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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刺刀特种兵     大唐极品闲人txt下载     大唐极品闲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章 日食(第二更)

    杜陵虽说是在北方,但是此时节也是酷热难耐,杜睿耐不住暑气,xìng子也懒了起来,整rì里和一帮学生谈天说地的,rì子过得虽然逍遥自在,但是也难免有受不住的时候,便找了个机会,将一帮学生都哄到了田里劳作,还美其名曰,劳其体肤。

    好在他的学生当中除了狄仁杰这个大家小公子之外,都是农家子弟,干农活对他们来说也确实没什么难的。

    夏rì,农人最发愁的就是给田地汲水,一旦施水晚了,田地里的庄稼就有可能会被旱死,不过杜睿封邑当中的百姓是不会有这种担忧的,杜睿毕竟在这个时代过了七八载,也经历了七八个酷暑,早早的就有了准备,此前一直只在杜家堡试用的新式水车,也渐渐的推广开了,总算解决了困扰农民千百年的取水问题。

    这种水车,不但工作效率高,最重要的是节省人力,以往的水车都要通过人力cāo作来提水,浇地,杜睿新设计的这种水车,确实靠水力来传动,虽然这种小小的设计,在杜睿眼中不算什么,但是放在当今这个时代,那可就是了不得的发明创造了。

    将学生都赶了回去,帮着家里做农活,杜睿也一下子清闲了下来,身边就只剩下了一个狄仁杰,倒也好对付,给这位未来的大唐宰相留了一大堆课业,就让他自己去忙活了。

    这一rì,杜睿刚刚用了午饭,也不想在这大中午的出去晒太阳,这个时候,别说是出去,就是待在屋里都热的受不了,好在大观园里也窑藏了不少冰块,杜睿便命人取过新酿的葡萄酒,直接往杯子里加上冰块,在书房内一边品酒,一边和宝钗等女闲聊。

    又命人制了冰镇的酸梅汤,前rì里,又将几个大西瓜用竹篮装了,吊在井中,此刻也已经凉透了。自有下人将西瓜切成片,送了过来。

    “元chūn,带人拿几个西瓜给姨娘送去!”

    “是,少爷!”元chūn躬身应道,很快招呼来了迎chūn和探chūn两个一同去了。

    不多时熙凤将放着冰镇西瓜的托盘拿来,放到了小案上,杜云莲等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取过来大吃了起来。

    生活在这个没有空调,就连电扇都没有的年代,杜睿这个现代人比身旁的这些古人更加耐不住热,此时他身上只穿了见小衣,外面套着件丝质的长袍,可还是热的汗水淋漓,一想到那些在朝中任职的官员们,这么大热的天气,还要穿着那些繁琐的朝服,杜睿就觉得自己被赶出长安,还真是一种服气。

    杜云莲见杜睿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笑道:“三哥还真是耐不住热,我看还不如将三哥给吊在井水里去浸浸,凉快凉快!”

    杜睿被热的,连和杜云莲拌嘴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口将杯中的葡萄酒喝下去,感觉肺腑之间凉快了许多,道:“也不知道这酷暑什么时候过去,似这般,人都要被烤的焦了!”

    说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问道:“近几rì汝南公主如何了?”

    宝钗道:“听妙玉说,汝南公主近几rìjīng神不大好,吃了两副少爷开的去暑药,已然好多了!”

    杜睿点点头,说:“公主那边,你们姐妹要悉心照料,千万不可懈怠!”

    黛玉听了,有些不满道:“少爷专会冤枉人,奴婢姐妹何时曾怠慢了,少爷只知道将公主挂满了心,却也不念奴婢姐妹们的辛苦!”

    杜睿闻言笑道:“你这丫头,还在挑礼,好好好!是我的不是!”

    一旁的杜云莲见了,诡笑道:“黛玉姐姐!我看你都要当了我三哥的家了,莫不是想着让我三哥将你收入房中,那样的话,今后我可就要叫你嫂嫂了!”

    黛玉闻言,不禁一阵大羞,忙道:“莲小姐就会戏弄人,奴婢哪敢有那份妄念。”

    杜云莲见了黛玉又羞又恼的样子,笑得更是开怀不已,道:“那是谁前几rì唉声叹气的埋怨我三哥是个不懂风情的大木头了!”

    黛玉闻言,一张清秀的脸羞得都要滴出血来,想要逃,却被杜云莲,抢先上前抱住了,黛玉挣脱不开,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就在几个人言笑之际,忽然,天黑了下来,就听到有人惊叫道:“不好!天狗吃太阳了!”

    他们此时所处的位置,是大观园的后宅,远远的,都能听见下人关闭门窗的声音了,更有人惊恐的叫声。

    “不要乱动,芙儿,卓儿,希儿,莲儿!你们都不要乱跑,都不要乱跑!就待在我旁边,抓着我的胳膊!宝钗!你们也不要乱动,快快靠墙站好,千万不要慌乱!”

    杜睿最先反映了过来,连声叮嘱道,杜云卓最是胆小,脸上已经有些恐惧之sè,杜睿连忙伸手一把抓住了杜云卓的手,将她抱到怀里,又看看杜云芙有些惨白的神sè,杜睿心中暗叹,都是些缺乏安全感的女儿家,其实这也难怪,年幼时便被恶妇长兄赶出了家门,当下也将她护在了身边,只感觉她的身体渐渐不再发抖,平静了下来。

    rì食其实很常见,但是来到这个年代之后,还是第一次,杜睿也知道在这个不知道什么叫做rì食的年代,人们对于天上的太阳突然消失,这种现象带着本能的恐惧。

    厅堂外的大树下,斑驳的投下了太阳的影子,形态开始变化,从缺了一点,变成半圆,又变成弯月,最后,天地间只剩下一片黑暗,有星光洒下,一颗颗星在深蓝的天幕中格外显眼。

    rì食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太阳又一点一点出现了,星光渐渐隐退,天sè开始明亮起来,杜睿见到杜云莲她们有些好奇,想要往天上看,连忙道:“闭上眼睛,不要直视太阳,会把眼睛灼伤的!”

    杜云莲虽然调皮,但杜睿的话,她是最听的,闻言立刻听话的闭上眼睛,低下头来,其他人也都有样学样的跟着做了,杜睿这才送了一口气。

    rì食终于结束了,杜睿郁闷地发现,厅堂之内已经乱做一团,狼藉一片,看着宝钗带人收拾,杜睿也忙着去三位姨娘和汝南公主那边请安了。

    只是心中却乱作了一团,他不知道这次rì食,又会给大唐的朝局带来怎样的影响,还有就是对新法的影响。

    因为在这个年代,rì食在人们眼里往往意味着上天的jǐng告,说明人间君王无道。可是,太宗实实在在是个圣明天子,总不能让君王负这个责任,下罪己诏吧!

    可这种事情总归是要有一个结论的,既然人人都觉得rì食是上天对人间君王的jǐng告,那么要是不做点儿什么的话,想要安抚万民,也不是见容易的事。

    至于太宗到底干了什么让上天震怒的事情,很快就有人将其牵扯到了新法上面,只是这个茫然上书的人实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兵部给事郎崔旦。

    除了一些亲友,大概旁的人都不知道朝中居然还有这么一位,但是李承乾却知道,此人和他一样,都是长孙无忌的外甥,兵部郎中崔牟的独生子,博陵崔氏的旁支,最重要的是,他的妻子,曾经和杜睿订过亲,也就是那位礼部郎中萧卫的女儿一一萧蓉。

    崔旦上给太宗奏折当中,直言上天jǐng示,乃是太宗擅改祖宗之法,打压士族所致,以致上天震怒,降下jǐng示,若是要消除上天的愤怒,不给大唐召来更大的灾祸,唯一的办法,就是废除新法,严惩杜睿。

    “放肆!是谁给这个崔旦这么大的胆量,一个小小的兵部给事郎,居然也敢大言不惭,评论朝政。”

    太宗看过崔旦的奏本之后,当即就怒了,李承乾也是怒气不息,被叫来的长孙无忌在闹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也是惊的不得了。

    那个崔旦其实不过是他妻子的外甥,和他算是粘着点儿亲,平rì里也不曾见过,如今闹出这等事来,太宗万一怀疑这件事是他指示的,那可就麻烦了。

    “圣上!这崔旦年幼无知,这等无知之言,不听也罢!”

    太宗闻言,冷哼一声,道:“怎的?难道你还要朕装聋作哑不成!这个崔旦年幼无知,难道尚书台也都年幼无知,这等奏折,还用递到朕面前卖丑!”

    房玄龄身为尚书令,忙请罪道:“臣有罪!”

    太宗厉声道:“你先别急着请罪,玄龄!依你看这件事应当如何处理!”

    房玄龄思虑了一番,道:“圣上!依臣之见,崔旦虽然越级上书言事,其言狂悖无知,然所行之事,却也不是不合法纪,若是治罪的话,恐怕御史台的言官又要说话了,不如申斥一番就算了!”

    太宗也知道这件事不好闹大,昨天李承乾已经和他解释过了何为rì食,那还是杜睿对他讲的,只是那种解释,小民们不会接受,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怎么消除人们心中的恐惧。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做皇帝的都要下罪己诏,安抚万民,但是太宗确实毫无错处,要说有错,也就是无罪将杜睿贬斥出了长安,让太宗认错,太宗又担心会削弱自己的威严,这件事还当真不好办。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让一干三省六部的大臣商议下,裁撤掉一批臣子,可是如今刚刚打压了世家,再对官员们动手确实不大合适。

    就在太宗急着想要找个替罪羊的时候,正好,吐谷浑的乌地也拔勒豆可汗自己冒了出来,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不是脑袋让驴给踢了,居然给太宗上了一份言辞犀利的国书,求娶大唐公主,并且言明,要是太宗不答应的话,就要自己到长安来取,注意,是来取!

    太宗一看之下,就出离了愤怒,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要是刚刚登基那会,别人欺负上门的话,太宗勉勉强强也就忍了,可是如今大唐国力正盛,威服四海,颉利,夷男,西域三国尽皆被大唐收入囊中,一个小小的,已经被大唐狠狠教训过的吐谷浑居然还敢欺上门来,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果然不愧是伏允的孙子,当年伏允也是一样,为他的儿子尊王求娶大唐公主为妻。这倒也罢了,在宗室中找个公主嫁出去也是自汉朝以来的惯例,只要你服服帖帖就行。可是,那个吐谷浑的伏允也很不上道,进献贡品回去的路上,估计觉得回礼不够丰厚,干脆劫掠了鄯州,那边也算边境,没多少油水,太宗当时本着和平友爱的天朝大国的气度,便派人去谴责了一番,要伏允到大唐来赔罪,最好带个人质过来让大唐上下安安心。

    那位可汗大概是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干脆装病,不肯动身。就这么拖着,现在想要一个公主做儿媳妇,为了表示诚意,起码也要来迎亲啊,然而,那位还是装大牌,不来!这下,可是挑动了大唐上下君臣的那根底线了。结果大兵压境,伏允兵败,奔走至鄯善,自杀身亡。

    伏允还算个人物,挑战大唐都被揍了一个身死异乡,你诺曷钵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大唐现在不想跟你计较,愿意促进一下民族融合,一直以来,也就让你安安稳稳的过rì子,现在,rì子安稳了,野心也上来了?不把大唐放在眼里了?朝野上下从来不缺激进分子,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必须要好好敲打一番,把那养不熟的狼打残了,族人同突厥例,贬为奴隶。太宗正想着要扩建大明宫,现在还缺劳力呢,正好弄上一批人,免得还要征发民夫了。

    现在不是发生了rì食,说人间有君王无道吗?难道诺曷钵这么无脑,还算不上无道,干掉他,上天也许就不会发脾气了,岂不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可是这件事拿到朝堂之上,就立刻引起了纷争,一大堆儒门的大臣坚持王道教化,不该妄动刀兵,并且举出孔老夫子的名言:“域虽大,好战必亡!”坚持圣人之言,恨不得与一帮快要气得拔刀的武将来一场学术辩论的时候,很快吐谷浑那边又传来了新的消息。

    诺曷钵大概是觉得太宗这么长时间不回信,是在藐视他,结果一抽风,再次侵犯了大唐的边境,屠戮了近万边民,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大唐的一队商旅被高昌人杀了,结果太宗都要震怒到诛灭了一个国家,如今近万子民被屠杀,那还了得。

    在杜睿的影响下,一向对外强硬的李承乾道:“诸位大人恐怕是忘了一句话,好战必亡的下一句,忘战必危!”

    顿时把一帮老夫子气的无言以对,直打哆嗦。可是又不能说孔夫子不对,要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自己抽自己的大嘴巴吗?

    怎么办,这还用说吗?打!坚决的打!毫不犹豫的打!将那些狂妄自大的吐谷浑人打得落花流水,知道谁才是主人,哪个才是强者。依照胡人的规矩,战败者的一切财产归胜利者所有,包括他们的xìng命与zì yóu!

    李承乾同样很激动,这是一个机会!他需要在军中拥有一定的威望!一直以来,他给那些大臣的印象都是一个jīng于文事,在武功上却没有多少建树,此前虽然跟随李靖北伐颉利,但也不过是个监军,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而跟随太宗的老臣,大多数都是战场上下来的,他们的子孙必将进入帝国的政治中心,为了获得他们的支持,他需要军功来证明自己!

    更何况,大凡男儿,总有一番征战沙场,建功立业的豪情壮志,以前是条件不允许,而这次,吐谷浑从来都不是大唐眼中的对手,此前也狠狠的教训过一次,压根就是一只虱子,壮着胆子在大唐身上吸了几口血,大唐觉得不耐烦了,就可以一把掐死他!也就是说,只要不出意外的话,这场军功他是铁定能到手的。

    当李承乾把自己的想法派人和杜睿商量了一下之后,杜睿自然举双头支持,前次李靖伐吐谷浑,最后居然在灭了其国之后,又将青海那么一大片天然的马场还给了吐谷浑人,实在是让人无语的很,现在既然吐谷浑自己找上门来,求虐,求爆肛,那还客气什么。

    打下了吐谷浑之后,不但能扩大版图,拿到青海湖畔,这片最好的马场,还能趁机逼迫吐蕃,监视那个雄才大略的松赞干布,使其不敢乱动,何乐而不为。

    而且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趁机在青海这片高原练兵,以便为两来进军xī zàng做准备,省得吐蕃每次搅扰大唐,打败了往高原上一躲,上一份请罪的奏折就完事大吉,有杜睿在,事情可没那么容易,在杜睿的心中,吐蕃是一定要打下来了的,松赞干布是一定要干掉的。

    给李承乾的回话,杜睿只说了一句:“天若与之,不取有违天意!”

第八十一章 太子将兵(第一章)

    有了杜睿的支持,李承乾也是信心倍增,行军打仗,杜睿是行家里手,若是杜睿都认为妥当,那就应当没什么大问题了。

    况且李承乾也觉得,如今的大唐军力,早已今非昔比,连续的对外胜利,已经让大唐的军队成为了一支铁血之师,这样的军队去对付吐谷浑这等小国,无异于牛刀杀鸡。连更为强大的颉利和夷男都被诛灭了,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吐谷浑。

    接到了杜睿的回信之后,李承乾便立刻动手,炮制了一份热情洋溢、热血沸腾、义愤填膺的奏折,除了强烈的谴责了吐谷浑的背信弃义的叛乱行为,惨无人道的屠杀,不能保护自己的子民,这狠狠的扫了大唐的面子,就是不把大唐放在眼里,就是不把大唐天子放在眼里,简直是国家的耻辱,大唐天子的耻辱,是可忍,孰不可忍,为了给大唐找回面子,李承乾自己愿意领兵出征,把诺曷钵那个混账小子,被驴给踢了的脑袋切下来,献给太宗当球踢。

    如此一番说辞,总而言之,李承乾明确的提出了要出战的愿望,狠狠教训一下诺曷钵那个忘恩负义的混蛋,要知道当初可是大唐扶持他坐上了吐谷浑国王的宝座,如今那小子翅膀硬了,想要和大唐叫板,不教训一下怎么能行。

    太宗收到李承乾奏折的时候,原本就因为吐谷浑屡次寇边,怒气冲冲,再看了李承乾的一番说辞,火气顿时更盛了,也觉得要是不狠狠教育一下那个混账的诺曷钵,他这个大唐皇dì dū不好意思坐下去了。

    而且太宗也觉得是时候,应该让李承乾到战场上去历练一番了,如果他只希望他的继承人是个守成之君的话,李承乾现在就已经非常合格了,但是当初听了杜睿的那一番说辞之后,太宗也被杜睿勾勒出来的那个庞大的世界给深深的震撼了,他不单单想着自己应当锐意进取,为大唐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稳固的江山,还希望李承乾,以及他的后辈儿孙,也能继承他的英武,让大唐万世永昌。

    既然如此,李承乾若是不到战场上去历练一下,消磨掉那有些怯懦的xìng格,显然就不行了。最重要的是,李承乾是他的长子,从小就聪慧懂事,没让他cāo过什么心,男人对自己的第一个儿子的感情总是不同的,毕竟,他除了是一个帝王,还是一个父亲。天底下有哪个做父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

    虽然李承乾越来越大的势力和资本,让他有些担心,但是他心中想着的更重要的还是大唐江山,显然为大唐培养一个合格的下一任君主,也一样是他的义务。

    可就在太宗刚下定了主意的时候,另一份奏折又递到了他的面前,是吴王李恪的,所言的事情,也是请求统军出战。

    太宗看过之后,不禁犯了难,从心里面他是不希望李恪去完成这项任务的,因为统军出战就意味着李恪将会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军方的人,近而培植起来自己的势力。

    太宗可以允许太子接触军事,掌握一定的实力,甚至还愿意为李承乾提供这样的机会,但那是因为李承乾是大唐的太子,是大唐的储君,是大唐未来的皇帝。

    太宗将李恪留下来,不过是为了敲打李承乾,却不曾想过,让李恪威胁李承乾的位置,李承乾坐在东宫那个位子上,已经十年了,无论哪一方面的表现,李承乾都堪称是一个合格的太子,不论是出于父子亲情,还是对大唐的江山社稷负责,他都不希望夺嫡的事情,再在他这一朝出现。

    可是用该如何对李恪说,无论如何李恪也是他的儿子,还是他器重的儿子,他也不好太厚此薄彼了。

    实在不知道应当如何处理,太宗最终还是决定将李恪召来,当面问问他的想法。

    自打被太宗发配到荆襄,这还是李恪第一次有了单独面君的机会,心怀忐忑的到了麟德殿,脑子里还在想着岑文本的叮咛。

    李恪上书请求领军出征,原本就是岑文本的主意,作为一个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的人jīng,岑文本早就已经看出李承乾的位子不好撼动了,太宗信任,臣属拥护,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可以说是稳如泰山。

    既然无法撼动,岑文本就不得不为李恪谋划一条新的出路,此次远征吐谷浑就是一个机会,只要李恪能立得大功,到时候他再上书,提议太宗在吐谷浑旧地安置宗室统驭,想来以太宗对众多儿女的舔犊之情,总会明白他的意思,将李恪留在吐谷浑的。

    当年chūn秋之时,骊姬乱晋,公子息居国内而亡,公子重耳远遁则生,这个道理岑文本明白,太宗也明白,李承乾为人虽然宽厚,但是对于自己的身后事,太宗也不得不思虑一番了。

    只要李恪能留在吐谷浑,受封西域王,总归能保得一生安乐。只是李恪是不是当真能按他安排的那样,岑文本就不得而知了。

    “儿臣参见父皇!”

    太宗看着多时不见,比以往成熟内敛了些的李恪,暗自点头,一抬手,道:“恪儿!平身吧!”

    “谢父皇!”李恪站起身来,低头垂手的站好。

    太宗看着李恪,似乎是想要看穿李恪的内心一般,只可惜让他失望的是,太宗悲哀的发现,眼前的这个儿子,他也看不透了。

    “恪儿!你上书要求统军远征吐谷浑,其志可嘉,但是朕想要再听听你的想法!吐谷浑距离大唐山高水远,你从未在沙场上历练过,为何此次偏要上书言此事!”

    李恪道:“父皇!儿臣身为大唐皇室,总归要为大唐尽一份心力,那吐谷浑可汗诺曷钵无道,欺凌大唐,擅杀边民,罪无可恕,儿臣闻听此事,也是怒不可遏,这才冒冒然的给父皇上书,儿臣唐突,还请父皇恕罪!”

    太宗心中微微苦笑,道:“你不要说这些场面话,朕记得当年对待劼利之事上,你是主张怀柔的,朕想听的是你的心里话!”

    被太宗的目光直视着,李恪不禁感到心中一阵狂跳,目光闪烁,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太宗叹了口气,说:“此次太子也上书,自请出战,你说说朕该如何决断!”

    李恪闻言一惊,他没想到李承乾居然也动了,心中不禁一阵大急,道:“父皇!儿臣本不该和太子大兄争,但太子身为国之储君,怎可轻易涉险,吐谷浑虽弱,但此次征战地利在彼,万一太子有何闪失,恐非国家之福,儿臣作为父皇的儿子,太子大兄的弟弟,自当为父兄效力!”

    太宗闻言,目光如炬的看着李恪,手指轻轻的叩着御案,沉声道:“恪儿!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心里话?”

    李恪被太宗盯的心里猛的一突,目光有些闪烁,低下头,道:“父皇不信儿臣!?”

    太宗心中叹了口气,道:“恪儿!你心思太重,这不是什么好事!”

    太宗说着,也想到或许让李恪去西域为大唐戍边,也是个不错的决定,他的这些儿子,一个个都在想些什么,太宗作为父亲再清楚不过了,没有一个省油的灯,特别是李恪,自认为身居两家皇室的血统,尊贵无比,理所当然的应该承继大宝,但是李恪却不知道,前朝皇室的血脉,确实带给了他天下最为尊贵的血统,但同时也从根本上断绝了他再进一步的所有可能xìng,天下人不会答应将大唐的天下,交到一个有炀帝血脉的人肩上的。

    如果让李恪统军出征,而后顺势将那片土地封给李恪,一来有皇家人坐镇,可以安定地方,更重要的是,那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安排了。

    想到此处,太宗道:“恪儿!你先下去,这件事朕在好好考虑一下!”

    李恪退下了,太宗却头疼了,他突然感觉这个皇帝当真是天下最累人的活计,不单单要管理着天下的苍生,家事也能将他烦的痛不yù生。尤其是他的这些儿子们,每一个能让他省心的。

    李恪刚刚退下没多久,王德就入殿禀报,房玄龄到了,原来李恪被太宗宣进麟德殿没多久,李承乾那边就得了信,急急忙忙的遣人去告诉了房玄龄。

    李承乾当然不想让李恪夺走这个统军出战的机会,但是这件事他却又不能直接反对,让长孙无忌来也不行,只能是房玄龄。

    在这些事情上,太宗最看重的就是房玄龄的想法,因为其他人都有私心杂念,但凡是牵扯着自身利益的事情,都不会将一颗心放的端正,但房玄龄却不同,这位在后世享誉颇著的千古明相,有的只是一颗公心。李承乾相信,只要将这件事让房玄龄知道,房玄龄绝对会阻止太宗。

    太宗原本就准备差人去请房玄龄来商议,此时听闻房玄龄居然不请自到,忙叫王德请了进来。

    房玄龄见礼毕,也不等太宗问起,便朗声道:“圣上!臣此来乃是为了吊孝!”

    太宗闻言,鼻子差点儿被气歪了,国事,家事本来已经让他心烦意乱了,房玄龄居然还来念丧,当即就怒了,大声道:“房玄龄!你打得什么主意,你可知道,当面谤君是什么罪名!?”

    房玄龄也不惧,此刻的他俨然被魏征附体了一般,道:“臣乃是为了大唐江山吊唁!并非有意谤君!”

    太宗强忍着怒气,道:“房玄龄!你今rì要是不将话讲明了,莫要怪朕心狠!”

    房玄龄道:“圣上要分封,眼看着大唐的天下国将不国,社稷江山倾颓在即,臣来吊唁,何罪之有!?”

    太宗闻言,一阵诧异,道:“谁说朕要搞分封之制?当真无稽之谈。”

    房玄龄面不改sè,道:“圣上可是有意让吴王领军出征吐谷浑!?”

    太宗一愣,点点头道:“朕却有此意,你是如何知道的!?”

    房玄龄当然不会说是太子李承乾遣人通知的他,便道:“太子殿下奏请引军西征,圣上留中不发,不是有意吴王,还能是什么原因!?”

    太宗道:“即便是让吴王出征,可是又怎么牵扯到了分封制上了?”

    房玄龄道:“圣上yù遣吴王为帅,远征吐谷浑,若是胜了,圣上打算如何封赏?若是将吐谷浑旧地封于吴王,他rì再有宗室立得大功,圣上难道还要照此成例?他rì吴王若是坐大,引军东向,与太子殿下争储位,这大唐的江山便是不想乱,也不可得了!”

    太宗闻言,不禁一阵心惊,李恪若是得了吐谷浑的旧地,能不能安分守己,这一点他也担心,但是更让他担心的是,房玄龄对分封制的忧虑,正如房玄龄所想,一旦此事有了开端,rì后再发生这种事怎么办?难道要让分封制当真坐实吗?

    房玄龄见太宗陷入沉思,忙接着道:“圣上!万万不可让吴王掌兵权啊!万万不可让吴王掌兵权啊!”

    太宗闻言大怒道:“房玄龄!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离间天家亲情,该当何罪!?”

    房玄龄凛然不惧,大声道:“臣为社稷着想,为天下请命,无所畏惧,圣上!若是以吴王统军,一旦让吴王在军队之中造成影响,只会助长吴王的妄念,也会让满朝文武无所适从,到时候,只恐有不忍言之时,圣上为吴王着想,想要给殿下一个好的安排,但是圣上为太子殿下着想过吗?一旦当真发生了臣担心的事情,那受损的可是大唐的江山社稷!圣上难道还想着让玄武门之事再发生一次吗?李唐皇室的血流的已经够多了,如今圣上所为乃是助长吴王的妄念,也会给圣上的后辈儿孙立下一个不好的榜样,到时候为了一张皇位,手足相残,兄弟成仇,臣以为切不可取。”

    玄武门!

    房玄龄的话让太宗的心中猛地一振,玄武门,弑兄杀弟逼父,这些事情已经成了太宗心中一生的污点,此前李承乾遇刺事情发生了以后,他让众多成年皇子之国,就是为了避免再发生玄武门那样兄弟相残的惨剧。

    而且万一当真像房玄龄说的那般,以后他的儿孙,每一朝都会因为一张皇位,引发动乱,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

    想到此处,太宗也沉默了,阶下的房玄龄说完那番话,也是冷汗淋漓,那些话也就只有他敢说,玄武门是太宗的忌讳,如今房玄龄当面直斥,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

    太宗默默的起身,也不说话,走到了房玄龄的面前,将这位老臣扶了起来,道:“玄龄啊!这些话也就只有你敢对朕说了,是啊!朕也当真是糊涂了,真没就没想到这一层,只想着给他们兄弟都安排一个好去处,让他们相安无事,不要再发生兄弟萧墙的事情,可是却忘了,那张位子是天下最诱人的,没有能能当着免俗,真就算是将整个西域都封给李恪,到时候,他也不会满足的,不会的!”

    房玄龄见太宗居然和他推心置腹,心中不禁一阵感动,道:“圣上!方才臣违礼了!只是圣上,此时断不可行,其实圣上也不用担心,太子殿下宽孝仁厚,定然不会作出手足相残的事情来,只要圣上安排得当,吴王殿下他们将来都能一生安乐的!”

    太宗一笑,其实还有一句话,他没好意思说出来,那就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和一般人家一样,也都想着能让自己的儿子出人头地,可是生在天家,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他首先要保证的是大唐江山社稷的长治久安。

    除了太子李承乾将来要做他的接班人之外,其余的那些儿子们,将来能保他们一世富贵,也许就是太宗这个做父亲的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玄龄!你说的不错,这个天下之主,只能有一个人,现在是朕,将来也只能是太子,太子做的不错,以前朕觉得他xìng格儒弱,难以肩挑天下的重任,不过现在,朕也没什么可以奢求的了,他现在是一个好储君,将来也会是一个好君王!”

    房玄龄忙道:“圣上严重了,太子虽然不错,但还需要历练,况且圣上chūn秋鼎盛,便是再做八十年皇帝,都没问题!”

    太宗闻言大笑道:“玄龄!这些话也就是你敢和朕说,万岁,万岁,万万岁!要是人当真能万岁,这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吗?好了!朕明白了,这天下将来朕只能交给一个人,吴王,还是让他尽享欢乐吧!”

    房玄龄道:“皇上圣明!”

    几天后,一道诏书下发到中书省,以太子李承乾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左骁卫将军薛万彻为赤水道行军总管,以飞虎军将军苏定方为先锋,执失思力为副先锋,统兵十万,兵出兰州,讨伐吐谷浑。

    同时也给吴王李恪送去了一道口谕,命他在府中安心读书,不可心生杂念。

第八十二章 闲来无事(第二章)

    吴王府内,在得知了太宗最终还是选择了李承乾作为此次征讨吐谷浑的主帅之后,李恪在大失所望之余,也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为何总是李承乾,为何总是李承乾,父皇的眼里就只能看得见一个李承乾,那我算什么,我李恪究竟算什么?”

