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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下狂琴     倾汉txt下载     倾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颖川郭嘉(下)

    PS:感谢相爱半生的打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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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皓兄,汝xìng子过于刚直,甚至,刚而犯上,此乃是大忌讳。袁本初看似贤明,实则外宽内忌,用人而又疑人,元皓兄如此xìng情,他rì,恐为取祸之道,若听得嘉一言,还望收敛之。”郭嘉压低了声音,郑重的说道。

    如果韩非听到郭嘉这一番话,必然会吃惊,历史上,田丰可不就是因为刚而犯上,为袁绍所监禁,最后惨被杀害。

    按韩非的说法,郭嘉在后世,完全可以摆摊算卦了。

    “明公他……”田丰刚想说些什么,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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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镇诸侯,势力最大者,乃是南阳袁术,为第一镇;其次,就是冀州韩馥,为第二镇。此二人麾下,一左一右拱卫着作为中军,为了方便,韩馥平rì处理军务的所在就中军辕门不远的地方,立在辕门处交谈的田丰、郭嘉二人,自然落在了沮授和韩非的眼中。

    元皓兄?

    韩非脑中瞬时闪过一个人名,脱口问道:“莫不是田丰田元皓?”

    沮授点点头,道:“不错,正是田丰。”

    忽地,沮授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压低了声音,道:“哎,田元皓什么地方都好,就是这xìng子…...因太过正直,不懂变通,在主公麾下郁郁不得志,这才转投了袁绍……待见了面,还请少主不要责怪才是。”

    韩非闻说先是一愣,这才恍惚的记起,田丰最早是在自己那便宜老爸的手下做事的,如此,也难怪沮授这么紧张了。

    当下,韩非轻笑道:“先生却是小觑了我,自古就是良禽择木,良臣择主,人之常情,田元皓即非我韩家奴仆,其投袁绍,只能说家父做得不够,非又何来责怪?”

    “少主胸襟海阔,授佩服!”沮授长出了一口气,他与田丰都是出身河北,又同在冀州为官,私交甚厚,他还真就怕韩非一怒之下,责怪田丰弃主投敌。

    是的,在沮授看来,袁绍已是敌人。

    “原来是公与兄,不知这位是……”那边,田丰也看到了沮授,与郭嘉说了一声后,两人走了过来,与沮授见了礼,当看到韩非时,忍不住一问。猛地,他记起了什么,指着韩非,疑声道:“莫不是力斩雄的‘小岑彭’韩非?”

    韩非之名,如今可以说是联军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却不代表人人都认识韩非。田丰也是只知韩非之名,却不识韩非其人。

    不过,能有沮授陪伴,年纪又如此轻者,想来,也只能是那斩华雄的韩非了。

    韩非摸了摸鼻子,“小岑彭”?想不到,他韩非居然也有了外号,不过,听起来还是蛮带劲的。

    岑彭,韩非当然知道是谁,那乃是汉光武帝麾下二十八宿之一,尾火虎、花刀将、三手将军岑彭岑君然,惯使一口三尖两刃刀,曹cāo曾称赞许楮为“虽马武、岑彭不能及也”,可见其武艺。

    而自己所用的,乃是三尖两刃枪,却是与三尖两刃刀大同小异,也难怪被人安上这么一个外号。

    只是,自己怎么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外号呢?

    “小子韩非,见过田先生。”脑中想着,韩非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深深一礼拜了下去,没有丝毫的做作。

    “惭愧,惭愧。”田丰连声称着惭愧,脸上一阵的尴尬,忙向旁边闪去,却是不敢受韩非这一礼,无他,虽然韩馥不用他,但在世人的眼中,他终是背主之人,这时,又如何硬下面皮受旧主之子的大礼?

    好在沮授早料到了会这般,见状,忙轻咳了一声,笑道:“元皓兄,却不知这位是谁?”

    说着,沮授看向郭嘉。

    韩非这才注意到站在田丰身侧的年轻人,只见这人,年纪似乎不比自己大上许多,也就二十上下的模样,长得清瘦俊朗,却有一双清澈深邃的眼睛。

    能与田丰走到一起还很亲密的,应当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吧?韩非想道。

    被缓解了尴尬,田丰感激的看了好友一眼,随即拉过郭嘉,介绍道:“公与兄,韩……公子,这位乃是颍川人氏,姓郭名嘉,字奉孝。奉孝,这位就是丰多年好友,沮授沮公与,这位,乃是冀州牧韩馥之子,韩非。”

    “原来是颍川‘小太公’郭奉孝,沮授有礼了。”沮授却也听过郭嘉之名,只不过,郭嘉现在的名气还不大,沮授自然不会太过热情。

    “见过沮兄。”比起此刻的郭嘉,沮授的名气要大得多,郭嘉虽藐视礼法,却非不懂礼之人,忙回以一礼。

    韩非则是很吃惊。

    三国名人这几天下来,已经见过不少了,刘大耳朵、关二爷、张三黑、曹矮子、孙文台、袁本初……一个个都是三国相当当的人物,分量也是足够,只是这些人的出现,全在他的意料之内,所以,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但是,此刻碰到郭嘉,却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郭嘉怎么会在这里?

    对了,郭嘉好象最初是在袁绍的手下做事吧,后来才离开的……错不了了,刚才郭嘉、田丰可不就是从袁绍军营中走出来的!

    “郭兄是颖川人?想不到,非在他乡竟还能遇到同乡之人,实乃一幸事矣!“韩非躬身礼道。

    郭嘉还了一礼,有些不解的问道:“何为幸事?”

    “独在异乡为异客,这几rì,非甚感寂寥,深感他乡之苦。有道是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今rì能得遇郭兄,恰如久旱之地突逢甘露,又安能不称之为幸事?”韩非反问道。

    “如此一说,确为幸事!”郭嘉点头称善,随之又道:“却也是嘉之幸事。“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郭兄,小弟帐内尚存好酒数坛,不若移步我帐中,畅饮一番,以述乡情,不知郭兄意下如何?”知道眼前这人是郭嘉,那个号称“鬼才”,帮助老曹打下了诺大基业的牛人,韩非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

    知道郭嘉好酒,每每喜欢通宵达旦地饮酒畅谈,故尔以乡情动之,再以美酒诱之,投其所好。

    果然,一听到美酒,郭嘉双眼顿时一亮,大笑道:“早闻‘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嘉还深疑之,今rì一见,方知韩公子才华。既是公子相请,嘉安敢不从命?怕只怕,人妙酒不美。”

    “哈哈,”韩非一指郭嘉,大笑道:“郭兄竟言非之酒不美,好好,若吾之酒亦美,汝当为此言罚酒三杯!”

    却是韩非知道郭嘉向来不尊礼法,是以也放浪起来。

    如此,却是对了郭嘉的脾气,只见郭嘉眼中的兴致更浓,眼睛愈发的明亮,平rì的嬉笑又回到了脸上,“好好好,若汝酒美,嘉甘愿受罚,三杯就三杯,认罚认罚!”

    田丰却是再忍不住了,一旁挖苦道:“哼,怕是三十杯才如你意吧?若是某,当罚你三巡不得饮酒!”

    郭嘉闻言面sè当即就是一垮,苦声道:“那般却是苦煞我也!某观韩公子乃厚实君子,岂会同你田元皓一般?”

    田丰好不气苦,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田丰不是厚实君子的!

    然还不等田丰说什么,郭嘉却是已拉住了韩非的手,道:“与这般俗人一起,却是苦闷,韩公子,且带嘉见见你的美酒。”

    “哈哈哈,郭兄,这边请!”韩非自然是乐意至极,拉着郭嘉,一转身,就奔自己的营帐走去。

    “少主(奉孝),汝不走了?”田丰、沮授互看了一眼,在后面喊道。

    “有酒,有友,走甚?!”韩非扬了扬手,头也不回地道。

    郭嘉则是更干脆,“不走了!”

    身后,两人好一阵子地无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良久,田丰方才叹道:

    “又一浪子啊……”

第十七章 纵论英雄(上)

    “好酒啊!”

    一饮而尽,郭嘉忍不住喝了一声彩,随后,就见他本有些病态白的脸膛也像是突然被火点燃了一般,“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并且红晕越来越重,很快,他脸上的红sè就好象要滴出血来一般,额头,隐隐见了细汗。如此持续了足足半刻钟的模样,再然后,郭嘉没有哪怕是一个字的冒出,埋着头,左手倒酒,右手举杯,一杯紧似一杯,忙得不亦乐乎,生怕有人同他抢酒一般。

    “自然是好酒,此酒,非称之为‘刺客’,在我大汉朝,也仅得非一处有,并无二家!说将起来,除了家父,郭兄却是第二个尝到此酒的人。当然了,吾不其列。”韩非说着,脸上洋溢着,满是自豪。

    汉时的酿酒技术还是单纯的依赖发酵,乃纯粹的粮食酒,按照后世的酒jīng度来说,连啤酒都比不上。喝惯了后世的高度酒再来喝这个,韩非自然是喝不惯。他还清楚记得韩馥第一次允许他喝酒时,差点被那古怪的味道折磨死!

    后来,费了老大的劲,韩非终于鼓捣出一套粗糙的蒸馏技术,勉勉强强将酒jīng度提高到三十度以上,喝着倒是顺口的许多,也有了七八分后世的味道,更难得的是有了这年代酒的醇香。虽然韩非还觉得在酒jīng度上不甚满意,不过,在这年代,已经是难得的好酒了。

    而且,产量也不高,往往十余坛甚至几十坛的酒,才换来一坛的成品,几年积累下来,韩非手上也只积累了不过三十坛,平rì里宝贝得不行,就连他那便宜老爹,韩非都没舍得给太多,一年下来,也仅一坛的供应。

    这次为了郭嘉,韩非却把平rì的珍藏拿了出来。

    郭嘉自然也不曾喝过如此的烈酒,一杯,仅仅是一杯,郭嘉瞬时就被肚腹间的那火辣彻底的征服。

    堂堂“鬼才”郭嘉,竟是一嗜酒如命之人,观其这般架势,就是同样嗜酒的张飞见了,怕是也要怯上三分。

    当然了,张飞也是没喝到如此之酒,若不然,莽张飞与郭浪子,谁更甚,还真难说。

    “郭兄?郭兄!”眼见着郭嘉一连气饮尽四杯,韩非一把拉住郭嘉还yù倒酒的手,笑眯眯地道:“四杯了啊。”

    “呃,韩公子因何拦嘉?”郭嘉一脸的茫然,故作不知地道。

    “讲好的罚酒三杯,汝缘何多饮?莫不是非之酒美,令郭兄忘乎所以?”韩非不怕郭嘉喝,怕只怕郭嘉喝得少。不过,难得请来郭嘉,却不是仅仅是喝酒那么简单!他真怕,一句没说上呢,郭嘉就先醉了。

    “四杯了吗?”郭嘉愣了愣,旋即,满是不舍的松开了酒坛,“却是嘉忘乎所以了,不过,却是怪不得嘉,实在是公子之酒甚美。”

    “这是在怪非之酒太好吗?”韩非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一直以来,韩非觉得自己有够惫懒的了,今rì却是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个……自然不是。”郭嘉讪讪地一笑,索xìng耍起了无赖,瘫软着身子,道:“莫不是韩公子心疼了?”

    “心疼?”韩非好不无语,白眼一翻,没好气地哼道:“吾确是心疼了!”

    这一下子,郭嘉却是有些慌了,眼珠子一转,出言挤兑道:“堂堂州牧之子,竟为几杯水酒心疼,实小气也!”

    “若是寻常酒,纵是千百坛,非亦不心疼。但此酒不同,非是吾大话,大汉也仅此一家,别无分号!而非之所存,也不过三十坛,说来不怕汝笑,纵是家父一年也仅得一坛的量。若在颖川家乡,倒也罢了,只是此间非随身仅两坛,非之心疼,非酒,实恐无酒饮也!”韩非白了郭嘉一眼,鼻子里直哼哼。

    “什么?!”郭嘉这下子可淡定不了了,他乃好酒之人,饮酒无数,自然品得出酒之好坏。而此酒能征服他,自然是佳酿。当然了,郭嘉的不淡定,并不单纯的是因为酒,而是因为人。

    人家的父亲一年只能喝到一坛的美酒,却一下子拿出两坛来款待他,虽然不知道韩非说的是否属实,但听在耳里,心头又怎不感动?

    一见如故吗?

    “公子方才说,此酒名‘刺客’?”郭嘉再不牛饮,改为小口细品。

    “郭兄难道不觉得很贴切吗?”韩非笑问道。

    “此酒入口绵长,醇香无匹,就好象藏满酒香的一口温汤,但是一入脏腑,却似火烧一般,酒之烈瞬时袭遍全身,就如刺客一般,初时平淡无奇,似乎人畜无害,但一到了攻击的位置,立时‘图穷匕现,杀人一个措手不及,韩公子以‘刺客’名之,却是相得益彰。如此佳酿,世间绝品,却是被嘉糟蹋了四杯,惭愧,惭愧啊!”郭嘉深深地看了看韩非,这人,不仅对自己的脾气,更是如此厚待自己,却不失为一妙人。

    突地,扼腕长叹,“若无有此酒,世间又安有可饮者?韩公子,汝却是害嘉非浅啊!”

