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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淡然飘过     医行大唐txt下载     医行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24 被洗脑的儿子

    这是一处位置不错的门面,占据了街面的两间,门面上还有一个醒目的永安堂的大字牌匾。

    永安街在京师这个地方属于繁华所在,距离皇城不算远,一般达官贵人都喜欢在这里逛一逛。能够在这里有这样两间门面,这家药铺的主人看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

    “陈医师,这家药铺的人把我们的义诊摊子给掀了,还口出不逊......”

    几名太医署的学生看到陈墨过来,其中一个名叫宫显的人,跑过来就和陈墨诉起了苦。

    药铺前有三个下人打扮的壮年人,三人站在药铺门前冷冷的看着几名学生给陈墨汇报,面对人多势众的陈墨等人,并没有什么害怕的神情,只是在冷冷的旁观。

    这事情没什么对错,太医署的学生免费给百姓看病属于义举。而作为靠诊病卖药的药铺也没有错,人总要生存。陈墨可以理解,这不算什么棘手的事情,只是看样子这家药铺的主人有些霸道。

    “你们几个把东西收拾一下。”吩咐过几名学生,和左盱老两口与小丫头们交代一番,陈墨上前两步:“把你们的主家叫出来,我来处理此事。”

    一名壮汉看了看陈墨,看这样子不是一般人,大汉扭头去了药铺里面。

    陈墨皱了皱眉,这家药铺的下人如此没礼貌让他感觉很不舒服,想来主家也是习惯了这种做派。

    不久,一名身穿锦袍的老者在药铺中走了出来。

    “这位是陈医师?陈墨没穿官服。但一身衣服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这位老者倒是很有礼貌,他向陈墨拱手一礼。

    “老丈请了。请问可是这家药铺的主人?”陈墨一边问一边回礼。

    “小老儿白敬业见过陈医师。”

    “有什么话好好说吗,今天的事情可能学生做的不对,请老丈海涵!”陈墨没有自报家门,报出来好像有仗势欺人的意思,所以他直接奔向了今天的问题。

    名叫白敬业老者可能也没意识到,这位陈医师就是名声响彻整个大唐的陈墨,他再次施礼:“陈医师可否里面说话?”

    “老丈请。”陈墨没有犹豫。

    “陈医师请。”

    哪怕是有几名大汉陈墨也不怕什么。一家药铺的主人再有势力,在自己面前也不够看,他直接随老者进入了药铺的门面。

    还没进入。一股熟悉的味道就扑面而来。药铺中很宽敞明亮,迎面就是古色古香的药柜和柜台,几名伙计站在柜台后面,右侧贴着窗户是两个案几。案几旁放着坐榻。显然诊病抓药都在这里。

    老者向三名跟进来的大汉一挥手,三名大汉在柜台的后面绕过去,随后消失了。

    陈墨并没有就坐,他毫不见外的在药铺中转了起来。这家药铺一看就很专业,再往里好像是治疗室之类的所在,各种器具很齐全。这个药铺比自己家的强多了,京师和乡下对比起来果然差距明显。

    老者并没有继续招呼陈墨,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陈墨观赏自己的药铺。

    行家一看就知道。走马观花一番,陈墨回过身:“不错的药铺。很专业,在这京师恐怕也是首屈一指的!”

    “陈医师过誉了,小老儿只是秉承祖业,几世行医轻车熟路而已。”白敬业再次一拱手。

    “有这样的药铺和医坊也是百姓之富,尽管有诊金的不同,可我们的目标都是为了济世救人。今天的事情其实没什么,学生们年轻,可能有不对的地方,还请老丈海涵。”

    老者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人多势众,气势汹汹而来的陈墨会说出这样的话。

    “陈医师...下人们不懂事,冲撞了太医署的诸位学子,小老儿在这里赔罪了!”

    几句话就化解了那种对抗情绪,陈墨宛然一笑:“白老也应该是一名医生了,鄙人也是世代行医出身,其实我们都理解民众的疾苦,看病不容易,作为医者也要吃饭,所以此次没什么对错,以后互相之间多多体谅就好。”

    “那是,那是,还是陈医师说得对,小老儿以后一定注意,都是为了治病救人......”

    “不若这样吧!”陈墨知道这样的一个药铺其实维持起来并不容易,环境不同需要就不同,京师毕竟不是乡下,达官显贵和有身份的人不会让义诊的学生诊病。不同的需求而已,陈墨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以后呢,有坊医的街道学生们就不进行义诊了,去其他街道,贫苦人多跑几步也没什么,这样就不会有冲突,白老看如何?”

    “还是陈医师大人大量,这件事也是小老儿的不对,没有阻止下人,请多多海涵!”

    老者想不到陈墨如此通情达理,今天的事件,当时也是因为那些太医署的学生距离自己的药铺很近才有了这次冲突。太医署学生们的义诊其实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毕竟面对患者的层面不同,义诊并不会严重影响到药铺的生意,只是这次有些特殊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既然陈墨做出了合理的安排,白敬业赶紧也做出了回应。

    “有什么事情白老可以到太医署找我,可以探讨一下医术上的问题。”

    陈墨一语双关,这等于立刻就要告辞,白敬业赶紧挽留:“还没有上茶,陈医师稍坐片刻。”

    “鄙人还有事情,就不再坐了,告辞!”外面有很多人等着自己,陈墨不想耽搁。

    “陈医师记得有空来坐,恕不远送。”

    “白老留步。”

    陈墨前呼后拥的走了,这时候白敬业才想起来。这位彬彬有礼的陈医师好像很有权势,而且连名字也没留下,这让他有些茫然。

    “阿爹。”

    儿子的到来让白敬业回过神。他看向眼前的年轻人:“你也是太医署的人,这个陈医师是哪一个?好像很不简单?”

    “是陈墨。”

    “......”

    白敬业愕然,他想不到如此温文尔雅,谈吐有理有据的太医署医师竟然是陈墨。

    “观军不是说这个陈墨嚣张无礼,一副丑恶嘴脸吗?这不对啊...”

    “阿爹,这没什么不对,陈墨只是表面看着谈吐不凡。这幅谦谦君子模样只是外在。阿爹难道不知道在他指挥下天成军杀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流离失所,这种大度只是给人表面看的罢了!”赫然是陈墨的同学兼同事白广生。他可对陈墨没好感,因此,也一直没有回太医署,这次冲突他也没有出面来管。

    白敬业轻轻摇头。这个儿子有些偏激了。立场不同而已,他只是站在了宦官的立场在考虑问题。陈墨是很揽权,但杨家和王家不是在做同样的事情吗?杀人,要看杀的是谁?叛贼不该杀吗?他们的地盘不该收回来吗?陈墨和天成军控制京师给百姓带来了好处,还击败了敌人,给朝廷取得了两镇之地,这种功劳有几个人能比?

    陈墨比杨家做的肯定要好得多,杨家人如果掌权绝对做不到陈墨这样。无论民事还是军事,他们和陈墨根本不是一个级别。陈墨的运筹帷幄他们连脚后跟都跟不上。京师的安定是百姓的福气,这样...其实挺好。

    “二郎你认为陈观察做错了吗?”白敬业可不是一个普通人,作为前任枢密使的侄子,作为一个久经风雨的过来人,他比儿子要看的远得多,不知不觉中,已经对陈墨用上了敬语。

    白广生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从来不把人看在眼里的父亲好像对陈墨充满尊敬。他没有回答父亲的提问,而是说起了陈墨的其他问题:“阿爹,陈墨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在刚刚进入太医署的时候就已经有所表露,后来机缘巧合与太医署令和左大将军结缘,才有了今日。现在掌控京师,这才是他的野心所在。”

    “机缘巧合?”白敬业看着有些傲气的儿子:“机缘巧合能够收复京师杀掉朱玫?能够击败王行瑜?能够取得潼谷关大胜?能够拿下静难军和保大军的地盘?能够压得观军动都不敢动?能够让强大的河东军只敢观望......”

    这是大实话,一连串的问号问住了白广生。

    白敬业是一个倨傲的人,但绝不是死板的人:“能够名扬天下就有名扬天下的本领!陈观察绝非常人可及,这京畿之地何时如此安宁过?百姓何时得到过这样的温饱?淑妃为什么如此信任陈观察?”白敬业看着儿子,该是时候让他有些改变了,养尊处优的年轻人被一些事情和固定思维束缚住不是好事。

    “阿爹,就算陈墨有能力,他一个太医署医师凭什么掌控京师权柄,他有什么资格?”白广生可不服气,他钦佩陈墨的医术,但不代表认同陈墨的为人。

    “那谁有资格掌控京师?观军能够比陈观察做得更好吗?就是陛下回来,能够比现在更安宁吗?能够让那些节度使不敢妄动吗?”白敬业又发出一串疑问,他指指自己的脑袋:“凡事要用脑袋想想,谁规定太医署的医师不能够掌权?”

    “朝廷明文规定不得改业,量才授职,医者不得过尚药奉御,陈墨是太医署医师,虽然官职没有过三品,但怎么能够执掌京师权柄?”白广生仍旧不服气。

    “那陈观察的天成军掌书记怎么算?这个京畿观察使怎么算?”白敬业算是明白了,自己这个儿子被那些内官长辈们洗了脑,根本不用脑子考虑问题,他只有一种固定思维:“万事没有不变,历朝历代有多少帝王出身草莽?有多少显耀史册的人物生来就身份显贵?人的身份不说明什么,只要你有能力才能够显耀天下,以陈观察的能力,只要陛下敢用,我们大唐才有希望!”

    这个儿子太嫩了,根本不用脑子,白敬业直摇头。(未完待续。。)

225 该铺的路一定要铺

    白敬业怎么教育儿子陈墨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这个永安堂和白广生有关系。

    陪着二老逛街的好心情一直保持到回到家中,当陈墨刚刚在家中坐定,凤翔来了消息。皇帝的病情有些加重的迹象,杜怀山几人已经在给皇帝诊治。

    明春皇帝一定会回来,陈墨突然间想起,自己回京后还没有特意给寿王李杰通过信。

    收拾纸笔,还没等陈墨真正动起手,清儿进来了。也不说话,直接就动手帮忙研磨。

    身份已经不同,但工作好像还在继续,清儿不在意,展青也不在意。除了起居,陈墨上对这些也不在意,清儿实际上是一个妹妹的身份,这点忙愿意帮就帮吧,反正也是闲着。

    全部是普通的问候,随后介绍了一下京师和左睿那里的情况。当然,陈墨也没忘了向遂宁长公主问声好。

    做的已经足够,国库的钱粮食已经折腾的没剩多少,就等皇帝回来了。

    让牙兵把信件送出去,陈墨起身。

    也就在陈墨刚刚站起身,小汐跑了进来:“大郎,赶紧去做豆花鱼了,阿爹和阿娘等着呢。”

    又是一个常规节目,左盱老两口喜欢上了豆花鱼,而且...只喜欢吃陈墨做的,只要其他人做出来,老两口一口就能吃出来,佐料和做法没有丝毫差别,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神奇的事情,左盱老两口的味蕾让陈墨感到很神奇。

    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饭无疑很热闹。当陈墨下手的同时,两位长辈正被一群小丫头哄得笑逐颜开。家有家的规矩,陈墨不来。谁也不能动嘴吃,这也使得小丫头们全部对准了两位老人,只为了让他们开心。

    一个特制的大围裙,一顶陈墨专用的厨师帽子,陈墨挥舞着双手,笨拙而且有些很不专业的在进行厨艺表演——观众只有一个,配合陈墨在配料的小汐。如此笨拙,也不知道陈墨的豆花鱼为什么那样受欢迎。

    “别...别闹...手上和身上都是......”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陈墨当然不怕什么。被自己爱的人抱着感觉真的很好,尤其是身后那种充满弹性的感觉,让人的心暖暖的,有一种转过身的**。但这...这是在做饭。

    “火候过了就不好吃了。赶紧端锅!”

    时间有限。陈墨的享受必须赶紧结束。

    “我来,我来!”小丫头仍旧抢先一步,放开陈墨就跑上前。

    脱掉一身厨师打扮,陈墨出现在餐房,坐定,等待两位长辈发话。

    神奇的一幕再次出现,左盱一筷子就吃出了问题:“是大郎做的没错,小汐一定是在一旁添了乱。火候过了。”

    小丫头的脸立刻红了起来,陈墨赶紧掩饰:“稍稍添了一点乱。火候稍稍过了一点。”

    左盱其实根本不计较这个问题,他只是在享受这个过程,能够让陈墨这个准女婿下手尤其享受罢了。

    饭吃的很温暖,饭后,稍稍休息,陈墨立刻到了皇城内。

    郑从谠的故去给陈墨增加了工作量,皇城内官员不多,级别很低,可事情也不算特别少,陈墨也不能一点事情不管,几乎每天都要在皇城各处转一转。

    什么中书省,门下省、殿中省都不是陈墨呆的地方,他不属于那里,更不会办什么公,除了转一转,他只呆在自己的翰林院。呆在翰林院的好处是可以避免以后被别人说他越俎代庖,再就是距离紫兰殿比较近,有什么事情可以用最快的时间向孟淑妃汇报。

    翰林院太萧条,因为现在只有陈墨一个翰林待诏。

    和陈墨交好的无崖道士和魏子矩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倒是有几个翰林待诏想回来,为了安全,陈墨拒绝了他们进入太极宫的要求。

    新年临近,这是比较闲适的一段时间。

    陈墨再一次用起了无崖道士提供的茶具,也算是回忆一下和两位老友喝茶的日子。

    水刚刚烧开,还没等陈墨沏上茶,牙兵来通知陈墨,带着临时官衔的工部郎中刘恒来了。

    一年多的时间,刘恒好像瘦了些,那种猥琐形象在陈墨眼里也淡了很多。刘恒的能力不需要质疑,他是整个计划的支柱之一,各种点子没少出,路也跑的最多,没有他陈墨的计划不可能进行的这么顺利。

    常年累月奔波在外,从不诉苦,也不要求什么,陈墨对刘恒的印象非常好,倒上茶,陈墨坐了下来。

    “观察,灌溉的事基本完成的差不多了,年后转暖下官再去到处转转,整个将计划估计明年夏季之前会毫无问题,我们只需要帮助一下那些贫苦农人就行了。”

    这些陈墨都知道,也正因如此,刘恒汇报的并不详细,只是一个过程。

    “这一年有余了,子恒兄辛苦了!马上就要过元旦,我给淑妃说一声,子恒兄就回老家过元旦吧。”眼看过年,没什么大事,也该让刘恒歇一歇了,陈墨很体谅的直接说了出来。

    “多谢观察!”刘恒可不敢称呼陈墨的字,他这个水部郎中是暂领,以后转正还要靠陈墨,哪敢不恭敬。

    “过了元旦回来,子恒兄把钱粮一定要分配好,也好为明年做好基础。”

    “下官明白。”刘恒知道陈墨的意思,明春说不定皇帝就要回来了,最后的钱粮不赶紧分配下去就轮不到自己了,这等于在提前做事。

    事情安排妥当,喝茶,刘恒有些不适应陈墨的重口味,他这种喝法只有苦涩。让刘恒很怀疑陈墨喝茶的品位。

    “下官还有一事问一下观察?”陪着陈墨喝茶有点受罪的感觉,刘恒赶紧办自己的事。

    “子恒兄有事尽管开口。”

    “原御史台监察御史卫御史在大前年被贬职回故里,不知观察可否帮忙向凤翔的诸公通融一下?”

    前年还是田令孜在掌权。这位姓卫的御史看来是被田令孜搞下去的,和刘恒估计关系应该相当不错,不然以刘恒的脾气肯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陈墨立即问道:“子恒兄报上卫御史的字号。”

    “名重霖,字雨庭,乾符二年进士,雨庭兄当年是因为不肯弹劾老去的侍中被免职。”

    原来还和郑从谠有关联,这位名叫卫重霖的御史看来还是很有些风骨。也怪不得从来不提要求的刘恒会这样做。

    “子恒兄只管回去准备一下,年后我会有答复。”陈墨可不会轻易答应,尽管这个卫重霖有风骨。也需要了解。

    “多谢观察!”

    “子恒兄推荐的人我自然会在心上。”

    “下官告辞。”刘恒站起了身。

    “子恒兄慢走,好好过一个元旦,年后回来有你忙的!”

    “观察留步!”

