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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淡然飘过     医行大唐txt下载     医行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69 压制带来的愤怒

    进入八月,朱全忠的兵马拔蔡州南城,完成了对蔡州城的全面包围。

    秦宗权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龟缩在蔡州城内,只剩下等死。于是,为了节省粮饷,朱全忠带领一部分军队回师汴州。

    也就是在八月的时候,由于之前孙儒的威逼,杨行密弃扬州而转取宣州,杨行密战败据有宣州的赵锽,兵围宣州。赵锽之兄赵乾之自池州率军来救,杨行密遣将陶雅击破之。赵乾之弃池州奔江西,杨行密遂以陶雅为池州制置使。

    于是在南面行营都统的基础上,杨行密被朝廷加上了一个宣州观察使的职位。

    秋粮就要入库,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杨复恭建立的神策左军已经初具规模,总兵力达到了四万余人,已经算的上“兵强马壮”了。

    这时候,为了“和平”,杨复恭建议加凤翔节度使李茂贞为检校侍中。

    在这之前,朱全忠加了侍中,李克用加了侍中,左睿加了侍中。现在,多李茂贞一个人也不多,反正就是虚授,于是为报答这些藩镇对朝廷的支持,李茂贞也成了侍中。

    为了让报答满存对自己的恭顺,杨复恭建议升凤州为节度府,割兴、利州隶之,以凤州防御使满存为节度使、同平章事。皇帝和诸位宰相商议一番,也同意了。

    杨复恭越来越满意,混的好,越来越吃得开,皇帝信任。朝臣无敢不从,太让人兴奋了。

    太极殿中,皇帝陛下正在和几位重臣商量目前的局势。

    “陛下。西川之战恐将天长日久。秋粮入库,京师粮足,不若用东川、山南西道和黔州的贡赋支援西川,这样也省了奔波之苦,正好军用。”

    开口提议的是杜让能,没等皇帝有所反应,宰相萧遘立刻表示了赞同:“杜相言之有理!陛下。微臣认为此计甚妥,西川路途遥远,省去来回所耗。此乃上上之策!”

    “陛下,西川有岐国公坐镇自然稳妥,虽一时不能全功,但亦无忧。兵精粮足方是取胜之道。杜相与萧相言之有理。微臣也认为此计甚妥!”孔纬也算得上是宰相了,西川虽然一时不能平定,但也是早晚的事情,他自然不甘落后。

    “不是姚开姚将军和毕忠毕将军也去增援西川了吗?朕听...陈郎中说,毕将军可是炸城好手,无坚不摧!加上山南西道,王指挥,还有岐国公所属各路兵马。用得到太长时间吗?”皇帝纳闷了,这么多兵马。已经过十万,兵精粮足,还赢不过一个陈敬瑄?

    “陛下,据西川线报,成都府城背靠群山,府城全部是厚达几尺的巨石为基,毕将军虽擅长炸城,可也炸不开如此坚城。陈敬瑄在西川经营日久,兵马都是本地土著,人数上亦不少,守城并不吃亏,因此......”

    反正没几个人知道炸药的威力,也不知道姚开和毕忠在出工不出力的消耗王建,还在背后不停捣乱。这不能和皇帝说,杜让能和萧遘知道,其他人不知道,不过...难度要摆出来,只是很可惜,无坚不摧的炸城神话好像破灭了。

    “诸卿所言公忠体国,朕允了!”皇帝理解了,既然这样就慢慢的来。

    皇帝已经从宫廷事件中恢复过来,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天下局势,每个皇帝都希望自己的江山社稷稳定。年轻的皇帝经历的事情很多,想一想曾经颠簸流离,想一想以前的不稳定,和这段时间比较,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皇帝允了,但不是最后的结果,除了朝堂文官,还有枢密院这一关,因为枢密院实际上才是管理军事和财政的最重要部门。枢密院同意不同意,这还很难说。

    这烦心事随后再说,杜让能果断转移了话题:“东都之战结束了,陛下看是不是要封赏一番?”

    前不久,趁着秋季来临,河阳的张全义不甘心失去东都洛阳。不过,不甘心的后果很严重。张全义领兵三万进攻洛阳,谁知,在洛阳城下拉开架势,仅仅半天时间就被陈崮手下的掷弹手炸得鬼哭狼嚎,紧跟着,董怀玉领兵出城,一直把张全义追到了河阳城内。

    好在洛阳的骑兵被漫野的庄稼延缓了进攻脚步,不过张全义带领的士兵也损失过半。

    这还不算完,正是秋收季节。没事可干的董怀玉当了一把好农民,他带领的士兵把河阳府附近的庄稼和人口狠狠收拾了一番,随后赶着一眼望不到边的运粮车和百姓回了洛阳。

    很搞笑的一次作战,也很解气,之前陈墨已经说的比这还要过瘾,皇帝差一点没笑出声,强忍着保持住皇帝威仪,皇帝陛下很痛快的做出了回应。

    “自然要封赏,将士们忠心为国,朕岂能寒了忠君爱国心。卫爱卿先给加一个谏议大夫,陈崮陈将军加授归德大将军,董爱卿就加辅国将军,另外授通议大夫,其余将士诸位爱卿议一下封赏,这样可好?”

    果然是有亲有后,董怀玉是皇帝的大舅哥,勋授冠军将军已经是正三品上,这次直接就是二品的归德大将军;授通议大夫虽品级不算太高,可更牛,所谓的授和加授完全不是一码事,授就是实授,董怀玉做了通议大夫就可以有资格参与政事堂公议了,这完全是文武通吃的节奏。

    “陛下英明!”

    反正是各种高官封的遍地都是,也不缺皇帝大舅哥这一个,各位大佬也不在乎,立刻附和。

    兴奋就有所表现,这种表现有时候会过头,而且毫不自知。

    就在众人围绕着皇帝欢欣鼓舞之时,杨复恭远远到了,一顶两人抬的小肩舆出现,杨复恭稳稳当当坐在上面来到殿前。

    只有皇帝和皇族内眷、妃子才有资格在宫内乘坐,杨复恭竟然乘肩舆而来,这根本就不符合他的奴才身份。毕竟是孔子后裔,一向看重礼仪规矩的孔纬看不下去:“陛下,复恭这个家奴竟然在宫中乘舆,眼中哪有陛下?”

    杨复恭乘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由于杨复恭几乎不离开内宫,皇帝一直也没在意,孔纬的提醒让皇帝皱起了眉。

    很对!一个家奴竟然在宫内如此招摇,杨复恭有什么资格?年龄没有老迈到的走不动的时候,在宫内乘舆根本就是超越礼仪的事情,杨复恭严重越礼了。

    此时,毫不自知的杨复恭悠悠然下舆。

    满脸小人得意的样子,杨复恭微微昂着头,内侍和禁军侍卫纷纷向他致意,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户部尚书张浚这时候也站了出来:“陛下,杨子烙如此行径就是不把陛下看在眼里,陛下和皇家的威仪何在?待微臣斥他一脸!”

    众人谁也没说什么,因为谁都知道张浚本来是杨复恭之前提拔上来的,随着杨复恭一度失势,他转身就依靠了田令孜。谁知道风水轮流转,田令孜失势,杨复恭重新站在了权力顶峰。张浚想要重新回头,可惜,杨复恭对喜欢“摇头晃脑”的张浚已经看不上眼,根本就不理会他,还总是给他制造障碍,双方的关系已经撕破了脸无可挽回。

    皇帝也没说什么,因为杨复恭已经过来了,远远的就开始行君臣之礼。

    除了乘舆,杨复恭见了皇帝还算规矩,还有正事,皇帝也不和他计较了,召唤一声,杨复恭也加入了商议国事的行列。

    杨复恭落座,皇帝立刻执行自己的封赏计划:“东都大胜,朕自然封赏,卫爱卿先给加一个谏议大夫;东都留守陈崮陈将军加授归德大将军;董爱卿加授归德大将军,授通议大夫;其他将士另行封赏,杨爱卿看这样如何?若可行,朕就颁旨,让吏部行文,枢密院通过。”

    皇帝满是商量的口气,因为枢密院实际控制在杨复恭手里,谁知,杨复恭却不给皇帝面子,他竟一脸肃然的站起来:“陛下,东都大胜进行封赏本是应有之义,其他将士官员尚无疑义,只是董将军已经位列三品,再授通议大夫,这样不符合国体,外戚权威过重于国不利,请陛下三思......”

    谁也想不到,施施然而来,一向对皇帝恭顺的杨复恭竟然这样教训起了皇帝。就连皇帝自己都想不到,他愣住了,一时间,场面很尴尬。

    户部尚书张浚眼睛一瞪就要发飙,一旁的工部尚书郑昌图一把抓住了张浚的手,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张浚徒然间明白了,文官们和宰相在看热闹,看来是要让皇帝和杨复恭对掐,无论谁胜谁败,都是文官的胜利。张浚恍惚起来,怪不得杨复恭最近这么翘尾巴几位大佬也不阻止,还对杨复恭安排的事情一路畅行无阻,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一点不给面子,皇帝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随后有些通红起来。

    “董将军本来就是勋授三品,这加一品有何不可!凭借昔日血战潼谷关险些丧命,凭借这次东都大胜的斩获有何不可?”

    “陛下,董将军毕竟是外戚,不如这样,给董将军加食一千户,授河阳刺史如何?”

    杨复恭和皇帝的面红耳赤截然不同,他很平静,也不缺乏恭敬的姿态,就是...对董怀玉压制的太狠了。

    .(未完待续。。)

270 为了反对而反对

    压制董怀玉当然有原因,如果董怀玉不是董贵妃的兄长杨复恭也不会这样。

    另外,杨复恭也很阴险,河阳还在张全义的控制之下。这的做了河阳刺史,董怀玉想要去上任就要拿下河阳,当然,以东都洛阳的实力拿下河阳没有问题,问题是拿下河阳以后怎么办?

    河阳与洛阳距离并不远,只有不到百里,可河阳与洛阳之间还隔着一个邙岭,还有一条黄河。拿下河阳不难,严重的问题是怎么守住?河阳孤悬在黄河与邙岭之北,董怀玉占据河阳不但张全义不答应,朱全忠恐怕也不会答应,李克用的盟友河中的王重盈恐怕也要窥视。

    三战之地,等于死地,东都增援起来难度之大可以想象,这等于让董怀玉去送死差不多。

    杨复恭最近干的事不少,当然其中也有一些对国家有益的事情,无论怎么样,皇帝都是支持的态度,文官方面也是顺着皇帝。今天,杨复恭的阻挠让皇帝有些恼火了。

    “举贤不避亲,董将军虽是外戚,可骁勇善战,天下皆知!朕的眼睛雪亮,此时就这么定了,朕做主了!”

    皇帝毕竟年轻,也不知道迂回,这件事本来等于要讨价还价,一切商量着来,谁想到皇帝如此意气用事,就差没说出这是我李家天下,关你何事了!

    这次杨复恭愣住了。

    皇帝和杨复恭第一次出现严重分歧,文官们谁也不开口。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至于都有谁在幸灾乐祸,杨复恭也分不清,他有些懵了。皇帝怎么突然变成这样?这段时间一直脾气很好啊?对自己一直很支持。自己反对一下不算什么大事,完全可以商量吗?

    场面很尴尬,文官希望看到这种尴尬,但最后还要解决,作为第一宰辅,萧遘看到火候差不多,他站起身:“陛下息怒。魏国公也是忠心体国。魏国公也体谅一下陛下任用贤能之心,我看就依陛下吧,我们还有大事情要商量。”

    萧遘明显是偏向了皇帝。其让他文官岂能不看势,一看萧遘站出来,立刻对皇帝表示支持,纷纷附和萧遘。

    至于后面。当然还有大事情。贡赋的问题估计杨复恭还要反对。

    果不其然,杨复恭为了不犯众怒,也为了皇帝的面子,同意了皇帝对董怀玉的任命。紧跟着,皇帝说起了西川战事的难处,随后提出了附近地方的贡赋供应西川问题。

    这件事若是杨复恭第一个提出来当然没问题,既然不是自己提出来的,杨复恭当然反对。

    这可是严重的撬墙角。撬的嘎嘎乱响,军事和财政才是国家的控制力。历来都是宦官掌握财权和军事。杨复恭岂能就范,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恐怕要洪水泛滥。

    “陛下,此例万万不可开!不经朝廷之手,贡赋直接供应不符国制,也会让地方轻视朝廷,请陛下三思!”

    不符合国制,轻视朝廷的事情多了,大部分地方根本就不给朝廷贡赋,也没见把谁怎么样?

    杨复恭完全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他需要的是这个过程,贡赋是贡赋,供应军需是供应军需,不能混为一谈,怎么一个过程那是权利问题。干掉陈敬瑄和田令孜兄弟也是杨复恭的愿望,西川平定是好事,可事情不是这么回事,贡赋直接供应西川等于夺权,杨复恭决不答应。

    “那贡赋送到京师,然后再供应西川?这样要徒增多少消耗?”皇帝有皇帝的想法,他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这是基本常识,徒增消耗还不如直接供应西川。

    “陛下,贡赋与供应西川的军需焉能混为一谈?此事不在于消耗与否,若直接把贡赋共供应西川,国体何在?朝廷法度岂不废弛?”

    杨复恭说的有道理,国家由国家的规矩和法度,可皇帝认为这样不合理:“与其这样徒增消耗,还不如直接供应,这样才更利于西川的作战,朕看就这样定了!”

    皇帝很强势,当然道理也对,只是和国家法度有矛盾。

    问题其实很好解决,文官们脑子更灵活,知道有两全的办法,可惜...今天就是为了看戏,谁也不说。

    杨复恭今天的确被皇帝搞得有些懵了,也忘记了采用迂回和拖延战术,继续解释:“陛下,东川、西川、山南西道和黔州的贡赋是朝廷用度的重要来源,如此多的贡赋岂能都用于西川,还请陛下......”

    “陛下,西川之战恐怕要天长日久,若因军需耽误了战事会得不偿失?陈敬瑄现在龟缩在成都府城和绵州,此时不赶紧围而攻之岂不失了战机,粮饷与军需之事绝不能马虎,还请陛下三思!”张浚早就和杨复恭撕破了脸,根本不需要顾忌什么,此时不火上浇油等待何时?他立刻站出来表示支持皇帝。

    “国家大事岂能儿戏?张鼠!在陛下...与诸公面前哪有你说话的权利?”