    岑文本看着李恪发泄,只是站在一旁不言不语,要是放在以往,他肯定要劝说李恪稍安勿躁,但是此时,他也没办法了,从这件事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此前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用了,太宗最终还是选择了李承乾。

    有了太宗的支持,想要将李承乾从那个位子上拉下来,根本就不可能,一旦此次讨伐吐谷浑大胜,到时候李承乾的声望只会越来越高,还会有谁记得李恪这个只不过被太宗称赞了一声“英果类己”的亲王。

    李恪发泄了之后,扑到了岑文本的面前,大声道:“老师!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难道这一生我就注定要碌碌无为的做一个闲散宗室不成,老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岑文本摇了摇头,道:“殿下!不甘心又能怎样?如今太子的储位稳如泰山,轻易撼动不得啊!”

    李恪见一向多智的岑文本都说出这等话来,更是灰心丧气,道:“难道老师也要劝本王就这么算了不成,我不甘心啊!那李承乾究竟有什么好的,为什么所有人都去帮他,却视本王如同无物,那长孙无忌是这样,房玄龄是这样,杜睿是这样,如今就连父皇都在帮他,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他,为何那些人都这样对我!”

    李恪的问题,岑文本没办法回答,为什么?这还用说吗?李承乾是嫡长子,在这个年代嫡长子继位乃是正理,特别是此前有了那么多教训,谁敢轻易更改。

    无论李恪有多不甘心,这件事已经订了下来,三rì之后,李承乾在校场点兵,这一次太宗为了能让李承乾成大功,当真是不惜代价,不但将最为jīng锐的飞虎军系数派给了李承乾,还有左屯卫军总共十万大军,更拨掉了苏定方,薛万彻,执失思力,苏麟,秦束等一批悍将为羽翼,纵然那是想不成功,也不行了。

    临开拔的前夜,太宗更是将李承乾叫到了麟德殿,父子两个关起门来,足足说了两个时辰的话,李承乾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

    只是回到寝宫之后,李承乾原本舒展的面容,又变得有些忧虑,太子妃海棠见了,忙问道:“殿下可是在为了出征吐谷浑之事担忧!”

    李承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让海棠更是莫名其妙。

    “究竟有合适,殿下说出来,臣妾也好为殿下分忧!”

    李承乾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平生以来,第一作为主帅引军出战,要是不担心,那根本不可能,李承乾自小便是听着父辈们的丰功伟绩长大的,年轻人的心中自然也就存了几分像父辈一般,纵横沙场的理想,所以他才会一时冲动之下,上书太宗,自请出征。

    可以说他是在兴奋和担忧之中接下这份差事的,原本还不怎样,但是方才太宗将他宣到麟德殿,隐晦的对他提出,若是有事不决,可以去向杜睿请教的事情。

    本来李承乾听到太宗的这句话,兴奋的不得了,从本心来说,李承乾最信的还是杜睿,要是杜睿能随他一通出战的话,无疑让他有了主心骨。

    可问题是,杜睿还愿意来吗?

    人家为大唐劳心劳力,结果两次都因为些许小事,就将人家贬黜出了长安,如今还想要杜睿为皇室卖命,人家能答应吗?

    海棠听了之后,不禁又是恼恨,又是感叹,她恼恨的是,都到了这等紧要关头,李承乾心里首先想到的居然还是杜睿,还不是他的父亲,感叹的是,李承乾和杜睿之谊,当真是名托君臣,实为兄弟。

    海棠很想质问李承乾为何不肯引她的父亲为臂膀,偏偏要始终将杜睿挂在心上,可是这番话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李承乾是她的丈夫,更是她一生的依靠,她实在不忍看着李承乾为了这等事忧心,强忍下心中的怨气,道:“殿下既然不曾薄待杜睿,又将杜睿引为心腹之人,以国士相待,那杜睿自然也应当以国士报之,若是他有心自然会来寻殿下,拼死效力,若是因为心怀怨念,这等人不用也罢!”

    李承乾闻言一惊,看着海棠,他很想反驳,替杜睿说上几乎话,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他不得不承认,海棠是对的。

    次rì,大军整备完毕,李承乾请了圣旨,下令大军开拔,按照太宗和李世绩等人商量出来的计划,此次出征的行军路线都定了下来,兵出兰州,先寻得吐谷浑的主力,进行决战,而后直捣吐谷浑的巢穴。

    其间没什么高深莫测的战法,毕竟吐谷浑的实力不要说和当年的颉利相比,就算是薛延陀都要强它数倍,这等对手根本就不值得李世绩这等高明的军事家,为它劳心劳力,十万天兵压境,要是不能胜,那才叫怪事,现在的问题根本就不是怎么打赢这一仗,而是怎么打得漂亮。

    李承乾有心事,大军开拔之后一直眉头紧锁,他不否认大唐军队的战斗力,也认为此次取胜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他担心的是杜睿,准确的说,是杜睿还愿不愿意为他效力。

    大军途径杜陵之时,李承乾便一直朝着官道两侧张望,心心念念的盼着杜睿能像贞观五年的时候一样,带着一二随从,在道边等候,然后走到他的面前,宣布将要誓死相随。

    但是这一次让他失望了,一直到远离了杜陵境内,杜睿也不曾出现。

    难道当真是父皇寒了杜睿的心,让他心灰意冷了?

    李承乾的心里泛起了思量,可就在此时,身边的恒连突然惊叫了一声:“殿下!快看!”

    李承乾一惊,顺着恒连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顿时心中一阵狂喜,一切就好像当年一样,杜睿带着随从,牵着战马站在道旁,一身白衣胜雪,飘飘然的仿佛天上的谪仙。

    李承乾连忙催马上前,到了杜睿的身边,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跟前,喜道:“承明!你果然来了!”

    杜睿一笑,抬头看了看天,那大大的太阳烤的人心里发焦,原本他是在杜陵左近等候大军的,但是越站越热,干脆就骑着马朝前溜达了一段,没想到却让李承乾误会了。

    一拱手道:“小弟听闻青海湖畔风景秀丽,也不似关中这般炎热,小弟近几rì又闲闷的很,便想出去走走,不知殿下可愿同行!”

    杜睿此来之前,的确也曾犹豫了一番,要说他的心里没有一点怨气,那根本就不可能,谁也不愿意让人过河拆桥,最让杜睿受不了的就是,太宗三番五次的猜忌,他只想要做点儿事情,为华夏争一争气运,却被太宗当成了威胁。

    杜睿打算不来,可是却又说服不了自己,毕竟无论如何,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民族主义者,吐谷浑这等小国,鲜卑野种居然也敢劫掠大唐,屠杀大唐子民,杜睿要不给他们一个教训,如何能咽得下心中这口气。

    李承乾闻言大喜,如果说之前剿灭吐谷浑,他有九成九把握的话,那么杜睿来了之后,那就变成了十成。

    “好!好!承明相助,此次定然能得建奇功!不知~~~~~~~~~”虽然杜睿答应帮忙,让那个李承乾很高兴,但是如何安排杜睿的事情上,李承乾却又犯了难,毕竟杜睿是被太宗亲自下旨贬黜出长安的,如今他若是给了杜睿一个出身,难免太宗会不高兴。

    杜睿也看穿了李承乾的心里,便道:“小弟搅扰殿下的大军,若殿下不弃,便充任军中幕僚即可!”

    前次出征西域,杜睿可是堂堂的统兵大将,如今居然只要求做个幕僚先生,李承乾还真怕委屈了杜睿,但是见杜睿目光坚定,也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

    从这里经过之时,李承乾的大军之中,便多了杜睿,杜平生,冯照主仆三人,苏麟,秦束两个见杜睿赶来,也是喜不自胜,当初跟随杜睿远征,二人便觉得在杜睿手下作战,最为快意,如今又能在一起了,哪有不喜的道理。

    “承明,此次征讨吐谷浑,战事你如何看?”

    杜睿笑道:“吐谷浑撮尔小邦,灭之何难,唯一需要担心的不过就是此次兵进青海,在高原地带作战,兵士们能否适应,所以此战当速战速决,不可迁延时rì!”

    什么高原反应之类的杜睿就是和李承乾解释,他也不会明白,倒不如将其全都归结为水土不服。

    李承乾点了点头,说:“我也曾听人说过,中原人若是到了高原,时间一久便要生病,此战确实需要速战速决!”

    杜睿又道:“还有一件事,小弟也甚为忧心。”

    李承乾一愣,转头看着杜睿,道:“贤弟请讲!”

    杜睿道:“只是不知此战过后,圣上当如何处理吐谷浑一地!”

    杜睿最担心的就是此战过后,太宗会在一帮神经病的怂恿下,为了宣示什么仁德和大国的气度,再次将这个战略要地拱手还给吐谷浑人,要是那样的话,大唐军兵誓死拼杀,还有什么意义。

    李承乾便知道杜睿会担心这个,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李承乾早就已经知道,杜睿虽然平rì里十分和气,便是对待下人也宽厚有加,但是在对待异族的问题上,杜睿绝对称得上心狠手辣,远征三国,将三国境内异族杀得尸横遍野,三战薛延陀,将薛延陀男丁几乎杀绝,这等手段的人,要是能轻饶的了吐谷浑人,那才叫奇哉怪也呢!

    “承明不必担心,此次我父皇已然有了决断,再也不会像上一次那样宽恕那些鲜卑丑类,定要亡其国,灭其种,为被杀的边民报仇雪恨。”

    说起来,即便此次诺曷钵没有纵兵残杀大唐边境的子民,单单是他忘恩负义,就该千刀万剐了。

    当初他老爹伏允和太宗叫板,其实倒还情有可原,毕竟伏允的妻子是前隋的光化公主,人家也算是为了妻族报仇。

    可是诺曷钵这个单细胞无脊椎卵生动物就混账多了,当初伏允兵败,奔走至鄯善,自杀身亡,强盛一时的吐谷浑也被分割成了东西二部。西部吐谷浑由伏允子达延芒结波率领,居鄯善,后来降伏吐蕃,吐蕃称作"阿柴"或"阿辖"。

    东部吐谷浑由伏允长子慕容顺率领,居伏俟城,太宗册封其为西平郡王。不久,慕容顺死,诺曷钵继位,太宗有册封其为河源郡王,号乌地也拔勒豆可汗,诺曷钵年幼嗣位。大臣争权,国中大乱。太宗还曾遣军援之,其后丞相宣王专权,yù劫其奔吐蕃,逃奔鄯善城。鄯州刺史杜凤祥与其威信王合军击破宣王,又将诺曷钵这个倒霉孩子给救了出来,可以说大唐对诺曷钵之恩天高地厚,可没想到诺曷钵这个倒霉孩子,稍稍长大了一点儿,就学着他爷爷一样和大唐作对,这次要是不狠狠的教训一通,大唐的威严那才叫损失殆尽呢!

    “这便好!这便好!”杜睿之前还真担心太宗又犯了加皇威与域内的毛病。

    李承乾笑道:“承明!你见多识广,你来说说这吐谷浑究竟如何!”

    杜睿道:“吐谷浑于晋永嘉年间立国,传至今rì,也曾兴盛一时,前朝炀帝时,遣大军征伐,取其地置西海,鄯善,且末,金城四郡,后炀帝无道,天下大乱,吐谷浑趁机夺回故地,其都城为伏俟城,伏俟为鲜卑语,便是王者之城的意思,东连西平、金城,南下可达益州,西通鄯善,在中原与西域的通线上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东西商旅往来多取道祁连山南,经青海西达南疆,所以伏俟城就成为这条交通要道上的重要枢纽。吐谷浑人善于行商,他们的商队经常出没于益州和黄河中下游地区。吐谷浑人的经济以牧业为主,吐谷浑人擅长养马。主要从事畜牧业,马、牛、羊、驼数量很多,马是游牧民族跨越山岭、驰骋草原的最好交通工具,吐谷浑的良马有龙种、青海骢,传说每当冬季来临时,波涛起伏的青海湖被结成的冰块所覆盖,吐谷浑人便把良种母马赶到湖中心的海心山上,到第二年chūn天,母马怀孕产下体格健壮的马驹,号为“龙种”,rì行千里。殿下,若是能将这一代收入大唐领土之内,今后战马一项,便再也不用发愁了!”

    李承乾闻言点了点头,他也知道统军作战,最重要的就是战马,要是当真能将杜睿所说的良种引入中原,单单是这个,就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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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睿他们这边忙着算计吐谷浑,而在伏俟城内,诺曷钵也探听到了大唐出兵兰州的消息,诺曷钵虽然有胆挑衅大唐,但是此刻面对大唐的报复,他也不禁害怕了,毕竟大唐的实力,他还是知道的。

    威信王见诺曷钵惊慌失措,心中也是叫苦不迭,当初他就反对诺曷钵和大唐为敌,但是那个毛孩子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就是要和太宗掰掰手腕,结果现在天兵压境,却慌了起来。

    “大汗!现在不是担心的时候,更应该想的是如何善后!”

    诺曷钵闻言,sè厉内荏道:“还有什么好想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就不相信在高原作战,那些生长在中原的唐人,能是我们吐谷浑勇士的对手!”

    威信王听了诺曷钵的狂言,差点儿气个半死,前段时间围攻兰州,半个月都没能打下来,反而折损了数千人马,结果不得不引兵回了伏俟城,如今大唐的报复来了,居然还想着打下去,要是当真任由这个毛孩子胡闹,吐谷浑可就当真没有明天了。

    “大汗!此时不是斗气的时候,还是想象应当怎么消除唐人的愤怒,若是大唐军马开到,伏俟城虽然城池坚固,却也是挡不住的!”

    诺曷钵闻言,怒喝道:“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话,他大唐皇帝轻视我,我自好意要和大唐结亲,结果大唐皇帝却视我如小儿,这等耻辱如何能不报!你不要多言,快快下去准备,我定然要与唐人决一死战。”

    威信王连忙阻拦道:“大汗不可,即便大汗不愿和大唐讲和,也当想好退路啊!”

    诺曷钵道:“哼!我就是要让唐人看看,我吐谷浑人的血都还没冷呢!实在不行,大不了就退到青海湖内的海心岛上去。”

    威信王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只得硬着头皮,尽自己最后的义务:“大汗!还是先派人联系一下您的叔叔吧!”

第八十三章 纷纷攘攘(第一更)

    兰州,大唐边陲地带,刚刚遭受了吐谷浑的攻击,原本就算不上繁荣的兰州,此时更是一片萧条。

    吐谷浑劫掠的大军已经退去一月有余,但兰州城被依然能闻得见血腥味道,吐谷浑大军临城,太守段守成率兵迎战,却不想中了吐谷浑人的埋伏,不但身死殉国,五千大军也损失殆尽,吐谷浑人在城中劫掠了一rì,这才被从鄯州赶来的席君买逼退。

    李承乾大军到时,看着兰州城内满目疮痍的残像,便是李承乾这个一向待人宽厚的太子,都忍不住发怒了:“吐谷浑人安敢如此,孤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杜睿自打进了兰州城,就一直跟在李承乾的身边,吐谷浑人刚退不久,谁也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诺曷钵留下的死士,此时节李承乾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杜睿也见了城中家家带孝的惨状,心中也是难以平静,但是此刻他身为李承乾的幕僚,首先要做的就是帮助李承乾打赢这一仗。

    “殿下!当前首要的便是赈济灾民,城中民心意乱,此时安抚人心才是最重要的!”

    李承乾也点点头,以袖拭泪,道:“承明!此事你看交由谁来做合适?”

    杜睿思虑了一番,道:“鄯州太守席君买可以!”

    杜睿想到席君买,也是因为原本的历史当中席君买在对吐谷浑战役当中的出sè表现,此人善使枪棒,弓马娴熟,能开六石强弓,且文武足备。

    在原本的历史当中,席君买曾于贞观十五年,领兵以一百二十人平定了吐谷浑之乱。据历史记载,当时吐谷浑派万人大军来攻打唐朝边境。席君买带领骑兵直冲吐谷浑联军中军,奋勇当前,强弓引箭,一箭能洞穿数人,敌军无人敢挡,尽皆丢盔弃甲,中军被破,群龙无首各自逃命,就出现了上万人被一百多人追着打的场面。

    况且席君买原本就坐镇边陲,最善边事,由他来做确实最为适合。

    李承乾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便由席君买来安抚兰州民心,承明!吐谷浑人如此可恶,你看该何时进兵,报仇雪恨,否则,兰州城内万余死难军民难以瞑目啊!”

    杜睿道:“殿下可招当rì随段太守出城迎战的士卒,也好了解一下吐谷浑人的实力!”

    李承乾点头,便让恒连去办,不过是当rì跟随段守成一同出城迎战,幸免于难的几个士卒便被招了过来,一问之下,就连杜睿都不禁吃了一惊。

    原本想着那吐谷浑实力不过尔尔,没想到一问之后才知道,那诺曷钵居然不声不响的有了七八万大军。

    杜睿听着一阵愕然,原本历史当中记载,诺曷钵根本就是个懦弱无能之辈,只是靠着大唐的辅助,才能在吐谷浑坐稳了半壁江山,没想到杜睿的到来,让历史出现了偏差,这个诺曷钵虽然还是难称枭雄,居然也成了一方霸主。

    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初杜睿想要速战速决的计划,可就要变上一变了,此时他最担心的就是诺曷钵会与他的叔叔达延芒结波联合起来,对抗大唐,可是最期望的也是如此。

    担心是因为,一旦两人联合,对付起来,难免就要费些手脚,期待是因为达延芒结波身后站着的是松赞干布,一旦达延芒结波搀和进来,松赞干布的吐蕃也就难以独善其身,这就给了大唐一个削弱吐蕃的口实。

    李承乾见杜睿不说话,忙问道:“承明!你有何看法!?”

    杜睿沉吟了一阵,道:“小弟现在担心的是诺曷钵会与他的叔叔达延芒结波联合起来,对抗大唐。”

    跟在一旁的苏定方道:“这应该不会吧!那诺曷钵会与他的叔叔达延芒结波一向不和,两家时有争斗,他们会联合起来,末将看不会!”

    杜睿一笑,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会不会的,战争,任何可能都要被考虑进去,在此之前,又有谁想到一个懦弱无能的诺曷钵,居然胆敢袭击大唐的兰州呢?”

    苏定方闻言,一阵无语,杜睿说的不错,确实谁都没有想到,要不然也不会被诺曷钵如此轻易的就攻破了兰州,要不是席君买的反应够快,带兵驰援的话,此时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敢想象。

    杜睿接着道:“依在下愚见,此时当先遣一支军马,绕道金城,于葫芦坡处隐藏起来,若是诺曷钵向他的叔叔达延芒结波,援军到伏俟城必定会经过葫芦坡,到时候掩杀一阵便可。”

    李承乾点点头,道:“好!那该派谁去?”

    秦束见状,忙道:“末将愿往!”

    李承乾见秦束主动请缨,赞道:“好!秦将军忠勇可嘉,孤便拨五千飞虎军与你,在葫芦坡处设营。”

    杜睿补充道:“我派冯照随你同去,于葫芦坡处预先埋好炸药,到时候炸药炸过之后,再挥军掩杀!”

    李承乾闻言喜道:“那火药可是当初承明破高昌城时所用之物?”

    杜睿回道:“正是,此物提炼不易,这次为了教训那些狂妄无礼的吐谷浑人,小弟也是将家底全都拿来了!”

    秦束是知道炸药威力的,闻言喜不自胜的叫上冯照,一起去了。

    杜睿等二人走后,道:“殿下!兵贵神速,明rì当直驱伏俟城,不可让诺曷钵有更多的时间准备!”

    李承乾点头,道:“好!苏将军,传令给薛万彻,让他为大军先驱,今夜丑时出发,大军寅时早饭,卯时出兵,孤要扫平了吐谷浑的王城,为兰州的军民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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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乾这边已经做好了最后一击的准备,伏俟城内,诺曷钵却还在犹豫着。

    诺曷钵原本就是个没有主见的人,此时听到威信王居然让他去求助和他对立的叔叔达延芒结波,一时间也难以决断。

    威信王见诺曷钵不说话,心中也是一阵焦急,探马来报,此时大唐的十万大军已经在太子李承乾的率领下,到了兰州,要是再拖下去的话,吐谷浑纵然这几年稍稍有了些起sè,但总归不是大唐的敌手,真要是大唐军队兵临城下,那一切可就全都晚了。

    “大汗!您还在犹豫什么?难道真的要等到大唐的军队将伏俟城围了,您才能决定吗?”

    诺曷钵苦恼的抓了抓头发,让他去求他的叔叔达延芒结波,他心里是非常不愿意的,这些年以来,他的这个叔叔,仗着得到了吐蕃的支持,三番五次的引军进犯,和他争夺吐谷浑的正统之位,如今让他去向原本的对头求助,他怎么都觉得是在与虎谋皮。

    “威信王!要是向我叔叔求救,到时候纵然击退了唐军,他要是赖着不走,该如何是好!?”

    威信王见诺曷钵的口风有些松动,忙道:“大汗无需担心,那等事绝对不会发生的,达延芒结波虽然有松赞干布的支持,但是同样,松赞干布也会限制他的发展,如今吐蕃各部已经被松赞干布一通,他也有想要和大唐斗一斗的念头,只是担心实力不济,才迟迟没有发难,如今大汗既然已经自绝于大唐,那么干脆也学着您叔叔一样,去投奔松赞干布。”

    “什么?”诺曷钵闻言大怒,指着温馨网大声吼道,“你居然让我去投奔那个松赞干布,难道你忘记了,当初他是怎么帮着达延芒结波打我们的吗?”

    威信王忙道:“大汗勿恼,这也是权宜之计,吐谷浑国小民弱,夹在大唐和吐蕃这两个强国的中间,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在这两者之间做出一个选择,大汗现在难道还以为我们能回头吗?不要忘记了,前些rì子,您的大军攻破了兰州城,杀了多少唐人,那大唐的皇帝能为了一队商旅被截杀,就悍然兴兵,连灭西域三国,难道他会放过手上沾满了大唐百姓鲜血的吐谷浑吗?”

    听了威信王的话,诺曷钵也是一阵失神,说实话,他现在就已经有些后悔了,当初只是因为他希望能娶一位大唐的公主做他的王后,却迟迟得不到回复,便一时怒气袭破了兰州城,如今便是请罪也没了门径。

    “那你说该怎么做?”

    威信王道:“先投奔吐蕃!”

    诺曷钵一愣,道:“先投奔吐蕃!?”

    威信王点点头,道:“对!臣方才说了,投奔吐蕃只是权宜之计,让松赞干布先帮着我们击退唐军,然后在谋取您叔叔的地盘,统一吐谷浑,松赞干布想要和大唐为敌,他需要一个盟友,我们相比于达延芒结波更有优势,等到您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之后,吐谷浑在大唐和吐蕃心中的地位可就不一样了,到时候,他们为了对付对方,就会想尽办法的拉拢我们,到时候吐谷浑就可以左右逢源了,这样岂不是更好!”

    诺曷钵闻言大喜,道:“好!好!威信王!你可真不亏是我的智囊,好!就照着你说的这么办!”

    不得不说,威信王的这个主意甚好,只是他忽略了几个要点,那就是如今经过了连续对外的胜利,大唐军队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大唐的尊严也绝对不会允许他们这样的骑墙派存在,最重要的是,在这场战争开始之前,双方的实力根本就是不对称的。

    还有一点就是,威信王所期待的松赞干布会不会为了他们,而得罪大唐。

    诺曷钵派出去的信使还没有到达达延芒结波的鄯善城,大唐的先锋部队就由薛万彻带领着到了伏俟城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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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和吐谷浑如此大动干戈,远在清早高原之上的吐蕃也早就得到了消息,吐蕃的都城逻些,也就是后世的拉萨,松赞干布和他的肱骨之臣大伦禄东赞很快就发现了,这场大唐与吐谷浑的战争,很有可能就是吐蕃走出高原的一次机会。

    早在贞观三年,当松赞干布刚刚年满13岁的时候,统一的吐蕃王朝遭到沉重的打击,国王朗rì松赞被人毒死。与此同时,父王诸臣和母后诸族一起举兵叛变,工布、达波、娘波等地尽为叛乱者所据。

    不仅如此,西部的羊同部落乘势入侵,雅鲁藏布江北的苏毗旧贵族也在积极地进行复国活动,他们纷纷向吐蕃进兵发难。

    松赞干布面对这种内困外扰的严重局势,毅然继承父位,挑起了吐蕃第33代赞普的重任。他沉着冷静,依靠新兴势力,征集了万余人,组成了一支jīng锐的队伍。经过3年征战。平定了内部叛乱.稳定了局势,再次恢复了吐蕃的统一。

    在此之后的贞观六年,松赞干布率部众渡过雅鲁藏布江,把都城由泽当迁到逻些。这样,既可以摆脱世代盘踞当地的某些心怀叵测的吐蕃贵族的羁绊和对生命的威胁,又可以把政治中心和军事中心归一,便于军队的指挥和控制。

    迁都以后,松赞干布制定丁一系列兼并周边诸羌的战略方针,旨在统一高原。他首先把进攻目标放在苏毗、羊同两个王国。

    苏毗,本西羌族,户2万,地处吐蕃北部,散居在青海玉树等处,区域辽阔,农牧兼营,盛产良马。

    松赞干布父亲死后,吐蕃旧臣叛离,苏毗、羊同等也公开叛变,趁机进攻吐蕃。松赞干布乃启用名将尚囊,采用“种羊领群之法,以舌剑唇枪服之。”

    羊同,又称羌塘,位吐蕃西部,“东西千里,胜兵仈jiǔ万,辫发毡裘,畜牧为业,”且盛产与吐蕾民众生活息息相关的食盐。

    松赞干布亲领兵丁反复征讨,终于灭其部众。松赞干布灭掉这两个王国后,不仅消除了来自西、北部方向的威胁,而且有利于吐蕃兵员、军粮和马匹的补充,使之得到了一支战斗力很强的军队,为吐蕃王国的发展强大提供了物质保障。

    可以说,松赞干布的雄才大略一点儿也不输给太宗和颉利这两个当世豪强,也就是他生在高原,先天不足,要不然的话,让松赞干布生在中原纷乱之时,未必不能与太宗争天下。

    “大唐皇帝震怒兴兵而来,诺曷钵那小子定然是抵抗不了的,大伦你看此事我们又该如何行事!”

    禄东赞捋了捋胡须,道:“大王!若是此战再晚上几年,等到大王安抚了大小勃律等国,那边是我吐蕃的大好机遇,但是现在太早了,吐蕃虽然一统,但外部却并不平稳,大小勃律时时进犯,若是此事大王出兵干预大唐和吐谷浑之间的战争,不会给吐蕃带来好处,只会带来灾祸!”

    松赞干布十分尊重禄东赞,对他的意见从来都不曾忽视,闻言也陷入了一阵沉思,道:“你是说这次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禄东赞笑道:“不!我们什么都不做,就能为吐蕃带来最大的好处!”

    松赞干布一愣,忙道:“此言何意?”

    禄东赞道:“大王不要忘了,我们的手中还有另外一位吐谷浑国王呢!”

    松赞干布道:“你是说达延芒结波?”

    禄东赞点点头说:“没错,就是他!诺曷钵覆亡就在眼前,他要是被大唐灭了,达延芒结波就有了机会!”

    松赞干布闻言喜道:“你是说我们就用达延芒结波是吐谷浑正统的借口扶植他等位,逼迫大唐退出吐谷浑的旧地,那样吐谷浑的土地就全都是本王的了!”

    惊喜过后,松赞干布有产生了疑虑:“可是大唐会答应吗?他们浴血.拼杀,打下来的土地,会轻易的拱手让出来吗?”

    禄东赞胸有成竹道:“会的!唐人最重脸面,当初他们灭了伏允,还不是一样立了慕容顺吗?这一次只要大王让达延芒结波给大唐皇帝上一份奏疏,就说愿意降服大唐,那样的话,为了一个天朝上国的脸面,大唐皇帝就一定会就范!”

    松赞干布闻言喜道:“好!就这么办?只要拿下了吐谷浑的土地,吐蕃和大唐之间就接壤了,到时候再给本王几年的时间,那中原的锦绣江山就统统要归属本王所有了!”

    禄东赞闻言,忙道:“大王!慎言!中原之事现在说还太早了一些,大唐的实力强横,远非吐蕃可以比拟,大王要做的就是潜心发展,坐观中原王朝的成败。”

    禄东赞武德年间曾到过大唐的兰州,鄯州,凉州等地,见识过中原王朝的繁华,对于此时节大唐的实力,虽然不大清楚,但是想来应该更盛往昔。

    松赞干布给禄东赞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也不着闹,笑道:“本王知道,好了!你去派人给达延芒结波送信,让他紧守门户,诺曷钵就算是派人求救,也不许动用一兵一卒,不然的话,本王就和大唐一起灭了他,平分了他的土地!”

第八十四章 骄兵之计(第二更)

    薛万彻带领的三万大军兵临城下,顿时让伏俟城城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诺曷钵这时才明白过来,吐谷浑当真是大难临头了。

    威信王急匆匆的被诺曷钵招进了王宫,诺曷钵见着威信王,也不等威信王见礼,慌慌张张的问道:“威信王!派往鄯善城的信使可去了,怎的现在也不见回音!”