    刘恒毕恭毕敬的走了,陈墨坐回自己的位置。皇帝就要回来。该给自己铺的路一定要铺。觉得可用就向萧遘和杜让能提一下卫重霖不是什么难事,两人应该会给自己面子,能有一个与自己交好的御史应该是一件好事,陈墨不拒绝。

    布局基本做的没有什么遗漏,静难军和保大军的地盘稳定下来,就差皇帝回来了,陈墨需要的是等待。

    一下午就要这样过去,陈墨站起身。本来想去看一下孟淑妃准备回家,谁知一份战报这时候送了过来。

    十一月的时候。被朱全忠打的狼狈逃窜的秦宗权看上了扬州。为了与杨行密争夺扬州,秦宗权遣其弟秦宗衡为主帅,孙儒为副帅,万人渡淮。十一月二日,秦军抵广陵城下,迅速占据了杨行密老营寨,并夺得了庐州刺史杨行密未及运进城的辎重。

    这时候的秦彦,毕师铎正好因为战败投奔了秦宗衡。因为战事不利,没等秦宗衡进攻扬州城,秦宗权急招秦宗衡支援蔡州。就在秦宗衡准备行动的时候,他手下副将孙儒知道秦宗权兄弟已经坚持不住了,他果断杀掉了秦彦、毕师铎、秦宗衡,随后传首于朱全忠。

    孙儒手下有骑兵七千,骑兵攻城显然不太现实,但孙儒知道扬州城内的情况。他并没有进攻,而是收拢起了流民,这使得他首先迅速拥有了数万人。由于连年征战加上饥荒,整个扬州城中仓库空虚,饥民互相残杀充饥,夫牵妻、父牵子卖给屠宰场,被卖的人如同羊、猪一样被屠夫宰杀,已经形同人间地狱。

    杨行密根本无法守城,毫无办法,杨行密弃掉扬州退守庐州。

    这是一场混战,陈墨知道,正是在这场混战让秦宗权彻底失败,而他关心的朱全忠更加壮大起来。

    朱全忠的强势陈墨暂时没办法,他关心的是杨行密。

    杨行密,字化源,庐州合肥人,出身草莽,勇悍过人。这是陈墨记忆中一个不错的政治家、军事家,正是杨行密的后代依靠他打下的基础,于江淮举起割据大旗,遏止朱温南进步伐,成功避免了全国更大范围动乱。

    大唐衰变后,藩镇割据,诸侯并起。杨行密经略淮南过程中,其政治方略、经济措施和军事思想,对五代十国及其后来社会产生深远影响。其奠基之吴国初步实现了由藩镇向王国转型的过程,继而,南方割据势力与北方中原政权并存局面得以实现。

    这是一个大变革的时代,华夏古代经济与文化中心的初步南移实际上就是在以南唐为龙头、以吴越和马楚等政权为呼应的统治区域内实现的,这个时期是唐宋之交社会分野的标点,为后来社会的强劲发展提供了前瞻、新鲜的要素。杨行密经略江淮,是实际上的十国第一人。

    杨行密是绝对可以一用的人才,问题是,江淮一带现在一通乱战,陈墨派出人去联络有难度。

    有难度也要去,事关整个天下格局,陈墨立刻开始给左睿写信。杨行密无疑是一个潜在的盟友,这个盟友完全能够在将来牵制住朱全忠,趁他还在虚弱的时候,给他一些助力好像并不难。

    至于杨行密受不受控,那是以后的事情,只要能够对付了朱全忠,陈墨就有信心对付杨行密。(未完待续。。)

226 一手妙棋

    雪迎来光启四年。

    雪花飘飘荡荡,空气清新的让人身心舒泰。并不感到有多冷,每当落雪时好像气温都不会很低,陈墨脚下很洁净,士兵们很负责,通往内宫的道路不停的被清扫。

    沿路接受着禁卫的礼敬,陈墨顶着雪花出现在了紫兰殿。

    孟淑妃只接受小贺朝,小朝贺的意思是只接受拜年,和官员见见面而已。

    没有了郑从谠,这个新年陈墨过的有些沉闷,在官员们匆匆而来,又纷纷离去后,陈墨仍旧没有走。

    就在陈墨在偏殿的堂屋一个人寂寞的时候,左盱老两口带着几个小丫头入宫了。

    这一家人带来的是温情,比接受官员和内官的朝贺温馨多了,孟淑妃明白陈墨的安排,他不希望自己在这种喜庆的节日比较孤单。

    最后两位官员离开,孟淑妃终于脱掉了那一身累赘和华丽。

    紫兰殿的紫竹轩中,左盱老两口对那些玲琅满目的零食不感兴趣,两人站在一个矮几前,有些郁闷的看着陈墨正在艰苦奋斗。

    小汐、孟盈、冰儿在围堵陈墨,三人就像有仇一样全部对准了陈墨。跳棋最怕的就是被堵截,何况是三个人。陈墨有苦也不敢诉,他笑吟吟的接受着三个人对自己的不满。

    “我看这盘棋下到午时也不会有结果,还是别下了,不如吃点东西!”

    经常观看,左盱对跳棋稍稍懂一些。他已经看出来了,三个小丫头纯属在为难陈墨,这无关胜负。在拿他寻开心罢了。

    “老太尉精神健硕,能和这些年轻人打成一片,这可是老来之福!”

    孟淑妃一身常服出现在紫竹轩,身后还跟着田焕和耿秀,看到屋内的情景,忍不住露出笑容。

    “见过淑妃。”老两口看到孟淑妃赶忙施礼。

    陈墨几人也停止了下棋,赶紧过来。

    “继续玩吧。哪都别去,今天就在我这里吃饭了!”

    “今天来就是在淑妃这里混饭吃,赶也赶不走的!”陈墨可不客气。今天来就是为了凑这个热闹。

    “那就继续玩,不用拘束,我也参与下棋,大郎和我对弈。”

    “五子连珠怎么样?”陈墨答应的很快。

    孟淑妃笑了。自己也就是围棋和五子连珠能够和陈墨抗衡一下。陈墨不会下围棋,这五子连珠的提议还算公允。

    “我去尚食房准备一下。”田焕很会看风头,这里没他的事情,准备开饭的任务很适合他。

    田焕屁颠颠跑出去准备,陈墨和孟淑妃对坐开始准备,小丫头们也不陪孟淑妃和陈墨了,一阵打闹声吵得人耳朵难受。

    “都是不知愁的年龄啊!想当年我在这个年龄已经入宫,哪有这样的快乐!”看到小丫头们的欢快。孟淑妃感慨起来,想起自己这些年。真的没有什么快乐可言。身份尊贵,却胆战心惊,若不是陈墨,她估计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快乐不在于什么大富大贵,微臣出身山民,记得小时候随长辈和伙伴们进山、打猎、采药,在田野间疯跑,那的确是一种无忧的岁月,如今...想找到昔年的快乐日子也不可能了!”

    生活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快乐和悲伤,这和身份地位无关,只关乎你是否曾经拥有,以后是否还可以快乐下去。

    孟淑妃和陈墨的水平相当,五子连珠每一盘的速度都很快,几盘棋下来,两人各有胜负。

    “庐州有一个名叫杨行密的刺史,此人与微臣小有瓜葛,如今江淮一带混战不止,微臣想给这个杨行密封上一个将军名号,也好便于立足,让他归在大将军手下淑妃看如何?”

    陈墨习惯在轻松中说出一些军国大事,孟淑妃已经习惯了。不要说杨行密,就是现在留守在京师的这些官员她都叫不上几个,更别说是远在南方的一个小小刺史。

    孟淑妃不知道什么杨行密,既然提出来,陈墨就有他的目的,孟淑妃抬头问道:“大郎是不是需要一到谕旨?”

    “让杨刺史挂上一个天成军的将军号也是没办法,为了便于行事只能这样了,庐州距离过远,算是一个安慰吧!”

    这是一手妙棋,陈墨当然需要一个谕旨,杨行密现在是最落魄的时候,哪怕是名义上的帮助都是给他的一个强心剂。陈墨在算计杨行密,把他列在左睿手下是一手绝妙之棋。当然 ,身在自己驻军之地的左睿把一个南方刺史收归一个大将军手下不合规矩,但这个时代不合规矩的事情多了,这只是其中一个小小事件而已,显山露水那是以后。

    现在的左睿名气已经响亮起来,杨行密估计巴不得能够使用左睿的名号,至于以后,谁管它,只要曾经有过,杨行密就无法摆脱曾经是天成军一员的事实。孟淑妃的谕旨不符合法定程序,也可能不会被朝廷承认,但它存在过,谁也无法把它在历史上的痕迹抹去。

    有一点就够了,杨行密逃不出陈墨的手心。可能这个杨行密并不一定会成为左睿的人,可这就是先知先觉得好处,用他对付逐步在强大的朱全忠绝对是最好的一步棋。杨行密对朝廷忠心不忠心也不是最重要的问题,问题是朱全忠一定会谋求向南富庶的江南发展,杨行密一定会成为他的大敌。

    综合起来,杨行密将来必定是左睿的盟友,有朱全忠的威胁,想不做临时的盟友都不可能。

    陈墨此举很高明,等于间接绑架了杨行密。孟淑妃不知道这些,他认为陈墨这次是私事,所以答应的很痛快。

    小丫头们的打打闹闹中,田焕回来,要开饭了。

    孟淑妃是一个崇尚节俭的人,平日的饮食非常清淡,除了少量精美菜肴,她并不太讲究。可今天不同,这等于要请客,田焕哪敢马虎。

    第一道菜就惊艳全场。

    唐朝人只要有条件,就会讲究饮食造形优美,不仅色、香、味俱佳。这道菜令人赏心悦目,食欲大增。

    九灯食是以牙盘九枚装食味于其间,而在置上前,亦谓之“看食”,所谓灯,就是把水果摆放在盘里,九灯食,就是把各种水果按一定的造形,摆放在华贵的牙盘之中,装满九盘。这种灯食既可食用,又可观赏,以观赏为主,所以称之为“看食”。作为主食的各种饼类食品,也要制作成五颜六色,摆成美丽的图形,谓之“灯短”。

    大诗人韩愈《南山》诗有云:“或如临食案,肴核纷灯短。”

    好看!

    小丫头们一阵欢呼,这就要下手。

    “此九灯食是今天特意为了招待老太尉和观察所准备,请诸位赏食!”田焕一边微笑一边解释。

    唐代是一个饮食文化发展的高峰阶段,烹调方法的技术改进、内在质量提高就是在这个时代完成,其中方法极多,炯、煮、烧、烤、烙,烫、炸、蒸、脯、腌无所不包。

    这是一个璀璨而有多元化的时代,唐人不避讳民族,不避讳任何自己喜欢的东西,这是最开放的一个时代。无论是来自西域还是其他国家与民族的饮食、服装都可以包容,兼容并蓄也造就了唐人的开放性格。

    哪怕是在身份尊贵的皇族面前,你也不用馋着自己,也不用讲究什么身份高低。田焕今天很卖力气,精美的菜肴不断呈上,一群小丫头毫无风度的扑上去就开始山吃海喝,根本就没有任何形象可言。

    女人就是这样吃胖的!

    陈墨这次记住了,以后让她们吃素,豆花鱼和麻油鸡之类以后能不做就不做。因为陈墨喜欢苗条淑女,他不喜欢在家中有一群小胖子围在自己身边。

    ......

    ......

    征战不休,哪怕是元旦都是这样。

    秦宗权攻汴州失败,收兵回蔡州后。在正月又遣将石墦率万余人攻陈州、毫州。朱全忠遣将朱珍、葛从周率数千骑逆击,一举擒获石墦。

    正月二十五日,光启皇帝以朱全忠为蔡州四面行营都统,代替时溥,诸镇兵马进攻蔡州,皆受朱全忠节度。

    皇帝对秦宗权充满了仇恨,百姓对秦宗权充满了仇恨,残暴的秦宗权只剩下苟延残喘。

    陈墨发现,光启皇帝真的欠缺一个帝王的能力,除了向藩镇妥协和加官进爵,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解决问题。为了让这个正统继续维持下去,这就是这位无能皇帝的无奈,可诸位大臣呢?

    在陈墨印象中,萧遘和杜让能是有能力的,他们为什么没有任何建设性的提议和手段运用出来?就这样任凭朱全忠强大下去,去了一个恶贼却强起来一个更加狡诈的朱全忠。当然,左睿也是这样强大起来的,他头上的官衔甚至比李茂贞和朱全忠都不短,可这样下去,朝廷如何控制强大的节度使?

    是思维问题,还是信任问题,陈墨不得而知。

    皇帝和诸位大臣对朱全忠信任的无以复加,甚至超过了收复并一直保护京师的左睿;这还要加上已经在养精蓄锐准备继续强大自己的李茂贞;还有一个兵力和实力都不弱的李克用;这些强藩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谁都想让自己站上顶峰。

    铺垫已经做了,危机仍旧重重,陈墨怎么想都觉得并没有把握完全掌控局势。(未完待续。。)

227 玩死人不偿命

    新年刚过,一个消息到达京师。东川节度使顾彦朗、壁州刺史王建组成五万联军进攻成都。陈敬瑄向朝廷告急,皇帝下诏,命中使向他两方下达谕旨,停止互相之间的攻伐。

    战争没有停止,因为王建认为自己被耍了。

    王建是田令孜的义子,父子关系还算不错。在光启三年入冬之际,陈敬瑄发觉同是神策军出身的东川节度使顾彦朗和王建有联手对付自己的意思,于是向田令孜征求意见。

    田令孜给陈敬瑄出了一个主意,可以让王建来西川,给他一州之地。由于忌惮东川节度使顾彦朗和王建联手,陈敬瑄同意了这个建议,于是田令孜就写信给王建让他来西川。

    谁知王建刚刚行到鹿头关,陈敬瑄在幕僚的劝说下又后悔了,让人通知王建返回阆州,并加强城池防御。王建大怒,立刻带兵打破鹿头关,夺取了汉州。

    随后,顾彦朗的军队到达,将汉州交给顾彦朗之弟顾彦晖,王建又进军学射山,击败西川将领句惟立,一举攻取了德阳,随之兵临成都城下。

    其实就是田令孜与陈敬瑄不召唤王建,王建也会图谋西川。小小的阆州满足不了他,何况还有杨守亮的威胁,能够取得西川无疑更有发展机会。什么父子之情,这种关系只关联到利益,田令孜已经不是那个站在权利巅峰的田令孜,互相利用的价值已经失效。王建说自己被耍了一把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占着一分道理就要用上十分的力气,这才是一个枭雄的本色。王建就是这样一个枭雄人物,想要他退回去是不可能的。成都会成为一个战争的分界线。露出自己的贪婪没什么,只要拿下成都王建就能一飞冲天,一场长期而艰巨的攻城战在成都的城下已无可避免。

    二月初一是一个温暖的日子,和煦的春风中,皇帝车驾终于离开了凤翔。

    护驾骑兵出动,得到这个消息的左睿出动的比最早得到消息的陈墨还要快,同时也是陈墨的意思。皇帝身边最强的李茂贞留在了凤翔。像杨守亮、杨守宗、李铤、满存和王建等重要将领各有职司,已经不能跟在皇帝身边,张造和魏玉霆成为了护驾的主力。

    光启皇帝又走了一步臭棋。李茂贞卸任神策左军行营大将军。这个职位不能空缺,问题是已经没有合适的人选,除了提供少量士兵做禁卫,李茂贞的军队就这样独立出去。封赏和拉拢造成了自己身边力量的严重削弱。这位皇帝陛下每一步棋走出来都可谓是臭棋。皇帝对臣子没有控制力,也怪不得总是被追着跑。

    左睿不能离开自己的治所,迎驾的骑兵大将是云宽,当云宽到达郿县,皇帝的车驾距离郿县还有近二十里。

    这不是像以前那样在逃跑,皇帝不需要速度,为了彰显皇家威仪,慢一些无可厚非。

    慢可以。陈墨没有见过这样慢的,春困发作。他已经在武功县睡了五天懒觉了。

    二月初八,在骑兵不断来通报下,陈墨终于看到了皇帝回京队伍的影子。不到二百里的路程走了八天,这个速度让陈墨感觉有些崩溃。

    皇帝出去太久,这次要跪迎皇帝銮驾。

    掌管京师这么长时间,陈墨的级别依旧很低,身边这些来迎驾的官员级别更低。级别高的也有,当光启皇帝露着满脸倦容做出勉励的姿态,话还没有说完,杨复恭和刘季述等人呼天喊地就扑上前去。

    陈墨也承认他们受了一些小小委屈,但这也未免太悲壮了些,这些宦官们哭的一塌糊涂,大有用泪水淹没皇帝的意思。

    哭没有什么用,现在皇帝需要京城,陈墨也不和自己的老熟人们打招呼了,立刻安排皇帝进城。

    武功县县城太小,皇帝的入住让整个武功县城挤得满满当当,好在陈墨和武功县的县令早有准备,就是这样还有很多士兵驻留在了城外。尤其是云宽和陈墨带来的军队,几乎没有几个人留在县城之内。

    陈墨是留在城内的那少一部分人,除了面见皇帝,他还有很多人要拜见。

    萧遘自然是第一个,这位被他改变命运的大唐宰辅现在活的很滋润。

    见到陈墨,萧遘赞了起来:“子涵当真了得,老夫佩服的五体投地啊!杀朱玫,取京师,对付王行瑜,得静难军,驱逐东方逵取保大军,还在潼谷关大败王重荣...这样的步步为营与运筹帷幄恐怕就是韩信再生也不过如此!”由于是拜见皇帝,萧遘在城外没机会夸赞陈墨,现在终于逮住他了。

    “萧翁,这话不吉利,晚辈还是愿意做一个陶朱公那样的人。”陈墨很规矩,但不认同萧遘的说法,尤其是他没有提自己把那些宦官狠狠压制住的事情。

    陶朱公就是范蠡,忠以为国;智以保身;商以致富;成名天下。这是一个急流勇退的典范,和最后不得善终的韩信相比,他的智慧毫不逊色。

    历代统治者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宣扬、表彰范蠡,为什么?因为范蠡不是忠臣,他见机行事,巧妙脱身,这在统治者看来,不够忠心耿耿,既然不是忠臣,故范蠡的名气似乎比不上诸葛亮、韩信等人。但只要是真正的智者,谁也不愿意做一个被兔死狐悲的韩信,做一个鞠躬尽瘁的诸葛孔明好像也很累,其实谁都愿意做一个潇洒而知性的范蠡。

    “那就做一个陶朱公好了!只是这个陶朱公对兵事未免过于在行了!”