    杨复恭一个张鼠让张浚恼羞成怒,这个张鼠的外号还是来自于宦官,全是因为张浚善于钻营,总是望风看势,就像老鼠一样。于是乎,宦官们背后就称张浚为张鼠。

    这可是当着皇帝和众位宰相的面,张浚丢不起这个人,他一窜而起,直扑杨复恭:“杨复恭你个没卵的阉奴,今天和你没完,鄙人就代陛下教训教训......”

    张浚窜的挺高,可惜,他身边的郑昌图身高马大胳膊长,一伸手,身高足足比张浚高两个头的郑昌图一把就把窜出去的张浚抓了回来。

    身材矮小瘦弱的张浚就像一个愤怒的小鸡仔,他在郑昌图手里拼命挣扎,大有不暴揍杨复恭一顿就誓不罢休的劲头。

    这一幕很搞笑,可谁也明白郑昌图是好意。别看陈墨揍了杨复恭等人,杨复恭能忍,那是因为陈墨的靠山够硬,他自己本身总是有彪悍的护卫护在身边,京师内还有军队。张浚可不行,就是骂了杨复恭恐怕事后也不会善了,若打了杨复恭还了得。就连皇帝的亲舅舅都敢偷偷谋害,张浚在杨复恭面前根本就不算一棵葱。张浚可以说不久后绝对会变成死人一个。

    .(未完待续。。)

271 大唐黑社会的战斗力

    董怀玉的事情杨复恭能够妥协,几地贡赋的事情杨复恭不敢妥协。

    这是涉及到至关重要的权利使用问题,一旦开了先河,闸门打开,就是洪水泛滥。杨复恭坚决不同意,哪怕是皇帝再坚决,杨复恭也不会同意这个省时省力的方式。

    文官全力支持皇帝,人单势孤的杨复恭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最后终于醒悟过来。文官们这是集体下套,这个套子锁不住杨复恭的脖子,但会让他很难受,一贯言听计从的皇帝,对他的信任度会严重下降。

    杨复恭也不是吃浆糊长大的,宦官世家出身的他知道勾心斗角不能涉及到全线敌人,于是,杨复恭终于妥协了。他同意东川和西川的贡赋供应西川军需,山南西道和黔州的贡赋仍旧要上缴京师。

    妥协了,文官还是胜了一场,杨复恭郁闷的咬牙切齿,开始准备对付骂他没有小**的张浚。

    就在张浚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被吓得整天提心吊胆时,陈墨却开始收拾自己经商的第二桶金。第一桶金陈墨卖的是木头,这个白白砍伐的生意已经很赚钱,当初足以养得起两三万军队,现在这个生意仍旧在进行,不过已经远远不如从前。

    宣传到位,产品的质量空前绝后,尤其是香皂、洗发香波膏、牙粉和牙刷,简直成了长安城有身份地位的人的一种身份象征。

    头上香喷喷的,脸上、手上香喷喷的。就是衣服也香喷喷的。以往衣服都是靠熏香,现在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奢侈的用香皂洗衣服让自己全身都变得香喷喷的。也导致了这股风潮越来越盛。

    香皂、洗发膏、牙粉和牙刷脱销了,根本就供不应求。用陈墨的话说,这是消费饥渴。以至于准备销往长安城之外其他城市的产品,不得不运往京师以解燃眉之急。

    肥皂和皂粉的销售同样是不容小视,便宜也禁不住数量的消耗,海量的铜钱就像流水一样聚集到手中。一时间,整个子午村的洗洁作坊开足马力。增加人手和作坊,更急疯狂运转起来。

    陈三林对陈墨的远见卓识是佩服的没办法再佩服了,能够做最好的医生。能够领兵作战,能够兴修水利改善农耕,能够得到皇帝赏识,还能够挣来花不完的钱。陈三林不知道陈墨以后还能做什么。反正他是全能的。想要做什么总会成功。

    西市之外紧邻的乾宁街本来就繁华异常,增加了一个乾宁洗剂用品店,让这条街更是显得拥挤不堪。

    陈三林每天傍晚之前都要在长安城的街上转够一圈,他要收钱,偌大的长安城有五个洗洁品专营店,这个五个店铺就是滚滚财源,铜钱多的让人发愁。这不是金银为主要货币的时代,一贯钱就是好几斤。加上还有帛,只能用车拉。要在下午早早的出门。因此,陈三林每天都要带着子午村的几个年轻人做护卫把钱运到左近柜坊暂时储存。

    乾宁街的店铺是每天的最后一站,也是生意最好的一处,铜钱也最多。陈三林喜欢这项工作,谁也不嫌钱多,再多陈三林也不嫌弃。子午村那里已经由曹村正全盘掌管,以曹村正每一个铜板都要串到肋上的性子,子午村的生产问题根本不用管,那位村中的领导者恨不得让人白天黑夜都加班加点开工,根本不用担心什么生产力的问题。

    柜坊是专营钱币存放与借贷的机构,柜坊又有僦柜、寄附铺、质库、质舍等。柜坊无论还是铜钱、金银、粮食,甚至其他稍稍值些钱的物品都提供寄放,因为寄存物品要付费。

    乾宁街的洗剂用品店距离柜坊很近,陈三林可是大主顾,在铺主的照应下卸下大半车铜线和一些帛,留下两个人负责点验,陈三林和几个人赶着马车来到乾宁街的洗剂用品店前。

    由于天色将晚,店铺前的人流稀落下来,陈三林迈步进入店铺之内。

    “生意最好,就要拿的最多,有钱大家赚,依照这生意的红火,给弟兄们增加些汤水本就应该,店主不在乎这点小钱吧?”

    进门,陈三林就看到几个大汉在和自己熟悉的店主在交涉,陈三林感觉这些大汉应该是游手,是来店铺收取保护费一类。

    青皮市棍在长安城重新抬头,在陈墨负责军管的时候这些人乖得像孙子,谁也不敢冒头。皇帝回归,军管撤销,这些游手好闲的人重新干起老本行,陈三林带对这些还是有所了解。

    “我也知道诸位兄弟的难处,只是这未免太多了些,本店新近开张不久,货物只是代销,利润并没有看起来那样丰厚,还请诸位高抬贵手。”店主陪着笑,一脸的无奈。

    陈三林瞬间有些恼火起来,这家店铺虽然不属于子午村,也不属于陈墨,但和子午村的产品销售息息相关,他不能不管。

    “都给我滚出去!这是陈墨陈大郎的生意,尔等也敢叨扰,不要自讨没趣,都给我滚!”陈三林可不怕事,这些人也就是街上的青皮无赖,根本没看在他的眼里。

    几个大汉回过头,陈三林的不客气,再说出陈墨陈大郎让几人稍稍愣了一下。不久,一名像是为首的大汉转过身:“小的可未曾听说这是陈大郎的生意,你不要用陈的郎的名头吓唬鄙人,鄙人不是被吓大的!”

    “经营陈大郎的货物自然是陈大郎的生意,这长安城谁不知道本店开张时陈大郎亲自光临,诸位兄弟还是赶紧走吧,这是陈大郎的从兄,不要误会就好!”店主很精明,看到陈三林出面,他赶紧圆场。

    “我还是刘枢密的从侄呢。不要多管闲事,在这附近街上,鄙人说了算。让我滚......”

    想不到,大汉说着话,挥拳就向陈三林冲了过来。

    陈三林没有参与过什么打架斗殴,可山民出身的他身手矫健,经常进行角抵之类的游戏。尽管有些措不及防,他还是稍稍一撤身,陈三林躲过了对方的拳头。

    习惯性的脚下一用力。陈三林可不示弱,团身而上。

    完全是角抵的路数,陈三林不像其他跟随在陈墨身边的年轻人那样善于挥舞拳头。可他的力气很大,不是一个普通青皮能够抵抗。只在瞬间,陈三林就把这名青皮压在了身下。

    这时,跟随陈三林的几个年轻人也反应过来。三个人立刻冲上前。一个人则是转身就向外跑。

    几名青皮大汉也不示弱,混战立刻开始。

    跟随陈三林的几个年轻人实际上是押解钱货的护卫,很是强悍。领头的是李进,这厮久在京师,没事就练几下子,可是说是伸手最好的一个,就在一名大汉冲上来的同时,李进的拳头挥出。脚下也不闲着,抬起右腿就踹了出去。

    练过与没练过的区别很大。无论速度和力量都有着明显差距,这一脚很实在,冲过来的大汉直接就飞了回去。

    青皮胜在人多,陈三林和李进几人在人数上有些吃亏,店铺内地方狭窄,施展起来有些难度。一时间,十余名大汉缠斗都在一起,打的难解难分。

    呼喝声连连,谁也不知道都有谁已被打的鼻青脸肿,反正就是乱,加上天色问题,店铺内光线发暗,很难分出胜负。

    就在双方缠斗不久,店铺中冲入三个人。

    惨叫声在这三人冲入后响了起来,三人手中都提着棍子,棍子不长,不到三尺的样子。三个人挥着棍子找准几个青皮,猛的就是一阵狂扁。

    长安城内不准带刀,可不禁止带棍子。山民素来就彪悍无匹,带着棍子就已经足够,何况只是对付七八个青皮无赖。

    人数略势抵消,加上比脑袋硬的多的棍子,噼噼啪啪一阵狂挥,几名青皮头破血流,很快就被打的再也不敢动地方。大唐黑社会的战斗力真不怎么样,几人老老实实抱着头龟缩在店铺内的一角,再也不敢反抗。

    “陈管事,陈管事。”被打斗吓跑的店主出现了,没等陈三林处置这些青皮,他上前轻轻拉了一下陈三林:“请陈管事里面说话。”

    暂时不管几个青皮了,陈三林跟着店主就去了店铺的后院。

    “陈管事惹祸了,不但是我这生意以后不好做......以后陈管事在这街上行走恐怕也......”

    街上的青皮无赖几乎都是京师土著,就是不是京师土著也是有些来头的人,这些人是有组织的,并不是表面看起来这样松散。那个被陈三林扑倒的大汉还真没有说谎,他是枢密院使刘季述的远房从侄,是这一带的街霸,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

    “别说刘季述的远房从侄,就是刘季述还不是被我家大郎揍过,就这事?”陈三林秉承了陈墨的霸道脾气,别说刘季述的远房从侄,就是刘季述都不怕,至于街头有组织的青皮无赖,咱比他厉害,多带着人就行。不行就打,打怕了就好了。

    也不听店主解释了,陈三林直接就回到店铺之内:“都给我拉出去,一个个摆到街上接着打,打到他的阿爹阿娘认不出来为止。”

    陈三林发话,几个年轻人以李进为首立刻就行动。

    一个个摆到街上,夕阳刚刚出现,灿烂的金光伴随着提醒就要关城门的钟声。赶紧打,再不打就要没时间了,惨叫再一次响起,这次好像格外响亮......

    当陈三林回到陈墨府上,具体的事情说完,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动手的陈墨叫了一声好:“该打!就是这大唐黑社会的战斗力也太挫了?”

    .(未完待续。。)

272 有那么一个妖孽

    陈墨才不在乎什么刘季述的远房从侄,就是刘季述见了自己都赶紧躲着。

    青皮市棍重新出现在坊市之间,陈墨想起来了,也该控制控制了。正好明天也没什么大事,正好让魏越去街上玩玩,清理一下这些没事干的无赖,让他们去干正事。

    已经是过了中秋,夜晚有了凉意,陈墨开始了自己的创作。

    知识就是进步的力量,应该留下来的总要留下来,陈墨首先要完成整套的外科学。当然,他的著作不能过于超越时代,哪怕是书名也要符合时代的观念。陈墨给自己的外科著作起了一个很普通的名字《疡医要略》。

    对于陈墨来说,这个著作同样充满难度。从最基本的望闻问切,各种疾病的症状,治疗方法、辩证,手术和麻醉方法、器械的使用,林林总总下来,陈墨估计没几年时间恐怕无法完成。

    夜很静很静,不知不觉中已经深夜,陈墨伸了一个懒腰,刚刚站起身,身后的门轻轻响了一下。

    “把蜡烛熄了。”

    微微的一笑,陈墨很乖,长吹了一口气,蜡烛熄了。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射在书案上,身后一个**的身体贴了上来。

    “今年不适合...明年我们就把事办了,也省的这样让你偷偷过来......”今年是光启皇帝的大丧之年,虽然过了丧期,但作为官员和皇帝的宠臣。陈墨办喜事不合适,也只能等待来年了。

    “还不是你......”

    肋间被狠狠的拧了一把,陈墨咧着嘴。强忍着不敢喊出来。自己希望,初懂人事的小丫头何尝不希望,她总是对这种偷偷的亲热充满热情。只是陈墨要非常小心,不能被发现(展青除外,那厮整天在外面守着,凭他的本事,只是装不知道罢了)。也要防止小丫头怀上,这偷食禁果的难度不可谓不大。

    陈墨转过身,皎月小的少女脸部有一半处于黑暗中。挺直的鼻梁,性感的嘴唇,柔和的脸部线条构成了一幅震撼的美,月下的少女美丽的如同雕塑。让陈墨有些不敢破坏这种圣洁。

    还是小丫头主动。踮起脚,滚烫而诱惑的樱唇慢慢靠近......

    柔情与火热碰触在一起,陈墨瞬间被融化。这是一种让陈墨很奇怪的感觉,无论怎么说也应该是男人融化女人,陈墨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孩能够融化自己,让他感觉自己被女孩完全包围,根本没有所谓的男人拥有的雄壮气概,那种男人总想要尽情驰骋的**更是有些被压抑住。

    可能是感情因素。反正陈墨没有在冰儿身上感受到这种彻底交融的感觉,他心中总有着一种呵护那个小丫头的想法。也可能...还没有到那一步。这也可能是一个原因,等哪天还需要和那个小丫头更进一步......

    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这还是幸福。大唐毕竟是不同的时代,陈墨没有什么负罪感,不背叛爱情,负责任在这个时代就是完人,男人就应该有妻有妾,这才是完美人生......

    夜并不平静,就在陈墨享受自己爱情和激情的同时,乾宁街的洗剂用品店在月光下人影绰绰,还传来阵阵呼喊声。

    ......

    ......

    一大早,陈墨正在用自己发明的牙刷对付自己洁白的牙齿。

    守门的牙兵跑了进来。

    “书记,有人来报消息,乾宁街的洗剂用品店昨晚出事了!”