    威信王闻言,顿时哭笑不得道:“大王!信使昨天方才出发,便是到了那鄯善城也须两rì的时间,如何会这般快!”

    诺曷钵闻言,也反映了过来,讪讪道:“可是如今怎办,城下屯了数万唐兵,这该如何是好!?”

    诺曷钵昨rì还扬言要与大唐决一雌雄,如今兵临城下,早就没有了昨rì的威风,变得心慌意乱。

    威信王忙道:“大王不必担忧,伏俟城城池坚固,粮草足够支应一年的时间,大王只要坚守待援便可,到时候达延芒结波的援兵到时,里应外合,自然能打破唐兵!”

    威信王并不知兵,不过此时也只能这般安慰诺曷钵了。

    威信王的话音刚落,同样被找来的众臣当中,就有人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大王!威信王此言,分明就是在壮敌之胆,丧我之志,唐军远来,定然疲惫不堪,此时不趁着以逸待劳,出兵迎战,反倒困城自守,是何道理!便是达延芒结波派人来救援,等到那个时候,城中兵士的士气早就泄了,就算是能击退唐兵,又如何抵挡如狼似虎的达延芒结波!?”

    诺曷钵看过去,见说话的是大将军昌濑,被他的话,说的也恢复了几分胆气,道:“出兵可能胜!”

    威信王见诺曷钵又动了歪心思,慌忙道:“大王不可,万万不可啊!”

    昌濑怒道:“为何不可!那唐军我等又不是没遇见过,不过就是些羊羔子罢了,那兰州的唐军,还不是被儿郎们一阵冲杀,就杀了个干干净净,城外那些唐军既然来送死,大王索xìng就成全了他们!”

    威信王忙道:“你们只道唐军好对付,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兰州的那些唐军不过是些府兵,此时来的唐军可是拱卫大唐都城的jīng锐之师,此次兴兵伐罪,士气正盛,此刻出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昌濑反驳道:“威信王!你几次三番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家的威风,到底居心何在,大王!城内大军共有六万之数,也都是久战之士,如何胜不得唐军,臣愿意出战唐军。”

    诺曷钵原本就是个没主见的人,见昌濑说的似乎言之确切,也不禁动心了,道:“既然如此,昌濑将军便引军兵四万出城迎敌!”

    威信王还要再劝,却被诺曷钵拦住了,道:“威信王!如今唐军兵临城下,要是不出城战上一场,城内的民心不好安抚啊!且看昌濑将军能否成功,再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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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万彻在伏俟城外三里处,刚刚扎下营寨,就听人进得大帐,禀报说吐谷浑的大军前来挑战。

    “呦呵!这些兔崽子们胆上长毛了不成,老子还没去打他们,他们反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薛万彻当即就想要出兵,但是此刻太子李承乾的大军还没到,他又不好自作主张,只好忍气吞声,叮嘱军兵把守好营寨,等待李承乾到时,再作区处。

    昌濑在营门外叫嚷了半晌,也不见唐军出来,不禁趾高气扬,以为唐军怕了,便只顾着在营门外叫嚷,几次想要冲击唐军的营寨,怎奈营寨外鹿角参差,壕沟深湛,奈何不了,反倒折损百余军兵。

    叫嚣了半rì,见唐军也不出战,昌濑看骄阳似火,所带军兵都有些耐不住暑气,又担心营寨内的唐军突然杀出来,只得引兵回了伏俟城。

    伏俟城内的诺曷钵早就等得心焦不已,见昌濑平安归来,忙问道:“昌濑将军,此战胜败如何!”

    昌濑趾高气扬道:“那唐人胆小如鼠,只顾着藏在营寨内躲避,也不出来厮杀,叫了半rì,儿郎们的喉咙都干了,唐人却像缩头乌龟一样不声不响的,看来是怕了我吐谷浑!”

    诺曷钵闻言也是大喜,道:“如此看来,那唐军也不过如此!”

    一旁的威信王忙道:“大王不可轻敌,那唐军曾击破了突厥,高昌,焉耆,伊吾,薛延陀,如何会是胆小之辈,况且唐人狡诈多智,肯定是有所图谋,万万不可上了唐人的当,如今既然已经出兵挑战过了,依老臣看,还是紧守城池,以待援军的好!”

    昌濑闻言不服道:“若是都似你言,只怕大王的江山都保不住了,大王!那唐人就是一群鼠辈,不足为虑,依臣之见,明rì再去挑战,多带引火之物,唐人要是不出来,就烧了他们的营寨!”

    诺曷钵此时的胆气也壮了几分,他原本就是个鲁莽的人,此前不过是被唐军大兵压境给吓住了,如今昌濑挑战,唐军居然紧守不出,他的自信顿时又回来了。

    “昌濑将军!好!明rì你再去挑战。”

    威信王苦劝道:“大王不可,如今只宜坚守,唐人善将兵,最善用谋,轻易不可鲁莽行事啊!”

    诺曷钵此时那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挥了挥手道:“威信王!你老成持重这是好的,不过唐军既然都兵临城下了,本王若是不能剿灭来敌,守土安民,还如何做得这大王的位子,你且不要说了,看本王如何成功!”

    威信王见状大惊失sè,他知道这一次诺曷钵又和当初一样,要将吐谷浑带进一个新的深渊了,若是固城自守的话,凭借城内的六万大军,完全可以坚守下去,可是如果出战,一旦战事不利的话,那吐谷浑可就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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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俟城中,诺曷钵正在为了自己的首战“胜利”欢欣鼓舞,城外唐军大寨之内,李承乾已经引大军到了,薛万彻正在跟李承乾抱怨。

    “殿下若是早来片刻,老臣定当要将那吐谷浑贼子的脑袋给殿下提回来!”

    李承乾也知道薛万彻没有自己的命令,不能擅自做主,出兵迎战,忙安慰道:“老将军不必着恼,待明rì,那吐谷浑贼子来时,斩之不迟!”

    杜睿在一旁,听了薛万彻的话,突然灵机一动,道:“薛将军,你说那吐谷浑人在营门外叫嚣了半rì!”

    薛万彻尚自愤愤不平道:“可不是,要不是没有太子殿下的命令,老夫定然要让那些吐谷浑贼子有来无回!”

    杜睿突然一拍手,道:“这便好了!殿下!此次剿灭吐谷浑,小弟已经有了主意!”

    李承乾闻言一喜,忙问道:“承明有何主意?”

    杜睿道:“今rì薛老将军不曾出战,这便是好!待明rì吐谷浑人来挑战之时,薛老将军自可出战,但许败不许胜,也不用再回这个大营,直穿而过,将这大营让于吐谷浑人!”

    薛万彻一听,也知道了杜睿在打什么主意,但却并不同意:“哪里用得着这般麻烦,对付那吐谷浑人,根本就用不着这骄兵之计,只要一阵冲杀,定然能大获全胜。”

    杜睿笑道:“大胜可保,但薛老将军能保证全歼吗?”

    薛万彻一愣,琢磨了一阵,道:“这~~~~只怕不行!”

    杜睿道:“我军远来,但求速胜,那吐谷浑少说也有数万大军,要不能全歼,让其固守城池,凭伏俟城城池高大,急切之间,如何能下,所以定然要用这骄兵之计,将其引入瓮中,然后加以全歼,只要能歼灭吐谷浑人一部,剩下的,再想固守城池,以待援军,怕是不可能了!”

    李承乾闻言大喜,道:“好!只是如何引吐谷浑人上钩!”

    杜睿道:“将军中粮草,留下一部分,明rì送于吐谷浑人,不怕他不上钩。明rì遣薛将军出战,后rì遣苏将军出战,每rì战后都退后三里扎营,而后便在此处设伏,全歼来军!”

    杜睿说着,朝地图上的一处指去,众人伸头一看,纷纷大喜。

    “好!在这个地方设伏,吐谷浑人来多少都能将其全歼!”

    “好!明rì老夫便做个败军之将!哈哈哈!”

    次rì,昌濑又引了四万兵丁前来挑战,薛万彻得了旨意出战,两军刚刚战了不多时,薛万彻便招呼着军马后撤,昌濑见状,连忙追击,薛万彻装作拦挡不住,舍了营寨,便逃了。

    昌濑本还想再追,但他手下的军兵都只顾着抢夺战利品,那里还能约束的了,再加上有属下禀报,说是发现了唐军的粮草,昌濑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让人收拾好,便回了伏俟城。

    诺曷钵见昌濑此次回来,带了许多唐军的旌旗粮草,也是喜不自胜,更是不将唐军放在眼里。

    只有威信王还是忧心忡忡,叫来跟随昌濑一同出战的将佐询问,那些将佐也都说今rì胜得莫名其妙,原本两军正在交战,唐军突然便退,更是让威信王感到了巨大的危机。

    只可惜此时诺曷钵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劝阻,一心想着要剿灭唐军,原先的畏惧,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威信王为何愁眉不展?”一个和威信王叫好的大臣见威信王眉头紧锁,不禁问道。

    威信王长叹了一声,道:“今rì虽说是胜了,可是却胜的不清不楚,老夫也是在担心唐人在使计谋,大王如今根本就不听人劝,老夫恐怕会有大事发生啊!”

    诺曷钵此时正在宫内大排筵宴,为昌濑庆功,突然有探马来报,说是唐军后退了数里,又扎下了一座营寨。

    昌濑闻言,大笑道:“那些唐人还是不死心,大王勿忧,待明rì臣再去厮杀一场,定要将那唐军主帅的脑袋给大王娶回来!”

    诺曷钵也是一阵大笑,道:“好!本王有昌濑将军,何惧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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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俟城内大肆庆功,唐营之内,杜睿正跟着李承乾商量,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待后rì歼灭了吐谷浑的主力部队,可引大军直驱伏俟城下,将城围定,而后分兵攻取吐谷浑的其他城池,可成大功!”

    “那西吐谷浑该如何处理!?”李承乾问道。

    杜睿笑道:“吐谷浑何时分为东西两部了,我大唐如何知晓?”

    李承乾一愣,道:“这世人尽知啊!”

    杜睿笑道:“小弟可不知道,小弟只知道吐谷浑幅员不小,东至兰州,西抵青海湖畔,既然我大唐与吐谷浑交兵,自然要取其全境。”

    李承乾看着杜睿,苦笑道:“原来你早就打着这个主意!只是,听人说那西吐谷浑的大汗达延芒结波与吐蕃交好,若是轻启战端,吐蕃那边~~~~~~~”

    “若是吐蕃不动声响,那便罢了,若是胆敢挑衅大唐!”杜睿说着,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道,“他要战,那便战!”

    次rì,昌濑再次引领大军前来挑战,苏定方出营接战,还是战不多时便退,又将大营拱手让给了昌濑,这一次除了粮草,还有许多金银,昌濑更是喜不自胜,带着人回了伏俟城。

    诺曷钵大喜过望,道:“本王以前总以为大唐强盛,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都是些鼠辈,被唐皇逼着上了战场,难堪大用,我有昌濑将军,可以无忧!”

    其余大臣也是一阵吹捧,只有威信王眉头紧锁,道:“大王!既然已经胜了两阵,依老臣之见,不如见好就收吧!老臣深恐这都是唐人使得计策,一旦有变,只怕~~~~~”

    诺曷钵不喜道:“本王正要一鼓作气,歼灭来犯之敌,你如何总是说这些丧气话,明rì本王亲自出战,定然要将唐军一举歼灭!”

    威信王闻言大惊失sè,忙道:“大王不可,大王身为一国之主,怎能轻易涉险。”

    昌濑这次也和威信王站到了一起,他生怕诺曷钵亲自统兵,让他的功劳和好处少了,忙道:“威信王所言甚是,何须大王出马,自然有臣料理!”

    诺曷钵闻言,点头道:“好!明rì便还是你出战,这一次定然要将唐人一举歼灭,不可再让其逃了!”

    紧接着又是一阵宴席庆祝,宴席过后,威信王刚一出宫门,就叫住了早就喝的醉醺醺的昌濑。

    昌濑连胜了几rì,如何还能将威信王放在眼里,道:“威信王有何指教。”

    威信王道:“昌濑!你明rì出战,切记不可轻易追击,那唐人这两rì败得蹊跷,如果胜了,便立刻回城,千万不可追击!”

    昌濑心中冷笑,嘴上却道:“好好好!依你便是!”

    心中却以为威信王担心自己成了大功,分他的权,根本就不在意,只等着明rì出战,将唐军一举荡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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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军大寨之外,这一rì换成了苏麟领军,两军排开阵势,昌濑见唐军主将又换人了,不禁大笑道:“唐国无人,竟然派了你个娃娃前来送死,快快回去,换昨rì那苏定方前来送死!”

    苏麟闻言心中大怒,便想着要上前将昌濑一刀砍于马下,好在他还记挂着杜睿的叮嘱,强忍怒气,道:“那番将,你胆敢欺我年幼,可敢上前来较量一番吗?”

    昌濑连胜了两将,如何还将苏麟放在眼里,一通鼓罢,便厮杀在了一处,苏麟稍作抵抗,便连声大喊:“敌人太强,速速回营!”

    昌濑闻言大喜,见唐军果然逃了,忙催促着军兵上前追赶,苏麟入了大营,也不停留,带人就逃。

    昌濑此时早就把威信王的叮嘱扔到了脑后,只想着一举成功:“众军听命!不许争抢战利品,向前厮杀,一举成功,本将军自会在大王面前为尔等请赏!”

    吐谷浑人连胜了几rì,早就成了一帮骄兵悍将,根本就不把大唐军队放在眼里,听到昌濑的承诺,也顾不上争抢营内的物品,只顾着向前厮杀。

    眼看着昌濑的大军就被苏麟引入了一座山谷之中,昌濑也是沙场宿将,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妙,连忙约束了军马,看看四周,见两遍都是悬崖峭壁,再往前看,苏麟虽然败退,但旌旗不乱,心中顿时大惊。

    “快!快快退出山谷!”

    一边的悬崖之上,杜睿陪着李承乾向下看去,见吐谷浑的军马想要退出山谷,但毕竟人数太多,一时间挤做了一团,反而乱上加乱,自相践踏,还没等大唐的军马出击,便已然死了许多。

    杜睿对着李承乾一拱手,道:“殿下!此时可以了!”

第八十五章 歼灭顽敌

    刚一进入山谷,昌濑就预感到了不妙,虽然这几rì接连的胜利让他被击败唐军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但是他到底不是一个蠢人,他知道这种地形最有利于埋伏。

    “全军止步!”

    预感到了不妙,昌濑急忙传令,但是数万大军熙熙攘攘的挤在一处,如何能一时间便停得下来,在他身边的兵士闻令止住了脚步,但是那些跟在后面的兵士立刻撞了上来,让本来就因为追击唐军,变得混乱不堪的队伍,更加混乱。

    吐谷浑的将士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他们看来唐军就在前面,建功立业的机会,也在前面,这个时候就应该一往无前的冲上去,杀光唐人。

    昌濑骑在神骏的战马上,穿着皮甲,背上硬弓劲矢,腰间弯刀,身如铁塔,倒是气势不凡。一双浓黑的眉毛紧拧着,一双jīng光四溢的眼睛环顾着四周,眼里shè着惊恐之sè,脸颊上满是汗水,身上的汗水也把衣衫都湿透了,胯下战马身上的汗珠在炎炎夏rì下闪闪发光。

    昌濑突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看看自己,虽然乘胜追击,但是追出去了这么远,早就已经疲惫不堪,此时不仅昌濑如此,六万吐谷浑军队人人如此。这都是昌濑自己好大喜功,不管不顾,命令大军疾驰而致。

    昌濑倒也不愧是吐谷浑的第一勇士,身体素质极好,虽是汗流浃背,却还挺得住。可是,那些吐谷浑兵士就没有他那样的身板,乍一停下来,紧绷着的心弦松弛下来,顿时变得疲累不堪了。

    吐谷浑人虽然和草原人一样,都是自小就生长在马背上,号称能在马背上过一生,但那是吹牛的。只要是人,总有疲累的时候,总是需要歇息的。

    “将军!为何停止追击?”一个偏将小心翼翼的问一句。

    昌濑大眼一扫,冷冷的道:“这里有危险,你看两侧山崖耸立,要是唐人在这里埋伏,将士们尽皆疲惫不堪,唐军以逸待劳,突然杀出,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

    那偏将却不以为意,道:“将军!唐军连败了几rì,早就已经丧胆,哪里还能想到设伏,末将看您是多虑了!吐谷浑的勇士,自小生长在马背上,能在马背上过一生,这点苦算个鸟!”

    昌濑瞪了那偏将一眼,道:“放肆!还轮不到你说话,传我将令,后队变前队,速速退出山谷!”

    昌濑语气坚决,没有任何商量余地,那偏将再也不敢说了,只得跟在身边,策马疾驰传令去了。

    下令容易,可是此时六万人,大半都已经进入到了山谷之中,后队听不到命令,还一个劲儿的向前挤,一时间,六万大军挤在一处,更是混乱不堪。

    正在此时,前面出现数十唐军,个个身如铁塔,高大威猛,胯下战马神骏非凡。昌濑一眼便瞧出,这些唐军是不一般的唐军,是唐军jīng锐中的jīng锐,飞驰间朝着他们shè了几箭,昌濑登时大怒,刚才的惊慌恐惧,一下子全都被愤怒冲散了,大吼一声:“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杀光唐人!”

    吐谷浑大军呐喊着,挥着弯刀,好象海cháo一般涌了过去。蹄声如雷,吼声冲天,刀光胜雪,杀气腾腾,在来势汹汹的吐谷浑六万大军面前,区区数十人根本就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虽然人数太少,不够出气,总胜于无,昌濑此时也是极是得意,手腕一抖,一个漂亮的刀花出现:“不要放箭,我要亲手砍下他们的头颅。”

    昌濑号称吐谷浑第一勇士,最喜欢的就是砍人脑袋,前些时rì,破兰州之时,段守成的脑袋就是被他亲手砍下来的,此时总算是见了唐军,不用跟在唐军逃散的队伍后面吃尘土,顿时兴奋得眼里喷红光。

    然而,一片破空声响起,十数枝又粗又长的长箭对着他就直shè过来。昌濑听到响声,顿时一惊,连忙俯身躲过。但是他身后的那些吐谷浑士兵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不少吐谷浑人中箭到地,而吐谷浑兵士shè出去的箭矢根本就shè不着唐军。

    一轮较量,伤亡数十,昌濑大是不愤,摘下背上硬弓,搭上劲矢,对准为首的唐军骑士就shè了过去。

    “嗖!”

    虽只一枝箭,破空声却是惊人,就象数十上百枝箭掠过一般。

    “来得好!”

    为首的唐军将领正是苏麟,此时倒也一点儿不惊慌,伏在马背上,轻松躲了过去。手中的长弓,对准昌濑就是一箭shè了过去。

    破空声不在昌濑一箭之下,苏麟临阵对敌,近战功夫比不上秦束,但要轮到纵马shè箭,他可是得了苏定方的真传,百步穿杨不敢说,但是也绝不差太多。

    昌濑也是此道高手,见状不禁赞了一声好,手中硬弓一挥,把箭矢拨到一边去了:“杀光他们!”

    昌濑大喊一声,一拍马背,疾驰而去。身后的吐谷浑大军也连忙跟上。

    望着追来的吐谷浑大军,苏麟倒是想要好好收拾他们。可是,他这次前来,奉有李承乾的军令,并不是来杀敌的,是来诱敌,只好强迫自己压下厮杀的冲动,拍马回身,带人撤了下去。

    昌濑方才被苏麟shè了一箭,如何肯善罢甘休,挥动弯刀,引大军追了过去,又追出去了三五里,突然昌濑听到两侧山崖之上一阵惊鸟的叫声,顿时清醒了过来。

    “要是唐人果真在这里设下埋伏,岂不是麻烦?”

    接下来的情形很好的验证了他的担忧,前方路口突然冒出一队唐军,全是步兵,排着整齐的队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昌濑一惊,但是见对方不过是些步兵,顿时又放松了心神,他麾下有两万多骑兵,哪里会将步兵放在眼里。要是前方出现的是车步,他还会有所顾忌,步兵嘛,那是给骑兵屠杀用的。

    山岗之上,李承乾和杜睿他们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李承乾见大功即将告成,自然是开心不已:“承明,如今吐谷浑的大军都已经进入了山谷,这下可是插翅难逃了。”

    杜睿笑道:“此处山谷虽然宽阔,却是地势狭长,乍一看适合骑兵驰骋,可是,我们有强弓劲孥在手,吐谷浑人一进入此地,就是自寻死路程。”

    方才昌濑察觉到不妙,杜睿却强忍着不让李承乾下令出击,就是因为此战的关键,并不是能不能打胜,而是要全歼。只有全歼了吐谷浑人的有生力量,这样接下来的布置才能从容进行,要是单单为了打败这些人,哪里用这般麻烦。

    正是从此点考虑,杜睿才对地形一而再,再二而三的筛选,最后选定这个山谷。这里的山谷,道口狭长,只需要把前后塞断,吐谷浑人就是插翅难飞了,全歼的目标就能实现。

    山谷之中的吐谷浑人虽然连胜了数rì,但是却没什么战果,只是得了不少粮草辎重,早就憋得不耐烦了,早就想找到唐军,杀个痛快。今rì一路追来,却只能跟在唐军身后吃灰,此时看到前面有唐军,无不是jīng神大振,挥着弯刀,大喊着,泼风般直朝前面的唐军压了上去。

    但此时,前面的唐军却根本不为所动,依然阵势整齐,毫无慌张之象。

    骑兵打步兵,具有天然优势。凡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都知道这点,吐谷浑骑兵冲上来,唐军即使训练有素不慌乱,但是小小的sāo动是难免的,毕竟兵种相克,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事情。

    昌濑看在眼里,不禁有些惊疑。只不过,这种惊疑只存在极短时间,就给狂喜所代替,唐军不退,那就是等着他们象屠猪宰狗一般砍杀,那是何等的让人开心。

    正冲间,唐军发生了变化。原本前面的唐军,突然蹲下来身子,一手持盾,一手持长枪,在他们的身后是~~~~~~~~~~

    “弓弩手!”

    “殿下!传令吧。”杜睿突然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李承乾点头,身旁的恒连立刻挥动了令旗,军令一传下,挡在谷口的唐军立刻做出了反应,数百支利箭突破了空气的屏障,发出尖锐的啸声,直朝吐谷浑大军激shè而去。

    数百支利箭在空中掠过,就象一条条毒蛇飞来。阳光下,矢尖闪闪发光,就好像毒蛇的毒牙一般,让人害怕,夺人心魄。

    “噗!”

    一声闷响,一枝利箭shè中一个吐谷浑兵士的胸膛。这个士兵惨叫一声,好象落叶给狂风吹起,从马背上直飞起来,朝后急速飞去。

    又是一声惨叫,这枝利箭shè中一名兵士的肩膀,去势不衰,带着他身后的一个士兵,朝后激shè而去。

    紧接着利箭刺穿身躯的响声不绝于耳,一阵箭雨过后,地上足足躺了数百吐谷浑士兵的尸体。在阳光照shè下,矢尖上的血珠,一滴接一滴的落下,附近的吐谷浑兵士看在眼里,惊在心头,仿佛是恶魔的獠牙似的,吓得心胆俱裂,脸sè煞白。

    适才活蹦乱跳,口口声声要杀光唐人的同袍,一下子就不见了。要么给shè死了,要么就是被唐军shè出利箭带着飞到别处去了。

    昌濑也是看的胆战心惊,但是他知道,这仅仅是唐军的戏耍,唐军的箭阵根本就没有发威。要是这些强弓劲孥一齐发威,那又是何等景象?

    四年前,贞观七年,伏允侵犯大唐边陲之地,当时太宗就曾派大将军李靖率军出击,当时昌濑也曾参加过那场大战,当年的血雨腥风,此刻仿佛浮现在昌濑的脑海当中,让他不禁头皮发炸,脸sè泛白,惊慌失措。他向以胆量大著称,唐军那堪比先秦的箭阵,却也由不得他不惧。

    然而,他预料中的万箭齐发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唐军仍是以千箭为一轮,一轮又一轮的shè杀。

    每一轮shè杀,吐谷浑的阵势就会出现一个小小的空缺,不少兵士给shè杀,有些连人带马被shè成了一团,有些给串成了人肉串。每一轮shè杀下来,都会引起吐谷浑人的一阵sāo动。

    “可恶的唐人!他们这是在戏耍我们。”昌濑很快就明白了唐军的想法。

    此前吐谷浑攻破兰州之时,他们也如此做过,他们要的就是让大唐百姓在临死前承受更多的苦痛,他们当着父母的面侮辱妇人,当着父母的面杀死儿女,让人难以想象的残暴事情,他们在兰州也做得不少。那时的吐谷浑人,听着大唐百姓的痛哭,得意之极。如今,唐军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昌濑此时方才明白,这种滋味当真不好受。

    明白又如何?更增添痛苦罢了。

    在一轮又轮的戏耍面前,终于有吐谷浑人忍不住了,拨转马头向来的方向驰去,企图逃生,可是此时山谷之中已经挤满了吐谷浑人,想逃又哪里逃得了。

    昌濑已知他中计,陷入了绝境,他也想逃,但是很快队伍后面,传来的惨叫声,让他明白,后面的队伍,也在承受着同样的待遇。

    此时此刻的昌濑,就好像落水的人,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也不会放过,哪怕是一根稻草,拉转马头向来路驰去,一些拦路的吐谷浑士兵也都成了他刀下的亡魂,一时间吐谷浑人更是sāo乱不堪。

    可还没走多远,前面传来一阵叫嚷声,来路果然同样被阻断,排列整齐的唐军正在等着他们。冲在前面的吐谷浑人立时成了箭下亡魂,sāo动在不断蔓延着。

    前后都有唐军阻路,想要冲过去,却又破不开唐军的箭阵,唐军存心戏耍吐谷浑人,要让吐谷浑人吃足苦头。并不万箭齐发,仍是少量的shè杀,制造混乱,制造恐惧。这办法非常有效,有的吐谷浑人禁受不住,下马就朝着两侧的悬崖爬起,但是很快山崖两侧的箭雨又将他们逐个shè杀。

    谷口两边的唐军动了,渐渐的缩短彼此之间的距离,最终把吐谷浑人压缩在一个极小的空间里。吐谷浑人挨人,马蹭马,密密麻麻的,好象稻田里的稻草,要是此刻唐军万箭齐发,吐谷浑人必然是死伤惨重。

    昌濑朝两边看看,见唐军的箭阵已经逼近,在朝山崖两侧看看,旌旗招展,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莫说他不过是个一勇之夫,便是诸葛复生,孙子在世,也彷徨无计了。

    若是唐军没有箭阵,他完全可以命令手下的将士冲杀,杀开一条血路。可是,唐军手里不仅有长弓,还有他们最害怕的劲弩,他哪里敢下令去送死?

    吐谷浑人如此密集,正便于唐军手中的强弓劲孥发挥威力,一枝利箭就会shè杀好几人,可是偏偏又没有升天之路,这种折磨才是最难熬的。

    山崖之上,李承乾看着心中有些不忍,道:“承明!此时可否下令出击!?”

    杜睿一笑,道:“怎的!?殿下又发了善心。”

    说着起身,朝山崖之下看了看,道:“这些吐谷浑人生xìng残暴,对付恶人,大唐只能用更恶的手段,不但要让他们付出生命,还要让他们的子孙后代心中对大唐留下难以磨灭的恐惧,当年武帝之前,匈奴视汉人如同羔羊,本朝开国以来,突厥人对中原也是予取予求,那个时候中原先民只知道草原人善于骑shè,来去如风,心怀畏惧,才饱受欺凌,如今小弟便是要让这个规矩改一改,中原人对待朋友,自然有美酒佳肴招待,对待那些视我们如羔羊般可以任意欺辱的异族人,不单单要杀其身,更要杀其心!”

    李承乾听着,面上不禁一红,他知道他的善心又用错了地方。

    杜睿一笑,看着远处的草原,这时候正是夏季,水草茂盛,到处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可惜空气中充斥的肃杀的味道给这幅美景带来了一些不协调。

    李承乾也是颇有些感慨的说道:“是啊!当年汉武帝将匈奴人一直赶到了漠北,这西域草原就全都落到了汉朝手里,如此肥沃的草原,偏偏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为中原培养出大批良马牲畜来!却又将这块地方还赐封给了内迁的匈奴人,简直是开门揖盗,养虎为患。胡人一旦入了中原,便是祸乱,是中原的不幸!我也是乱发善心,这些吐谷浑人就是养不熟的狼,可怜他们作甚。”

    杜睿也能理解李承乾的心思,此时的大唐皇室也没有什么极端的民族主义,因为,李家本身就有大部分的鲜卑血统。李渊当年娶了窦皇后,窦皇后便是鲜卑人,而长孙家更是当年的北魏皇族,自然也是纯正的鲜卑血统。只是北魏拓跋氏统治中原rì久,骨子里都汉化了,无论是相貌还是生活习俗,几乎找不出多少胡人的特点来。

    不过杜睿却不认同李承乾的善心,因为他觉得大唐对胡人的态度就应当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愿意汉化的,自然是一家人,不愿意,对中原贼心不死的,那就等着大唐军队的光临吧!