    没等萧遘对陈墨的话有所回应,杜让能的声音在门外传了进来。

    “参见杜翁!”陈墨依旧彬彬有礼。

    进屋,杜让能哈哈一笑:“陶朱公以商行天下,难道子涵要弃医从商不成?”

    “小子若是达成所愿,做一个商贾又如何?畅行天下,走遍我大唐的千山万水,若能在海上遨游,岂不美哉!”

    有些玩笑的意味,不过这种玩笑开的很有质量,陈墨说出了心中所愿,两位宰相何尝不是如此。

    陈墨此次京师之行的成功已经远远超出了两位宰相和皇帝的期望值,京师的稳固应该能够保持一段时间,至于以后谁也不知会如何。左睿的崛起,朱全忠的逐步强大,李克用的虎视眈眈都是影响时局的不确定因素,以后,这个朝廷还需要一个稳定的发展过程,就看皇帝回京后的执政能力了。

    “京师稳固,这全是子涵与郑公的功劳,可惜郑公......”

    提起京师,就难免想起任劳任怨的老侍中,杜让能禁不住唏嘘。

    “郑公也算瞑目了,临走...也看到了朝廷即将稳固的样子,陛下这次回京定会励精图治,有两位相公辅佐也算是有了希望,只要上下一心,恢复一个承平天下并不难。”

    陈墨的安慰性话语很有杀伤力,这让杜让能想起来一件事:“内官们现在闹起来了,正在向陛下大诉苦水,请求公平,说他们没有得到自己应有的任何权利,子涵你要小心了!”

    “有两位相公和诸位臣公在我怕什么?京师是左大将军与老侍中辅佐淑妃掌控,我只是一个临时任职的京畿观察使。大将军的掌书记掌握兵权并不违律。陛下回来我自然不再管事,兵事属于左大将军,想要权利,去找大将军要啊!关我何事?”

    陈墨一摊手,他早有预料,把责任一下子推给了左睿,有胆量就去找左睿的麻烦,反正我不会承担。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两位宰相算是看透了,陈墨就是一个滚刀肉型的人物,不但把三个宰相圈了进来,连所有文官也没放过。杨复恭哪里敢找左睿的麻烦,恐怕拿着刀逼迫他们也不敢去,否则也不会一直这样隐忍。

    “子涵好厉害的一张嘴!”太爽了!能够压得内官抬不起头这可是百年不见的情景,萧遘憋不住了。

    “对了,子涵,还有一件事问问你。”杜让能这时候又想起其他事情。

    “杜翁请讲。”

    “听那些内官嚷嚷,你把京师库府中的钱粮全用光了,据说,库府中现在只能养老鼠,那些内官正在痛诉你的罪行!”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陈墨露出一脸苦相:“连年征战,京畿之地民不聊生,为了百姓活下去救济灾民,改良灌溉有错吗?这是淑妃和老侍**同签署的谕令,那些钱粮我是经手了,但我只是负责执行,凭什么痛诉我的罪行?”

    好吧!两位宰相彻底服了,这次是故伎重演,把故去的郑从谠重新搬了出来,还带上孟淑妃。皇帝能把一个故去的老侍中怎么样?至于孟淑妃,那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你让皇帝怎么办?

    “子涵你......”杜让能和萧遘无话可说。

    人才果然是人才,玩死人不偿命!救济灾民,为了民生,这样的由头谁敢说不对?皇帝不敢,敢说不对,光启皇帝恐怕会被史书骂上一千年,吓死他也不敢说这些为了百姓的政策是一种错误。估计那些宦官知道这些理由后也不会再提,虽然他们不在乎名声,但皇帝在乎。这件事,想要追究责任恐怕皇帝都不敢。

    陈墨太狡猾了,一点把柄不留,陈墨狡猾的两位宰相笑的就要流眼泪了。(未完待续。。)

228 牛人

    两位当朝宰相算是明白了,陈墨这个机敏的家伙早已做好了预案,和宦官的明争暗斗稳居上风。

    不会被抓住大的把柄,萧遘和杜让能放了心,了解了一番京师和左睿占据地盘的情况,两人暂时放过了陈墨。

    这还不算完,陈墨还要去皇帝那里,随后,还要去寿王李杰那里,也要去看望恩师杜怀山和孙解。认识人多就是麻烦,这么长时间没见诸人,陈墨都要看一看。

    皇帝暂住在一片特意腾出来的富户居民区,陈墨刚刚来到这片区域的外围就被人喊住。

    “大郎,我可想死你了!”

    “只要不想我死就行!”陈墨上前就是一拳。

    终于看到了魏越,两年了,小伙子已经有了浓浓的胡须,显得更加彪悍。

    “大郎好大手笔,这可是定国之功,为什么当初不带着我......”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魏越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后悔没有随陈墨回京,陈墨的格局超出了他的想象。

    “好了,别矫情了,你的官职不低了!我还要去见陛下,回去后再好好聚聚,以后有你的机会。”

    “我就是说说。”魏越傻笑一下,他的官职的确升的非常快,在皇帝身边就是有这点好处,已经是四品忠武将军,在这个年龄中很少见:“弟兄们都好吧?”

    “都很好,大部分都娶妻了,三斤也快了。”

    “三斤要迎娶喜儿了。到时我可要好好喝上一顿喜酒,大郎你现在怎么样,是不是也要......”

    “我的事你别瞎掺合。到时候记得备上一份厚礼就成!”

    “待诏,陛下传见!”这时,一名军士跑出来传唤陈墨。

    “回头再聊。”陈墨迈步进入街区。

    皇帝居住在前面一个很大的院落中,当陈墨出现在门前不远,魏玉霆和张造两个人已经笑脸相迎。

    “两位大将军一向可好!” 其实已经见过面,只是没机会说话。

    “很好,很好。”两人纷纷点头。魏玉霆和陈墨的关系最近,他立刻提醒:“子涵这次可是立了大功,陛下一直在夸奖子涵的睿智。不过现在...进去后要小心些。”

    “那些禁卫都是我们的人,但子涵也要注意,那些人可不讲什么道理,实在没...跑出来就好。”张造和陈墨也不见外。他是左睿的人。加上张造对陈墨一直印象非常好,也赶忙提醒。

    看来那帮内官现在都在里面,这位皇帝陛下果然和陈墨以前的判断没有出入,还没回到京师就被宦官围了起来,估计以后还会这样,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

    陈墨向前两步,凑到两位大将军近前:“他们不会打我吧?”

    “这事...以前经常发生,子涵还是要小心。”魏玉霆笑的很尴尬。他久在宫禁之中,前朝历代这样的事太多了。内官在皇帝面前撒泼斗殴屡见不鲜,打不过就会撒泼,打得过就会让你头破血流,颜面扫地,就是皇帝也没办法。

    “我会注意的,回京后请两位大将军吃酒!”陈墨不怕那些宦官,一群一起上都不怕,他怕的是禁卫拉偏架,这次的禁卫不是那些宦官掌握,陈墨不用担心自己吃了大亏。

    “注意些就好,情况不好就跑出来好了,也不算丢人......”

    张造也知道那些宦官是什么德行,这些阉人可不讲究什么体面,抓住机会就会让你难看,有了更好的机会并不介意让自己的对手万劫不复。陈墨与左睿已经把他这些宦官压制的恼羞成怒,这次皇帝回来必定要大闹一场,作为始作俑者的陈墨必定要经受一次考验。

    陈墨点头表示感谢,心中叹了一声,很多朝代都是这样,皇帝对宦官有时候有一种别样的迷信心理,这种信任谁也没办法。

    皇帝的暂住地就是一个大户的住宅,这还是陈墨所准备。外面的禁卫都是魏玉霆和张造的人,很多人陈墨都认识,沿路打着招呼,解下腰间的佩刀,陈墨进入了大院。

    距离堂屋还有很远,陈墨就已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

    果然是不避讳什么,听口气那些内官正在控诉自己的罪行,而且已经进行了很长时间。

    “微臣...翰林医待诏,天成军掌书记陈墨叩见陛下。”陈墨向前几步,故意拉了一个长音,不是朝堂,没那么多规矩可讲,也不等引领自己进来的宦官通报了,直接报上自己的名号。

    堂屋内立刻静了下来,皇帝过了很久才让一名宦官来传见。

    “微臣叩见陛下。”直挺挺的进屋,目不斜视,陈墨直接跪下参拜。

    “爱卿平身。”皇帝的声音传出

    这算是向皇帝进行一次汇报,陈墨连看都不看那些站在两侧的宦官,起身后直接面向光启皇帝:“淑妃让微臣带过来一些话,请陛下屏退左右。”

    想和我开战一会再说,陈墨不想给宦官们机会,打发出去就这样容易。

    光启皇帝面色并不是特别好,病情不稳定,连日赶路,接受众多的人参拜,还要笑脸相迎,他实际上已经很累了。轻轻抬手:“都去吧,朕与陈待诏召对。”

    以杨复恭为首的宦官本来想借这次机会发难,想不到陈墨上来就要把他们赶了出去,可是...皇帝发话,是关于孟淑妃的私事,不出去行吗?

    咬着牙,心中再愤怒也要忍,杨复恭没办法,只能领头告退了。

    唐屋中只剩下几名禁卫散在周围,还有两名宫女,一名内官站在皇帝身侧,这已经算是皇帝给足了陈墨面子。

    “陛下身体如何?微臣一直在担心陛下的身体。淑妃也是每日挂念着陛下,总是让微臣催促陛下回京。”

    “爱妃她好吗?”光启皇帝动了真情,没有提自己的。虽然总是通信,但最喜欢的妃子如此长的时间没见,心中的挂念可想而知。

    “淑妃的病一直控制的不错,听说陛下回来,淑妃的精神前所未有的好!”

    “那就好!那就好!朕就安心了,这么长时间,京师和地方都是靠左爱卿和陈爱卿。能有这样的能臣良将,朕心中甚慰!回京后,自然要封赏。不知陈爱卿想要什么官职?”

    这就要给一个承诺吗?陈墨当然想要官职,而且需要实权的官职,这事关以后的发展,但他...能说吗。没有两位宰相和恩师的意见。这种事情不能做。

    上前一躬身,陈墨满脸正色:“微臣谢过陛下,臣没什么可要的,只要百姓平静的生活,天下太平,这才是微臣与陛下的心中所愿!”

    “爱卿此言...朕喜欢...”说得好!光启皇帝也想天下太平,其他都是虚的。

    “大将军那里也让微臣给陛下带话,定难军和保大军是朝廷的基石。大将军心向朝廷,只遵从陛下!”

    这才是最重要的。身边没有了强大的李茂贞,左睿无疑是京师最可依赖的力量,不但能够屏蔽李克用的威胁,还可以牵制朱全忠。光启皇帝对这基本的形势还是了解的,他有些蜡黄的脸上稍稍显出一丝兴奋:“左爱卿忠心于朝廷,朕回京后一定不会亏待老太尉,大郎看给老太尉加上一个爵位如何?”

    依旧是拉拢的手段,给左盱加了王爵才能给左睿加王爵,儿子总不能超过父亲,光启皇帝也就这点本事了。

    这件事不归陈墨管,升官都是荣衔,只是荣誉问题。岔开话题,继续聊了一些京师的事情,皇帝最近病情不稳定,明显精神力不济,陈墨果断告辞而出。

    出了堂屋,以杨复恭为首的一群宦官就等在外面,众人看到陈墨出来,几个人立刻冲了上来。

    刘季述显然是一杆枪,就等着陈墨呢,他冲上前就拉住陈墨:“陈待诏先不要走,我们去陛下面前召对一下,那些钱粮都哪里去了?这两年京畿之地大丰收,总要有个交代!”

    宦官们也不傻,军事方面的借口不好找,毕竟左睿不属于十军十卫之内。皇帝回来了,有了底气,这些宦官果断抓住库府钱粮的问题要给陈墨发发威了。

    啪的一声,陈墨把那只保养的白嫩无比的手打开了:“鄙人自然会给陛下一个交代,别碰我,再碰我别怪我不客气!”

    陈墨仍旧是凶横无比,一众宦官气炸了,陈墨这厮太牛了,皇帝回来了还这样蛮横,孰不可忍!

    “去陛下面前评评理,今天说不清楚不能走!”杨复恭首先发难,在他的带领下,众宦官蜂拥而上。

    不知道什叫自不量力!

    陈墨既然敢做就没想到过和这些宦官能够永远和平共处,你死我活是早晚的事情,既然冲上来,客气什么?

    毫不犹豫,抬手就是一拳,正中杨复恭的面门。

    打架这事情陈墨很擅长,一群上了年龄的宦官根本没有反应机会。回肘,这一下更狠,刘季述轰然倒地。

    敢殴打高阶宦官的事情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谁也不知道,今天再一次发生。

    在其余几名宦官的震惊中,陈墨一个也不放过,一阵直拳加勾拳,噼里啪啦轻松写意,全部放倒,陈墨痛快了,世界也清净了。

    “你们去找陛下评理吧,集体围攻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医署的医师,还有没有王法?大家都看到了,可是他们先动的手,大家记得给我作证!”

    院落中的禁卫全部都惊呆了,你这也算手无缚鸡之力,比我们这些军士还要强悍,这位掌控京师的陈观察果然是牛人啊!(未完待续。。)

229 虎须碰不得

    你们去找皇帝评理吧,我走了。

    临走,陈墨也没忘记伸手在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杨复恭脸上抹一把,随后很恶心的在自己脸上抹了几下。

    “把我的脸也打破了!大家给我作证!”

    在一众禁卫的无比震惊中,满脸是血迹的陈墨翩然而去,就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杜怀山和孙解住在皇帝临时住所的后面,绕了很大一圈,陈墨和展青才找到地方。

    进门,陈墨的样子吓了杜怀山一跳。

    “子涵...这是......”

    “杨复恭他们几个打我!”

    “打你...打你你不会跑啊?”杜怀山气的闭上了眼睛,这个陈墨干什么都很聪明,怎么这件事这样笨。

    “打我...我自然要还手,这血是杨复恭的!”

    事情闹大了,竟然打了观军容使杨复恭,陈墨的反应比杜怀山预料要激烈得多,杜怀山一脸的不可置信:“其他人呢?”

    “都打趴下了,不打他们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都是欠抽闹的!”

    杜怀山直摇头,既然打了杨复恭,陈墨必然不会放过其他几个,以陈墨的彪悍身手,几个人还不知有多惨。

    “子涵来了,我可是等不及了,看看我们的大英雄现在怎么样的风采!”这时,门外传来孙解的声音。

    孙解看到了陈墨的背影,当陈墨回过头。鲜红的大花脸让孙解立刻瞪大了眼睛。

    “行了,行了,你去洗把脸。我来给景寒兄解释。”杜怀山皱着眉,这次恐怕有大麻烦,陈墨还是太年轻,不考虑后果,事情怎么善了?

    陈墨洗过脸,回来,杜怀山已经把前后经过告诉了孙解。训斥什么的也没用。事情已经出了,现在是怎么解决。

    “陛下那里会怎么样?”孙解看向杜怀山。

    杜怀山想了想:“陛下想来...也就是训斥,能怎么样?京师还要靠天成军。估计也就是降旨或者罚俸的事,只是以后,内官还要掌权,子涵的日子会不好过。”

    “不好过就不好过吧。我才不怕他们。京师的军队不敢对付我,有人在身边时刻护卫,看以后吧!”

