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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行大唐全文阅读

作者:淡然飘过     医行大唐txt下载     医行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39 不敢受

    终究无法逃避,二月二十七日的朝会,对陈墨的审判终于来临,刚刚要给学生上课的陈墨突然被皇帝传唤。

    这是陈墨第一次被传上朝堂,唐代是一个恢宏的时代,哪怕是阻隔在宫殿之间的深色墙壁都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何况是皇帝为首,百官林立的朝堂。

    做了再好的准备也不可能心平气和,一身朝服的陈墨远远地朝拜皇帝,随后侍立在一旁。

    “陈爱卿不远千里回到京师,让京师重新回归;斩杀逆贼朱玫,还协助左爱卿收复两镇之地;保护了朕的爱妃;协助郑爱卿巩固京师,这些功劳加在一起足以显示出爱卿的忠君爱国。”光启皇帝的声音远远传来,除了感觉底气稍稍有些不足,并没有其他异常。

    “陛下过誉了!这是微臣的本分。”唐代是一个讲究礼仪的时代,同时也是不太受到束缚的时代,陈墨不用像后世的某些时代那样跪着回话,他只需要恭恭敬敬就可以了。有一点很欣慰,功劳皇帝都数出来了,陈墨有资本。

    “以爱卿之功本来应该第一时间进行封赏,但有些事情还需要爱卿进行解释和召对,因此朕一直没有给你晋职,也没有给你音讯,还请陈爱卿担待。”

    皇帝很客气,陈墨赶紧躬身:“陛下言重了,微臣也一直想把京师的事情给陛下交代一下,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侍中...临终前已经叮嘱过,让微臣向陛下回报这段时间来京师的所有事情。”

    先入为主。不能等待,陈墨把郑从谠这第一个杀手锏抛了出来,他预料到攻击会很猛烈。

    说起故去的郑从谠。朝堂上立刻变得寂静无声。

    一生都奉献给这个国家,这位老人值得所有人尊重,哪怕是政见不同者,此刻也不敢有任何异言。

    该来的总要来,给了郑从谠足够的尊重,对陈墨的是非功过总要有一个评判。

    “陈爱卿的功劳朕已经说过,这是弹劾爱卿的奏章。请陈爱卿当庭作答。”皇帝发话了,陈墨官阶太小,也不用做什么铺垫的把戏。不用政事堂、三司议政了,直接在朝堂论一论。

    皇帝显然是听从了宦官的意见,以至于朝廷重臣都没有什么准备,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这好像不符合规矩。

    “陛下,微臣认为,臣子被劾,应该由御史大夫处理,有司查证,在朝堂论事恐于理不合,也不符合朝廷典章。”没等弹劾陈墨的奏章传下来,杜让能首先站了出来。敢措手不及,我不同意。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开此先例,以后朝堂如何议政,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萧遘也不同意,他立刻挺身而出。

    “万万不可,陛下请三思!”不但是萧遘和杜让能,就是新任侍中韦昭度也不同意,皇帝的举动完全破坏了三司六部的议政权力,这绝对不行。

    “请陛下收回成命!”

    “此例万万不可!”

    ......

    ......

    三位宰辅一起上阵,文官们没有其他选择,就是和宦官有来往的人也不敢同意。一时间,一个不剩,所有文官蜂拥而上,不同意的声音响彻朝堂,只剩下武官们瞪着眼睛看热闹。

    魏玉霆和张造本来也想帮陈墨,但看到这种状况,干脆不动声色起来。

    朝堂乱轰轰的如同闹市,吵得皇帝想起身就跑。

    “诸位臣公,诸位臣公噤声!陛下自有公论,不能咆哮朝堂!”杨复恭看不下去了,他想到朝臣会反对,可想不到会这样激烈。

    朝堂上以事论事不违法,拉着皇帝的胳膊狂喷吐沫说明自己是直臣。文官们才不理会杨复恭,继续喊,据理力争才是本分,才是忠臣,一通喊叫,就差把皇帝陛下拉下龙榻了。

    “有什么事情可以商量吗!诸位爱卿......”皇帝终于受不了了,他有气无力的举起右手。

    “好了,好了!请让陛下定夺,诸位归班,速速归班!”杜让能看看火候差不多,立刻开始阻止了混乱。

    文官就是上下一体,杜让能的话很有效果,就像军队发布命令一样,杜让能的话一出口,众文官立刻不喊了。一众人慢悠悠的归班,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皇帝。

    “这...件事,就交由有司处理吧!”皇帝被这些眼神看的浑身无力,赶紧做出了妥协。

    “陛下,微臣愿意当众论事,愿意接受盘问。”

    文臣们归班,只剩下孤零零等待处理的陈墨,谁也想不到,陈墨竟然做出这样的回应。就是想继续努力争取一下的杨复恭几人都惊呆了,一时间,朝堂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文武百官看着像傻子一样的陈墨,还不知道弹劾的罪名都有什么,能躲过一劫不躲,这是要闹哪一出?

    杜让能和萧遘两人对视一下,两人也想不到陈墨有如此胆量。

    “陈爱卿...光明磊落,朕再问你,真的要当庭对质?”光启皇帝感觉有些累了,他不想继续这个游戏了。

    “微臣愿意。”

    君前无戏言,陈墨的回答让一切已经无法改变。

    “那就给陈爱卿看看吧。”既然同意,光启皇帝伸手推了一下案几上的奏章。

    随侍在一旁的一名宦官赶紧拿起奏章,随后递给了依旧满脸平静的陈墨。

    弹章林林总总罗列了二十来余条,最重要的只有三条,其他都是为了衬托,而且全部在陈墨的意料之中。这些内官果然和历史记载的一样无能,他们的败国能力不错。治国能力和智慧显然达不到陈墨的要求。

    三条罪名都很重,如果“属实”,陈墨被砍几十次头都足够了。

    第一条就是挥霍国库钱粮无度。致使国库空虚。

    陈墨心中微笑,他一拱手:“陛下,微臣何来挥霍国库钱粮无度之说?京畿之地数十年来战火不断,灾荒屡现,百姓屡遭荼毒。用库府钱粮救济灾民,改良灌溉,给农人提供农具与耕牛。这百姓可是国之本,为了我大唐民生,这有错吗?再者。微臣只是负责执行而已,具体文书微臣都留有存根,是淑妃与侍中同意后所签署,微臣这就可以取来。”

    原来早有准备。怪不得敢当庭对质。陈墨回答的字正腔圆。让一旁的杨复恭几人直咬牙。

    “陛下,这第二条擅掌权柄,作威作福的罪名微臣认为也是不妥。”陈墨看向光启皇帝:“京师收复之后,施行军管是陛下知道的事情,陛下也曾通信表示赞同。大将军执掌军事,微臣是大将军手下的掌书记,听候大将军之令在京师掌握兵权并不违律。而大将军的天成军并不在十军十卫之内,就是观军容使的命令大将军也没有听从的义务。大将军曾经说过,他只遵从陛下的旨意行事。”

    这一次回答的铿锵有声。陈墨竟然把责任推到了皇帝身上。

    光启皇帝想了想,的确是有那么回事,左睿曾派人对京师施行军管的事情有过奏章,自己当时同意了,还有两位宰相也在文书上签字。

    这时,杜让能和萧遘几乎同时出班:“陛下,当时确有此文书,陛下用了印,我等还签署此文,陈待诏没有妄言。”

    两位宰相作证,陈墨轻轻松松闯过两关,这让杨复恭等人感觉越来越失望。

    皇帝无话可说,他挥了一下手,示意陈墨继续。

    “陛下,这第三条关于擅自兴兵,微臣认为更为不妥!”陈墨也不耽搁时间,立刻继续自己的表演。

    “那爱卿就详细说说。”光启皇帝身体本来不好,他本不想多事,可杨复恭等人坚持才有这样的事情。这里面再掺合上自己的爱妃,还有一个故去的老侍中,拥有两镇的强大节度使,实在没办法去追究。

    “王行瑜本就是反贼,虽然后来归顺了朝廷,可王行瑜在撤回本镇的时候,在乾州境内碰到了大将军的骑兵。乾州属京畿道,大将军作为京畿制置使有义务进行守卫,当时,王行瑜的骑兵在毫无防备下攻击了大将军的巡逻军队,并让天成军的骑兵损失惨重。天成军是陛下亲自命名的直属亲军,岂能让一个曾经的叛贼随便杀戮?大将军于是奋起反击,并一举击溃了王行瑜的军队,随后也并没有进入静难军地界。

    后来,还是因为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兵出子午岭进入华池,这才有了大将军出兵静难军的事情。至于后来拿下保大军,也是因为东方逵屡屡挑衅,大将军才不得已而为之。而且...淑妃与侍中都签署了出兵令。

    最重要的是,微臣只是一个掌书记,出兵不出兵微臣怎么做得了大将军的主,这个罪名微臣不敢受!”

    再一次推给了左睿和另外两位杀手锏,陈墨说的滴水不漏,至于人证物证之类,全有。

    皇帝有些晕,这个陈墨太能说了,而且头头是道。天成军是他指定的军队,不能让别人欺负很有道理,那个反贼王行瑜也早就该死,追的自己险些成为俘虏,他巴不得左睿能够杀了他。至于两个不服从朝廷的节度使,早就该换人了。

    陈墨没有继续,他静静等着杨复恭开口,好给他们上上课,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巧舌如簧。

    可惜,陈墨失望了。杨复恭等人懵了,他们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个人的智慧敌不住陈墨,想不到大家的智慧仍旧不能。有什么可说的?说了也是自取其辱,还不如不开口。

    文武百官谁也不插言,这些事按陈墨所说,真的没他什么事情,起码没有主要责任。按上罪名也没用,有孟淑妃和故去的郑从谠,再加上一个强大的左睿,谁能把他们怎么样?

    “微臣担任京畿观察使的事情,也有备案,是淑妃与侍中给微臣的临时差遣,微臣哪敢违背......”谁也不说,我继续,反正有证据在手,陈墨一个个开始解释:“至于说微臣贪墨钱粮,需要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就是诬陷,微臣请陛下做主......”

    “陛下,微臣看陈待诏说的有理有据,不如日后一项项查证不迟,请陛下定夺!”陈墨解释的毫无漏洞,朝堂静的有些让人感觉不适,萧遘果断出列,明显是要适可而止。

    这是见好就收,杜让能也立刻上前:“陛下,微臣认为也该如此,是非功过自有定论!”

    “陛下,微臣看也应如此!”

    “陛下......”

    “陛下......”

    ......

    文官们再次风起云涌,皇帝真的很累了,陈墨的答辩把他搞得什么心情都没了,皇帝一挥手:“就依众卿之言,日后慢慢查证,退朝!”

    .(未完待续。。)

240 不用担心了

    也说不上逃过一劫,陈墨准备的很充足而已。

    本来想象中要激烈很多,没想到如此轻松,看来是高看了那内官的水平和智慧。出了朝堂,春风在陈墨的感觉中很舒泰,还有了一种酥骨之感,阳光从来没有如此美好。

    “我就知道会没事。”魏越出现了,也不知今天正好执勤还是故意跑了过来。

    瞪了一眼牛犊子样的魏越,陈墨对他很不满:“没给你说最近离我远点吗?没脑子!”

    “我现在记住了...不是为你担心吗?”魏越有些委屈,他无奈的摇了一下自己的大脑袋。

    “记住就好,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时候见过有我办不成的事吗?赶紧去吧!”

    魏越答应一声,随后扭头而去。

    不但是魏越在担心,还有很多临时知道消息的人也是在担心着陈墨。

    寿王李杰这几天心情很不好,和陈墨的交流等于已经是最后的结果。寿王李杰相信陈墨的医术,他说的话不会有太大出入,皇帝不行了,他的心情很糟。

    谁都知道自己和陈墨交好,可杨复恭等人还是展开了攻击。寿王李杰有些无奈,政治斗争残酷无比,宦官的攻击往往充满血腥,这一点寿王李杰非常清楚。同时,他也知道,就是罪名坐实,以皇帝的秉性,哪怕是为了政治的需要也不可能杀了陈墨。问题是,一个搞不好陈墨将被狠狠压下去。想翻身很难,这让寿王李杰很不爽。

    身份尊贵才最缺乏真正的朋友,陈墨是一个稀有动物。寿王李杰一直这样认为。寿王李杰一直拿陈墨当做朋友看待,这不是因为陈墨无所不能和他的运筹帷幄。寿王李杰看的是真挚,看的是那种真诚,陈墨有着他自己特殊的魅力,这位豪气冲天的朋友被攻击,被打压,这对陈墨来说不公平。寿王李杰很生气。

    寿王李杰想一想当初的相识就可笑,那是因为好奇,因为妹妹才和陈墨有了交往。却想不到得到这样一个朋友。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陈墨这个唯一的友人是不是友人呢?

    想一想感觉很悲哀,将来作为一个高高在上,天下唯一的人。自己能拥有朋友?

    “殿下。”就在寿王李杰思绪万千时。董怀玉跑了回来。

    寿王立即看向董怀玉,董怀玉一拱手:“据说很精彩,恐怕有些人要恨死大郎了!”

    “果然还是大郎的老风格,非池中之物!都是如何应对的,赶紧给我详细说说!”为了某些需要,明知陈墨有难却不能帮。现在好了,心中的郁闷减轻,舒了一口气。几天来,寿王李杰第一次露出一些笑容。

    ......

    太医署沐浴在暖暖的春日阳光下。杜怀山和孙解无心上课,也无心办理其他事情,两人孤零零站在太医署的院子中已经很久了。

    “以子涵的机警,早有准备,不会有任何问题。”孙解是看好陈墨的,有所防范,准备的应该没有问题。

    “做得再好,陛下就是回来也还是老样子,总也不得安生,我大唐就败坏在这些阉人手里啊!”杜怀山也担心陈墨,想想陈墨的能力,想想朝堂有人想帮,陈墨应该没事,他最忧心的还是将来。

    孙解点点头:“以阉人的阴狠,再有子涵的狠辣,这次恐怕只是一个开始,纷争总是没完没了,何时才能有一个承平天下?”

    “也许就快了,也许还要这样......”杜怀山也无法确定将来的事情,毕竟宦官执政的时间太长,这种祸国的习惯很难一时得到改变,毕竟是皇帝说了算,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我看子涵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长期维持下去,他在等机会,一旦抓住把柄恐怕就是一次清洗,子涵的心太强悍,有大将军这个靠山,这何尝不是我大唐之福!”

    杜怀山微微点头:“我看应该是这样,子涵只是不想用那种暴烈的手段,就看不久的将来了,将来也许能够顺利解决这个问题,若是不能,恐怕子涵......”

    了解莫过于师,杜怀山和孙解太了解陈墨了。内官在他手中讨不到好,尽管陈墨的官职低微的看似微不足道。内心强大才是真的强大,陈墨的内心足够强,再有左睿,有朝堂的支持,一个新的大唐时代有可能来临,只要陈墨活着,他敢做就可以。

    不用担心睚眦必报的陈墨发飙了,就像两人的判断一样,温暖的阳光下,陈墨露着阳光般的微笑出现在太医署门内。

    “搞定了!毫无悬念!”

    这个陈墨大部分时间彬彬有礼,有时候就是这样毫无顾忌。

    杜怀山和孙解也无心对陈墨的失礼进行挑剔,这是年轻人对胜利的一种炫耀和随性,两人从内心并不反感。重要的是,不用担心了,暂时不会有什么暴力事件发生。

    “进屋详说!”杜怀山嘴里严厉,脸上却是另一番模样。

    两人本来很担心,害怕出现皇帝和内官给陈墨硬塞上罪名的事情,到时惹怒左睿,加上陈墨的暴脾气,恐怕皇帝无法承受。以皇帝现在的身体,出了事情就是滔天大祸,就是陈墨和左睿一辈子无法抹去的污点。两人对陈墨期望值太高,谁也不愿看到那种事情发生。

    现在好了,没有阴谋,只有阳谋,陈墨赢得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两位太医令因皇帝的病情带来的灰暗心情终于好了些,陈墨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弟子,这个胜利意味着暂时不用担心宦官的攻击,可以安心等待另个一个时代的到来。

    ......