    韩非自顾自的举杯,浅尝着鼻端的醇香,闻言,不禁笑道:“这个,怕是怪不得吾,莫非,非有美酒,也是一错?不过,非与郭兄一见如故,若想喝酒,韩家的大门,也是时刻欢迎郭兄到来的。”

    郭嘉听得一愣,随之,慢慢放下手中的酒杯,沉默了。好半晌,才道:“韩公子为什么不问问嘉,为何会在此处?”

    韩非的话,乍听是好客之意,但话中隐含的招揽意味,郭嘉又怎会品不出来?

    只是,韩馥……比之袁本初还有不如!

    “正要相问。”韩非听得出郭嘉言语中的拒绝意味,只不过,那又如何?韩非一开始就没觉得自己雄躯一震,王八气横发,郭嘉争着抢着投奔自己,自家人知自家事。刘备请诸葛亮还来个三顾茅庐,自己急甚?

    “吾为田元皓所荐,供职在袁本初之麾下。”郭嘉淡淡地道。

    “哦?非倒是此刻方知……奇怪了,辕门前,田元皓言郭兄yù走,却又是为何?”果然是这样!

    “袁本初非嘉心中之明主,故尔思去。若不是辕门前见了韩公子,恐嘉已在归乡的路上。”说到这里,郭嘉眼中,隐现迷茫之sè。

    “袁本初sè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用人而疑人,不懂用人之道,实非明主,郭兄弃之,却是先见。”

第十八章 纵论英雄(下)

    “袁本初sè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用人而疑人,不懂用人之道,实非明主,郭兄弃之,却是先见。”韩非点头称善。

    郭嘉目中闪过一丝奇sè,忍不住击案喝道:“韩公子之见,却是如嘉一般,莫非,此就是英雄所见略同?”

    “哈哈,果然是天生郭奉孝,豪杰冠群英!”见郭嘉这般,韩非好象顿时回到了后世同朋友们喝酒的岁月,互相吹捧,都那么的恬不知耻……

    倒是郭嘉有些唏嘘,“如今,辞去一身的俗物,也算轻松,只不过……哎!”

    说着,忍不住一叹,眼中,多有落寞。

    “郭兄何故如此?是所谓真金难以雪藏,以郭兄才华之横溢,相信早晚有大展报复之rì,又何需介怀?想姜武圣(即姜子牙,唐宋以前,姜子牙被历代皇帝尊成为武圣)半生寒微,怀才不遇,四处飘泊,但他隐忍负重,察风云,候时机,垂钓渭水,终遇明主,武圣亦如此,郭兄又何需叹息?”韩非劝道。

    看来,郭嘉下定了决心离开袁绍,对未来的路也很迷茫啊,怀才不遇啊!

    “嘉微末之才,怎敢同姜武圣并论?这,这……”饶是郭嘉放浪,也不禁为韩非的比喻而脸红,哪怕是他被人称为“小太公”。

    “郭兄可知龙之变化?”韩非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话音一转,问道。

    “未知其详,请赐教。”郭嘉摇摇头。

    “龙者,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时chūn,龙乘时变化,犹如人得志而纵横四海!”

    此却是曹cāo、刘备青梅煮酒论英雄时曹cāo所说过的龙之变化,此刻,却被韩非引用了过来。

    “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听完韩非抄袭来的一段,郭嘉眼中奇sè更浓,忍不住低声喃喃。

    “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今天下英雄几齐聚中原,郭兄于此间,也盘桓多rì,必知当世之英雄,何不借此美酒,试言之?”韩非道。

    “也好,嘉就试言之!”郭嘉眼中升起浓浓的兴致,当下笑道:“袁本初先前已论过,此间就不复提及。其余者,十八镇诸侯,首推者当属袁公路,盘踞南阳,兵粮足备,韩公子以为英雄否?”

    “袁术者,无毫芒之功,纤介之善,而猖狂于时,奢yín放肆,荣不终己,冢中枯骨也,何为英雄?”韩非嗤笑道。

    “有一人,名称‘八骏’,威镇九州刘景升,可谓英雄?”郭嘉想了想,又道。

    “刘表虚名无实,非英雄也!”韩非摇头。

    “有一人,号‘江东猛虎’,更有言‘谁道江南少将才?明星夜夜照文台。yù诛董卓安天下,为首长沙太守来’,孙坚孙文台,可谓英雄?”

    “孙文台勇挚刚毅,然虽勇,用兵却尚不及李傕、郭汜之辈,安能称之为英雄?”韩非继续摇头。

    “北平太守公孙瓒,平定边乱,直令胡人丧胆,保得一方安宁,如此,可为英雄?“郭嘉想了想,皱眉道。

    “超然自逸,矜其威诈,与那袁公路一般无二。“

    “那……”郭嘉略是迟疑,连着说道:“豫州孔伷、兖州刘岱、河内王匡、陈留张邈、东郡乔瑁、山阳袁遗、北海孔融等人,可谓英雄?”

    “此等碌碌之辈,何足挂齿?”韩非满是不屑的道。

    “如是这般,天下间,无英雄矣!”郭嘉冷笑。

    “郭兄着眼的,只是升之龙,却不见隐之龙也。谁言世间无英雄?郭兄,汝yù寻明主,却不知明主即在眼前乎?”韩非笑道。

    “哈哈,世人皆言我郭嘉不自谦,想不到,此间还有更甚我者,嘉却是甘拜下风……”笑着笑着,郭嘉却是再也笑不下去了,面前,韩非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郭嘉心中当时就是一动,莫非,韩非所说的,并不是玩笑之话?复又想起先前韩非言中隐晦,眉头不由轻皱,拱手问道:“韩公子如此说,莫不是有意做一番大事?”

    “黄巾之后,便是董卓,然皆以为乱之始也。黄巾之乱后,天下间众诸侯纷纷拥兵自重,此番虽名为讨伐董卓,又有哪个是为了大汉江山,不是为的私利?非敢断言,讨伐董卓结束,即为群雄割据之始也!弱肉强食,大好中原,谁人可为主,未可知也。”

    “冀州,乃四战之地,届时,无疑于群狼口中之肥肉,纵非无争斗之心,可是生逢乱世,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想我冀州兵jīng粮足,又何故立危樯之下?既然不争是生死未知,争,最不济也是个前途不卜,如此,何不争上他一争?”韩非也不隐瞒,他也知道,对于郭嘉这样的人,隐瞒了,反为不美。

    郭嘉可不是什么忠于汉室之人。

    “群雄逐鹿啊,只可惜了这大汉江山……韩公子这般直言不讳,难道就不怕嘉告发?十八镇诸侯虽然各为私利,打的却还是汉旗,相信只要嘉举发了你,他们一定很是乐见。”郭嘉习惯xìng的端着酒杯,笑眯眯地道。

    “你会吗?”韩非同样笑看着郭嘉。

    “哈哈!知我郭嘉者,公子也!来来来,咱们再饮上一杯,请!”郭嘉大笑,一扬头,饮尽杯中酒。

    此人,甚妙啊!

    想到这,郭嘉正sè道:“公子可有想过,汝此行,乃篡逆之举,恐难为世间所容啊。”

    “刘邦斩白蛇之前,天下还是姓秦,巨鹿之战,天下大半归楚。汉室帝胄,也不过是窃了他人江山。真要仔细追溯起来,你我还是秦国子民,他刘邦则是秦国的乱臣贼子,如此算来,汉可代秦,刘氏天下,又焉有不可取代之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时下天下大乱,群雄逐鹿,汉室,气数已尽,而天下,古来自是能者得之,德者居之!“

    说着,韩非的语气愈发的坚定,“非坚信,就是那一能者、德者!”

    “韩公子倒是好气魄!”韩非如此豪迈,赤诚相见,郭嘉也是忍不住喝了一声彩,微沉吟了下,方又道:“想要嘉效劳,却也不是不能……只是,此之前,嘉尚有几个问题,若公子能为嘉解开心中之惑,嘉之贱躯,就是从此卖与公子,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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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年赌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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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祝大家年轻的“六一”节rì快乐,有儿子的,狂琴祝大家的宝宝节rìHa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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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公子倒是好气魄!”韩非如此豪迈,赤诚相见,郭嘉也是忍不住喝了一声彩,微沉吟了下,方又道:“公子想要嘉为汝效命,却也不是不能……只不过,在此之前,嘉尚有几个问题,若公子能为嘉解开心中之惑,嘉之贱躯,就是从此卖与公子,又有何妨?”

    “郭兄有什么疑问,不妨尽管问来,只要是非所能回答的,定当如实。”韩非诚恳的说道。

    “嘉的第一的问题就是,若公子将来得了天下,将如何待天下之百姓?”郭嘉虽有名气,但却是寒门出身,最先想到的,就是百姓的问题。

    “在非看来,这天下,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韩非说道。

    “等等!”郭嘉一听,忙出声打断了韩非的话,不解地问道:“韩公子,这‘亡,百姓苦’,嘉理解,但是这‘兴,百姓苦’,却是从何说起?”

    韩非微微一笑,道:“王朝之‘兴’,必大兴土木,搜刮民脂民膏,百姓不堪其苦。像秦王朝兴起时,筑长城,开驰道,造官室,劳役繁重,百姓受尽了苦。同理,大汉朝也是如此,无论是前朝长安,抑或是今朝洛阳,哪一京都的落成,百姓又少了疾苦?兴则大兴土木,亡则兵祸连结,不论‘兴’、‘亡’,受苦的都是百姓。”

    郭嘉沉默。

    身为最底层的寒门子弟,郭嘉又怎会不知道韩非所说的,乃是事实。秦王朝且不去说,单说高祖、武帝,乃至后来的光武中兴,可以说,天下太平,但是,死在繁重的劳役下的百姓,又有几何?

    韩非站起身,慢步踱至帐门口,透过帐门的缝隙,呼吸着冰寒的冷风,声音飘渺传来,“非自幼生长在洛阳城下,诸如此般惨像,见过不知繁几,虽然见得多了,但非并未麻木!吾虽不曾读过所谓的圣贤书,但却也略是知晓,朝代之更替,无不是在说百姓之重要。正所谓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统治者只看到了世家大族的重要,然却不知,动其根基者,却是百姓。正如秦王朝,动其根基者,正是陈胜、吴广的起义,相对的,张角的黄巾起义也是如此,虽然被扑灭了,但是,谁又能否认,大汉之根基未动?”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真jīng辟也!公子自言不曾读圣贤书,却令嘉这许多读圣贤书者惭愧。如此之言,发人深省,嘉自认不如也!”郭嘉眼中光彩连连,站起身,心悦诚服的冲韩非一礼,道:“公子即言‘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那么,嘉敢问,如公子为君主,将当如何使百姓脱离这苦海?”

    发现问题不是最重要的,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非之梦想是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人人有书读,人人有钱花……这个世界不存在剥削,不存在压迫……只不过,非亦知道,这个梦想实现起来,很难,至少,那些世家大族们就不会同意,因为,这涉及到了他们的根本利益。”

    韩非顿了顿,沉声说道:“若是想要实现这一梦想,打击世家,却是首当其冲,势在必行!”

    “公子很仇恨世家?若嘉不曾记错的话,公子同样是出身世家吧?”郭嘉疑惑道。

    世家出身,却不维护世家的利益,在郭嘉看来,有点费解。

    虽然韩非编织的伟大蓝图很是诱惑人,郭嘉也不得不承认自己陷入这美好的世外桃源,但,他自始至终保持着一份的理智,一份的清醒,这,就是“鬼才”郭嘉。

    “观天下之乱者,自古以来无外胡帝、臣两者。帝若贤,则朝堂清明,多君子,少小人,上行下效,政绩斐然;若君昏而臣贤,好比一木,枝粗而杆枯,rì后必有大祸;若是君臣皆贤,便是百世强朝,诸般不敢犯;反之,则是祸期不远,徒苟存也。经王莽之乱,后汉前期经济凋敝,百废待兴,到了中期以后,外戚、宦官势力逐渐抬头。在这一时期,世家以自己的活动为后汉政权的巩固和清明做出了贡献;另一方面,世家又以自己的私学教育为后汉政权笼络和培养了大批的英才;后汉贵名节,重义气,处在社会上层的世家们却是为社会起了很好的表率作用。然后期社会形势rì益严峻,政治黑暗腐朽,在这种情况下,世家也产生了分流,他们中的一部分继续坚持自己的理想同黑暗腐朽势力斗争,比如我朝;而另一部分却是明哲保身,甚至同豪强勾结,囤积奇货,割据称雄;还有一部分选择了隐居山林,以获得自己jīng神上的纯洁与安宁。此也世家,彼也世家,大厦将倾,便是言此也。试问,若非得天下,安留此祸根?不若造福黎民百姓,使天下安泰,少了动乱之根,以为长治久安。”韩非朗声回道。

    郭嘉微微颔首,韩非说的这许多,有不少,甚至是他平rì里都不曾思考过的,如今听来,不禁耳目一新,心中自是佩服不已。显然,韩非在这个问题上,考虑的已不是一时,若只是单纯地敷衍于他的话,断不会此般流畅。

    沉吟了片刻,郭嘉问道:“嘉一直以为,这天下间能看透者,除却嘉,应是寥寥,却不想公子之论,比嘉更显高明。嘉尚有一问,却不知公子如何强国?”