    不用问也知道,夜黑风高,昨晚有人向陈墨发出挑战了。

    “让通报消息的人的进来,我详细问问。”嘴里继续吐着白沫,陈墨不急不躁。

    来的人认识,真是那位店主,这位店主姓任,他脸上一片淤青,好像被人扁了一顿。陈墨也不理会恭恭敬敬施礼的店主,刷完牙还要洗脸,搓着滑腻散发幽香的香皂,陈墨很惬意的慢慢一点点对付着自己还算英俊的脸。

    很久,陈墨终于洗完了脸,接过冰儿递上的麻巾,陈墨继续美容。这是一种用废水提炼的甘油和唐代某种化妆品的融合物,除了依旧香喷喷,保湿效果陈墨也很满意。如今,这玩意已经成了府上女性的最爱,陈墨正准备推向市场。

    慢慢腾腾干完这些,陈墨终于开口问了:“都是什么情况,详细说说。”

    “待诏,昨晚夜半,一伙人突然冲进小店,不问青红皂白就砸了起来,小老儿和店员上前阻拦,还被打了一顿......请待诏给小老儿做主啊!”

    “那些人认识吗?”

    “有...认识的人,就是那些游手。”

    陈墨微微一笑:“认识就好,去了多少人?”

    “二三十人总有,夜间也看不太清,总之人数不少。”

    “聚众夜间...店里缺少了什么吗?”陈墨继续问道。

    “只丢了一些散碎的铜钱和香皂之类,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不对吧?”陈墨打断了这位店主:“我可是听说店主家中有一个祖传的金佛像,足足好几斤重,是足足的赤金所铸,已经传了数代。另外,还有一颗价值千贯的走盘珠也在昨晚和佛像一同被抢走了,可有此事?”

    看着陈墨玩味的眼神,这位店主的两条腿开始酥酥;我家什么时候有过几斤重的赤金佛像?那个价值千贯的走盘珠更是子虚乌有,有这样的东西我还开什么店?早就回家享福去了!

    可...店主不敢说没有,他可知道陈墨的厉害,这位传说中的人物显然要发飙。需要自己配合,只是...陈墨说出的东西太吓人了,这没法活了!

    “我说有就有。我说被抢走了就是被抢走了。店主不要顾虑,此事过后,鄙人给你找一个去处,保你一家一辈子太平无事,本郎中不愿惹事,谁让事惹到咱们头上呢?你说是不是?”陈墨知道这位店主已经被吓傻了,不过没关系。定定神就好了。

    什么叫能力,陈墨曾经的事迹就是能力。店主不怀疑陈墨拥有的能量,问题是对方的能量也不能小视。他哆哆嗦嗦担心道:“待诏,那可是刘枢密的从侄,这件事不若大事化小,小事化......”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整治街头。顺便给宦官点颜色。这位竟然退缩成这样,陈墨可不答应,立刻就再次展示自己雄健的肌肉:“刘季述啊?那是手下败将,还有那个杨复恭,年初我把他们全部放倒了,陛下还因此给我升了官。现今的陛下可是对我不错,已经准备给我升官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不要因此寒了我的心!我的心可是琉璃做的。店主以为呢?”

    (无声的吐槽;因为打人被当庭对质,后来被压制好不好?和现今皇帝知交不假。升官好像短期内不可能。)

    你的心是琉璃做的,我的心是什么做的?

    这位店主就差下跪了,浑身开始筛糠:“待诏...小的一家不容易,这次...就算小老儿求待诏放小老儿一马......”

    噗通,这次真跪了。

    这样胆小如鼠的唐人还真不多见,陈墨算是开了眼。

    “事后保你一家太平无事,一辈子吃用不尽,人要知道识相,不识相的人往往活不长,这世道就这样......”陈墨终于不耐烦了,这么不上道,还想不想活了?

    陈墨当然不会真的杀了这位店主,只是这样的人不给他点颜色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人和人不同,这样的人就需要吓,吓得肝胆俱碎才知道怎么办事。

    陈墨凶神恶煞般降服这位店主,还让他冷静了一番。

    能够让陈郎中陪着吃饭绝对是一种荣幸,能够接受他的教诲将终生受益。

    可惜这位店主就是吃饭也还在哆嗦,荣幸不荣幸也来不及体会,食物送到嘴里很不容易,哪里感觉到荣幸?教诲到是听得很仔细,因为这关乎一家人的性命,陈郎中说的一定要牢记,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应该如何说如何做这位店主记得很清楚。

    这件事归长安县管理,如今的长安县令已经不是那位和陈墨有交情的刘之璟了。

    刘之璟已经升官了,作了殿中少监,负责分掌皇帝膳食、医药、冕服、宫廷祭祀张设、汤沐、灯烛、洒扫以及马匹、舆辇等事务。如今的长安县令是陶宏儒,这位陶宏儒和陈墨很熟,他曾经是留守京师的那一部分官员。

    动手写了一份状子,陈墨开始动身,而身在长安县府衙后宅的陶宏儒,他现在发愁的看着天空。希望老天长眼,赶紧来一场秋天很少出现的冰雹,干脆把自己砸的卧床不起最好。

    一大早,没等起身,乾宁街的坊丁就把昨天傍晚时分和昨夜的事情报了上来。这还不算完,刚刚洗把脸,没等吃饭后进入府衙,一份内侍省的名帖已经到了。

    作为枢密使的刘季述不好惹!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神仙也要有大有小,按照平常道理,枢密使这样的大神仙足以让所有文官仰望,包括宰相。

    可惜,文官中有一个无视神仙的妖孽,他和陶宏儒共过事。陶宏儒可知道这位妖孽比枢密使这样的神仙还要大,尽管他的官职很小,小的算不上什么高官,就是这样一个妖孽,他一跺脚京师就要颤三颤。

    和陈墨这个妖孽有关系,他注定要出面,妖孽出手一个不慎就要死人,那厮喜欢杀人,除了皇族,几乎什么人都敢杀,别人不知道,和陈墨做过同事的陶宏儒知道的最清楚。这事玩大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碰上妖孽和神仙要开战?

    .(未完待续。。)

273 当神仙碰上妖孽

    就像陶宏儒估计的一样,这位妖孽不急不慌的召集人手,随后直奔长安县的衙署而来。

    陈墨不但把店主和店内的店员全部带来,还带了数十位左邻右舍,这是证人,昨天傍晚和晚上的事情这些人都可以作证。

    百姓加上百余名士兵人多势众,还没等这些人赶到衙署前,陶宏儒的手下人已经向他通报,那位妖孽马上就要到了。

    怎么想也是两头受气,这件事一个不慎就是丢官罢职,陶宏儒不想被神仙惦记,更不想被妖孽给灭掉,小心脏砰砰乱跳中,他突然间醒悟过来:“来人,一会陈郎中来了就说我去了中书省,和杜相有重要事情商议,请他去中书省找我。”

    也不等手下人回应了,陶宏儒撒开腿就跑往后院。

    敢破坏我的财路,这事一定要搞大,不然对不起曾经在长安城闯出的名头。气势汹汹的来到长安县衙署门前,陈墨发现长安县所属府衙的衙役开始列队,这些人知道陈墨是谁,热烈欢迎一下总不会有错。

    陶宏儒不在,衙署的县丞、县尉更是人精,看到最高长官跑路,他们也赶紧跑了,长安县府衙只剩一下一群低级衙役。这些人不管事,让陈墨白白的大张旗鼓跑了这一趟,陈墨对陶宏儒很不满,怎么说也是老同事,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中书省。

    陶宏儒跟在杜让能身边,杜让能去哪他就跟到哪。也不管杜让能是不是已经不耐烦,只管自己不停唠叨。

    “杜相体谅一下下官,子涵这人...脾气不好。下官还是不要管这件事了,杜相看是不是让大理寺来审理比较合适。”

    “泼皮在街头闹事,有人告状,这屁大的点事也让大理寺来审理,要你这个长安县干什么?”杜让能满脸威严,可心里已经要笑出来,因为刘季述要吃瘪了。以陈墨的行事作风。刘季述就是不出面陈墨也不会善罢甘休,何况一直在给陈墨添堵的大内官刘季述冒了头,这事情大了!

    “下官是怕......”

    “怕刘枢密是吗?”

    “下官...都怕!”陶宏儒实话实说。反正是里外不讨好,也不管杜让能怎么看自己了,就是将来被免职也认了,反正是不参与妖孽和神仙打架。

    你倒是实诚。就是不应该推卸责任。杜让能依旧不动声色:“就按朝廷律法办,谁对谁错自有公论。子涵也要按照朝廷律法行事,刘枢密也不能视我大唐律法为无物,你怕什什么?”

    我怕什么,我怕处理完这个案子后死无葬身之地,刘季述和杨复恭是一路货色,睚眦必报,根本就不讲理。被惦记上早晚要倒霉。陈墨吗,那就不用再说。他占住理之后绝对会穷追猛打。至于制造冤假错案更不敢,陶宏儒还不想被陈墨搞死,那厮的凶狠程度堪比虎狼,根本就不是常人可以理解。

    “下官最近身体不适,实在无法处理如此大案,杜相请恕下官......”

    “不敢管也不要找借口,你的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区区小案动了大理寺,还不让天下人笑话?无论怎样,这个案子都要给我审理清楚,别说什么身体不适,就是快死了也要给我审!”杜让能可不管陶宏儒的撒泼,他意味深长的看着陶宏儒。这件事看似简单可绝不简单,它意味着两个不同集团的交手,文官不能输,何况还关联到陈墨。

    陶宏儒就要哭了:“杜相,下官......”

    “什么也别说了,回去审案子,别等着陈子涵找上你的家门,到时候我可不管。”杜让能截断了陶宏儒的推卸。

    “下官若是秉公处理,还请杜相事后让下官换一换地方,我看静难军境内不错。”陶宏儒不傻,他听得出杜让能的意思,敢办这个案子就管,不敢办就任你自生自灭。为了活着,陶宏儒也不敢矜持了,立刻就提出条件。

    “我看静难军也不错!”

    这根本就不是事,杜让能心中冷笑,果然是如此,左右逢源,就势而为的本领了得,能够做到长安县县令的人没有两把刷子根本不可能。陶宏儒就是一个标准的滑吏,他跑到这里等于需求庇护和许诺,陶宏儒心中有数,脱离文官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被逼上绝路的他已经为自己找好了退路。

    静难军是左睿的地盘,不管怎么样,这次陈墨占住了理,陶宏儒可以“秉公断案”。随后跑到静难军地界,左睿无论如何也要照顾他,也算有了落脚之地,有了生命保障。

    事情算是说妥了,陶宏儒立刻有了精神,恭恭敬敬向杜让能告辞。

    ......

    陈墨自然不回去中书省找陶宏儒,他就是有些不明白,以陶宏儒的精明不至于这样直接躲出去就算完,恐怕还有玄机。因此,陈墨也不急不躁,就在长安县府衙之外等候。

    陶宏儒办不了,自己可以办,直接就让城内的天成军士兵抓人。反正这些士兵对长安城很熟,只要那些人不逃出长安城,谁也跑不掉。陈墨更不担心刘季述,大不了就在皇帝面前打官司,人证物证俱在,刘季述只剩下被鄙视。

    就在陈墨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府衙内的班头跑了出来。

    “郎中久等了!我家县尊回来了,请郎中击鼓喊冤呈上状子。”

    陈墨向这位班头一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把手中把玩很久的鼓槌递给依旧在战战兢兢的店主。

    再不愿多事也没办法,姓任的店主挥动鼓槌,三声鼓响。

    按照古代衙门规矩,喊冤鸣鼓,县尊升堂。

    陶宏儒的反应出奇的快,当这位姓任的店主放下鼓槌,在陈墨陪伴下进入大堂,陶宏儒早已经威襟正坐。

    “想不到子涵也来了,赶紧坐!”

    什么想不到,一个胡床早就准备在一旁,陈墨也不揭穿:“陶明府别来无恙?这次却不是来公干,鄙人家族生意被人打砸,还被抢了不少财货,这位任店主家的两件传家宝物也被抢走了,还请明府做主!”

    “竟有这样的大胆贼人?子涵不用担心,呈上状纸,鄙人自有公断!”

    “明府公正廉明,小人冤枉啊!”姓任的店主被陈墨偷偷的踢了一脚,他终于反应过来,立刻上前两步,扑通跪在地上,手中的状纸高高举过头顶。

    “子涵请稍坐。”陶宏儒挥手,一旁的书吏赶紧来取状子。

    演戏陈墨很熟悉,这位曾经的同事看来没有白白跑去中书省,心中已经有了“公断”。

    当神仙碰上妖孽怎么办?

    陶宏儒的回答是;凉拌。

    .(未完待续。。)

274 心疾

    欺行霸市、夜间打砸店铺、抢劫财宝、范夜禁这些都是重罪,陈墨提供的人证物证基本齐全。

    陶宏儒的办案效率出奇的高,一应文书齐备,都是些青皮市棍也不用顾虑,立刻抓人。为了防止发生意外,陈墨也没闲着,果断让自己的士兵出面帮忙。

    抓回来判多重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抓人,只要人犯到手就算定了案,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人派了出去,陶宏儒退堂,随后拉着陈墨就往后堂而去。

    长安县的府衙曾经被朱玫占用过,被那些大兵搞得残破不堪,由于陈墨后来没有时间管,以至于修缮到现在都有些破败的痕迹。陶宏儒也不顾自己府衙的破烂了,直接就把陈墨拽进了一间无人的破屋子中。

    “子涵你曾去过,告诉我静难军地界哪个州城富庶?”

    陶宏儒突然间问起静难军地方情况,这让陈墨意识到他一定是在中书省得到了什么暗示或者是许诺,当然,陶宏儒今天这样做明显是在向自己示好。这好像...又涉及到了文官和宦官的争斗,大佬那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白,陈墨其实是为了自己挣钱的路被挡才这样发飙。

    “庆州不错,物产丰富,有了争斗还离战火远一些。”陈墨也不藏私,怎么说陶宏儒也帮了自己,虽然是有些犹豫,可不管怎说,面子总要给。

    “若是哪天我去了静难军地界,到时可要用子涵的名号。子涵可不要介意。”

    “随你,怎么说也共事这么久,去了就说是我的知交。”看来这次事件之后陶宏儒是要“逃到”左睿那里去了。帮帮他也没什么。另外,陶宏儒这个人虽然滑,但绝不缺乏能力,也不特别贪腐,去了左睿那里是一把好手,能帮上忙。

    “多谢子涵,我就不客气了。借一下你的名号才坐得稳吗?”陶宏儒满脸感激之色,有了陈墨的话,自己“逃到”静难军也不用担心什么了。以陈墨在左睿心中的分量,他的朋友肯定受到照顾。

    “记得临走通知我,我让人送一送孟然兄。”

    陶宏儒字孟然,陈墨这是要派人保护的意思。陶宏儒这次真感动了:“子涵...大气啊!想来我也没什么可报答的。将来吧,看看将来有没有,我陶孟然怎么说也是进士出身,将来也许能给子涵一些小小的帮助。”

    “好了,孟然兄有这份心就好。”以后去了左睿的地盘,陈墨哪里还用得到陶宏儒,他客气一句,随即转变话题:“那些人抓了孟然兄打算怎么处理?”