    ......

    家是温暖的存在,尤其是在这和风送暖的季节。

    带着美好的心情,陈墨回家了。

    午饭很准时,陈墨回来的也很准时,简单洗漱,一家人围坐在餐桌上。家中人不知道陈墨经历的凶险,陈墨自然也会提起,一顿丰盛的午餐后,陈墨回屋休息,上午耗尽了精神,管它太医署还是翰林院,全不去了!

    美滋滋躺在阳光明媚的卧榻上,陈墨闭上了眼睛。

    就在陈墨犯迷糊的时候,门轻轻响了一下。

    以宅子中的守卫情况,自然不会有什么外人进来,更不可能摸到陈墨的屋子中,不用看陈墨也知道是谁。左盱老两口的到来是一种阖家快乐,可也让小汐受到了约束,她和陈墨再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拥抱热吻在一起。

    热恋中的人不能亲热很伤人,陈墨很受伤,小丫头今天看来决定是不让陈墨继续伤下去了。

    少女慢慢走上来,灿烂如花般看着陈墨,不需要客气,陈墨的双臂立刻伸出,环住了火热的娇躯。

    随着季节的变化,衣服也越来越薄,陈墨感觉到那两团柔软好像又增大了,以后自己幸福了。

    “想我了吧?”

    心中有爱的女孩最幸福,细微的哼了一声,朱唇找到了地方。

    纠缠在一起,火热的吻让陈墨有些冲动。一翻身占据主导地位,紧跟着一双魔爪找到了一双玉兔:“今天我要让小白兔大白于天下,然后......”

    这就是生活,胜利总让人兴奋,尽管是一个先知先觉的人,陈墨也无法逃脱男性人类这一点小小的癖好......(未完待续。。)

241 惊闻

    终究是不能突破最后一道防线,陈墨不能那样做,让小丫头受到伤害他没法交代。

    生活回归了平静,幸福再继续。在翰林院和太医署之间来回穿梭的陈墨这段时间有的忙了,太医署的招生工作开始。

    按照朝廷的规程,太医署招生依旧要招收吏员子弟,陈墨进入太医署的那次属于特例,学医的贫家子弟想要进入太医署这次是不可能了。

    陈墨一直很看好在民间招收上来的年轻人,因为他们有医学基础,也有着更为勤奋的优点,上一届就是典型的例子,这些学生进入角色非常快。可惜,陈墨左右不了什么,朝廷仍旧要按照规程办事。

    太医署的人手足够,考核的事两位太医令也不用亲自出动,这次全是年轻人的事情。

    忙忙碌碌就要进入三月,在太医署进行招生考核的同时,陈墨新的任命下来了。

    屯田郎中,从五品上,另外兼任太医署令。

    陈墨估计自己是大唐历史上最年轻的太医署令了,医生这个职业越老越好,能够在二十余岁当上太医署令,虽是兼任,可也算独一份。

    太医署令是陈墨希望的一个职位,他也不想脱离医生这个职业。问题也来了,屯田郎中官职不低,是尚书省工部四司之一,负责屯田政令,在官员中也属于肥差。可以陈墨的功劳和表现,让他进入工部根本不正常。

    陈墨的才能被掩盖了,能够收复京师。能够做天成军掌书记,人尽其才,天下不宁。正需要陈墨这样的人才,陈墨绝对应该进入兵部。虽然同样善于屯田和兴修水利,此时此刻,陈墨无疑成为了妥协与平衡的牺牲品,就像他自己预料的一样,太医署无所谓,进入机要部门的兵部几乎不可能。

    皇帝有皇帝的考虑。宦官有宦官的考虑,兵部的权利更大,升职的机会更多。他们绝对会进行阻止,这就是事实真相。

    陈墨当庭打杨复恭等人的脸,文官们爽了一把,但后果也不是特别好。谁也帮不上忙。哪怕是三位宰辅出面。皇帝仍旧没有改变让陈墨进入工部的决定,只有工部,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杜怀山也有了新的工作岗位,他将进入尚药局担任尚药典御,也算是升的不慢。

    陈墨就这样成为了新任工部尚书郑昌图的人,皇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最好的医生,陈墨的翰林待诏的继续兼任。至于那个天成军掌书记,大家选择性遗忘。没人提。

    工部属尚书省,尚书令位高权大,自隋以来,基本不设。加之唐太宗曾任此职,故此后,唐朝不再授人以尚书令之职,而是以左、右仆射代领尚书省事,亦职为宰相。

    唐太宗在贞观年间常以品位较低的官员同三省长官共议国政,加以“参知政事”、“参预朝政”、“参议得失”等名号,执行相职。以后又出现“同中书门下三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等宰相名号。从唐太宗开始的这些做法,表明皇帝任用宰相的范围扩大了,已不限于三省长官;宰相成员增多,既便于集思广益,又使之互相牵制,从而避免出现权臣专权的局面。这样,大大加强了中央集权,防止了皇帝大权旁落。

    时代在不断变化,文官控制了,可随着国势的衰落,内外战争频频爆发,宦官成为了受益者。

    陈墨的上任平平无奇,除了在吏部跑一趟,在老熟人工部尚书郑昌图那里报到,随后拜见工部侍郎巩繁。

    这就算上任了,水部郎中是刘恒是自己人,另外的工部郎中、虞部郎中和陈墨是同级。工部郎中喻秀杰四十来岁,也算之正当年,虞部郎中穆文玖年龄太大了,已经过了古稀之年,做不得事,只剩下致仕养老了。

    以往的名声加上对宦官的胜利,陈墨很受欢迎,一个视宦官为无物的人很受追捧。

    不过仅此而已,当陈墨在几名下属恭迎下进行争正常工作过,他发现整个工部其实没多事情可做。大唐大部分地区都掌控在节度使和观察使手中,政令无法传达,也无法执行,这个工部简直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养老院。

    增加了一个官职,几天不到也没人过问,屯田只针对京畿之地,手下的员外郎和两名主事足够用了。

    想到过工部屯田郎中的工作量不大,山一样的各种老文档堆积在库房,陈墨也没心思看。工部成为了一个歇脚之地,这是陈墨万万没有想到的。皇帝给的差使,算是把弹劾的事情揭了过去,陈墨只能认了,他算是看清了,这位皇帝陛下终究还是最信任宦官。

    ......

    ......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韩愈《初春小雨》的就是此景的写照,如烟如丝的春雨降临,雾样的春雨落在深青色的宫墙上别具风情。

    韩全海在奔跑,气喘吁吁的他跑的飞快。

    翰林院没找到陈墨的影子,韩全海立刻咬着牙,在几名禁卫连拉带拽下跑往太医署。

    陈墨仍旧不在,韩全海累脱了,心中咒骂着这个陈墨,多当几个官没关系,为什么这样到处乱跑?为什么还这样远?

    工部的屯田司,陈墨正在给两位主事安排工作。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他要求两位主事去各处乡间看看,看看今年的春耕情况,其实陈墨不担心什么。钱粮、农具、耕牛都支援了,水利工程基本完工,只要不出现大灾,一个丰收年值得期待。

    “陈...陈待诏...赶紧入宫...”

    韩全海终于在工部屯田司找到陈墨了,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要断气。

    光启四年三月初三皇帝突然病重,五日,皇帝疾甚,群情骇愕。

    陈墨知道这一天还是来了,他知道这是历史的一个转折点,一个新皇帝即将上位。无论对这位光启皇帝是不是有足够的尊重,陈墨还是要做出样子,他和韩全海做的一样,跑 ,拼命地跑,跑向太极宫武德殿。

    冥冥之中仿佛有定数,武德殿与东宫邻接,光启皇帝感觉心情不好,他突然到了武德殿,然后让太子来拜见。

    看着太子在自己面前朗朗的背诵了一段诗文,光启皇帝露出父亲应有的慈祥微笑,随后毫无征兆的一头栽倒在书房中。

    杜怀山今天就随侍在皇帝身边,当宦官把杜怀山喊进来,杜怀山知道,要变天了......

    跑得再快也没用,皇帝陷入了昏迷状态,当陈墨出现在武德殿,孙解到了,向光彦也早就到了。寿王李杰,遂宁公主李嫣、吉王李保等、孟淑妃和其他妃子几乎全部到齐。

    陈墨的到来于事无补,皇帝气息很弱,只能眼看着向光彦用针灸对面色灰黄的皇帝进行治疗。

    不久,三位宰辅和三司六部的高官们来了。

    屋内聚集的人太多了,陈墨向几位刚刚到来的大佬点点头,随后退出了屋子。

    “陈...郎中。”

    出门,神策右军大将军张造出现在眼前,他显然对陈墨这个新的称呼有些不适应。

    “大将军。”作为左家父子的老上级,张造和陈墨实际上非常亲近,只是交流一向很少,今天恰巧碰在了一起。

    张造伸示意了一下,附近的人太多,有些话不能说。

    陈墨明白张造的意思,两人也不再说话,直接到了武德殿东侧的拐角处。

    “陛下...如何?”这当然是张造最关心的问题,也是和陈墨交流的意图。

    “召集军队守卫好该守卫的地方,不要出了乱子就好。”

    陈墨很严肃,张造明白了,脸上露出沉痛之色,微微点头,随后张造立刻迈步离开。

    天成军留在京师内的不太多,但有神策左军和龙武军配合,谁也别想翻起什么风浪,陈墨不介意杀人。扭头招呼过来一名面相很熟的龙武军军官,耳语一阵,陈墨立刻回到武德殿中。

    春雨代表着希望,今天却是绝望。皇帝仍旧是那副模样,气息很微弱,汤剂无效,任凭向光彦怎么样针也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

    一阵惊呼出传出,站在床榻前观看皇帝病情的孟淑妃突然瘫倒,幸亏耿秀一直在一旁,早有准备的她抓住了孟淑妃的胳膊,才没有让孟淑妃直接倒地。

    屋内一阵混乱,孙解和杜怀山立刻上前开始救治。

    不久后,孟淑妃醒了过来,孙解赶紧指挥耿秀等人把孟淑妃架了出去。

    刚刚知晓人事的太子跪在了皇帝榻前,寿王李杰和其他人也凑了上来。

    “陛下只是一时气厥,太子殿下与吉王、寿王殿下留下,其他人都回避一下。”向光彦职责所在,估计就要再次送上汤剂了,人太多,赶紧让屋内其他人回避。

    一阵劝解,屋内的人终于少了些,只剩下几名宦官和一众大佬和寿王李杰几人,还有几名御医。

    陈墨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因为这些宦官中最应该在的人没在,刚刚还在的杨复恭竟然也出去了。

    心中微微冷笑,陈墨知道杨复恭去干什么了,不过,这是陈墨意料之中,也是希望看到的结果,他并没有行动。

    .(未完待续。。)

242 爱心泛滥的吓人

    皇帝是不行了,杨复恭已经开始行动。

    陈墨只是静观其变,杨复恭的心思逃不出他的判断,无外乎是联系内官确立新皇的人选,另外,杨复恭必定要联系其他节度使寻求支持。

    目标是一样的,陈墨要和两位宰相做一场秀,这场秀要做的逼真。

    汤剂勉强灌下去一些,向光彦用针一直没停,眼看到了午时,光启皇帝却一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皇族们换着人来探视,孟淑妃也坚持着回屋,皇帝仍旧没有好转的迹象,让整个太极宫陷入一片悲凉之中。

    孟淑妃的身体太弱了,没有坚持多久,眼看淑妃就要再次昏厥过去,陈墨赶紧让耿秀把孟淑妃重新搀了出去,他自己也就势出了屋。

    这是武德殿的一间寝宫,是妃子们住的地方,陈墨跟了进来。

    “淑妃要不要用些药?”耿秀和十二娘还有两名宫女现在负责服侍孟淑妃,几人和陈墨都很熟悉,陈墨也不避讳什么,直接问了起来。

    孟淑妃无力的摇摇头:“陛下还能...我不要紧...”

    “微臣也不看好......”

    回来没几天就成了这个样子,陈墨能够理解孟淑妃的感受,作为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皇帝走了,孟淑妃的日子将更不好过。不过陈墨不想说谎了,历史的车轮转动,生老病死谁也无法阻止,皇帝也一样。

    这是一个不幸,而且可以预见的消息。寝宫陷入一片沉寂。

    过了很久,孟淑妃终于缓过些气息,她无力的抬了抬手:“大郎留下。都出去吧。”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孟淑妃交代的事情看来重要无比,以往为了避嫌,陈墨和孟淑妃总要在其他人的视线之中,这一次,完全不同。

    皇帝就要不行了,耿秀也明白孟淑妃一定是有重要事情要交代。她立刻一躬身,随后和其他人出了寝宫。

    “陛下若是...走了,大郎看太子怎么样?”孟淑妃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她调整的很快,悲伤解决不了问题,这才是她留下陈墨一个人的目的。

    历史上肯定有人支持太子即位,政治的利益不同。自会有不同的需求。孟淑妃不是太子的亲生母亲。但显然是太子的支持者,可惜,陈墨知道太子不可能有机会,太子不在两大集团的考虑之内,他太年幼了。

    “淑妃,太子年幼,真的成为天子要等十几年才能秉政,朝臣不会同意有人在太子背后监国。内官们更不会支持。淑妃应该知道,各地节度使有不同的派系。杨观军与朱使相、河东陇西郡王都有来往,他不会同意让太子监国。大将军虽拥有两镇之地和数万雄兵,可不足以对抗......”

    陈墨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太子即位意味着战争早晚要爆发,左睿面对两个强大的节度使不是对手。太子即位不符合实际,也不符合朝廷利益。

    孟淑妃好像不是一个看重权力的人,否则当初在京师也不会只依靠陈墨和郑从谠,自己玩大撒把。要借助自己和左睿的力量,今天好像有些不对,陈墨左思右想也不明白孟淑妃这是为了什么。难道...皇帝就要死去刺激到了孟淑妃?她要做一个武则天二世?

    “太子是秦贤妃所生,秦贤妃也是可怜人,自有了太子之后家中人就一直被内官压制,将来...太子怎么办?秦贤妃怎么办?”

    竟然是为了这个原因!

    看来是想错了,陈墨一阵无语,这位淑妃政治头脑还是不够,这都什么时候了,爱心泛滥的够可以!

    为了不让孟淑妃担心,陈墨微微颔首:“淑妃不用担心,谁...将来即位也没关系,微臣担保太子与贤妃不会有任何问题,这样淑妃可放心?”

    也不用解释了,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无论是谁在将来做皇帝,只要不是一个真正的傻缺,为了政治的需要和名声绝对不会动太子与秦贤妃。何况,即将成为皇帝的人还是太子的亲叔叔,以寿王李杰的为人。自己最亲近的兄长走了,这个侄子寿王李杰一定会照顾的非常好,根本不用担心。

    “大郎作保我就放心了......”孟淑妃感觉越来越无力,陈墨是谁?他来担保绝无问题,解决了这件事,让孟淑妃再次想起了即将离开自己的皇帝,一阵悲伤再次浮上心头。

    “淑妃无碍吧?”