    韩非闻言却是有点傻眼了,这个问题倒是有点难为他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没这方面的经验啊!

    算了,想到什么说什么吧。

    韩非苦笑了一声,道:“郭兄这个问题,却是难为了非,想非不过一白身,疏于经验,既然郭兄问起了,非也只得胡乱言语几句,怕是要惹郭兄见笑了。”

第二十章 一年赌约(下)

    说到这里,韩非面sè一肃,道:“老子《道德经·第六十章》曾言,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却说大汉盛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乃是当时国情使然,取其学说统御天下罢了,那百家学说岂会皆不如于儒家学术?”

    “非思量若是要国强,必要融汇百家学说,取其jīng华,去其糟粕,求同存异,用于国,用于民。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民富则安乡重家,安乡重家则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则易治也。民贫则危乡轻家,危乡轻家则敢凌上犯禁,凌上犯禁则难治也。故治国常富,而乱国常贫。是以善为国者,必先富民,然后治之。为君者心存臣民,为臣者心忧君民,为民者心思国家,此便是强国之道!”

    “公子所言,真发人深省也!求同存异,与时共进,其意境何其深也……”郭嘉摇头叹息道:“嘉只言一朝兴衰之语,公子却直指百世存亡之道……佩服!”

    韩非当下便是一喜,道:“那郭兄你……”

    “不急,此不急也!”郭嘉摇头笑道。

    韩非忍不住白了郭嘉一眼,心里话,感情你是不急了,哥却很急滴!无奈,求才嘛,韩非只得耐下xìng子,问道:“不知郭兄还有甚疑惑之处?还是说,非之解惑,不令郭兄满意,不是郭兄心中之明主?”

    郭嘉却沉默了。

    韩非不知道的是,郭嘉现在也是处在两难之间。

    两人接触虽然很短暂,但是,郭嘉却很是欣赏韩非。在郭嘉看来,韩非此人,年纪虽然不大,但有大志,亦有大智,有武略,却又不失文采,端得是文武双全!言语间也能分辨得出,韩非有远见,重贤能,亲百姓,此为明主也!观其言行,甚洒脱,可交心,更对自己的脾气,甚合自己心中的明主形象。

    尤其是韩非描绘出来的宏伟蓝图,郭嘉想想都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只是……

    想到这里,郭嘉苦笑了一声,道:“不得不说,嘉被公子说的心动了,只是……哎!”

    韩非愣住了,这表情出现在郭嘉身上,忒不应该了吧?当下,疑惑的问道:“郭兄,汝莫非有什么难处不成?真若有什么难处的话,非纵是惋惜,但亦绝不会强求的,非尊重你的意思。”

    说到后面,韩非满是诚恳。

    郭嘉很感动,真的很感动。在袁绍那里,虽然说自己也得到了足够的礼遇,但是,这种感觉,郭嘉从来没感受到过。

    怎么说呢?

    在韩非这里,他感到了人味!

    郭嘉摇了摇头,道:“嘉并没有任何的难处,也愿意为公子效力,为公子宏伟之梦想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嘉不知道,嘉之明主,是公子呢还是韩州牧?又或者说,公子准备崛起的根基在哪里?冀州吗?如果,公子只在汝父之下,那么,嘉只能说声遗憾了。”

    “这……”韩非愣住了,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个时候,他无比的悔恨,自己没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基业,如果有的话,那么,鼎鼎大名的“鬼才”郭嘉,将毫不犹豫的拜在自己的麾下!

    届时,自己文有郭嘉、沮授,武有张郃、耿武等人,无论是对抗公孙瓒、袁绍,还是逐鹿天下,都有了绝对的本钱。

    只可惜……

    虽然说,冀州理论上也可以算得上是他韩非的基业,毕竟,大汉的威信已不在,诸侯拥兵自重,冀州,只要不被人攻打下来,那么就是韩家的基业。韩馥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只要等到韩馥老去,那么,子承父业,韩非也是当之无愧的冀州之主。

    只是,这一等,说不定会是几年,甚至是几十年,而这个时间段里,身为冀州主的韩馥,显然不是郭嘉认可的对象。

    郭嘉的意思也很是直白,很简单,就是要韩非有一真正属于自己的基业。郭嘉没有要求这份基业有多大,但,这份基业的主人必须是韩非,也只能是韩非,而不是韩馥!

    难道,就这么戏剧xìng的同郭嘉失之交臂?

    韩非不甘心呐!

    并不是不曾说动郭嘉,就因为这……韩非真恨不得现在就去找他那便宜老爹,让他现在就把冀州让给他。

    只是,他不能。

    如此做,世人又将怎么看他?

    不孝?

    这个罪名可忒大了!

    尤其是大汉以孝治国,“孝”之一字,已深入人们的骨子里,真要是有个不孝的罪名顶着,韩非敢保证,自己rì后,将寸步难行。

    他真的很想和郭嘉说,历史上刘备也是要地盘没地盘,人家诸葛亮也就那么追随了。

    可问题是,郭嘉不懂这段历史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蓦地,韩非双眼一亮,内心的躁动眼见着平静了下来,只见他笑道:“若是非有自己的崛起之基,郭兄会答应吗?”

    虽然不明白韩非为什么突然就平静了下来,郭嘉心中固然是好奇,但还是道:“自是答应!”

    “好好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韩非兴奋道,他等的,就是郭嘉的这句话。古人重诺,有郭嘉这一句话,就够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郭嘉点头,随即奇道:“只不知,公子之基业,又是哪处?”

    “并州!”

    “并州?”郭嘉眉头当即便是皱了起来,道:“前并州牧丁原将军为董卓、吕布所害,如嘉不曾记错的话,虽并州现无官立之主,却实数董卓,而不属公子吧?”

    “非看上的,那就是吾的!”韩非非常霸道地言道,说着话,抬起自己的右手,递到了郭嘉的面前。

    郭嘉本yù嗤笑,却见韩非手掌伸到了自己的面前,不由一愣,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不解地道:“公子,这是作甚?”

    韩非坚定有力地说道:“一言即出,驷马难追,我们击掌为誓啊!”

    “可并州并不属公子……”郭嘉皱眉道。

    “咱们击掌为誓,就赌并州是不是属于我韩非!”韩非目光灼灼地看着郭嘉,正声说道:“短则一月,多则一年,若并州归于我韩非,郭兄方才之言作数;若一年过去,并州还不属于我韩非,那么,郭兄或去或留,悉听尊便!”

    “难道你想请韩州牧帮你打下并州?公子,大汉虽失威信,但是这般,恐遭他人诟病啊!”想来想去,郭嘉也只想到了这么一个可能。

    “这个郭兄大可放心,非取并州,绝不会惹天下人之诟病,更不会动用冀州一兵一卒。至于怎么取,取不取得下,那是非之事,方才之言,作不作数,却是郭兄之事。”

    郭嘉眼中的笑意渐渐消失,沉声道:“如果一年内,公子真能如汝所说一般取下并州,嘉方才之言,自然作数!”

    “郭兄真爽快人也,请!”韩非道。

    “请!”郭嘉同样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眼中,满是严肃。

    “啪!啪!啪!”

    三击掌,誓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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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恶来传说(上)

    郭嘉不走了。

    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田丰很是高兴了好一阵子,只以为郭嘉想通了,回心转意。郭嘉之才如何,作为举荐之人,他又怎会不清楚?

    可以说,郭嘉有王佐之才!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田丰却是有点傻眼了。一连两天过去了,郭嘉都只是赖在冀州军营,跟在那个叫韩非的小子身边,再不曾踏入中军大营半步,渐渐的,田丰有点明白过味儿来了。

    最令他感到尴尬的是,时间都过去两天多了,袁绍竟没有发现郭嘉已离去!又或者说,袁绍早就知道了,但并未给予重视,根本没在乎郭嘉的去留!田丰真觉得,自己很失败,真的很失败。

    只是,他又不明白了,郭嘉弃袁绍而投冀州,莫非韩馥要强于袁绍?

    怎么可能!

    又或者说,韩非用什么东西收拢了郭嘉的心?

    田丰之前也是在朝堂为官的,董卓用一匹赤兔马就换来了吕布的效忠,他是看在眼里,至如今,还是历历在目。

    难道,他郭嘉竟是这种人?

    我田丰也看走眼了?

    田丰真想找到郭嘉,当着面,指着郭嘉的鼻子问个清楚,问个明白。

    不只是田丰,就是沮授,也是啧啧称奇不已。郭嘉之事,田丰一点不差的都说给了好友,是以,沮授也在奇怪,韩非究竟用了什么办法,留下的郭嘉?

    沮授不止一次的相问,但是,得到的却是韩非几乎相同的话:“天机不可泄露”、“以后先生自会知晓”……

    韩非很清楚,郭嘉之所以留了下来,完全是出于好奇。

    好奇韩非怎么在一年内,拿下并州!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郭嘉留了下来,虽然还未正式以他为主,但只要他两人的关系还在,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求教一番,相信郭嘉也不会完全的袖手旁观。再有就是,那一赌约的存在,只要他能拿下并州,那么,他韩非手下就有了一位头号谋士的效忠,这才是最重要的。

    “……要说起这陈留,倒也出过不少的英才,最有名的,就是商朝宰相伊尹,再有就是我朝大文学家蔡邕……咦,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脸sè怎如此难看?莫不是身体不舒服?”陈留城内一家酒肆,韩非、郭嘉举酒对饮,只是,看得出,两人的兴致,似乎都不是很高的样子。

    也难怪,喝了韩非的美酒,再喝这寻常酒肆的酒水,直感觉这味道比起那潲水也强不了太多,勉强算是聊胜于无,如此,两人兴致能高才怪。

    郭嘉不止一次的鼓捣着韩非回颖川了,他可是记得很清楚,韩非说过,颖川老家还存有近三十坛的美酒“刺客”,一想到这个,郭嘉的心里就跟猫爪子在挠一般。

    两人谈天说地,可方才还好好的韩非,怎么一转眼的功夫,面sè竟如此之难看?

    韩非好似是发泄般,碗中的酒水恨恨地一口灌下,既而苦笑道:“还能怎地?可不就是那蔡邕!非早年yù拜其为师,求教学问,竟……郭兄却是不知,非当年是被人拿着扫帚赶出来的!不齿提及,不齿提及啊!”

    来到这个世界,韩非第一次想要拜师,结果却是这样,一张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听郭嘉此时说起了蔡邕,韩非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当年之事,脸sè要是能好看那才是怪事!

    “啊?!”郭嘉呆住了,这几天来,他听得最多的就是韩非好武厌文,这听得多了,自然也就有些信了,压根就没想过韩非还有过拜师的经历。闻言不禁奇道:“这……这不应该啊?想公子之才华如此出众,嘉也曾听沮兄言起,公子在洛阳还有‘神童’之称,如此学生,蔡大家又怎会拒之门外?还……”

    拿扫帚撵人这等话,郭嘉却是说不出口,毕竟,这是韩非的伤疤。

    而且,忒有辱斯文了!

    “郭兄非是在自取侮辱?”韩非郁闷地道。

    想当年,那时候韩非才五岁,听说蔡邕在洛阳为官,一心想要拜在名门下,为自己身份好好地镀一层金,好为将来打下基础的他,只身跑到了蔡邕的府上,想要拜师,结果,蔡邕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说,就令下人将他赶了出来,还是用的扫帚!

    这一事,一直以来,被韩非喻为生平奇辱。

    再之后,他那便宜老爹倒是给他介绍了不少的老师,虽然大多都是有着真才实学的,但要说起名声来,就要被蔡邕甩出好几条街,差得不是一星半点,韩非自然是连半点的兴趣都欠奉,直到六岁开始习武,渐渐地,就落下了这么一个“好武厌文”的名声。

    “这个……倒是蔡大家失了计较……”郭嘉苦笑,他也只能这么说了。

    毕竟,蔡邕的名气实在是太大,纵是他郭嘉再狂、再傲,也不好妄加评论。

    现在的他,还不是随着曹cāo征战南北、意气风发的“鬼才”郭奉孝!

    “天生我才必有用,蔡邕不收我韩非,那是他有眼不识金镶玉,只可叹,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罢了,郭兄,如此大好时光,安说这败兴之事!”韩非兀自一振jīng神,举碗遥敬郭嘉。

    “好好,不说这败兴之事!”郭嘉点头,旋即复道:“公子这句‘天生我才必有用’,当拂一大白,公子,请!”

    “请!”

    二人一饮而尽,放下酒碗,韩非问道:“经郭兄这么一说,这陈留倒也是一处人杰地灵之地,想我大汉,豪侠成风,即便是文人墨客,也多是仗剑天下,却不知陈留可有什么豪杰之士?”