    陈墨很轻松,轻松地的让杜怀山有抽他的**:“以后,以后你怎么升职?这样鲁莽,如何做大事!”

    陈墨没有回应,杜怀山训斥自己名言正顺,不过。陈墨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宦官阶层和文官阶层最后总是要站在对立面。国家不稳定。宦官要掌握权利,稳定起来也要掌握权利,这两个阶层没有调和的可能。这次给他们颜色看就是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虎须碰不得,碰上自己就会倒霉。

    “好了文翰兄,事情已经出了,等待结果吧,子涵是有些鲁莽,但这次的鲁莽未尝不是好事,那些内官会怕子涵,这样怕下去也好,省得他们无所顾忌。”孙解突然有些明白陈墨为什么这样做了,能够掌控大局,干掉那么多狡诈强悍的对手,陈墨怎么会不计后果的犯傻?这是陈墨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哎...就这样吧,子涵以后要慎重,这可不是玩笑,京师必定要重整,官场要有动静,听说这次吏部尚书韦正纪要担任侍中,兼署理同平章事,也算是不错。”杜怀山不提陈墨的事了,说起了朝中的事情。

    韦正纪全名韦昭度,京兆府人,陈墨还和他有过交往,为人端正,算是一个不错的官员。

    “听说孔化文也要加仆射,改吏部。”说过重要的侍中人选,孙解说起了孔纬。

    这才是陈墨需要注意的人,好在只是改为吏部尚书,位高权重不假,但不足以左右朝政,宰相们对他应该有防范,这个结果还算理想。

    “孔化文这个人表面还算方正,没有什么劣迹,陛下看中的应该就是这一点吧!”杜怀山对孔纬同样不感冒,可两位宰相都无法左右,他更不可能如何。朝中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孔纬的升职恐怕也是皇帝为了平衡,这是执政的一种需要。

    兵部侍郎张浚好像要更进一步,要进入户部,而另一个兵部侍郎郑昌图好像也要动一动。

    “恩师,陛下的身体如何?听说前一段时间有些不太好?”说了一些官员的内部消息,陈墨转移到了皇帝身上。

    “陛下不久前病情有所加重,很危险,但...不敢给其他人说。现在陛下的情况也不是特别好,调养用药只是维持,病情的控制很让人担心。”说起皇帝陛下,杜怀山立刻忧心忡忡起来。

    “这种疾病需要静养,陛下...哪有静养的机会,去年的忧心让病情有所加重。虽然...后来左大将军节节胜利稳固了京师和两镇之地,也除去了朱玫等人,可陛下终究是......”

    孙解面色也变得沉重起来,皇帝好像真的有些危险了,谁都很无奈。

    在这个时代,这种病根本无解,陈墨早有预料,皇帝真的不行了......

    和两位太医令讨论皇帝的病情算是揭过了陈墨闯祸的事情,打了就打了,凭借陈墨的功劳和左睿的强大,总不会有生命危险,就看皇帝怎么对陈墨处罚了。询问一番京师的情况,两人放过了陈墨。

    出了院子,转过弯,陈墨再一次被拦住。

    禁军士兵认识陈墨,但不能放他进去,这是皇族的暂住地。

    寿王李杰知道陈墨要过来,只是没想到过来的这么晚。遂宁公主也在,一开始下棋就心神不宁,遂宁公主的棋路乱的一团糟。

    是不幸,还是有希望,寿王李杰很纠结。妹妹太投入了,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少,可这个陈墨从来没有表示出过那种意思,让李杰总感觉妹妹的希望并不大。

    就像从来没有离开过,陈墨进屋像往常一样轻松拱手施礼:“见过寿王殿下,长公主殿下。”

    “这次可是长了脸,没想到大郎能够做到这些,本王还是小看了你!”

    寿王李杰开始感慨,知道陈墨有能力,想不到有如此大的能力,也算是一个意外惊喜。

    陈墨很放松,寿王李杰有些小小激动;遂宁公主没怎么激动,她看似平静的站起身,露出一丝微笑;那次挥动棋盘其实已经很激动,这一转眼就是经年,再次看到陈墨哪能不激动,只是在强力掩饰罢了。

    心中多么波澜起伏也不会直接表露,遂宁公主毕竟是公主身份,要有皇家应有的风仪。

    陈墨变了,变得越来越强,遂宁公主突然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距离感,这种感觉让她愣愣的的站在原地,除了微笑只剩下一种巨大的失落感。

    “坐,今天好好聊聊!”寿王李杰看到了妹妹的不正常,他示意陈墨坐下,随后看向遂宁公主李嫣:“十一姊准备和大郎来上几盘棋,你不是说要让大郎溃不成军吗?”

    陈墨也看出了遂宁公主李嫣的状态不太正常,也赶紧搭话:“长公主殿下想来棋艺更加精进了,哪里像我,整天奔波,完全荒废了。”

    “棋艺荒废了才是好正途,大郎的功劳哪里是这些嬉戏之物可以相比,想必将来封侯拜相不在话下!”遂宁公主李嫣的话怎么听都感觉到一种失落在里面,好像还有讥讽的意思。

    为了李家江山卖这样的力气,竟然遭受这种待遇,陈墨尴尬的再次拱手:“殿下过誉了!这只是鄙人是尽一个大唐臣子的责任,殿下何出此言?”

    寿王李杰想不到千盼万盼,盼到见了面会这样,他摇摇头:“都来坐,大郎给我说说京师的情况。”

    遂宁公主李嫣也知道陈墨的不容易,但...竟这么长时间只来了一封信,也仅是提了提自己,给了一声问候就作罢。心中不爽,自然不会给陈墨什么好颜色。

    落座,陈墨说起了京师的事情,尤其是围城后孟淑妃和百姓的滔天气势,被陈墨叙述的天花乱转,感人的情景让遂宁公主李嫣终于开始笑逐颜开。当然,也要说起了保大军和静难军。就是战争,不停地战斗。那些勾心斗角也是动人心魄,朱玫、王行瑜,东方逵,王重荣没有一个省油的灯。陈墨讲的绘声绘色,完全就像讲故事。到了关键处,尤其是坚守潼谷关的两次重大危急时刻,遂宁公主李嫣终于露出了女孩本色,这种步步危机让她惊叫起来......

    陈墨没有提自己把京师库府清空的事情,做了也不能说,只是说了说改良灌溉和促进农耕的好处,百姓的生活状态和对朝廷资助的感恩戴德。至于以杨复恭为首的宦官想要重新掌权的事情,陈墨更不会提,因为他知道杨复恭曾经在寿王李杰身边任过管事内监,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寿王李杰对杨复恭的印象很好。

    陈墨不提不代表寿王李杰不提,陈墨绘声绘色讲完自己的故事,寿王李杰突然间微笑着问道:“我听说刚刚大郎把杨观军和两位枢密使与内侍都打了一顿,你胆子可不小!”(未完待续。。)

230 恶人后告状一样不吃亏

    “不是微臣胆子大!殿下想一想,他们那么多人,我怎么会主动动手,当然...我也不会等着挨打,就这样!”

    陈墨理直气壮,说的有理有据,寿王李杰继续轻轻摇摇:“我知道你不会主动动手,但毕竟官阶不同,这是以下犯上,五郎会很难办。不过...以你的功劳也不会怎么样,只是这种仇会被记住,以后对你的仕途不利。”

    不打他们也会记仇,打了也会记仇,陈墨早就把这些内官得罪了一个通透,也不会有改善关系的可能。为了某些理想,陈墨也不可能和这些大宦官有什么和平共处的可能,敌对关系在陈墨加入杜家这个关系网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墨是黑的,哪怕是加入再多的清水仍旧是黑色,宦官与文官的对立根本不可调和。

    “仕途对我来说还长,几个欠抽的老杀才都老了,熬死他们不是什么问题,封侯拜相的理想我可不想放弃,人生短短几十年,活的精彩才是最好的人生!”

    欠抽这个词在唐代不流行,遂宁公主李嫣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陈墨说的很粗俗,但粗俗的很可爱,尤其是;几个欠抽的老杀才和活的精彩才是最好的人生这两句让她尤其喜欢,她掩住嘴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呀...说你什么好?总是给自己找理由,总是办事鲁莽,喜欢使用暴力,但也总会成功,无论行医还是作战都很精通。粗俗也是你。敏锐与机智也是你,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寿王李杰继续自己的老习惯,晃头不止。

    陈墨刚刚要再次调侃几句。这时,一名宦官来到门外:“殿下,陛下召陈待诏过去,已经找了很久了。”

    终于还是来了,皇帝要问罪了。

    挥手打发掉那名宦官,寿王李杰开始担心起来:“记得恭谨些,五郎若是发火就忍着。若是要杖责...十一姊你先去那里等着,千万不要杖责,那些小内侍可不知道轻重。一会我再过去。”

    终究是不放心,罚俸降职甚至去除职务都有办法可想,但杖责不行。陈墨会很吃亏,也会很没面子。作为友人身份。这事情寿王李杰必须管。

    遂宁公主李嫣答应一声,随即迈着轻快地步子出屋。

    陈墨不急,寿王李杰也不急,这事情沉一沉更好,让皇帝有一个考虑的时间,省的暴怒。

    “五郎的身体最近不太好,大郎不要惹他生气。若是今天真的要杖责我就出头劝阻,至于罢官之类回头还有商量。不要担心,去了谨慎些就好。”

    寿王李杰是真的关心陈墨。他不能看着陈墨挨揍,只要不挨揍就行。

    皇帝的身体不好,哪有那么大火气?陈墨笑了笑:“都记下了,多谢殿下提醒。”

    皇帝已经派人找了陈墨很久,只是那些内官有些跟不上,刚到了两位宰辅那里陈墨已经离开,到了杜怀山那里也是这样,最后终于在寿王李杰这里找到了他。

    依然是那个堂屋,当陈墨出现在堂屋内,几名鼻青脸肿的宦官不由自主的向后慢慢开始移动,明显的对陈墨很忌惮。

    根本不理会这些手下败将,陈墨直接跪在皇帝面前:“陛下,刚才微臣刚出门就被人殴打,鼻子都被打破了,好在微臣身体健硕,跑的也快,不然还不知道

    会被打成什么样?若是陛下不相信,可以问一问那些禁卫,微臣的鼻子到现在还很痛,就一直躲在寿王殿下那里不敢出来,微臣被人欺负了,请陛下给微臣做主!”

    恶人先告状,陈墨这个恶人后告状,根本不提和谁打架,而且一副委屈的样子。

    你这样子也像不敢出来?也像被欺负了?光启皇帝怎么看陈墨都不像挨了打的样子,和那几位的惨状完全不一样。皇帝就纳闷了,六七个人打不过一个人不说,那些随侍的小宦官竟然不知道上前帮忙,禁卫也不管,这事情太怪了。

    皇帝哪里知道,不是随侍的宦官不管,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至于那些禁卫,除了反应不过来,他们看到陈墨占优,根本就不会管。

    “陈爱卿难道不知那些人是谁?”

    “回禀陛下,微臣一出屋就被揪住殴打,哪里敢看是谁,于是...微臣拼命反抗,拼着性命冲了出去,也顾不上看这些人是谁?”

    “胡说!你当时明明还说;你们去找陛下评理吧,集体围攻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医署的医师,还有没有王法?大家都看到了,可是他们先动的手,记得给我作证!”

    王仲先不干了,他上前一步就开始指责陈墨,但...话说出来,王仲先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这明明是等于承认自己先动的手!

    引诱成功,陈墨跪在地上沉默不语。满脸乌青的杨复恭几人恨得直咬牙,这个王仲先没脑子的让几人想哭,这样的话也敢说,这不等于要白白挨打吗?

    皇帝明白了,谁先动的手一目了然,这些内官想围攻陈墨想不到反而被陈墨揍了一顿。不过这个陈墨也真的够生猛,一个人对付六七个人竟然毫发无损,不得不说有点武艺高强的意味。

    “陈爱卿,这也是你的不对,几人如此年龄,还是朝廷高官,你怎能如此无礼?”

    “微臣错了,甘愿受罚。”

    “还不赶紧赔礼道歉,看我怎么罚你!”皇帝明白了真相,事情总要处理,陈墨的官职本来就不高,罢官也没什么意思,加上本身的功劳和左睿的强大,只能这样糊弄一下了。

    陈墨很上道,借坡立刻下驴,站起身,扭身向几名宦官就是一礼:“下官错了,请观军和枢密原谅,以后不敢了,一会下官给各位送上疗伤之药。”

    这就算处理了,杨复恭几人差一点没有背过气去。

    “陛下,陈墨以下犯上,不能轻饶,否则国统何在,请陛下给微臣等人做主!”杨复恭冲上来不干了。

    光启皇帝面色不变,他也想狠狠处罚一下陈墨。可是自己的淑妃是陈墨一直在照顾有加,京师是陈墨收复,朱玫和王行瑜是他杀掉和击败,两镇之地是陈墨作为后援得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因为这件事真的重重处罚陈墨,自己还不被史书骂死?

    “不如这样...陈爱卿也道过歉了,再拿出一笔汤药费,然后...罚俸一年以儆效尤,就这样吧!”皇帝不想为难自己,站起身:“朕倦得很,去休息一下,陈爱卿再给道道歉吧!”

    眼看皇帝走了,陈墨扭过头,脸上满是歉意的笑容:“下官给各位道歉了!”

    一边说,陈墨一边往前走。

    拳头上的青筋暴起,眼睛瞪的溜圆,这架势哪里像道歉?凶神恶煞也不过如此!杨复恭等人吓得扭头就跑。

    “下官不远送了,一会有汤药奉上!”

    “和我玩,你们太老了!”恶人后告状也不会吃亏,陈墨心中鄙视,就这样的一群货色也能够执掌大唐权柄,也怪不得那些藩镇越来越不受控,让这个辉煌的朝代最终走上末路,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未完待续。。)

231 成熟在胸

    斗殴事件告一段落,皇帝车驾休息一夜再次起程。

    寿王李杰越来越佩服陈墨,自己白操心了。这件事竟然这样轻松而过,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也怪不得当初朱玫会被陈墨的围城玩死,能够把两镇之地轻松到手的人果然非同常人可比。

    二月十四日,光启皇帝的车驾抵达京师。

    孟淑妃喜欢那种万众齐聚的激昂场面,在鲍全友配合下,京师城内和附近百姓再一次被发动起来。皇帝回京,动静一定要大,这是孟淑妃的愿望,也是陈墨的愿望,更是百姓的愿望,生活的富足让百姓对皇帝的回归充满期待。

    大地露出一丝丝绿意,路边的树木开始散发春的气息。

    整个道路两旁都是人,漫野的田埂与空地上都是人影,这是光启皇帝做皇帝以来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

    “陛下!”

    “万岁!”

    也不知谁先喊了一声,整个京师之西瞬间爆发出惊天的呐喊。

    “请陛下露一下面,也不枉京师百姓白来一趟。”

    陈墨的话是说给身边的寿王李杰的,这位殿下对百姓的这种反应很吃惊。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感觉不可思议很正常,陈墨凑到寿王李杰耳边:“百姓才是国家的基石,只有百姓拥护才能体现君王的威仪,才会让国家稳定。”

    寿王李杰不明白陈墨为什么让他去,不过。这好像是应该的。百姓这样自发而激动的来欢迎皇帝回京,这本身说明了一些问题,皇帝不露露面真的说不过去。

    銮驾的华丽车帘掀了起来。光启皇帝其实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他感觉身体有些虚弱,没有主动站出来。寿王李杰的提醒恰到好处,皇帝被百姓这样欢迎是一种荣誉,他必须露面。

    很热闹,除了人多就是喧嚣声,光启皇帝本来不喜欢这样的嘈杂,可现在必须喜欢。这意味着他得到百姓的欢迎,可以很光荣的记入史册。

    锣鼓声素来就是华夏人的最爱,在震天动地的声音中。光启皇帝看到了孟淑妃的车驾。

    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思念,光启皇帝就像在做梦,他终于再次看到了那个身影。再大的声响也不能代替那个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只有离别才会知道想念。只有挂牵才知道那种心中的感受。

    皇帝回京了。就像这春日的阳光一样,到处是一片暖意。

    依旧是这座城市,依旧是错落有致的房舍,依旧是巍峨的宫城。一切为好像没有变化,也好像都变了,皇帝感觉这次回京明显有些不同,因为他在百姓脸上看到了太多的笑容。

    皇城、太极宫、大明宫修缮的完好如初,有些宫墙和宫殿明显是经过了翻修。陈墨做的不错。

    迈着轻松的步伐进城,京师没有陈墨什么事情了。家是最平静内心的存在。陈墨平静的回家。

    朝堂的事物不属于自己,军队的事物也不再属于自己,陈墨轻松了。权利有时候很吸引人,甚至会生出其他想法,陈墨不是那样的人。他心中的愿望是国家稳定,是给百姓提供一个平静而祥和的生活。

    失去了去掌控京师的权利,一家人没有在陈墨脸上看到任何失落的表情。

    左盱在这个准女婿的表情上看到了那种放松,不过度贪恋什么,陈墨就像他最初见到的那个小医生一样。不愧是把自己的儿子推上顶峰的绝顶人物,做的惊天事业,失去那种掌握却如此淡定,这个天才人物也不知怎么会存在于这个世间。

    左盱知道陈墨的那些计划,他要让左睿成为这个国家最忠实也最凶狠的猎犬,要把这个朝代恢复到当初的辉煌。两人经常交流问题,今天以皇帝回京为开始。

    “陛下回京,京师守卫力量总要有变化,大郎怎么看?”