    “大郎去看看陛下吧,我一会再过去。”

    事情解决,看样子孟淑妃没大问题,陈墨不能这样和孟淑妃继续单独相处下去,他一躬身:“微臣告退。”

    出了孟淑妃所在的寝宫,没等陈墨到达皇帝的寝宫,却看到郭平迎面而来。

    双方很默契,郭平一定是有事情来找自己,谁也不说话,两人直接拐到一个背风的拐角处。

    远远的有自己手下士兵在望风,郭平直接开口:“大郎,杨观军找到大将军,请大将军支持寿王殿下,另外好像也去找了神策左军的张使相。”

    张造也有一个加衔的同平章事封号,因此郭平要称呼张造一声使相。

    这一刻,历史的轨迹属于正常,不用魏玉霆派郭平来告诉自己陈墨也知道杨复恭在干什么。笼络住京师最强的张造和魏玉霆,然后再和朱全忠、李克用等人联络寻求外部支持,这就是历史的真实再现。

    当然,杨复恭不会联络自己的对手陈墨,更不会去联络左睿,里外都有,上面的几位大人物足够抗衡左睿了。

    “回去给魏叔说,就说我知道了,让他暂时不要有大的动作,应付一下就行。”

    郭平也不多言,一拱手就转身而去。

    陈墨陷入短暂沉思,真实历史应该就是这样。杨复恭拥有兵权,他控制着京师的最强军事力量,从而依靠强力的军队战胜了文官阶层让寿王李杰成功上位。随后的各地节度使也因为杨复恭的频频示好支持了这个选择,让唐昭宗出现在历史舞台。

    现在吗?不一样了,魏玉霆是陈墨的绝对盟友,可张造呢?

    陈墨无法确定他是不是自己的铁杆盟友,张造是一个忠于国家的人不用怀疑,可支持谁当皇帝都是忠于国家,这真是一笔烂账。左思右想,陈墨也不敢派人去联络张造,自己的计划暴露出去就是灾难,这个张造只能让他自己选择了。如果不出意外,没有陈墨干扰,张造应该也会支持寿王李杰,毕竟杨复恭是他的顶头上司。

    .(未完待续。。)

243 拥立

    做的是一样的事情,目标相同,陈墨一撇嘴起身奔向武德殿皇帝寝宫。

    陈墨保持着一脸悲伤进入寝宫,皇帝没有任何醒过来的预兆,不过还好,也并不像要马上就走的意思。

    看到陈墨进来,杜让能向后一侧身,随后挥了一下衣袖,随后出了皇帝的临时寝宫。

    陈墨当然明白杜让能的意思,不过总要做做样子,凑到皇帝近前动作轻柔而恭谨的观看了一会,随后低声与向光彦交流几句,他慢慢转身退出屋子。

    院落中的人很多,也很寂静,皇帝病危让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哪怕是皇族都非常谨慎,内官和宫女们更是谨慎小心的连头都不敢抬。

    杜让能就等在大殿东侧的亭台边,他面色很难看,哪怕早已知道皇帝不久于人世,可当这个时刻来临,悲凉情绪难免。能够做到在宰相这个位置,杜让能他还是对光启皇帝有感激之情,尽管这位皇帝的执政能力实在不敢恭维。

    “已经动了是吗?”

    杜让能自然说的是杨复恭等人,陈墨微微点头:“两位大将军都被联系到了,我们也要做做样子了。”

    “子涵看...陛下...还能坚持多久?”

    “不好确定...看样子,陛下坚持不了太久。”

    “那我亲自去和两位大将军聊一聊,这样也逼真一些。”杜让能的声音压得很低,此时此刻。皇帝已经这样,事先的计划也要实施,迷雾一定要做的逼真。

    陈墨继续点头。政治从来如此,能够不使用血腥手段完成这次皇帝的更替就是一个胜利。

    不用再交流,细节不归陈墨管,两人回到武德殿,不久后三位宰相出了皇帝寝宫。

    武德殿周边到处是官员和禁军侍卫、将领、内官、宫女,很多人其实就是耳目。三位宰相凑在一起瞒不过人,当然。三个人也不想瞒着谁。皇帝不行了,国家不可无主,自然要作出准备。这没什么奇怪。

    午时已过,皇帝没有变化,所有人都在煎熬着,也没有吃饭机会。

    寝宫中的人很多。除了皇族。其余都属顶尖人物。一直处于悲伤中,寿王李杰有些疲倦了,可不经意间,寿王李杰突然发现刑部尚书崔昭纬好像碰了碰身边不远处的吉王李保,随后崔昭纬出了寝宫。

    不多久,吉王李保也出去了。

    寿王李杰没有动,这个时刻他不能离开,背后这些动作也只能听之任之。皇帝大渐不远。臣公们的动作司空见惯,内官在行动。文官自然也要有所动作。可寿王李杰有些奇怪,作为重臣的刑部尚书崔昭纬为什么联络吉王李保,难道...因为利益的问题陈墨在忽悠自己?

    想一想,陈墨没有这样的理由。一向对陈墨不错,自己能够做了皇帝他绝不会吃亏,相比现在来说,自己继承大统对陈墨的将来更有利。而以三位宰相的持重和陈墨的机敏,也不可能忽悠自己。

    一步之遥的诱惑力不可能不强,寿王李杰当然想坐上那个位置,他认为自己能够治理好这个国家,最起码比自己的即将离世的兄长要强。

    悲伤有之,忐忑有之,可寿王李杰只能在煎熬中这样等待。

    ......

    ......

    大明宫宫内分三个区域,依各区域的功能又分为前朝和内庭二部分,前朝包括外朝、中朝两区。外朝以宏伟高大的含元殿为主体,是大明宫第一大殿,重要的国家庆典一般都在此举行。中朝以宣政殿为主体,是皇帝平日朝见群臣、听政及举行朔望册拜等大典的地方,也是皇帝常朝和百官办事的行政中心。

    就要日落,三位宰辅匆匆赶到了宣政殿。

    “本公以为,陛下病情严重,请立皇弟寿王殿下为皇太弟,暂时处理军国大事。”

    杨复恭根本就没有把三位宰辅放在眼里,三人刚刚落座杨复恭就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太目中无人了,刚刚就坐的三位宰辅立刻站了起来,杜让能首先发难:“寿王殿下年纪尚轻,何况陛下并不是没有醒来的可能,就是立监国也应立长立贤,本公以为吉王殿下素来贤明,应让吉王殿下监国,这样方符合国体!”

    “吉王殿下素来贤明,应该让吉王殿下监国方为正途!”

    “本公也认为应该立长立贤!”

    三位宰相异口同声,根本就不同意杨复恭的决定。

    “素来是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太子年幼,寿王殿下身份尊贵,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三位相公难道想要背弃祖宗成法?”做过枢密使,王彦范文化水平很高,早有准备的他立刻挺身而出。

    “立长立贤方能服众,祖宗成法以长为贵,本应立吉王殿下!”萧遘立刻反击。

    “寿王殿下是陛下胞弟,吉王殿下怎可相比?”刘季述也不甘落后,他也加入战团。

    “吉王殿下饱读诗书,贤明天下皆知,应立吉王殿下!”韦昭度立刻还击。

    “寿王殿久在陛下身边,政令精熟,只有寿王殿下方能稳住目前局势,应该立寿王殿下!”王仲先也冲了上来。

    “应立吉王殿下,只有吉王殿下之贤明才能服众,才能成为一代明君......”

    “寿王殿下英明神武,气宇不凡,远见卓识......”

    ......

    ......

    宣政殿中内官人多势众,可不久后,三司六部的高官们得到消息跑了过来。

    吐沫横飞是肯定,内官们也不示弱,大小宦官一起上阵,争吵声顷刻间几乎掀翻整个宣政殿。禁军士兵很快反应过来,以龙武军和神策右军为主的禁军立即包围了宣政殿。

    大喊大叫,声嘶力竭,双方就差动手了......

    武德殿中,皇帝气息开始微弱起来。

    “陛下!陛下!”

    两位太医令和尚药奉御向光彦感觉到了不妙,三人冲到了卧榻前。

    几乎一天滴水未进的孟淑妃立刻一声嘶叫也扑了上去,遂宁公主李嫣和几名妃子紧随其后;以寿王李杰、吉王李保为首的男性皇族也赶紧凑了上去。

    在这同时,两名小内官狂奔到宣政殿的战场,皇帝病情加重的消息让争吵暂时平息下来,只差打起来的双方飞奔回了武德殿中。

    “赶紧让开!陛下需要急救!”陈墨一直没有离开武德殿,明知皇帝是没救了,可总要抢救。

    陈墨和一些官员与内官赶紧劝离围在皇帝身边的皇族男性,以耿秀为主的女官们也赶忙去劝孟淑妃和遂宁公主等人。向光彦也再次拿起针展开急救,一名内官跑进来送上救急用的汤剂。

    曾经对左盱用过的急救方式陈墨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敢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忙碌。

    “淑妃晕过去了,陈待诏赶紧过来!”越来越乱,身后的耿秀这时候也喊叫起来。

    没等陈墨跑过去,杜怀山就拉了他一下,随后转身去救治孟淑妃。

    陈墨知道杜怀山是为了让自己避嫌,也知道孟淑妃不会有生命危险,他扭回身重新回到皇帝身边。

    “陛下怎么样?”

    身后传来寿王李杰有些嘶哑的声音,陈墨没有回头,他只能无奈的说了一声:“陛下会醒过来的!”

    寿王李杰没有再说话,陈墨突然感觉自己的右臂被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这只手微微颤抖着,显然有些激动。

    是即将当皇帝的激动,还是兄长要离自己而去的激动,恐怕兼而有之,陈墨轻轻说了一句话:“天意总是难违......”

    “陛下醒了!陛下醒过来了!”陈墨话音刚落,正在对皇帝急救的向光彦喊了起来。

    随着向光彦的喊叫声,陈墨感到身后一阵拥挤,他被推到了皇帝近前。

    稍稍离开,皇帝醒来再次刺激到了众人,向光彦喊的这一声让众人重新拥了上来。

    “大家不要拥挤,陛下......”

    根本没有用,陈墨、向光彦和孙解根本拦不住身后的人,皇族和内官们立刻把皇帝围的水泄不通,只剩下一众文官被挡在外面。

    光启皇帝真的醒了,竟然睁开了眼睛。

    寝宫中立即变得鸦雀无声,只听见皇帝急促的呼吸声。

    皇帝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嘴唇蠕动着,可惜...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陛下!微臣认为寿王殿下英明神武,可堪大任,请陛下恩准让寿王殿下监国。”杨复恭也不知什么时候冲到了最前面,他竟当面让皇帝进行决定。

    真实的历史再一次展现在陈墨面前,回观返照的皇帝已经不能开口,文官被挡在外围,杨复恭充分利用了这次机会,历史上他应该就这样立起了一个新皇帝。

    光启皇帝的眼睛很无神,他的嘴唇微微蠕动,依旧是发不出声音。

    寿王李杰仍旧抓着陈墨的右臂,也就在这同时,寿王李杰感觉自己被陈墨向身后顶了一步。

    历史的时刻就要发生,陈墨知道皇帝会点头,而点头就意味着寿王李杰将继承大统。陈墨不想被别人看出什么,这个时刻对寿王李杰很重要,对陈墨同样很重要,悄无声息的隐身在人群才是陈墨的最佳选择。

    .(未完待续。。)

244 山陵崩

    光启四年三月五日酉时末,在位十五年,大唐历史上即位年龄最小的光启皇帝永远闭上了眼睛,时年二十七岁。

    哀声响彻太极宫,山陵崩,整个太极宫陷入一片大乱。

    光启皇帝临终点了头,这意味着寿王李杰将名言正顺的继承大统。可继承皇位这种大事件不会那么简单,总会有不同意见,有事情发生很正常。

    天已经黑了下来,人声鼎沸中很紧张,皇帝的丧事连夜进行。除了归属天成军的少数禁军士兵,龙武军和神策军士兵把整个皇城和内宫围的水泄不通。

    杨复恭不允许出现意外,只有自己拥立的皇帝才能放心,自行废立皇帝是宦官的惯用旧例,这次哪怕是使用武力杨复恭也在所不惜。不是不怕左睿,可在这种情况下,杨复恭必须做出选择,何况,他还有坚定而有强大的支持者。

    在几天前皇帝病情加重的时候,杨复恭已经和朱全忠与李克用通报了消息并获得了支持,这才是他最大的依仗。

    任何人不允许出皇城和内宫,形势看着有些紧张,这也是杨复恭在复起后第一次行事自己的兵权,一切看着好像已经走上正轨。

    陈墨无法再去安慰谁,太极宫中灯火通明,可也存在着很多危险。太极殿外,一簇簇松明延伸在殿外,让太极宫周围如同白昼。陈墨与千余名士兵就聚集在殿外,皇帝遗体已经移到这里。太极殿是举行丧礼的地方,众位皇族和官员都已转移到了这里。

    所有禁军士兵都除下盔樱,身服素缟。

    守卫在太极宫外的禁军士兵分为了三部分。各司其职,同时,不停的有军官在这些禁军进出。大礼仪也隐藏着危机,为了政治的利益有时候难免会出现血腥事件,不得不防。

    尽管在记忆中这次皇帝的更迭没有出现流血事件,毕竟有了很大不同,陈墨也不得不防范。龙武军一直和陈墨在互通消息并报上平安的讯息。而张造的神策军却没有主动联系陈墨,陈墨也没有派人去联络。寿王李杰和众位皇族、百官都在里面守灵,没有问题。杨复恭等人也没有异动。这让陈墨稍稍放下了心。

    已经半夜时分,哀声还在隐隐传出,陈墨的人时不时会来通报里面的消息。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

    ......

    天放出一丝光亮,隐隐的红色在东方闪现。钟声响起。

    钟声起伏荡漾。连绵不绝。这不是报晓的钟声,而是继续昨日的哀钟,所有的钟楼和寺院已经得到通知,鸣钟三万声,哀悼光启皇帝陛下的离世。

    一天一夜时间后,第一餐饭终于送了上来。

    太阳升起,皇帝大渐的消息将传遍天下,一个新的时代也将随旭日来临。

    太极殿中。身着素缟杨复恭做好了准备。

    文官肯定还要有自己的坚持,不过杨复恭并不在意。文官左右不了皇帝的人选,皇帝已经点了头,这是他信心的来源。何况,杨复恭最忌惮的陈墨并没有任何异常举动,这让他稍稍放下了心。寿王李杰和陈墨素来有交往,这也许是陈墨不愿意行动的原因,杨复恭其实已经担心了一晚上,好在陈墨并没有异常,最佳时机已经过去,这说明陈墨用武力左右皇帝人选的可能性急剧降低,让杨复恭心中窃喜。

    文官终究是文官,他们只会用自己的方式面对争执,总想以理服人的腐儒成不了大事,道理永远及不上刀锋的力量,只要这个不按规矩行事的陈墨不阻止,一切都将无可改变。

    韩全海心中打着鼓跑到太极殿外,陈墨就在太极殿的东端,一溜小跑来到几名禁军士兵近前。天成军可不是其他禁军,狠辣之名声名远播,韩全海恭谨的一抱拳:“鄙人要见一见待诏,请行个方便。”

    张造和魏玉霆的禁军都已向太极殿靠拢,陈墨看在眼里,不过他没有动,只是稍稍加紧了关注力度。韩全海的到来说明那个时刻即将到来,陈墨当然要见一见。

    远远看到陈墨一招手,韩全海赶忙跑到陈墨近前:“待诏。”

    没有回应韩全海,陈墨转身来到宫墙前。

    韩全海迈着小碎步赶紧跟上,士兵迅速腾出一个空间,陈墨扭过头:“我不管是谁,只要一个顺利平静的过程,大唐禁不起风浪,明白吗?”

    低头哈腰,韩全海赶紧道:“待诏深明大义,我大唐就是需要待诏这样的忠心臣子,鄙人五体投地。”

    “平静才是天下之福,百姓之福,韩内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陈墨就像自己所说的,他很平静。

    韩全海向前凑了凑:“静难军与保大军会得到照顾,请待诏放心。”

    这就是交换的条件,也是政治的延续,杨复恭为了度过这个最关键的一环做出了妥协,只是没有具体内容。

    要动昨晚就已经行动,何必等到现在,陈墨点头:“静难军与保大军保持原状,该受到照顾的地方必须受到照顾,韩内侍去吧。”

    韩全海继续低头哈腰:“待诏说得对,我大唐不能乱下去了,还是待诏最忠心为国!”

    没有再说话,陈墨一挥手,韩全海立刻再次施礼,随后转身离开。

    ......