    “豪杰之士?”郭嘉低头想了想,不多时,抬头道:“若不是公子相问,嘉确是险些忘记了,陈留确有一豪杰之士。”

    “哦?”韩非顿时来了兴趣,方才,他也不过就是随口一问,有感自己麾下武将不多罢了,不想,陈留还真有豪杰之士。

    若是能拉到自己的麾下……

第二十二章 恶来传说(下)

    “说起来,也是嘉道听途说来的,”郭嘉慢慢地为自己倒满了酒,端起,浅饮了一口,道:“说的是陈留己吾有一豪绅,,姓李名永者,乃是睢阳人,据说此人还曾做过富chūn长,颇有点势力,只是此人官声一向不好,在己吾为富不仁,因看上了同乡寡居之妇刘氏,贪图刘氏之美貌,而yù霸占其为己有。”

    “是时,己吾乡人敢怒而不敢言,只有一豪杰挺身而出,为刘氏报怨,只因李永家境殷实,备卫甚为严谨,这位豪杰也是无奈,便思得一计,驾起车马,载着鸡酒,停在李府门前,伪装正在等候别人的闲人。当李永府前开门,李永亲自出府时,这位豪杰便怀匕首向前截杀李永,并杀李永妻,再慢慢走出来,复取出车上刀戟,步行离去。由于李永的居所邻近己吾集市,此事发生后全市惊动,从后而追的李永爪牙虽有数百,但为其所杀十数人后,再无一人敢近前。这位豪杰行了四五里,又遇上李永伴众,双方转战良久,死者上百,最后,这位豪杰脱身而去,自此为豪杰之士所唱。”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真豪杰也!杀得好年,杀得好啊!”韩非忍不住击案喝彩,脑中不由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徐庶”!

    在韩非的记忆中,杀人潜逃的,印象最深的只得两人,一个是关羽,另一个就是最后不得不改名单福的徐庶。

    不过,转念一想,韩非就否决了自己的猜测,第一,徐庶是颖川人,算是他的老乡,根本就不是什么陈留己吾人;其次,徐庶杀人之后,当场可没跑掉,最后还是在朋友的打点下逃得一命,远没有郭嘉口中之人勇猛无筹。

    那又会是谁?

    能力斩百人又全身而退者,此人,武艺绝不简单!

    韩非脑中过电影般闪过一个又一个三国时期有名有姓的豪武之辈,随口问道:“却不知这位豪杰现在何处?如此豪杰之士,非当亲自上门拜访也!”

    好一个爱才之人!好一个礼贤下士也!

    郭嘉不禁为之侧目,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自己身上时,倒未必觉得如何,而这时旁观,感触却是颇深。一个没有半点身份,官方还是杀人之犯,一个是堂堂州牧之子,世家子弟,却能折贵下访,郭嘉已不记得,历朝历代,又有几人能做到。

    “这个……”叹息了一声,郭嘉摇了摇头,道:“公子怕是要失望了,这位豪杰杀了人,而被杀的又是官隐的豪绅,官家又怎会善罢甘休?在李家的唆使下,早被府衙画图通缉,想来这位豪杰此刻还是流落他乡吧……至于其落脚之地,再不曾听人谈及,嘉亦是不知也。”

    “如此,倒是可惜了啊!”韩非扼腕长叹,神情,隐有落寞。

    微顿了顿,韩非突地又问道:“郭兄可知此人姓名?若是知晓,好教非知道,rì后有幸遇到这位豪杰的话,当是好生结交一番。”

    韩非的落寞,郭嘉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闻言,道:“此豪杰,乃姓典名韦,嘉听闻,此人因出身贫寒,祖上也无有学问之人,故尔并无表字……哦,对了,嘉还曾听人言,此人惯使一对重八十斤铁戟,力大无穷……”

    典韦?!

    两个字方钻入耳中,韩非身子猛地就是一颤,两眼中光彩连连闪动,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砰”剧烈的跳动着,跳个不停,好似一张开嘴,就会脱口而出一般!他千想万想,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郭嘉所说的这豪杰之士,竟是典韦!

    怪只怪,罗贯中对典韦的描述太少,少到了韩非根本就不知道典韦的过往、生平经历,只知道,典韦很猛,很忠……还有,死得很惨!

    是了,典韦可不就是使一对铁戟!

    至于郭嘉后面又说了些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听见,此刻,脑子里全给“典韦”这两个字占得满满地。

    一吕二赵三典韦,那可是典韦啊,古之恶来!

    就连关二爷、张三黑,在典韦面前,也是要靠后站的角sè,武艺有多强,自是不消多说,更难为可贵的是,其忠诚,无有比拟者,铁戟双提八十斤,濮阳城外建功勋。典韦救主传天下,勇猛当先第一人!

    得到他!

    一定要得到典韦!韩非心中,只剩下了这一个声音。

    只是……

    我又要到哪里去寻典韦?

    韩非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典韦驱虎过涧的典故,心里话:莫**韦害怕被抓,躲进了深山中不成?

    “公子?公子!”正说着呢,却见韩非低着脑袋,脸sè变换连连,根本就没有听他在说什么,郭嘉再没有了说将下去的兴致,停了下来,连声唤道。

    “啊?”自沉思中惊醒,韩非不禁有些发愣,两眼中满是迷茫之sè,全然不知郭嘉为何叫他。

    “公子这是?”郭嘉疑惑的问道。

    今天的韩非,给他一种很是反常的感觉,平rì间高谈阔论,全不见他这般过,今rì这是怎么了?

    这时,韩非已是缓过神来,闻言忙是歉意一笑,道:“确是非感叹与典韦典壮士失之交臂,不能当面,惋惜不已,一时间情不自禁,想出了神,郭兄莫怪,莫怪才是。”

    “公子求才若渴,若那典壮士有幸听到今rì之事,想他纵是身在千里之外,定会欣然来投。”郭嘉倒不介意,只是微微地一笑,身有所感的道。

    “若真如此,实是非之幸也!”韩非正sè而言,随即甩了甩头,暂时将典韦赶出了脑海,平rì的颜容再度升起,端起酒碗,道:“哈哈哈,今朝有酒今朝醉,郭兄,难得今rì风月正好,你我当不醉不归!”

    不着痕迹的看了看酒肆外肆虐的寒风,郭嘉忍不住翻了下白眼,手上却是丝毫不慢,举酒唱道:“良辰美景,不醉不归!公子,请!”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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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二袁之谋(上)

    联军大营。

    中军大帐中,袁绍满脸yīn霾的盯着地图。

    哗啦啦~~

    自觉窝火的袁绍突地大手一挥,将案上的地图连同笔墨一并掀翻在地,转过头,目视站在身后已等了好久的许攸,怒声道:“公孙瓒当真这般说?”

    许攸似是早料到了会是这般,当下,也不惊恐,神sè如常,道:“主公面前,攸安敢胡言?此确是公孙太守原话,只不过……”

    说着话,许攸小心的抬头,偷眼看了看袁绍,见其并没有迁怒自己的意思,这才接着道:“以北平军马之雄壮,再加之潘凤新死,取冀州,一军已足矣。攸试言之,恐是那公孙瓒也想到了这些,故尔yù抛弃盟友,独吞冀州全境。”

    “哼,他倒是好大的胃口!”袁绍冷哼了一声,道:“如今虽说潘凤战死,却又有一个韩非冒了出来,眼下,冀州军心虽是不稳,但稳定下来,也只是时间的短长,他公孙瓒想取冀州,安能胜也?只恨那刘伯安,若他同意为帝,吾又何至于如此被动!”

    袁绍很是不爽。

    说实话,袁绍本就不想讨伐什么董卓,在他看来,即便是打败了董卓,还不是陈留王刘协做皇帝?将来若论起功劳来,他袁绍也不过是十仈jiǔ人中的一个,纵是身为盟主,这功劳想来也大不到哪里去,和他本来的设想,相差甚远。

    你董卓能废帝立帝,我袁绍堂堂四世三公,缘何不能?

    于是,袁绍将目光投向了幽州——大司马、幽州牧、襄贲侯,为汉室宗亲的刘虞。刘虞的先祖,是曾为光武帝废太子的东海恭王刘强,论起血统来,那才是真正的汉室正宗!兼之刘虞的功德品行天下无双,为其他皇室成员所不能及,自然是最理想的皇帝人选。

    本来,按照他的剧本发展,刘虞应该是欣喜的接受他的拥立,东立为帝,那样一来,自己有了拥立之功,将来自是位及人臣。以刘虞xìng子的软弱,将来的汉室天下,还不是他袁绍一个人说得算?

    可结果……

    刘虞xìng子却是软弱,可袁绍没想到的是竟软弱到了这种程度,在如今这一蹴就成的大好局面下,刘虞竟是坚决不肯,

    在袁绍看来,也只剩下了一个词能来形容刘虞了——烂泥巴扶不上墙!

    拥立不成,袁绍随之又打起了地盘的主意。

    韩馥,这个同样胆小懦弱同时又是袁门故吏的家伙,如今反倒成了他的顶头上司,高傲如袁绍者,自然是极为不爽,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羞辱。再加之冀州钱粮丰硕,袁绍着实心动不已,早起了取代之心,只是无奈自己实力不足,渤海又是在韩馥的眼皮子底下,故尔一直不敢妄动。

    而这时,同样对冀州富饶眼馋不已的公孙瓒找上门来,二人一拍即合,约定同取韩馥,平分冀州。

    剧情的发展也是按照袁绍所谋划的进行着,韩馥麾下唯一能征惯战的上将潘凤,在他的算计下为华雄所斩,然,还不等袁绍为扫清了取冀州最大障碍而兴奋,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哦,不,是韩非!

    在许攸的建议下,袁绍唆使公孙瓒探一下韩非的底细,可结果……

    张飞是谁?

    本来,前番华雄时,公孙瓒派了个名不见经见的关羽出战时,袁绍就已颇多不满,以为公孙瓒忒过儿戏,可这番,又派了个不知哪里蹦出来的张飞,结果,还没两合,就被韩非打得受伤吐血。

    当然了,如果只是如此的话,袁绍也只是不爽,倒还不至于动怒,可等他使许攸去公孙瓒处问韩非底细时,公孙瓒竟说他已无染指冀州之心!

    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时,又有许攸言公孙瓒有独吞冀州之心,了解公孙瓒的袁绍,自然是心以为然。

    这让时时刻刻想着入主冀州的袁绍如何不怒?

    无有染指冀州之心,真当我袁绍是三岁的孩童不成?!

    “其实,这也倒不失为一良机。”许攸捻着胡须,摇晃着脑袋,道。

    “哦……子远之言何意也?公孙瓒毁约在前,单凭我渤海一郡之兵,吾实是想不出,子远所言之良机在哪里。”袁绍虽怒,却并未失去理智,闻言不禁奇道。

    “主公,有道是鹤蚌相争,渔翁者得利也。”许攸很是神秘地一笑,凑上近前,压低了声音道:“公孙瓒狼子野心,吞冀州之心断不会死,然冀州也是兵粮足备,岂是轻易下得?主公只需韬光养晦,积累实力,等他二人拼得两败俱伤?届时,无论是公孙瓒胜,还是韩馥胜,实力都必将大减,不复今rì之威风,主公再取之,还不是如探囊取物也!”

    说到后面,许攸不无得意的笑了起来。

    “渔翁得利……”袁绍听完许攸这番话,双眼渐渐地亮了起来,既而抚胡须开怀长笑,交口赞道:“听君一话,真茅塞顿开也!吾有子远,何其之幸,又何惧他公孙匹夫?”

    “主公谬赞,攸实不敢当。”许攸嘴上虽是这般说着,脸上,却全是受用之情。左右看了看,见无人,许攸这才压着声音又道:“田元皓、审正南者,皆韩馥之故吏,非是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是主公所谋者乃是大业之根基也,干系甚大,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们有一点的心念故主,将主公的意图……”

    说到这里,许攸猛地打住,不再发一声。

    然,这话中的意思,袁绍自然也是听了出来。只不过,许攸选择的时机还有理由,无一不是恰倒好处,更是对袁绍的心思把握的极准。

    袁绍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自然是地盘!

    一旦牵涉到地盘,也就由不得袁绍不慎重对之了。

    果然,袁绍在微微沉吟之后,一脸的凝重,道:“田元皓、审正南,正直之士也,吾自是信得过,只是……如此大事,自然马虎不得,子远,今rì之言,出得吾口,入得汝耳,断不可令第三人知晓,汝可明白?”

    许攸强自按下心头的狂喜,忙道:“攸明白!”

    正这时,帐门一开,从外走进一军士,走上前报道:

    “禀主公,袁术于帐外求见!”