    “这就看子涵了。”陶宏儒果然是人精。立刻把决定权推向陈墨。

    “那就鞭笞,上枷。狠狠炮制一番,松松骨头好了。”

    “这也太便宜他们了!”陶宏儒就不明白了,陈墨这样大张旗鼓,谁知道最后结果只是这样收拾一番。那之前有必要使用上几斤的金佛,还有价值千贯的走盘珠吗?

    “杀鸡儆猴就好,这些人连泥里的虾米都算不上,也省的费那力气。”

    陈墨笑了笑,陶宏儒想的过于复杂了,几位相公也不会这样明着让陈墨惹事,只是在暗中支持,至于斗成什么样还是要陈墨自己掌握。至于刘季述那里,想来只要不是刑罚过重,一个无所谓的从侄他才不会和陈墨彻底撕破脸。按照刘季述的脾气秉性,根本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他在内心其实对陈墨充满畏惧,不再次出面就等于揭过此事,估计这一次出面只为面子好看点而已。

    “子涵大人大量,我知道怎么做了!”陶宏儒名明白了,原来为了震慑那些宵小之辈,搞成这样的大场面,让自己提心吊胆无法在长安立足,果然是妖孽所为。

    “孟然兄只管放心办案,这不是什么大事情!”

    不是什么大事情你搞成这样?让自己难做,两头受堵,陶宏儒就差咒骂陈墨了(当然是在心里),表面上还要一副感激神情,就这样把陈墨恭恭敬敬的送了出去。

    ......

    ......

    就像陈墨判断的那样,陶宏儒抓人,随后就是一阵狂扁。在百姓和官员中高高在上的枢密使刘季述没有什么后续动作,只是观望而已。他那个从侄被收拾的很惨,刘季述后来还说,不务正业,也该被管教管教了。

    无论刘季述说得是不是真话,结果是一样的,他的从侄被狠狠教训,随后被赶出京师。

    九月天气清凉,战争再次爆发。汴州将领朱珍在维桥击败时溥的军队,紧跟着攻陷宿州,时溥据守城池不敢再出城,而另一名汴州将领胡元琮急速攻打蔡州,准备把秦宗权拿下。

    长安令陶宏儒如愿改任庆州刺史,随后立刻拖家带口离开京师上任。

    财源滚滚而来,心满意足,陈墨越来越有成就感了。

    朝局还算稳定,除了朱全忠还在扩张自己的势力,西川的成都之战已经拉开帷幕,攻坚与消耗战一直在进行。初期目的达到达不到陈墨心中没有把握,不过王建要像历史上那样成为蜀王是想也不要想,实在控住不住陈墨就让左睿直接增兵,横扫西川根本没有难度。左睿正闲的没事干,他想要在河中造点事端挑逗一下李克用呢,改变方向去西川想来左睿也没什意见。

    在太医署上了一节课,陈墨晃晃悠悠到了翰林院,随后到三清殿开始履行自己护法的责任。

    无崖道人知道这位护法对道家的事情是一窍不通,反正也不指望陈墨干什么正事,这个护法本来就是一个象征。一起喝喝茶,胡侃一番更为合适。

    闲聊结束,告辞,走出三清殿,陈墨还要到工部转一圈。秋粮的缴纳就要全面结束,正是秋耕时节,作为屯田郎中总要有些事,这也是陈墨的责任。

    谁知,还没等陈墨走到中书省,一名熟悉的龙武军军官就带着几个人跑了过来。

    “待诏赶紧去政事堂,萧相晕倒了,已经找待诏很久了,杜奉御和向奉御已经过去了!”

    搞不好就是心疾犯了,萧遘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服药,他的心悸总时不时发作,看来有些不太妙。陈墨加快脚步,赶紧跑向中书省。

    政事堂是协助皇帝统治全国的决策机关,军国大事经政事堂会议商定,奏请皇帝最后裁决;机密大事以及五品以上官员的升降任免,只在政事堂议论,他官不得预闻。在政事堂(或中书门下)议事的几位宰相中,有一位是首席宰相,称为“执政事笔”。宰相权力的大小,都是取决于皇帝(中晚唐时期还要加上宦官)的态度。

    萧遘就是大唐的“执政事笔”,第一宰相晕倒可不是小事,整个政事堂外许多官员在观望。

    陈墨也没心思和众人打招呼了,他快步就进入政事堂。

    政事堂的左厢房中,杜怀山、向光彦,杜让能还有崔昭纬、孔纬等人都在,陈墨赶紧上前。

    萧遘就躺在政事堂的耳房休息室的卧榻上,他脸色蜡黄,脑门上还渗着一层细密的汗珠,陈墨赶忙问道:“萧相怎么样?”

    “醒过来了。”看到是陈墨,杜怀山也开始说情况:“退朝后,萧公回来处理政务,突然就成了这样,已经用下药,缓解了些,就是很虚弱。”

    在杜怀山介绍病情的时候,陈墨已经俯下身搭上了萧遘的脉搏。

    萧遘的确很弱,弱的说话都无法开口,脉搏极其不规律,而且快的让陈墨感到非常棘手。

    这是心律失常,房颤的症状,房颤和许多疾病息息相关,很难调整为完全正常,在陈墨所在的时代都是一个非常棘手的疾病。房颤不治愈会合并心衰和其他疾病,冠心病、心肌病等最终都会导致房颤和心衰,没有趁手的药物,加上不擅长治疗心脏病,陈墨有些束手无策。

    “子涵看...如何?”向光彦对陈墨很期待。

    “萧相得的是心疾,小子没有把握,只能治疗着看,还望几位长辈共同治疗用药。”萧遘的情况很不好,毕竟有局限性,现在这样的条件根本就没有治愈的可能,陈墨实话实说。

    “那就让文翰也过来,共同诊治用药。”向光彦和杜怀山也知道陈墨不擅长这种疾病的治疗,三人才是权威,看来萧遘很难恢复如初了。

    “只能这样了,我让人去......”

    “陛下来了,陛下来了!”没等陈墨把话说完,外面的官员就向里面喊了起来。

    手下第一宰辅病重,皇帝自然要过来。最近的朝局和天下局势基本平稳,皇帝对这位宰辅很看重,正是励精图治的关键时刻,不能缺了这位“执政事笔”。

    “萧公如何了?”

    皇帝到来,外围的官员纷纷让路。

    这位新皇帝有时候做事情很没准,有些任性的毛病,但关心臣子却真心实意。来到萧遘床榻前他就俯下了身,根本就没有皇帝那种架子。

    陈墨赶紧介绍病情:“萧公暂时没有大碍,需要调养治疗一段时间,处理政务恐怕暂时也难以胜任......”

    .(未完待续。。)

275 最佳搭档

    (感谢;大寒尖、唐深深、419026392三位书友的打赏!)

    萧遘的病情真的需要调养,这造成了政事堂权利的空缺。

    韦昭度去了西川,萧遘暂时无法处理政务,一时间,朝堂的风向有些涌动不安起来。

    “执政事笔”休养,这个位置等于风向标,谁都知道萧遘在这个位置坚持不了太久。第一宰辅对于朝廷重要无比,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这个“执政事笔”,萧遘的休养意味着将有很多变化。除了皇帝认可,做“执政事笔”的人需要很多人脉,也需要一种平衡,过于强大皇帝不喜欢,过弱压不住群臣。无疑,以后的“执政事笔”人选成为了一大话题。

    迁一动十,很多人会因此得利,竞争提前开始。

    还是翔鸾阁。

    还是君臣二人,皇帝站在窗前:“萧公的病情大郎心中有数,将来恐怕很难回到朝堂,杜公处事稳重,让杜公暂时引领政事堂,让御史中丞崔胤进入兵部如何?”

    杜让能跟进一步是最希望的事情,萧遘的病情陈墨很遗憾,换一个杜让能是最好的结果,加上一个崔胤,皇帝这是在平衡文官的权利,不使得派系的力量过重。

    陈墨对杜让能暂时做“执政事笔”没意见,他的能力足够胜任。可崔胤进入兵部陈墨不愿意看到:“陛下,微臣看崔中丞进入兵部不合适,崔中丞曾做过河中从事。微臣认为让他进入户部或者工部更为合适。”

    估计是刑部尚书崔昭纬在行动,也许有杨复恭的作用,无论是谁。陈墨也不介意添堵。

    已经被人干掉的王重荣曾经是让光启皇帝跑到兴元的罪魁祸首之一,陈墨的提醒起到了应有的作用,皇帝稍稍思索:“那就等等再说,崔中丞进入兵部还真不合适。”

    这算不算谗言陈墨不知道,可知道一定有作用。皇帝是人不是神,和普通人其实没有太大区别,谁也不喜欢让一个把自己兄长追的乱跑的人。把他的手下重用起来,这样的风格不属于人类。兵部是一个紧要部门,皇帝于公于私总要为自己考虑。陈墨的挑拨足够皇帝压一下崔胤了。

    “其实...大郎不要升的太高才好,也能为我分忧,官职太高不方便,你就忍一忍。将来再实现你封侯拜相的愿望吧。” 皇帝终于想起来。自己登基时间不短了,这位好友还在原地踏步,陈墨给自己做的事情可不少,皇帝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一等也好,我可是想去兵部。”皇帝给出的理由也算充足,可升官谁不想?陈墨没有那么清高,他还指望着皇帝给自己挪挪地方,好干大事。

    挪地方就去兵部。崔胤不能去,陈墨想去。可惜...陈墨知道。这有难度,宦官的力量不能小视,阻力一定在那里,另外崔昭纬估计也是一个很大的阻力。

    “那就等等,皇兄年前要入皇陵。你的事明年再说,大郎最近太嚣张了,还要朕给你...擦屁股。”

    擦屁股!这是皇帝应该说出的话吗?陈墨一阵无语。

    陈墨大闹长安县的事情皇帝知道的很清楚,那位长安令陶宏儒吓破了胆,改任庆州的事皇帝也帮了忙。嚣张过后,好多人给陈墨擦了屁股倒是实情。

    “很挣钱是不是?若挣得很多就给朕一些钱用一用,你的作坊总是用了皇家御用的名号,这也是朕应得的回报。”皇帝看着陈墨,眼中有一种期待。

    语不惊人死不休!

    皇帝竟然向自己要钱,还用上了正当的皇家名义,陈墨再一次被震惊了。

    皇帝不应该有这样的经济头脑,一定是要干什么事情不便于在国库中调用,陈墨立刻就问道:“陛下...缺钱吗?这是要干什么大事吧?”

    “羽林军已经废了,朕想要让羽林卫重新作为皇家的直属力量,没钱怎么行?”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向自己开口。

    唐代的“左右羽林军”可以说是“北衙禁军”之首,它的产生比较复杂。可以说是唐朝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北衙禁军”,它的独立建制,标志着北衙禁军

    独立并壮大的过程的开始。

    “北衙禁军”指的是屯驻于宫城以北,以保卫皇帝和皇家为主要职责的皇帝私兵;与国家军队“南衙府兵”相对。北衙禁军是伴随着唐初军队国家化的完成而出现,是皇帝私人需求凸显的产物。真正意义上的北衙禁军形成于贞观十二年,以招募制和私属化为基本特色,这两个特点决定了唐前期北衙禁军发展的整体思路。

    唐太宗时,于玄武门置“左右屯营”,成份混杂,统属复杂;唐高宗龙朔二年,改“北门(玄武门)左右屯营”为“左右羽林军”;垂拱元年五月羽林军正式独立建制,取消了以往以南衙诸卫将军检校羽林军的制度,羽林军正式升格为行政系统上独立的北衙禁军,定额兵士六千人。

    唐高宗、武则天两朝羽林军的建立和官署的完善使北衙禁军在建制上脱离南衙十二卫,这种走向与同时期“关中本位政策”的瓦解以及皇权的强化紧密相连。这一时期,北衙禁军开始大规模消解府兵的职任和人员,在中央宿卫方面承担了主要角色。

    再往后,北衙禁军成分越来越复杂,除了“北衙六军”,还有“神威”、“英武”、“射生”和著名的“神策军”。值得一提的是,“左右羽林军”在武则天时期,曾被改称“左右羽林卫”。

    皇帝要重新建立自己的直属军队,这件事以杨复恭为首的宦官集团肯定要坚决反对。那等于削弱了他们的权利,这件事难度不小,也怪不得皇帝向陈墨求助。

    果然是一个有想法。想要励精图治的皇帝,而且很精明。重新建起了御林军就会建千牛卫,就会建立其他军队,权利的分割对宦官集团无疑是致命的打击,让他们无法掌控皇帝,也让皇帝自己拥有了直属军事力量,有了更大权威。

    “微臣那点钱维持御林军还可以。可建起来很难,陛下信得过微臣就要听微臣的。”

    陈墨的话让皇帝眼前一亮,陈墨果然是机敏。他已经看透了这里面的实质问题。

    这已经不仅仅是向陈墨要钱的问题,关键是士兵的来源,无比忠心的士兵和将官很难找。还要承担各种阻力,尤其是宦官方面。千头万绪。哪有那么容易。

    “可以在各军中抽调良家子弟,两个羽林大将军的人选我斟酌一下。”陈墨也不让皇帝着急了,直接开始:“另外,钱粮的问题可不能这样让微臣一个人拿。”

    “为什么你不能一个人拿?我可知道你挣多少钱,供应这几千人毫无问题。”皇帝的疑问来了,印象中陈墨不应该是这样的人,钱对他没什么意义。

    有励精图治的想法,可政治头脑不够。陈墨继续解释:“陛下的羽林军岂能让臣子来养?微臣不是不拿,而是不能拿。拿也可以,但要在暗中运作才能不会有后患。”

    “怎么在暗中?说清楚了,小气鬼,别想这么便宜,钱你一定要出。”

    皇帝啊皇帝!节操何在?