    太极殿。

    素缟充斥,官员在按部就班的祭拜,皇族守在巨大的棺椁两侧。

    杨复恭出现了,他的身后是几名大宦官和寿王李杰。

    恭恭敬敬的进行了祭拜仪式,垂下几滴眼泪,杨复恭直起身:“陛下遗愿,请寿王殿下监国!”

    “请寿王殿下监国!”几名大宦官早就有默契,在杨复恭话音一落的同时,立刻开始对寿王李杰跪拜。

    要的就是这个时机与效果,大庭广众之下,只要这个过程。监国就是临时行使皇帝权利,当监国者真的被确定,政令发布,谁也无法改变。

    无论是殿内正在祭拜的官员,还是殿外正在做准备的官员,一片惊诧。

    这根本不符合规程,杨复恭显然要把监国的权利强加在寿王李杰头上。

    “不可!万万不可!陛下没有遗诏,监国之事无比重大,事关社稷,应该在政事堂进行公议!”殿内几名官员立即反对。

    杨复恭早有准备,他厉声道:“陛下临终前已点头同意寿王殿下监国,难道尔等要违抗陛下遗愿吗!”

    这...是实话,光启皇帝真的在临终前点了头,至于是不是同意了让寿王李杰即位谁也无法说清楚,皇帝当时已经处在弥留之际,他的真实遗愿恐怕会成为历史谜团。

    “请寿王殿下监国!”宦官们不敢再等,立刻继续。

    “杰何德何能?不敢受!”没等其他人反应,寿王李杰开始推辞。

    “寿王殿下英明神武,请监国事。”

    “还有太子与吉王殿下,监国事理应公议!”文官们反应过来,一些在殿外的人赶紧进殿。

    “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寿王殿下暂监国事!”内官们可不不管文官的反对,齐声大呼。

    在争执的同时,谁也没想到太极殿前的禁军士兵也参与进来。正在外面安排丧事,当三位宰辅带着大量官员出现在太极殿门前,竟然被禁军士兵阻挡在了外面。

    这是历史的重现,在历史上杨复恭就是这么干的。

    陈墨远远地观望着,以三位宰辅为首的文官拥在太极宫前拼命的要进入,禁军士兵就像后世的防暴警察,组成几道厚厚的人墙,任凭打骂,绝不还手。

    有些搞笑,禁军士兵自不敢和这些朝中大佬动手,场面很火爆,冲突却无法升级。

    吐沫横飞,这些文官毕竟讲究身份,除了平平无奇的叫骂,也没有什么过分的污言秽语。叫骂和指摘声传入太极殿,杨复恭满意极了。

    禁军还是在观军容使的领导下,陈墨只要不动,这些文官掀不起风浪。隐隐的,杨复恭感觉到陈墨这个人有些可爱起来,尽管他当初被陈墨压制的自己死死的,也曾经让自己很没脸面,可在这种情况下没出手说明他还是比较识时务。

    强行监国还在继续,文官们一直在反对。

    经过最初的激烈反对,文官们很快反应过来,不能耽搁祭拜过程,这对皇帝不尊重。随着各地节度使派来的使者进京,为了不耽搁皇帝的祭奠,文官们的声势在无奈中弱了下来。

    路程不同,使者到达的日期也不同。朱全忠的使者到了,不久后河中与河东两地的使者到来。左睿派出的使者到来的同时,陇西郡公李茂贞的使者也到了,灵州等地的使者相序到来、由于李思恭刚刚去世不久,继承夏州节度使的李思谏派来的使者较晚。

    内官在行动,文官也在行动,此时不寻求支持一切就晚了。

    杨复恭很得意,因为除了左睿没有明确表态,其他几个较强的节度使几乎全部表示支持寿王李杰。朱全忠、李克用、李茂贞、王重盈都表示了支持,尤其是曾是张造手下大将的黔中节度使、观察使李铤和宣州刺史、宣歙观察使陈策两人,这两人的支持意味着杨复恭已经对神策军完成了统一。

    出身杨家的几位刺史,兴元节度使杨守亮、感义军节度使更不要说。力量是压倒性的,支持寿王李杰的声音完全盖过了吉王李保的声音。

    .(未完待续。。)

245 柩前即位

    这还不算完,杨复恭竟然知道另一种大礼仪。

    杨复恭给寿王李杰改了一个名字,立为皇太弟监国的同时,改名李敏。

    改名字看似简单,却昭示着政治身份的变化,意味着曾经的寿王李杰正式监理国事。

    陈墨依旧很规矩,他根本就不走出自己士兵的队列。哪怕是三位宰相找过来,陈墨依旧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三月八日,各地的使者还在陆续到来,祭拜光启皇帝的仪式依旧在进行。

    阳光明媚,春日的光辉很温暖,太极宫外的人突然发现,现在改名李敏的监国出现皇帝灵柩前。

    按照华夏传统,晚辈守灵,每当有人来祭拜后晚辈回礼,哪怕是身份尊贵的皇族也不能例外。监国李敏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让外面的人感觉到一定是有大事情要发生了。

    “国不可无君,请监国继承大统!”

    以杨复恭为首的宦官群体伏在地上,就像让曾经的寿王李杰监理国事一样,又一次故伎重演。

    “敏不才,不敢受!”

    太极殿外汇聚了众多的使者、大臣、武官,众人惊呆了。

    没等众人有所反应,第二次开始了:“请监国以国事为重,继承大统!”

    “先帝未瞑目,敏不敢受!”

    这是三辞三让的周礼,在众人的惊愕中,完全是措手不及,只剩下一次。

    外面的众人仍旧没有反应。第三次辞让立刻来临:“监国贤明天下,请继大统!”

    “敏才疏学浅,不敢受!”

    三辞三让就这样在瞬间完成了。众人仍旧处于错愕中,文官们竟然还没有任何行动。

    “皇裔之尊,应继大统,请监国处理国事!”宦官们就这样完成了最后的礼仪。

    这一刻很诡异,除了一些人互相观望,竟然没有文官阻止,就是想上前阻止的人看到几位大佬没动。也悄悄退了回去。

    “诸臣跪伏,请淑妃临礼!”

    按照华夏礼仪,新皇继位。必须得到皇后或者皇太后的允许。光启皇帝没有皇后,上面也没有太后,只有一个孟淑妃属于身份最合适的人选,杨复恭等人竟然不知用什么方法说动了孟贵妃。

    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三位在外面的宰相互相对视几眼。这次没有阻止,竟然上前几步,立刻跪伏于地。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文官们一阵骚乱。谁也不知道当初极力反对的三位宰辅现在为什么变得如此恭顺,可三位宰相跪了,谁也没有权利再等待,只能紧随三位宰辅的脚步。

    按照周礼,皇帝即位必须有三公的同意。“三公奏”是拉开“皇帝即位”序幕的第一步,三公奏得到答复“可”后。皇帝即位才能开始了。群臣脱去丧服,穿上吉服参加即位典礼,此刻开始由凶礼转变为嘉礼。由此也展开了皇帝即位的正式程序,太尉登场由阼阶登上殿中,对安置在那里的先帝灵柩北面礼拜,接着奉读策文。

    监国李敏跪在了东侧,因为他要接受传国宝玺。

    群臣皆伏称万岁。

    杨复恭已经晕了,他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文官为什么转变的如此之快?

    难道是军事力量的威胁起到作用?

    想一想也不太现实,群臣好像是在跟风,可三位宰辅不可能都这样软弱?

    争宠!一定是为了争宠!

    事不可为,这些文官为了以后在和自己争宠,想来想去,想通了,杨复恭终于确定了。

    ......

    ......

    谁是最后的胜利者还很难说, 作秀要有作秀的样子,迷雾用够了就要出手。关键时刻就势而为,三位宰相之前所有的铺垫太逼真了,逼真的陈墨很佩服他们的演技。

    新帝登基,赠光启皇帝谥号为惠圣恭定孝皇帝。以明年为龙纪元年,皇帝也再一次改名,这次改名李晔。

    陈墨不明白为什么总要改名字,他认为那个李杰的名字很好。

    没人理会陈墨心中的抱怨,新皇登基,故去的皇帝还要继续祭奠。事情太多,根本就没有人理会一直在看戏的陈墨,这也让陈墨感觉自己很没有存在感,于是,目的达到,级别不够的陈墨回家了。

    皇帝大行,禁止娱乐活动,禁止嫁娶。本来魏越就要娶妻举行昏礼,这次不得不推迟了。

    作为高官家庭,陈墨的家也是如此,所有男人要除冠,女人穿素服。

    “我可知道新帝和大郎交厚,不知陛下性情如何?”进家,未来的翁婿二人再次对坐,左盱很关心新皇帝的秉性,谁让他是强大的左睿的老爹呢。

    “陛下与先皇不同,依我看,这将是一个宦官失宠的时代。”

    “若是...如此,以后兵事如何,难道是兵部官员负责调度军队?”左盱一时间没适应过来,内官掌管军事已经是常态,这次难道要彻底改观了?

    “以后...应该是这样,不过暂时还要由内官掌管军事,改变也要在不久的将来,朝廷还要稳固住才行,左叔是担心文官不足以指挥军队吧?”陈墨能够理解左盱心中那种习惯,不过宦官掌权的时代应该结束了,利弊关系陈墨看得很清楚,一个文官和皇帝掌权的时代总比宦官独立掌权要强。

    “也该变一变了,内官对皇家不敬,文官也许会让大唐变好还说不定。”

    其实左盱想说的是宦官执掌权柄能够废立皇帝,这有史可鉴,对国家并不是好事。文官掌权当然也有弊端,谁都害怕篡位,尤其是皇族。这也是内官一直屹立不倒,受到皇家信任的最重要有原因。

    “关键还是民生,只要民生恢复才能兵精粮足,朝廷才有机会扼制各地强大的节度使。文官治理地方总比宦官指手画脚要强,就看陛下是不是敢于励志图新了,只要陛下敢做,大唐就有希望重新强盛。”

    左盱没有立刻说话,因为他的儿子也是强大节度使之一,只是忠于朝廷的程度不同而已。

    过了很久,左盱看着陈墨道:“大郎为陛下继位做的如此周密,看来有把握。”

    陈墨做的事情瞒不过左盱,他也不想瞒:“没有信任哪有机会?事在人为,就看后面杨复恭怎么表演了,然后...我再表演,这个舞台才精彩,不是吗?左叔?”

    这个未来女婿果然厉害,不愧是儿子天成军的奠基者,左盱点点头:“记得不要让阿睿走偏,这大郎拿手,能够掌握住,我就放心了。”

    人老成精,这位准岳父也是厉害人物,陈墨颔首回应:“跑不偏的,缰绳在手,不听话勒住缰绳可以回头。”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在我走后被人唾骂。”

    左睿并不知道,自己最亲近的两人,准翁婿两人在为他担,都在担心失控。左盱担心儿子走上歧途,而陈墨好像已经有了对付他将来失控的方法。

    。(未完待续。。)

246 谁是黄雀

    (感谢稻草人、毫无长处、冥冬炎夏、桥头鬼影等书友的打赏和月票!)

    皇帝新政,总要有新气象。

    新皇即位,侍中韦昭度被任命为摄冢宰,主持光启皇帝的后事,加韦昭度中书令,封岐国公。杨复恭拥立有功,所得赏赐丰厚,踢铁券,加金吾上将军。其他两位宰辅、各节度使,各级官员也赏赐有加,算是新皇做出了对大家支持的回应。

    就像陈墨心中想的一样,没有了谁,地球仍旧要转。除了继续祭奠光启皇帝,太医署的招生工作继续,三司六部正常运转,各级官员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为新皇帝服务。

    陈墨就这样好像被皇帝遗忘了,他的职位仍旧不变,三个地方来回跑。

    皇帝换了也没有什么两样,地方仍旧该干什么干什么。

    东都洛阳。

    这座古老的城市自古就是华夏民族最早的政治活动中心,历朝历代都很受重视。这座城市也是隋后期的首都,隋炀帝大业元年营建。城南对伊阙,北据邙山,唐朝时高宗、中宗、睿宗、武则天、玄宗都将其作为帝都,时称为东都、神都或东京。城内有隋唐时代面积最大的宫殿群——洛阳宫,和华夏历史上最高大的宫殿建筑——万象神宫。

    东都洛阳不但是政治、经济中心,同时也是东南通江都、太湖、浙江,东北通山东、涿郡,西通关中长安的大运河交通中心。重要性不言而喻。

    河南尹张言现在有了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张全义。

    东都被张全义治理的不错,民生恢复,粮食充足。陪都重新得到修缮,张全义这个河南尹可以说很称职。

    河南尹张全义出兵了,因为张全义是河阳节度使李罕之是张全义的“刻臂为盟,永同休戚”的患难之交,又是李罕之的下级,两人去年曾趁蔡州将领孙儒回救蔡州的机会攻陷了河阳。

    李罕之在得到河阳后并不知足,不久后又出兵攻晋、绛两州。恰逢战乱之后。四野无农作物,李罕之部下到处抢夺以为军备,甚至在饥饿难耐的时候还以人为食。绛州刺史王友遇不敌李罕。于是献城投降,李罕之进攻晋州,河中节度使王重盈无奈只能派使者求援于朱全忠。

    李罕之虽然作战有胆有谋,但在治理地方、安抚百姓上却无谋无略。所部苛刻残暴、贪得无厌、反复无常。很不得民心。作为老搭档,张全义很对得起李罕之,军备充足的他不但配合出兵,还提供粮食军备,可谓尽心竭力。

    再强大的后勤能力也不足以支持数万军队长期的作战,人吃马嚼的消耗过于巨大,当李罕之进攻晋州的时候,张全义的供应已经有些跟不上。

    李罕之可不管这些。当张全义第二次向李罕之诉苦的时候,惊人的一幕出现了。李罕之竟然让河南府吏狠狠用鞭子教训了一番“无能”的张全义。

    张全义的河南尹,李罕之的河阳节度其实都是得到朝廷认可的,同时,强大的李克用与朱全忠为了各自利益都在笼络他们。朱全忠上表,李克用也上表,李罕之还因此得到了一个同平章事的荣衔。

    压迫就有反抗,张全义算是彻底看清了李罕之,这一次,张全义决定不好好玩了。

    备受压力的王重盈得到了机会,他怎么也想不到有这样的好事,张全义派人来,竟然要和自己结成同盟共同对付李罕之。

    ......

    ......

    “螳螂要捉蝉,不知黄雀在其后!”

    这支黄雀好大好大,庞诩对陈墨是越来越佩服了。

    光启皇帝死了,谁也想不到,左睿在祭奠皇帝的同时,已经有三万军队进入华州。

    这是一次长途奔袭,华州刺史韩建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也派兵一万协助忠武将军云宽,而庞诩将作为参军总掌后勤工作。

    张全义协助李罕之进攻晋、绛两州,东都洛阳兵力空虚,四百里的距离,三天时间绰绰有余,东都洛阳怎么可能阻挡住左睿的兵锋。

    朱全忠此时并没有像皇帝希望的那样,他没有立即进攻处于劣势的秦宗权,而是四处扩张自己的势力。派人北上,拉拢魏博兵变的获胜者,建立起黄河以北东面的同盟者。李克用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在拉拢诸势力的同时,他也派兵开始支援王重盈。

    庞诩想不佩服陈墨都不可能,这个时机抓的太准确了。取东都洛阳等于把张全义赶到北方,让他没有回头路,想不参与北方地盘的争夺都没办法。陈墨的意图很明显,破坏朱全忠和李克用收拢地方势力的计划,让河南道北方乱起来,让朱全忠和李克用互相咬起来,好从中渔利。

    枭雄莫过如此,庞诩开始有些不明白,陈墨难道真的要做一个枭雄?那他为什么还要回到朝堂?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云宽即将兵临洛阳的同时,张全义夜袭河阳,措不及防之下,李罕之全族被俘,他自己仅以身免逃到了泽州。

    张全义轻取河阳,而在取得河阳的第四天,一个霹雳就击中了他。

    东都洛阳失手,天成军如同天降,攻陷洛阳城仅仅用了一个时辰不到。

    更悲剧的是,已经有消息传来,李克用任命李罕之为泽州刺史,仍为河阳节度使。在这同时,李克用派李存孝、康君立率军三万协助李罕之回攻河阳。

    回洛阳对付左睿的军队张全义没信心,守河阳张全义也没信心。被逼上绝路的张全义没办法了,他立刻派人把自己的妻子送到汴州向朱全忠求救。机会来临,朱全忠不甘落后,立刻派葛从周、牛存节前去救援,两军对峙在流河店。

    混战即将开始,朝野震惊。

    皇帝刚刚即位,三个最强的节度使动手了,而且毫无顾忌。

    朝堂议论之声不断,最可惜的是,谁也没有办法阻止三个节度使克制。皇帝不能,以杨复恭为首的内官更是一言不发,谁也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这才做了皇帝几天就这样被无视,皇帝李晔很生气。

    生气的后果就是陈墨立刻进宫。

    含元殿的翔鸾阁很漂亮,这是一个殿前东侧向外延伸的阁楼,正是春意勃发的季节,环廊曲绕配上小桥流水,再配上充满绿意的绮丽美景,让人心旷神怡。

    自己的兄长还没有入葬,做皇帝没几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李晔没办法心旷神怡。

    “大郎你告诉我,左将军为什么要出兵东都?”