第二十四章 二袁之谋(下)

    迎面撞上许攸,袁术不禁微微愕然。

    这许子远,何来的这一脸的得意?袁术心下暗自疑惑。

    许攸这人,他自然是知晓其名姓,甚至,袁术对许攸还很是欣赏。张角黄巾扰乱天下时,,许攸曾与冀州刺史王芬等密谋,借着灵帝巡狩河北时,兵变将其废黜,另立合肥侯为新帝,最终以失败而告终,冀州刺史王芬自杀,许攸逃亡。

    袁术出生的时候,神仙托梦给他母亲,说她怀中的孩子有一段天命在身。对此一事,袁术也是深信不疑,以为谶语所言“代汉者,当涂高也”说的就是自己。董卓入京后,yù废汉帝,为拉拢袁术,乃表其为后将军,袁术坚信自己乃是天命所归,自然是不肯依附。

    早怀不臣之心的袁术,最是欣赏的就是许攸这般胆大之徒,也曾试着将之招揽到自己的麾下,只可惜,许攸最后还是投靠了他的哥哥,袁绍,对此,袁术还老大一阵子的不爽。

    “后将军,盟主正在帐内等候,请。”许攸心情正美着呢,此刻见到了袁术,也是满脸的微笑。

    田丰、审配等人的加入,使得以许攸、郭图为首的“南颖集团”(也称河南集团)敏感的查觉到了威胁,这几人倒也自知,知道自己强在外交与权术上,历史上其等骗盟主、坑韩馥,可见一斑;而田丰、审配等河北集团,则强于军事上,时下袁绍的战略,明显是倚仗田丰等人多于他们,故尔,许攸等人很是忧心,恐长久下去,他们在袁绍面前的地位,将得不到保障。

    历史的进展也确是如此,河北集团在rì后打张燕、灭公孙,辅助袁绍,一蹴成为了最强大的诸侯,没有之一,而在这一段时间里,南颖集团的光芒却是相对的要暗淡了许多,若不是有着袁绍的“暗中照顾”,恐怕也就没了后来。

    今rì,袁绍采用了他的意见,又小小的打压了田丰、审配,许攸怎能不得意?

    如果rì后再帮主公取下了冀州……

    袁术这个后将军,并不是董卓所表,乃是自称,就好比袁绍的车骑将军兼司隶校尉,都不是朝廷所封,只因众诸侯乃是反董,故尔董卓授予的官职不宜再用。

    袁术虽是不解,倒也客气,与许攸见了一礼,一转身,迈步进了帐中。

    “……你好糊涂啊,扣了他人的粮草也就罢了,干嘛还要扣孙将军的粮草军械?孙文台何许人也,他可是我盟军的先锋大将,少数能征惯战之人,他这一败,天下人又将如何看你我兄弟?”一看到袁术,袁绍就是好不气恼。

    时如今,他袁绍是要地盘没地盘,唯一剩下的,也就是为天下人所称道的名声了。可被这个好兄弟搞了这么一出,世人还不是把屎盆子扣到他袁绍这个盟主的头上?

    “大哥,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我不但知道孙文台的战功,我还知道,他从来不把你这个袁盟主放在眼里。”袁术颇是尴尬地一笑,道:“再者说,我也不是不发给他粮草,只是拖延了一下以为牵制,谁想他孙文台竟败得如此之快!哼,所谓江东猛虎,终不过是言过其实罢了。”

    “没有粮草孙坚拿什么打仗?不是我说你,你做得也太过分了,孙文台是我联军先锋大将,他这一败,我联军数十万大军将面临着土崩瓦解的命运,到时候,你我兄弟都将身败名裂,还谈什么前程?若不是前有我隐瞒了战报,后又斩了华雄,你我危矣!”袁绍没好气的道。

    “大哥,你就听愚弟一句话吧。”袁术放低了声音,凑到袁绍的近前,道:“汉室气数已尽,即将灭亡,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傻呼呼的去一味地扶汉,恶者如董卓,早已篡汉自立,董卓想做的事情,是许多枭雄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眼下,十八镇诸侯会盟,但十八镇诸侯的真正动机,又有几人是真心的为国剿贼?他们只是想在天下破乱了之后,为自己寻得一块最大的地盘而已。最可怕的就是长沙太守孙坚,孙坚如果真破了洛阳斩了董卓,那么,天下jīng锐西凉军就会落在他的手中,那么,他又会不会取代了董卓而称霸天下,成为比董卓更可怕的枭雄呢?”

    “这个……”袁绍沉吟了下,方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所以啊,大哥,我迟迟不发孙文台的粮草,就是要削减孙文台的实力,不单单是孙文台部,其他的诸侯亦是如此,最好就是与董卓拼得两败俱伤,一起灭亡,如此一来,天下自然就落到我袁氏的手中了。”袁术道。

    “这些,我何尝不知啊,只是……”听袁术这么一说,袁绍的气也顺了不少,站起身,在帐内慢慢地踱着,半晌,道:“我前番与韩文节拥立刘伯安,也曾写信与你,你为什么就不答应?若是你答应了,以刘伯安之正统,洛阳的那个,就是伪帝,天下大势将尽数握在你我兄弟的手中,待取了天下,你我以拥立之功,当是位及人臣。刘伯安xìng弱,将来取代之,也是未无可能。”

    袁术一笑,道:“非是愚弟不想,实在是时机未曾成熟?”

    “哦?”袁绍闻言,轻皱了下眉头。

    “若是大哥你已得汉室之半壁江山,那么,你拥立刘伯安,虽然未必水到渠成,但也不会是被断然拒绝,至少,刘伯安会考虑。”目视着袁绍,袁术说道:“再者,堂上之主聪叡,有周成之质,董卓也不过是因危乱之际,这才得以威服百寮,依愚弟观之,此乃汉家小厄之会。乱尚未厌,复yù兴之,大哥这个时候拥立刘伯安,刘伯安焉会答应?”

    袁绍听了,沉吟了半晌,点点头,道:“那依二弟之见,当如何?”

    袁术道:“若依愚弟之见,当是见机行事,借此一役,削弱众诸侯,而我兄弟则保存实力,各据南北,借机扩大地盘。讨董之后,汉室威信也将大失,届时,大哥统领北方,愚弟领南方,你我兄弟二人携南北之势,再辅以我袁氏之声望,再谈拥立之事,又有何难?”

    袁绍低头不语,沉默了好半晌,这才轻松的一笑,道:“愚兄倒是忘记了,二弟此来,所为何事?”

    一听这话,袁术不禁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悔声道:“谈得甚欢,却是忘了正事矣!”

    “哦,不知是何正事?”袁绍奇道。

    “大哥,愚弟得探马回报,言康成公受九卿所荐,yù往洛阳为官,一行人,已距陈留不远矣,若是我们……”

第二十五章 路见不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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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主、奉孝,原来你二人藏在这里,授好找得好不辛苦!”

    韩非、郭嘉喝得正酣时,沮授找到了这里,也没有过多的客气,直接入座,径自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

    “先生怎的寻来?”韩非奇道。

    韩非虽然在军中现在的威望不错,但也并未有职务在身,而郭嘉就更自在了,沮授却不同于他二人,他官拜冀州别驾,两军交战在即,军务也是颇多,好几次,韩非yù寻沮授喝酒,以多交流,都被沮授以公务繁忙而推脱了,今rì却不请自来,也难怪韩非有如此一问。

    “却是为少主你,”沮授有着北地人的爽气,当下,也不卖关子,道:“主公得到消息,言九卿联同举荐康成公如朝为官,而康成公推脱不得,也就答应了,算算rì子,怕是也到了陈留附近。”

    “哦?!”韩非眉头一跳,心说道:前番沮授就yù令我拜郑玄为师,如今,话还不过数rì之久,郑玄就送上了门来,莫非,我真的和这老头儿命中有这么一段师徒之缘不成?

    想到这,韩非道:“那家父的意思是?”

    沮授微微一笑,道:“主公言机不可失,无论如何,少主也要试上一试。”

    韩非沉默。

    这时,郭嘉也在一旁道:“康成公威望甚重,我大汉未有能及者,公子若想实现胸中抱负,拜师康成公门下,却是上上之选……呵呵,莫说公子了,就是嘉,此刻也是动了拜师的念头。”

    “非何尝不是如此想?只是……哎!”韩非说着,无奈的一叹。

    沮授与郭嘉互看了看,两人点点头,最后,由沮授说道:“少主莫不是在担忧冀州之安危?”

    “然也,”韩非苦笑了一声,“若是拜师,当攻读于门下,时间恐怕短不得。然此时,天下大乱,风云变幻默测,而我冀州,更是群狼虎视,战事,恐不rì将起,叫我如何安心?”

    冀州的形势,无论是沮授还是郭嘉,韩非都与之讨论过,此刻说起来,也是没有丝毫的避讳。

    沮授看了眼郭嘉,摇了摇头。

    韩非的顾及,也是沮授的担心。潘凤战死,现在的韩非,无疑是冀州军的军心所在,若是袁绍、公孙瓒取冀州时,韩非不在的话,形势,还真不怎么乐观。如今的韩非,已有取代潘凤成为军中第一的趋势,只是一直没有韩馥这方面的意思罢了。

    尤其是,在袁绍的鼓吹下,冀州民心已多有向背之意。

    郭嘉想了想,突地,眼前一亮,轻笑道:“嘉曾是听闻北海黄巾余孽肆虐,想来康成公在高密的境况也是不得安生,如今,冀州安定,百姓升平,若公子有幸拜在康成公之门下,何不将康成公接至冀州,安养其晚年,更是一举数得……”

    “不愧是颖川郭奉孝,果才思过人也!”还不等郭嘉说完,沮授便是拍手大赞,道:“如此这般,少主便能安心于学问,军心也得到了安稳,康成公得以安养天年,世人也知少主之大孝……妙啊,授怎么就不曾想到。少主,奉孝之言,大善也!”

    “话虽如此,只是……能成吗?”韩非也是有些意动,真要可以的话,他倒愿意为之。只是……一想到蔡邕,想到当年第一次拜师,韩非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

    郑玄那老头儿,会收我做学生吗?

    “不试一试,又怎会知道?”郭嘉、沮授齐声道。

    “也罢,权且一试!”韩非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有道是命里有时终归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试试,又怎会知道不行?闻听,韩非便是下定了决心,道:“时不我待,父亲所言甚是,当早做准备才是,郭兄,这酒,恐怕就喝不成了。”

    “来rì方长,拜师才是大事。”郭嘉笑道。

    当下,三人也不做耽搁,起身结了酒钱,一转身,出了酒肆。

    “这位公子爷,行行好,给小老儿一口吃的吧……”

    三人这边刚出了酒肆门口,韩非正要去牵自己的马,猛然间就听到脚下不远响起了一微弱地、苍老的声音,当下不禁吓了一跳,神经瞬时绷紧,忙扭头看去,原来倚着酒肆的墙边躺了一衣衫褴褛的老者,胡须皆白,浑身的补丁,手里拿着用来盛水的葫芦,嘴唇却是干裂着,虽骨骼颇大,却是面黄肌瘦,身上、脸上还带着几处血液干涸的痕迹,裸露在外的皮肤,多是淤青,很明显,受了不轻的鞭挞,给人一种气息奄奄地感觉。

    好可怜的一个老头儿!

    并不是韩非不jǐng惕,被人靠得如此近,实在是天下大乱,民不聊生,遍地都是类似这般吃不上饭的人,陈留也不例外。此刻,一个这么样的人躺在那里,别说是韩非,换成任何一个人,也是不会去注意的。

    不是没有同情心,实在是,同情不过来啊!

    还不等韩非有什么动作,郭嘉已走上前去,矮身扶着老者坐了起来,一探手,从怀中摸出了一块儿银饼,递向老者,口中道:“小子随身也只得这许多钱两,老人家就拿去换了米粮吧。”

    老者眸子微亮,刚要伸手去接,却不妨一只手从郭嘉的身后伸了过来,劈手就将那块儿银饼夺了过去。

    郭嘉见状,不禁大怒,豁然转过头,一看下,却是韩非,当下忍不住道:“公子,汝这是何意也?”

    话中,已是隐隐的怒意。

    “郭兄真要给了老人家这钱,非只恐老人家会死的更快,郭兄,你一向是jīng明,怎么这会却犯起了糊涂?”韩非神情颇是严肃,言语间,颇带着责怪的意味。当下,韩非也不多作解释,他相信,以郭嘉的智慧,不难理解他的意思。转过头,对沮授说道:“劳烦先生再回趟酒肆,买一些酒食来,记住,不要太过丰盛,最好是肉粥,老人家久不得进食,忒过丰盛,对身体只有坏处,却是好心办了坏事。”

    “好,授这就去。”

第二十六章 路见不平(下)

    “好,授这就去。”沮授久在军中,多少也知道些医理,闻言,点点头,接过韩非递过的银钱,一转身又回了酒肆。

    “公子,嘉方才一时情急,这才……”郭嘉脸现尴尬,道歉道。

    显然是明白了韩非的先前举动为何,更为自己险些好心半了坏事,害了人而惭愧不已。正所谓,我不伤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郭兄善心善举,权不必如此。”韩非止住了郭嘉的道歉,转头看向老者,问道:“小子观老人家身体,当也是孔武有力之人,却不似穷苦人家,又怎落得这步田地?还有,你的家人呢?”