    陈墨无奈的摇摇头:“陛下,不是微臣舍不得拿钱,而是不能以个人的名义,陛下可以下旨让地方提供帮助,这样建起羽林军就名言正顺。”

    “对啊!大郎说得对,你的意思是让各地节度使和观察使出钱,这样名言正顺,然后你也出钱。”皇帝想到了重建羽林军,没想到有这么多细节和道道。

    也不知道这位皇帝怎么变成了财迷?总忘不了让自己出钱,陈墨也不和他计较了,总归是皇帝,给他点面子:“微臣出的钱可以加入左将军的赞助中,这样就没有问题了。至于各地节度使和观察使,随便他们出多少,反正总够用。这样陛下即得到了支持,也会减轻阻力,除非各地节度使和观察使全部反对陛下重建羽林军。微臣认为全部反对是不可能的,陛下其实没有行动就已经胜利了,这个重建的想法比微臣有创意,这是微臣从未想象到的,还是陛下高明,想的长远啊!。”

    被夸赞谁都喜欢,陈墨的夸奖让皇帝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皇帝兴奋的一拍手:“高啊!朕的主意高,想不到大郎也这样高?果然是最佳搭档,就这么办!”

    “最佳搭档”这个词没有在唐朝出现,还有很远的历史路程要走。不得不说,陈墨的“教育”很成功,这位皇帝陛下的接受能力很强。不要说“最佳搭档”,就是“青春派偶像”都知道,还学会了使用听诊器。

    这位皇帝陛下很英俊,身材高大魁梧,血统带来的东西在他身上得到体现,很有“青春派偶像”的资格。

    陈墨感觉到这位皇帝陛下越来越有想法了,想来,只要不走上弯路,这个敢于开拓进取的皇帝让大唐重塑辉煌并不是梦想。

    “还有魏国公那里呢?陛下可有说服魏国公的方法?”

    陈墨两句话就让皇帝的热情稍稍降了温,想了想,这事情杨复恭不可能答应,还要让陈墨出招,皇帝一脸愁容:“大郎你说说怎么办?我可就指望你了,你鬼点子多,别说你没办法,否则......”

    “我当然有办法,不过陛下要听我的,否则......”果断的打断皇帝的威胁,陈墨立刻回了一个否则。

    “直接说,别啰啰嗦嗦的,爷们从来不这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女娘气息?”

    好吧,又是自己“教育”的结果,爷们这两个字也跑了出来,还女娘气息,这位皇帝陛下还真有创意,果然是穿越者的“最佳搭档”,陈墨只能感叹自己很幸运。

    .(未完待续。。)

276 残忍的文官

    重新让羽林卫成为守卫宫廷的最重要力量,这件事皇帝不能自己提出来,还需要一个人上书来做文章。

    钱不是问题,只要能够扼制宦官,能够让国家稳定,陈墨什么都愿意做。但现在的陈墨不会做那个上书的人,因为有人比他更愿意做。这个人是一个很精明的马屁精,当得知皇帝想要让羽林军重新强起来,六军统领李顺节很会顺应帝意,第二天他就上书表示愿意为皇帝陛下重新整理一下羽林军。

    谁做这个重整羽林军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李顺节上书没有给杨复恭商量。当皇帝把这个六军统领李顺节提出的计划当庭宣读后,杨复恭站出来立刻就要表示反对。

    事实证明,杜让能比杨复恭“反应”的更快。

    没等杨复恭开口,站在朝班最前端的杜让能立刻就表示了支持:“羽林军是我大唐立国以来的宫廷中坚,历朝历代皆有先例可循,微臣附议!”

    户部尚书张浚反应也不慢,立刻冲出来表示支持:“杜相说得对,羽林军也该重整旗鼓了,陛下身边本就应该有羽林军作为侍卫,对了,还有千牛卫......”

    “陛下,羽林卫应该重整了......”

    “陛下英明,羽林卫素来......”

    “羽林军......”

    ......

    ......

    文官们太残忍了,根本就不给人单势孤的杨复恭开口机会。绝大部分人都跑出来支持,发出的声音响彻朝堂,而且时间非常长。长的让皇帝都目瞪口呆。

    文官中也有特例,只剩下以崔昭纬为首的几个人,当然也包括刚刚还是御史,现在已经是户部侍郎的崔胤。户部侍郎和御史中丞同样是四品,这等于没晋升,加上没有改任权利更大的吏部或者兵部,崔胤实际上也在原地踏步。

    武官们知道杨复恭要反对。可也没想到文官反应这样激烈,本来武官中有些人想站出来支持杨复恭。可看到文官的阵仗,再看看已经笑得把嘴角咧到耳根的皇帝。谁也不愿动了。

    当然也有人想支持重建羽林卫,只是看到杨复恭被摧残的模样,这些人也不好意思出班了。怎么说杨复恭也是武官的最高领导,面子总要给他留着一些。

    文官们群情汹涌。风风火火。杨复恭也没办法发泄自己的不满。他可没有信心在这种情况下和文官们打架,就是争论都不敢,这些人的吐沫太多,他怕自己被淹死。皇帝纵容很可怕,杨复恭只能悲戚戚的继续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许久之后,皇帝感觉自己的脸笑得有些僵硬了,他赶紧收起笑容,随后提起手示意。

    杜让能这位临时“执政事笔”和皇帝配合默契。他喊了一声:“好了,诸位听陛下吩咐。”

    效果很明显。跑出来咆哮的文官们慢慢回班,等候下文。

    “羽林卫宿卫宫城,向来是皇家门面,这件事...魏国公怎么看?”突破口打开了,最后的环节皇帝也想打开,而不是强行执行。他希望杨复恭像他的名字一样恭顺,自己这个皇帝也好更有威严。

    杨复恭当然不答应,这笔账他怎么算也要吃亏,重新建起羽林卫,士兵和左右将军等于皇帝的嫡系,他自己的力量要再次被削弱。

    这不能答应,杨复恭赶紧上前两步:“陛下,神策左军刚刚重新建起,西川还要很久才能有结果,消耗日甚。还有先皇还要大葬,库中钱粮本来就已经吃紧,再建起羽林卫,恐怕国库更为吃紧,就请陛下暂时...不如以后......”

    “若是不动用国库钱粮呢?魏国公以为如何?”皇帝很温和,一点也没有被杨复恭拒绝后的恼怒表露出来,因为杨复恭说的是实话。

    难道要动用皇帝私库?可皇帝现在哪有什么私库,杨复恭就纳闷了,皇帝不动用国库,哪里有钱?

    “若是不动用库府钱粮......”

    “既然魏国公也同意,这样公忠体国,朕甚是欣慰。事情就这么定了,朕自己想办法,羽林军九重玄武,素来为皇家基石,也该到了重建的时候。”皇帝算是和陈墨学了一个通透,根本就不容杨复恭把话说完,他已经认定杨复恭同意了,而且还给杨复恭带上了一个公忠为国的大帽子。

    杨复恭:“......”

    “魏国公公忠体国,诸位爱卿也是这般,想来...各地方也是这样。不如就让地方自愿捐助,就说朕要重建羽林军,看看谁最忠心体国?”

    皇帝的话说完,杨复恭就愣住了。

    有些强大的节度使可能不鸟这个皇帝,比如李克用和朱全忠。但也有不少人要左左右逢源,尤其是距离京师较近的节度使和观察使,皇帝开口,无论真心还是假意,这些人怎么也要意思意思。这其中尤其是左睿,左睿占据了两镇之地,皇帝恩宠,左睿肯定支持,加上各地对皇帝进行一下支持,羽林卫重新建起来很容易。

    “陛下言之有理,但请陛下也要注意一些事。”也不管处于错愕中的杨复恭,杜让能再次开口。

    “爱卿请讲。”皇帝露出一丝笑意。

    “这次重建羽林军是各地方自愿捐助,不可强行摊派,还请陛下谨记。若是各地方捐助的钱粮不够,那就请陛下暂时等待,重建羽林就要延迟。”杜让能一脸严肃。

    “这是自然,岂能强行摊派,若各地方捐助的钱粮不够,朕就再等等。”

    “陛下英明!”

    “陛下言之有理!”

    “陛下......”

    ......

    这些文官太残忍了,根本就不管心中愤怒的杨复恭作何想法,他们再一次冲出来,立刻就是一通唾沫横飞。

    这就是胜利的感觉,胜的轻而易举!陈墨果然是一个习惯胜利的人,他出的点子高明的让皇帝收起了笑容:“诸位爱卿,此事就这么定了,朕立刻颁旨,相关文书由杜相起草......”

    .(未完待续。。)

277 捅还是爆

    六军统领李顺节完全成了皇帝的“嫡系”,杨复恭恨得直咬牙。

    可惜,李顺节根本不在乎,皇帝的大腿才是最粗,李顺节不会舍弃皇帝拼命抱杨复恭的大腿。随时随地,李顺节身边都有亲卫保护,杨复恭根本就对他无可奈何。就像得罪了杨复恭的户部尚书张浚那样,随时都防范自己被暗杀都没事,手握重兵的李顺节怕什么?

    何况,皇帝继续再给李顺节壮胆。

    就在皇帝希望各地捐助重建羽林卫,文书下发的同时,李顺节也得到了应有的回报;升天武都头、领镇海节度使。

    削弱宦官权利,提高宰相和文臣地位与权柄的事情进行的按部就班。就像滴水穿石,每一滴水落下来都会有它的作用,都会子在石头上留下痕迹,时间会让水凿穿石头。

    就在杨复恭感到危机重重的同时,南方战事有了新的变化。

    朱全忠扩张的脚步进一步加快,十月,朱全忠部将朱珍进攻感化军节度使时溥。

    光启三年时,朱温与淮南的杨行密素不和,遣兵征伐杨行密时,要向时溥借道徐州,但时溥拒绝,于是朱温出兵讨击时溥。从此徐州、泗州、濠州一带战争不息,百姓无法耕种,又遭水灾,百姓死亡甚重。天平军节度使朱瑄遣使劝朱温不要和昔日共同对抗秦宗权的盟友互相残杀,但朱温恼恨时溥私通孙儒,根本没有听从。以至于和朱瑄也产生了嫌隙。随后朱瑄的堂弟泰宁军节度使朱瑾也参与进来,于是乎,朱瑄、朱瑾和朱全忠反目成仇。和时溥结成了同盟共同对付朱全忠。

    十月中旬,朱珍击败时溥,取沛、滕二县。

    南方和东部的混战开始,没有什么大事处理的皇帝也有了兴趣。

    一张新式地图摆在案几上,皇帝伸出手怕打着案几:“我看这忠武军也该用一用了。”

    “陛下难道想参与东南线战事?西川那里够耗费钱粮了,进入忠武军可以牵制住朱全忠,可问题是。钱粮哪里来?最重要的是,代管忠武军的赵昶可是依靠的朱全忠。”

    “你不是说忠武军节度使赵犨病重,现在赵昶也病了。赵犨和他的儿子赵珝很忠心吗?”皇帝意味深长的看着陈墨:“就别让左将军骚扰河中了,我们进入忠武军怎么样?”

    忠武军是东都洛阳的东邻,宣武军的西邻,正好夹在中间。而忠武军的南端就是淮南。一旦左睿进入忠武军地界就等于去捅朱全忠的屁股。用陈墨的话来说就是要爆朱全忠的菊花。这位皇帝陛下的雄心可不小,也很会看时机。

    “陛下,这爆菊花的事太大,战线太长,军资补给困难,就是赵犨父子支持,我们能坚持就多久?这样做不稳妥,还不如捅一下朱全忠的菊花来得好。”

    “怎么捅?捅哪?快说!”

    这位皇帝算是被陈墨彻底教坏了。爆菊花、捅菊花全部学会了。

    “陛下,若是朝廷军队很强。赵家父子就会很忠心,若不强就不会忠心。能够在这种险恶状况下生存下来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赵家要生存就要会看势,这就是能够生存的基础,所以我们进入忠武军的时机看似不错,实际上很危险。赵家父子无法确定,朱全忠也会全力反扑,因此这很不合算,我们为什要去忠武军,在东都附近扩展一下也会起到相应作用啊!”

    陈墨和皇帝都不愿意看着朱全忠做大,这种背后下绊子的事情很吸引人。而陈墨不希望左睿的战线过长,耗费巨大,也会降低战斗力,一点点吞噬才是最佳方略。

    “取河阳?我记得大郎说过河阳与东都隔着山脉与黄河,守起来有难度,现在拿下河阳守得住吗?”皇帝提出了疑问。

    “拿下不是问题,张全义种地还行,打仗就算了。拿下河阳守住估计问题也不大,就看朱全忠如何动作了。若是小规模增援,那就吃掉它,继续东进,整个战线拉开会让朱全忠感到背后很痛...若是朱全忠大举来攻看情况再说,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撤军。”陈墨一脸阴阴的笑容,即要扯后腿,还要有好处:“无论如何,目的都会达到,这比进入忠武军地界划算,搞不好就能长期占据河阳,又增加了地盘,这些土地的收成养士兵应该们问题。”

    “这样不错,让他难受就行。那就让左将军尽快出兵,就不要经过政事堂了,朕下一道中旨,事后也省的......”

    皇帝是越来越精明,他也知道通过正经渠道会降低效率。同时,朝堂和内官各种派系错综复杂,肯定有朱全忠的人,这事情不能透露出去,让左睿“先斩后奏”是最佳方式,有人想提前通风报信也不可能。

    看着这位脑子灵活多变的皇帝陛下,陈墨确定了,越来越有腹黑的倾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会饿死师傅。

    “别这样看我,我都是跟你学的。”皇帝被陈墨看的不好意思了,反过来就倒打一耙。

    “陛下这是要饿死微臣吗?以后我还怎么出谋划策?”陈墨一脸无辜。

    皇帝笑了:“别废话了,说正事,说羽林军的事情,谁来做羽林军左右大将军?”

    这事对皇帝很重要,重新建起羽林军,那就是嫡系中的最嫡系力量,绝对不能在领军将领上出现问题。

    陈墨想过这个问题,抽调士兵还好说,最关键问题还是在将领。皇帝身边不能放着不放心的将领,陈墨认识很多放心的将领,可不合适。

    左睿的手下,张造还有魏玉霆的手下有很多人陈墨都熟悉,忠心和战斗力都不用担心。问题是他们的长官过于强势,会给皇帝带来困扰,这样不利于皇帝掌握。

    想了又想,陈墨想到一个人:“陛下,魏博罗仆射的二弟罗弘义忠勇善战,这是一个好人选。”

    罗仆射说的是魏博节度使罗弘信,他的二弟罗弘义很有名气,勇冠三军。最重要的是,这是一石两鸟,即拉拢了处于夹缝中生存的罗弘信,又不用担心罗弘义不忠心。

    “还有一个呢?”皇帝点点头,这个罗弘义听说过,他也明白陈墨什么意思,这算是同意了,不过还差一个。

    “陛下,微臣不是万能的,这件事陛下也要自己想想谁合适才行。”陈墨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了,三位大将军的手下不行,杨家的人根本不能用,这事还是让皇帝自己选比较合适。

    “我看你手下那个展青不错!”