    “陛下,大将军若不出兵东都,这东都属于谁控制?”陈墨恭恭敬敬站在翔鸾阁的窗前,春日的阳关照的人感觉很温暖。

    “张全义是被逼无奈,可陛下想到没有,张全义最后会投靠谁?”陈墨当然不能等皇帝回答自己,他继续自己的解释:“还不是要投靠朱全忠或者李克用,这两人的势力越来越大,做一个黄雀未尝不可?”

    “谁是那个黄雀?”李晔看向陈墨。

    “陛下,朱全忠与李克用都想收拾魏博军乱后的势力与地盘,目前谁也无法阻止他们之间的争斗,朝廷做一个黄雀岂不更好?”

    “朝廷...朝廷什么时候有令让左将军取东都?这是擅自出兵!却又如何做这个黄雀?”李晔盯着陈墨。

    “既然左将军已经取了东都,那陛下就封一个大将作东都留守,同时再封一个河南尹。东都留守只掌军事,河南尹管理民政,并按照军士的数量配发粮饷。以东都附近的出产现在供应几万军队没有问题,陛下难道不喜欢做一个黄雀?”

    军政分离,这好像回归了唐初,李晔想不到陈墨竟然做了这样的安排,他沉吟片刻道:“可行吗?”

    “回陛下,可行不可行可以试着来,关键是看由谁做这个东都留守,谁做这个河南尹。”

    “左将军也是这个意思?”

    “若是左将军不同意,我就去做这个河南尹。”

    陈墨很坚决,坚决的让李晔吃了一惊:“大郎你做河南尹很合适,只是...朕的身边无人,还是让别人去吧!”

    这明显是在搅局,陈墨和左睿在配合着搅局,李晔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他舍不得陈墨这样离开。一个东都会牵扯很多事情,尤其是会对朱全忠形成威胁,这种危险之地李晔可不想陈墨去冒险。

    三个最强的节度使,唯一还稍稍听话的只有左睿,李晔终于体谅到了自己兄长昔日的难处。笼络、维持现状还被追着跑,政令不出朝堂,看着这些节度使强大下去,本身就是无奈。既然左睿做了,那也没办法,总不能让左睿退出东都让给更不听话的人。

    “军政分离本身就是最合理的方式,陛下需要的是控制,左将军的手下微臣保证陛下能够控制,只要派出一个有能力的河南尹就可以了。”陈墨继续侃侃而谈:“陛下可以与诸位宰辅进行商议,这应该没有问题,想来诸公会配合陛下。”

    抛给了自己,陈墨竟然把这个点子抛给了自己!

    李晔瞬间明白过来,陈墨和左睿再给自己造势,在给自己这个新上位的皇帝造势。尽管左睿出兵没有通知朝廷(通知也是光启时代),他的忠心应该没有问题,这完全是陈墨的点子,已经不用质疑。自己人果然是自己人!陈墨不但让文官选择了支持自己,还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巨大的支持。

    .(未完待续。。)

247 皇帝的决定

    春季正是农忙时节,作为屯田郎中,陈墨陈郎中的事情多了起来。

    兼职的太医令也不管太医署招生的事情了,身为太医令的陈墨竟然大张旗鼓,带着数百人下乡去了。

    光启皇帝要继续祭奠,朝堂要继续处理政事。

    皇帝临朝,文武百官奏事,大丧期间,诸事简单。河南道的事情太乱,也太复杂,谁也不愿意提起,奏事眼看结束。

    “诸卿无事,今天正好说一说河南道与东都的事情,请诸位爱卿畅所欲言。”

    本来就不愿意提,谁承想皇帝竟然提了起来,众位大臣面面相觑。看来这位新皇帝的执政能力仍旧不行,河南道的事情涉及到三个最强大的节度使。当年光启皇帝还是被小小的朱玫追的差一点成为俘虏,以至于跑到兴元两年,何况是涉及到这三位更加强悍的节度使,除了笼络和静观其变还能怎么样?

    在朝堂议论这件事充满危险,没有人说话,皇帝的话让整个朝堂冷了场。

    作为第一宰辅,萧遘只能站了出来。

    “陛下,河南道吴兴郡王正在梳理,陇西郡王也在平复兵乱,现在左使相派兵去了东都,朝廷尽管安抚地方即可,想来不日就可太平无事。”

    还是静观其变,就是说的很漂亮。

    终于有了说辞,官员们也不客气了,一个个开始各抒己见。

    说法有些诧异,可目标一致。意见一致,静观其变,河南道总会太平下来。不是萧遘和众位大臣们无能。而是节度使太强,随便一个跑来京师都能让天子离开龙榻,好容易京师有了皇帝,再出现当年的事情,责任谁也承担不起。

    “那就派一个官员去担任河南尹,诸位爱卿看谁合适?”

    皇帝再次发话,官员们再次陷入沉寂。谁都知道目前的状况,三个节度使争地盘,派一个新的河南尹左睿同意吗?朱全忠攻过来还说不准。谁敢去?

    “陛下,兵凶战危,微臣认为东都应暂由左使相署理,待河南道平静下来。再派官员也不迟。”已经兼任了中书令。封了开国公,韦昭度总要站出来表示一些自己的观点。

    韦昭度做的很稳,说的仍旧和众人一样,皇帝终于明白了,谁也不愿意让朝廷去趟这浑水,以免惹祸上身。

    “魏国公怎么看?”既然文官意见一致,皇帝干脆对准了杨复恭。

    “陛下,微臣...以为岐国公说的有道理。河南道各地方征伐不断,不若......”

    “好了。朕知道了!”皇帝算是明白了,文官没有进取之心,宦官也同样如此,谁也不想去惹三个节度使,静观其变成了统一意见,都在求稳。

    身为皇帝,总要有些作为,李晔也想做一个英明神武的君主。可现实很残酷,臣子们过于谨慎,李晔感受到了一个皇帝的不容易,宰辅老成持重不是错,错的是没有进取心,大唐就永远没有希望。

    “御史卫重霖不是刚刚回京尚未任职吗?让他去做河南尹,天成军宣威将军陈崮加授壮武将军担任东都留守,朕做主了!”李晔能够记住的臣子中也就这两个比较合适了,无一例外,两个人全部是陈墨曾提到过的人。

    卫重霖正直敢为,陈崮骁勇善战,的确是合适的人选,可左睿能同意吗?大军距离京师太近,转眼即到,惹怒了他怎么办?大臣们立刻开始阻止。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尚需谨慎!”

    “陛下,河南道......”

    ......

    “颁旨吧!朕意已决!”

    反正陈墨做了保证,李晔不管了,留下话起身,拂袖而去。

    整个朝堂一片愕然,这位皇帝陛下太意气用事了,一意孤行,皇帝就这样走了。

    “陛下,陛下!等等微臣!”杨复恭也不管朝堂上惊呆的众位朝臣了,他扭身就向皇帝追了过去。

    三位宰辅你看我,我看你,陈墨不是说这位皇帝陛下很通情达理,英明睿智吗?这也太独断专行了!难道是众人被陈墨忽悠了?

    不行,赶紧去找陈墨。

    韦昭度和陈墨没那么熟,任务交给了杜让能和萧遘。

    工部没有发现陈墨的影子,跑到翰林院仍旧没有找到,太医署也白跑了。两位宰辅辛辛苦苦追到了家中,到了陈墨家终于知道,陈墨去巡视了,为了促进农耕,昨天就出了长安城。

    “一定是他干的,错不了!左相取东都的主意一定是他出的,这官员的安排也是他的风格!”杜让能醒悟过来,这很明显是陈墨的风格,这次皇帝一意孤行陈墨脱不开干系,一定是与皇帝有了默契,否则不可能这么巧正好去乡间巡查。

    杜让能也不算特别冤枉陈墨,奇袭东都洛阳实行军政分开是他的注意。但谁来做东都的留守与河南尹真的与他无关,那只是皇帝能够记起这两人,直接就授官而已。

    “我看也是这么回事!”萧遘被杜让能提醒过来,他看出来,这位新皇帝有时候是有些冲动,有些不计后果的毛病。可这是军国大事,事关江山社稷,皇帝不听任何人的意见就这样做绝对有原因。

    “那就赶紧去找!”

    “陛下那里怎么办?不签署授官文书陛下脸面何在?”皇帝刚刚即位,总要给些面子,萧遘看向杜让能。

    杜让能稍稍思索:“那就办,让两人去上任,我就不信取东都不是子涵出的主意,我看这次陛下授官估计也是商量好的!”

    “这是在给陛下增加威仪啊!只是...子涵应该提前告诉我们一下,岂不更好!”

    两位宰相终于猜出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只是两人不明白为什么陈墨不提前通知他们,让他们这样措手不及。

    “取东都看来是为了在河南道有立足之地,以化州、陕州为根基,东顾河南道,北望河中,这是为了扼制......子涵所图匪浅啊!”看清了陈墨的目的,两位宰辅做出了决定,上马而回,杜让能突然觉得这盘棋谱得好大好大。

    “群懿兄慎言!我们回去,子涵回来后再说。”萧遘很谨慎,他立刻阻止了杜让能的猜测。

    “也对,也对,我们回去!”在陈墨家露不出口风,可这也是滔天布局。陈墨太厉害了,无形中他已经把触角伸到了河南道,还兼顾了河中,不得不说是设定了一个通盘活局。

    两位宰相回到了政事堂,随之和韦昭度凑在了一起。

    皇帝的任命很快被执行下去,紧跟着,三位宰辅在政事堂摆上舆图就研究起来。

    就像杜让能在陈墨家里判断的一样,以华州为根基,整个通往洛阳的道路都处在两山的夹缝之中,当中还与河中隔着一条黄河。这条道路几乎是一条通往河南道的必经之路,南面是连绵无边的秦岭,想要绕过只能途径北侧的河中与保大军地界。保大军属于左睿,而河中的王重盈自顾不暇,占据了东都洛阳,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可以说已经掌握住了朱全忠西进的命脉。

    “我就说吗,子涵果然眼界了得,竟然毫无征兆就掐住了朱全忠脖子,想动只能向身后,高明啊!”杜让能忍不住首先拍案而起。

    “只怕是朱全忠不会甘心,这东都恐怕要血战不休!”韦昭度点头表示同意,同时也开始担心起来。

    萧遘拍了拍舆图:“晋州与郑州都是威胁,东都守住不易,可据老夫所知,左使相最擅长攻城与守城。占据东都,进取不足,若要守城对左使相不是什么大问题,这次可有好戏看了。”

    韦昭度继续担心:“左使相能够守住东都自然再好不过,可左使相好像也不太听从朝廷好号令,这次毫无征兆就拿下东都,将来......”

    “正纪兄,这就多虑吧!”杜让能不同意韦昭度的观点;“张全义还不是贼人出身,当初张全义也是靠李克用才占据东都获得河南尹的官职,随后才得到朱使相的支持。左使相奇袭东都有何不妥?总比出身贼子的张全义占据东都要强,左使相一家老小都在京师,这说明什么?”左睿其实...是文官的人,我就是不告诉你,杜让能偷偷在笑。

    “还有一点正纪兄不知,这天成军当年还是子涵一手帮助,这才让左使相的军队强大起来,子涵还是左家的未来女婿。以子涵的忠心与影响,左使相不会有任何问题,以后我大唐还是要靠他啊!”萧遘也开始解释,左睿跋扈些很正常,这个时代强大的节度使几乎都这样,不跋扈些到是不正常了,至于过大的野心左睿应该没有。

    “道理是这样,左使相既然把家人留在京师就表明没问题,问题是家眷若想走谁留得住?”韦昭度好像对左睿有成见,他继续表示不放心。

    韦昭度说的是实话,只要想走,尽管人数不多,可以京师内天成军的战斗力,加上与张造与魏玉霆的私人关系不错,谁也拦不住左睿的家人离开长安城。

    问题也恰恰在这里,萧遘和杜让能没法回答。家人都留在长安城,等于人质性质,关键是还能让左睿怎么样?(未完待续。。)

248 其实...我想要的是生活

    工部侍郎巩繁跑了两天,他终于在几十里之外的三原县找到了陈墨。

    气候温暖和熙,田间到处是绿意莹然,这种景色在陈墨眼里那美不胜收。农人都在忙碌,陈墨大张旗鼓出现在三原县的消息传出,立刻震惊乡野。

    就是这位陈观察,不,现在叫陈郎中,就是他提供了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无偿帮助。

    农人是淳朴的,华夏的百姓从来都知道什么是感恩。陈墨出现的消息让他的几百护卫成了摆设,蜂拥而至的百姓淹没了陈墨,没有人用什么下跪的礼节欢迎归来的陈墨。大部分百姓只需要看一眼就满足了,这位给自己带来好处的传奇人物代表着朝廷的慰问,代表着生活越来越好。

    很多相熟的人出现,他们憨厚的追随陈墨的脚步,不是护卫赛过护卫。

    那位被陈墨挽救了生命的西阳镇汉子就跟在后面,他的前面是那位西阳镇的坊医刘志安,刘志安就跟在陈墨身后一步之遥。

    “双花汤的很好用,清洗创口的药物为首选,这个配方可以传给任何人,另外我带来的器械可以送给你。”巡查不忘行医,也不忘推广医学知识,陈郎中不愧是郎中,可惜现在的时代医生不叫郎中。

    “待诏,小人已经向待诏学了很多,不知...可否算得上待诏的弟子?”刘志安很忐忑,他太需要得到陈墨的肯定了,能够做陈墨的记名弟子对他无疑是一生的荣耀。

    “师者无年龄之别。刘医生若认为是那你就是了!”陈墨感觉很好笑,这位刘坊医年龄比自己大了十岁不止,竟然要以老师相称。陈墨当然不会拒绝。推广医学是他的责任,这些乡间医生无疑是很好的推广对象。

    “恩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回头弟子给恩师补上拜师礼。”刘志安就这样在田间跪了下来。

    无奈的停住脚步,陈墨平静的接受,谁让他名气响彻天下呢?

    工部侍郎巩繁到了,陈墨的排场让他震惊了。

    陈墨也不解释什么。双方见过礼,巩繁直接说明来意。

    得知皇帝的意思已经被执行,陈墨不同意回去了。他拉过自己的上司就一阵耳语。

    其实...陈墨没说什么,只说了两句话;皇帝陛下需要这次任命,下官暂时还是不回去为好。

    巩繁很精明,这两句话充满深意。有一种很深的意境。知道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巩繁也不耽搁,立刻回京。

    ......

    ......