    “匈奴,突厥,还有诸多胡族终究是游牧民族,这中原大地却是不适合放牧牛羊的!若是不能像汉人一样耕种,他们也就只能在中原劫掠,事后不得不退回草原!那颉利想要入主中原,篡夺华夏神器,妄自尊大,最终落得身死族灭,这伏允,诺曷钵也是一样,胆敢挑衅大唐的,就只有死路一条!殿下!请一定要牢记!异族人大多残暴,将汉人当作猪羊,可以随便宰杀,以他们的xìng子,今rì便是殿下开恩将他们全都放了,来rì他们终究是要杀我大唐百姓的!”

    杜睿说着,走到了悬崖边上,此刻他也没有穿甲胄,一身长袍,很深沉的看着山崖之下的修罗战场,带着一点悲天悯人的味道,可嘴里说的偏偏不是那么回事。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场仗打下来,一定会有很多人死去,有了血肉的灌溉,这块土地又要变得更加肥沃了!与其让吐谷浑年年犯边,屠戮劫掠边民,还不如一次把他们打怕了,打残了!他们才会老老实实低头做人!草原上的人就是这样,只屈服于比自己强大的人,跟他们谈什么仁义、王道、圣人、教化,那就是对牛弹琴!就该给这些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知足的异族人一些教训!当大唐是什么了?嘴上喊着臣服,时不时还来当肥肉咬上一口!让他们的战士战死在沙场之上,他们的族人沦为大唐的奴隶,他们的孩子经过几年的教化,他们会从骨子里成为彻彻底底的汉人,然后,天下就太平了!”

    杜睿说完,回头看了李承乾一眼,见他的面sè有些苍白,知道让这个zì yóu生长在锦衣玉食当中的太子爷一下子就明白这些道理有些残忍,便道:“殿下!可以开始了!”

    “咚咚!”如雷的鼓声响起。

    “完了!完了!”昌濑看到眼前的景象,惊得差点儿从马背上栽下来。

    “嗖!”

    昌濑清楚的听到一声破空之声,然后就什么也听不见了。不是他的耳音有问题,实在是不计其数的强劲破空声汇在一起,那声音实在是太响亮了,远远超出了耳朵所能承受的范围。此时的昌濑耳朵里好象一个蜂巢,嗡嗡直响,耳膜隐隐生疼。

    不仅是他,所有的吐谷浑将士们只觉耳膜在给针扎一般,疼得难受,不少兵士捂着耳朵,更有人耳朵里渗出血丝。

    不计其数的利箭出现在天空,密密麻麻的,连阳光都透不过。rì光下,箭尖闪闪发光,好象万千条毒蛇般扑来,吐谷浑人吓得心胆俱裂,想要大声呼喊,但此刻喉咙仿佛给一只大手卡住了一般,怎么也叫不出声来。

    一朵血花,一朵血花,无数的血花闪现,汇成一朵巨大的红sè花朵,在rì光下格外美丽,份外妖娆。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昌濑看清了眼前情形,眼角都不禁开裂,血丝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吐谷浑数万大军的阵势中出现一个巨大的空缺,不计其数的吐谷浑人好像水份一样给蒸发掉了。

    要是打个比方,吐谷浑人那杂乱不堪的阵势是水,那么唐军的箭阵就是一块巨石,砸进水里,出现一上巨大的空洞,然而这个空洞永远都无法再填满。

    当然,吐谷浑人并没有给蒸发,而是给弩矢带到后面去了。在空洞后方十来丈处,堆叠着不计其数的吐谷浑人的尸体、马尸,好象一座山丘,尸体相因,血水汇聚,干燥的地面给浸湿了,血水还来不及浸入土里,就汇成了一泓泓小小的血湖。在rì光下,泛着阵阵红光,骇人心魄。

    血水、尸体,这绝对是魔鬼的杰作!要不是有着不计其数的利箭扎在那些尸体上面的话,昌濑一定会认为这是他们信奉的天神在惩罚他们。

    “我的天。”杜睿身旁的杜平生不禁惊呼一声,忙捂住了嘴巴,眼中尽是惊骇之sè。

    他也曾跟随杜睿经历过战阵,但是那一次打仗能像今天一样,一阵箭雨过后,吐谷浑人人仰马翻,这情景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此时吐谷浑人的脸上哪还有半点方才追击唐军之时,嗜血的兴奋,而是充满了惊惧、恐慌,呼喊声都在发颤!

    但是他们的恐惧并没有让唐军怜悯,很快唐军的弩矢一轮shè过,下一轮紧接着就shè到。此时的吐谷浑人,尽管他们自诩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骑shè娴熟,却是毫无还手之力,只有等着给挨shè的份。

    每一轮弩矢shè来,天空中就会出现一幅奇景,不计其数的兵士、战马。好象风中的落叶似的,给唐军的利箭带得飞起来。

    等到利箭力道用尽,又会出现一座座尸山,人尸、马尸层层相因,堆成了真正的尸山。

    看着一堆一堆的尸山,昌濑这个吐谷浑第一勇将居然被吓得两股战战,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唐军的下一轮箭雨能将他也shè死,让他逃出这无边的恐惧,但是不知道唐军有意还是无意,他所处的这一小块儿地方始终都是最安全的,唐军的利箭从来都不曾光顾。

    杜睿看着山谷中的惨状,依然面无表情,看着吐谷浑人被shè杀,闻着空气中越来越浓烈的血腥气,杜睿居然吐吐舌头,舔舔嘴唇,一脸的振奋,似乎很是享受的眯眯眼睛!

    唐军的箭雨一轮又一轮的覆盖了吐谷浑人,好象唐军的利箭不要钱似的,无穷无尽,shè杀了好一阵,毫无停歇之象。

    要是如此等着挨shè,要不了多久,就会给唐军shè杀得干干净净,在如此密集的箭雨下,连苍蝇都别想逃命,更何况人了。

    昌濑在惊恐之中渐渐的苏醒了过来,权衡之后,一咬牙,拔出弯刀,大吼道:“吐谷浑的勇士们,进则生,杀光唐人!”

    不冲锋,就是等死,冲锋是送死,反正都是一死,不是挣扎一番,昌濑如今不再是吐谷浑大将军,而是一个赌徒,十足赌徒心思。

    吼声一完,昌濑一拍马背,第一个冲了出去。战马还是那般神骏,奔驰如风,耳畔风声呼呼,昌濑挥舞着弯刀,不断大吼道:“杀!”

    身后却是寂静一片,没有人响应,这在以往从来没有经历过,不由得大奇,扭头一瞧,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就连他的亲兵都没有一个冲上来。吐谷浑人都畏畏缩缩的站在原地,脸sè苍白,身子发颤。

    “你们~~~~~~~~”昌濑引以为自豪的jīng锐,竟是给唐军吓破了胆,连冲锋都不敢,昌濑哪里忍受得了,大吼一声,“我杀光你们这些胆小鬼!”

    喊完拨马冲回来,手中弯刀一挥,一道匹练似的刀光闪过,一颗人头掉,嘴巴不住张阖,一脸的惊讶,他到死也不明白,为何昌濑会突然对他下毒手。

    不得不说,昌濑的胆气的确异于常人,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有战心,很不错了。他吼叫着,一连杀了好几个兵士,可是,吐谷浑的兵士们依然毫无斗志。

    吐谷浑人不象唐军,有着森严的军规军令约束,一声令下,前面就是其山火海也要冲上去。要你退兵,前面就是有金山银山,也得退兵。

    吐谷浑人和众多草原人,就如同他们的前辈匈奴,鲜卑,突厥一样,是有利则进,无利则退,从不管同伴的生死。要是同伴死了,还可以趁机占有他的奴隶、财富、妇人。

    这种送死的事情,吐谷浑人是不会做的,尽管昌濑这个大将军吼得山响,也毫无作用。

    唐军的箭雨还在不断的飞舞着,吐谷浑人就算是想要投降都不行,他们必须为在兰州做下的虐事付出代价。

    突然,山崖上的令旗挥动,要命的箭雨终于停了,可是,吐谷浑人并没有停下来,仍是在叫嚷躲藏,跟没头苍蝇似的。处于如此绝境,谁会想到,唐军竟然会停止shè杀,他们这是惯xìng所致。直到过了好一阵,吐谷浑人这才发现箭雨竟然没有了,一个个都愕然不已,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入眼的尽是迷茫与不解。

    可是还没等他们高兴多久,只见漫山遍野的唐军,红黑sè的旗帜,红黑sè的军服,好像一团火焰。人如龙,马如虎,气势如虹,一瞧便知是唐军的jīng锐朝着他们杀了过来。

    为首一员战将,身如铁塔,一双猿臂,眼如铜铃,正是那rì诈败给昌濑的薛万彻,这边是薛万彻,另一边则是苏定方父子引军冲杀而来。

    昌濑见没了箭雨,知道唐军是打算要结束战斗了,可这也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吐谷浑的勇士们,你们是吐谷浑最强壮的勇士,是戈壁沙漠上的苍狼,唐人不过是绵羊,等着你们去抓!”

    昌濑回过身,挥着弯刀,对手下的将士大声打气,声如雷霆,远远传了开去。他说得口沫横飞,激情四shè。脖子上的青筋直跳,然而,早就被吓破了胆的吐谷浑人却个个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跟斗败的公鸡似的。

    昌濑一颗心直往下沉,大声吼叫起来:“你们还是吐谷浑的勇士吗?你们对得起吐谷浑吗?你们对得起大汗吗?难道你们就想着去给唐人做奴隶,让你们的妻子儿女世世代代的做奴隶!”

    一声又一声的质问,仿佛炸雷似的,只可惜图与湖人仍是死气沉沉,没有一点儿反应。

    冲锋当中的薛万彻见了,老不休的差点儿笑的从马上摔下来,对着身后的兵士大喊道:“儿郎们!他们就是我大唐的仇人,在兰州杀过无数的百姓,烧毁过我们的村庄、城池,罪恶累累。死有余辜!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声如洪钟,远远传了开去。

    “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

    唐军齐声呐喊,挥着长槊,纵马奔驰而来,如炸雷轰地,数万唐朝骑兵好象cháo水一般朝仅剩的一万多吐谷浑人涌了过去。

    如雷的蹄声,溅起的烟尘,漫卷的旗帜,闪光的战刀长槊,看在眼里,让人热血涌动,便是山崖上压阵的李承乾,见此场景,右手也不禁紧紧的握在剑柄上。

    望着象海cháo一般涌来的大唐骑兵,昌濑的瞳孔一缩,他知道最后决战的时刻到了,就在他转念头之际,唐军就已经铺天盖地的杀了过来。

    唐军此时气势如虹,自己一方却是士气萎靡,若是唐军杀到,吐谷浑人定然会在瞬间崩溃,昌濑暗叹一口气,知道事已不可为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原本低垂着头颅的吐谷浑人在生死边缘,竟然好象换了个人似的,也不知道谁高喊一声“杀啊”,紧接着无数的吐谷浑兵士便从他的身边冲了过去,原本没有声气的吐谷浑人,一下子活了过来,飞身上马,挥着弯刀,朝唐军冲去。

    生与死,是激励人斗志的最好手段。吐谷浑人此刻也明白过来,只有拼命一搏,他们才有生路,这是垂死挣扎。

    处于唐军重重包围中的吐谷浑人知道,只有拼死一战,他们才有活命的希望,无不是使出了吃nǎi的劲,大吼着,挥着弯刀,朝唐军迎去。

    唐军的红sè浪cháo与吐谷浑人相碰,好象两座大山轰然相撞,溅出无尽的血花,不少人坠马。

    死伤是在所难免,飞虎军毕竟是jīng锐,伤亡比起吐谷浑人要少得多。吐谷浑人虽然砍杀技巧了得,弯刀变化多端。可是,一把弯刀对上四五把战刀。这后果非常严重,地上的尸体越积越多!

    吐谷浑人纷纷落马,惨叫声响成一片。反观唐军,却是气势更盛,他们都见识了兰州的惨状,这激发了他们的血xìng,双眼发红,好象红宝石般,发着骇人的光芒。

    昌濑战阵经验丰富,略微一扫战场情势,就知道对他们一方极为不妙,要是不能扭转局势,要不了多久,他们都会成为唐军的刀下亡魂。

    一明了情势,昌濑突然大吼一声,挥着弯刀:“跟我来,跟我冲!”

    对他的武勇,吐谷浑人向来是信服的,一听这话,齐向他汇拢。昌濑刀法了得,刀光胜雪,一连砍翻两个唐军,聚拢了十几个吐谷浑兵士,只要再有一会儿功夫,就会有更多的兵卒聚拢,在他的冲杀下,局面肯定会有所不同。

    然而,就在这时,破空之声响起,数支利箭对着昌濑激shè而来。

    “不好!”

    昌濑一听声音就知道放箭之人箭术jīng绝,忙左躲右闪,让了开去。

    他是躲开了,然而他刚刚聚拢的兵士却成了箭下亡魂,已经给唐军shè成了筛子。

    “围住他!”

    薛万彻右手一挥,一队唐军冲过来,把昌濑团团围住。

    虽是身处重围,昌濑仍是不惧,已经杀出了血xìng,他知道今天无论如何是活不了了,就算是能逃出去,但是他丢了六万大军,诺曷钵也绝对不会放过他,干脆就死在这里,也算是吐谷浑的勇士,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昌濑放声大吼道:“来吧!来啊!”

    “杀!”

    薛万彻大吼一声,唐军对着昌濑就冲了过去,手中的战刀,长槊高举着。

    昌濑给薛万彻缠住,吐谷浑人失去了主心骨,虽是奋力拼杀,却是徒劳,根本无法扭转局势,被杀的吐谷浑人越来越多,地上的碎肉叠了一层又一层。

    那是因为,唐军的兵力优势越来越明显,从最初的一把弯刀对付四五把战刀,已经提升到一把弯刀对十几把战刀,唐军人人恼恨吐谷浑人凶残,在兰州做下恶事,吐谷浑人还能不成碎肉?

    李承乾看着,面sè渐渐变得有些苍白,他现在有些后悔,让骑兵出击了,这场面简直比刚才还要惨。

    “承明!方才用箭阵就能杀光他们,何须再用骑兵,飞虎军虽然jīng锐,但总归还是要有伤亡的。”

    杜睿一笑,道:“殿下!单凭利箭,shè不死异族人的心,只有给他们带来这无边的恐惧,大唐才能真正的长治久安,今rì这牺牲是值得的!”

    不多时,薛万彻,苏定方等人便一脸的喜sè的走上了山崖,对着李承乾一拱手,道:“启禀太子殿下,吐谷浑六万大军一个不剩!”

    李承乾心中叹了一口气道:“那为首的吐谷浑将军呢?”

    薛万彻的手从背后伸了出来,昌濑的人头被他提在了手上:“这厮倒是硬骨头,临死还砍伤了我一名兵士。”

    李承乾摇摇头,道:“好了!拿下去,找个地方葬了吧!还有那些吐谷浑的兵士,都葬了吧!我们有多少伤亡!?”

    苏麟道:“不足百数,其中阵亡二十七人,余下的都是轻伤!”

    李承乾长叹一声,回头看着杜睿,道:“承明!如今该如何行事了?”

    杜睿朝着伏俟城的方向一指,道:“兵围伏俟城!活捉诺曷钵,为兰州死难的百姓报仇雪恨!”

    杜睿说的咬牙切齿,山谷上下的唐军将士们纷纷跟着呼喊了起来。

    “报仇雪恨!报仇雪恨!报仇雪恨!”

第八十六章 达延芒结波(第一更)

    几乎在唐军与山谷之中全歼昌濑全军之时,远在数百里外的鄯善城内,西吐谷浑王达延芒结波也迎来了松赞干布派来的特使。

    自从伏允死后,达延芒结波因不满太宗扶持慕容顺登位,分裂吐谷浑,占据鄯善城以西,吐谷浑全部的领土,自封为王,并且为了对抗大唐支持的东吐谷浑,他投靠了西边的强国吐蕃之后,他的居城便时常迎来松赞干布的特使。

    今rì要粮草,明rì要金银,达延芒结波也是不胜其烦,倍感屈辱,但是却有没有办法,一边是有大唐做靠山的侄子,另一边是实力强横,雄踞高原的吐蕃,他只能在两者之间选择一方投靠,才能让他这个小政权继续存在下去。

    前些rì子,达延芒结波已经得到了他那个不安分的侄子,兴兵侵犯大唐的消息,当时自然是喜不自胜,这让他看到了统一吐谷浑的希望。

    他的实力虽然相对于诺曷钵来说要弱小一些,但是如果诺曷钵的身后没有了大唐的支持,那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只要能一通吐谷浑的旧地,也就不用再看吐蕃的脸sè行事了,到时候他完全可以在大唐和吐蕃两大强国之间左右逢源,达延芒结波不知道的是,此前诺曷钵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只可惜大唐根本就没给他这个机会,六万大军葬身山谷之中,已经基本上宣判了诺曷钵的死刑。

    这个时候松赞干布突然派人前来,难道吐蕃也想在其中分上一杯羹?

    达延芒结波并没有急着召见松赞干布的特使,这在以前是根本就没有过的事情,西吐谷浑作为一个小邦,即使是面对松赞干布的特使,也不得不忍气吞声,以往每次被松赞干布派来的人,在他的面前也是颐指气使。

    达延芒结波将松赞干布的特使凉到了一边,急急忙忙的将朝中的几大重臣,抚远王,威武王,以及大相诺言吉召到了王宫。

    “诺曷钵狂妄自大,冒犯唐国,如今唐皇兴兵讨伐,大军以至兰州,吐谷浑旧地眼看着就要遭受兵灾涂炭,你等如何看?”

    抚远王也是吐谷浑的王室,听达延芒结波的意思,他就知道,这一次达延芒结波恐怕是打着趁乱一统吐谷浑的主意。

    “大汗!诺曷钵狂妄自大,给自己召来了灾祸,如今他已经不配再做吐谷浑的大汗了!依臣之见,不如联合大唐,一统讨伐诺曷钵!”

    威武王闻言,也附和道:“抚远王此言有理,诺曷钵无道,大汗正好可以取而代之!”

    达延芒结波闻言大喜过望,道:“两位都是如此看,既然如此,不如~~~~~~~~~”

    “慢!”诺言吉突然出声止住了达延芒结波的话。

    达延芒结波有些不快,道:“大相有何见教?”

    诺言吉道:“大汗!如今诺曷钵虽然无礼在先,但是他终归是大汗的侄子,先汗的长孙,如果大汗与唐人一统讨伐,难免会招人口实,到时候大汗就是坐上那个位子,伏俟城里面的那些贵族们,会心服吗?”

    诺言吉的话让达延芒结波刚刚狂热起来的心一下子就变得冷了,道:“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好机会错过了!?”

    诺言吉道:“不!大王!我们可以发兵,但是却不是去帮唐人!”

    抚远王是个急脾气,闻言大声道:“不和唐人联合,难道还要让我们去帮助诺曷钵那个小子,诺言吉你到底吃的是哪一家的供奉,怎的如此不明白事理!”

    抚远王和威武王连声喝骂,达延芒结波却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忙道:“大相!你继续说!”

    抚远王忙道:“大汗!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看这个党项人就是诺曷钵派来的jiān细,干脆一刀杀了就是了!”

    达延芒结波闻言,喝道:“你住口,大相不必介意,你大可以畅所yù言!”

    诺言吉也不在意,接着道:“大汗出兵帮助诺曷钵,在贵族的心中首先就能博得好印象,到时候击退了唐军,再趁势取代诺曷钵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诺曷钵得罪了大唐,给吐谷浑召来了灾祸,贵族们也不会再支持他,而大汗则是在危急时刻,不念旧恶,仗义出手,帮助吐谷浑人击退了唐军,单单是这声望,就能让伏俟城内的贵族们投到大汗的麾下!”

    达延芒结波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可是到时候诺曷钵那小子当真会乖乖的让位吗?”

    诺言吉一笑,道:“不让位又如何,他的实力已经被唐军消耗的差不多了,到时候还不是任人宰割!”

    “说得好听!”抚远王又提出了不同的意见,道,“你当唐军是那么好对付的吗?当年先汗麾下勇士十万余人,尚且不是对手,如今我们充其量也就能拼凑出一直五万人的大军,怎么打败唐军?”

    诺言吉道:“大汗可以暂时坐观成败,多多派人到诺曷钵境内打探消息,唐军原来,粮草定然不多,况且高原作战,对唐骏极为不利,只要让唐军和诺曷钵彼此消耗一阵子,到时候,大汗还担心唐军不能战胜吗?”

    达延芒结波闻言大喜过望,道:“好!好!就这么办,大相!只要我能一统吐谷浑,坐上大汗的位子,定然不会亏待了你!只是那吐蕃特使该如何应付?”

    诺言吉道:“大汗!无论哪特使此来是何目的,此战过后,吐谷浑都不能再和吐蕃搅合在一起了!”

    达延芒结波忙问道:“这是为何?”

    诺言吉回道:“大汗!吐蕃人xìng如豺狼,根本就不足以信赖,大汗要想坐稳吐谷浑的王位,就必须和大唐交好,如今大唐国力鼎盛,只要大汗在此战过后能放低姿态,给唐皇一些面子上的东西,想来那唐皇定然不会再追究大汗的冒犯之过了,当初先汗连屠大唐边境七座城池,到最后不也是没有占领吐谷浑的土地,反而扶持了一个慕容顺吗?”

    达延芒结波闻言点点头道:“好!只要能一统吐谷浑,本汗就算是对着那大唐皇帝称臣又如何!唐人都好颜面,一点儿面子上的东西就能为吐谷浑争得利益,没什么不能做的!”

    诺言吉闻言心中大喜,忙道:“大汗英明!”

    君臣商量已毕,达延芒结波便命人将松赞干布的特使请了过来,那特使是禄东赞的一个门人,于这鄯善城也是常来常往的,以往每次来,达延芒结波都要亲自到王宫门口去迎接,但是这一次却有所不同,等到他到了王宫大殿上,看到达延芒结波眼睛里流露出了不一样的光彩,便意识到情况可能有些不同了。

    “慕容阿柴!今有赞普谕令到,为何不来迎接!”

    达延芒结波本姓慕容,阿柴是他投靠了吐蕃之后,获封的称号,以往每次松赞干布的特使前来,都会带来松赞干布的谕令,身为臣属达延芒结波是要跪拜迎候的。但是方才,诺言吉刚刚给他描绘出来了一副一统吐谷浑的美好画卷,以往对于松赞干布的畏惧也不免淡了几分,至于松赞干布的所谓谕令在他的眼里,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了。

    不过达延芒结波毕竟还不敢在这个时候得罪吐蕃,他还需要吐蕃的支持,助他击退唐军,便欠了欠身子,道:“特使大人,本汗近几rì身体不适,若有怠慢之处,还请特使大人见谅,不知特使大人此次前来鄯善城,赞普有何指示?”

    特使早就看出了达延芒结波的不同,生怕逼迫的话,会将达延芒结波激怒,对自己不利,便道:“赞普有令,大唐和吐谷浑之事,慕容阿柴不许参与,便在这鄯善城内等候赞普的命令!”

    达延芒结波闻言一惊,道:“赞普大人这是何意?唐人侵犯我吐谷浑的疆土,本汗虽然与诺曷钵不慕,但也是先汗的子孙,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唐人蹂躏我吐谷浑的故地,赞普此言,本汗不能遵从!”

    “你敢!”特使闻言大怒,以往每次来,无论要求多过分,达延芒结波也都是唯唯诺诺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违逆,今rì居然拒绝了松赞干布的命令,这让他如何不怒,“赞普的谕令,你岂能违抗。”

    达延芒结波也是忍着怒火,道:“赞普的谕令,本汗自然不敢违抗,但是此事却关系着我吐谷浑部众的生死,本汗不能遵从!”

    那特使还要再说,却见一旁的抚远王,威武王都是怒目而视,生怕再说,这两人就要发难,只好忍气吞声道:“既然如此,我这就会逻些,如实禀告赞普!”

    “慢!”这时诺言吉突然上前,一把扯住了特使的衣袖,道,“特使大人原来劳顿,还是歇息几rì再走不迟!”

    说着又目视达延芒结波,达延芒结波会意,道:“来人啊!带特使大人下去,不可怠慢了!”

    特使有苦说不出,只能被人强行带了下去。诺言吉等人走了,道:“大汗!千万不能放此人离开,一旦他回去禀告了松赞干布,到时候松赞干布定然会动怒兴兵,到时候恐怕鄯善城不保。”

    达延芒结波此时也是一阵纳闷,道:“大相!那松赞干布为何要阻止我发兵?”

    诺言吉道:“无非是担心大汗坐大之后不好控制。”

    达延芒结波点点头,道:“如今该怎么办?”

    可还没等诺言吉说话,就有人来报,伏俟城求援的特使到了。

    达延芒结波闻言大喜过望,道:“好!好!如今师出有名,他诺曷钵派人来求我,到时候看他还有何颜面坐在那个位子上!”

    求援的信使被带了上来,这人连夜赶路,此时已经疲惫不堪,就剩下一口气了。

    “如今伏俟城形势如何?”

    那信使道:“小人来的时候,唐军已经到了伏俟城下。”

    诺言吉问道:“那唐军究竟来了多少人?”

    信使回道:“小人也不清楚,当时来的只是唐军的先锋部队,怕是有两三万人,后续大军此时恐怕早就到了伏俟城下!”

    达延芒结波闻言,思虑了片刻,道:“诺曷钵此时作何反应?”

    信使闻言一怔,毕竟诺曷钵这个名字对他虽然很熟悉,但是却不曾听人这般直呼其名,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道:“威信王主张坚守,可是昌濑将军却力主出战,小人出城之后,也曾听沿途的牧民说起,说是首战昌濑将军胜了!大败唐军,还缴获了好些粮草辎重!”

    昌濑居然胜了!?昌濑居然胜了!?

    这倒是大出达延芒结波的预料,原本抱着以救世主的念头出兵的达延芒结波怎么都没想到首战,居然是诺曷钵那个小子赢了。再问,那信使也不知详情,便让他退下了。

    “如今该如何行事?”

    诺言吉忙道:“大汗!当火速发兵!”

    达延芒结波有些不解道:“这是为何?如今那诺曷钵既然已经取胜,我现在出兵,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

    诺言吉道:“不然!依臣之见,此战定然是大唐人的在使计谋,诺曷钵的实力虽然不差,但是和唐军相比却差得远了,如何就能取胜,就算是胜了,也不该这般容易!”

    抚远王道:“我听说,此次唐军的主帅是他们的太子,想来一个毛头小子没有见识,就算是输了,也没什么奇怪的!”

    诺言吉道:“那就更应该出兵了,大汗如今已经得罪了松赞干布,就算是俯首请罪,依吐蕃人的xìng子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

    达延芒结波思虑了一番,道:“好!那就出兵,给诺曷钵那小子助助阵!”

    一言既下,整个西吐谷浑立刻就行动了起来,此次达延芒结波就是抱着要一统吐谷浑的主意,倾尽全国之兵,留威武王坐镇鄯善城,又留下了五千兵丁把守各处,余下的四万五千大军整备已毕,当即就在达延芒结波的率领下,朝着伏俟城的方向挺近而去。

第八十七章 地动山摇(第二更)

    山谷一战,吐谷浑六万大军损失殆尽,战后原本是苍松翠柏,一片植物繁盛的山谷之中完全被染成了血sè,到处都是吐谷浑兵士的尸体,残缺不全的肢体,那些还没有死透的吐谷浑兵士发出了阵阵呻吟声,将整个山谷渲染成了修罗场。

    对于那些还没有死透的吐谷浑兵士,唐军是完全没有救治义务的,补上一刀,让他们结束痛苦,这就是唐军最大的仁慈。

    这些事自然有下面的人去料理,李承乾早早就拉着杜睿,薛万彻,苏定方,执失思力等人聚在一起,商讨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杜睿虽然如今已是白身,但对他的主导地位,所有人都没有疑问,第一个开口的自然也是他:“此战过后,吐谷浑已然元气大伤,残存的力量,充其量也不过还有万把人,却要把守三处城池,伏俟城中,最多还有万人,接下来,殿下可亲帅大军,兵围伏俟城,余下的薛万彻将军引一万大军取金城,苏定方将军引一万人取且末,扫荡吐谷浑境内,所有吐谷浑人,无论兵士,还是百姓尽皆捉拿,他们在兰州做下的事,终究要给他们一个报应!”

    李承乾闻言大惊失sè,道:“承明!如此作为,恐怕有伤天和!”

    杜睿笑道:“小弟可不是要将这些人都杀了,如今大唐推行新政,各处建设都需要大量的劳力,这些吐谷浑人可都是上好的努力,他们对大唐百姓犯下了累累血债,如今便让他们用苦力来偿还吧!”

    当初北伐颉利大胜之后,就曾有人建议,为了显示大唐的恩德,将被俘的突厥人都放了,结果还是杜睿立阻,最终那些突厥人就全都成了奴隶,只有契苾何力,阿史那思摩,突利等部早降,才免受了沦为奴隶的命运。如今杜睿建议将吐谷浑人也掠为奴隶,倒是没有人提出反对的意见。

    李承乾听了也是连连点头,他的脑子里早就被杜睿灌输满了民族主义思想,对待异族人,李承乾虽然不主张一味的善心,可是却也不会乱发善心。既不用将所有人都杀了,又能为大唐带来足够的利益,这种事就算多做一些也无所谓。

    “好!就如此办!”