    怪不得这样急迫,竟然看上了展青,可展青更不合适。

    “陛下,展青武艺高强是不错,可他不是领军将领,不会领兵作战,他只是一个护卫。再者,他还是老太尉的义子,是左将军的义弟,做羽林大将军这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你舍不得就不要找这样的借口。我身边本来就不需要领兵大将,羽林军是守卫和宿卫宫廷,根本不用出征作战,忽悠我,门都没有!对了,窗户都没有!”

    这位皇帝算是彻底现代化了,陈墨也后悔了,这些新鲜无节操的词汇教给皇帝,一旦被杜让能发现,估计自己会被关禁闭。

    “陛下,展青根本就不会操练军士,他唯一的能力就是贴身护卫......”

    没等陈墨说完,皇帝一摆手:“别说了,说了也没用,我就需要这样的!皇帝吗?就需要武林高手在身边给自己镇场子,这叫门面,这不是你当初说过的话吗?”

    陈墨算是被皇帝彻底击败了,一转眼,一个最好的护卫就没了,他一翻白眼:“陛下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微臣饿了,我还是回家吃饭好了!”

    “来人!传膳!”想走,门都没有,对了,窗户都没有,皇帝立即招呼景丘。

    “陛下,看在微臣给陛下操劳的份上,饶过微臣吧,微臣又累又饿,要回家啊!”

    皇帝一撇嘴:“是不是嫌弃我的饭食不够好?我可听说你家里经常吃什么麻油鸡,还有豆花鱼。对了,还有刷羊肉,我这里的饮食不合你的口味,不如你家中的饭食好吃是吗?”

    “不是,不是!陛下这是哪里话,微臣...从不挑食,陛下可是皇帝,这饭菜谁不知道是天下无匹?如果陛想吃那些平常的饭食,微臣亲自给陛下做还不行吗?”皇帝怎么连这些都知道了?陈墨一脸苦相。

    皇帝一脸得色:“这还差不多!我就纳闷了,你当初奔波千里,到处作战的精神哪里去了?”

    “微臣只是最近事情较多,比较累,也缺乏锻炼,这回去正是为了好好休息,将来也好多多为陛下做事,多出注意吗。”陈墨赶紧解释。

    “可以理解,不过有件正事还没办,就这么走?”

    “请陛下明示。”

    “还不是钱粮的问题,重建羽林卫不能缺少钱粮,大郎准备出多少?还是说确切些比较好!”皇帝笑吟吟的看向陈墨。

    怪不得不让自己走还管饭,原来在这等着自己,还在盯着自己的钱袋,陈墨心中腹诽着一俯身:“陛下放心,各地捐助的钱粮不够微臣保证补上空缺,每年都算是一个常例,这样总成吧?”

    皇帝还是比较相信陈墨的信誉,他微微点头:“这就好,大郎回去吧!”

    “......”陈墨一个趔趄,这顿饭就这样没了。

    .(未完待续。。)

278 聪明人的选择

    羽林军大将军是绝对的特殊阶层,皇帝钦点,一定很威风。

    可惜,展青不这么认为,当一向少言寡语的展青知道陈墨把自己送给了皇帝,他果断成了话唠。不是不想做大将军,而是不好做。

    “训练士兵我可不在行,什么军阵,骑兵队列都不懂,就是军中武器都没几样擅长的,还要侍卫宫廷。大郎就让我去做羽林军大将军,这不是玩笑嘛......”

    陈墨靠在床上,该午休了,他眼睛有些迷离的道:“不是我让你去的,是陛下钦点。”

    “我不会指挥和训练士兵。”

    “见过猪跑吗?”

    “见过。”

    “这不就得了...自己给自己配上几个小猪,让他们跑,你在后面指挥。”

    展青晕了,这和猪有什么关系?

    陈墨困得直打瞌,他嘴里吐出几个字:“院子里的猪多得是,自己去挑......”

    陈墨睡着了,展青也明白了,院子里的都是牙兵,还有牙兵军官。这些人比一般军队强的太多,天成军的牙兵都上过战场,训练和列队、纪律与强悍度什么的无可挑剔,这就是现成的小猪。

    不再发愁,展青也反应过来,陈墨竟然把自己也比喻成猪,而且是一个猪头。

    猪头就猪头,反正是皇帝发话,这个猪头必须做,而且要做好。展青本来还指望今天陈墨多给自己出一些点子,不过那厮毫无节操的睡了。展青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了。陈墨毕竟是自己的恩人,那个未过门的媳妇很漂亮,展青无比满意。现在吗。时来运转,有些小小得意,一个羽林军大将军够风光,终于对得起陈墨的栽培了,也配的上未过门的美女。

    就在展青胡思乱想的时候,陈墨的鼾声响起,羽林卫大将军展青无奈的出屋。继续自己的工作——给一个小小的五品官站岗。

    ......

    ......

    河阳是别名,唐代称呼河阳为孟州。这座城市历史悠久,历代战争不断。它北依巍巍太行,南临滔滔黄河。孟州与洛阳合称呼孟洛,兵家必争之地,是长安无可置疑的东大门。地理位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张全义最近过的不怎么好。这主要是粮食和人口问题。

    董怀玉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三光人士,他的凶狠和在京师的文质彬彬有着巨大反差。只要是敌人的,就要让它光秃秃,东西要抢光,人要抢光,敌人要杀光。董怀玉有一点还算仁慈,他从不像其他人那样烧房子,不是他不屑那样做。而是因为;这些房子还会有人住进来。就像收割粮食一样,回来后照样可以再抢一把。甚至可以抢很多次,董怀玉乐不此疲。

    十月是一个换季时节,董怀玉又回来了。

    这不是董怀玉第一次回来,已经是第三次了。之前,张全义算是知道了董怀玉的凶狠,这也是他日子不好过的原因。和捡破烂没区别,董怀玉什么都要,除了房子和土地带不走,就是破门板和窗户都要拆走。这让张全义想嚎啕大哭,天成军和京师的军队好像没有这么穷,董怀玉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怎么也想不到,入冬之际,董怀玉又回来了。

    我怕了你还不行吗?

    张全义是真的怕了,怕的得到董怀玉回来的消息立刻龟缩回了孟州城内。打是打不过,当然,张全义也没忘记把周边拾掇一下。百姓赶紧入城,千万别忘了自己的财物,哪怕是缝衣针和破布条都不能剩,董怀玉这厮就是饿死鬼再世,什么都要,很对得起扫荡这个词汇。

    事实证明,张全义这次错了,董怀玉来了不假,陈崮也来了。

    左睿增兵了,这次增兵一万五千人,壮武将军范沄也来了。这一次再也不是扫荡,在大军围住孟州城的同时,河南尹卫重霖姗姗来迟。

    依照前两次的风格,距离孟州城较近的人可以逃入城内,再远一些的人家只能认命。可这一次完全不同,没有任何抢劫事件发生,在卫重霖的指挥下,士兵竟然开始安抚百姓,不但给下发粮食,还帮助百姓修缮漏风的房子,帮助百姓进行最后的冬季准备。

    围城没有丝毫松懈,数万士兵把孟州城围的水泄不通,城外的天成军士兵举着厚达几寸的排盾来到孟州城下。

    紧跟着,巨大的抛石车出现。

    由于长久的战争,地理位置重要的孟州城屡屡修建,算得上是一座坚城。

    孟州人从来没有在入冬之际听到过雷声,冬雷是不祥的预兆,它只出现在过书本上。这一次,霹雳样的冬雷滚滚而来,惊天动地的声响震撼着孟州城,也划破了天空的宁静。

    抛石机抛出的不是石头,而是一个个加厚的大陶罐,要命的是,这些大陶罐会神奇的发生不间断的爆炸。

    南门附近,这一次只攻击南侧的一段城墙,因为左睿需要一个基本完整的孟州城。一个城市最重要的防守体系就是城墙,孟州城不能炸的残破不堪,左睿的手下需要用孟州城来防御随后的敌人。

    抛石机带来的爆炸就是妖魔,大地在颤抖,震耳欲聋的爆炸让城墙岌岌可危,城内的百姓在颤抖,士兵在颤抖,张全义也在颤抖。

    “张全义,立刻开城投降,留你一命。”

    爆炸停了下来,巨大的抛石机在进行调整,河南尹卫重霖绷着脸来到城前,这个距离已经进入强弩的射程,可惜,城头一个人都没有。

    几十只巨弓指向城内,呼啸的巨箭带着一封封劝降信射入城内。

    一天时间,不投降,屠城。

    毫无还手之力让守城的士兵茫然而又麻木,将领们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这样等着挨打已经是第三次了。这一次更猛烈,那种传说中的雷霆武器再一次出

    场,而且变得更加不可抵御,谁都知道孟州城守不住了。

    麻木无助会变成什么,作为一个聪明人张全义非常清楚。将领和士兵的眼神说明了问题,张全义可不想被自己的手下乱刀砍死后还要把头颅奉献出去,聪明人就要有有聪明人的选择。

    老婆孩子在汴州也不能管了,死在孟州城毫无意义,没了老婆可以再娶,没了孩子可以再生,自己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聪明人的选择就是这样容易,张全义就是一个聪明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自己的脑袋还要留着吃饭,卑身曲事以求全是张全义赖以生存的法宝,他摘掉自己的官帽:“开城,降了!”

    .(未完待续。。)

279 疯狂的粉丝

    开城投降说着简单,张全义同意,有人不同意。

    城内还有一个朱全忠手下大将丁会,张全义想投降必须过丁会这一关。

    丁会字道隐,安徽寿春人。

    寿春是一个南方小镇,这个小镇很小,却是附近的文化中心,因为这个小镇文人墨客辈出,在整个寿州都名气很大。丁会自幼饱读诗书,少年时慷慨自任,喜欢纵情歌唱,其声凄怆而有力,也算寿春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

    本来,丁会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有机会通过科举或者举荐出现在官场,甚至有可能出现在京师。可惜,一场空前的动乱让丁会的梦想成为了泡影。黄巢的暴乱席卷整个大唐,机会就这样失去了。失去了也没什么,作为一个潇洒纵情的文人,丁会可以寻求诗意的栖居怡然自乐。

    事不顺心就要屋漏偏遭连夜雨,这是丁会的亲身体会,兵乱袭击了寿州。

    作为一个文化人,丁会很受欢迎,当时还在黄巢手下,朱温很信任丁会,凭借自己的聪明,这让他很快成为了朱温手下很得力的一名干将。直到朱温改名朱全忠成为朝廷的节度使,能文能武的丁会一直在得到提升和重用。

    丁会从来都很崇拜英雄人物,朱全忠就是一个,尽管朱全忠的文化素养在丁会眼里不值一提。可朱全忠有他的个人魅力,头脑灵活,治军严谨。赏罚分明(非嫡系除外)。对待手下子民极其宽厚,鼓励农耕,让治下百姓可以过上难得的平静日子。这就是个人魅力,是其他很多节度使无法做到的。

    时间是一把杀猪刀,朝廷越来越弱,朱全忠越来越强,心也越来越大,丁会看的很清楚。

    英雄成为了枭雄,这让丁会很愤怒(只是在心里)。

    什么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

    谁的心中都有一杆秤。丁会心中有那么一个人物,他距离丁会并不遥远。

    那个人曾经奔波千里取京师:那个人控制京师控制的极其稳定;那个人算无遗策,把周边野心勃勃的人物压制的无法抬头。想要取哪就去取哪,想杀谁就杀谁;那个人可以领兵冲锋陷阵,可以是大唐最好的医生;那个人至今把站在权力顶峰的宦官玩弄在股掌之间;丁会相信,早晚有一天。那个人将会让丁会心中曾经的英雄手足无措。

    忠心。心机鬼测,无所不能,这才是真的英雄。

    丁会是一个上了三十岁的人,他有心中的愤怒,因此这种人物叫大龄愤青。心中的抱负无法实现,他就会愤怒,尤其是不满已经失去忠心的那位英雄,他已经不配做丁会心中的英雄。这个位置已经另有其人。他姓陈名墨,字子涵。

    看到那位英雄人物的机会近在咫尺。丁会怎么会让张全义抢先。

    这里我说了算,丁会的手下比张全义强悍的多,孟州城的最主要力量掌握在丁会手中,不通过丁会,张全义想投降也不容易。

    要保全性命的张全义还没有行动起来,丁会的手下已经把他控制起来。

    不久后,一名使者进入了孟州城。

    ......

    ......

    初冬的汴州有了丝丝冷意。

    战局很有利,除了东都洛阳有一根刺让朱全忠很不舒服,他过得很惬意。

    朱全忠的布局很适合在这个季节展开,秦宗权授首只剩下时间,现在要对付的是失去了沛、滕两县的时溥。占据了徐州,就会全盘皆活,这样就可以直接面对淮南,朱全忠想收拾谁就收拾谁。可以对付朱瑾兄弟,也可以对付淮南,局势就会一片大好。

    朱珍很善战,在微山湖两翼节节胜利,他对徐州的威压已经形成。无奈的时溥亲自召集军队,率步骑七万与朱珍开始在徐州城之北的马坡对峙。

    朱全忠一贯喜欢做一件事,而且乐不此疲。朱全忠有男人正常的取向,他喜欢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别人的漂亮女人朱全忠尤其喜欢。

    权势才是最好的东西,有了权势就会有用不完的财富,就会有漂亮女人,而且不断有人送上来。

    今天,手下人送来一个尤物,据闻是来自扬州有名的女姬,被人买下来用来讨好自己。朱全忠向来不拒绝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这个经过调教的扬州美女想来很会伺候人,朱全忠决定今天要享受一下不一样的感觉。

    就在朱全忠准备享受美女的时候,想不到的是一份八百里加急军报抵达汴州。

    东都洛阳的天成军兵出河阳,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孟州城被攻陷,节度使张全义被俘,大将丁会经过顽强抵抗仅以身免,带领三千残兵败将退守怀州(沁阳)。

    朱全忠什么都明白了。

    扯后腿的来了,左睿不会这样眼看着朱全忠在南线获得突破,牵制没商量。蔡州的秦宗权还没有完全拿下,徐州的战事进入关键时刻,左睿真会看时候,不愧是大唐崛起最快的名将。

    暴怒是没有作用的,怀州距离孟州只有百里,既然得了孟州,想来左睿也不会放过物产丰富的怀州,估计还要向东扩展地盘。朱全忠也无心享受美女了,不能指望左睿知足,这个西进的通道对双方都很重要,朱全忠赶紧召集人布置东线的战事。

    ......