    两人坐在一处,左盱想看看陈墨如何应对今后的变化,天成军无疑是一个支撑力量,对陈墨尤其重要。而作为观军容使的杨复恭必定会掌握军权,天成军将成为观军容使的辖下部队几乎无可改变,陈墨和杨复恭交恶,以后的各种行动估计会受到掣肘。

    “京师估计暂时不会有大的变动,神策左军被割裂,天成军会暂时替代神策左军的位置,这样才是一个完整的军事守卫体系。河南道被朱全忠在侵蚀,陛下和诸位臣公怎么会放心。而且,李克用不会甘心朱全忠占据这么多地盘,他肯定要有所行动,静难军只要现在不去吞并河中,一切都会很平静,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养精蓄锐。”

    陈墨给左盱透露出很多信息,比如当今的局势,比如将来河中的问题。左盱沉思着,陈墨说的有道理,秦宗权的节节失败让皇帝和诸臣开始担心朱全忠过于强大。据刚刚得到的消息,魏博发生军乱,魏博节度使乐彦祯不恤民力,发管内六州民筑罗城,方圆八十里,人苦其役。军乱随之发生,先是乐彦祯父子逃避,牙将赵文弁留后,紧跟着赵文弁在乐彦祯之子乐从训的兵威下被杀,接着牙将罗弘信留后。罗弘信很勇猛,他击败了乐彦祯父子,而乐彦祯父子立刻向朱全忠求救,朱全忠已经派出大将朱珍前去救援。

    朱全忠介入北方的魏博意味着他在继续扩张自己的势力,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他的野心已经暴露无遗。

    “无论谁做魏博节度使,朱全忠已经实际控制了魏博,谁也没办法。”左盱对这一点也看的很清楚,朱全忠有些失控了,他比左睿在实力上强大太多。没有了秦宗权的牵制,朱全忠发展的会更快,周边都是他的人,左睿想要抗衡朱全忠有难度。

    “河中在以后会成为一个三战之地,谁占据河中就会占有先手,但也会两面树敌。想来朱全忠会徐徐图之,河中刚刚易手,我们现在不拿下河中就失去了这个机会,可是进攻河中必定会引来李克用的全力攻击让朱全忠从中渔利,难啊!”

    左盱是军中老将,他对这些战略上的东西看的很清楚,利弊关系分析的很透。左睿想要进一步发展将来必须取得夹缝之中的河中,而李克用同样是一个大敌,在实力上并不弱于左睿。朱全忠的力量在膨胀,这种膨胀会带来严重后果,一旦实力稳固,朱全忠必取河中,这局面很不利。

    陈墨早已成熟在胸:“河中之地富庶,王重盈此人比王重荣稳重,风评不错,加上善战,保几年平安没有问题。前一段时间,王重盈让其兄王重简的儿子给李克用做了女婿,还是有些手段,这河中稳固也好,可以做一个屏障。我们可以变化,可以向东。”

    “大郎的意思是留着河中,直接控制东都?”左盱看向陈墨。

    “李克用虽强,但不足以撼动天下。朱全忠才是最大的威胁,留着河中就留下了平衡,只有这样李克用才会和朱全忠竞争,我们等得起。”

    “河中如何朝廷估计也不会多事,这样也好,让阿睿养精蓄锐一段时间,然后可以想办法取东都。”

    “东都会有好戏看!”陈墨早认同了左盱的说法:“张言现在是河南尹,治理地方治理的不错,不过那厮是一个趋附权势的小人,对付小人不需要客气。”

    左盱不知道张言这个人,但陈墨知道,他的细作已经渗透入河南道。现在的河南道很乱,而在这个乱中隐藏着机会,陈墨已经做好了准备。

    “朝中诸公和陛下会同意吗?”左盱提出疑问,皇帝刚刚回京,局势并不稳定,恐怕不会让左睿去挑起战端。

    “左叔,朝廷同意不同意有什么区别?不同意到时拿回东都自会同意,不过最好还是同意比较好,有朝廷的名义行事更方便!”

    左盱轻轻摇头,陈墨看来是不准备按常规行事,自己的儿子在他影响下变得越来越擅自行事。朝廷是没办法,各节度使都是各自为王,互相攻伐,谁强横谁就有理,谁的兵锋更强谁就拥有更多的地盘。时局如此,左睿如果太老实就会成为别人案板上的肉,不断扩展自己的力量也是无奈。

    陈墨继续解释:“这也是没办法,不压缩朱全忠的空间,依照这种势头恐怕以后会越来越难治,朝廷将来怎办?留着河中李克用就不会妄动,若兄长去取了东都,李克用估计也会怕手称快,这样就可以慢慢侵入河南道,有了东都这个立足之地,也省的将来大费周折。”

    “取了东都朝廷会让阿睿长期驻留吗?”洛阳可是大唐陪都,不可能让左睿长期占领,左盱对陈墨的计策有疑问。

    “东都残破,朝廷也希望有人好好修缮,张言现在干的不错,将来兄长去了正好接手。这个东都畿观察防遏使可以让朝廷派人去担任,兄长的军队只负责作战,朝廷会同意的。”

    这个方法好像不错,左睿的人掌管军事,然后让朝廷指派一个执政官员,这样朝廷也放心。

    “军资补给呢?到时朝廷派的官员不配合怎么办?最后还不是和其他节度一样?”左盱仍旧有疑虑,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不受控的节度使,朝廷官员一旦不配合,绝对会引起冲突。

    “会有办法,到时要看朝中派谁,我不认为朝中诸公会给自己人添堵。”陈墨成熟在胸。(未完待续。。)

232 等待的机会

    光启皇帝的回归让京师一片繁忙,各级官员赶紧回到府衙,皇族也被安置回了自己当初的居所。

    重新回京的事情千头万绪,皇帝要赶紧临朝。神策军和龙武军重新开始执行自己的禁卫职责,和往日不同的是,除了大部队撤出京师,一部分天成军也成为了禁军的一部分。

    就像陈墨当初预料的一样,鲍全友并没有被放归本镇,他的军队被安置在了京师北侧的草滩行营。

    皇帝临朝不能有一点马虎,各种具体细节事无巨细,朝臣和内官一通折腾。陈墨也没闲着,他也有自己的工作,太医署要重新开课,继续以前培养的工作。

    与以前相比,太医署变了些样子,教室依旧是以前的教室,宿舍依旧是以前的宿舍,可教学变得将更为容易。陈墨增加了手术室,增加了大量医疗器械,还给太医署的藏书阁增添了大量书籍。

    为了不影响太医署的正常秩序,那些军中医官在皇帝回来前已经被陈墨放归自己的军中,而太医署就要重新在两位太医令的领导下开张,文告发出去,京师的学子开始回归。

    关系不错的医师顾民也成了医博士,谢亦安、姜粟、吕万谦、柳玉和、李戊、尹瑄等熟悉的人陆续出现在陈墨面前。这些人有的已经成为医士,有的仍旧是学生身份,不过这不影响互相之间亲密的关系。

    杜怀山和孙解对陈墨对太医署的各项改变满意的不得了,医学的普及正是需要这些改变。医疗器械加上手术室是最好的武器。进入太医署的学子会学到最好的疡医技术,这将来无疑也算是两位太医令的功劳。

    “疾医不同于疡医,子涵你的改变还是有欠缺。”相对而坐。杜怀山对陈墨很满意,但也有不满意的地方。

    “学生精于疡医,这疾医方面还是恩师去解决吧。”疾医缺乏那种质的改变,陈墨真的对这个时代的疾医不是特别擅长,他的脑子中有很多先进知识和想法,但不能说出来,也不方便发挥。总是一种无奈。

    “陛下和淑妃的病我看子涵还是看的不错,疾医方面我看子涵也是擅长的,太医署这里将来不能缺了你。我看以后这个太医署令你要兼顾一下,这样对太医署大有好处。”

    “恩师的意思是?”

    杜怀山的眼睛一暗:“本来有人提出改元,只是陛下身体不适,现在的局面不错。两位相公相阻。陛下也就未再提起。不过...陛下恐怕坚持不住太长时间...我决定要进入尚医局,有文翰兄在,这个太医署令子涵可以胜任。另外,子涵还会有其他任命,不过有内官在攻讦你,一些御史也在蠢蠢欲动,这段时间不会平静,子涵要做好准备。”

    看来杜怀山要更进一步。皇帝好像要进行一些官场的调整,而宦官无疑会是一个最大的受益者。陈墨掌控京师这段时间的一些问题会被内官揪住不放。而那些想要上位的人显然也要卖一把力气,这官场的浑水会浑上一段时间。

    改元的事情是一个蝴蝶效应,真实历史上,朝廷越来越弱,想用改元改变一下朝廷气运。现在吗,陈墨的小翅膀成功扇起一股飓风,已经不需要改元。

    两位宰相正是官员年富力强的年龄,加上一直追随在皇帝身边,不会有大的变动。有他们回护,加上自己的功劳,陈墨不会成为弃子,这些不需要他担心。有力量才有立身根本,谁也不能把陈墨怎么样,哪怕是那些即将掌握权利的内官也一样。

    “陛下...估计还能坚持多久?”陈墨在拼命回想着脑海中的一些记忆,这位皇帝好像应该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这也是他一直在布局的原因。陈墨没有什么悲伤情绪,他对光启皇帝没有太深的感情,现在换一个皇帝很重要,既然无法改变,光启皇帝的离去对这个国家是好事。

    “据我判断,一个月左右,或者理想的话,不会超过三个月,子涵认为何人......”

    “恩师认为何人合适?”

    这可是江山大事,杜怀山当然不会和陈墨避讳什么,他立刻反问:“子涵认为吉王如何?”

    吉王名李保,是光启皇帝诸弟中最大的一位。杜怀山提起吉王,这名是两位宰辅的试探,陈墨对这位吉王殿下不太了解:“吉王殿下如何弟子不知...恩师看寿王如何?”

    寿王是光启皇帝的亲弟弟,气貌雄俊,攻书好文,尤重儒术,不贪恋女色,也不做太出格的事情,寿王李杰为人和风评也不错,加上一直在皇帝身边颠簸流离和皇帝极其亲厚。境遇让寿王李杰对政治有他的了解,这是一个理想的人选,杜怀山看了看陈墨。

    “我知道子涵与寿王殿下交厚,可两位相公和诸位臣公恐怕不愿意看到寿王......”

    原因杜怀山没说,可陈墨明白,因为杨复恭随侍过寿王李杰,这造成文官阶层对寿王李杰心存忌惮。一个宠信宦官的皇帝去了,又一个和宦官关系亲密的皇族继位,文官们不希望这种结果出现。

    皇帝看来是注定活不了太久,最大的政治角逐就要开始。陈墨的铺垫就是为了这个时刻的到来,他知道文官们其实改变不了最后的结局,杨复恭等人和最强的两个藩镇都有往来,太子年幼,最拿得出手的其实还是寿王李杰。

    “恩师,内官们知道陛下时日无多吗?”这话陈墨也不愿意说出来,不过现在这个时刻很重要,陈墨不想因为文官的个人看法和未来的皇帝产生隔阂,他需要改变他们的看法。

    “应该看得出来,内官们总是围在陛下身边,我与文翰、向奉御要用药,怎么瞒得过。”

    “恩师是希望得到左将军的支持,还是......”

    “吉王殿下为人宽厚好学,素来稳重,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寿王虽也不错,可毕竟....子涵以为如何?”

    果然不是杜怀山一个人的意思,他的做法就是两位宰辅的意思,陈墨代表着左睿,没有左睿的支持,吉王上位的机会微乎其微,这次算是和陈墨提前进行沟通。

    陈墨稍稍思索,立刻道:“恩师,寿王和弟子交往甚多,寿王殿下为人坚毅,也体谅民生疾苦,久在陛下身边,寿王对朝政最熟悉不过。另据弟子观察,他有着要改变的想法,我大唐正需要有所改变!这不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若是寿王继位就不会有太多争端,内官才不会抢得先手,恩师以为呢?”

    总是有所顾虑,支持谁事关整个天下,杜怀山没有得到希望中的结果。

    陈墨支持寿王李杰在杜怀山意料之中,他并不认为寿王李杰不合适,可内官显然也会支持寿王李杰。暂时的和平共处不是问题,关键的问题在于,文官阶层人数众多,两位宰辅加上即将上位的韦昭度恐怕会有所分歧,将来文官们支持吉王的呼声会非常高,这种不协调会让文官内部出现分歧。

    “子涵难道信不住吉王殿下?”

    这句话一语双关,让陈墨有些为难。

    “恩师,两位相公的意思弟子明白,可是弟子认为寿王殿下才最不容易受控。寿王殿下久在陛身边,他应该知道权利的过度集中给朝廷带来的危害。因此弟子认为我应该去和两位相公探讨一下,只有达成一致才能让朝廷上下不产生隔阂,让未来的新皇信任诸位臣公,以后才能让朝廷强盛,把天下乱局加以掌控。”

    这件事情太大了,竟然能够让陈墨来左右,杜怀山皱了皱眉:“子涵恐怕不容易改变两位相公的看法,何况还有那么多朝臣都有自己的考量,若是如此,将来子涵恐怕会受到排斥,一定要慎之又慎啊!”

    陈墨前途无量,杜怀山可不希望自己的弟子成为文官阶层的另类,支持出现错误是灾难性的,参与这种皇帝的更替一个不谨慎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杜怀山不得不提醒陈墨。

    “大将军两镇之地距离京师最近,弟子是掌书记,没有人可以让弟子无路可走。那些内官也一样,弟子不介意大开杀戒,当然,弟弟不会对自己的同僚挥起屠刀,寿王殿下弟子认为是最合适的人算。无论内官和诸位臣公支持谁,寿王殿下必定会成为新的......”

    陈墨的坚决让杜怀山吃了一惊,他突然想起来,这个弟子做的事情太多,也太大,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恭顺的太医署学子。执掌天下之局的事情陈墨已经做过,这个寿王李杰恐怕是陈墨的一步棋,以陈墨的彪悍能力,只要敢做,谁挡在前面都是一个死字。

    自己这个学生不会做一个庸人,就像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一样,他选择站在了风尖浪口。收复京师,干掉朱玫,占据两镇之地,压得李克用不敢妄动,让素来掌权的宦官们不敢有大的动作。这个学生在离开兴元时杜怀山就曾想到过陈墨一定会做些什么,他没想到陈墨能够做到现在这个样子,既然做到了,陈墨必定会继续做下去,这才是真实儿强悍的陈墨。(未完待续。。)

233 也许是正确的

    “打压和杀掉一些内官为师不管,可若是对付诸位臣公,别怪为师不认你这个弟子!”杜怀山站起了身,想不到陈墨有这样激烈的反应,他的眼睛狠狠瞪着陈墨。

    “恩师。”陈墨也站起身一拱手:“弟子只为国家考虑,怎会向诸位臣公挥起屠刀?为了大唐,弟子才助起了天成军,谁成为新帝最合适弟子心中有数,难道恩师信不住弟子?”

    “我自然信得过子涵!”杜怀山叹了口气:“收复京师是你做的,朱玫是你杀的,王行瑜和东方逵是你击败的,两镇之地能够易手让李克用不敢妄动也是你的功劳!为师知道你的能力,你想要天下承平,想要大唐重新强盛如初,可...改变诸位臣公的看法恐怕不容易,就是能够让寿王殿下上位,那些内官也会成为阻碍......”

    “无论如何,弟子都要做,流血在所不惜,历史的名声弟子也不在乎。我要看一看,是我以后走的对,还是历史要回归本源!”