    老者也不是糊涂之人,这会儿,却也是明白了韩非的用意,眼中满是感激之sè,听韩非问话,声音不由得颤抖,眼泪一双一对的滚落昏黄的老眼,“战火连天,家家缺粮,朝廷最近又强行征讨税收,小老儿乃是一铁匠,仗着祖上传下来的把式,勉强也算是能养活一家七口人,rì子还算过得去,纵是交些赋税,也能活下去。”

    “如今战火又起,本来,也没小老儿什么事,可谁想,谁想……”老者说到这里,涕泪横流,已见孱弱的身躯颤抖连连,显然是怕极,“可谁想两天前,一伙军士跑到了小老儿住的村中,烧杀抢掠,可怜小老儿一家老小,还有那全村的人,尽被……尽被杀死啊,女人,女人都被……呜呜……”

    “哼,那里是什么军士,分明就是土匪!不,简直连土匪都不如,土匪中尚有人xìng在,这群畜生竟是连百姓都下得去手,他们难道就没有父母,没有子女吗?当真禽兽不如也!”韩非也是疾恶如仇的人,老者所说说讲,又哪会看得进眼去,当下闻言,火气顿生,“老人家,我且问你,杀你家人者,可是西凉军?”

    却是韩非想到历史上说董卓杀平民以冒军功之说。

    “小老儿虽然未见过西凉军,但也知道,那伙军士根本就不是什么西凉军。”老者肯定的道。

    “老人家,你缘何是这般的肯定?”郭嘉于一旁问道。

    “公子爷,小老儿当初侥幸未死,心忧女儿,这才暗中跟随,小老儿是亲眼见那帮贼子进了此间军营,后来,我找人多番打探,得知那座军营,是后将军袁术的军营,而那帮贼子为首的,正是一个叫陈兰的将军之子……可怜我那女儿因貌美,这才被那狗贼掳至了军营中,此刻也不知清白被玷污了否……小老儿实在是饿得慌,几乎昏死,听到公子脚步声方才苏醒,可恨苍天无眼呐……还望公子能施舍口口粮,小老儿只要不饿死,一定要进京告那袁术的御状……”

    言罢,老者痛哭不已,连连磕头。

    韩非、郭嘉面面相觑,他们俩怎么也没有想到,做出这等事的,竟是袁术的手下,叫陈兰的一将军之子。

    可笑,联军讨伐董卓,打得是正义的旗号,私底下,却行得如此龌龊的勾当!

    韩非好不火大,一把将老者从地上提了起来,哼道:“糊涂!如今朝廷,君不君,臣不臣,皇帝本人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能不能保全都难说,还有功夫来管你们这些小民的事?告御状?老人家,不是我说你,还是醒醒吧!”

    老者闻言,哭得更是凄凉,“恶人当道啊,难道……难道小老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那恶贼糟蹋了么?我该……我该怎么办,苍天啊……”

    这时,沮授端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肉粥走了回来,韩非接了过来,递到了老者的面前,和声道:“老人家,来,先吃些东西吧。”

    “一家人都死了,连最后的一个女儿我也保不住,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老者却是恍若未见一般,口中反反复复的只是念叨这这么几句话,昏黄的老眼,却是升起了绝望的灰败。

    韩非沉默了,回来后了解了个大概的沮授,此刻,也沉默了。

    韩非真想不顾一切的杀到袁术的军营,将那个女子救出,将那些没有人xìng的畜生刃刃诛绝……只是,他不能。

    如果,只是他自己,他可以无有顾虑,事了拂身去,身藏功与名。但他终究不是一个人,做事可以不用考虑后果,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一个便宜老爸,还有妹妹,还有母亲,还有整个韩家……这些,他不能不考虑。

    毕竟,那是袁术,不是土匪豪强,那是一镇诸侯!

    论兵力,比他那便宜老爹还要多!

    如果,他真打上门去,将那个什么陈兰之子杀掉,用那些军士的人头祭奠惨死的冤魂,无疑,是狠狠地扇了袁术一大耳光,很可能,就会发展成两家诸侯的火拼。

    就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真值得吗?

    沮授想的,却是要简单的多,冀州现在已经有了袁绍、公孙瓒两个强敌,若是再加上一个袁术,恐怕,真就危险了。

    “公子……”看到韩非与沮授脸上的难sè,聪颖如郭嘉者,又怎会不明白?当下,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终又咽回了肚中,摇了摇头,最终化为了一声长叹。

    一声长叹,好似炸雷般响在韩非的耳边,猛然抬头,却见到郭嘉眼中的落寞与失望,韩非心中猛地一震,郭嘉这是对我失望了吗?

    是了,前番,自己还大放厥词,要让天下人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可临到头来,自己就这么退缩了。

    也难怪郭嘉会失望,换成自己,怕也是如此吧?

    接下来,他会选择离开了吧?

    难道,废尽了心力,好不容易才留下来的人才,就这么离我而去?

    好不甘心呐!

    蓦地,韩非长笑了一声,眼中,尽被疯狂之sè充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指望老天,你啥时候能指望出头?算你运气好,我韩非虽然不是什么天,但是,却比天好求!行了,别哭了,速速把粥喝了,带我去寻那狗贼,为你讨个公道!嘿嘿,这事,我韩非还就管定了!”

    “少主,不可啊!”沮授大惊失sè。

    郭嘉本已低垂下的头,闻声,豁然抬起,眼中,满是惊奇与一丝丝地欣赏,口中却也是劝道:“公子,其实你完全不必理会,冀州的境况,嘉也知晓颇深,此一刻,实非再树强敌之时,要不……”

    郭嘉虽然是失望,但也非不讲道理之人。

    “大丈夫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郭兄,先生,非决定以下,不必多言!”下定了决心,韩非反倒冷静了下来,心中热血沸腾。

    原来,自己的骨子里,也是疯狂的!

    “先生,汝速回军营,着张郃带亲兵速来见我……另,将事情经过告知我父,让他早做准备,至于军中大将人选,可令麴义暂代之……唔,就说是我说的!”

第二十七章 马踏袁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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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此处军营?”

    袁术军营外,韩非驻马而立,打量着眼前的军营。

    看得出,陈兰在袁术的军中,地位恐怕也不是甚高,观这处营帐的位置就可见一二,属于最边远的地带。

    如此,无形中救人也就方便了许多。

    欧老汉(老者姓欧)吃了肉粥,此刻,眉宇间倒是jīng神了许多,目视着眼前的军营,双眼中,尽是仇恨的光芒,闻声,恨恨地道:“公子,正是此处!”

    “是就好!”韩非点点头,道:“老人家,且闪退到一旁,一会儿撕杀起来,恐怕照顾不得汝之周全。儁乂,使两位兄弟,保护老人家。”

    “是!”张郃应了一声,旋即,又有些迟疑地道:“少主此行只带了三十亲兵,再去了两人,恐怕……”

    却是在担心韩非的安危。

    “无妨,若不得活,纵是再多二百人,也是无济于事。”韩非淡淡地一笑,忽地,看向张郃,道:“儁乂,此行凶险,又是吾任xìng私为,若不愿意,当可离去。”

    “少主这是什么话?”

    张郃闻言,先是一愣,即而怒道:“少主于郃有知遇之恩,纵万死亦是难报,虽称少主,实是郃之主公也!郃虽无十分本事,却也颇晓忠义二字,又安能做此弃主之事?少主莫要再言!”

    如果是在此之前,张郃断然说不出类似这般的话,但是,今rì,仅此这一事,对张郃的触动可是非常之大,却是坚定了他认韩非为主的决心。

    斩华雄,见其武;出口成章,知其文;破悉yīn谋,晓其智;为民报怨,理其仁;怒发冲冠,单骑冲营,可谓勇。如此文武双全又智谋兼备的仁义之主,天下间又能有几人?张郃又怎能不死心塌地?

    “哈哈哈,好,我韩非果然是没看错人!”韩非哈哈一笑,并不多说什么,三尖两刃刀一指前方军营,语带森寒:“那么,就杀吧!”

    话音落,战马蹿出,挺枪冲营。

    “杀!”

    张郃面皮紧绷,持枪策马,跟了上去,眼中,只有韩非。

    少主的安全,才是第一!

    身后,二十八名亲兵,尾随而至。

    “什么人?!”

    韩非这一行人,几名把守营门的军卒早就看在了眼中,离得远,也没有听到韩非他们说的是什么,只以为是其他营中的将官路过此地,随意地打量军营而已。可哪曾想,为首的那小将突然策马直冲这边而来,不禁吓了一跳,忙喝问道。

    韩非的马,非常快!

    几十步的距离,须顷就到了近前,冰冷的杀气,席卷而至。

    见了这般的架势,这些守门军卒也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各擎兵器迎了上来,“来的是什么人,速速下马通话,否则别怪……”

    “滚!”

    舌绽chūn雷般,那些禽兽行径,如历历在眼前,韩非早已是怒极,此刻出手,更是不留情,奋力抖动手中长枪,刹时,十五个枪头如暴雨般倾泻。

    叫喝的声音,登时定格。

    再看时,韩非已纵马越过几名军卒,直闯入大营之内,身后,几名军卒,眼中闪烁着惊骇与莫名,光彩渐渐暗淡。

    “当!当!当……”

    连续的兵器落地声中,几具全无了半点生机的躯体载倒尘埃,脖项间,鲜血犹如泉涌。

    “了不得了,有人劫营来了……”

    此时,天光还亮,营门口的一幕落在营内军卒的眼中,见状,无不是一愣,既而惊声大呼,或是惶恐向大营内奔逃,或是三五成群拦住了韩非的去路。

    只可惜,这些缺少训练的军卒,又怎是韩非的对手,更何况,韩非不是一个人,张郃此刻,也已杀至,两杆枪,卷起血雨腥风。

    郭武,正是营中巡逻的军校,听到喊声,带了几十名手下,连忙向营门前赶来,远远的看见,却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但见一年轻的小将,长枪或刺或挑,冲上去的士卒,竟是无有一合之敌,其身后,还有一使枪的将官,杀得更是凶猛,眨眼间,十数人已做了两人的枪下亡魂。

    营门处,三十左右人,各擎巨盾,正望这边赶来。

    不过,在看到只有这许多人时,郭武心中稍为安定,手中大刀一横,远远地喊道:“来将何人?汝不知此乃袁公大营乎,速速下马受降,莫要自误!”

    撕杀间,韩非也见到郭武带人往这边来,看其军服样式,知道这人在这军营中当是有些身份,一枪刺死挡在马前的一军卒,纵马向前迎上,单手持枪,指着郭武,喝问道:“我且问你,今rì汝军中,可是掳来一女子?今可还安在?”

    “确是有那么一女子入得营中……”郭武顺口答了一声,随即醒悟了过来,怒道:“这又关你什么事?”

    “哼,关我什么事?”韩非嘴角泛起一丝森冷的笑容,双脚却是暗中一磕马腹,人随话到,胯下马四蹄腾起,瞬间加速,胜过离弦之箭,一眨眼的功夫,就飞蹿到了郭武的眼前,挺长枪分心便刺。

    郭武哪曾想韩非来得竟如此之快,惊慌失措下,惨叫之声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来,长枪已是透体而过。

    郭武的手下,大约四十人左右的样子,此刻,见郭武死于非命,只以为韩非是靠得马快,杀了郭武一个措手不及,却并不知道韩非的厉害,呐喊了一声,各举手中长矛望着韩非就刺。韩非大喝一声,舞长枪荡开刺来的长矛,纵马向前,枪影漫漫,所到之处,鲜血飙飞,惨叫声连天,顿时就有五六名军卒倒在了血泊之中。

    “啊,他,他……他是那个斩杀了华雄的韩非……”

    剩下的军卒,此刻却是傻了眼,这才知道眼前这小将的不好惹,也不知是谁认出了韩非,一声惊呼下,登时,哪个还有再战之心,一个个,无不是忙不迭的丢掉了手中的军械,四散奔逃。

    韩非是谁?

    联军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尤其是在袁术的大军中,声名更是如轰雷一般。

    南阳骁将俞涉,就是死在华雄的刀下,而华雄,却是为韩非所斩!

    如果袁绍、公孙瓒知道他们之前的算计,在今rì,却真切的实现在袁术的身上,不知道是该笑呢,还是该哭呢?

    韩非此刻,却是想不得那许多。

    催马追上一奔逃的军卒,单手探出,便将那军卒凭空提了起来,口中喝道:“你家陈兰将军的儿子在哪一处营帐,速速讲来,如有半字不对,小爷这就将你摔成肉饼!还不快说!”

    那军卒被韩非如小鸡般提起,吓得哭爹喊娘般哀嚎道:“韩将军松手……松手啊,饶了小的吧,小的也只是混口饭吃…...”