    李承乾接着便颁布将领,苏定方和薛万彻两人领令去了,杜睿随李承乾大军一道,兵发伏俟城。

    伏俟城内,诺曷钵本来还等着昌濑大获全胜的消息,宫中就连庆功的宴席都准备下了,专等着昌濑大军回来。

    众臣属也都被诺曷钵召到了宫内,看着四周围喜气洋洋的众人,唯独威信王一人愁眉不展,他始终都不相信大唐的军队会那般不堪一击,这里面定然隐藏着一个巨大的yīn谋,只是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也没有人愿意听他说的话。

    “威信王!你为何愁眉不展!”王座上的诺曷钵早就注意到了威信王的神情,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故意问了一句,对于这个他父亲慕容顺留下的托孤老臣,他虽然倚重,但是心底里却有藏着几分忌惮,总想着做出点儿惊天动地的伟业,让这个老臣看看,也省得他总在自己耳边聒噪。

    威信王苦笑了一声,道:“大汗!昌濑将军至今不回,老臣担心会有意外发生!”

    诺曷钵大笑道:“这有什么可担心的,那唐军虽然说不堪一击,但总归人众不少,便是杀,也没这么快就能杀光了,那唐国的皇帝欺我年幼,不堪将公主许配给我,等到此战过后,我便亲自带兵去长安,听说那安康公主美貌非凡,当初薛延陀的夷男都没迷的神魂颠倒,我便要这安康公主来做我的王后!”

    诺曷钵虽然说的不错,但是他忘记了,窥伺安康公主的夷男已经被杜睿砍了脑袋,他如今泛起这番心思,只怕也离死不远了。

    诺曷钵正得意的大笑,突然见一个武士惊慌失措的飞奔了进来,诺曷钵见状一皱眉,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那武士就好像没听到诺曷钵的训斥,脸上布满了恐惧的神sè,颤声道:“唐~~~~~唐军!”

    诺曷钵闻言,也是一惊,道:“什么唐军!?”

    那武士道:“唐军已~~~~已然到了伏俟城下!”

    “什么?”诺曷钵惊得险些从王座上摔下来,起身紧走几步,一把抓住了那个武士的衣领,拎了起来,大声道,“你说什么?唐军到了城下,这~~~~~这怎么可能?昌濑呢!?昌濑在哪里?”

    那武士哭丧着脸,道:“大汗!城下的唐军就挑着昌濑将军的头颅。”

    “什么?”诺曷钵哑然失sè,道,“这~~~~~~这怎么可能!昌濑之前不是还派人回禀,说是正在追击唐军吗?他怎的会死了?”

    诺曷钵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只可惜这会儿没有人能回答他,只有威信王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哭丧着脸道:“大汗!这还用说吗?定然是唐军使了计策,什么连战连胜,我们都中计了!”

    中计了?中计了!

    诺曷钵惊慌失措的大吼道:“那我的大军呢?我的六万大军在什么地方?”

    威信王苦笑着摇摇头,道:“昌濑都死了,那六万大军定然也就不保了。”

    诺曷钵闻言,惨叫一声,向后便倒,威信王急忙上前扶住,道:“大汗!此时你可不能倒下。”

    诺曷钵看着威信王,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满是渴求的说:“威信王!如今怎办?如今怎办?六万大军已失,唐军来势汹汹,这伏俟城如何还能守得住!”

    威信王心中一阵悲苦,要是诺曷钵能听他的话,固守待援的话,哪至于有今天,但是此事吐谷浑危在旦夕,他也没时间抱怨了,便道:“如今当尽起城中之兵,加强城防,城中所有贵族的奴隶都配发武器,上城驻守,等待援军吧!”

    伏俟城这边危在旦夕,另一边的秦束确实无聊的都要睡着了,他在葫芦口已经埋伏了数rì,也不见半个敌军前来,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每rì里就是盯着那些兵士看管火药,无趣的很,他是个战争狂,厮杀汉,这点倒是很好的遗传了秦琼的血脉。

    “秦将军!这大白天的怎的闷在帐中睡觉!”冯照说着走进了秦束的帐篷。

    秦束翻身起来,满是不愿道:“杜大人也太偏心,这活计不交给苏麟,偏偏要交给我,整rì里都在这边闲坐,人家那边打得热火朝天,我这心里就跟猫爪在挠一般。”

    冯照笑道:“秦将军勿急,我家少爷将这般重任交给秦将军,也是看重你啊!”

    秦束道:“可是说这里有敌军经过,都等了这么多天也不见人,真是急死个人,冯教师!要不你在这边守着,我回大军那边去看看,出来一次,连场仗都捞不着打,回去之后,我父亲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你也知道,此前征西域,薛延陀的时候,哪一仗我不是冲在最前面的。”

    冯照笑道:“这个,在下可不敢应承,我家少爷说这里会有敌军经过,就定然会有敌军经过,秦将军稍安勿躁就是!”

    秦束苦闷道:“今rì也是等,明rì也是等,等来等去,哪有半个人影!”

    秦束话音刚落,就有探马回报:“将军!离此处五十里处有军马开来!”

    秦束闻言就跳了起来,急道:“可看清了,打得什么旗号,有多少人马?”

    斥候道:“打得吐谷浑汗王旗,有四万多人,都是骑兵!”

    “好!好!好!”听到有敌军迫近,秦束非但不急,反而喜不自胜,连声叫好,“冯教师!你速速带人将那火药埋好,你,还有你,你们全都去通知军马按照杜大人的意思埋伏好,哈哈!这一次也该轮到咱们建功了!”

    因为接连的对外胜利,此时的大唐军人各个都把打仗当成了美差,听到秦束的吩咐,纷纷去整点人马了,在他们来之前,该如何埋伏,杜睿都吩咐好了,他们心中其实也在诧异,杜睿不等到过这里,怎的会对这边的山川地貌如此熟悉,他们哪里知道,当初杜睿派杜贵往欧罗巴去之时,这边的地形早就已经绘制成图,杜睿也早就了然于胸了。

    秦束这边已经布置好了陷阱,另一边的达延芒结波还在不断的催促着大军前行,无论大唐军队是否耍诈,他都想要尽快的赶去,若是当真诺曷钵胜了,他就趁机袭破伏俟城,要是大唐军队胜了,他也要趁势突击,将唐军赶出吐谷浑的境内。

    “大相!前面是什么地方了?”

    诺言吉忙道:“大汗!前面就是葫芦口!臣听闻唐人最善使用计谋,前面葫芦口地形对我不利,要是唐军在那里有埋伏的话,只怕~~~~~~~~”

    诺言吉的话都还没有说完,抚远王便讥笑道:“你这党项人也太胆小,唐人又怎会知道我们发兵,提前在哪里设了埋伏。”

    达延芒结波也点头道:“我与诺曷钵素来不和,想来唐军不会防备我的,还是速速赶路的好!”

    诺言吉见达延芒结波都这般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道:“大汗说的是,是臣太小心了!”

    达延芒结波也不想寒了诺言吉的心,他手下的臣属,也就只有诺言吉有些智慧,很多事情,他还都要倚重诺言吉:“好了!你也不要介意,抚远王就是那么个人。”

    一直行到葫芦口处,达延芒结波刚才被诺言吉提醒了一句,虽然觉得唐军不可能在此设伏,但总归还是上心了,看了看,道:“大相!抚远王说的果然不错,你看着山口两侧的树林,都不曾有飞鸟,要是唐军设了埋伏的话,早就有飞鸟被惊起,看来是不会有危险了!”

    说着挥动手中的马鞭,催促着大军赶路。

    山坡上去秦束看着达延芒结波的大军进入了山口,心中不禁大喜,达延芒结波哪里会知道,唐军老早就在这里设伏了,这些rì子没什么事情,秦束边让众军士纷纷出动,按照杜睿的指示,将山中的飞鸟走兽尽皆shè杀,早就进了他们的肚皮。

    “这老儿也是该死,今天小爷就让他死得轰轰烈烈!”

    冯照道:“秦将军,且沉住气,等到对方大军全都进了山口再动,此次带的炸药多,够那达延芒结波喝一壶的!”

    秦束笑道:“还是杜大人有办法,想来那达延芒结波能享受这么个死法,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只是可惜了那些战马!”

    冯照道:“少爷说了,青海湖边野马群成群结队,多不胜数,只要能拿下吐谷浑,秦将军还担心没有好战马吗?”

    说话间,达延芒结波的四万五千大军已经全都进了山口,秦束见差不多了,对着冯照使了个眼sè,冯照挥动令旗,早就准备好的几十个神shè手,立刻引弓搭箭,箭头都被浸了油的布包裹着,早有人上前点燃了布,冯照一声令下,数十支火箭纷纷朝着下面shè了过去。

    达延芒结波听到破空声,心中暗道不好,正待让大军躲避,却见那些火箭都shè在了地上,正纳闷呢,突然就感觉身下一阵颤动。胯下的战马也不安的跳动了起来。

    还没等达延芒结波和吐谷浑众兵士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到耳畔一阵巨响,紧接着大地一阵抖动,飞沙走石扑面而来,一道道剧烈的闪光,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达延芒结波只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只是飞的有些奇怪,居然不是朝着一个方向飞,而是好些方向,他定睛一看,只见自己的身子居然越飞越远,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达延芒结波方才好死不死的正好站在了冯照埋设的一个炸药包下面,爆炸时,他整个人被强烈的爆炸撕得四分五裂,死的不能再死了。

    和他一样遭遇的还有抚远王和诺言吉,他们虽然没有那么好运气坐一会火箭,但是却也差不多,两人都是紧跟在达延芒结波的身边,爆炸时,抚远王被迸飞的石头削去了半个脑袋,至于诺言吉这个吐谷浑的智者,则是被小石子打得千疮百孔,不chéng rén形了。

    剧烈的爆炸,让山谷两侧的碎石纷纷朝着吐谷浑大军激shè而去,但凡被打中的人,无不立刻毙命,只是一统炸药侵袭,就让吐谷浑大军十去其八。

    硝烟漫漫沉了下去,秦束抬头一看,眼前的景象,将他都给吓得惊住了,冯照也好不到哪里去,爆炸过后,树木尽皆折断,他们在这里埋伏了数rì,对这里的树木再熟悉不过了,小者碗口粗细,大者水桶粗。而此时要么是伏倒在地上,要么就是轰然断折。

    这威力,比起在杜陵做实验之时,还要强,强得多,冯照尽管已经知道火药的威力,可就是没有想到是如此之恐怖,不由得张大了嘴巴,睁圆了眼睛,象木雕似的站着。

    惊天的响动之后,唐军却走出奇的寂静!

    那是给火药的威力惊呆了,没人有说话。五千大军人人如木雕泥塑一般,要不是胸部起伏,一定会把他们当作雕像。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真不相信,一些药粉居然能制造出如此人工奇观!

    “天呐!”

    过了许久,秦束他们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看看身边的人,入眼的尽是惊讶之sè。当然,还有喜sè,欢喜无限。有如此利,异族人能奈我何?

    单单是火药当然不可能将吐谷浑大军尽皆炸死,爆炸过后,还有不少落网之鱼,不过他们此刻的表情也和唐军一样,都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那些被炸伤的兵士不断呻吟,都不能将他们的同袍唤醒。

    在这个年代,他们那层见过这般奇景,此刻没人知道是唐军的埋伏,还都以为是天神降怒,惩罚他们来了。

    冯照最先反映了过来,拉了拉秦束的胳膊,道:“秦将军!该出击了!”

    秦束一愣,清醒了过来,狂喜的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大喊道:“弟兄们!建功立业就在此时,杀啊!”

    秦束说完,翻身上马,第一个冲了下去,其余的唐军被秦束一声大喊也清醒了过来,纷纷狂笑着上马,冲下山坡。

    吐谷浑人此时都被吓呆了,居然都忘记了闪躲,一时间吐谷浑人的头颅不断的飞舞,唐军每一刀划过,就能带走一个吐谷浑人的生命,这不是打仗,简直就是屠杀。

    这边的一声爆炸,远在伏俟城下的杜睿都能感觉得到,这么强烈的爆炸声已经证明,秦束那边的伏击成功了,而且是大获成功。

    他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李承乾的大帐,道:“殿下!葫芦口那边成了!”

    李承乾刚才也听到了爆炸声,同样被吓了一跳,听到杜睿这般说,他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也是一阵大喜:“好!好!那边大获全胜,承明!我们也该攻城了吧!?”

    杜睿道:“殿下!这个却不着急,既然那达延芒结波胆敢搀和进来,先取了他的土地,这伏俟城已经是瓮中之鳖,跑又跑不了,若是攻城的话,难免会有死伤,等达延芒结波的头颅到了的时候,诺曷钵没有了外援,到时候就算是他不降,城中的那些贵族们也不会答应的!”

    李承乾也笑道:“对!对!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好!就这么干!来人啊!传令下去,使人到伏俟城下大声喊,便说达延芒结波授首,让其速速开城投降!”

    很快,秦束在葫芦口伏击达延芒结波大军大获全胜的消息,就随着秦束派来的信使,传遍了整个大营,一时间唐军营地内欢声雷动。

    伏俟城内,诺曷钵也隐约听到了那声巨响,没过几个时辰又听到唐军大营内欢声雷动,心中更是惊惧不安,将威信王招进了宫中,问道:“威信王,唐军为何欢呼!?”

    威信王道:“老臣也不清楚。”

    可是很快他们就清楚了,即使在皇宫之内,诺曷钵也清楚的听到唐军在高喊一一达延芒结波授首,诺曷钵速速开城投降。

    诺曷钵一惊,看向了威信王,见威信王也同样面sè苍白,道:“威信王!这~~~~~~”

    威信王反应过来,忙道:“大汗速速下令,让城中的兵士盯紧那些贵族,不管唐军说的是不是真的,刚才那声巨响,再加上此时唐军的呼喊,定然会让城中的那些贵族起了别样的心思,小心他们和城外的唐军里应外合!”

    诺曷钵连连点头,吩咐人下去了,接着又道:“可是万一达延芒结波当真被唐军杀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威信王闻言也愣住了,要真的是那样的话,除了投降一途,还就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是即便投降,还能保住吐谷浑的基业吗?诺曷钵还能保得住xìng命吗?

    葫芦口这边,战斗早就已经结束了,唐军几乎是以零伤亡的代价取得了一场完胜,除了几个立功心切的将士在冲下山坡的时候,从马上摔了下来,跌伤了筋骨之外,居然无一人战死。

    吐谷浑的大军在爆炸当中,死伤了三万多人,只剩下不到一万也都丢魂丧胆,绝大多数都被唐军轻轻松松的收割了xìng命,被俘了十几个人,还有不到一百人逃了出去。

    达延芒结波的首级也被找到了,经过被俘的几个吐谷浑兵士辨认之后,秦束便派人送去了李承乾的大营。

    秦束这边整顿已毕,正待返回大营,却迎来了李承乾派的传令兵,居然让他引军立刻攻略西吐谷浑。

    秦束闻言自然是喜不自胜,当即传令让人整顿人马,将那些被俘的十几个吐谷浑士兵派人押赴大营,便朝着西吐谷浑的领土扑了过去。

    大唐和吐蕃的第一次碰撞也将因为杜睿的重生,而提前到来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碰撞又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第八十八章 开城纳降(第一更)

    如果说此前唐军在伏俟城外的高声呼喊,诺曷钵还能自欺欺人的以为是唐军的攻心战的话,当达延芒结波的人头被当成了战利品,挑在城下的一根旗杆上的时候,诺曷钵整个人都崩溃了。

    最后的希望没有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没有了,诺曷钵此时心里当真是后悔万分,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的话,他最想改变的就是,不去挑战大唐的威严。

    只可惜一切已成定局,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大唐不会放过他这个双手沾满了大唐百姓鲜血的刽子手,绝对不会放过,当初高昌王鞠文泰仅仅是因为派人假扮马匪,劫了大唐的商旅,就招来了大唐血腥的报复,更不要说是他了,兰州城内被他下令屠杀的万余百姓的怨念,只能通过他的鲜血来化解。

    “威信王!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最紧要的关头,诺曷钵还是想起了这个被他倚重,同样也被他忌惮的老臣子。

    威信王发觉诺曷钵此刻眼神当中居然满是渴求,这在以往一向狂妄自大的诺曷钵的身上,可从来都不曾出现过,想到慕容顺临终前的叮嘱,威信王的心不由得一颤,但是事到如今,他又有什么办法。

    城内人心思动,只剩下了万余人马,城外就是大唐的数万大军,外援已经不存在了,伏俟城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岛,这个时候,纵然是诸葛复生,孙武在世,也没有化险为夷的可能了。

    威信王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也只是发出了一声长叹。

    诺曷钵见状,心不由得一沉,他也知道,这次是当真没有办法了,他很后悔,后悔不应该不听从威信王的建议,要是他没有派昌濑引大军出击,或许还能聚城拢战,博得一线生机,但是随着六万大军灰飞湮灭,这个希望也不存在了。

    诺曷钵不知道唐军会在什么时候攻城,但是他知道一旦唐军发动攻击,他就绝对没有胜利的希望了,不说他此时手中的兵力捉襟见肘,单单是城中的那些贵族们,就不会愿意陪着他一起覆亡。

    一想到当初攻破兰州,劫掠了大量的财富回来的时候,那个时候诺曷钵就是整个吐谷浑人的英雄,吐谷浑人虽然已经臣服大唐数年,但是其心并不服,诺曷钵突然发难,狠狠的在大唐的身上咬了一口,这让他们不禁狂喜。

    但是面临着生死存亡的时刻,诺曷钵这个曾经的大英雄,也成了吐谷浑人眼中的罪人,要是没有他去挑战大唐的话,吐谷浑人就不会流血,更不会遭此厄运。

    “大汗!”一个殿前武士跑了进来,神sè慌张的跪倒在了诺曷钵的面前。

    诺曷钵一皱眉,道:“又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唐军已经攻城了?”

    殿前武士忙回道:“大汗!是~~~~~~是城内的贵族们,他们都聚拢在宫门前,要求~~~~~~要求~~~~~~~~”

    诺曷钵心头一颤,厉声道:“他们要求什么?”

    殿前武士低下头,身子发颤,道:“他们要求大汗向唐人投降!”

    “混账!”诺曷钵尽管已经想到了,但是听到这个事实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暴怒了,快步上前,一脚将那个武士踹倒在地,“那些混账东西,他们这是犯上作乱,我是他们的大汗,他们居然敢逼迫自己的大汗,岂有此理,这些人都该杀,该杀!”

    威信王见诺曷钵怒极失态,道:“大汗!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诺曷钵一回头,目光狠厉的等着威信王,道:“怎么?难道你也要我投降,向唐人投降,难道你忘记了我的爷爷就是被唐人逼死的,我父亲被他们当成了傀儡,你忘记了我们吐谷浑人是怎么被唐人欺压的了。”

    威信王见诺曷钵如此歇斯底里,无奈的摇摇头,道:“大汗!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唐军就在伏俟城下,若是不投降,一旦城内乱了起来,唐军趁势攻城,到时候可就是玉石俱焚的下场,老臣不惜一死,但是吐谷浑慕容氏的骨血不能就此断绝啊!”

    威信王的话,让诺曷钵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他方才叫嚷的虽然很凶,但是他的心里也同样惧怕死亡,要是能有一条生路,他自然不希望就此死去。

    “威信王!你说要是开城投降的话,唐人会放过我吗?”

    威信王见诺曷钵的话锋软了下来,就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不过他也不能肯定,从大唐对待异族越来越严厉的态度上,他也琢磨不透,大唐此次兴兵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

    “大汗!臣愿意为特使,前往唐营!”

    诺曷钵闻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攥住了威信王的胳膊,满眼渴求的说:“好!威信王,你去唐营,不过绝对不能失了我吐谷浑王室的颜面!”

    威信王闻言,心中不禁一阵苦笑,这都什么时候了,只要能保得住xìng命,还要什么脸面,当即一拱手,道:“如此~~~~~~臣告退!”

    威信王刚一出王宫,就立刻被堵在宫门前的吐谷浑贵族给团团围住,他们来此就是要为了要迫使诺曷钵投降,他们可不想放弃眼前的荣华富贵,陪着诺曷钵这个疯子一起死,对于这些贵族而言,谁来统治他们,谁来做他们的主人,统统无所谓,他们要的就是高高在上的地位,纸醉金迷的生活,如果诺曷钵能够给他们这些,他们自然是诺曷钵的铁杆支持者,但是如果诺曷钵不能给他们这些,反而要把灾祸降临到他们的头上,他们一点儿都不介意将诺曷钵从汗位上拉下来。

    “威信王!大汗究竟有何决断?”一个年老的贵族一把抓住了威信王的胳膊,大声问道。

    其余的贵族也纷纷围了上来,那些看守宫门的武士根本就不敢上前阻拦,他们都是吐谷浑社会当中最为低等的一群人,面对这些贵族,即便知道他们是来逼宫的,但是没有诺曷钵的命令,他们也不敢如何。

    “不能再打下去了,难道大汗还嫌吐谷浑人血流的不够多吗?”

    “我们可不想跟着那个糊涂的大汗一起死,当初就是因为他一意孤行,挑衅大唐,才给吐谷浑招来了灾祸,这些责任应该由他来承担,而不是我们!”

    “没错!我们不想和他一起死,要是他再不投降,我们就去打开城门,迎接唐军进来!”

    威信王听着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在他的耳边聒噪,心中的一口怒气,几乎都要将他给点燃了,见这些贪婪胆小的贵族还在喋喋不休,威信王大喊了一声:“都住口!你们这些吐谷浑的败类,你们还是吐谷浑人吗?你们还是高贵的鲜卑子孙吗?你们还有贵族的荣誉吗?当初大汗攻破了兰州,见到好处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好像贪心的狼一样,现在大祸临头了,你们却要出卖自己的汗王,你们不是人,你们是一群魔鬼。”

    那些贵族虽然被威信王骂的有些汗颜,但是这么多年下来,贵族不就是一向如此吗?指望他们忠君爱国,共赴国难,威信王也当真是老糊涂了。

    “威信王!你也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实话告诉你,我们都不想死,我们还有美酒佳肴,娇妻美妾,还有成群的奴隶,我们还要享受着美好的人间,可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威信王被气的险些晕倒,突然跪倒在了地上,大声悲哭了起来:“苍天啊!睁开眼睛看看吧!这就是鲜卑的子孙,他们血管里的热血早就被贪婪变得污秽不堪,他们的勇武,也早就被消磨殆尽,这还是伟大的鲜卑遗民吗?”

    威信王虽然表演的十分感人,但是却没有人在意,他们现在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家xìng命,至于王宫里面的那个大汗,谁管他的死活。

    威信王满眼怨毒的看着那些贵族,突然笑了,道:“你们以为唐军进城,就会放过你们吗?你们错了,你们财富,你们的奴仆都会被唐军夺走,而留给你们的只能是一柄弯刀!”

    威信王的威胁,也同样没有起到任何效果,此时这些贵族就好像溺水的人一样,如果不挣扎,就是死路一条,如果挣扎一下的话,或许还有生机。

    威信王知道,就算再说下去也没有任何用处了,起身走到了负责王宫护卫的那个将领面前,小声叮嘱道:“你听好了,我将大汗的安全交给了你,从现在开始,我没有回来的话,任何人都不能进入王宫半步,违令者力斩不饶!”

    那个将领也是诺曷钵的死党,方才贵族们搅扰时,他也气愤不已,只是因为没有诺曷钵的命令,对方又是高高在上的贵族,他才不敢怎样,如今有了威信王的指示,他自然没有意见。

    威信王也没有带旁的人,单人独骑除了伏俟城,朝着唐军的大营走去,刚走到营门口就被巡哨的唐军拿住了。

    威信王被按在地上,捆上了绳索,连忙大声道:“不!不!我是吐谷浑的威信王,我要见你们的太子殿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的太子殿下商量。”

    几个巡哨的兵丁,也不敢做主,只能押着威信王去见太子李承乾,李承乾听到伏俟城来人了,自然是喜不自胜,要是能不攻城,就迫使对方投降,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结果,毕竟打仗是要死人的。

    李承乾传令,威信王被人带了进来,他身上的绳索已经被松了,李承乾看着这个形容憔悴的老头,道:“你是从伏俟城来的,在吐谷浑朝中身居何职?”

    威信王看了李承乾一眼,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大唐的储君,连忙俯身下拜,道:“罪臣吐谷浑威信王,参见大唐太子殿下!”

    李承乾点了点头,道:“你我两国正在交兵,你来此,有何事要对孤说!?”

    威信王装出了一副痛不yù生的表情,道:“太子殿下,我家大汗让我转达太子殿下当面,关于此前吐谷浑对大唐的冒犯,我家大汗也深表歉意,但是那都不是我家大汗的主意,都是昌濑所为!”

    昌濑既然已经死了,那就干脆让他来给诺曷钵顶罪就是了。

    “啪!”李承乾突然在面前的书案上拍了一下,怒道,“胡言乱语,兰州城人人得知,下令攻破兰州,下令屠杀大唐百姓的就是他诺曷钵,如今吐谷浑危在旦夕,倾覆只在累卵之间,还敢巧言令sè,妄图开脱罪责。”

    威信王连声请罪,道:“罪臣不敢!罪臣不敢!”

    李承乾看着威信王,道:“事到如今,诺曷钵只剩下投降一途,他派你来,有什么就说吧!”

    威信王也不敢再打马虎眼了,道:“此次交兵罪责只在我吐谷浑,冒犯了大唐,我们也愿意承担一切责任,我家大汗派罪臣来,只是想要问问,若是我家大汗开城投降的话,大唐要怎样处置吐谷浑,怎样对待我家大汗!?”

    李承乾还没说话,在一旁的杜睿却笑了起来,道:“不知阁下有何建议!”

    威信王看了杜睿一眼,问道:“尊下是~~~~~~~~”

    李承乾道:“这位是我朝大才子杜睿,杜承明,如今为孤行军参议!”

    威信王闻言一惊,对于杜睿的名气,他是知之甚深,前些rì子带领五千军马,扫平了西域三国的可就是这个杀神。

    威信王眼珠转了转,打定了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主意,道:“我家大汗愿意与大唐重修盟好,用为大唐属国,更愿意倾尽库府,作出赔偿!”

    杜睿一听,不禁冷笑了起来,道:“阁下当真打得好主意,杀了我大唐的百姓,屠了我大唐的城池,如今打败了,一声抱歉,再拿出些金银,就想让我大唐退兵,阁下未免太想当然了!”

    威信王开出这个条件的时候,本来就没指望着大唐能答应下来,见果然如此,只能加价:“我家大汗还愿意退位,亲自到长安去向唐皇谢罪!”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威信王自己也是一阵紧张,他知道一旦唐军答应的话,诺曷钵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诺曷钵如今也不过二十岁,而且对权利的yù望十分强烈,让他退位,谈何容易,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即便这样李承乾还是没同意。

    李承乾只是闭目养神,杜睿道:“你们没有提条件的资格,除了无条件投降之外,你们没有任何提条件的权利!”

    威信王闻言一惊,颤声道:“那~~~~~~不知太子殿下要如何处置我吐谷浑,要如何处置我家大汗!?”

    李承乾睁开眼睛,看向了杜睿,示意杜睿说话,杜睿点点头,道:“吐谷浑罪恶滔天,从今以后,吐谷浑将不复存在,所有领土将并入我大唐的版图,至于诺曷钵,如何处置他,那要皇帝陛下龙意天裁!”

    威信王闻言,心中一阵恼怒,恶狠狠的看着杜睿,道:“阁下如此刁难,就不怕我吐谷浑人誓死反抗吗?”

    杜睿一笑,道:“我大军在此,便不怕你们作出任何反映,这几rì我大军已经杀了十余万吐谷浑人,不介意更多,阁下想来也听到了那声巨响,告诉你,那就是我大唐的新式武器,达延芒结波的四万大军就是死于此,如果你伏俟城内守军想要试一试的话,太子殿下也不介意成全你们。”

    李承乾道:“没错!你回去告诉诺曷钵,限他在今rì正午时分开城投降,若是不肯的话,孤便让伏俟城伏尸百里,吐谷浑上上下下诛灭殆尽!”

    威信王被李承乾命人赶了出去,失魂落魄的回了伏俟城,在宫门前又被那些贵族纠缠了一阵,幸好有宫门前的卫士在,才得以解围,到了王宫内,见着早就等得不耐烦,焦躁不安的诺曷钵。

    “威信王!唐军如何说?”

    威信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泣道:“大汗!老臣无能!”

    诺曷钵一听,心里就凉了半截,等到威信王将李承乾的条件说出来之后,诺曷钵都忘记了发怒,他知道此刻他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了,伏俟城内人心思动,大唐兵临城下,又无援军,除了无条件投降,诺曷钵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想到此处,诺曷钵反而平静了下来,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威信王,道:“威信王!这不怪你,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都怪我,不该不听你的劝告,否则哪会有今rì的困境!好了!你去传令吧!开城投降!我答应了!”