    怀州素有“覃怀古郡,河朔名邦,商隐故里,乐圣之乡”的美誉。夏为覃怀首邑,商属京畿重地,周称野王邑,汉为野王县,隋改河内县,唐称怀州。

    这座古城不大,可以说很不起眼。

    丁会和守在怀州的将领吴玉庆很熟。吴玉庆还做过他的手下,这次跑出来他自然要投奔吴玉庆。

    孟州被围,吴玉庆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想不到的是,一向作战很少失利的丁会会败的这样快,也这样惨。

    没什么可说的,赶紧开城。

    丁会入城,随后的事情也来了,天成军穷追不舍,很快来到怀州城下。兵力占优。怀州被围。

    ......

    朱全忠终于感受到了冷意,失去怀州就等于打开天成军的东进大门,左睿必定要取新乡。得到新乡左睿就能够和朱氏兄弟搭界。朱全忠在附近做的一切布置就会失去意义,整个布局就会被破坏。

    更重要的是,新乡与朱全忠的老巢汴州仅一水之隔,这等于在朱全忠的头上悬起一把利剑。

    不战也要战。而且要大战。

    调兵遣将。一时间整个汴州一片风声鹤唳。

    也不知多久未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了,朱全忠突然感觉到有些无力。左睿的判断力太强了,宁可不攻打徐州,朱全忠也不能失去新乐,这就是左睿的战术,不调兵左睿就会直下新乐,调兵少了没有作用,左睿的手下士兵战斗力很强。朱全忠真的被牵制的烦恼异常。

    就在朱全忠调兵遣将,也在考虑是不是放弃徐州之战的时候。一个让朱全忠下定决心的消息传来。

    丁会窝里反了。

    粉丝就要有粉丝的觉悟,某人的粉丝开始发泄愤怒了。丁会已经对朱全忠失去了信仰,他跑到怀州城内不是逃出来的,而是主动请战。

    丁会作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内应,他在孟州就投降了。为了心中的信仰,为了让自己心目中的英雄看得起,丁会果断依照自己的思路走了一场秀。天成军兵围怀州,丁会立刻反正,直接就砍掉吴玉庆的脑袋,随后打开了城门。

    新乡直接暴露在天成军面前,朱全忠没有其他选择。

    ......

    历史变得如此面目全非,而那个始作俑者此刻拿着一个木制的名谒目瞪口呆。

    谒是源于汉代的名片,谒是下级对上级、晚辈对尊长通名时用的名片,通常用于比较庄重、正式的场合,平时在亲朋同僚之间使用的是一种比较简易的名片,叫做“刺”(札)。

    明显有些不对,素不相识,丁会为什么对自己使用很正式名谒?

    “不是还有一封信吗?看看再说。”一旁的无良皇帝这时候显示出他的无良,拿起桌子的信直接撕开。

    和皇帝抢一封信的事情陈墨不能干,不尊重个人**,只能在内心表示自己的愤怒,陈墨只能继续自己的茫然表情。

    信的内容应该不长,皇帝几眼看完,随后的表情却精彩无限:“祝贺大郎,你这次发达了!”

    “微臣已经很发达了,有钱,陛下宠信,还答应不久之后给升官,想不发达都不可能。”嘴里变相的恭维着皇帝,内心继续腹诽这位皇帝的无良,太不注重别人的**了。

    变相的恭维谁都喜欢,皇帝一脸笑容:“丁会这个人很有意思,朕喜欢!我决定了,给他封一个大官,然后...让这个大官拜一个小官为师。”

    “请陛下明示。”

    依旧一脸茫然,猜到了也不能表露出来,这就是聪明,陈墨意识到一定是发生了特殊事件。

    “丁会是你的崇拜者,要拜你为师,朕...来做引荐人好了!”

    皇帝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

    这叫什么事?三十多岁的人拜一个二十多岁,连妻子都没娶回家的人为师,皇帝亲自做引荐人。

    不能拒绝,拒绝了就等于驳了皇帝的面子,陈墨一脸苦笑:“唐代粉丝啊!这粉丝很大条,还是宽粉!”

    “粉丝是什么?宽粉是什么?”皇帝立刻来了兴趣。

    “宽粉是粉丝的一种,可以吃...当然......”陈墨突然想起来这个时代没有食用的粉丝出现,没法解释,解释清楚了皇帝要吃粉丝怎么办?陈墨呲牙咧嘴:“微臣回家去做豆腐,随后撞死在豆腐上。”

    .(未完待续。。)

280 难道要排盾战?

    (感谢;唐深深、天琊海礁、419026392、毫无长处、吾梦的打赏,感谢冠阳书友的两张月票!)

    皇帝当然不会让陈墨撞死在豆腐上,就在丁会得到消息,他被任命为神策左军忠武将军的同时,他很意外的同时收到了皇帝的一封亲笔信。

    当今陛下承诺,陈墨可以收丁会为弟子,他将作为引荐人。

    年长者拜年轻者为师典型的例子是孔子曾经拜七岁少年项橐为师,当然,孔子不可能真的拜项橐为师,只是一种说法,是为了弘扬孔子的好学态度。因此,还产生了千古名句:“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这句名言。

    不但是陈墨作了丁会的老师,天成军也做了朱全忠的老师。

    就在朱全忠增援的部队越过黄河的同时,拿下新乡的天成军已经严阵以待。一次强强对撞眼看就要开始,朱全忠手下大将葛从周率领军队首先过河,身后回援的庞师古与朱珍部数万军队蓄势待发。

    正是黄河要进入枯水期的季节,奔腾咆哮的河水依旧透着特有的浑浊,只是已经不再像夏秋季节那样倨傲不逊。当然被勒住的野马也会有他的它的野性,黄河从来就是不受束缚的野马,哪怕是就要进入枯水期,它同样是很难越过的障碍。

    这个时代过河的工具是浮桥,浮桥,指用船或浮箱代替桥墩,浮在水面的桥梁。军队采用制式器材拼组的军用浮桥,则称舟桥。

    黄河水边不缺舟船。葛从周的军队通过的正是这样的舟桥。

    从来不愿意有军队坐河而战,作为久经战阵的大将,葛从周知道其中的危险。为了降低风险程度,葛从周的部下建了两条舟桥。这两条舟桥就像两条笔直的长龙,远远地通向黄河对岸。

    对岸的天成军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敌人过河,就在葛从周在黄河南岸坐镇,他的部下大半过河的情况下,两三里之外的天成军动了。

    黄尘滚滚,就像一个巨大的妖魔突然幻化而出。

    骑兵。壮武将军范沄整整带过来一万骑兵。

    葛从周知道自己过河的军队完了,手下三万军队,过河的军队是两万左右。刚刚过河。脚跟没有站稳不可能是一万骑兵的对手。

    双方的第一次对战闪电般结束,四万军队的对抗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决出胜负。

    尸横遍野,天成军一个俘虏没留,三万军队损失近。若不是后方士兵在接到命令后溃败后退的速度很快。这次恐怕要损失过半。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成军?葛从周被震惊了。李克用的骑兵在所有藩镇中是公认最强的,因为他的手下一马上民族为主。而最好的步兵是宣武军,这也是一种公认。天成军的骑兵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击败是自己两倍,而且是公认最强的宣武军步兵,这是什么样的战斗力?

    没有战稳脚跟不是理由,宣武军进行过很多次这样的战斗,可以说对渡河作战很有经验。从来没有输的这样惨过。

    更加让葛从周震惊的一幕还在继续,天成军竟然没有破坏舟桥。就这样留下了长龙一样横贯黄河的舟桥。

    天成军的骄傲激怒了葛从周,当然,也就是激怒而已。葛从周能够做的就是咒骂,他是不会再做先锋了,因为他损失不起。手下人身经百战,很少吃败仗,这样去送死葛从周舍不得

    庞师古与朱珍上来了,葛从周一脸灰败之色。

    想到过失败,没想到葛从周会如此之惨。作为多年的宿将,葛从周身经百战,经验老道,竟然败成这样。

    “舟桥也不毁掉,天成军这是在羞辱我等啊!”庞师古叹了一声,他看着横贯黄河的舟桥,看着正在把己方士兵尸体扔进河水的对方士兵,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骑兵一万,步兵三万至四万,我军倍于敌军。”朱珍也没闲着,看了骑兵看步兵,他判断着河对岸的天成军。

    葛从周的脸色仍旧有些不好看:“看来...这是要和我们来一场添油战了!过河就打,这可是很难缠的对手,丝毫不弱于河东的李克用!甚至...比李克用要强上不少,据说天成军有一种霹雳一样的武器,那种武器攻城无坚不摧,守城会让进攻者根本无法靠近,这次...”

    “想要夺回新乡,看来要等到封冻了。”很伤士气,庞师古截断了葛从周夸奖敌人威风的话。

    “怎么也要战,不然没法交代,不如借道郑州如何?”朱珍脑子灵活,这样直接强行渡河损失过大,他的意思是兵分两路,一路去郑州偷偷渡河,来一个出其不意。

    “使相可是要我等速战速决,估计明日使相就会亲临,我等这样岂不担上贻误战机的罪名,还不如强行渡河,明日使相到来自会有计较。”

    还是庞师古最了解朱全忠,朱全忠治军严谨,这可不是在外线作战自己可以根据形势随意变化,在朱全忠眼皮底下作战,这次只能选择一个战术——渡河,越快越好。

    庞师古的话说出了这次作战的严重后果,朱全忠实力越来越强,为人也越来越严酷。这已经不比从前,一以前作战处于劣势或者势均力敌,可以选择一种综合或者使用计谋的方式去获胜。现在的朱全忠容不得失败,容不得手下延误战机,三员大将根本没有不去直接作战的勇气。

    好不容易熬到这个位置,为了自己的将来,只有一战。

    为了分散敌军,在一旁重新建起两个舟桥的同时,强行渡河再次开始。

    这一次仍旧很意外,天成军改变了战术。当庞师古和朱珍的军队踏着舟桥过了黄河,迎上来的不是骑兵,而是步兵,一个整整齐齐的步兵方阵挡在眼前。

    意外还在继续。

    唐代是一个奢侈的年代,领兵作战的将领都会把最好的装备用在士兵身上,朱全忠的军队更不例外,他的步兵盔甲齐备而精良,作战纪略更是没的说。这也是朱全忠多年来赖以存身的根本,所有的士兵都有很厚的甲,以至于作战几乎从不使用排盾类的武器用于防范弓弩的射击。

    朱全忠的军队不使用排盾,因为他手下士兵的盔甲足够抵御普通弓箭。

    宣武军不使用排盾不等于天成军不使用,放眼望去,迎上来的天成军战阵几乎是排盾组成的堡垒,黑压压的满眼全是排盾,几乎风雨不透。

    .(未完待续。。)

281 谁阻挡我们去伟大

    距离越来越近,整齐划一的排盾让人看着头皮发麻,这种战术在这个时代也很稀奇。

    这样的战阵从来不属于大唐,龟缩作战不属于豪放倨傲的唐人,就是再吓人,乌龟阵也是这个时代被鄙视的存在。

    踏过舟桥的宣武军士兵越来越多,就在宣武军过了河的士兵有了一定人数,他们组成阵列准备迎敌,一阵鼓声在天成军的乌龟阵后方响起。

    作战方式不同,鼓声也不同,这种鼓声带着一种奇特的节奏,让人感觉不像是战鼓在催促士兵作战,到像是在行军途中。

    鼓声飘荡,掩盖了很多声音。

    急促而有摄人心魄的战鼓声就像惊雷突然降临,天空在这一刻突然一暗。

    是密密麻麻的羽箭,羽箭的弧度很高,明显比一般的攒射要高上不少。可惜...庞师古、朱珍和葛从周三员大将距离太远,他们只是在河对岸看到敌军开始放箭了,和普通作战没有区别,区别也只是那个乌龟阵。

    鼓声没有停止,弓箭的阻击没有停止。庞师古、朱珍和葛从周并不担心这样的攻击,弓箭的攒射见得太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话,身穿厚甲的士兵完全扛得住。只要双方靠近,胜利并不遥远,这种作战是宣武军最擅长的作战方式。

    天成军应该是犯了一个错误,胆小如鼠的龟缩战术根本就是无效的,庞师古、朱珍和葛从周三人害怕的其实是敌军的骑兵冲击。战马的速度快。拥有强悍的的骑兵无疑会在这种情况下占据很大优势。半渡耳击,过了河就用骑兵解决战斗的战术很让人害怕,不断地死伤会严重影响士兵的作战士气。士兵冲过河的力度就会减弱,那才是最佳战术。

    时间一点点过去,三员大将突然感觉到了不对,正在过河的士兵好像停住了脚步。

    这不是宣武军的作战风格,严明的军纪是宣武军的制胜法宝,没有军令,士兵根本不会停止进军脚步。这...太不可思议了,三人不知道多久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了......

    无法鄙视对方了,战报传回来。

    巨箭。天成军射出的全部是巨箭,那种巨箭无坚不摧,根本不是普通盔甲可以防御。

    进入射程就等于进入地狱之门,天成军的箭阵设计的无比精确。正好覆盖住两座舟桥的出口。踏上实地就等于送死,根本没有人可以通过巨箭组成的箭幕。

    这是颠覆性的一次作战,天成军很好的给宣武军上了一课,放手厮杀不是最好的作战方式,能杀人,杀的毫无还手之力才是最好的作战方式。

    庞师古、朱珍和葛从周这次彻底傻了眼,什么样的巨箭能够有这样的威力?难道是...车弩?

    可车弩不是这样向上释放,也不可能有这样的频率。也不是使用这样的巨箭。最重要是,谁有这么多的车弩?那需要多大财力才能够支撑一支这样的军队?

    ......

    ......

    “这是一个伟大的时代!谁阻挡我们去伟大就应该灭掉他。就要去碾压,我还指望着能够利用伟大千古留名呢?”

    陈墨很嚣张,嚣张的皇帝轻轻摇头:“你就别啰嗦了,说说新乡守得住吗?”

    很影响情绪,不过皇帝的话总要回答:“新乡现在守得住。”

    “什么叫现在守得住?以后呢?占据新乡可就联系上了附近的魏博和天平军,这样就可以抑制住黄河南岸的汴州,也可以威慑河中,新乡可是一块宝地啊!”皇帝很有雄心,这次闪电般的作战很爽,不但让朱全忠窥视徐州与淮南的计划破产,还占据了汴州之南的大片土地,这可是之前没有想到的战果。

    “陛下,新乡是一把利剑,这把利剑就悬在汴州头上,若是陛下,会让一柄剑悬在自己头上吗?”