    空气涌动,登时,一股子sāo臭的味道钻进鼻孔,韩非不由得就是一皱眉,这家伙,还真是不经吓,竟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当下,嫌恶的将那军卒摔在地面上,长枪逼着咽喉,问道:“陈兰的儿子在哪里!说了,小爷还能饶你一命;若是不说,哼哼……”

    “说,我说,别杀我,我这就说……”

第二十八章 马踏袁营(中)

    此刻,这间军营已是乱做一团,军卒看到韩非等人,好似老鼠见了猫一般,即便是韩非只有三十人,而他们这一边,却是成百上千。

    韩非不得不感叹沮授说的很对。

    联军虽然人数颇重,但奈何大半是新军,面对董卓虎狼一般的百战jīng锐,翻不出什么太大的浪花。这样的军队,打打顺风仗还行,一旦遇到点点的挫折,那么,等待的将是兵败如山倒。

    骑着马,一些躲避不及的军卒,无不是化为韩非枪下的鬼魂,肆意的发泄着胸中的怒火。

    禽兽不如的东西,韩非杀起来,没有丝毫的手软!

    左绕右转,好在这处军营本就不大,只片刻,一处明显要大上许多、装饰也要华丽一些的营帐出现在一行人的面前,看门的军卒早被吓得跑掉,被亲兵提在手里的军卒哀求道:“这……这就是陈少将军的住处,午时陈少将军带人从外面抢回了一个女人,至于……至于是不是在这里……韩将军……哦,不,韩爷爷,小的真……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啊,不信……不信您可以找人问问,韩爷爷,您……您就饶了小的吧……”

    说到后来,这名军卒害怕的哭了起来。

    韩非一脑门子的黑线,看了看这军卒差不多三十上下的容貌,忍不住诽谤:他娘的,老子有那么老么?还韩爷爷……我就擦了!

    不过,也看得出来,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新兵蛋子,连血怕是都没见过,更别提什么杀人放火了。

    当下,韩非没好气的喝道:“滚!rì后若再敢为虎作伥,被某撞见,定斩不饶!”

    军卒连连磕头,慌不迭地抱头鼠窜。

    营帐内,隐约的传出男子的yín笑声,以及清晰的年轻女子的哀叫求饶声。

    看样子,欧老爷子的女儿还活着,但愿清白尚在吧……

    韩非在这个年代也生活了十六年,很清楚,清白对于一个女人意味的是什么。.

    韩非暗附了一声,纵身跳下战马,单手倒提长枪,几步蹿到营帐的近前,也不客气,飞起一脚踹飞帐门,一闪身,冲进了帐内。

    *************************************

    要说这陈奉,也挺郁闷的。

    本来在老家庐江过得挺逍遥自在的,仗着父亲陈兰的军中的威望,每rì里欺欺男霸霸女的,别提有多潇洒了。

    可这才过了年,就被陈兰带到了军中,按照陈兰的意思,是要儿子熟悉熟悉军中的气息,多历练历练,为将来谋一份军职打下个基础。为了保护儿子的安全,陈兰甚至瞒着袁术,将自己麾下一校的兵马调给了陈奉,真可以说是用心良苦。

    可陈奉却不这么想。

    在他看来,军营的rì子,必然是苦巴巴的,哪有在庐江的rì子舒坦?

    只是无奈父命难违,千不情万不愿的随军来到了陈留。

    果然,跟他猜想的差不多,一天到晚,除了cāo练就是cāo练,酒不能随便喝,话不能随便讲,陈奉都快要憋疯了,他不敢向陈兰诉什么苦,只能是当着手下军士的面,大发着牢sāo,吐着苦水,讲述着在庐江的风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陈兰虽然不是什么太大的官,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个将军。

    一个刘二黑子的军卒为了巴结陈奉,就给他出了一个主意,随后,陈奉就带了二百军卒,背着父亲,悄悄的留出了军营。

    这一趟,陈奉却是过足了瘾。

    一刀刀砍下去,一颗颗人头飞起,血花绽放;一具具白花花的身体,一声声无助绝望的叫声……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新鲜,是那么的——

    刺激!

    陈奉发现,他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在庐江的一切,比起这个,简直就是个渣啊!

    最是令他血脉贲张的是,这一次,居然让他碰到了一个绝sè!

    谁能想到,小小的山野,竟也有金凤凰,陈奉真的很想好好感谢一下刘二黑子的八辈祖宗,要不是他,这样的绝sè,又怎会便宜到他?

    指不定被哪头猪给拱了~!

    如此佳人,自然不能给那些军卒们占了便宜去,甚至,连看都不行!陈奉几将之视为自己的禁脔,归途一路,仔细加谨慎,将那女子带回了军中,刚准备开开荤,让他很是不爽的事却来了。

    陈兰听手下说儿子私自带兵出了营,自然是火大,一听到儿子回来了,立时叫手下将儿子唤了过来,劈头就是好一顿的臭骂,要不是陈奉再三保证,能不能放他回来都在两说。

    至于什么屠了一村的事,陈兰根本就没有去关心,在这乱世,人命贱如狗,杀了,也就杀了吧。

    他断不会想到,中途会蹦出个韩非来!

    陈奉急火火的跑了回来,一颗心全放到了眼前绝sè的身上,对于外面的嘈杂,陈奉全然不闻,冷不丁的帐门被“轰隆”一声踹开,刚被老爹叫去一顿臭骂,本就很是不爽的陈奉,此刻更是火大,吓了一跳,也不待看来人是谁,一转身,破口大骂道:“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

    话音未落,眼前就见寒光一道,紧接着,**的下体处一阵的冰凉,陈奉不自禁的弯下腰,手随之捂在了下体上。

    再然后……

    “啊……”

    ************************************

    韩非闪身闯进了帐内,只见一**了身体的男子,正yín笑着向塌上的一女子扑去,一双sè眯眯的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瞪了出来,脸上,还有着几道被抓过的痕迹,而塌上,一正直妙龄、皮肤白皙、模样俊美的少女正在负隅顽抗,只是,这反抗,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看得出,这男子是存了戏耍之心,要不然……

    少女的衣服已经被撕烂,不能蔽体,雪白的**几乎全部呈现在韩非的眼前,一览无余。脸上一副的不屈不挠,虽然面上有着被扇过的痕迹,嘴角噙着血丝,依然不肯屈服在恶贼的yín威之下。

    好一个美娇娘!好一个烈xìng女子!

    韩非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不可否认,这女子,长得却是极美。

    这事,韩非有点明白了,这个什么陈少将军为什么选择将这女子完璧的带回。

    韩非观察的功夫,那男子,也就是陈奉已转过身来,嘴里怒声喝骂着。

    登时间,一具白花花的、一丝不挂的男人身体一览无余地出现在韩非的眼前,胯下,那话儿居然还摇摆着、坚挺着,似是在向韩非展现着那属于男人的雄风。

    这他娘的是在向老子示威么?!

    韩非登时怒不可遏,随手一枪砍下。

    世间,从此又多了一个太监。

第二十九章 马踏袁营(下)

    “你就是欧蝶儿姑娘吧?”

    抬起一脚将惨嚎不断的陈奉踢昏了过去,韩非随手解下自己的英雄氅,一抖手,披在了塌上少女的身上,将满眼的chūn光遮掩。

    欧老汉说,他的女儿叫蝶儿,想来,十有仈jiǔ就是眼前这少女了。不过,韩非总觉得有点别扭,有点小不自在,欧蝶儿,叫起来怎么竟是如此的像后世英语里的那句“oh~dear”呢?

    哦,亲爱的?

    韩非不敢想下去了。

    虽然,这少女也是极美,韩非不介意占点便宜。

    但他是来救人的,不想被人当成sè狼。

    欧蝶儿已经绝望,直以为,不可能逃过被玷污的命运,就就在她最是绝望的一刻,眼见着那个禽兽就要压了上来,韩非突然从天而降……哦,是从门而入,一枪就将那个禽兽废掉,耳蝶儿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的不真实。

    我,被救了?

    一时间,欧蝶儿竟是呆住了,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体全展露在这陌生的男人眼下。

    直到韩非的英雄氅盖到了身上,欧蝶儿才蓦地惊醒,俏脸“腾”地一下便是通红,手忙脚乱的抓着英雄氅,遮掩着自己的身体,蚊呓道:“小女子正是,不知军爷……”

    “我是谁并不重要,是你爹让我来救你的,还好,保住了你的清白,”韩非说着,转过身去,免得欧蝶儿尴尬,又道:“此间是非所在,不是讲话的地方,姑娘还是找些衣服穿戴了,我们尽快离开。”

    “嗯!”欧蝶儿低低的应了一声,正这时……

    “少主!”

    张郃的声音在帐前响起,随着声音,一道雄梧的身躯挡住了外面的光线。

    “儁乂,”韩非见状,连忙闪身到了帐门处,拦下了要进来的张郃,同时,急声道:“此间已无事,那个为首的家伙被我阉掉了,蝶儿姑娘也脱离了危险,你带着兄弟们把守此处,随时准备撤离。”

    “阉了?少主这一下却是妙得紧!”

    张郃先是一呆,随即赞了一声,又道:“尊少主令,郃这就去准备!”

    韩非会心的一笑。

    他之所以不杀陈奉,并不是不恨,相反,却是恨及,这才没有直接杀掉。在韩非看来,阉掉一个人,比杀掉一个人,更为解气。

    直接杀掉,也忒过便宜了他。

    而做不成男人,无疑,将是折磨陈奉一辈子!

    欧蝶儿感激的看了一眼韩非,虽然被韩非看去了身子,但她也知道,这是无奈之举,毕竟,韩非是为了救她,事急从权。

    但是,要是再被其他的人看去,那她,真的就不能活下去了。

    这个年代,对清白,看得比什么都重。

    当下,急忙在帐内找了些衣服,其实都是陈奉的衣服,虽然感觉很恶心,但如此关头,却也管不了许多,手忙脚乱的穿了一身,这才来到韩非的近前,微微万福,道:“欧蝶儿谢恩公救命。”

    声音清脆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沙哑,可能是这两rì挣扎哭坏了嗓子,然,即便是如此,也是说不出的动听。

    韩非点点头,道:“记住,你的身份就是我的婢女,而我,乃是冀州牧韩馥之子,韩非,记住了吗?”

    这也是郭嘉给韩非出的主意。

    打抱不平,说出来是占了大义,但终究是和韩非没有半点的关系,韩非闯营杀人,那是**裸的打袁术的脸,虽然在大义上站得住脚,但是,其他的呢?

    至少,韩非没理!

    没理,就得创造理。

    如果,欧蝶儿是韩非的婢女,那么一切,就都说得过去了。

    就算是杀人,也变得理所当然。

    欧蝶儿也是冰雪聪明,虽然不知道韩非为什么这么说,但也知道,记住了,只会有好处,当下点头道:“少主,奴婢记住了。”

    韩非诧异的回头看了看欧蝶儿,眼中闪过一丝的满意。

    这少女,入戏还挺快的!

    “好了,我们走。”韩非一转身,出了营帐。

    欧蝶儿连忙跟了上去,她知道,自己现在还并没有脱离虎穴,而能不能脱离,唯一的希望,就在前面这人身上了。

    冀州牧?

    那是什么?欧蝶儿一脑门的雾水。

    作为一个连村都不曾出过的少女,知道最大的官,也就是县令,又哪里会知道,州牧为何物。

    临走时,少女路过昏迷的陈奉,抬起小脚,狠狠地在陈奉那流血不止的下体上,踹了那么一脚,登时,已是昏迷的陈奉“嗷”地一声,又醒了过来。

    眼角余光不小心看到这一幕的韩非,不由得夹住了双腿,忍不住的一阵恶寒。

    不着痕迹的擦去了额头渗出的冷汗……

    ************************************************************************

    乐就、李丰很郁闷。

    本来,正美美的喝着酒,却听手下军兵来报,说有人来劫营了。

    难道是西凉军打来了?

    这个念头刚冒了出来,紧接着,就给两人否决掉了。先不说他们的军营是处在联军的正中,纵然是西凉军打来了,也不应该是中心开花才对,难道说,西凉军从天而降?

    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那又是怎么一回事?两人有点懵了。

    好在军兵给了他们答案,这才知道,劫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西凉军,而是韩非,人也不对,才不过三十来人而已。

    这不由得让两人长出了一口气。

    刚刚,就在刚刚,他二人心中甚至升起了逃跑的念头。

    虽然不知道韩非发的是什么疯,玩的是哪一出,但是,他们知道,这个时候,他们该有所行动了,当下,两人一边调兵,一边使人向袁术报告。

    韩非,那毕竟是韩馥之子啊!

    可等他二人带兵来到现场时,却有点坐不住了。

    袁术军已是得到了消息,这会儿,千余军兵正围着三十来人撕杀,可正对着他们的,为首的一员小将却是丝毫不惧,单枪匹马在袁术军中冲杀,杀得袁术军人仰马翻,所过之处,袁术军士兵吓得抱头鼠窜,根本不敢与之交锋。

    明明只有三十来人,却是如礁石一般,任凭风浪cháo水的冲刷,愣是悍不动分毫;又如小船一般,乘风破浪。

    乐就见了,不禁恼火万分,怒道:“他娘的,这是什么人,单枪匹马,就这么凶猛吗?都干什么吃的,没吃饱饭吗?”