    陈墨继续在乡间行走,就像他判断的一样。朱全忠遣丁会等将兵数万救河阳,自己亲自率兵于温县击败河东军,李存孝、康君立无奈撤兵。

    历史上,朱全忠拿下河阳后以丁会留后,仍旧以张全义为河南尹。历史在这一刻变了,本来能够得到孟州与东都洛阳。现在变得只是获得了孟州。通往京师的咽喉洛阳被左睿掐得死死的,本来要去回头对付秦宗权的朱全忠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进攻东都和未曾有过败绩的左睿较量一下。

    就在朱全忠击败河东军。拿下孟州的同时,忠武将军云宽、庞诩还有韩建的军队已经撤离东都洛阳。

    一个擅攻的骑兵大将离开,换了一个朝廷任命的壮武将军,东都留守陈崮。就在陈崮率步兵抵达洛阳的第二天,朝廷新任的河南尹卫重霖也来上任了。

    东都洛阳留下的骑兵不多,仅有三千人,而步兵却达到三万五千人。

    朱全忠从来没有与天成军有过接触,更不要提作战,他并不知道这是一个令人恐怖的军队,只是知道很强。陈崮作战本来就顽强凶悍的让人绝望,现在他手里有了近四万士兵,其中还包括五千掷弹手,这让陈崮非常希望朱全忠能够来洛阳城下一游。

    皇帝的威严得到了维护,皇帝的意志得到了执行。

    东都洛阳等于控制在朝廷手中,而不是某个节度使。

    左睿很恭顺,在派出陈崮进军洛阳的同时,他自请认罚的文书也到达京师。

    没有人敢提惩罚左睿的事情,这个认过书石沉大海,根本没有人理会,就是已经加紧培养自己党羽的杨复恭都不敢提起。杨复恭怕被皇帝误会,宠幸得来不易,皇帝不提,诸位宰相不提,杨复恭才不会傻子一样去触霉头,左睿那么好惹?

    犹豫很久,朱全忠还是没有敢进攻洛阳。左睿很强,能够斩杀朱玫收复京师,击败王行瑜和东方逵取得两镇驻军之地,这说明了左睿的强大。从来没有过交手,朱全忠不想给自己增添一个强敌,进攻洛阳必定是一次持久战,无论胜败都得不偿失,身后还有秦宗权需要赶紧收拾掉。进攻洛阳,李克用也一定会在身后有所动作,同时和两个最强的节度使对战朱全忠没有那样的力量。

    孟夏,微雨如丝,陈墨回京了。

    多日离家,陈墨的出现让家中沉闷的气息稍稍有些活跃起来,很难得,这一次左盱体谅了陈墨的辛苦,没有让他去做豆花鱼。

    饭菜还没有上桌,一名内官到来。

    陛下有请,速速进宫。

    仍旧处在大丧期,陈墨头上无冠,仅有一个素色帕头包住一头长发,就这样进宫了。

    含元殿的翔鸾阁笼罩在蒙蒙细雨中,景致有些别样,皇帝已经看着外面的沥沥小雨等了很久,可以说是一种期盼。

    “陛下,陈郎中来了。”

    景丘是跟随皇帝十来年的内官,本来李杰升级为皇帝,这位忠心耿耿的老内官也应该有了出头之日,谁承想景丘根本不愿离开,也不愿意做什么高官,他仍旧是皇帝身边的随侍内官。原因也很简单,景丘自小进宫,形同孤儿,不是什么世家,家中无人,高官厚禄对他没有任何意义。

    “让大郎自己进来吧。”皇帝的口气很温和,一语双关。

    尽管是家奴身份,皇帝对景丘有一种特别的亲情感觉。当年就是景丘在田令孜鞭打自己的时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愿以身相代,这一幕皇帝从来不会忘记,就像不会忘记自己故去的兄长对自己的慈爱一样,那种感情无以言表。

    细雨丝丝缕缕缠绵不断,陈墨出现在翔鸾阁前。

    皇帝眼中露出惊喜,他看着陈墨,就像在欣赏一个瑰丽的艺术品,目不转睛。

    “我喜欢这样的清爽,细密的雨水让我更清醒。”

    陈墨没有直接进入翔鸾阁,站在濛濛细雨中和皇帝对视着,眼中是一种真挚。

    “我也喜欢!”

    皇帝没有露出笑容,因为这是大丧之期。踏着轻悠的步子,皇帝出现在了雨中来到陈墨近前。

    一名随侍在翔鸾阁内的年轻宦官愣了一下,随后张开嘴就要提醒皇帝。

    景丘拉了一把想要阻止皇帝在雨中的年轻内官:“去,让人把饭菜送过来,陛下今天在翔鸾阁进餐。”景丘可是知道陈墨和皇帝的关系,陈墨恐怕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被皇帝认可做朋友的人。

    君臣沐浴在蒙蒙细雨中,皇帝开口了:“大郎想要什么?只要能够满足,什么都可以。”

    陈墨做到了,皇帝什么都明白,文官的举动皇帝都看在了眼中。陈墨的能力再次得到展现,能够让文官阶层转移支持对象陈墨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稳固的继位对自己很重要,对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更重要。陈墨提点要求什么的都可以答应,只要不过分。

    “其实...我想要的是生活...想一直在父母身边行孝,行医济世,养活家人,娶一个贤惠而美丽的妻子,要一双儿女,那就是我的幸福...”这就是陈墨的幸福:“微臣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山民能够走到这一步。从子午村到子午关,到京师,到翠华山,到兴元,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够做到这样......”很意外,陈墨没有提什么要求,而是说起了自己的满足。

    “大郎的要求不高,我们都想要生活,只是世事无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和生活历程罢了......”皇帝再也不说什么要求的事情了,陈墨其实已经说出了他的要求。

    皇帝现在根本就不是皇帝,这是朋友之间的交流。景丘最了解这位皇帝陛下,他的身边人不少,凑上来的达官显贵子弟数不胜数,唯一的一个不同就是这位陈墨,他才是皇帝陛下唯一的朋友,也正因为如此了解,景丘才没有阻止皇帝进入雨中。

    饭菜送了过来,进入翔鸾阁,抖落雨水,衣服都不用换,陈墨也不客气直接和皇帝对坐。

    .(未完待续。。)

249 背后的角逐

    菜并不多,只是很精致。

    小雨无声,君臣两人安静的吃着饭,并没有说话。

    饭吃的很快,两人起身来到窗前观赏雨景,景丘与那名年轻的内官收拾桌子,随后退了出去。

    “有件事给大郎说说,这件事你来参详参详。”屋内没有了其他人了,皇帝看来是要说喊陈墨过来是为什么了。

    看着窗外淋漓的雨雾,陈墨点头。皇帝并不好做,有些事,有些话不能和别人交流,能够把想说的说出并不容易,这也算是对陈墨的信任了。

    “何王妃的父亲在岳州做刺史,最近有人上书想让何王妃的父亲回朝,大郎怎么看?”

    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皇帝原来有两个最宠幸的妃子,一个是就是这位何王妃,另一个就是陈墨异常熟悉的董怀玉的妹妹董贵妃。董贵妃其实只是一个尊称,她只是一个侧妃。有人想让何王妃的父亲入京,这件事绝不简单,皇帝看来想借助自己得到些消息。

    “入京当然可以,暂时不给显要位置,后面的事情我去了解一下。”皇帝的目的很明确,他要了解是谁在背后想要让这位何刺史入京。这可不仅仅是升官的问题,皇帝即位,将来立皇后的机会很大,这是一种讯号。

    “爱妃的父亲怎么说也该优待,入京就入京吧,大郎记得多留心。”

    经历让皇帝懂得了政治的勾心斗角,这种事他无法了解。以杨复恭为首的宦官并不是那么放心。陈墨应该与这位何刺史没有交集,用他去了解这些背后的勾心斗角更合适。

    新皇帝上位,总免不了背后的尔欺我诈。皇帝交代的不是什么难事,陈墨点点头,紧跟着就说起了董怀玉:“应该让董将军去历练一下了,董将军骁勇善战,当年还是在潼谷关浴血奋战后受伤,微臣才在骊山行营结识,我看去东都担任一个职位也不错!”

    左睿已经给皇帝卡住了国门。以左睿手下的强悍,没有了朱全忠的威胁,守住东都毫无问题。这明显是要让董怀玉去捞军功了。有人要支持何王妃,陈墨当然没有那么大公无私,他要支持董贵妃。

    “也该去练一练了,刀不磨就要生锈。大郎认为给一个什么职位更合适?”皇帝明白陈墨的意思。董怀玉和自己亲厚,和陈墨也算是朋友,陈墨的立场不算过分,人总有亲厚之别。

    陈墨立刻道:“东都有留守,有府尹,我看做一个少尹不错。”

    少尹是府尹的副手,这个官职不大不小很是适合董怀玉,皇帝点头同意:“那就去做少尹。总赛过这样无所事事。”

    交代完两件事,其余的话题轻松起来。招呼景丘送上茶,两人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毕竟身份还是有了巨大区别,闲聊适可而止,陈某起身:“陛下若无其他事情,那微臣就回去了。”

    皇帝很满意:“大郎做的不错,左将军的出手也很及时,将来...我们大有可为。”

    “那是!”陈墨也不客气,布局已经做好,就看以后是不是顺利了。

    皇帝的交代怎么也要上心,出了含元殿,陈墨立刻跑到了中书省。

    杜让能也刚刚吃过饭,这是午休时间,杜让能却在研究一张舆图。中书省的最高长官其实是中书侍郎,韦昭度的中书令只是虚衔,真正掌管中书省的还是杜让能。

    陈墨就这样毫无顾忌找到了杜让能的中书省,这也让杜让能一阵惊喜。

    “竟然还知道回来,既然来了就和我一起研究一下。”

    陈墨上前,一张舆图出现在眼前。舆图可是这个时代的宝贝,普通官员根本不允许接触,能够接触到舆图的人都是朝廷重臣,普通官员和百姓敢拥有舆图就形同谋逆。

    “杜公是在研究兵力部署和当前局势吧?小子随便看,这不违律吧?”

    “我就不相信你没看过舆图,别装模作样了,给我分析一下。”杜让能可知道陈墨比自己更熟悉舆图,军事方面,自己这个兵部尚书绝对不如陈墨。

    陈墨当然看过很多舆图,左睿的军中更是囊括了大唐所有地方的舆图,有很多还是他给左睿送过去的,并经过了一些详细改良。

    “杜公是不是要小子解释一下东都附近的地理和军事情况?”这种舆图太过简单,精确更说不上。只是简单的描绘着山川河流以及城市和地方疆域,详细的地势和村镇并不详细,所以杜让能才让陈墨给他进行分析。

    “都说一说,我对当前局势很看好,主要还是河南道的情况。”

    嘴里说的是河南道,实际上杜让能说的是朱全忠,兵部尚书岂能白做,对局势看的很透彻,杜让能也知道朱全忠才是最大的威胁。左睿能够占据东都洛阳等于全盘皆活,杜让能迫不及待想要陈墨给他分析一下如何继续遏制朱全忠。

    历史上,光启皇帝离世意味着大唐已经名存实亡。陈墨改变了历史,左睿的出现让本来就混乱的局势变得有些清晰起来。历史上最强的两个节度使还是最强,但加上了一个正在逐步强大并加入战团的左睿,这也让对军事很了解的杜让能看到了大唐重新强盛的希望。

    “某些人很强,杜公应该看清楚,此人强在哪里?”

    陈墨自然不会说出朱全忠的名字,那毕竟是大唐的一个郡王,朱全忠并没有明目张胆的造反,陈墨只要让杜让能知道他说的是谁就可以了。指着舆图,陈墨并没有指向朱全忠实际控制的宣武军和一些地域,而是指向周边。

    “子涵说的是周边吧?是不是消除他周边的盟友?”

    “杜公明鉴。当然是周边。南面还好说,他要南侵需要时间,东都洛阳已经归了朝廷。主要还是北方。只是北面朝廷不好控制,若能让北方给他添乱,加上河东,一定会扼制他的脚步。”

    “子涵果然是早有预谋,两位相公也有这样的看法,只是没想到子涵看的更为细致,若是能让北方几镇共同挟遏制他。天下太平指日可待!只是......”杜让能和两位宰辅想到过阻挡朱全忠西进的脚步,可没想到过去对付朱全忠周边的盟友,这釜底抽薪太厉害了。只是执行起来更加有难度。

    “西侧有河中与河东,并不容易攻取;东都属于朝廷,左将军守住东都易如反掌;淮南的那个杨行密不错,应该能够有些用处;关键是北方。距离太远。除了讯息不灵通,也不好控制,所以北方才是关键。”

    陈墨说的正是朱全忠扩展的脚步,历史不可能记忆的那样清晰,可凭借判断陈墨也能够猜得出朱全忠怎么做。万事皆有规律,朱全忠是人不是神,他早期的确是足够英武,作战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军事家。但后来却随着年龄的增长成为一个暴虐而残酷的人,也因此毁掉了统一的机会。

    “杨行密此人有所听闻。只是不太熟悉,子涵为何看重此人?”杜让能早就忘了杨行密曾经被陈墨安排到天成军的事情,南方有名气的人物数不胜数,杜让能只是记忆中对杨行密这个名字稍稍有些印象,禁不住就问了起来。

    “小子也是听别人说杨行密此人心思慎密,很有一套,无论治理地方和作战都有方略,这才向杜公提起。”陈墨可不敢说自己先知先觉,只能这样解释了。

    “若真是如此,这个杨行密可以一用。改日老夫与两位宰辅提一提,让这个杨行密做一个南面行营都统也行,也好让淮南能够有力量阻挡某些人南下。”

    杜让能说的某些人自然是朱全忠,朱全忠已经在向南扩展自己的地盘,能够扼制逐步强大起来的朱全忠杜让能绝不会有任何犹豫。

    陈墨的力量在显示,所有的铺垫开始显出效果。

    “不知杜公对越州刺史何霖可否熟悉?”陈墨越过了战争的事情,提起了皇帝交给的任务,这才是他来这里的最初目的,而能与杜让能探讨天下局势那算是意外之喜。

    “何霖是当今陛下何王妃的父亲,他不是进士出身,当年还是因为黄匪之乱才有机会被举荐担任越州刺史,子涵与何刺史有什么交集还是......”

    女以婿贵,昔日的亲王成了皇帝,何王妃将来有可能升级,她的父亲自然要水涨船高。陈墨提起何霖,杜让能不得不考虑何霖是不是要走陈墨的门路,可是...这好像有些不对,陈墨级别太低,何霖不应该走陈墨这条路线,就是走也应该走几位宰辅的路线。

    “杜公看看是不是有某些官员上了奏章举荐何刺史入京,应该是有这么回事。”

    原来是这样,杜让能点头:“我问问其他宰辅与尚书,看看是怎么回事,子涵这个消息是不是......”

    “刚刚陛下无意中提起,所以小子才问起了杜公。”

    “我知道了。”杜让能验证了自己的判断,果然有人向皇帝上了奏章,也不知是某些官员为了邀宠还是何霖自己所为,这件事应该关心一下:“陛下是什么意思,子涵怎么看?”