    这几句话杜怀山有些不理解,他不明白陈墨说的是什么。以后的路陈墨要掌握未免有些过于霸道,掌握朝廷的走向不经历尸山血海怎么会成功?杜怀山最担心的还是文官阶层,至于那些宦官的生死他才不在乎。

    “若敢向诸位臣公挥刀,别怪为师首当其冲。”

    面对老师的威胁,陈墨粲然一笑:“恩师认为弟子会那么做吗?掌握的方式不能说有千万种,但弟子心中有数。挡我者死虽然是最快的捷径,可改变不一定要那么做,恩师请拭目以待!”陈墨豪气冲天。他等待的机会终于要来临。

    师徒二人第一次出现这种僵持状态,可陈墨不能妥协,一个妥协就会让历史走上老路。寿王李杰成为新帝是一个历史的必然,但李杰已经不是历史上那个李杰,陈墨对他的改变已经持续了很久,他清楚看到这个年轻皇族有着一种执着。不守旧,有着一股对国家的热忱;为人护热。对宦官和文官有着自己的理解。

    李杰对宦官挟持光启皇帝看的很透彻,陈墨知道他可能会信任宦官,可绝对达不到光启皇帝那种程度。最重要的是。这些刚刚上位的宦官们没有能力特别突出者,他们和强藩勾连不是问题,陈墨相信自己能够掌握局面。

    “子涵确定要这样做?”杜怀山发现自己无法掌握陈墨了。

    陈墨很有信心,这是一个强权时代。妥协有时候并不难:“恩师不用担心。弟子这就去和两位相公沟通,请相信弟子会做的非常理想。”

    杜怀山轻轻摇头,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失败了,心中未免失落:“两位相公恐怕不容易被说服,他们代表的可不仅是两个人,有太多的利益纠葛掺杂其中。现在,两位相公也在为襄王殿下的事情发愁!有些人建议要杀掉,有些人不同意。为师建议还是少一些杀戮,襄王殿下当初也是被朱玫所胁迫。子涵去了以后记得要用词严谨,不可触怒两位相公。”

    “弟子知道了,定会和两位相公慢慢协商,襄王殿下的事情弟子和恩师的看法一样。”

    襄王李煴一直被幽禁在宫内,自幽禁以来陈墨也没见过他,现在的问题是杀不杀篡位的襄王李煴。皇帝估计要用仁慈的方法,即使心中想杀,他估计也不想背上那种弑杀同族的名声。襄王李煴年幼,加上怯弱的性格和被挟持,陈墨和杜怀山的看法一样,杀掉完全没有必要。

    既然坚决要做,杜怀山也不阻拦了,文官阶层想利用左睿的势,但这个势也是陈墨要利用的。杜怀山明白陈墨的意图,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皇帝才是最好选择,吉王不在内官和其他藩镇的支持之内,即使说服陈墨也会困难重重。从龙之功谁都要争夺,历史的惨烈之处杜怀山都知道,如果陈墨能够说服两位宰辅支持寿王李杰,那将是最好的结果。只有这样才能让皇帝信任文官,让朝堂位诸官员不至于像以前那样成为宦官的传声筒。

    “一会有内官过来,右军中尉王仲先的牙痛病犯了,总是治不好,为师推荐你去看一看。”杜怀山不再纠缠皇帝问题,算是给了一个默许的态度。

    默许的同时,杜怀山的安排很有深意,陈墨发现尽管自己这次没有达到老师的满意,但杜怀山显然也没有过度失望。恰逢这个关键时刻,让陈墨给王仲先看牙病无疑是在给陈墨减轻宦官方面的压力,杜怀山心中有自己的一杆秤,都是为了国家,陈墨没有过错,他不是要站在文官的对立面,而是他有自己的主见。尽管对陈墨的拒绝心中极不舒服,但毕竟是自己的弟子,是非对错还要看以后局势的发展,杜怀山隐隐感觉到陈墨做的也许更加正确。

    离开杜怀山的屋子,回到自己的办公地,刚刚和等待多时的谢亦安、姜粟等人扯上没几句,一名小宦官就来找陈墨了。

    陈墨的架子很大,名声在宦官中显然也不太好。敢揍观军容使和枢密使的人让这名小宦官在他面前战战兢兢,与小宦官交流几句,说好让王仲先过来,这名小宦官撒腿就跑。

    “不是刚刚打了吗?现在又来求医,我看都是些没骨头的!”看到小宦官出去,姜粟回屋就毫无遮拦起来。

    “别说那些没用的,医生要有自己的医德,打人和就医没有任何关系。”

    冠冕堂皇也无法掩饰陈墨的高傲,陈墨的话让几人笑了起来。这位昔日的同学,太医署医师,医待诏已经超越了医生的境界,能够做到的陈墨都做到了,不能做到的陈墨也做到了,已经不能用医生来看待他。

    “依照大郎的功劳,这次恐怕要彻底离开太医署了,不知大郎能到何处任职?”年龄最长的谢亦安感慨万千,一转眼就是滔天的功劳,陈墨这次看来注定要发达。

    “太医署暂时离不开吧,不过应该有一个新的任职,这个任职绝对不会在兵部,管他呢,我随遇而安!”陈墨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攻讦,但功劳也无法抹杀,有一个身边机会在等着他。按照陈墨的准备,扛过去,两相抵消,应该有一个新的职位在等着他,因为左睿的原因,那个职位绝对会避开兵部。

    “以大郎的运筹帷幄,兵部岂不是更合适,如此通兵事,我看不让你去兵部就等于浪费,朝廷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兵部官员?”李戊最年轻,和陈墨最亲近,他对陈墨佩服的已经五体投地,这种说法让他感觉很不爽。

    “朝廷自有安排,大郎现在的确不适合进入兵部,我看会是户部或者工部。不过,这个医待诏仍旧会兼任,太医署难道不一样吗?继续当一个助教或医博士也不错,会给我们太医署带来更多好处!”柳玉和心思慎密,有左睿在,陈墨不会被安排到兵部,他判断的很准确。

    陈墨当然不能说出自己的老师已经在故意给自己腾位置,他微微一笑:“朝廷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向好的方面发展在哪里都一样,我希望有机会多做些民事方面的事情,当然,医学方面也不会放手。”

    “听说白广生要升为医师,不知道他有什么资格?大郎是靠自己的能力一步步走到今天,白广生还不是靠着杨家那些宦官......”李戊再次忿忿不平起来,白广生被升为医师无疑是宦官的关系,他的能力和这些去过兴元的人都没得比。人品更是在李戊眼中极差,竟然要紧随陈墨的脚步,让他很不爽。

    “太医署不久要招收新生了,医师和医士急缺,毕竟是家学渊源,白远山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太医令总要为我们太医署考虑,凡事不要看的太简单,这些话以后千万不要再说。”

    太医令当然有太医令的考虑,白广生做一个医师对太医署有利,个人恩怨不能体现在这方面,为了太医署的将来,这种小小妥协根本不是问题。何况,白广生就是一个愤青性格,他的为人不能只看一方面,要看他曾经的努力和责任心。

    “我知道,就是有些不服气!”李戊就是这脾气,除了陈墨,他对别人真的看不上眼。

    “好了,有时间再聚,这段时间太忙,一会王中尉也要过来了。”陈墨果断下了逐客令。

    众人知道轻重,事情知道,有些话不能明说,陈墨做的没错。谢亦安一挥手:“都走吧,过几日去大郎家里折腾,撒了!”

    说去就会去,这帮兄弟可不会跟自己客气,陈墨连客气话都免了,扭过头就开始准备。

    身边跟着两名小宦官,右军中尉王仲先心中忐忑的进入太医署,求到这位刚刚打了自己的太医署医师也是没办法。牙痛已经好几年了,那颗牙已经烂掉,吃药的效果很有限,整天的牙痛让王仲先寝食难安,就像太医署令杜怀山所说,普通牙医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不求陈墨他还真没办法。(未完待续。。)

234 时间会说明一切

    “陈待诏在啊?”

    站在陈墨的办公处的门前,王仲先烧稍稍显得心中有些尴尬,几天前还在挨揍,心中恨得牙痒痒,想不到牙痒痒变成了牙痛。

    “中尉来了,快里面请!”就像看到老熟人一样,陈墨脸上露出微笑,和当初那个挥舞拳头的人完全不像一个人,放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王仲先赶忙一拱手:“待诏正在百忙之中,在下叨扰了!”无论是不是真心实意,陈墨的姿态做的不错,王仲先是来求人,也是一副老熟人相见的模样,丝毫没有显露出有过隔阂的样子,更不要说有那种势同水火的模样。

    “中尉请。”

    “待诏客气了!”

    落座,陈墨一看王仲先的样子就是牙痛的症状,他的整个右侧腮帮子肿起老高,说话也不太清晰。一定是痛的非常厉害,否则明天皇帝就要临朝,王仲先哪有心情来看牙。

    “中尉这牙痛之症有几日了?”既然是来诊病,陈墨也不客气,直入主题。

    “几年来总是牙痛,还曾经补过,不过后来这颗牙蛀空了,诊治过多次也是时好时坏,痛起来是睡觉都不得安生,只能来借用待诏妙手了!”

    唐代的牙医很有一套,有一种补牙银膏,这种方法是用白锡和银薄及水银合成,凝硬如银,用来补牙齿缺落。这是一种汞调合成一定可塑性的软膏,凝固后便成相当坚硬的汞合金。用银膏补牙也算是一个伟大的时代创举。

    “那我就来看看。”

    说完,陈墨取过自己的药箱。

    这是王仲先第一次看到如此专业的诊病,只见陈墨打开药箱。随之净手。取出口罩带好,然后在案几之上摆上一个亮闪闪的金属盘,随后拿出几个从未见过的器械放入盘中。

    金属碰撞声中,陈墨开始工作:“请中尉仰起头,张开嘴。”

    陈墨的确很专业,一个金属器皿勾住王仲先的左侧腮帮子,他并没有第一个看那颗牙坏牙。而是用一个小小的器皿一颗颗逐一敲击王仲先的其他牙齿,一边敲还一边问。

    最后才是右侧,程序走过。陈墨放下手中的器皿:“其他牙齿没问题,右侧的一颗牙已经烂掉了,牙根溃烂,拔掉吧!”

    这就完了。专业人士果然诊治的很不一样。也更加快捷。曾经有牙医说过要拔掉残存的牙根才能痊愈,但无从着手,想不到陈墨做起来这样容易。

    “待诏,现在就拔掉?”

    “还要用几日药,消肿之后再拔,我开上几副汤剂,用完之后中尉再过来拔牙。”

    “那就辛苦待诏!”

    “中尉不用客气,医者本分而已。何况是内宫中的自己人,要给朝廷做事。去除此疾鄙人义不容辞。”

    王仲先突然发现陈墨可爱起来,尽管他曾经一拳把自己放倒:“待诏果然妙手,鄙人会记得待诏的好处,它日必呈上谢意!”

    陈墨也不多话,净过手,摘掉口罩就坐下开药。

    药方很简单,陈墨一蹴而就,在千恩万谢中打发走王仲先,陈墨开始酝酿怎么说服两位宰相。

    ......

    ......

    杜让能很忙,皇帝回来后的事情多的让人头痛,加上皇帝的身体,让杜让能并没有一丝兴奋。

    明日就是大朝,这是一个崭新的开始,也是未知。杜让能对于陈墨的拒绝很难理解,寿王李杰明显是宦官的支持者,陈墨竟然因为和寿王李杰交好做出违背文官阶层的决定,这种因私废公的举动杜让能无法接受。

    简单吃过晚饭,杜让能一个人坐在屋中思考着,他觉得还是要让陈墨过来再谈一谈。

    “相翁,陈待诏来了。”就在杜让能要派人去召唤陈墨的时候,他竟然来了。

    陈墨进屋,杜让能表现的很平静,能做到宰辅的位置,喜怒不形于色是基本素养,此时此刻很重要,杜让能还是能够做到。

    客套两句,落座,陈墨丝毫没有耽搁时间:“杜公,不如现在小子和杜公去萧公那里如何?”

    杜让能知道陈墨是为什么而来,既然这样说就有的商量,新皇的人选太重要,杜让能怎么也要去。

    起身,出门上车,距离很近,在一众护卫的保护下很快来到萧遘的家中。

    萧遘也很累,他正在整理明天的各种文书,皇帝临朝不但要给各级官员加官进爵,也有很多官员的变动,皇帝也要驾临承天门,下诏大赦天下。这些事情过于繁复正规,不能出现丝毫差错,萧遘不能假手他人,只能自己忙碌。

    杜让能和陈墨到来,萧遘放下手头的工作。

    三人进入书房,老管家送上茶,三人很平静,陈墨起身开始倒茶。

    “吉王殿下稳重矜持,饱读诗书,与那些内官始终保持距离,素有贤名,从未有过恶闻,皇族诸弟中可以说出类拔萃,子涵难道没有听闻?”杜让能接过陈墨递过的茶盏,紧跟着就问道。

    “晚辈对吉王殿下没有任何成见,关键问题在于如果将来...吉王殿下会有多少人会支持?节度中最强的几位恐怕没有人会支持,就是吉王殿下能够继承大统,恐怕将来也是一个更大的乱局,朝堂和各地方如何平静?吉王殿下如何服众?”

    “吉王殿下若能继承大统,天下自然臣服,那些节度使和内官难道敢造反不成?”杜让能说的有些无力,陈墨说的切中了要点,强行让吉王上位的后果好像并不是特别理想。

    陈墨继续表示反对:“当今陛下尚且被李克用和王重荣逼迫离京,自不量力的朱玫都敢公然造反。现在的李克用比当初丝毫不弱,何况还有河中的王重盈。朱全忠呢?那更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强敌,他们会乖乖听话?大将军独木难支。就是加上凤翔、神策军和华州等地的军队,胜败也是未知,何况凤翔也不让人放心,听闻最近要波动,一旦爆发夺位之战就是无边的灾难!”

    是宦官联合强大的节度使真的没法对付,有前车之鉴。杜让能和萧遘想到过陈墨所说的后果,只是两人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不让宦官和藩镇左右皇帝是他们的职责。有相对实力的左睿在还有些底气,这也是他们让杜怀山和陈墨提前商议的初衷,想不到陈墨不答应。还跑来劝说,两人一时间有些无语。

    “两位相公认为寿王殿下如何?”不能冷场,陈墨立刻继续自己的话题。

    萧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寿王殿下也没有什么不好,就是和内官走的太近。再加上那些强大的节度使。这将来唯恐......”

    “难道两位相公不知道寿殿下极其厌恶田令孜?”

    陈墨说的是事实,田令孜弄权谁都知道,深受其害的寿王李杰对田令孜深恶痛绝,当年田令孜还曾因一件小事打了寿王李杰一鞭。

    杜让能摇头:“杨复恭在寿王殿下那里做过常侍,据说杨复恭当年很得寿王殿下欢心,那寿王殿下必定会对他信任有加,将来还不是要让杨复恭掌握权柄,这和田令孜时代有何区别?”

    “杨复恭当年还不是被田令孜赶下台回到老家避难。难道杨复恭这个手下败将还强的过田令孜?神策左军是张造大将军掌握;左军已经名存实亡;龙武军也只剩下魏大将军;京师禁军他能够真正掌握多少?杨复恭只能靠他那些义子和少数将领,就是加上外面节度使的威慑力。杨复恭能够控制京师和陛下吗?”

    陈墨提出一串问号,随即又道:“寿王殿下可不是当今...心思敏锐的太多,晚辈看得出,殿下有平定天下之心。而且,殿下可不是当年的殿下,那时候年龄小,被杨复恭伺候对他有好感。现在殿下经历的事情多了,很快会看出杨复恭的无能和野心,将来会怎样?只有这样才能平安的度过这个危机,我们不需要大肆宣扬,寿王殿下知道我们都在支持他就好,时间会说明一切。”

    书房中再次陷入沉寂,想说服两位宰辅并不容易,即使头头是道也是一样,顾虑总是存在。

    ......

    “若是分歧过于严重恐怕新帝不好立足,战火弥漫会让刚刚安定的朝廷得不到回复,百姓何辜,又要遭受战争带来的灾难,两位相公是明白人,后辈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是为了朝廷恢复元气!”