    威信王一惊,抬头看着面如死灰的诺曷钵,他已经猜到了诺曷钵的选择,却没有出言相劝,他知道对于一个王者来说,有的时候,那才是最好的选择。

    当天诺曷钵自刎于宫中,伏俟城开城投降,自晋永嘉年间一直传承至今的吐谷浑就此灰飞湮灭。

第八十九章 大唐之事,让尔多嘴!(第二更)

    诺曷钵死了,到了最后关头,他忘记了对死亡的恐惧,用最适合他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姓名,诺曷钵死后,威信王下令开城投降,打开城门之后,这位忠心耿耿的托孤老臣,也选择了用死亡来表达他对吐谷浑的忠贞。

    而那些没有死的呢?那些不久之前还围在宫门前,强烈要求诺曷钵投降的贵族呢?

    等待他们的并不是大唐的宽恕与优待,当李承乾大军进入伏俟城之后,城中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一律被圈禁在了一处,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一个奴隶的身份,能够躲避这一厄运的反倒是那些平rì里被人视如牛马的奴隶,他们这些奴隶都不是吐谷浑人,而是党项,契丹,甚至还有许许多多汉人,如今大唐成了这里的主人,他们的命运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承乾大军这边进展迅速,伏俟城,金城,且末等城池纷纷被攻陷,秦束那边也是捷报频传,达延芒结波出征之时,几乎抽调了西吐谷浑的全部兵力,留给威武王的只有五千老弱,如何是秦束他们这群如狼似虎的大唐jīng兵的对手。

    只是一rì,鄯善城就被攻陷了,威武王也力战而亡,紧接着秦束配合随后而来的执失思力大军,不到几rì就占领了西吐谷浑全境,至此吐谷浑彻底灭亡,大唐成为了青海高原新的主人。

    远在逻些的松赞干布直到此时才得到了消息,不禁一阵大惊,急急忙忙的将禄东赞召入了王宫,商讨对策,吐蕃虽然强盛,但是相对大唐来说,那还是差的远了,如今大唐贡献了吐谷浑全境,已经和吐蕃接壤,容不得他不惊。

    “达延芒结波已经死了,整个吐谷浑都被唐国占据,这可如何是好!?”

    禄东赞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思虑了一番,道:“如今看起来,大唐是打算占据吐谷浑的地盘了,这对我们吐蕃可是十分不利啊!”

    松赞干布长叹了一声,道:“我也知道,大唐对吐蕃始终都是个巨大的威胁,以前中间隔着一个吐谷浑,大唐的手还伸不到高原上来,可是如今吐谷浑被大唐占据,誰知道大唐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我们!”

    禄东赞又道:“赞普!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如今大唐占据了青海湖,赞普!那里可是最好的马场,而且大唐的军士也能在高原训练,以后谁能知道他们会不会攻击我们!”

    松赞干布有些后悔当初大唐和吐谷浑交战的时候,没有出兵干预,要不然至少也能保住达延芒结波的土地,给吐蕃和大唐之间留下一点儿缓冲的地方。

    “如今该怎么办?”

    禄东赞想了想,道:“赞普!就让臣往伏俟城去一趟,见见那位大唐的太子殿下,大唐不是一直以仁义示人吗?臣就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大唐退兵!赞普不要忘了,西吐谷浑可是吐蕃的属国,属国无故被人侵犯,吐蕃自然有义务为其讨回公道。”

    松赞干布闻言一愣,看着禄东赞,虽然禄东赞表现的极为自信,但是松赞干布却不敢当真,道:“去去也好,达延芒结波的儿子还在我的手里,既然达延芒结波已经死了,就让他的儿子继位好了!”

    松赞干布的意思很明确,至少也要讨回达延芒结波的旧地,这是他的底线,毕竟身边有大唐这么一个强大的邻居和他接壤,会让他寝食难安的。

    禄东赞领了谕令便出发了,从逻些到伏俟城,足足有数千里的路程,禄东赞一行快马加鞭,整整走了数rì才到了伏俟城下。

    李承乾正和杜睿等人商议如何治理吐谷浑旧地,捷报和李承乾的奏折已经遣人送去了长安,在太宗新的旨意没有到来之前,李承乾也只能暂时在这边坐镇。

    听到吐蕃的大论禄东赞居然到了,李承乾也是吃了一惊,大唐的西方最为强盛的就是吐蕃,李承乾自然不陌生,贞观七年时,大唐破吐谷浑,逼死了伏允,当时刚刚统一吐蕃的松赞干布才曾遣使朝贺。

    “松赞干布遣此人来是何用意?”

    杜睿笑道:“定然是我军取了达延芒结波的旧地,吐蕃这个宗主国前来为达延芒结波讨公道来了!”

    薛万彻是个急脾气,闻言怒道:“怎的!?难道他们还敢来分一杯羹不成,那些吐蕃小儿当真是狼子野心,太子殿下,您拨给末将一万人马,末将把那吐蕃也一并灭了就是!”

    杜睿听了,当真哭笑不得,看起来连续的对外胜利,已经让大唐的将士们有些飘飘然了,居然将吐蕃都当成了一个可以任意欺负的对象,这样下去可不行,杜睿觉得有必要给这些骄兵悍将们整整风了。

    要知道吐蕃如今还没有达到最为强盛的时候,在前世这些吐蕃人可是将大唐的国都都攻破了,要不是因为吐蕃人不适合中原的气候,水土不服,或许在蒙古,女真人之前,这些吐蕃人就要成为中原的主人了。

    “薛将军!这些吐蕃人可不是你想象当中那么弱,那松赞干布更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李承乾闻言道:“承明对这松赞干布也熟悉?”

    杜睿道:“此人幼年之时,其父便死于部族叛乱,可松赞干布非但没有因此而死,反而在冲龄便麾军自立,征讨四方,短短两年间便重新统一了吐蕃诸部,更压服尼泊尔(唐朝的时候叫什么,还真不知道,反正也不写他,就这么叫吧),大小勃律,便是天竺也要向他进贡,也亏得吐蕃先天不足,否则的话,此人将会是大唐的劲敌!”

    薛万彻闻言,撇了撇嘴,道:“听你这么说,那松赞干布还当真是个人物了!我就不信,一个娃子能有你说的那般厉害!”

    薛万彻说完就自知失言,眼前无论是杜睿还是李承乾,可不都还是个娃子。

    杜睿也知道薛万彻这个人的脾气,也不在意,道:“此人绝不可小视,看他统一诸部,压服四方的作为,就知道此人不是个甘心蜗居于高原之辈,rì后定会成为我大唐的威胁!”

    苏定方闻言,道:“既然如此,何不趁着我军大胜之势,麾军西进,将吐蕃一同灭了!”

    杜睿摇头道:“若是那般好打,哪还能留他到现在,吐蕃地处高原,我军兵士来自中原地区,水土不服,莫说是在高原作战,时间久了,若是还能行军,便不错了!”

    苏麟闻言点点头,说:“不错!近些时rì,我军将士多有胸闷,呕吐的病症发作,看来这高原还真不是那么好适应的!”

    薛万彻道:“那我等就坐视吐蕃这匹恶狼在大唐的身侧趴着!?”

    杜睿道:“那倒也不是!如今吐蕃国力与大唐相比,相去甚远,松赞干布虽然有些野心,却也不敢挑衅大唐,若是要取吐蕃,吐谷浑旧地就绝对不能让出去,这边可是我大唐练兵的绝佳场所,只要我大唐的兵士能适应了在高原作战,那么吐蕃也就不足为虑了!”

    前世吐蕃屡次进犯大唐,大唐就是因为兵士难以适应在高原作战,才一再姑息,最终当大唐逐渐走向衰落的时候,被吐蕃一举攻陷了国都。

    李承乾闻言点了点头,道:“那这禄东赞该如何应对!?”

    杜睿笑道:“召来见见也无妨,顺便看看松赞干布的野心究竟有多大!”

    李承乾闻言,当即下令,很快就有人将禄东赞带了进来,禄东赞曾到过中原,熟悉中原理解,见着李承乾,忙俯身下拜,道:“参见大唐太子殿下!”

    李承乾伸手虚托了一下,道:“大论大人平身,不知松赞干布赞普此次派阁下前来见孤,有何事?”

    禄东赞低眉顺眼的站在原地,倒也显得十分恭顺,但是一开口就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外臣闻达延芒结波狂悖,援救诺曷钵,以致身死,特来向太子殿下请罪!”

    达延芒结波狂悖,却要他吐蕃派人来请罪,禄东赞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楚了。

    李承乾闻言一皱眉,道:“阁下这是何意,那达延芒结波助纣为虐,已然兵败身死,吐蕃与我大唐一向相安无事,何须阁下千里迢迢,来着伏俟城请罪!?”

    禄东赞闻言,笑了笑道:“殿下所言缪也,那达延芒结波早已归顺我家赞普,受封阿柴,自然是我家赞普的臣子,臣子有错,作为主君前来替他谢罪,也是应当的!”

    李承乾不禁一时语塞,看向了杜睿,杜睿心中也是一阵冷笑,道:“阁下此来,想来是带了松赞干布赞普的命令的,不知有何见教!?”

    禄东赞朝着杜睿看了一眼,见杜睿年纪轻轻就能端坐在李承乾的下手,立刻就猜出了杜睿的身份:“阁下想来就是大唐才子杜睿,杜先生了!”

    杜睿一拱手,淡然道:“不敢!阁下有话请讲!”

    禄东赞笑道:“达延芒结波身为我家赞普的臣子,虽然不顾我家赞普的谕令,强行出兵援助诺曷钵,纵然身死也是他咎由自取,这一点怨不得旁人,天朝大兵震怒,剿灭了他也是应当的,只是不知为何天朝大病要进犯我吐蕃领地,我家赞普一向仰慕大唐,深知大唐乃礼仪之邦,万国宗主,特遣在下前来问问,大唐可是要以强欺弱,若是如此,我家赞普不敢与大唐为敌,只好自负起身,到长安向大唐皇帝陛下请罪了!”

    话虽然说得漂亮,但言辞却极其锋利。

    杜睿闻言,也不着急,还是一副淡然的表情,道:“阁下此言,全无道理,那达延芒结波身为伏允之子,坐镇鄯善城,自然是吐谷浑的臣子,我军兵围伏俟城,达延芒结波出兵救援,虽然有违天道,却也合乎常理,而我军攻下的也只是吐谷浑属地鄯善城,与吐蕃何干,我大唐皇帝陛下也一向宽厚待人,对待天下万国一向优容有加,何曾进犯过吐蕃的领地,阁下此言,若是被皇帝陛下知道,恐怕不利于两国的友好!”

    禄东赞又朝着杜睿看了一眼,突然笑了,道:“在下一向听闻大唐人恭谦有理,阁下为何如此蛮不讲理,那达延芒结波向我家赞普上表称臣,他的属地自然也就是我家赞普的属地,吐谷浑自然也就是我吐蕃的属国,达延芒结波虽然有罪身死,但是他尚有子嗣在我吐蕃,如今大唐既然已经惩罚了吐谷浑,屠杀大唐百姓的诺曷钵也自杀身亡,大唐身为万国表率,礼仪之邦,自然应当退出吐谷浑的旧地,立达延芒结波之子为吐谷浑王,而如今大唐军队却强赖着不肯走,难道就不怕天下万国嗤笑吗?”

    禄东赞的话音刚落,杜睿突然大笑了起来,指着禄东赞道:“阁下倒是好口才,只可惜所言无礼太甚,我大唐虽然宽厚,礼遇天下万国,然我大唐皇帝更是我大唐亿万子民的君父,百姓无辜被杀,身为君父如何能不为臣民报仇血恨,诺曷钵乃我大唐皇帝陛下所立的吐谷浑之王,其人狂悖滥杀,如今既然已经伏诛,所属领地,我大唐自然要收回为国有,难道阁下还有什么疑问吗?”

    禄东赞也知道想要将吐谷浑旧地全都讹诈过去,也不大可能,便退而求其次道:“既然如此,还请太子殿下将西吐谷浑的属地归还给达延芒结波之子!”

    杜睿道:“我大唐可不知道什么西吐谷浑,这天下也只有一个吐谷浑,如今已然灭国,身为胜利者,和吐谷浑曾经的宗主,我大唐占有吐谷浑的旧地乃是合情合理的!阁下所言,无礼太甚。”

    禄东赞也有些急了,大声道:“难道大唐要恃强凌弱不成,我吐蕃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放肆!”

    无论是李承乾,还是殿上其他的将领闻言都是大怒。

    杜睿起身走到了禄东赞的身前,冷冷的看着对方,将禄东赞看的浑身发冷,过了半晌才道:“我大唐之事,让尔多嘴!”

    禄东赞闻言一阵语塞,他很想威胁,但是如今吐蕃和大唐的实力根本就不成正比,真要是闹将起来,吐蕃也绝对讨不去好。

    只得冷言道:“堂堂天朝上国,没想到都是蛮不讲理之辈!”

    杜睿冷笑道:“我大唐之人对待朋友,自然讲理,对待那些窥伺大唐之人,若是胆敢心生妄念,我大唐便要诛其心。”

    禄东赞还没等怎样,杜睿倒是率先发出了战争威胁,虽然如今兵临雪域高原有些困难,但是杜睿还真不惧怕吐蕃的高原优势,大不了废些手脚就是了。

    禄东赞气的面sè通红,瞪着杜睿,杜睿也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手已经按上了随身佩带的宝剑剑柄,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剑相向的意思。

    禄东赞虽然胆大,但是面对杜睿也不禁心生惧意,他曾经到过中原,何曾见过这等蛮横之人。

    见杜睿这里说不通,便又看向了李承乾,道:“大唐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心意如何?”

    李承乾起身看着禄东赞道:“这吐谷浑旧地,乃是我大唐将士不惜生死打下来的,寸土片石,决不相让!阁下请回,这便是我大唐最后的意见,松赞干布赞普若是不忿,大可以提兵前来,与孤会猎于高原,孤随时奉陪!”

    禄东赞惊呆了,这个世界乱了,当真是乱了,以往在他的眼中最重脸面道义的中原人,居然变成了这般模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禄东赞游学中原之时,曾在凉州因小事杀人,结果就凭借他身为异族,不懂中原礼法的原因,居然说得那个官员将他无罪开释了。

    原本禄东赞以为,即便此行讨不来吐谷浑的全部领地,至少也能保住达延芒结波的领地,谁能想到大唐的太子居然一句话就击碎了他的全部幻想,更让他心惊的是,这里的所有唐人表现出来的都是十成十的强硬。

    若是大唐人人如此,他吐蕃想要走出雪域高原,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禄东赞灰溜溜的走了,他前脚刚走,唐军就开始调动,苏麟引领一万飞虎军,一万左屯卫军,兵进青海湖,逼近了吐蕃领地。

    唐军的调动让松赞干布不禁紧张起来,也赶紧派兵驻防各处紧要关口,好在大唐兵士到了青海湖便不再往前行,才让松赞干布紧绷的jīng神,稍稍松弛了一些。

    打发走了禄东赞,伏俟城这边,杜睿也将如何安抚吐谷浑旧地整理出了一份章程,那些吐谷浑人自然是要押回中原为奴的,此外他还建议李承乾给太宗上书,从中原地区迁移百姓过来,同时成立吐谷浑都护府,并且推荐席君买担任这第一任大都护的位子,前世席君买一百二十人大破吐谷浑数万大军的旧事,给杜睿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安排好了一切,杜睿这才有时间跟着李承乾一起在这伏俟城内游览一番,没想到刚一出宫门,杜睿便被一个人给深深的吸引了。

第九十章 昆仑奴(第一更)

    伏俟城内,原有的吐谷浑人,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已经被强令,迁居城外,由大唐军队看管,只等太宗的旨意一到,便押赴中原为奴。

    如今还在伏俟城中居住的都是以前各个贵族府中的奴隶,有党项人,契丹人,还有不少汉人,大唐虽然打下了吐谷浑的领地,但是想要安抚四方,等着从内地迁居百姓过来,确实来不及,因此杜睿建议李承乾将这些原来的奴隶纷纷解放出来,又将民居分给众人,那些牛羊也都分散了下去。

    要是再有人打着吐谷浑的旗号造反,单单是这些好不容易恢复了zì yóu身,得到了好处的奴隶就不会答应。

    只是杜睿怎么都不会想到,在这些奴隶之中,居然会有昆仑奴。将巡城的兵丁喊来,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些昆仑奴就是一个贵族家中的奴隶,皮肤黝黑如漆,他们刚一见到的时候,也都吓了一跳。

    关于昆仑奴的记载,最早出现在大唐高宗永徽年间,到了开元盛世的时候达到顶峰,那个年代,dì dū长安已经发展成了一座国际化大都市,各种肤sè的人满街走,人们也都见怪不怪。当时还流传的一句行话,叫做“昆仑奴,新罗婢”。新罗的婢女等同于后世的菲佣,受过专业训练,乖巧能干,而昆仑奴个个体壮如牛,xìng情温良,踏实耿直,贵族豪门都抢着要。

    杜睿前世读唐史之时,还曾因为唐朝时居然中原地区就涌进了那么多的黑人感觉有些奇怪,同样后世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实在中国唐朝时期,黑人奴仆和黑人艺人就已经很多了。

    前世杜睿看过的一部电视剧,《大明宫词》里就曾有一段情节表现了这个事实:太平公主与韦氏游览于街头,旁边叫卖的商贩吸引了她们。最终,太平公主拉着韦氏来到一处卖面具的摊位前。太平公主问:这是什么面具?黑如锅底,鼻子这么宽

    摊主道:公子不知,这叫昆仑奴面具,大海盗王世杰刚刚从海那边贩回来一批昆仑奴,个个体壮如牛,却xìng情温良,踏实肯干,一到长安就被贵族豪门瓜分殆尽。如今,上街能带两个昆仑奴保镖,是世家少爷们最时兴的玩意儿!小姐何不趁过节也买两个面具,赶赶时髦?

    唐朝人所称呼的昆仑奴其实就是黑人奴仆,在唐代各类史书和笔记小说中,“昆仑”二字甚至作为形容词,用来描述脸面乌黑的中国人。

    前世中国的许多地方都曾出土了唐代黑人俑,特别是西安地区出土的唐代黑人俑,更是引起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随后唐代黑人俑被不断发现,为了查明唐代黑人来源问题,杜睿前世曾遍查了各种史料,并在唐代黑人俑最多的西安几个历史博物馆进行了仔细的辨认,分析过。

    根据分析研究,证明在永徽,开元年间,涌入长安的昆仑奴,一种是作为年贡送往京城长安,一种是作为土著“蛮鬼”被掠卖到沿海或内地,还有一种是跟随东南亚或南亚使节入华被遗留者。

    唐代诗人张籍还差曾经写过一首诗叫《昆仑儿》:昆仑家住海中州,蛮客将来汉地游。言语解教秦吉了,波涛初过郁林洲。金环yù落曾穿耳,螺髻长卷不裹头。自爱肌肤黑如漆,行时半脱木绵裘。

    前世据一些专家研究的结果,曾指出唐代出现的“昆仑奴”,其实就是来自西贡上的亚洲马来黑人。同样根据印度历史记载,西贡自公元三世纪以来就是亚洲最大的奴隶市场,主要就是向中国销售奴隶,这种贩奴行为一直持续到明代。而古人发音不准确,误将“柴棍”读为“昆仑”,这才有了“昆仑奴”的名称。

    从出土的黑人陶俑上来看,陶俑的服饰大都是上身**斜披帛带,横幅绕腰或穿着短裤。这与唐代高僧义净《南海寄归内法传》中记载的昆仑人形象“赤脚敢曼”非常符合,“敢曼”是梵语,指下身所穿的贴衣,这都是南海黑人极为明显的特点,与古代非洲黑人服饰完全无关。

    因此关于昆仑奴的出处,那些专家学者不约而同的都指向来自中南半岛的吉蔑或占婆族,因为根据研究,婆罗洲几内亚的南岛屿族,都有卷发黑身的特征,仅因为部落文化的差异,被一概称为高山族或昆仑奴。

    至于昆仑奴的称呼从何时开始?与昆仑又有何关联?一般考据都是从来自昆仑族或昆仑国下手,特征就是肤sè黑卷发等,与中原汉族的黄肤直发截然不同,却没有更具体的证据和文献,以证明古时却有昆仑国或昆仑族存在。中国最早接受四夷朝贡的始自秦代,汉唐延续下来,又以唐朝征服少数民族最多,仅从文字记载去摸索似乎草率,反正秦朝以后就有外族奴隶了。又仅就外型称昆仑奴,为何不称黑奴?看唐严立本所绘职供图,跟随满脸络腮胡的亚利安人奴从,体型并不高大,赤身遮体的装扮虽与昆仑奴接近,却与昆仑两字无关,唯一奇特之处,就是颅顶呈双峰状,这在一些佛教地狱图画和鬼卒塑像中的罗刹相似,是否附会之作也不可考,若强附为这就是昆仑奴的解释,又不伦不类。一般绘画难免有夸张强调的技巧,却不能说成昆仑奴的特征,果若与类似发音强加在昆仑两字的解释,缪误如出一辙,都犯了相同的错。

    唐南夷列传一百四十七记载南蛮,“自林邑以南,皆卷发黑身,通号为昆仑。”还有其他中南半岛的古国中,如婆利国也是‘拳’发,婆罗门教的盘盘国、真腊国等,“自神龙以以后,真腊分为二半,以南近海多癖泽处,谓之水真腊半,以北多山阜,谓之陆真腊。水真腊国,其境东西南北约八百里,南至小海,北即陆真腊,期王所居城号婆罗提拔。国之东界有小城,皆谓之国。另外隋书列传四十七记载林邑古国,其人深目高鼻发拳sè黑。

    前世关于昆仑奴的出处,也是争论不休,只是有一点得到了所有人的共识,那就是昆仑奴第一次涌入中原,就是在大唐永徽年间,直到开元盛世达到了顶峰。

    可如今才贞观十一年,杜睿居然在吐谷浑这么一个小地方发现了昆仑奴,实在是让他不能不大吃一惊。

    而且这个被带到杜睿面前的昆仑奴虽然身上穿着一件吐谷浑当地的民族服装,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是看他的毛发,皮肤颜sè,分明就是来自非洲的黑人。

    难道前世那些所谓的专家学者的研究都错了?出现在大唐年间的黑人不是来自中南半岛和马来群岛,而是来自非洲。

    “你叫什么名字?”杜睿尝试着问了一句,因为担心对方听不懂,所以他采取了最为直白的说话方式。

    这个昆仑奴原本正在唐军新分下的家中整理门窗,却被人给叫了过来,见眼前这几人高冠华服,俨然一副贵人的打扮,早就吓得魂不守舍,哪里还敢开口。

    此时节吐谷浑崇尚汉文化,其实不单单是吐谷浑,就连刚刚被回绝了无理要求的吐蕃也是一样,但凡贵族人人会讲汉话,就连府中的奴隶都是一样。

    这个昆仑奴不但听懂了杜睿的话,甚至还觉得杜睿言辞过于直白,有些粗俗了。

    杜睿可不知道自己居然被一个未开化的昆仑奴给鄙视了,他见方才他说话之时,这个昆仑奴神sè有些闪烁,显然是听懂了他的话,便又说道:“你不必害怕,可尽管明言!”

    一旁的军士还以为杜睿急了,大喝道:“杜大人问你话,为何不答,再敢装傻卖乖,小心将你也拉到城外的军营去,押赴中原为奴!”

    那个昆仑奴闻言,神sè惊恐,忙道:“不!不要!我说,我说就是,奴仆的名字唤作阿坤!”

    拉到城外的军营关押,还要押到中原为奴,那还了得,他好不容易脱离了苦海,还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牛羊,这一切在他以前都是不敢想象的,要是这一切再次失去了的话,那可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杜睿见这个阿坤说话的声调虽然怪异,但却也听得明白,心中不禁大喜,一旁的李承乾见了却是有些迷惑不解,方才他见到这个阿坤的时候,还以为撞见了鬼,浑身上下黑漆漆的,这个时候,大唐中原地区还没有昆仑奴涌入,不过东南沿海应该已经有了。

    杜睿解释道:“殿下!这是黑人,又唤作昆仑奴,应当是来自非洲大陆的人!”

    杜睿这般解释,心中也就推翻了前世那些专家的论断,这个阿坤身材健硕,皮肤黝黑,毛发卷曲,分明就是个非洲黑人的模样,再说前世那些专家说昆仑奴来自中南半岛和马来群岛,可那个地方的人一个个瘦小的和猴子没什么两样,哪里有这般壮硕。

    此前杜睿给李承乾描绘世界的时候,也曾提到过非洲大陆,对哪里李承乾倒是不陌生:“承明不是说非洲大陆距离我们所处的这个亚洲大陆相去甚远,这个昆仑奴怎的到了这里!”

    杜睿心中也有些迷惑,按理说这个年代的航海技术并不发达,便有西亚地区有人劫掠黑人为奴,想来也不至于贩卖到吐谷浑地界。

    那个阿坤此时因为惧怕再次成为奴隶,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原来他就是来自非洲大陆,他所处的部落被埃及人洗劫,此后他就成了埃及人的奴隶,之后又被贩卖到了后世的叙利亚,辗转经过波斯之后,到了吐谷浑,成为了一个贵族的奴隶。

    “在吐谷浑,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阿坤神sè黯然的摇了摇头,道:“只有奴仆一个,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杜睿听了点点头,对于这个阿坤的来历,倒也不会怀疑,黑人此时节还没有完全开化,xìng情温顺诚实,这个阿坤倒也命大,从炎热的非洲到了吐谷浑这等苦寒之地,居然还能生存下来,想来也是天意了。

    杜睿想着,心中突然有了一个非常迫切的想法,便对着李承乾道:“殿下!这个昆仑奴倒也新鲜,不知可否上次给小弟!”

    李承乾没想到杜睿居然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他自然没什么不肯的,便道:“这有什么,贤弟既然愿意收留他,想来也是他的造化,便归了贤弟!”

    一旁的杜平生闻言,上前一步,对着那个昆仑奴道:“你这黑大个倒是好运气,我家少爷愿意收留你,还不拜谢!”

    杜睿和李承乾的对话,阿坤全都听到了,见自己好不容易恢复zì yóu身,一转眼又要成了那个在他眼中只是个小娃娃的杜睿的奴隶,顿时一张脸都变得苦了。

    阿坤神sè的变化,杜睿都看在眼里,当即笑道:“我带你回中原,不是要让你做我的奴隶,我只是对你家乡的风俗很感兴趣,请你到我家中做客罢了!”

    杜睿的话,阿坤当然不信,在他的眼中,所有非黑皮肤的人都是恶人,都是要奴役他的恶人,只是势必人强,看着四周围那些气势汹汹的兵士,他怎敢不答应,只能跪倒拜谢。

    杜睿当然知道这个阿坤在想什么,只是解释又解释不通,更没必要再说什么,便将阿坤交给了杜平生看管,不要怠慢了就是。

    在吐谷浑居然发现了昆仑奴,这个意外的发现,一下子就勾动了杜睿的某根心弦,突然他非常迫切的想要看看在大唐这个年代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此时的非洲,美洲,欧洲,那些国家的文明究竟处于哪个时代,如果一直待在大唐,即便他利用自己超出世界上千年的知识,将大唐建设的再怎么强大,可是不看看这个世界,也总归是闭门造车罢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杜睿便突然变得急不可耐起来,每rì待在分给他的馆舍之中,不断谋划着出游的事情,阿坤也时常被他叫过来询问非洲的事情,只可惜阿坤在家乡之时,过的浑浑噩噩,说的也是言语不清,不过杜睿还是了解到,此时的非洲大陆,那些梦寐的地方居然还处于原始社会阶段,用着结绳记事这等落后的手段。

    好在这个阿坤被卖到吐谷浑已经十余年了,习了汉话,不然的话,要是真给杜睿一个非洲土人,杜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军在吐谷浑整整驻扎了两个多月,才总算是等来了太宗的圣旨,圣旨当中先是将李承乾狠狠的夸奖了一番,同意了李承乾关于成立吐谷浑都护府的建议,同时任命了席君买担任第一任吐谷浑都护府的大都护,李承乾所领十万大军,被留下了四万人镇守吐谷浑都护府,余下的将士一律还朝,只是圣旨当中只字不提杜睿的功劳。

    杜平生为此愤愤不平,杜睿倒是很看得开,他对那些功名利禄原本就看的很淡,更何况此时他心中还有了一个更加庞大的计划,就更加不在乎太宗的封赏了。

    当晚,李承乾还将杜睿招进了宫中,看着杜睿一脸的坦然,李承乾的心中不禁更加愧疚。

    “承明!我也不知道父皇究竟在作何想,此时等到回长安之后,我定会再为贤弟请功!”

    杜睿一笑,道:“此事大可不必,小弟原本就是为了与殿下的兄弟之谊,才来这吐谷浑的,如今既然已经功成,小弟也要回杜陵去了!”

    李承乾还以为杜睿是在抱怨,故意这么说的,心中更是不忍,道:“承明不可如此,父皇心中一直都是惦念着贤弟的,为兄回朝之后,定会在父皇面前禀明原委!”

    杜睿知道李承乾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忙道:“殿下!小弟当真是不想在入朝为官了,不过殿下但有差遣,小弟依然万死不辞!”

    李承乾叹了一声,道:“此事终究是委屈了贤弟!”