    “进京可以,不可大任。”

    “理应如此!”又是政治的角逐,何霖要入京自然为了自己的女儿何王妃,做为外戚,这个举动应该被遏制。可为了不让皇帝没面子,阻止何霖入京也不可能,只能在任职方面进行压制,陈墨的说法非常正确,杜让能很支持。

    新皇帝的登基大典一般会在大行皇帝的丧事办完了之后再隆重举行,而在登基大典之后再册立皇后,再为皇后举行册立大典。光启皇帝的丧期在宫中还要保持很久,而背后的角逐却已经开始。(未完待续。。)

250 东都少尹

    夏季来临,按照传统,二十七天之后,光启皇帝的大丧期终于过了,百姓服国丧的日子结束。

    唐代是一个讲究风光大葬的时代,光启皇帝的陵寝还要修建很久,入皇陵恐怕要到年底,这又是一笔巨大的开销。好在夏收开始,陈墨对农业的支持显示出成果,今年的收成仍旧不错,财政不会太紧张。

    董怀玉终于被放了出去,他得到了一个东都少尹的位置。因为东都洛阳的事情,皇帝的威严显示出来,文官们没有阻拦的理由,内官掌握的枢密院也没有人阻挡,董怀玉得偿所愿。

    董怀玉的宅邸距离陈墨的家很近,就在不远处的怀远坊。

    老朋友要上前线了,陈墨怎么也要送一送,在董怀玉被授职的第二天,陈墨出现在董怀玉的家中。这是一处旧宅,虽然无法和陈墨的大宅相比,也算是一个豪宅,配得上董怀玉世家的身份。

    整天在皇帝身边,能够做东都少尹,董怀玉当然知道是陈墨的建议,也明白他的意思。

    说不上热烈欢迎,陈墨的到来注定要有很多话要说。进入雅致的书房,上茶,屏退左右,两人很快进入关键的对话。

    “还要多谢大郎,有机会去东都,这是要扬名了!”

    “不扬名怎么成,明年陛下举行登基大典,随后是什么大家都知道。何刺史已经要入京,你不去捞点功劳就没有资格。力量过强不是好事,没有力量也不行,想要站稳总要有付出。你还是去努力一把,也算得偿所愿!”

    “什么的尝试所愿?这个少尹是文官,去了也是缩在后面,还不如当初的潼谷关,可以放手血战。再者,卫府尹与陈将军也不会贸然行动,还是要守城。以天成军的战力,谁攻的下洛阳?我去了就是混功劳,让名气响起来罢了。”董怀玉明白陈墨与皇帝的安排。做铺垫而已,将来好有竞争的资格,立谁不立谁关键还是在于皇帝与朝臣的拥护力度,他这个人物等于是董家的标杆。要做给天下人看。

    “你还真想做大将军啊?有了那个身份更不利。你本就是门阀出身,陛下不会允许外戚过强,诸位臣工也不愿意看到,若真那样,那些内官还不吃了你!好好做你的少尹,将来混一个清要的职位,也算是给自己祖宗争光了。”

    陈墨的意思是董怀玉不要痴心妄想,想做大将军绝无可能。一个过强的外戚会成为众矢之的,还不如混日子来的更实在。

    董怀玉心如明镜:“我就是清贵的命。不知那位何刺史这次要升到什么位置?”

    关心对手没错,可惜陈墨还没有得到最准确的消息,他摇摇头:“还不知道,以后再告诉你吧,不过也升不到什么显赫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占据最大的田埂还要看田埂上的萝卜是不是让位置。”

    陈墨的比喻让董怀玉禁不住笑了起来,那些大佬是萝卜,也不知道陈墨这个小小工部郎中算不算的上是一棵田梗边的草,不过,这棵草倒是很强壮。

    喝茶,继续聊,董怀玉突然想起这次的增援情况:“大郎,陛下让我带领三千神策军增援是什么意思?这点人能干什么?”

    “是张大将军的兵还是新募的兵?”陈墨放下手中的茶盏。

    “是张大将军的兵,由公孙郜将军率领。”

    这好像不是什么大问题,皇帝派神策军去东都应该是起一个标识性作用。三千人真干不了什么,只是用来证明东都洛阳属于朝廷,由天成军做为主力驻守,朝廷用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这个主意不错,应该是出自于三位宰辅,看来这三位还是有他们的精明之处,比那些宦官强上不少。

    想到这里,陈墨笑了笑:“这只是说明朝廷对东都的重视,有神策军驻守,给周边的势力和天下人看的!”

    董怀玉想了想,陈墨说的很对,有神策军在,东都洛阳等于朝廷在控制,周边的势力敢于窥视等于攻击朝廷,这样可以让很多人投鼠忌器,会省去很多麻烦。

    “我记得宣璧祖籍魏博是吗?”陈墨今天来还有一个目的,和杜让能商议的事情就有这样一个环节,做为魏博的门阀,董怀玉的家族势力应该不弱,这次正好让董怀玉出面给魏博乱上加乱,不让朱全忠能够轻易获得魏博的支持。

    “祖籍魏州,现在家兄就在魏州罗将军麾下,只是军乱不休,家人都来京师,只有家兄还在老家。”

    “请问兄长名号?”陈墨一阵惊喜。

    “家兄名怀璞,字宣铮。”

    “与魏博的罗将军可否说得上话?”陈墨一脸期待。

    “家兄与罗将军同是魏博牙校,私交甚厚。”

    “若陛下下旨承认罗将军担任魏博节度使,宣璧兄以为如何?”陈墨露出笑意。

    董怀玉知道陈墨最重要的来意了,这是要拉拢魏博军,尤其是自称留后的罗弘信。陈墨绝对不是一个人的身份来做这件事,一定是皇帝或者三位宰辅的意思,能够笼络住罗弘信就能牵制朱全忠,也能够让让李克用很难受,因为魏博正好处在两大节度使的夹缝之中。

    之前,魏博节度使乐彦祯和邻镇军阀宣武军节度使朱全忠交好,但魏博军驱逐乐彦祯时杀了朱全忠的使者押牙雷邺。乐从训因此求救于朱全忠,朱全忠派都指挥使朱珍北上,攻下魏博治下黎阳、临河、李固三城,逼近内黄,最初打败了魏博军。但乐从训试图突围时,被罗弘信部将程公信攻杀。乐彦祯也被处决,父子都被枭首军门。后来罗弘信又派使者用重礼犒劳朱全忠军,请求修好,因为正在和秦宗权作战,加上河东军李克用的骚扰,朱全忠这才撤军,罗弘信也因而在无人反对的情况下接管了魏博。

    现在的罗弘信巴不得皇帝给自己封上一个正式的名号,得到朝廷承认对他控制魏博非常有利。大唐衰颓了,可朝廷还是大义所在,没有朝廷的授职罗弘信就是自己组织起来的草班子,能有朝廷的支持,控制魏博名言正顺,罗弘信怎么会不答应?

    .(未完待续。。)

251 值得拥有

    “这是好事啊!大郎,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三位相公的意思?”董怀玉问道。

    陈墨露出欣慰的表情:“都有,宣璧难道还不明白?”

    “那我就派人去一趟魏博,是不是让我的人直接把授职文书一起带过去?”军国大事,陈墨当然不会说谎,董怀玉也很痛快,直接就同意了。

    董怀玉痛快,陈墨也不耽搁时间:“授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尚书右仆射,魏博节度使,宣铮兄加忠武将军,宣璧看着合适我就去办,记得路上要谨慎,我也派一个人过去,也便于行事。”

    历史上罗弘信就是这样被新即位的皇帝承认的,不过现在有了董怀璞,时间提前了。而到了次年,为了笼络住罗弘信,皇帝又加封他为豫章郡公,加检校司空、同平章事。

    罗弘信治下的魏博夹在彼此强烈敌对的两大军阀朱全忠和河东节度使李克用之间,罗弘信起初想在两者之间独善其身。后来李克用攻昭义节度使孟方立于邢州,迫孟方立沮丧自杀,其弟孟迁求助于朱全忠。朱全忠想借道魏博派出援军,但罗弘信拒绝,朱全忠只能派出数百精兵助孟迁;孟迁最终被迫降于李克用。再后来,朱全忠想借道魏博攻河东,罗弘信再次拒绝。终于,无法忍受的朱全忠就开始进攻魏博,于次年败罗弘信,敌不住朱全忠的罗弘信只能求和,从此降服于朱全忠。

    再后来。朱全忠在魏博军帮助下,攻太行山以东昭义镇李克用辖下的邢、洺、磁三州。宣武、魏博联军很快取胜,攻陷三城。消除了李克用余部在太行山之东的势力。

    实际上,在最初降服于宣武军的罗弘信起初并没有和河东断绝关系。比如李克用的盟友,天平军节度使朱瑄及其堂弟泰宁军节度使朱瑾遭宣武军攻打时,求救于李克用,李克用得罗弘信许可经魏博地界派出了骑兵援军。后来李克用再次经魏博派出养子李存信率领的援军以救天平、泰宁,罗弘信最初也允许了。但朱全忠写信警告罗弘信,李克用志在吞并河朔。一旦天平、泰宁战事结束,李存信必定要攻取魏博,并许诺让罗弘信世代镇守魏博。

    就在罗弘信动摇的同时。意想不到的是,河东军不守信用,不可靠的问题暴露出来,李存信劫掠魏博乡里。激怒了罗弘信。罗弘信愤而发兵三万夜袭李存信军。迫其逃去。这被认为是朱全忠讨伐朱瑄、朱瑾战事的转折点,此后李克用再不能经魏博派军援助朱瑄、朱瑾。尚处在英明期的朱全忠果断抛出自己最大的诱饵,尊敬地称罗弘信为兄,进一步巩固了和罗弘信的关系。

    其实谁也不可信,朝廷自顾不暇,无法给予真正的帮助,罗弘信只能相信自己。两个最强的节度使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罗弘信只是没本法。现在有了朝廷的支持一切必将有新的不同。

    朝廷的安抚绝对有效,这是不同的历史。朝廷的支持已经不仅仅是停留在书面,东都洛阳这是一个开端,陈墨对魏博这颗钉子有信心。

    事情安排好了,陈墨跑到太极宫找到皇帝,随后去了一趟中书省。事情都是经过皇帝与宰辅同意后所安排,陈墨不用担心无法通过,后面的事情已经不用管,罗弘信的事情已经办妥。

    跑了一趟紫兰殿,看了看已经变为孟太后的前皇帝宠妃,没有问题,陈墨出宫了。

    家中正忙,初夏是换季的一个特殊季节,大晴天,各种衣物被褥都需要更换晾晒,女眷们正在忙碌。

    陈墨的被褥也被拆了,冰儿与小汐可能是怕仆妇不细心,两人一边胡乱打闹一边用木盆清洗着衣物和拆下来的被褥。

    唐代洗涤衣物很落后,主要是使用草木灰,富裕人家使用皂角。陈墨属于富裕人家,当然不会用草木灰,两个小丫头用捣烂的皂荚正在卖着这力气用棒槌捶打那些拆下来被面与褥面、床单子之类。

    这是力气活,两个小丫头冒着汗,干的风生水起。

    皂荚啊皂荚!陈墨赫然开朗。

    这个时代洗头与沐浴一般都使用澡豆,有些贫穷人家干脆使用淘米水,陈墨经常使用。“澡豆”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全能化妆品,洗手、洗脸、洗头、沐浴、洗衣服,总而言之,一切污渍、油脂,“澡豆”全搞定!

    孙思邈在《千金翼方》中写道:“衣香澡豆,仕人贵胜,皆是所要。”意思是说,下至贩夫走卒,上至皇亲国戚,“澡豆”应该是居家必备。

    唐代的风俗,逢到腊日,君长要赏赐臣下面脂、澡豆等护肤用品,地方也可以将澡豆进贡给皇家贵族。孙思邈认为澡豆是生活必需品,配制方法应该让家喻户晓,不应该保密居奇,因此他在《千金要方》与《千金翼方》中作了详细介绍,并列举了多个澡豆配方。《千金翼方》“妇人面药”一节谈道:“面脂手膏,衣香澡豆,仕人贵胜,皆是所要。”从魏晋到唐代,澡豆像擦脸油、护手膏、熏衣香等美容品一样,是贵族士大夫阶层的男男女女不可或缺的生活用品。

    《千金方》中介绍的澡豆配方,奢侈得吓人,比如其中最夸张的一例(《千金翼方》):“丁香、沉香、青木香、桃花、钟乳粉、真珠、玉屑、蜀水花、木瓜花各三两,奈花、梨花、红莲花、李花、樱桃花、白蜀葵花、旋覆花各四两,麝香一铢。上一十七味,捣诸花,别捣诸香,真珠、玉屑别研作粉,合和大豆末七合,研之千遍,密贮勿泄。常用洗手面作妆,一百日其面如玉,光净润泽……”

    如此奢侈的澡豆,似乎在强盛的大唐也并不多见。不过,富贵人家使用的澡豆中掺加有名贵香料,却是最普遍的情况。

    澡豆都是干粉末的形态,一个著名的笑话也由此而产生:王敦初尚主,如厕……既还,婢擎金澡盘盛水,琉璃碗盛澡豆,因倒著水中而饮之,谓是“干饭”。群婢莫不掩口而笑之,这个大乌龙说明,制作精良的澡豆是一种奢侈品,一般人用上的机会不多。

    “澡豆”一词,大约是在魏晋南北朝时代流行起来的。这个时期,正是华夏历史上的“香料大发现”时代,各种西方的、南方的香料到达中原,让贵族生活面貌一新。澡豆的最大特点,正是豆面等天然去污原料与珍贵香料混合到一起,散发优雅的香气。因此,这样一种卫生用品的产生,显然与两汉以来外来香料贸易的繁盛有关。

    也该干点什么了,留在脑海中也是浪费,就便宜一下唐人吧。淡然,自己会更便宜,会带来滚滚财源。

    把猪的胰腺的污血洗净,撕除脂肪后研磨成糊状,再加入豆粉、香料等,均匀地混合后,经过自然干燥便成可作洗涤用途的澡豆。澡豆制作过程中,将猪胰研磨,增强了胰腺中所含的消化酶的渗出,混入的豆粉中含有皂甙和卵磷脂,后者有增强起泡力和乳化力的作用,不但加强了洗涤能力,而且能滋润皮肤,所以算是这个时代一种比较优质的洗涤剂。然而,由于要大量取得猪胰腺这种原料委实困难,所以澡豆广泛普及受到限制,由于价格问题,普遍使用只在少数上层贵族中。

    制作肥皂对陈墨来说太简单了,他知道如何制作。肥皂成分与胰子相同,而且他制作起来更便宜,因为普通肥皂他不用使用猪苓,也不用猪油,造价绝对对得起劳苦大众。

    有了肥皂自然就会有香皂,也会有洗涤衣物的皂粉,会有牙粉,会有洗发膏...陈墨决定了,发明要从自我做起,剽窃要及时!牙刷,一定还要制造出牙刷,这全套的洗涤用品足够让子午村和自己富甲天下。

    肥皂值得拥有,随着年龄增长,手下这帮弟兄们娶妻生子,都要照顾自己的家庭。将来不可能总是在自己身边,不久的将来可以发家致富,享受一下富翁的日子,就权当报答他们吧!

    “好好洗!洗不干净就罚你们天天洗衣服,外带天天给本郎中洗脚!”

    想着发财大计,嘴里说着话,陈墨双手齐下,各自捏了一把两个滑腻的漂亮脸蛋。反正两个小丫头腾不出手,他也不急,感受了一番调戏美女的快*感,悠悠然转身就要走。

    事无绝对,陈墨小看了女人的反击力量,就在他感觉身后有异常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两木盆皂角水披头而下,陈郎中变成了落汤鸡。

    发怒之类的不要想,能够享受美女的皂角水是福分,一般人还享受不到呢。两个小丫头造反了,陈郎中扭回身:“天气晴朗,气候温和,赶紧继续!许久没有享受在院子中洗澡的乐趣了,顺便还可以展示一下鄙人的强壮和健美,都看好了!”

    说话间,陈墨脱掉外衣,随后是亵衣。

    看到陈墨来真格的,两个小丫头扔掉木盆转身就跑。

    绝对健美的身躯裸露在阳关下,陈墨很自信,可惜还有些不完美,他的雄健的身躯上纪念物太多,横七竖八,各种伤疤有些触目惊心,让人感觉有些过于狰狞......