    “将军,他就是韩非!”旁边的军兵连忙回道。

    也难怪乐就不认识韩非,毕竟,两人没有打过照面。不过,韩非的名头,他可是听过,当下,不由就是倒吸了口凉气,随之,眼中蹦shè出兴奋的光芒。

    俞涉被华雄斩了,华雄又给韩非挑了,如果,我乐就要是能胜了韩非,那……念头仆起,便不可遏止的滋生起来,乐就的呼吸,越来越重。

    “李兄,且为乐某观敌,待我擒了那韩家小子!”终于,抵不住心中的诱惑,乐就拍马提刀,就冲了出去。

    “乐兄……”李丰当即就是一愣,刚想叫住乐就,提醒他韩非不可小视,可是,再看到的,却只有乐就的背影,当下,只好作罢。

    在他看来,乐就也是宿将了,即便是败,当也不会忒惨才是。

    可不等他这念头成形,眼前,顿是变幻……

    阳光之下,一名白袍银枪的小将从远处疾冲而来,他手舞银枪,胯下战马高骏神勇,气势如龙,仿佛腾云驾雾般冲至杀,身上,早已被鲜血染就,来将正是韩非。

    许是欧蝶儿穿衣耗去的时间有点长,等他们出来时,袁术军已是又结集了近千人,无奈,韩非也只能带着人死命的向前冲杀。

    韩非不能抱怨什么,虽然知道是欧蝶儿耽误了时间,他也不能去抱怨,他总不能让一个少女光着身子跟着他走吧?就算是那样,他顺利的冲了出去,救回去的,怕也只能是一具尸体了。

    韩非开路,张郃断后,眼见着,袁军的营门就在不远的前方。

    这时,韩非突见一员袁将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让开,否则,莫怪韩某枪下无情!”韩非沉声喝道。

    小兵,可以随便杀,但是,将领却不行了。有道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真要是杀了袁术几员将领,估计袁术与自己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说到底,韩非并不想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黄口小儿,大将乐就在此,你杀得了吗?”乐就傲然的一声冷笑。

    韩非闻言,不由得一怒,他可没时间在这耗着,他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是不利,自己可不是什么常山赵子龙,能杀个七进七出的。

    那么,只有杀败他!

    猛地一催座下马,直冲乐就而来,数十名袁术军士兵一拥而上,乱矛刺向韩非,前后左右,将他团团包围。

    自家的大将到了,这些袁术军士兵可不敢再划水了。

    韩非战马疾奔,手中长枪飞舞,如梨花翻飞,虽然韩非还称不上一流武将,但也不是这么新兵所能打发的,顷刻之间,数十名袁术军士兵被他杀得七零八落,死尸遍地,两名士兵从马上摔下,爬起便跑。

    韩非的枪,只是一个“快”字!

    一纵战马,从两名士兵头顶一跃而过,反手银枪双杀,两名士兵被刺穿咽喉。

    长枪一收,一道闪电直刺乐就,喊声如霹雳惊雷,“乐就何人也?无名鼠辈,吃我韩非一枪!”

第三十章 不动如山

    长枪一收,一道闪电直刺乐就,喊声如霹雳惊雷,“乐就何人也?无名之辈,吃我韩非一枪!”

    乐就大吼一声,迎面一刀劈去,刀势强劲,快疾如电。

    韩非两手抓住银枪两端,猛地一弯,笔直的枪杆瞬时变成了半月形状,紧接着,蓦地松开前手,顺势将乐就的大刀挑开,银枪并没有停留,借着胯下战马的冲力,向乐就脸庞疾刺而去。

    韩非知道自己的武艺是啥水准,如果真要留什么手,那他们今天就别想冲出去了!

    所以,这刻,他根本就不敢留手。

    乐就一刀被弹了回来,大刀上携回的力量,令他忍不住在马上一个趔趄,刚稳了稳,锐利的枪头已到眼前,惊得他魂飞魄散,头急向左闪,“嚓!”一声,枪尖擦着他的脸庞刺过,划开长长一道血槽,右耳被挑飞一半,鲜血喷涌而出。

    不等他反应过来,韩非的战马已从他身边疾冲而过,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韩非长枪一甩,枪头向他后心重重砸去,枪头好似锤子一般,呼啸的风声,似乎,枪头上蕴涵的强大的力量可以砸断对方脊梁骨。

    当然了,韩非并不具备这样的力量。

    或许,等他成年之后,在力量上有所增副,要不然,他这一枪锤,还真要不了一个穿了盔甲、有着护心镜的将领的命。

    枪者,枪杆一般都是选择韧xìng不错的木头,花费掉三五年的时间制成,其实并不是很重,尤其韩非的这杆三尖两刃枪,更是用千年古藤为材料,分量更是不多,一杆枪的主要分量,都是集中在了枪头与枪尾。

    而古藤的软,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长枪,就好似流行锤一般。

    乐就只觉身后劲风袭来,他心中一阵胆寒,此时他已躲无可躲,只得将刀杆向后一背,‘当’一声刺耳的响声,枪头重重砸在乐就的刀杆上,枪头这一锤,算上枪杆附加的弹力,至少有百斤之力,乐就虽然也是用刀,但是这力量还真就不大,登时,虎口震裂,大刀脱手而出,鱼鳞铁甲叶片被拍得四处绽飞,背后的护心镜,好似飞盘一般抛飞。

    乐就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骨头几乎碎裂,但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沙场大将,借着这一抽之力,猛夹战马奔逃,一头扎进自家军兵的阵中,片刻间便逃得无影无踪。

    其实乐就的武艺即便是不属于一流,甚至不在二流之列,但在三流中,也是顶尖的那种,至少可以和韩非这个二流顶尖战十个回合,但一来乐就有些轻敌;二来,他不适应韩非的三尖两刃枪的古怪;三者,韩非一心想要冲出,勇猛超常,而乐就单刀匹马,被大力弹回了一刀,心中有些慌乱,武艺发挥自然打了折,这一张一缩,便使他难敌韩非一合。

    韩非和乐就之战只有一个照面,兔起鹘落,一瞬间便结束了,但这一战的惊心动魄却看得李丰目瞪口呆,韩非速度之迅疾,力量之强劲,战果之惨烈,紧张得李丰的气都喘不过来。

    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当然是知道的,和乐就,也就是在伯仲之间罢了。

    如今,乐就不是韩非一合之敌,自己上去……

    他不知道,韩非的力大,只是一个假象,完全是仗了手上兵器之便,真要比起力量,韩非甚至还不如他!

    但无可否认的是,韩非的枪,很快!

    “抓住他们,胆敢后退者,杀无赦!”自己上,李丰是没那个胆子了,没看乐就侥幸逃了一命么?自己要是上去,可未必有乐就那么幸运了,一个不好,小命可就交代在这里了,李丰可还没活够。

    挥刀砍翻了两个后退的军卒,登时间,止住了自家军队的畏缩。

    后退是死,前进,或许……

    袁术军士兵仗着胆子,心中抱着一丝的侥幸,从四面八方涌来。韩非毫不畏惧,一抖银枪,如暴风骤雨般杀进了一片片敌群中,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儁乂,莫要恋战,冲出去!”

    韩非也不轻松,他的背后,那坐着一人,正是那欧蝶儿,此刻,正吓得小脸埋到韩非的身上,双手死死的搂着韩非的腰。要不是韩非临时起了主意,在她的背后上绑了一面盾牌,以韩非的武艺,顾头顾不了腚,诸多暗箭下,估计这姑娘,也就香消玉陨了。

    韩非不恋战,也不冲向密集敌群,尽量找人少处突围,不过,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冲出营门!

    后面,二十八名手持巨大盾牌的亲兵,紧紧地跟在韩非的身后,他们的攻击,很简单,但很有效。无论是什么样的攻击攻过来,人都是向盾后一藏,当攻击落到巨盾上后,如果是远程,依旧是这么挺着盾前进,如果是近身的攻击,那么,这些亲兵就会顶着盾猛地向前一拱,然后,巨盾横斩……

    李丰这时才发现,这些人的盾,与平rì所见的,很是不同,非常巨大不说,盾的三个边,尽是锯齿状锋利的刃口,再加上持盾之人一个个人高马大,身大力不亏的,一个横斩下去,哪怕是有着盔甲在身的士兵,也是被锋利的锯齿刃口锯开防护,然后,被腰斩!

    如果说,前面,韩非是披荆斩棘,那么,后面这些盾兵,则是淌着一条血路在前进,血路上,残肢蛋臂,惨不忍睹!

    而袁术军士兵的攻击,根本就不能给这些躲在乌龟壳后面的家伙造成什么威胁,从交战到现在,仅一个家伙比较倒霉,被一只不知道从哪shè来的散箭亲吻了下,擦破了点皮,却根本不影响继续战斗!

    别说李丰了,就是张郃也为这小三十人的表现,吓了一跳。

    这时,张郃才知道,自家的少主敢带三十人就闯营的底气在哪里,这,简直就是无解的军队!

    一旦这样的军队上了规模……

    张郃想想都觉得恐怖。

    这,就是韩非仈jiǔ年来积累下来的成果,他的亲兵之一——盾卫。

    号称,不动如山!

    说起来,却还是要感谢当今社会的民不聊生,他所有的亲兵,就是在逃难中的流民中救下来的,一个个,当时几要被饿死,临那鬼门关、黄泉路,最多不过半步之遥。不过,这些人,一个个,都有着不错的练武坯子,当然,更主要的是,他们的忠诚!

    是韩非,在死亡线上将他们救回,给了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象的“奢华”生活。

    对,就是奢华,在他们看来,虽然,也仅仅是比韩家下人强了一点,毕竟,韩鳆虽然宠着韩非,但也不能任由他胡来。

    说起来,韩非归根结底,还是不能当家作主。

    而这些人,只忠于韩非,就连韩馥都命令不动他们……嗯,现在张郃的命令他们也得听,不过,这也是韩非的命令,一旦韩非收回这个命令,那么,张郃也只能是徒增奈何。

    “主人,当心前面有绊马索!”

    突地,盾卫中一人喊道。

    这人,姓韩,当然了,这个姓是韩非赐给他的,不单单是他,韩非所有的亲兵,都姓韩。在这个年代,被赐给主家姓,无疑是一种疏荣,一种认可。名十一……不要奇怪,他就叫韩十一,又叫盾十一,要韩非起一个两个的名字还行,一下子取几十上百个,韩非也抓瞎,无奈,韩非只能选择偷懒了,从一一直向后排……

    当然了,韩非也有话在前,如果有谁立了大功,那么他就会给予一个真正的名字,甚至,是字。

    一般,一字为贵,两字为贱,而有字的人,在这社会,无形中,就是一种身份,一种认可……

    韩十一,最出众的,就是他视角的敏锐!时刻观察着战场情况的他,袁术军士卒的前面偷偷布下的几根绷紧的绳索,被他看在眼里,而韩非却没有看见。

    韩非当下心中一惊,仈jiǔ年的朝夕相处,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韩十一,一提战马缰绳,战马一跃而起,越过了几根绊马索,长枪在空中一挑,将几根绊马索挑飞。

    战马飞驰奔远,韩非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怕正大光明的拼杀,哪怕是面对张飞、关羽这样的绝世武将,他也敢仗着手中的三尖两刃枪,斗上几个回合,他怕就怕这种防不胜防的暗算。

    将军上阵,最难防的,一软一硬,软者,就是这绊马索,马就是大将的双脚,一旦中了绊马索,那么,没了脚的大将,如关羽者,也只能饮恨;而硬者,即为寸铁。何为寸铁?就是箭!

    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历史上不是曹爱才,不让手下放箭,又哪会有赵子龙七进七出的赫赫威名?

    如宋朝大将杨再兴、唐朝大将罗成,那一个不是死在了寸铁之下!

    韩非心中一阵的后怕,要不是自己战前就让韩十一观察全局,那么……

    可恨!

    韩非后怕之后,脸sè却是沉了下来,饶是谁,如此般鬼门关前徘徊了一圈,胸中,又岂不是满是怒火?

    “杀!”

    陡地,韩非大喝一声,杀进了敌群中,银枪如梨花翻飞,又似雪花狂舞,瞬间十几人被他刺死,袁术军吓得发一声喊,也顾不得李丰的威胁,纷纷后退。

    眼见着,营门在前……

    西北角,李丰静静地观察了好半晌,这时,就见他摘下强弓,可再一摸,却是摸了个空。

    出来的太急,竟是忘带了箭!

    “给我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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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汉介绍:
重生韩馥之子,争雄汉末三国! 这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曹操、刘备、袁氏兄弟、孙氏父子...诸葛亮、司马懿、周瑜...吕布、关羽、赵云、张飞...浪花淘尽,数不尽风流人物。 这又是一个充满机遇的时代,汉末天下,群雄争霸,美人似玉,江山如画,唯强者可居。 魂系千年,世门三子,黄沙百战,气吞万里如虎,面对群雄的强势兴起,他敢与之争夺天下否? 大丈夫立世,当勇于争先—— 我是韩非,这是一个“争”的故事!倾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倾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倾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