    杜睿见李承乾如此,心中也是大为感动,可是又不敢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一旦说了出来,谁知道还能不能完成他的计划,到时候太宗要是担心他投敌叛国,那可就麻烦大了。

    大军又在伏俟城修正了数rì,席君买前来交接,李承乾也隐晦的向他说了是杜睿推荐他神担此要位,席君买自然是感激不尽,原本只是鄯州太守,多年不得升迁,如今居然能担任都护府大都护这样紧要的职位,可以一展抱负,岂能不喜。

    杜睿也是反复叮嘱,让席君买注意吐蕃方向,席君买并不知道此前禄东赞来的时候,闹出来的事,心中也在纳闷,为何杜睿会对吐蕃如此忌惮,不过杜睿身为太宗父子都看重的大才子,席君买也不敢等闲视之,只是连声答应。

    次rì,杜睿便跟随李承乾的大军,朝着兰州的方向去了,他的那个大计划,也将随之展开。

第一章 大计划(第一更)

    大唐贞观十一年十月,杜陵杜家堡大观园内。

    杜睿从吐谷浑回来已经有近两个月的时间了,当初他拒绝了李承乾一道去长安献俘的建议,带着杜平生,冯照,阿坤,主仆一行四人回了杜陵。长安那边对此次大捷同样大张旗鼓的庆祝了一通,但是在对待杜睿的问题上,太宗始终都不曾说什么,好像这次远征,杜睿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只是李承乾派人到了杜陵,从杜睿这里讨要了火药的配方,杜睿也不藏私,当初他研制火药,为的就是发展大唐的军力,他可不是个圣人,想着什么造福人类什么的,火药的诞生,其实就意味着杀戮。

    为此安康公主还愤愤不平,几次来信都要为杜睿抱不平,杜睿对此看得倒是很随意,他的心中原本就有一个大计划,要是再被征辟,入朝为官的话,有了羁绊,反倒不美。

    这些时rì,杜睿每天都将自己锁在书房之中,除了偶尔将阿坤叫进去之外,谁都不让进,宝钗等人也是纳闷,还以为杜睿被太宗冷落,心情郁闷,又要再写上一部《资治通鉴》那般大部头消遣呢。

    对于阿坤这个大观园内的新成员,宝钗他们刚一见到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他们何曾见过这等模样之人,不要说是宝钗这样的弱女子,就算是府内的男人也一样被吓得不轻。

    而阿坤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适应,也渐渐的放开了心胸,原本他以为被带到中原之后,还要过那种忍饥挨饿的rì子,何曾想到杜睿并没有骗他,非但没有将他当成奴隶一样使唤,反而将他当成了客人一般,除了偶尔被杜睿叫进书房,询问一下有关他家乡的事情之外,他在着大观园内反倒是无所事事,这让他还有些不大适应。

    杜睿不给他安排差事,阿坤自己却闲不住,每rì里打扫庭院,挑水劈柴,自娱自乐,渐渐也赢得了府中众人的好感,不再因为他的肤sè而排斥他。

    “阿坤!你说你被人掠走的时候,只有十几岁的年纪是吗?”

    阿坤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少爷!阿坤的家乡人们都不会计算年纪的,阿坤也只是记得在家乡有一条大河,那条大河每到了夏天就会干涸,阿坤在家乡的时候,记得那条大河干涸了十几次,也就把自己当成了十几岁了!”

    杜睿闻言,很随意的一笑,道:“阿坤!如果有可能的话,你还想要回去吗?”

    阿坤一愣,用力的摇了摇头,道:“不!少爷,阿坤不想再回去了,在阿坤的家乡吃不饱,也吃不好,食物都要上缴给族长,阿坤和一般的族人只能吃剩下的,而且那里还有无数的毒虫猛兽,还有可怕的埃及人,他们会时常的来抢我们的牲畜,还要让我们做奴隶,阿坤的一个哥哥就是在给埃及人做工的时候,被活活累死的!还是中原好,这里有好吃的东西,还有好看的衣服,人也和善,不吐谷浑人还要和善,阿坤喜欢这里!”

    杜睿点点头,确实如同阿坤说的那样,在这个年代,不要说依然蒙昧的非洲大陆,就算是欧洲也是一样,处在这个年代,相比于他们生活的地方,大唐简直就是天堂一般,这也是为什么在大唐开元盛世的时候,长安城会发展成一座国际化的大都市。

    “阿坤!我听你说得有趣,都想要到你的家乡去看一看了。”

    阿坤有些不解的看着杜睿,显然他难以理解杜睿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放着好好的中原不待着,非要去他的那个家乡。

    杜睿也不想解释,摆了摆手,说:“好了!你下去吧!有事的话,我会叫你的!你顺便把杜仲管家叫来!”

    阿坤下去了,不多时杜仲便来了,他的年岁大了,但依然jīng神矍铄,人的jīng神一好,身体自然而然也就能好一些,如今杜仲可以说已经没什么可以cāo心的了,杜睿虽然被太宗褫夺了官职,但身为万户侯,也算得上是光宗耀祖了。

    杜贵如今掌管着杜家在泉州的海外贸易站,两个孙子,杜平原负责七宝斋的运营,杜平生跟在杜睿身边,也不愁会没有个前程,虽然如今还挂着大观园管家的名号,但事实上他已经很少管事了,每天的rì子过得倒也悠闲自在。

    “少爷!不知唤老仆过来有何事?”

    杜睿将杜仲让着坐下,道:“仲叔!我确实有要事,想要和仲叔商量一番!”

    杜仲见杜睿说得郑重,也感觉到了事情可能不小,忙正sè道:“少爷有话尽管说,老仆要是能效力的,自然不敢推辞!”

    杜睿点点头,道:“仲叔!如今家中也没什么大事,有七宝斋支应着,家中的用度自然不用费心,我想着出去走走看看!整天待在家中也是烦闷,有道是读万卷书,不若行万里路,我也想出去开拓一下见识!”

    杜仲闻言,表情不禁一变,他知道杜睿说这些不过都是接口,要真说到见识,这天下还有能比得过杜睿的吗?不出府门,天下万物便能了然于胸,要是这等高远的见识都要需要出去开阔眼界的话,那天下人岂不是都成了一叶障目的无知之人。

    “少爷有事不妨明言。”

    杜睿见杜仲看穿了他的心思,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发,道:“仲叔!这次在吐谷浑见着阿坤,我突然想要出去看看,看看这个世界是否和我想象的一样。”

    杜仲一惊,忙道:“少爷是想要出海远行?”

    杜睿点了点头。

    杜仲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此刻见杜睿承认,还是大惊失sè,忙道:“少爷万万不可,前些时rì杜贵回来,就曾说过大海之上风云变幻莫测,凶险莫名,如今杜府上上下下七十余口,都仰赖少爷一人,少爷怎能因为一个昆仑奴的妄言,就轻易涉险!”

    杜睿知道他一旦提出这个想法,杜仲肯定是要反对的,自从被逐出了莱国公府之后,杜仲便将自己当成了杜睿的监管人一样,以前杜睿如何“胡闹”,杜仲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今杜睿居然兴起了要出海的念头,他便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理了,他可以舍得自己的儿孙,却绝对不能让杜睿有任何危险,这个时候的人最重信诺,他当初答应了杜睿的生母,要好生照料杜睿兄妹,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杜睿胡来。

    对待其他人,即便是太子李承乾那等尊贵的人物,杜睿都可以置之不理,但是对待杜仲,对待这个一直忠心耿耿的老人,杜睿却不能如此,只能好言相劝:“仲叔!远涉重洋,这个计划自打跟随大军回师之时,我便已经下了决心,仲叔也不必再劝,此事我已然计划周全,定然不会有事!”

    杜仲见杜睿神sè郑重,知道杜睿已经决定的事情,是很难在更改的,不过却也不想就此放弃,毕竟大海之上,变幻莫测,谁也不知道哪块云彩下什么雨,杜睿虽然聪明绝顶,可是道真的遇上杜贵所说的那等大风浪,聪明又能顶什么用。

    “少爷!不是老仆阻拦,只是此行前途莫测,少爷还是以全家上下为念,暂缓此事的好!”既然劝不动,那干脆就用拖的好了。

    杜睿笑道:“杜贵等人此前远行,只是听了我的只言片语就能在大海之上畅行无阻,我今亲自去,料想也该无事,仲叔也不必再劝,此次请仲叔前来,便是要交代一些事情,我出行之后,府中之事,还需仲叔料理,万勿有失。”

    杜仲苦着一张脸,满是关切的说:“少爷!此时还是与几位老夫人商量一番的好,再说汝南公主就住在这大观园内,公主的病症只有少爷能料理,少爷一出门,万一出了什么事,老仆如何担待的起!”

    杜睿道:“此事我已然想好了,公主的病症已然压制住了,只需按时服药,便不会再有大碍,余下的人,仲叔暂且不要对他们说起,等我走后再将此事说与他们听,此行我只带平生和冯教师,阿坤,还有几个学生去,其他人,仲叔还是先替我隐瞒一段时rì吧!”

    杜仲还要再劝,杜睿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让他退下了。

    杜仲出去之后,杜睿又将那份按照前世记忆描绘的世界地图拿了出来,此行他已经计划好了,从泉州港出发,先到台湾,然后南下东印度群岛,经东帝汶到澳大利亚,然后在向西前往莱恩群岛,最终到达墨西哥湾,此后环游美洲,向南往马尔维纳斯群岛,再折返向北直奔格陵兰,经欧洲,非洲,驶入阿拉伯海,最后返回大唐。

    要是在现代,这等环游世界的事,便是一些航海爱好者也时常挑战一番,但是在这个年代,杜睿的这份计划,不得不说是一番壮举了。

    麦哲伦环游世界,让西方人认识了东方,最终成为了航海史上的传奇人物,但是此君,杜睿更愿意将他成为航海殖民的开路先锋,如今既然杜睿到达了这个年代,大可以反其道而行之,他不但要向所有人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更重要的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隔着大海,在大唐的对面,有着无数的金银财宝,富饶土地,等待着他们这些华夏先民去掠夺,去征服。

    要完成这个壮举,单单依靠现在杜贵他们使用的剪帆船,显然难以实现,对此杜睿在这些天经过反复的回忆,设计,最终成功的复制了曾经在西方大航海时代大放异彩的盖伦帆船作为此行的交通工具。

    盖伦帆船在大航海时代,曾因作为西班牙宝船而负盛名,当时她常装载黄金在大西洋中穿梭于新老世界之间。

    这种新式帆船的诞生,是由于西班牙自从在美洲建立殖民地后,当时西班牙和葡萄牙的主要海船船型拿屋船和卡拉维尔船已不能胜任横渡大西洋进行运输大量货物或士兵的繁重任务。

    于是工匠们便将这两类船型的一些优良特sè揉合成一种混合型,这就导致西班牙盖伦船的出笼。她一般有4桅,前面两桅挂栏帆,后两桅挂三角帆。她一般标准长度为46米-55米,排水量300-1000吨,有几层统长甲板,尾楼很高。

    大型的盖伦船尾甲板有7层,排水量有2000吨,吃水达8米。适合运载货物通过很长的海道,续航力很长,在很长时间内是时世界最大的船。

    杜睿便计划在泉州港建造二三十艘这等大船,来完成他环游世界的壮举,想来这种船在大航海时代可以穿梭大西洋,往来于美欧大陆,用来远行,也再合适不过了。

    杜睿这些时rì的异常,也引起了府中众女的疑虑,最开始的时候,她们还只是以为杜睿被太宗冷落,心灰意冷,难免要消沉一段时rì。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问题,杜睿非但没有因此消沉,相反每rì除了闷在书房当中神神秘秘的做些谁都看不懂的事情之外,和以往没什么两样。

    宝钗作为杜睿最贴身的丫鬟,算得上是最为了解杜睿的人了,渐渐的她便在杜睿的身上发现了问题。

    究其原因,就是杜睿这段时rì,突然喜欢上了做木匠活,每天都要将邻近村落,几个手艺高超的工匠找来,一起在后园折腾半晌,书房中不时的多出一些奇形怪状的船型木艺。

    “姐姐!少爷可是又去后园了?”宝钗拦住了刚刚给杜睿送午饭的元chūn。

    元chūn这段时rì也在纳闷,皱着眉道:“可不是吗?和些木匠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我方才问起,少爷只是推说告诉我,我也不明白,真是急死人了。宝钗!你看少爷书房里那些东西,到底都是些什么啊!”

    宝钗也是一脸的苦笑,道:“妹妹也不知道,不过看着似乎像是大船,不过做得那么小,又有什么用处,每rì里还要劳心劳力的,这要是让圣上知道,少不的又要说少爷是玩物丧志了!”

    元chūn闻言,一声笑,道:“偏你会说,圣上不知道咱家少爷的好,弃之不用,少爷便是当真玩物丧志也是圣上逼得,还能怨到少爷的头上不成!宝钗!平rì里你说话,少爷最是听得进去,还是你去劝劝少爷,眼看着天就要转冷了,少爷这没rì没夜的在后园乱鼓捣,小心被寒气激着!”

    “你们两个乱说什么?”正好从这边经过的杜平生听到两女居然在编排杜睿,忍不住出言道,“你们只道少爷是乱鼓捣,可知道当年少爷可就是用这木艺,让杜府发了家,置办下这偌大的家业,少爷做的那些物事定然是要有大用处的,圣上不用咱家少爷做官,少爷这是打算做个富家翁了,你们两个小丫头懂得什么!”

    宝钗闻言笑道:“你才是小呢!平rì里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今rì想来是皮痒了,还敢来消遣我们姐妹的不是,看我不禀明手熬夜,让少爷来给你紧紧皮子。”

    杜平生闻言,刚才还趾高气扬,狐假虎威的,此时赶紧缩着脑袋告饶:“两位姐姐,可不敢告诉少爷,咱们这大观园内谁不知道姐姐是少爷的心头肉,要是让少爷知道,我敢对姐姐不敬,肯定不会轻饶了我。”

    宝钗得意的一笑,和元chūn对视了一眼,道:“你想让我不告诉少爷也行,你来说说,少爷做的那些木艺都是做什么用的!”

    杜平生闻言可是犯了难,道:“姐姐莫要害我,少爷都不对你们说,我如何敢说。”

    宝钗装出一副凶相,道:“你若是不说,我现在就去告诉少爷,让他罚你!”

    宝钗说完,作势就要去。

    杜平生连忙拦住,道:“薛家姐姐别恼,我说了就是,少爷~~~~~~少爷做的那些可不是什么木艺,那是大船,可是用来扬帆出海的,听少爷说,比此前我爹爹出海时用的那个剪帆船还要好的多,能在大海上如履平地,可是了不得!”

    海船?出海?

    宝钗稍微思虑了一番,突然面上一阵惊恐,一旁的元chūn见了,忙问道:“妹妹!你可是知道了少爷心中再盘算什么,快说啊!真是急死人了!”

    宝钗被元chūn摇晃了一阵,也清醒了过来,急道:“元chūn姐姐!咱们快去栊翠庵,少爷~~~~~少爷这是要出海去!”

    “啊!”元chūn听了也是一惊,道,“这~~~~~这可如何是好,上次韦先生他们回来,就曾说过,大海上凶险莫测,少爷要是万一~~~~~~哎呀!快去找少爷,这个时候去找公主做什么?”

    宝钗急道:“姐姐!便是我们去劝又能如何,少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认准了的事,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现在只能去找公主,让公主去劝说少爷,或许还能成!”

    元chūn刚才也是关心则乱,此时听宝钗一说,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便急匆匆的拉着宝钗去了,身后的杜平生见状,急的连声大喊:“两位姐姐,少爷问起时,可千万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啊!”

第二章 坚船利炮(第一更)

    大唐贞观十二年五月,岭南道泉州城内。

    杜睿到这边也已经三月有余,每rì里只是往返于船港和杜家在此处的一处作坊之间,对于当地官员的拜访,一律都推拒了。

    此时的泉州还不想后世一样,成为海上丝绸之旅的起点,杜睿到了这里才知道,这个时候的泉州,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个小鱼港,在很多中原人的眼中,这里还只是蛮荒之地,便是朝廷对于海关这个新生事物,也不是很重视,以至于对杜睿提出来的意见,置若罔闻。

    对此杜睿也很无奈,毕竟想要将一个国家的思维方式由小农经济,转换成大经济模式,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不过此时的泉州虽然还很荒凉,但是杜睿却感觉到了这里生机勃勃的发展潜力,杜家船队往来于东南亚之间,攫取了大量的财富,自然也引起了江淮一代商人的主意,此时海外贸易还没有完全兴起,但是这丝毫都不妨碍这一贸易模式的逐渐崛起。

    虽然规模还很小,但是已经有一些商人开始跟着杜家庞大的船队一同出海,进行贸易了,对此,杜睿也是乐见其成,虽然海外贸易的逐渐兴起,极有可能会打破杜家一家独大的局面,不过当初杜睿让杜贵等人下南洋探险,目的就是勾起人们的yù望,刺激国内的海外贸易,如今有这样的局面,正是杜睿希望见到的。

    “少爷!那种盖伦帆船今rì便能试航,到时候还请少爷过来指点一番!”杜贵满脸红光的对着杜睿汇报着造船的进程。

    此前杜睿虽然带来了盖伦帆船的设计图纸,但那毕竟还只是他根据前世记忆,复制出来的,在设计方面,难免会出现偏差,失误,到了泉州以后,也是经过和一帮造船手艺jīng湛的船匠反复的研究,讨论,最后才总算是确定了样式。

    “不必了,我今天还要去匠作房那边,试航的事情你去盯着就好了,回头将结果报给我,要是没有问题的话,就先造三十艘,要快!”

    杜贵闻言,连连点头,道:“少爷!水手的招募也差不多了,目前单单是应募的就有三千多人了!”

    杜家船队远航带回了巨大的财富,在刺激了商人们海外毛衣的yù望之余,也带动了泉州等沿海地带航运业的发展,以往人们对大海总是存在一种天生的恐惧,但是看着那些跟随杜家船队出海发家的水手一个个过的那般风光,泉州等地的年轻人也渐渐的将出海当成了自己的一条出路。

    生长在大海边的百姓在这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适应的也非常快,杜睿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加紧训练,另外兵器也要备好,这一次可不比往常。”

    杜贵也是为数不多知道杜睿那个大计划的人,更是曾经出过海,知道杜睿此行和平时大不相同,一个不好,可就是九死一生的境地。

    “少爷放心,此事我会亲自料理!”

    杜睿点点头,道:“这便好,不但要训练他们在海上的适应能力,还要将他们按照军队那样训练,不过此时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声张!”

    三千多人训练,肯定会引起一些人的关注,若是放在以前,还不怎的,那个时候豪门大族都有自家的私军,但自从推行新法以来,豪门大族被打压的厉害,所属的私军也被朝廷强制收编,要是杜睿这边训练三千多人的卫队被朝中那些视他如同眼中钉的人知道,难免会麻烦,不过好在此前李承乾有过交代,对杜家在泉州的一切行为,权利配合,泉州的官员虽然对杜睿搞出这么大的声势有些一律,但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将该交代的全都吩咐完,杜睿便带着杜平生和冯照两人,到了位于泉州城外的匠作房,相比于盖伦帆船而言,杜睿更加在意的还是这里的研究。

    负责这边的是杜睿的一个学生张言硕,此次杜睿来泉州,准备进行他的那个大计划,身边知道了六名学生,张言硕便是其中之一,余下的还有杜承学,穆天颜,冯毅,毛忠,欧阳延嗣五人,都是杜睿准备带着一通进行环球航行的人。

    其中张言硕醉心于火药的研究,杜承学杜睿是准备带着他出海,让他感受一下风帆动力,为将来研制蒸汽动力做准备,穆天颜在天文学上的天分极高,余下的冯毅,毛忠,欧阳延嗣几人好兵事,杜睿准备将他们培养成大唐第一批海军将领。

    杜睿到的时候,匠作房内正干的热火朝天,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再过不久,大唐的第一门火炮就将在这里诞生。

    这些时rì匠作房中也是不时的传出巨响,泉州刺史几次派人来询问,都被杜睿给应付了过去,他也知道想要从冷兵器跨越到热兵器时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其中的艰难,早在开始研制之前,杜睿便已经说过了。

    不过即便杜睿反复叮咛,这些时rì还是闹出了不少麻烦,几次火药意外爆炸,还造成了三人死亡的结果,不过好在有了杜睿的指导,火炮的研究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

    当然什么无坐力牵引炮之类的那是想都不要想,现在的科技手段根本就达不到,单单一个车床的问题就不是杜睿短时间内能解决得了的。要是能造出明末盛行的大将军炮就已经很难得了,不过在这个时代,只要是火炮,那基本上就是无敌的。

    此前杜睿一直着力于改造人们的思维方式,对实事方面倒是不怎么上心,如今他能做的都做的差不多了,引领大唐的科技水平发展,自然也就成了当务之急。

    “情形如何?”

    张言硕出身农家,虽然不过十四岁的年纪,但极为壮硕,杜睿来的时候,他还和一帮铁匠忙着铸炮身,只穿着条长裤,**着上身,浑身上下被晒的黝黑,浑身是汗。

    “老师!失败了好几次,现在大家伙也都有了经验,这一次定然不会让老师失望的,铸模的工序已经完成了,现在就剩下打造炮身,还有打磨了,到时候请老师过来试炮!”

    杜睿闻言,点了点头,道:“这就好!不过还是那句话,一定要叮嘱大家,注意安全,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虽然那三人的牺牲是为了大唐的未来,但是总归是因杜睿而死,还是让他十分内疚,他实在是不想在看到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张言硕忙道:“老师只管放宽心,学生都叮嘱过了,此次一定小心在意!”

    “好!到时候炮铸成了,我再过来!”

    杜睿说完就在匠作房里转悠了起来,看着一门门逐渐成形的前装炮,再想想正在码头,即将组装完成,预备试航的盖伦帆船,杜睿也不免一阵激动。

    联想到前世,华夏的衰退,杜睿心中也充满了紧迫感,清晚期,闭关锁国的政策严重的阻碍着新的生产力的发展,使得明代中叶产生的资本主义萌芽发展非常缓慢。

    到鸦片战争前,西方各国完成了资本主义过度的时候,中国居然还是以小农业和家庭手工业相结合的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并且始终占据中国社会经济的主导地位。

    土地兼并rì趋严重,在全国成为普遍现象。吏治败坏,封建**发展到了极点。清zhèng fǔ用“四书”、“五经”将人们的思想禁锢起来,对不满情绪或评议时政者,实行残酷镇压。国防空虚,军备废弛。对外关系上,清王朝长期实行闭关政策,严重地阻碍着中国对外贸易和社会政治、经济的发展。

    随着清朝统治的rì趋**和对人民剥削压迫的加重,国内阶级矛盾rì益激化,人民群众的反抗斗争此起彼伏。清王朝的统治面临深刻的危机,中国封建社会已经走到了它的尽头。

    可正当清王朝rì趋衰落的时候,英、法、美各国的资本主义却在迅速发展。18世纪60年代起英国开始了工业革命,到19世纪三四十年代,大机器工业逐渐代替了工场手工业。英国工业的发展,工业产量急剧上升,不断扩大产品销路的需要,驱使资产阶级奔走于全球各地,努力寻找新的资源及产品生存空间。

    法国是仅次于英国的资本主义国家,到鸦片战争前夕,法国工业产量居世界第二位。美国在鸦片战争前夕资本主义工业并不发达,但它正处于上升阶段。19世纪30年代,美国资产阶级正向南部劫掠印第安人和墨西哥人的土地,排除欧洲资本主义在拉丁美洲的势力,全面控制市场,因此,美国在19世纪中叶没有足够的力量侵犯中国。美国充当了英国侵略者的帮手,追随英国侵入中国。俄国1861年农奴制改革后,资本主义工商业迅速发展。俄国从北面虎视眈眈注视着中国,随时准备夺取中国的领土。

    19世纪40年代,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携工业革命的雄风,蒸蒸rì上。欧美列强为了扩大商品市场,争夺原料产地,加紧了征服殖民地的活动,中国的周边国家和邻近地区,陆续成为它们的殖民地或势力范围。中国作为一个幅员辽阔的古老封建儒家奴化教育下的国家,自然成为殖mín zhǔ义者侵略扩张选择的最佳对象。

    鸦片战争的失败和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的签订,使得中国社会xìng质发生根本xìng的变化:政治上,满清zhèng fǔ开始一步步成为列强统治中国的工具,随着中国的领土、领海、司法、关税和贸易主权开始遭到严重破坏,中国逐渐由一个dú lì自主的国家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国家。

    经济上,随着列强向中国倾销产品和对中国丝、茶等农副产品的收购,逐渐把中国卷入世界市场;原本占主导地位的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受到强烈冲击,中国rì益成为世界资本主义市场的一部分。

    一场战争,蛮夷丑类从中国得到了割让香港,赔款2100万元,开放广州、福州、厦门、宁波、上海五口通商,以及协定关税权、领事裁判权、片面最惠国待遇等一系列特权,严重损害了中国的dú lì主权。《南京条约》签订后,美国、法国接踵而来,乘机索取特权,强迫清zhèng fǔ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鸦片战争标志着中国近代史的开端,从此中国开始经受更加深重的苦难,中国人民面临着更为复杂曲折的斗争。

    提起第一鸦片战争时英国侵略军的装备水平,特别是和清军作对比,杜睿每每都会想起一个非常熟悉的词一一坚船利炮。

    没错,英军的装备水平确实比清军高了不止一个档次,特别在辉煌一时的“rì不落帝国”的建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sè一一英国皇家海军舰队。

    在世界各地为大不列颠的利益战斗,争夺海上霸权,几次大的海战造就了一支无往不胜的无敌舰队,每一次扩张里都有着殖民地的国家的鲜血。

    清军舰队从清建立初始,就没经过大型的海战,经验欠缺,造船工艺也大大不如英国,水兵的训练程度也不如英军。鸦片战争中清军不敢出海迎战,所以只能放弃海上交锋,从而丧失了主动权。所以英军掌握了战事的主动权,清军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英军以其强大的海军在中国沿岸不断进攻,而且畅行无阻,虽然只有几次小规模的战斗,没有什么大的战役,但英国的军舰在长江口把满清的航道给封锁了,满清只好议和。1842年8月29rì,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丧权辱国的《江宁条约》即《南京条约》诞生了。

    然后,第二次鸦片战争又来了,紧接着就是《望厦条约》,《黄埔条约》,《běi jīng条约》等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都来了。后来,满清的炮队无法阻止洋人的坚船利炮,西方列强用坚船利炮打开中国大门。

    再然后呢?虽说**城楼上的一声高喊,中国人民站起来了,中国人也被英国人、法国人、俄国人、美国人的坚船利炮打怕了,打醒了。可是因为错过了最佳的发展时机,华夏民族的境遇依然没有改变,紧跟着“船坚炮利”的美国海军来了。

    这个杜睿前世,全球海洋新霸主的美国海军“世界jǐng察”巡逻在了中国黄海、南海等地。它说世界上有蓝的,带水的地方全是美国的。全世界的海洋任我驰骋,任我部署,我爱到哪儿到哪,就是到你的家门口,这也是它的美国的利益。

    就在杜睿重生前一年,扑朔迷离,飘忽不定,大赚眼球的美国海军太平洋舰队“乔治.华盛顿”号核动力航空母舰来了,出现在中国门户黄海。它是美军在西太平洋的头号鹰犬,世界上吨位最大的航母之一,全球威力最大的武力载台之一。中国沿海的很多地方应该在它所谓的作战半径之内,山东半岛和华北地区的大部分都将被置于它的随时攻击范围之内。

    中国人不忿,想要反抗一番,可是却因为自身实力的问题,只能不断的抗议,抗议,再抗议,可是抗议有个屁用,人家摆明了就是欺负你。

    一想到前世的种种,杜睿的心中就不能平静,要是没有满清丑类乱中华,中国未必就没有崛起的机会。

    现在杜睿到了大唐,这个华夏民族处于世界巅峰的年代,那还能让那等腌臜事发生,在这个世界里,华夏先民将会是天底下最为尊贵的种姓,大唐帝国将会成为世界的主宰。

    既然前世,那些蛮夷用坚船利炮打开了古老帝国的国门,那么今世就轮到华夏民族进行报复了,杜睿要进行环球航行,这个没错,但是此次环球航行,同样伴随着的将会是一路的腥风血雨,任何阻碍大唐前进的力量,都将被杜睿无情的碾为齑粉。

    杜睿视察完匠作房,便回了在泉州的临时居所,刚进门没多久,就看见杜贵欢天喜地的回来了。

    “少爷!成了!成了!少爷设计的那个盖伦帆船成了,比剪帆船更快,更稳,在海上简直如履平地一般!”

    杜睿虽然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不过听到杜贵亲口说出来,还是难免激动不已,抚手道:“这边好!这边好!可曾有人看见?”

    杜贵忙道:“不曾!少爷吩咐了,小人定会留心,除了那些匠人,还有我们几个管事的,谁都不知道!”