    .(未完待续。。)

252 印钞机是什么

    李三斤不适合精细活,陈墨这次特意让李三斤留下来看家。

    估计要折腾一段时间,味道也不会很好,于是,陈墨请假回家了。从兄陈三林、李贵、李进、陈远、韩未和韩曾兄弟一个都不能少,这可是大活,陈墨决定就让子午村成为大唐的洗涤用品制造中心。子午村距离京师只有二十余里,天时地利人和,以长安城为中心,只要产品生产出来,想不发财都难。

    动物油脂造价太高,陈墨这次是要使用最便宜的油脂进行一次试验。

    最便宜的油是什么,是灯油。

    华夏大豆的种植历史悠久,大豆油一直就是普通百姓的灯油,大豆很便宜,大豆油也很便宜。由于榨油工艺的问题,大豆油在杂质很多,在被当做灯油使用的时候会发出一种臭味,所以这种最便宜的油在这个时代也称作臭油。

    没有碱,可以石灰水替代,铁锅之类很现成。

    前生后世,制作肥皂陈墨也是第一遭,陈墨只知道基本的流程和原理。过程在于摸索,主要是各种材料的配比,以及掌握制作过程中的火候,制造出肥皂成品,陈墨需要时间。

    好在只是试验阶段,小制作成本低廉,不用担心资材的浪费问题。

    依旧是童时最喜欢的小山谷,此时的山谷透着别样的翠色,鸟语花香,神清气爽的一众人却要在陈墨指挥下“埋锅造饭”。

    的确像埋锅造饭,因为制作肥皂首先要制作的就是皂基。需要烧石灰水。

    烧石灰水是一个简单过程,关键是澄清后的石灰水和豆油的加入比例,这是第一步的皂化反应。

    除了陈墨。众人也不知道这是在什么。不过谁也相信陈墨,反正想干什就干什么,大家也没得选,闷头接受指挥。

    皂化反应之后是盐析,这个过程的作用是去除杂质,随后就是最关键的一步,加温保温。让皂化水形成皂基。忙忙碌碌,七手八脚已经是午时已过,第一锅皂基出来了。

    怎么看也不理想。皂粒很不均匀,好像是豆油加得过多,盐析和加温保温过程都有问题。

    干脆休息,陈墨一声令下。韩氏兄弟马上回村去搞午饭。

    众人坐在碧绿草毯上。李贵终于忍不住了:“大郎也不说是干什么,难道要制作另一种火药?”

    别说,李贵还真有先见之明,制作肥皂的废水能够提炼出甘油,甘油可是一种炸药的好材料,这种炸药比黑火药强上百倍不止。可惜,陈墨自认无法掌控甘油制作炸药。可甘油的另一种作用不可忽视,甘油可是后世化妆品的一种很好的添加剂。它的保湿作用非常好。陈墨决定了,甘油以后也不能放过。变废为宝发大财果然是穿越人事的专利。

    “不是火药,这是钱,数不清的钱!大家想发财吗?想发财就好好干,有你们的好处。”

    陈墨的话出口,但没有引起任何剧烈反响,这让他有些失望,竟然对发财无视,这些弟兄们看来是被自己惯坏了。

    子午村现在很富裕,除了制作弓箭和一些其他活计能够挣钱,村民都是左睿提供粮食,根本就没有人愁吃喝。这让子午村的村民对钱财没有那种极度的可望,尤其是跟在陈墨身边的这些老弟兄们,根本就不缺钱,谁也不在意。

    “这可是要发大财,只要成功了,将来几辈子,甚至几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财,想怎么花怎么花!你们......”陈墨感觉自己太憋屈了,这样的机会竟然没有什么剧烈反响,自己太失败了。

    “就这也能发横财?”李贵看着几个破锅和乱七八糟的工具、材料,他直摇头:“大郎你是不是最近没事可干,这次回来特意消遣我们吧?”

    陈墨看看自己简陋的让人泪奔的器材,的确很简陋,简陋的不能直视。可是...真的是要发大财,这些最简陋的东西只是用来做试验,不能做数,以后会非常正规。

    “你们不相信是吗?不相信也好,将来挣了大钱我一个人花,将来给我自己的子孙后代留下几百辈子花不完的钱,让你们干瞪眼!”

    “大郎你看的到几百辈子以后的事情吗?还是算了,不用加工钱了,这次算我们给你帮忙,你随便玩!”

    “不是玩!是真的要发大财,你们这些土豹子,本郎中可是正经的朝廷大员,怎么会骗你们?”陈墨就要悲剧的泪流满面了,机会给了,没人领情不说,还这样讥讽自己,大唐高官的脸面何在?穿越者的优越感何在?几百辈子后的事情我真看到过,可惜...不能说。

    “骗不骗的无所谓,反正大家也不缺钱,大郎只管继续玩,我们卖力气,陪着你玩就好!”李贵继续审视着这些不成体统的工具,谁相信谁是傻子!用这些工具,加上石灰,用些没人要的破豆油就想发横财,还几十,几百辈子花不完,这和骗傻子有什么区别?

    陈墨不说话了,说了也没人相信,人生就是这样,现在这帮人可不是以前的一群穷小子了。已经集体走上富裕之路,生活富足,衣食无忧,邻近村镇的美女哭着喊着要嫁到子午村来做媳妇,发财对他们没有之致命的吸引力,说了也是白说。

    在陈墨无奈的沉默中,韩氏兄弟回来了,另几名年轻人也跟过来,开饭了。

    也不知多久没在这个小山谷中这样吃东西了,一群年轻人享受着山谷的美丽,回忆着儿时的快乐。

    饭后,几名跟随韩氏兄弟过来的年轻人收拾碗筷回去了。

    陈墨再次行动,之前的废品全部扔掉,重头再来。

    这一次陈墨有了经验,材料添加和火候有了些心得,其他几人也熟练了很多,皂化反应之后的盐析进行的还算顺利,皂基基本很理想。

    继续加大火候,保温,就看着一次了。

    重新进入草地情节,一群年轻人呼吸着山间的清新空气,躺在草地上格外享受。

    “大郎这到底是什么?真的能挣钱?”陈三林年龄最大,属于最沉稳的一个,他不相信陈墨这样的人没事会跑回来玩。

    “从兄用过澡豆吗?”

    “当然用过!”

    “这是比澡豆还要好上数倍的肥皂,将来会衍生很多好东西,比如香皂、洗发膏之类.....咱们村不能只是依靠制作弓箭来挣钱,这可是将来让子孙后代受益无数代的印钞机......”

    “印钞机是什么?”

    “印钞机就是吐钱机器,我们子午村将成为全天下最富足的村子,没有之一......”

    .(未完待续。。)

253 人有时候需要教育

    这一次基本顺利,陈墨知道保温时间不够,这一次他干脆留下陈远和韩氏兄弟在山谷回家了。

    身边没有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小丫头,仿佛回到了从前,只是与从前也已有很大不同。随着富裕起来,村民都在扩建自己的房屋,陈墨家也不例外。就在旧房子的后边,几间崭新的青砖瓦房已经成为陈墨的新家。

    “阿娘,我回来了!”

    新房与旧房都利用起来,老两口实际上仍旧住在前院,后面的房子是给陈墨准备的,他每次回来都前呼后拥,还带着一群云雀样美丽的小姑娘,老两口这才盖起了新房。

    没人回应,看来阿娘和父亲都出去了,陈墨推门而入。

    一切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堂屋中有两个药橱,一个陈旧斑驳的柜台,几个坐塌,矮几,这些物品无不透着岁月留下的痕迹。药橱的旁边有一个小书架,书架上泛着微黄色的十几本线装书,这些书陈墨曾经手不释卷。

    上前,在书架上熟悉的拿起最厚的一本,陈墨坐在矮几前慢慢打开。

    书本有不同的字迹,上面是父亲、祖父,曾祖父、太祖父几辈人留下的笔迹,这本平平无奇的医学笔录承载着几代人的行医心得,有着各种实用偏方和经验之谈。

    陈墨脑海中有太多的知识,留在这本书上恐怕一辈子才写的完,也不知道要变成多厚。

    也应该出自己的书了,医学的传承和进步离不开言传身受。也离不开书籍,陈墨应该留下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痕迹惠及后代。

    “大郎!大郎!赶紧去村西刘三叔家,三叔家的老二家要生却生不下来。阿婶让你赶紧过去!”就在陈墨沉浸在文化的思绪中时,院子外面传来李进的声音。

    看来阿娘又碰到难产了,陈墨立即起身:“我立刻过去!”

    子午村不大,陈墨提着药箱很快就到了刘三叔家中。

    生孩子是女人的事情,男人要靠边,几个熟悉的村中阿婆和阿婶正在院子中焦急的议论,看到陈墨过来。李三斤的母亲立刻就焦急的说起来:“大郎赶紧帮忙,生不下来,你阿娘已经在里面急坏了!”

    “阿娘说是怎么回事了吗?”陈墨赶紧问。

    “头太大。生不下来,大郎赶紧想办法?”

    看来是生活改变造成的后果,生活条件变好让婴儿变得和以前不同了,这也是子午村以后面临的问题。看来还要培养妇产科医生。陈墨义不容辞。

    “阿娘出来一下。我给你交代!”

    六娘已经急的满头大汗,陈墨的到来无疑让她有了主心骨,看到陈墨就赶紧把他拉到一旁的房中。

    “娃娃的头太大,生不下来,时间久了恐怕娃娃会有危险,大郎有什么好办法?赶紧帮帮阿娘!”

    很简单的事情,陈墨不敢耽搁,立刻交代。这里省略三千字......

    会*阴侧切术不难掌握,没有麻药可以用麻沸散。六娘经验丰富,曾经在陈墨指挥下做过一次处*女膜切开术,这个会*阴侧切术应该没问题。

    明白了要点,六娘立刻行动,提着陈墨的药箱就回了产室。

    ......

    ......

    第二天早晨,皂基的保温结束。

    陈墨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准备模具,一锅皂液需要自然的冷却凝固,因陋就简,李贵几人在陈墨指挥下开始在村中收集碗和茶盏,只要小号的就行,陶制木制皆可。

    收集很容易,把皂液搞到收集的碗和茶盏中,陈墨要交代事情了。

    “都给我记住了,无论如何,这次的制作过程都要保密,严禁向外透露,事关我们子午村以后百年千年的利益,为了子孙后代都要......”

    “有那么严重吗?这谁也看不上的破玩意是什么?用得到这样保密吗?大郎你就别......”

    “住嘴!再不住嘴我就给你堵上!”李贵的不在意让陈墨忍无可忍了:“都给我记住,作为子午村开拓发展的先驱...事关我们子午村以后的...不想自己的

    后代子孙忍饥挨饿,想要他们过上好日子......”

    人有时候需要教育,这不是爱国教育,是爱子教育,爱后代教育,比宣传爱国更为有效。陈墨陈郎中从生活的不容易说到以后的不容易,说到整个子午村以后的发展,陈墨洋洋千言.......

    可能这些人不明白专利保护,也不知道什叫产业保护,但以后能挣钱就明白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谁都懂,陈墨相信自己的判断。

    教育还是有效的,起码李贵不敢再插言(怕真被堵上嘴),其他几人听的很认真,这应该源于陈大郎中以前英明神武霸气侧露的经历,对他还是比较相信。

    华夏人的模仿能力千古绝伦,无论是引进还是山寨从来没有被超越,陈墨不能指望自己留下的方法永远保持秘密。能够做到一段时间就足够,因为还有品牌效应,陈墨决定成品出来后要让皇帝给自己题字,皇帝这块招牌够硬,硬的千古绝伦,足够子午村支撑很多代了。

    想到能够让皇帝给自己做广告陈墨很有成就感,果然是穿越人士,创意无极限。

    交代的足够,冷却需要很长时间,陈墨起身回家。

    三叔家的儿媳成功生下一个大胖小子,这是陈墨的功劳,也是六娘的骄傲。这个时代产妇和婴儿的伤亡率极高,陈墨无疑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竟然学会了这种技术,还能够缝合,让六娘感觉自己这个稳婆已经成为一个稳婆中最强的存在。

    “器械就都留下吧,再给我送一些麻沸散过来,以后碰上问题也好解决。”老妈自然不会跟自己的亲生儿子客气,这个药箱一定要留下,麻沸散也不能少。

    “阿娘记得器械用过后消毒,也就是用水煮上两刻钟,如果长时间不用也要消毒的......”

    “知道了,先吃饭吧,今天还回长安吗?”一边摆上饭菜,六娘看着儿子在慈祥的微笑。

    “怎么也要回去,太医署新生就要入学,工部的事情不少,还有翰林院要去,不能总在家中。”

    “那就早点回去,陛下刚刚秉政,你也多做些事情,将来也好继续升官。”

    母亲都是体谅儿子的,希望儿子的官越大越好。陈墨无语,屯田郎中已经是五品高官,像自己这个年纪成为五品郎中的不多,虽然和自己那些功劳不成正比。

    说话间,老爹陈泉回家,一家三口人开始吃饭。

    饭后,稍稍休息,陈墨立刻启程回了长安。

    熙攘的长安城因为最近的稳定更加繁华,路边的树木愈加繁茂,让整个长安城透着勃勃生机。

    太医署应该没什么大事,翰林院好像也没有,陈墨果断回到了自己工部的办公地。

    刚刚到了办公的时间,工部的事情其实也没多少,到上级巩繁的屋内聊了几句,随后和几位郎中闲扯一阵,今天好像就要这样过去了。

    就在陈墨要离开工部去翰林院看看的时候,杜让能手下一名吏员来喊陈墨去一下中书省。

    陈墨出现在中书省,杜让能已等待他多时了。

    “何刺史被授为光禄卿,就要上任。”见面,杜让能就说起了那位何霖何刺史。

    光禄卿从三品,以前还行,统属宫廷宿卫及侍从等,有实权。现在吗,职掌宴劳荐飨之事,果然是够清贵。

    “看来杜公是探听到这位新任何光禄是何人举荐了!”

    “是刑部崔蕴曜,看来这是要分出派系了,不得安生啊!”

    崔蕴曜就是刑部尚书崔昭纬,这位刑部尚书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出身清河望族,家族仕宦,很有传承。

    朝局刚刚有起色,一个文官中的对手出现了。杜让能知道,陈墨知道的更清楚,崔昭纬与宦官走的非常近,家族,包括他自己都和朱全忠有联系。另外,崔昭纬和王重盈还有来往,这意味着崔昭纬和李克用必定也有联系。内结宦官,外通藩镇,崔昭纬绝对是一个充满野心的人。

    现在算得上是宰相的孔纬当年也和大宦官田令孜有往来,但孔纬和崔昭纬有着巨大不同。孔纬想上位,但他还有自己的节操,和宦官交往并不是不择手段,只是一种寻求上位的策略,也并没有和藩镇有什么往来。这位刑部尚书崔昭纬显然更为明目张胆,也没有底线,推荐何霖意味着他宦官已经走在一起。因为何霖自己本身就是当年大宦官杨复光提拔起来,并让何霖的女儿成功成为王妃,这也是杨复恭坚决支持李杰的原因之一。

    国家毁就会毁在这样的人手里,杜让能忧心忡忡。

    宰相并不是想怎么样就怎样,政治的角斗有他的规则,宰辅不可能想杀掉谁就杀掉谁,哪怕是攻讦和压制也要担心皇帝怀疑排除异己,这件事很不好处理。

    “杜公要不要小子出手,这件事很好做!”

    考虑了一下,杜让能摇头拒绝了。这毕竟不符合正道,陈墨出手意味着杀戮,当年的门下侍郎就是典型的例子,排除奸妄也要讲究一个度,作为当朝宰辅杜让能不想让政治斗争变得这样血腥和没有节制。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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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行大唐介绍:
外科医生兼妇科医生陈默穿越了,穿越到了璀璨的大唐,可惜,这是一个即将在历史上消失的辉煌时代。 生活和对大唐时代的向往让陈默不可能再沉默下去,既然不再沉默那就依然从医生继续做起。医生除了救人应该也能够拯救这个辉煌的时代,陈默开始周旋在朝臣、军将、宦官和皇族之间,当陈默不再沉默,大唐这幅绚烂的画卷终究会和历史不同...... PS;新书需要大家支持,绝不会太监,这点绝对保证。医行大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医行大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医行大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