    “大将军是什么意思?” 稳妥与风险必须有一个选择,萧遘首先做出了回应。

    不动心是不可能,陈墨讲的有道理,天下大乱不是两个宰辅所希望看到的,他们也希望那位新君能够让大唐重新走上正常的道路。关键问题是这第一步的选择不能走错,一旦走错后悔没有任何作用,政治从来都是血腥和残酷相结合,后果谁都能够想到。

    这是一个好的开端,陈墨立刻道:“大将军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不过大将军应该有他自己的的看法。”

    看似左睿没表态,可谁也明白,陈墨才是能够左右左睿的人。

    “若猜测的不错,寿王殿下上位后是否会相信我等?”杜怀山看向陈墨,这可是一个团体,要共进退。

    “臣子就是臣子,文官向来是最忠于朝廷的,吃的是朝廷俸禄,管的事天下之事。寿王殿下为人睿智,他不会看到。若两位相公同意,后辈也会去殿下府上,这样将来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子涵的安排恐怕不是如此简单,详细说来听听。”杜让能可是知道陈墨的机敏,能够让寿王李杰完全信任文官阶层对他的支持,显然陈墨有他的方法。

    .(未完待续。。)

235 如此的杀手锏

    “晚辈的意思是,寿王殿下知道我们的支持后就兵分两路。”陈墨轻轻一笑。

    杜让能问道:“如何兵分两路?”

    “晚辈以为,以内官的选择来看,到时一定会支持寿王殿下。在他们的意识中,他们支持寿王殿下,我们一定会有另一个人选,不是吉王殿下就是太子殿下。因此,设上一个局,兵分两路施为,只要殿下明白我们的支持,撒出一个迷雾静等又如何?”

    “子涵的安排是让一部分官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表明态度来支持吉王殿下,让他们和和内官相争,而...我们和一些信任的重臣在关键时刻出手是吗?”萧遘立刻猜透了陈墨的想法。

    “萧翁说得对,就是这样兵分两路,不能让人随便得知,定要谨慎,事先不要透出消息,让这个迷雾蒙住某些人的眼睛。在关键时刻出手,这样杨复恭等人想后悔都不可能,殿下也会知道我们表达的意思。”

    皇帝的即位代表着利益,能够得到寿王李杰的信任是重中之重,杜让能立刻问道:“既然子涵这样说,那么寿王殿下如何才能相信我们的支持?”

    “此事不难,由晚辈事先和寿王殿下沟通一下即可,只要纷争到了一定火候,两位相公立刻站出来表明立场可,寿王殿下自然会明白。”

    陈墨说的有理有据,寿王李杰不傻,这件事他一定能够看出来。关键问题是前面的铺垫一定要做好,不能透露出消息。陈墨所说的迷雾一定要蒙住某些人的眼睛

    没有风险,符合国家安定的先决条件,杜让能和萧遘显然动心了。两人开始考虑利弊。

    “吉王殿下与寿王殿下都是不错的人选,不像襄王殿下那样怯弱,因此更有利于朝廷稳定的人才是首选。”陈墨趁热打铁。

    “襄王殿下是子涵...收留,子涵认为该如何处理?”说起襄王李熅,杜让能立刻问起这个难题。

    “晚辈认为襄王殿下是被贼人所迫,情有可原,可毕竟是有错。襄王殿下毕竟是国之血脉。若处斩让皇家和国体何存。未造成大害,晚辈认为贬为庶民,抹去皇族身份即可。”

    陈墨的回答符合儒家以“仁”为核心的“三纲五常”思想。这个建议和两人的想法基本一致,萧遘点点头:“据闻寿王殿下琴棋书画甚精,不知兵事与政事如何?”

    “寿王殿下久在陛下身边,政事没有问题。至于兵事方面...作为一国之君。晚辈认为还是不要谈兵的好,兵事应该是诸位臣公的事情,政事堂议政后,陛下下旨才符合国体。”

    陈墨对这位寿王殿下太了解了,由于自幼看到宦官执政带来的危害,加上自身被欺辱,他根本就不信任宦官。至于兵事还是算了,对历史有记忆的陈墨认为这位未来的皇帝陛下。他的军事才能还是用在陆战棋上比较好,可以随便驰骋。实战吗。让他做橡皮图章更合适。

    “子涵是说寿王殿下对内官不信任?以后兵事可能由政事堂来决定?”杜怀山听出了陈墨的意思,决定性的一刻来的如此突然,他激动的竟然站了起来。

    “回两位相公,寿王殿下私下曾说过;我大唐的衰败与内官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借手中之兵权,生杀废立先皇若儿戏;挟制更是如家常便饭;此辈不除,则大唐中兴无望。”

    “此话当真!”震惊的时刻来临,杜让能简直不敢相信的耳朵。

    “若有虚假,晚辈任凭两位长辈处置。”陈墨不说相公了,他改了称呼,寿王李杰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不是现在,也不是以前,这应该是历史上在他继位之后,看到内官的贪婪和无能之后说的话。

    无论怎样,寿王李杰说过这样的话,陈墨没有说谎...只是他把这些话提前告诉了两位宰相。

    “若真如此,老夫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支持寿王殿下...”萧遘也震惊了,他几乎要跳起来。

    “君子不妄言!子涵的人品老夫信得过,不知子涵何时去寿王殿下府上?”这样的皇帝要的!这意味着文官阶层的全面胜利,杜怀山也不顾什么宰相矜持了,他急不可耐的看着陈墨。

    “总要在陛下大朝之后,到时殿下那里自有晚辈去沟通,请两位相公放心,定不辱使命!”陈墨心中长长的出了口气,这两个老爷子太难搞定了,竟逼的自己使出如此一个杀手锏,让陈墨心中很好笑。

    历史上,胳膊拧不过大腿,文官正是败在了这个从龙的关键时刻,也耽搁了新皇帝对他们的信任时间,以至于在军事上一步步走向上深渊。当然,历史上本该消失的很多人没有消失,不该消失的却消失了,改变已经发生。不一样的大时代即将开始,重整旗鼓的时间就要来临。

    细节决定成败,两位宰辅,一个小小的太医署医师加医待诏,天成军掌书记凑在一起开始商量每一个细节,他们将有可能决定这个王朝的兴衰。

    当然,最后陈墨没有忘记自己的私事,很多官员需要得到两位宰辅的认可。

    ......

    ......

    被算计的人不知道自己的朋友已经要把他预定为未来的皇帝陛下,这位高大英俊的寿王殿下正在大明宫中发愁。

    “五郎这样天天用药顶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转?明日大朝封赏各级官员,还要驾临承天门,下诏大赦天下,幸亏改元的事情被两位相公阻止了,否则五郎如此折腾怎么受得了?”

    说话的是寿王李杰,旁听者是遂宁公主李嫣,本是好一母同胞,自小就很不容易。三人的母亲当初身份低微,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小时候没少受到白眼和欺辱,只是因为后来老皇帝因为两个男孩才让这一家人有了出头之日。

    贵为皇帝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寿王李杰对这点深有感触,民生要管;灾荒要管;朝政要管;军事要管,民乱要管。这位一母同胞的兄长不是一个好皇帝,这个国家在他治理下已经衰颓到了一定程度,两次被赶出京师,若不是黄巢无能,若不是陈墨和左睿的崛起,这个烂摊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无论如何,亲情实实在在,自小受到的冷遇让三人无比亲厚,皇帝第病情不见好转,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本来应该住在自己的府邸,寿王李杰和遂宁公主对兄长的病情忧心的寝食不安,寿王李杰哪里在家中呆得住。

    “向奉御今天在这里,两位太医令天天过来,大郎也曾来过,五郎的病也就是维持,看样子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七郎不用担心。”遂宁公主李嫣开始劝解,可实际上,谁都明白光启皇帝的病情不容乐观。

    “大郎医术神奇,可总是匆匆而去,我......”寿王李杰说不下去了,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预感,总感觉心中空空落落,没有依托。

    遂宁公主李嫣继续宽慰:“太医署也要开课,诸事繁忙,大郎是没有时间,七郎不要瞎想。”

    “但愿如此吧!”心中叹了一声,寿王李杰感觉不妙,可不能说的过分,这让他郁闷的总感觉胸中像堵着一团东西。

    “淑妃最近也是茶饭不思,我看明日大朝和驾临承天门大赦天下之后,就让大郎过来看看,也好早日痊愈。”还是最信得过陈墨,遂宁公主李嫣不是盲目,而是一种相信。

    .(未完待续。。)

236 实话

    天还不亮,春季的早晨很宜人,陈墨起身了。

    皇帝重新大朝是一个重大事件,这个过程很复杂,上至皇帝下至随员,都要穿上最正式的礼服,要祭拜天地,要祭拜神灵宗庙,还要接受忠臣祝贺。随后,就是给文武加官进爵了。

    皇城前聚集了大批低阶官员,打卡上朝也是有规矩的。低级官员必须早早到来,赶紧进入皇城,给大佬们的观感关系到自己的前途。小心无大错,为了自己的前途,大佬们到来被看到消极怠工就是灾难,那种感觉谁也不想承受,因此要早早在皇城外等待。

    陈墨属于这些起早贪黑官员中的一份子,他来的一点也不晚。

    “待诏。”刘恒出现在身后,在他的身后是暂领司储郎中的原三元县令张衍,刘恒的水部郎中也是暂领,两人同病相怜的心中忐忑着,因为今天关系到两人的仕途。

    “两位来得够早,都没问题。”陈墨笑着应对,两个人的任职问题陈墨已经和两位相公进行了沟通。不但是他们两个,免职在家的御史卫重霖,商州的周弘,正在南方被朱全忠压缩的只剩下喘息的杨行密,这些人陈墨一个都没有遗漏。

    没问题的话陈墨之前已经说过,两人听过,只是没有资格面见两位宰辅,还不太安心罢了。

    与相熟的官员打着招呼,三人在门前签押后进入皇城。

    各有职司,三人很快分开。陈墨的办公地点有两个,一个是太医署,一个是太极宫内的翰林院。陈墨没有上朝的资格。去哪里都一样。

    悠荡的钟声在催促着各级官员赶紧行动,陈墨进入了太医署。

    留在太医署的学子们也在起身,看到陈墨的人不停打着招呼,陈墨的办公室在太医署东侧,来到院落前,刚刚要进院,身后传来脚步声和一个淡淡的声音:“陈医师早。”

    扭过头。却是很久不见的白广生:“是远山兄啊,听说你要升为医师了,可喜可贺!”

    “子涵还不是功劳最大。以后还请多多照拂!”

    白广生话透露出他的消息很灵通,杜怀山要给陈墨让位的事情他显然也听到了口风。不过,白广生好像对陈墨依旧很冷淡,在门前怕碰到也是没办法。两个人都在这个院落中办公。

    杨家人就要掌权。白广生的姿态很正常,陈墨也不在意,他一拱手:“我自己还不知道自己以后怎么样呢?太医署马上就要开课,也要招收新生了,远山兄以后可是我们太医署的主力!”

    说这话,两人进院,白广生一拱手,也不多言直接奔向自己的屋子。

    陈墨进屋。思考着白广生的话。以自己这段时间的功劳兼任一个太医署令不算什么,听白广生的口气。那些宦官好像也没有阻拦的意思,这让他感觉并不是特别好。

    太医署的任职不阻挡意味着其他任职一定会刁难,陈墨有这样的自知之明,揍人很解气,后果自然也要体现。不但是这些问题,陈墨还要承担随后到来的攻讦,这些宦官不会放过自己,他也不会束手就擒,争斗很快会到来。

    春光明媚,气候温和,韩全海出现在了太医署。

    “淑妃身体不适,寿王殿下去了朝堂,长公主殿下请待诏去给淑妃看看。”韩全海依旧很恭顺,一边传唤还一边通报消息,做为内宫的领事内官,这已经是非常给陈墨面子。

    “请韩内侍稍候,立刻就去。”

    拿起药箱,陈墨没有耽搁,立刻动身。

    出了太常寺的大门,几十个禁卫士兵立刻围了过来。这些人是双重身份,陈墨的牙兵,兼顾着禁卫军。京师有了变动,陈墨很小心,他对生活充满向往,还有自己的理想没有实现,危险总要防范。

    今天的日子很重要,沿途到处是禁军,这些人很熟悉,陈墨也没受到阻拦就过了翰林门进入太极宫。

    紫兰殿的守卫者发生了很大改变,那些整日巡逻的天成军士兵撤走了,换成了龙武军。内部到时没什么变化,仍旧是那些宫女和内官,只是少了田焕。

    与冬日的萧瑟相比,现在的紫兰殿春意盎然,各种植物焕发着生机,小桥流水,长廊悠悠,楼台亭阁在这些植物衬托下显露着春天带来的美丽景色。

    进入大殿,耿秀已经在等。

    双方打声招呼,在耿秀引领下很快来到孟淑妃的寝宫。

    “大郎来了。”

    进屋就看到一年多未见的遂宁公主李嫣,这位皇帝的妹妹愈加成熟,英挺依旧,流盼的双眸神采不减,灼灼的目光看的陈墨只想低下头。

    “见过淑妃,见过殿下。”

    “不要客气了,大郎坐吧。”孟淑妃满脸倦容,皇帝的回归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惊喜,反而增加了烦恼的担忧。

    “淑妃身体是不是不太好,微臣给淑妃诊诊脉。”

    “我这身体一直就这样时好时坏,大郎知道,慢慢会好转,今天大郎给我说实话,陛下的身体到底如何?”坐榻上的孟淑妃欠身,在遂宁公主李嫣的帮助下坐起身。

    陈墨没想到孟淑妃这样直接,他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知道陛下在强力支撑。”孟淑妃的眼中露出一丝痛苦:“大郎告诉我,陛下...的病情是不是无法扭转了?”

    “陛下的病就是调养,淑妃以前就知道。”陈墨当然不能直说,打死也不敢说出实情:“最近陛下都在连日赶路,加上回京后的事情过多,如此劳累才会这样,大朝之后。过几日就会好起来,请淑妃不必忧心。”

    “我就说过五郎没事吗,大郎还会骗淑妃不成?”遂宁公主李嫣也赶紧帮腔。

    “我也希望是这样啊!”很久。孟淑妃才吐出这句话:“也不知怎么了...陛下的身体我看着总是不安心,心中空空的,感觉总是无力...”

    “淑妃放心,有两位太医令,有尚奉御,陛下怎么会有事,那可都是我大唐最好的医生。”

    “正因如此。我才担心!”陈墨的话没起到应有的作用,三位大唐顶尖的医生没办法,陈墨没办法。皇帝的病情她怎能放心。

    孟淑妃忧心忡忡,遂宁公主李嫣赶忙在一次帮忙:“大郎说得对,五郎会好起来,只是最近太操劳了才会如此。”

    “我给淑妃看一看吧。换换药方。”陈墨不敢继续了。他直接拐了回去。

    孟淑妃的疾病和心情有极大关系,陈墨也没什么好办法治愈,依旧是老方法,利用药物的加减降低的症状。

    留下药房,再次安慰孟淑妃一阵,陈墨赶紧出了孟淑妃的寝宫。

    没等陈墨走回大殿,身后遂宁公主李嫣追了上来。

    毫不客气的在身后一把抓住陈墨的胳膊,陈墨怎么也想不到身份尊贵的公主会这样。他扭过身,一双眼睛委屈的看着遂宁公主李嫣。

    “五郎......”遂宁公主李嫣刚要问出来。她突然看到走廊的尽头还有宫女站在那里等候传唤,一挥手:“回避。”

    这些宫女都是孟淑妃身边比较可靠的人,她们知道陈墨和皇族的关系,也知道遂宁公主李嫣的脾气,赶忙扭身溜走。

    “不要在这里说,去外面的凉亭中吧。”

    陈墨的话很有作用,遂宁公主李嫣放开了手,她看着陈墨默不作声,眼中露出复杂的表情。

    “这里不方便...我们去外面好吗?”陈墨知道这位公主的心思,可惜,家里已经够乱了,他很难继续接受这样一份更为沉重的感情。

    一只不知名的小鸟停在石亭对侧的竹枝上,春风吹拂,它颤微微的看着两个年轻人坐在了石亭中。

    “在兴元和凤翔的时候,我就知道五郎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不然也不会一直停留在凤翔不回来,现在...大郎告诉我,是不是......”

    遂宁公主李嫣在这个时候当然不会进行什么儿女情长,她最关心的还是那位皇帝陛下,他的兄长。

    “殿下过虑了,陛下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只是最近......”

    “别用这一套对付我,说实话我还能把你怎么样?陛下是我的兄长,大郎你不要敷衍我,我什么都能承受!”遂宁公主李嫣打断了陈墨的话,她需要陈墨说实话,身份尊贵的公主很坚强。

    没有立刻回答,陈墨看着面前的女孩。

    很坚强的一个皇族公主,也足够心思敏锐,陈墨可以确定这一点:“能够维持就维持下去,不能维持谁也没有办法,陛下的身体比以前差了很多,目前来看还能够维持......”

    这是实话也是假话,陈墨总不能说皇帝陛下已经没有几天了。

    “以大郎的医技来看,能够维持多久?”遂宁公主李嫣心思剔透,她猜到了陈墨的心思。

    “殿下要知道,陛下的身体状况事关国家的安宁,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殿下应该心中有数......”