    杜睿之所以隐瞒这种盖伦帆船,就是怕闹出的动静太大,被泉州刺史上报给太宗知道,一旦太宗猜出了他的用意,到时候别说出不去了,计划实现不了了,还能不能保证zì yóu都不好说,要知道前世历史当中,玄奘和尚西天取经,太宗还都曾派人通缉过。

    此次造船,试航,杜睿都放到了泉州港外,不远处的一个小岛进行,如今试航成功,只要他远行所需的舰船备好,到时候,就算是太宗阻拦,也拦不住了。

    “少爷!小人有一事不明,为何那船身两侧,要留出那么多窗户?”

    杜睿一笑,道:“等等你就知道了,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如今既然试航成功,你速速多派人手,加快建造,两个月后,我要你拿出三十艘盖伦帆船来!”

    如今杜家船厂有工匠上千人,不但承担着为自家造船的任务,还承接一些商人的订单,要想造出三十艘盖伦帆船,也不是什么难事。

    “少爷尽管放心,三十艘船,一个月后,小人定当备好!”

    杜睿点点头,接着说:“还有这种船的工艺,一定要保密,在我回来之前坚决不能给别人建造同类的船。”

    杜睿之所以这么要求,也是有着自己的顾虑,如今海外隐藏着巨大的财富,江淮一代的商人都已经心知肚明,要是这种船的建造技术一旦开放了,那些疯狂追逐利益的商人难免会急功近利,到时候海外的矿藏再被他们探明,一定会引发一阵大的移民cháo,而此时的大唐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在历朝历代,人口都是至关重要的,在大唐具备了征服世界的能力之前,这股浪cháo杜睿只能尽力压下去。

    虽然不明白,但是杜贵也没有再问,他始终都牢记,但凡是杜睿说的都是有道理的,他是个笨人,只需要按照杜睿说的去做就好了。

    半月后,泉州城外的一片荒野之上,一声巨响,大唐的第一门火炮应运而生,虽然在杜睿的眼中,这种铜铸前装式火炮还十分落后,十分原始,但是在这个年代,这种炮绝对是无敌的存在。

    看着远处一座土丘上,临时搭建起来的目标靶被轰的粉碎,杜睿兴冲冲的过去一看,见地面上居然被轰出了一个半米来深的大坑,心中更是激动不已。所说这种威力,在杜睿这个现代人眼中,还不算什么,但是身处这个年代,杜睿也没什么可以渴求的了。

    张言硕更是激动的双眼流泪,虽然大炮的研究制造都是在杜睿的指导下完成的,但总归也有他的一份功劳,等到这种火炮在战场上展现了威力之后,他定然会和杜睿一起青史留名。

    杜睿也难以再保持他一贯的沉稳,形容激动不已,连声道:“快快!你速速回去,就是这种火炮,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先造上两千门。”

    张言硕正激动呢,听了杜睿的话,险些摔倒,脸上满是苦涩的看着杜睿,道:“老师!单单这一门火炮的造价就要数千贯之多,便是手艺好的工匠,造上一门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这两千门~~~~~~~~”

    杜睿闻言,也清醒了,尴尬的一笑,道:“既然那如此,那就先造上九百门,钱不是问题,工匠们的薪酬也要给足,我只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你能否做到!”

    张言硕心中盘算了一番,咬着牙道:“学生领命!”

    杜睿要一千门也是算计好了的,每艘盖伦帆船上装三十门,三十艘就是九百门。

    杜睿在泉州这边忙的热火朝天,却不知道有四个少女已经悄悄的到了泉州城外。

第三章 翘家少女(第二更)

    泉州城外,一辆奢华的马车内,四个容姿俏丽的少女正团团坐着,挑开车门,看着不远处的泉州城墙,虽然连rì赶路的疲惫让四个少女满面风霜,但是此刻每个人脸上却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若是杜睿在这边,见着四人,定然会大吃已经,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贴身丫鬟宝钗,熙凤,元chūn和袭人四个。

    当初杜睿就是怕她们担心,离开杜陵的时候,都没指挥一声,便急匆匆的来了泉州,万万没想到过了几个月,这四个丫头居然找了过来。

    “姐姐!待会儿见着少爷,我们可怎么说话,要是少爷不留我们,遣人送我们回去可如何是好!”四人当中年纪最小的袭人脸上满是担忧。

    最为年长的熙凤闻言,道:“怕什么,你别忘了,我们可是奉了汝南公主的懿旨过来的,少爷他要是不留我们,我们就把公主搬出来,保证少爷会乖乖就范!”

    袭人闻言一笑,道:“原来姐姐早就想好了,可我还是有些担心,少爷毕竟是主,我们是仆,少爷真要是发起脾气来,可怎么好!”

    宝钗道:“袭人!你跟在少爷的身边时rì还短,还不了解少爷的xìng子!”

    熙凤跟着说道:“就是,咱们这位少爷,什么时候当真将自己当成主子了!好了!快走,见着少爷,我就不信他舍得责罚我们!”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朝着泉州城的城门开了进去。

    两月前。

    杜睿这边刚一走,宝钗她们就从杜仲那边得到了消息,一个个急得不得了,此前虽然求着汝南公主去劝过杜睿,杜睿也答应暂时不离开,但宝钗早就知道杜睿不过就是应付一下,每天都提醒着姐妹们注意,杜睿的行踪,生怕他偷偷溜了,结果还是没能看住,让杜睿找到了机会。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黛玉一听杜睿居然带着人南下泉州,又听宝钗说,杜睿很有可能是要扬帆出海,整个人都慌了神。

    宝钗攥住了黛玉的手,将她按着坐下了,道:“你现在就算是着急又有什么用,少爷是打定了注意要出海的。”

    黛玉闻言,不禁一阵气闷,这些rì子她也没少在杜睿的耳边唠叨,反反复复的规劝杜睿打消那个念头,结果杜睿还是不声不响的溜了。

    “我也是傻,便是当真急死了,少爷也不会放在心上,他能将国事,家事都装在心里,偏偏听不得我说话!”

    宝钗见黛玉这个时候还在埋怨,也是一阵无奈,道:“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还是将众姐妹都喊来,一起去见三小姐,看看三小姐怎么说!”

    黛玉本就是个没注意的人,见宝钗说起,也只好跟着去了,叫上元chūn姐妹等人,十三人一起到了杜云芙的院内。

    杜睿临出门之前,只是和杜云芙说了,杜云芙见宝钗等人神sè慌张的来了,心中不禁埋怨起了杜睿,明明知道这些女子都倾心于他,却偏偏要做些让人埋怨,担心的事。

    “宝钗!你们都不必说,三哥南下泉州,此事我早已经知道了!”

    宝钗一愣,道:“三小姐!你是说少爷出走之前,和你知会过了!”

    杜云芙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黛玉闻言,忍不住埋怨道:“三小姐,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拦着三少爷,奴婢们都听韦先生说过,那大海之上风云变幻莫测,万一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宝钗忙拉了黛玉一把,方才黛玉的话已经失礼了。

    杜云芙倒不在意,她也知道这几个女子对杜睿用情极深,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成了杜睿的枕边人,正sè道:“三哥是个做大事的人,他既然要去,我如何敢拦,你们也不要担心,你们可曾见过他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三哥这人虽然喜欢弄险,但最是惜命,临走之时已经和我说了,最多两年,定然回返。”

    两年!

    众女闻言面面相觑,脸上都写满了哀怨,不声不响的就要出去两年的时间,这还得了。

    宝钗乍着胆子问了一句:“三小姐!那少爷可曾知会了公主殿下?”

    杜云芙笑道:“却是不曾当面告别,不过三哥刚一出门,我就和公主说了,你们也不要再担心了,我三哥就是怕你们这样,才不愿意和你们提起,好了!且回去等着就是了,等到我三哥回来,到时由我做主将你们都许配给他,也了了你们的心愿,如此可好!”

    杜云芙的话,让众女纷纷红了脸,虽然朝思暮想就盼着那一天,但是被人说破,还是羞赧不已。

    众女退了出来,尚自不甘心,又纷纷去了后园的栊翠庵,找了汝南公主,她们到时,汝南公主正在做早课,当初虽然是为了将汝南公主许配给杜睿,太宗施了一个障眼法,对外说汝南公主出家做了女道士,但是时间长了,汝南公主还当真喜欢上了道学,早晚功课从来不肯放松。

    汝南公主颂完《道德经》,对着众女一笑,给人的感觉异常温和,道:“我便知道姐妹们要来,可是为了三郎的事!”

    汝南公主自打进了这大观园,待人接物,一团和气,从来不曾将看低了谁,对待宝钗等人也一向是姐妹相称。

    宝钗等人见了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将平rì里和汝南公主最为熟稔的妙玉推了出来。

    “公主姐姐!少爷不声不响就离了家,姐妹们都担心极了,公主姐姐可有什么办法让少爷回来,也省得众家姐妹担心!”

    汝南公主闻言,淡淡一笑,道:“妙玉你还真是高看姐姐了,就连我父皇都不能拘束了他,我有能如何,他既然要走,姐妹们便是整天看着,他还是要走,即便一时答应了,也不过是怕我等担心,勉强应付罢了,其实那一rì和他说了之后,我就知道,他终归还是要走的,既然如此,我又为何要拦他,由他去就是了,只要他还能记着,这大观园内有这么多女子在记挂着他,也就是了!”

    众女也都知道,此时再让杜睿回来,根本就不可能,她们这位少爷虽然平rì里对谁都和和气气,更不曾因为众女的身份,看低了谁,但脾气却极为倔强,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万难更改。

    宝钗想着,便道:“公主姐姐!少爷出门是去做大事的,姐妹们自然不敢说什么?可是此去不单单山高路远,还要远涉重洋,少爷身边有没个得力的人服侍,奴婢担心~~~~~”

    汝南公主一听,就明白了宝钗的意思,笑道:“这个我确实不能为力了,你们若是有什么好办法,也不妨和我说说,到时候若是可行,我自然不会阻拦!”

    黛玉等人还要再说,却突然被宝钗给拦住了,对着公主施了一礼,拉着众家姐妹就退了出去。

    “姐姐!你方才为何不让我说,不成!少爷身边没人照料,我不放心,我要去泉州找少爷!”刚一出门,黛玉就埋怨了起来。

    其他人也是七嘴八舌的一通说。

    熙凤突然笑道:“你们啊!都是关心则乱,谁都没有宝钗聪明,公主方才不是已经说得明白了吗?我们要是想去,公主不会阻拦!去就是了!”

    众女闻言纷纷大喜,急匆匆的到了宝钗的小院就商量开了,一开始众女都吵着要去,还是熙凤拦住了。

    “我们要是都去,家中何人料理,杜管家年岁大了,终归不能将这阖府上下都照顾到,三小姐虽然是理家好手,但总归有些事不方便出面,少爷不曾知会我们,就是有这方面的考虑,依我之见,我们姐妹也只能去几人,余下的都留在家里!”

    众女闻言,立刻又争了起来,但很快妙玉和可卿两人便败下阵来,她们是杜睿安排照顾汝南公主的,汝南公主身子不好,自然不能离了人,余下的惜chūn和巧儿两人还小,自然也不能去。

    反反复复争了一阵,最终还是决定让熙凤,元chūn,宝钗,黛玉,袭人五人南下泉州,去找杜睿。

    可临到出发的时候,熙凤和宝钗商议了一番,瞒着黛玉便走了,黛玉的身子骨弱,如何能禁得起这一路的颠簸,更不要说是和杜睿一起出海了。

    等黛玉醒来的时候,宝钗等人早就走了,她便急着要去追,却又被杜云芙给拦住了,好说歹说,才劝得黛玉答应留下等着杜睿回来,只是埋怨宝钗自然免不了,自今rì起,黛玉也学的汝南公主一般,每rì里早晚功课,俨然成了大观园里第二个女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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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泉州城内,杜家的名号谁人不知,稍一打听,四女便找到了杜睿在泉州的府邸,一问之下知道杜睿到城外去了,袭人当即就要去找,被熙凤拦了下来。

    “你现在去做什么?少爷出城定然是有要事,我们现在过去了,免不得给少爷添麻烦,到时候少爷恼了,当真将我们姐妹赶回杜陵可怎么好,既然已经来了,还是等等的好!”

    四女也没有等多久,傍晚时分杜睿便回来了,一听杜陵那边来人了,也是不免一惊,还以为是太宗遣人来了,等他见着四女的时候,也是苦笑不得。

    “你们怎的寻来了?”

    宝钗低着头,小声道:“少爷不说一声就走了,奴婢们担心,便追过来服侍少爷!”

    熙凤连忙补充道:“奴婢们可是请了公主殿下的懿旨才来的!”

    杜睿闻言一笑,这几个丫头居然还学会了扯起虎皮做大旗,不过既然来了,杜睿也不好赶人,只好道:“既然来了,就权且住下吧!不过等到扬帆出海之后,你们还是要回去!”

    熙凤闻言,驳道:“不!奴婢们是奉了公主殿下的旨意,过来服侍少爷的,自然是少爷到哪里,奴婢们就要跟到哪里去,回去是万万不行的,万一公主殿下怪罪起来,奴婢们可担当不起。”

    杜睿笑道:“你这丫头,还学会了拿公主来压我!”

    熙凤吐了吐舌头,一仰俏脸,正sè道:“奴婢不敢,只是公主殿下的吩咐,奴婢也不敢抗旨,还请少爷担待。”

    杜睿闻言,也是一阵头疼,道:“可是出海这等凶险的事,你们这些弱女子如何能去,还是乖乖听我的,住上几rì,我便派人送你们回去,到时候公主要是怪罪下来,自然我来担待!”

    宝钗一听,不禁急道:“少爷这等尊贵的人都不怕,奴婢们又有什么好怕的,少爷也莫要再说,奴婢们既然来了,就不会再回去了,少爷若是不带奴婢们一起去,奴婢们今天就死在少爷面前,也省得少爷出海后,奴婢们整rì里担惊受怕的好!”

    杜睿闻言更是头疼不已,他还真没想到平rì里xìng情格外温顺的宝钗,居然还有这般刚烈的xìng子,也只好安抚道:“什么死啊活的,好好好!既然你们不怕,倒是我出海,带上你们就是!”

    熙凤闻言喜道:“好!既然少爷应允了,那边好,少爷是大丈夫,真君子,想来也不会哄骗奴婢们!”

    杜睿一听,神sè不禁大窘,原本他就是打着暂时安抚一下四人,先让她们住下,等到出发的时候,偷偷溜走就是,没想到熙凤这丫头长着玲珑心思,一番话,将杜睿的小主意都堵住了。

    只是答应带她们出海容易,可是大海之上波浪翻滚,便是有经验的老水手遇上大风浪都难以适应,更何况是些弱女子,万一当真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杜睿连后悔都来不及。

    不过看着几女神sè格外坚定,杜睿知道这次是怎么都混不过去了,一咬牙,道:“好!答应你们就是了!”

    杜睿话音刚落,这四个翘家少女便忍不住欢呼了起来,杜睿看着,更是满心的无奈。

第四章 留书(第一更)

    臣杜睿顿首拜:混沌初分,天地伊始,华夏乃寰宇第一之邦,秦皇汉武,至我大唐高祖陛下开创基业,想我天朝,巍巍盛世,自高祖开国,施仁政于蛮夷四方,频谴能匠出使宣威,终至蛮荒匪酋亦云:泱泱大唐,吾父兄也。先帝亦尝曰:鞠躬为民,至死不渝。亲以身践,万世流芳。臣万幸,逢圣天子在位,陛下心怀万民,乃有贞观之治,皆因以文治武功而招统天下,四海之内无不仰慕神州之威严。

    本朝开国以来,万国来贺,八方来朝,皆以上邦大国敬仰之,然而时至今rì,先有颉利来扰,后有夷男来袭,更有西域诸强窥视我华夏之地大物博,以使高昌,吐谷浑等小邦寻衅边廷。然,诸蛮夷为何如此之猖獗?盖为我朝士人闭目塞听,故臣以为,变法可行,变法必行,古有云:“上胡不法先王之法”,固守旧章,势必落后于人。

    臣不才,为圣上擢拔于微末,委以重任,推行变法,赖陛下英明,我大唐上下同心,齐力变法,方有今rì之强。然,臣年幼狂悖,恣意行事,有负圣恩,以致陛下震怒,臣闭门自思,亦是悔恨不已,国事者,岂黎庶可知也,未历宦场,不明世事,亦非嫡属,即贸然以国纵论,几近儿戏。臣尚不自知,妄言质训国事,渔樵对答,实闹剧耳,狎客相舞,互暴私隐,自诩忧患,不成体统,思及于此,臣惶恐不安。

    推行变法,故可固本以强自身,而寰宇之内,万国林立,孰人能知大唐以外,方物若何。臣昔年幼之时,曾于陛下面前献拙,纵论寰宇,诚一家之言,不足为信,今臣万死奏请圣上恩准,臣当于近rì聚众扬帆远行,辟蛮荒于四海,加吾皇天威于宇内,以资臣昔年所言真伪。

    臣再顿首,叩请圣裁。

    杜陵侯杜睿。

    大唐贞观十二年八月。

    太宗看过杜睿的奏折,眉头紧锁,起身走下御阶,麟德殿内的李承乾,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都是心颤不已,杜睿的这份奏折先到的尚书台,他们都已经看过了,谁都没想到杜睿居然来了这么一手,一声不吭的就出海远行了。

    李承乾生怕太宗会因此怪罪,刚要说话,却见太宗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众人更是纳闷,纷纷看着太宗,也猜不透太宗此时心中究竟做何感想。

    “这杜承明是在和朕赌气啊!”

    李承乾怎的都没想到太宗会冒出这么一句,忙道:“父皇!杜睿不解圣意,恣意妄为,还请父皇念其年幼,莫要怪罪!”

    太宗道:“朕何时曾说过要怪罪他了,杜睿虽然不经朕同意,便私自行事,其行狂悖,却也无可厚非,朕也曾听江淮一代的官员上书言事,称江淮一代的商人纷纷出海贸易,所获颇丰,难道这海外当真遍地黄金不成!?”

    房玄龄道:“圣上!去年杜睿曾上过一道奏本,称海外物产丰富,还曾建议在泉州等海港处,设立海关,以丰国库,想来定然不会有假!”

    李承乾见太宗并未发怒,也稍稍放心了些,跟着道:“去岁,杜睿曾遣人来长安,送了一些土特产,那花生,红薯,还有不曾见过的菜蔬,想来都是海外之物!”

    太宗闻言,点点头一阵沉思,道:“如此说来,那海外之域当真是如此富饶,既然如此,玄龄!你看那海关~~~~~~~”

    房玄龄忙躬身,心中确实一阵腹诽,当初杜睿建议成立海关,征收海商的赋税,太宗只道“海商漂洋过海,九死一生,虽小有盈利,却不宜索取过甚”为由,给驳回了,要是太宗能早重视这件事,大唐一年的赋税少说也要提高几成,那样的话,太宗莫说是要修建几座皇家道观,就算是几十座也不在话下。

    “臣恭请圣裁,若是圣上以为可行,臣便即刻cāo办起来!”

    太宗也有些赧然,毕竟当初这件事就是被他给驳回的,不过既然海外贸易,获利颇丰,征收赋税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既然如此,便按照杜睿此前的那个章程,cāo办起来,玄龄!你就辛苦一下,主管此事,让马周给你做副手好了!”

    这件事被太宗一句话就定了下来,只是杜睿私自出海之事,太宗还没有个意见,李承乾终归还是放心不下,这件事原本就可大可小,往大了说,都能给杜睿扣上一顶叛逃外国的大帽子,往小了说,充其量也就是个狂悖无礼的罪名。

    “父皇!杜睿此事?”

    “哼!”太宗冷哼了一声,道,“不经请示便自作主张,杜睿当然狂悖的很,朕虽然褫夺了他的职司,但他总归还是我大唐的万户侯,为人臣子者,藐视君王,你说该如何处置!?”

    太宗一脚将球踢给了李承乾,李承乾也算是反映够快,一愣之下,立刻反映了过来,道:“父皇!杜睿行事虽然乖张,但却也非木屋君父之人,况且此前杜睿遣人出海之时,就曾命人在沿途无主之地,勘石立碑,标明为我大唐所有,虽然儿戏,但是一片赤诚之心可见,还请父皇念其往rì之功,免于责罚,况且杜睿此行,也是为了我大唐,扬皇威于四海之内,即便无功,也当无过。”

    “扬皇威于四海!谁给他的这个权利!我看他就是狐假虎威!打着我大唐的旗号,居然还说他有功!”太宗的语气异常严厉,让李承乾心颤不已,突然话锋一转,道,“传旨!加杜睿为宣抚使,命其出海交好各国。”

    太宗身旁的王德闻言,顿时愣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为难的看向了房玄龄,房玄龄一时也不知道太宗是何用意,旨意到时,杜睿恐怕早就出海远行了,这旨意颁给谁啊?

    众人的表情,太宗看的一清二楚,接着道:“将旨意封于尚书省,等到杜睿归来之时,再给他就是了!”

    众人闻言,也是心情不一,李承乾自然彻底放心了,太宗不怪罪,还给了杜睿一个出身,让他此次出海名正言顺。房玄龄也是开怀不已,他与杜如晦是至交好友,杜睿又是他看重的后辈。长孙无忌确实心下一阵黯然,他看得出太宗虽然忌惮杜睿,但总归还是看重杜睿的。

    李承乾从麟德殿出来,刚要回自己的寝宫,半路却被突然杀来的安康公主给拦住了。

    “太子哥哥!杜睿那坏蛋可是当真出海了!?”

    李承乾见安康公主气势汹汹,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但是一想到安康公主那花样百出的小手段,只得打着“死道友胜过死贫道”的主意,如实坦白了:“安康!承明被父皇封为宣抚使,出海招抚万国,这可是正事!”

    安康公主却不是这么好骗的,秀气的眉毛一挑,道:“什么宣抚万国,什么宣抚使,分明就是他自作主张,父皇不过是没办法,才这么决定的,太子哥哥,你说,杜睿是不是早就走了!”

    李承乾面sè尴尬,道:“这个~~~~~为兄也不清楚,或许~~~~~是吧!”

    安康公主一听就急了,道:“这杜睿还有没有良心,我在宫中等他,他却一声不吭,就出海远行了,我看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我这就去对父皇说,取消我和杜睿的婚事,然后也学着汝南姐姐出家做道姑,让他后悔一辈子。”

    李承乾见安康公主真的急了,忙伸手将她拦住,道:“安康妹妹勿急,勿恼,为兄这里还有承明给你的一封书信。”

    安康公主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当真!”

    李承乾急急忙忙的从衣袖当中取出了杜睿的信递给了安康公主:“你看看就知道了,承明在信中定然将此事都说了,你可千万不要着恼,没得到时候你先后悔,那可就来不及了!”

    安康公主哼了一声,接过杜睿的书信,道:“是不是去找父皇,看过了信才知道。”

    说完,便蹦蹦哒哒的走了,李承乾也是暗暗抹了一把汗,对这个妹妹,他算是无能为力了。

    杜睿八月便已经扬帆出海,临走之前吩咐杜贵带了三封信来长安,一封就是给太宗的奏本,一封是给安康公主的家书,还有一封就是给李承乾的。

    信中李承乾反复叮嘱了李承乾要注意的一些事情,最重要的就是低调,绝对不能引起太宗的猜忌,同时还要笼络朝中重臣为自家张目。如今李恪已然被太宗留在了长安,不管太宗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李承乾的太子储位已经有了新的威胁,一旦李承乾犯错,被李恪抓住机会,有岑文本的帮助,那很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李承乾昨rì便看过了那封信,心中也是感慨莫名,最让他意外的是,杜睿还叮嘱他,万事都要与长孙无忌商量,要知道当初要不是长孙无忌的参奏,杜睿也不至于被褫夺了官身,如今杜睿还让他倚重长孙无忌,单单是这番大胸怀,就足以让李承乾感动了。

    另一边的安康公主,回了自己的寝宫之后,便急急忙忙的取出了杜睿的书信,信上无非就是一些致歉的话,和给太宗的奏本那般郑重不同,给安康公主的心中,多是一些小儿女话,看的安康公主眉开眼笑。

    虽然心中不免还要埋怨杜睿,但总归消了气,看过了杜睿的信,安康公主也是失神的坐在了窗前,俨然一副怀chūn少女的模样,自言自语道:“你这人,真是没良心,只留下这么一封书信便走了,两年,你可让我怎么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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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倒回到一个月之前,贞观十二年八月,泉州港,这一rì原本就因为海外贸易的兴起,格外热闹的港口,一大早便已经是人山人海,老远望过去,黑压压的一片。

    泉州人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海外贸易不断兴起,让泉州人接触到的新鲜事物,相比其他地方的人都要广博了许多,但是今rì却有这么多人过来,可见泉州港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看着港口内停放着的三十艘从来没见过的大船,即使见过世面的泉州人也不禁啧啧惊叹,以往那些剪帆船第一次出现在港口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很是惊讶了,但是看着眼前这些比剪帆船更为高达,更为新奇的盖伦帆船,人们心中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惊讶了。

    “这是什么船啊?”

    “从来没见过,难道是番邦驶来的?”

    “乱说什么,自然是我大唐的船,这天下除了我大唐之外,还有谁能造出这等巨船!”

    “莫不是杜家的,我看也只有杜家的船厂能造出这等船!”

    人们纷纷议论着,显然盖伦帆船的出现已经击碎了他们平rì里对船的认知,巨大的船身,高耸的桅杆,独特的船型,一切的一切,对自诩为见多识广的泉州人也一样是新奇不已。

    杜睿此时正带人站在港口的最前面祭拜海神,这个时候还没有妈祖一说,人们出海祭拜的大多都是海龙王,杜睿虽然不信这些,但是此行凶险莫测,祭拜一番,也算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恭恭敬敬的完成了祭拜的意识,赶回来的冯茗指挥着水手登船,这一次出海,杜睿除了要带上杜平生,冯照,冯茗,韦铄,六名弟子,还要带上宝钗等四女,本来杜睿是想瞒着宝钗等女的,只是上次在杜陵他已经有过一次偷跑的经历,这一次宝钗等人小心在意,怎的都没能让他得逞。

    杜贵此时脸上满是担忧之sè,道:“少爷!还是让小人随您一同去吧!这一去飘扬过好,凶吉难料,小人实在不放心!”

    杜睿笑道:“我有这盖伦巨舰,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泉州港这边也离不得人,你还是留下的好,此外将这三封书信带回长安,交给太子殿下。”

    杜睿说着取出了三封封好的书信,递给了杜贵:“家中之时,还需要你父子料理,拜托了!”

    杜贵连忙躬身下拜,道:“少爷有命,小人不敢携带!”

    杜睿点了点头,又对着四周围看热闹的泉州百姓一拱手,高声道:“诸位父老!在下如今远行,多赖泉州父老相助,如今这船队之中,有诸位的父子兄弟,杜睿今rì在此向诸位保证,两年为期,定然平安归来!”

    泉州百姓闻言,顿时发出了一阵欢呼声,他们虽然居住偏远,但是杜睿的名声可是如雷贯耳,也都知道杜睿是要去做大事了,他们家中能有人亲身参与,自然也是与有荣焉。

    这时泉州刺史亲自端着一个朱漆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之上放着一杯酒,递到杜睿的面前:“杜大人,此行甚远,下官唯有一杯水酒为杜大人壮行sè,愿大人平安归来!”

    杜睿躬身答谢,道:“此事杜睿狂悖而为,圣上难免降罪,在下已写好奏本,托家人转呈太子殿下,圣上旦有责罚都是我杜睿的,与大人无干!”

    泉州刺史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今天一大早,他听人说泉州港突然出现了三十艘巨船,就已经猜到了是杜睿所为,备下这等巨船,自然是要出海的,杜睿深受太宗父子的看重,他要涉险出海,太宗自然要怪罪,他也是心下惴惴不安,听到杜睿如此说,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

    “杜大人切勿如此说,下官也知杜大人是要去做大事的,不敢阻拦,只盼杜大人早rì平安归来!”

    杜睿一点头,道:“多谢!”

    言罢端起酒杯,对着四周围的泉州百姓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转身便走,踩着桥板上了他的旗舰。

    早就准备好的冯茗挥动令旗,高喊一声:“启航~~~~~~~~~~~~~~~~~~~~”

    三十艘盖伦帆船缴动锚链,依照次序,有条不紊的驶出了泉州港。

    泉州刺史在港口上看着,不禁感叹道:“杜承明!真乃奇人也,能造出这等巨船,天佑我大唐啊!”

    说着居然张开双臂,跪倒在地,在他身后的泉州百姓也是纷纷跪倒,为杜睿送行。

    杜睿站在夹板上,看着越来越远的泉州港,在转头看看漫无边际的大海,心情也是一番激动。

    一旁的宝钗见了,道:“少爷!这海上的风冷,还是进舱内歇息吧!”

    杜睿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宝钗!你长这般大,可曾见过这等壮美的景致。”

    杜睿说着只想浩瀚无边的大海。

    宝钗懵懂的看了看,道:“奴婢自幼便生长在乡里,如何曾见过大海,壮美奴婢是没看出来,这大海上风大浪急,奴婢只知道害怕!”

    杜睿一笑,道:“早就说了,让你们回杜陵的,你们偏不答应!”

    宝钗闻言,嘟起了嘴,道:“少爷不怕,奴婢自然也不怕!”

    杜睿笑着,看向了远处的海天一sè,不免心怀激荡一一这大航海时代,就在我的手中开始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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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极品闲人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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