜜月着什么急?先把正事办了,只要我俩在一起,一辈子都是蜜月。”

    他这个理论显然没有说服我,我愤怒的说道:“死胖子,你也是那种结了婚就不珍惜的人?花姐嫁给你,还没三天你就抛妻弃子,赶紧给我开回去。这次不用你跟我们去,看见你我就来气。”

    胖哥可能也是对我这种不识好心的态度,产生了一丝愤怒,边开车就跟我吵了起来:“怪我么?谁叫你们非赶在我刚结婚的时候,就要去冒险?我还懒得跟你们走呢。你这公子哥领着两个大小姐,我放心得了么?你经历的那些事,哪一次我要是不在,你能活着回来?”

    人在气头上就失去了理智,我并没有考虑胖哥同行带来的好处,只是对他这种瞧不起人的态度表示不满:“这次就让你看看,没你我们照样能成功,你赶紧停车,我们下车自己走,你速度回家去。”

    听了我这话,胖哥索性把车往路边一停,看着前方对我说:“不送。”

    我没说话,就准备拉开车门下车,鼓捣了半天,车门也没有打开。

    燕秋在后座上提醒我:“别费劲了,胖哥那边锁着,你拉不开。”

    胖哥冷笑一下说:“没有陆姗,你连车都发动不起来,把你锁车里你连门都打不开,你跟我逞什么英雄?没有我,你确实能成功,成功的给自己找个风景优美的葬身之所。”

    我低着头生闷气,一言不发,一早出发的愉快心情,全都荡然无存了。

    胖哥的车又发动了,缓缓的沿着公路往前开,开了可能有十多分钟,胖哥摇开车窗,点了一支烟,开口说话了。这回显然没有之前那么激烈,而是转了一种心平气和的态度,他用力嘬了一口,然后把整包烟甩给我说:“你先别着急,我跟你说个故事,你听了之后,就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去了。”

    我并没有抽烟,而是把整包烟都揣进兜里,因为车上有两个女孩,这一路上还是尽量少抽烟为好。然后就等着胖哥讲他说的故事。

    胖哥清了清嗓子说:“很多年前有个女孩,技校毕业就进了一家纺织厂上班,那年她只有十七岁。她在舞厅里认识了一个帅气、优雅的男人,这个男人比她大六七岁,很快两个人就恋爱并且同居了,女孩也怀了孕。男人对女孩很好,但是女孩却没有告诉他自己怀孕了。一天早晨醒来,身边男人突然消失了,只给那个女孩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别了,勿念。’女孩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因为自己年龄太小,又怕众人指指点点,就把男婴放在了单位的门房。”

    说到这里,我已经听明白了,那个男婴就是胖哥。

    本来讲故事的胖哥,已经流下了眼泪,他用胳膊抹了一下眼睛,继续说:“之后,纺织厂的女工就很热心的照顾这个孩子,那个女孩也可以天天看着自己的儿子,并且假装好心的去照顾他,但是不敢相认。后来纺织厂倒闭了,变成了孤儿院,男婴留在了孤儿院。女孩有了自己新的家庭,和一个女儿。再后来……”

    没等胖哥说完,我接话道:“再后来,那个女人得了病,去世了,临死前才敢与自己的亲骨肉相认。”

    胖哥点点头确认了我说的话。

    我瞬间凝固了,那也就是说胖哥的亲妈是郑西,这也太离谱了。原来我早在东北菜馆里,就已经找到了胖哥的亲生母亲。我说为什么在周彤彤的父亲去世那晚,郑西在病房里一直拉着胖哥的手,当时我们还以为她病糊涂了。而在郑西临死前,把胖哥单独留在病房里长谈,应该就是告诉胖哥真相。

    想到周彤彤,我又想起周彤彤的母亲,她在望潭寺里消失的那晚,也是和胖哥的亲生父亲一样,留了一张简单的字条,不过从时间点来算,周彤彤母亲离开的时间,要比胖哥的父亲晚很多年,这里面难道也有联系?

    坐在后排的燕秋听得云山雾罩的,她并没有听明白我俩讨论的话题,而是还在品味着胖哥讲的故事,嘴里自言自语道:“这个女人的命运也太悲惨了,不过那个男婴最可怜,上一代人犯的错,却要由他来承担。”说完又趴到我的座椅背上,问驾驶位的胖哥:“那你讲的这个故事,和你要跟我们一起去,有什么关系呢?”

    胖哥看着前方继续开车,嘴上问我:“你记不记得咱俩在遇到姜漓前,看到的那两具尸骨?有一个人,手里拿着有我照片的证件。”

    我点点头说:“记得。”

    胖哥又说:“其实那个证件上照片里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父亲。”

    我马上瞪大了眼睛,那这一切就全都说得通了,照片里的人和胖哥长相活脱了一样,而且要显得老成,是胖哥的父亲不容否定,那胖哥在郑西临死前给郑西看的,肯定就是他在陨坑里带出来的那个证件。

    我对胖哥说:“也就是说,望潭寺消失的许丹,她临走时留了和你父亲一样的纸条,也不是巧合了?”

    胖哥说:“不仅如此,我们在曹操墓里,那个无尽的通道中,看见的两具被你踢散了的尸骨,他们的装束,和我父亲尸骨的装束基本一致。年代看起来却晚一些,那具女人的尸骨,说不定就是周彤彤她妈。”

    我身上瞬间就是一层的冷汗,思考了一会,我还是不敢相信这么巧合的一连串事件,难道我们所有人的命运,早在上一代人的时候,就被无形的力量牵连到一起了?我的亲生父母,难道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我颤颤巍巍的问胖哥:“那你说,周彤彤的妈妈和你的亲生父亲,他们到底有没有关系?”

    胖哥说:“我觉得他们是一个组织,这个组织的目的还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我们去过的地方,他们全都去过。而这些地方,又和姜漓的家族使命,有着很大的关系。你难道没发现,我们经历的所有地方,都脱不开两个字,那就是鬼眼。所以要知道我父亲离开和死亡的真相,就必须要顺着姜漓的路线走。”

    这下我全都明白了,胖哥能在新婚离开花姐,而花姐也不加任何阻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解开父亲的消失之谜。如果胖哥错过了这个机会,那他就会在无法完成母亲遗愿的痛苦中,度过余生。花姐也可能要自责一辈子,因为她的原因,耽误了对胖哥来说最重要的事。

    如果我们这次的行程真的和鬼眼有关,胖哥一定是非去不可的,即使他自己不要求,我也会拉着他一起去。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姜漓就是我们的指南针,只要帮助姜漓完成了使命,那我们所有人的身世,恐怕也就要真相大白了。

    我又想起了那梦中的女娲,虽然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但是她的具体形象,已经深深的映在我的脑海,不再像梦里那么虚幻,难道她领着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姜漓?

    我不敢再想,转头看向姜漓。

    我们的谈话好像一点都没有触及到姜漓,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建筑,还有来来往往的车辆。

    见我看向她,姜漓指着车窗外对我说:“往那边走,那个方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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