    “我明白大郎的意思,不会给任何人说,就是七郎也一样......”明眸黯淡下去,遂宁公主李嫣什么都明白了,那一天已经距离不远。

    陈墨心中叹了一声,再次开始叮嘱起来:“大朝之后我去和寿王殿下一起喝喝茶,公主殿下记得要以国事为重,否则...大乱一起,谁也无法承担,我大唐禁不起折腾啊!”

    遂宁公主李嫣心神已乱,她愣愣的坐在石凳上,根本没有回应陈墨。

    .(未完待续。。)

237 原地踏步

    重新开朝的各种祭拜仪式繁复而悠长,当皇帝陛下终于坐在宣政殿,也算是得到了暂时的休息。

    这个上午的事情过多,休息的时间很短暂,皇帝接受百官朝拜,随后,加官进爵开始。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的官职升无可升,已经是宰辅加国公,也就是加授食邑,最后赐尊号为“持危启运保銮功臣”;杜让能、韦昭度加授左、右仆射,晋封阶官开府仪同三司,并赐尊号“持危启运保銮功臣”;同时杜让能拜特进、中书侍郎,兼兵部尚书、学士承旨、集贤殿大学士,进封襄阳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韦昭度继续兼任吏部尚书,加太保,兼任侍中,崇贤馆大学士,进封岐国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

    门下侍郎孔纬兼任吏部尚书、监察御史,加授平章政事;兵部侍郎张浚担任户部尚书,加授平章政事;户部侍郎杜弘徽担任礼部尚书,加授正议大夫;兵部侍郎郑昌图担任工部尚书,加正议大夫;户部侍郎崔昭纬担任刑部尚书,加授正议大夫;刘崇望担任御史大夫;崔胤担任御史中丞;原刑部侍郎孙揆担任京兆尹。

    文官的加封表现了一种平衡,跟随在皇帝身边的人没有吃亏,保证了人人都有封赏,留守在京师的官员也有不同程度的晋级机会和保障。比如暂领水部郎中的刘恒保住了自己的位置;暂领司储郎中的张衍也一样保住了自己的官职;陆伟也不错,上升为吏部员外郎;暂时担任商州刺史的周弘沾了故去老师郑从谠的光。他正式成为商州刺史。当然还有闲赋在家的御史卫重霖,也官复原职。

    胜利者很多,光启皇帝是一个感恩图报的人。这一点得到了最真实的体现。救驾有功的严遵美正式成为下院枢密使,从而代替了王彦范,也让王家担任上枢密使的时代暂时划上了一个句号。

    皇帝也没有特别亏待王彦范,仍旧兼任枢密院副使。原来的左军中尉周寰因为年龄问题进入休养状态,王彦范开始担任左军中尉。内侍监卿田焕也算有功之臣,除了继续担任内侍监卿,他还兼任枢密副使。另一名宦官薛齐偓。则是担任枢密同知。

    杨复恭更是一个胜利者,兼领左、右神策十军观军容使、左金吾卫上将军、左右街功德使、上柱国、弘农郡开国公杨复恭晋封魏国公,加授食邑七千户。赐尊号为“忠贞启圣定国功臣”。

    文官和内官的封赏结束,这还不算完,因为还有众多的武将要进行封赏。

    第一个还是李茂贞,这位一直在皇帝身边的神策军大将军得到了很大实惠。武定军节度使、检校尚书左仆射。兼洋州刺史、御史大夫、上柱国、陇西郡公。食邑一千五百户李茂贞为检校司空、同平章事,兼凤翔尹、凤翔陇右节度使,加辅国大将军。

    左睿也和李茂贞保持了平衡,赐静难、保大两军节度使左睿开府仪同三司、署理太尉、同平章事、加上柱国、开国郡公、鄜州尹、辅国大将军、食邑三千户。

    武官的封赏和文官差不多,魏玉霆等人和张造也再次加封。唯一让陈墨不满意的是杨行密的事情没有丝毫音讯,这个被孟淑妃和老侍中签署的谕令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了踪影。

    在紫兰殿出来的陈墨进入了翰林院,在等待中。他没有等来自己官职有任何变动的消息。杜怀山和孙解还是太医令,并没有因为整天陪着皇帝得到太多。只是得到一些微不足道的实物赏赐,仅此而已。

    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以陈墨的功劳,不正常的有些匪夷所思。

    论功行赏,陈墨的功劳表面上不能说超过了两位宰辅和左睿、李茂贞等人,可总比那些只是跟在皇帝身边的中阶文官要大。两位宰辅不可能不帮忙,没有得到应有的封赏,这只能说是在等待对陈墨的审判。

    内官还是对陈墨进行了最强力的打压,以至于两位宰辅都无能为力。皇帝没有变,他还是对内官极度信任,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时代的悲哀。

    ......

    ......

    陈墨不是官迷,可他希望自己走出医生这个局限才能施展抱负,事与愿违,他想要的并不高,可惜仍旧要等待。

    皇帝驾临承天门,下诏大赦天下。升职的升职,加俸的加俸,功劳多大自己心中有数,郁闷,没办法!回家!

    当陈墨一进家门,就看到嫂夫人姚氏跟在左家的下一代后面在院子中小步奔跑。

    不但陈墨希望得到升职的机会,一家人都在等,姚氏看到陈墨回家,上前抱起儿子,随即回过头:“大郎可是有了好消息?怎回来的如此快?”

    伸手抱过小家伙,这是左睿的二儿子,刚刚蹒跚学步:“你家的两个小子都有好消息,他老子都成了郡公、辅国大将军,我还是原地踏步,太不公平了!”

    看着露出微笑的陈墨,姚氏知道陈墨没有说谎,左睿被封为郡公是早晚的事情,每一个强大的节度使都会有一个这样的称号,何况是占据两镇,至今无敌的左睿。

    “你又不是官迷,等等也行,实在不愿意了就去邠州或者鄜州,去了还不是你说了算!”姚氏知道陈墨的性子,喜欢实干,当然也想跳出医生的局限干一番大事。

    “没升官就没升官,官职大小无关紧要,我家小汐不会嫌弃你。”没等陈墨回应姚氏,左盱背着手慢慢镀步而来。

    “我就是感觉...”没等陈墨把话说完,左家老二的一只手一把捂在他的脸上。

    陈墨也不躲,这个小小的内侄很可爱:“你是高兴了,你和老大将来都有封邑,我呢?我将来怎么办?我的儿子将来怎么办?怎么和你们比?”

    左盱也笑了:“你的儿子将来可以去河东或者河中,这两个地方还不错!”

    “左叔的建议是不错,不过我希望这两个小子将来去河东,去更远的北方大地称王称霸!”

    “北方太冷,有那么好?大郎不要误导孩子,将来我还指望他们孝敬我呢?”左盱一伸手,孩子果然是认人的,亲后立显,小家伙立刻向自己的祖父扑了过去。

    陈墨嘿嘿一笑:“北方虽然寒冷,可有着更为广阔的天地,虽属于我大唐,好处是不会受到太大约束。左叔如果不愿意让他们去,我就赶紧生个儿子,将来让我的儿子去折腾也行!”

    .(未完待续。。)

238 有好事

    有心理准备,可毕竟还是没有完全的把握,两位宰辅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陈墨只能继续这样等待。

    自然不会和家里人提起自己的烦恼,陈墨就这样太医署、翰林院和家中来回忐忑着。第三天了,仍旧没有丝毫消息,皇帝也没什么动静,看来身体还能支撑。

    在太医署上过一节课,来到翰林院,与两个同僚打了声招呼,陈墨开始了自己的记录工作。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牙兵的声音:“待诏,寿王殿下在东宫崇文馆,让待诏过去。”

    简单收拾一下文稿,陈墨起身。

    出了门,寿王李杰给陈墨带来的是阳光明媚。

    穿过长长的横街,与沿途的禁卫打着招呼,陈墨来到东宫的广远门前。东宫是太子居所,崇文馆是太子读书之处,寿王李杰很有心计,选的地方不错。

    东宫不能随便进入,一名有些面熟的宦官已经等在门前。

    这是太子的地方,东宫院落深深,深宫大院古朴幽深,寿王李杰和董怀玉正坐在一间书舍中,两人与太子面对面拿着书本在装模作样。

    陈墨进屋,施礼,董怀玉站起身和太子与屋内的其他人离开了屋子。

    “大郎最近要小心,内官们好像要对你不利。”屋内只有两人,寿王李杰也不避讳什么,直接告诉了陈墨。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几天时间内官没动静除了忙碌也是在酝酿。陈墨微微一笑:“殿下放心,不会有什么大的把柄被抓住,微臣不能说没有一点私心。可都是为了我大唐的稳定,心中无愧,哪来的死罪?”

    “死罪当然不会有,但大郎的功劳有可能会被抹杀,终究不美。”

    “美不美也无所谓,陛下会理解微臣。”陈墨很放松,保持和寿王李杰的友谊很重要。政治有时候就是抱大腿。眼前这个大腿很粗,陈墨要让他保持住粗大,不能像原来历史一样在将来瘦成麻杆。

    提到皇帝。寿王李杰的眼神稍稍黯淡了一下,他知道皇帝的情况并不是特别好:“陛下当然不会把大郎怎么样,收复京师斩朱玫,恢复两镇之地的功劳总要体现。只是...陛下给不了大郎太好位置。”

    做的足够。寿王李杰显然也和皇帝有过沟通,这位殿下对自己相当不错。

    “殿下知道微臣想要做些事情,无论怎样,年轻就是机会,我等得起,何况还有两位宰辅在帮忙。另外两位宰辅也和微臣探讨过一些问题,官职无所谓大小,都是为了我大唐。能做些事情就好,两位宰辅对殿下也是很看好。”

    陈墨给出的讯息让寿王李杰稍稍有些吃惊。朝廷的风吹草动当然瞒不过他的耳目。皇帝身体越来越不好,虽然没有人表面上说什么,可总有背后的动作,两位宰辅看好自己让寿王李杰有些无所适从。

    书舍中寂静无声,陈墨与两位宰辅过从甚密不是什么秘密,这是很震惊的消息。

    “五郎...会如何?”许久,寿王李杰终于问了出来,尽管遂宁公主李嫣屡次给他说皇帝的身体没有问题,可谁都看得出来,皇帝是一天不如一天。

    “陛下之疾就是维持,至于维持多长时间谁也无法确定.....”

    寿王李杰都明白了,内官们和文官们都在进行政治投资,自己幸运也不幸运。幸运的是两位宰辅在暗示,内官屡屡向自己示好;不幸的是,他将在不久后失去自己的兄长。

    悲哀的情绪蔓延在书舍中,寿王李杰无力的坐在榻上久久不语。

    “人生就是这样,珍惜自己身边的人,给国家多做些事情就是一个完美的人生......”

    ......

    ......

    出了东宫的广远门,陈墨的心情依旧没有恢复。

    人生无常,作为一个医者看到的最多,谁都有他的无奈,哪怕是贵为皇帝,贵为亲王都一样。

    在翰林院吃过午饭,一名小宦官过来告诉陈墨,右军中尉王仲先将在未时准时去太医署。

    拔牙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手术,关键问题是这个手术的过程。拔除残存的牙根看似简单,可在这个时代属于高难度。陈墨不但要履行自己的医者责任,也要给学生们做出示范,把这项技术留下来。

    王仲先当然不知道陈墨把他当做了小白鼠,千恩万谢服下传说中的麻沸散,王仲先被送进了手术室。

    在王仲先的迷迷糊糊中,陈墨开始授课:“人的牙齿不是一个固定数目,会因为各种原因残差不齐,会得各种牙病。王中尉这种牙病就是俗称的蛀牙、虫啮,在医学术语中称为龋齿。这种牙病普遍存在,得病后首先是龋洞,随后会因为病情加重至牙冠完全破坏消失。龋齿残存的牙根如果不进行处理,可以继发很多并发症,比如牙髓炎和根尖周炎,甚至能引起牙槽骨和颌骨炎症,等等......”

    言传身教的作用就体现在这里,解剖学只是基础理论,再也没有用实体做现场更能体现效果。陈墨做的解剖学课题起到了作用,围观的学生们无疑受益匪浅。

    破开牙床,露出残存的牙根,拿手的工具就是一个钳子。陈墨的动作熟练而快捷,在王仲先感觉有些疼痛的同时,这颗坏牙的牙根已经被陈墨拔了出来。

    小白鼠的事情解决,送走捂着腮帮子的王仲先,陈墨在太医署上了一节课,随后出门回家。

    出了含光门,护卫们刚刚跟上,身后就传来魏越的声音:“大郎别跑那么快,我有事情找你。”

    “不就是你要娶亲了吗?我自会有厚礼奉上,追这么紧干什么?”

    “别拿我开心了,不是这事,是别的事情,回你家去说,还能混沌饭吃!”魏越嘿嘿傻笑着,显然对自己那门亲事很满意。

    “想混酒喝就直说,别说吃饭的事!”

    继续傻笑,魏越凑到近前:“我是真的有事告诉大郎,真的!骗你就不允许我喝酒怎么样?”

    玩笑开够了,陈墨烦着呢:“回家再说,我最近摊上事了!”

    一众人进了家门,魏越拜见过左盱老两口,和李三斤几人打闹一番,两人终于清静下来。

    “听说神策左军要重新招募,陛下也同意了,内官们正在为这件事忙碌,孙德昭好像要被调过来担任指挥。”

    陈墨知道内官们的意图,右军大将军张造看似忠厚,实际上内官根本无法完全控制。至于龙武军更是想都不要想,绝对是皇家直属力量,只是名义上属内官统辖,关键时刻魏玉霆绝对会站在朝廷的立场。再加上天成军的强大压力,内官想建立自己可靠的军事力量,这很正常。

    陈墨没有听说过孙德昭这个人,他扭头问道:“孙德昭是哪一个?”

    魏越立刻回答:“东都人,他的老爹名叫孙惟最,世代镇守许州,后来因为战事不利跑到京师投奔了杨家,现在还挂着东都防御团练使的职衔。”

    “不会是朱全忠的人吧?”陈墨有些担心,朱全忠的渗透力太强了。

    “绝对不是,若是朱全忠的人也不会跑回来,大郎想不想让他成为我们的人?我今天就是为这事来的!”

    看着再也不傻笑的魏越,陈墨他人发现这个鲁莽的小伙子成熟的越来越快:“是什么关系?是不是老将门的关联?”

    “姻亲,我未过门的妻子是孙德昭最小的妹妹。”

    “我x!”陈墨吐了一句脏字:“当然要成为我们的人!”

    将门联姻无处不在,这事情有的搞,陈墨继续问道:“孙德昭为人如何?千万不要是一个左右逢源滚刀肉!”

    “很聪明的一个人,也能战,算得上一个人物,曾经参加过剿灭黄贼。”

    讯息不算太详细,陈墨沉吟片刻:“孙德昭和杨家的关系怎么样?”

    “以前关系不错,近年来杨家不太得势,孙德昭没得过太大好处,估计是这次没人可用或者走了关系才启用了孙德昭。”

    看来可行,陈墨看向魏越:“你也算是孙德昭的亲戚,这件事你来做,记得要谨慎,偷偷进行。重要的是要让孙德昭知道,龙武军和天成军可以做他的后盾,将来不至于反目成仇即可。”

    “这没问题,我知道如何做。”魏越回答的很肯定。

    陈墨微微一笑:“拉住他,反正将来是你的大舅哥,给我多走动,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京师库府中没有多少钱粮,距离夏收还早,没有了李茂贞的军队,杨复恭想重新建立一个强大的神策左军短期内不可能。能够和孙德昭联系上,对以后非常有利,这等于一步暗棋。不需要孙德昭在将来和内官反目成仇,一旦出现大的状况,他只要静止不动两不相帮就是最大的胜利。

    “现在去还是静观其变?“魏越立即问道。

    “现在不用去,免得别人看出什么,将来成了你大舅再去名言正顺,也不会耽搁事情。内官们现在正在想办法对付我,你也要小心,为了以后,最近一段时间少与我接触。”

    “明白,这些没把的玩意,将来有机会就把他们平了,省的总是担心。”

    “也许会!”陈墨想起了以后的一段历史:“无能却总想掌握权柄,作死也就是这样了......”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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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行大唐介绍:
外科医生兼妇科医生陈默穿越了,穿越到了璀璨的大唐,可惜,这是一个即将在历史上消失的辉煌时代。 生活和对大唐时代的向往让陈默不可能再沉默下去,既然不再沉默那就依然从医生继续做起。医生除了救人应该也能够拯救这个辉煌的时代,陈默开始周旋在朝臣、军将、宦官和皇族之间,当陈默不再沉默,大唐这幅绚烂的画卷终究会和历史不同...... PS;新书需要大家支持,绝不会太监,这点绝对保证。医行大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医行大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医行大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