    “当然不会。”

    陈墨伸手指向地图:“陛下,现在可是距离封冻季节越来越近,一旦黄河封冻,河水的障碍消失,整个新乡就会暴露在宣武军的兵锋之下。郑州实际控制在朱全忠手里,这个战线有多长?天成军怎么顾得过来?两面受敌,一个不慎就会被掐断后路,加上补给的问题,新乡根本守不住。”

    “魏博,我们还有魏博呢?那也是一个助力?”

    皇帝想得太简单了,陈墨只能继续解释:“陛下,魏博忠于朝廷没有疑问,问题是加上魏博军,我军守住新乡的可能性也不太大。宣武军兵多将广,在总兵力上占据绝对优势,我军的增援跟不上,这样就会把魏博暴露,不能让宣武军把朝廷的魏博当成最大威胁。一旦失去魏博,以后呢?以后的战局将非常惨烈,宣武军胜在兵多和距离上,我军的最佳战略就是牵制住宣武军的扩张,让他无法向周边扩张势力。新乡这个利剑宣武军不敢放弃,这样只要我军还拥有洛阳,就永远会对新乡产生巨大威胁,这种牵制性保持下去,陛下想想会是什么结果?”

    陈墨摆明了,死战和全面开战根本就不符合利益,这件事必须和皇帝阐明,让朱全忠窥视南方和东侧的野心破产已经是最大的胜利。在整个战事中朱全忠很强大,他的整体实力超过左睿,加上等于本地作战,不是左睿在这一带拥有的兵力可以全面抵抗。毕竟增兵途径过远,战斗的代价过大。

    节节胜利竟然是这样,最后的结果与想象中相差甚远,白白高兴一场,皇帝伸着手一时间无法接受。

    “陛下,战争是一个整体效应,局部的胜利只是小胜。因小失大不符合作战利益。为了长远,这样耗下去,不停对新乡施压比占据新乡血战到底更具有威慑力。因为。宣武军会被牵制在新乡这个泥潭无法四顾......。”

    “这我懂,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才是军事之道。此次作战是一次突袭,我们的战术...目标达到了,就是这个词。宣武军放弃了攻击徐州就是我们的胜利,在新乡不停骚扰,这种战术......”

    皇帝理解了。其实不理解陈墨也不会让左睿的军队陷入和朱全忠的全面战争。这不是过家家,左睿的真正根基在邠宁和鄜坊,双方的交战点只有一个东都洛阳附近。左睿的增兵距离过远,很吃亏。这也让陈墨想起来,有件事需要处理了。

    “陛下。”陈墨一拱手:“微臣认为华州韩刺史也该升一升了。”

    这是要控制长期控制东都洛阳了,洛阳身后的韩建已经完成他的使命。皇帝焉能不明白。他想了想:“韩刺史功勋卓著,对朝廷忠心不二,也该升一升了,大郎认为哪里更合适?”

    哪里是什么忠心不二?韩建一直是被左睿逼迫着作战,不忠心就会被灭掉。

    历史上的韩建根本不是什么好鸟,他的忠心和其他节度使没有什么不同,只建立在利益之上。当大唐历史的崩溃时刻,韩建狠狠在上面浇了一桶油。韩建与凤翔节度使李茂贞、邠州节度使王行瑜(现在没了)举兵攻长安。后来就是他控制了朝廷,让这位皇帝陛下成为了傀儡。而在后续的过程中。韩建很好的被朱全忠当做了一杆枪,他杀起皇族来毫不手软,大唐的王爷几乎被他杀光,随后朱全忠轻松收服韩建完成自己的霸业。

    陈墨早有计较:“陛下,微臣认为西川不错。韩刺史做一个西川节度副使再合适不过,若能平定西川,韩刺史将来做西川节度使也可以。”

    皇帝眼中一片精彩,这个陈墨果然阴险。一脚就把韩建踢到了西川,不但踢出去还要好好利用一下让他,让他去和雄心勃勃的王建较量一番,果然是高明。

    “那我就在朝堂说一说这件事,另外华州刺史,潼关防御使谁来做?”

    “鲍老将军不是在草滩行营吗?鲍老将军老成持重,大将军的兼职就去了吧,鲍老将军做兼职的潼关防御使不错。至于华州刺史,那是陛下和政事堂诸公的事情,微臣不便参与。”

    还是军政分离的手段,机会抓的非常好,鲍全友做潼关防御使掌军事,让左睿和朝廷不用再为东都洛阳的后路的担心。用一个朝廷派出的文官做华州刺史,这样就完成了整条战线的调整,还让朝廷对左睿的扩张加以控制,可以说面面俱到。

    “大郎考虑的周全,朕明日在朝堂说一说此事。”为臣之道就是要这样,皇帝很满意,他微笑着算是答应下来。陈墨在淡化朝廷对左睿的忌惮,皇帝可不傻,立刻转移话题:“看来还要对周边进行关注,最近李克修胜了孟太尉,昭义军境内征伐不断,就是怕战火再次蔓延到河阳,李罕之那厮很贪婪,恐怕河阳不久后要两面受敌。”

    陈墨早有准备,他伸手指向案几上的地图:“李克用正在谋取太行以东的控制权,暂时不会派人大举进攻河阳,怕就怕昭义军将支持不住,以后会很麻烦,孟太尉可不是李克用的对手。”

    孟太尉说的是昭义军节度使孟方立,昭义军境内的战斗其实也是一笔糊涂账。孟方立是邢州人,他曾任天井关防御使,后来黄巢匪乱,时任昭义节度使高浔率军企图收复数月前被黄巢军攻占的长安时,被部将成麟所杀。成麟夺取军权,回师潞州。孟方立闻讯,立刻动手杀了成麟。

    孟方立杀死成麟后,并未留在潞州,而是率军回家乡邢州。潞州人推宦官吴全勖为留后。后来,对黄巢作战的总指挥前宰相王铎以皇帝名义任孟方立为邢州刺史。孟方立拒绝受命,并拘押了吴全勖,称宦官不能为留后。他写信给王铎,要求派一名文官来任节度使。

    于是王铎任郑昌图为留后,随后,皇帝又任王徽为新任昭义节度使。但王徽嫌路途遥远,且得知孟方立已控制了昭义镇在太行山以东的邢州、洺州和磁州,拒绝赴任昭义,推荐郑昌图。皇帝同意了,改任王徽为大明宫留守、京畿安抚制置修奉使,负责修缮长安宫阙。随后郑昌图赴潞州就任,但孟方立根基稳固,郑昌图不愿做傀儡,上任不到三个月就离开了,使孟方立实际控制了昭义。

    紧接着,孟方立把昭义首府从潞州迁到邢州,自称留后,不久后皇帝正式任命孟方立为昭义军节度使。

    这是一个不智之举,孟方立把昭义首府从潞州迁到邢州引起了潞州百姓的怨恨,他们倒向了河东节度使李克用,也开始了更加混乱的局面。恰恰就在这时,皇帝迫于压力授予李克修昭义军节度使,使得昭义军同时并存两个节度使,战争无法停止了。

    .(未完待续。。)

282 这是拉拢吗?

    十一月,宣武军仍旧无法在黄河北岸获得突破,损失惨重之下,朱全忠只能希望黄河早日封冻。

    在这同时,朝廷连续下达诏令。华州刺史韩建晋升为西川节度副使,天成军忠武将军鲍全友兼任潼关防御使,前侍中郑从谠之子郑鼎出任华州刺史。

    昭义军节度使孟方立加同平章事,这位和李克用对抗很久的人物终于也可以被称一声使相了。

    被称一声使相就是强心剂,孟方立开始反击,派手下大将奚忠信攻打河东镇的辽州。但很可惜,奚忠信很快被李克修击败并被俘虏移交给李克用。

    很长时间没有行动了,这时,风凤翔节度使李茂贞终于有了动静。皇帝不是让各地捐助重建羽林军吗?许久没有回应的李茂贞这时候有了回应,帛千匹,粮千斗。

    这是**裸的打脸,作为一镇节度使,帛百匹,粮千斗也敢拿出手。一斗粮食等于十二斤,一万两千斤粮食看着不少,可沿途要消耗,送到长安后就会所剩无几,只剩下一千匹帛。

    光启皇帝怎么说也是把自己提升起来的人,李茂贞起码有表面的的尊重,现在,李茂贞根本对这个新皇帝看不上。在送出捐助的同时,李茂贞手下大将李继鹏兵出凤翔。就像天成军做的一样,闪电战,迅速攻占了凤翔之南的兴、凤两州。感义节度使满存疲于招架,无奈之下和杨晟带领残兵败将逃到了文州一带。

    李茂贞的野心暴露出来。稳步发展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他也要继续自己扩张的步伐了。

    风很冷,今冬第一场雪零零洒洒降临在大地。

    黄河终于封冻了。整个大地呈现一片白茫茫。

    眼前的黄河就像一条白色巨渊,宣武军全线出动,朱全忠这次下了大力,他纠集了十五万军队,一举突破了黄河防线。

    战斗是短暂的,天寒地冻,天成军迅速撤离黄河沿岸。紧跟着。宣武军来到新乡城前。

    一座空城留给了朱全忠。

    坚壁清野做的是如此彻底,整个新乡县城空无一人,没有一个百姓被留下来。更不要说财物,有财物也不会归朱全忠,新乡县城有跳跃的火焰。焚城了,不但新乡县城被一把火焚为白地。就连沿途的村镇都是如此。天成军的无耻让朱全忠欲哭无泪。

    怀州城如出一辙,十五万军队再次一拳打空,不要说人,就是防寒的房屋都不给留一间,这就是天成军撤离后的情景。

    只剩下了孟州,这个战略要地成为了最后的争夺点。

    ......

    ......

    整个长安城沐浴在一阵阵钟声之中,这是丧钟,他将持续一日一夜。

    光启皇帝的大丧之日到了。他将被安葬在靖陵,谥号惠圣恭定孝皇帝。

    遮天蔽日的白幡在雪景映衬下显得愈加庄重。国丧不能从简,已故皇帝的送葬除了庄重也要显示出大国风范。藩镇和外来使节都要参与进来,整个过程入葬和祭奠将延续很长时间。

    是非功过就是浮云,普通人留下的只是一捧黄土,而皇帝也不过就是拥有一个更大的坟冢而已。

    文武百官几乎全部出动,京师几大军队联合行动维持治安,新近建立的羽林军也出现在这次大丧之上,算是第一次在公众面前露了一下脸。

    瑟瑟寒风中,光启皇帝的灵柩在数万人环卫下,走了整整两天时间方到达乾县。

    乾陵位于梁山之上,埋葬着众多的皇族,整个梁山周围漫野都是人,士兵在周围警戒。夜色就要降临,奔波两天的官员们开始休息,相关人员开始送上简单的饭食。

    陈墨和一些低阶官员混在一起,这是一个临时竖起的大帐,皇陵的屋舍有限,轮不到这些低级官员,只能在野外凑合。冷不冷都要忍受,好在,饭后一些小吏送过来一个炭盆,终于让大帐中有了一丝暖意。

    众人凑在火盆前,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没用的闲话,这个时间段不可能有些什么娱乐或者高兴的表情。

    “陈郎中,鲁国公有请。”

    一名门下省的官员掀开帐幕,随着一阵寒风进入帐中。

    鲁国公就是门下侍郎孔纬兼吏部尚书孔纬,他是这次皇帝入葬的主持者。这个时间叫自己过去干什么?陈墨有些不解,其他官员也露出不解的表情,陈墨只是常规性的来给已故皇帝送葬,一个屯田郎中,送葬没安排他的事情,很让人费解。

    宰相召唤,怎么也要去,陈墨很乖巧的站起身跟随那名官员出了大帐。

    孔纬的临时办公处是一个守陵将领的居处,正好在山下,一队士兵举着松明把两人送到屋前,随后退了回去。

    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屋内,脚下是一个火盆,看到陈墨到来,孔纬站起了身。

    “拜见鲁国公。”

    “好了,没有旁人,子涵不要这样客气,随便坐。” 孔纬姿态从容,稍稍拢手,随即伸手示意。

    陈墨和孔纬的儿子还有过嫌弃,曾经把他扔到了芙蓉池。而这位宰相好像也没有什么意见,直接把儿子打发走了,也算是精于为官之道,不露锋芒。现在毕竟和以前不同,孔纬已贵为宰相,陈墨难免心中有些忐忑。

    “让子涵过来也没什么事情,只是一个人在这寒夜感觉寂寞,随便聊聊,子涵不必拘束。”孔纬首先开口。

    “小子才疏学浅,哪敢在国公面前卖弄?”

    “什么才疏学浅?子涵谦虚了,你做的那些事情老夫都知道,忠心为国,都是为了我大唐江山稳固,你的能力老夫一向很是钦佩啊!”孔纬一阵恭维。

    “国公谬赞小子了。”

    孔纬捋了一下胡须,改变了话题:“子涵是有名的医者,给老夫说一说,萧公的病情如何?”

    萧遘的病牵扯着很多人,也牵扯着很多利益。作为第一宰辅的竞争者,也怪不得孔纬询问自己,陈墨也不相瞒,他知道瞒不住:“萧翁的病情不容乐观,彻底好转的可能性不大,以后恐怕无法处理政事了。”

    “可惜了,萧公这样的治国之材......”孔纬叹了一声。

    真心还是实意陈墨也无法探知,他估计孔纬也就是表面工程,毕竟他要获益,就是做不成第一宰辅也稳居第二。韦昭度在西川短时间回不来,当他回来时,朝中大局已定。

    “老夫知道子涵不但精于医科,也精于民事,最擅长的其实也包括军事。不如这样,子涵若有意,明春改元后老夫上书陛下,子涵去兵部吧!”为萧遘惋惜一阵,孔纬语出惊人。

    竟然是拉拢自己,孔纬竟然是借这个机会来拉拢自己!

    难道皇帝透出了口风?

    这好像不可能,那是皇帝和陈墨私下的沟通,皇帝不可能告诉孔纬。看来...还是孔纬看上了左睿的力量。

    .(未完待续。。)

283 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脑门上清清楚楚贴着一个杜字,孔纬的撬墙角注定没有作用,背叛一个文官群体的后果很严重,陈墨没那么傻。

    何况杜让能一直是最佳的合作对象,加上第一宰辅遥遥在望,最有实力的还是杜让能,陈墨才不会做那样的傻事。估计孔纬也就是抱着一种千万分之一的希望拉拢了陈墨一下,但效果也不应该成为水中月。起码孔纬做出了友好的姿态,做个顺水人情,让陈墨明白孔纬对他没有敌意。

    三天之后,留下一部分人继续祭奠,庞大的人流回归长安。

    萧遘的病情很不乐观,心悸的症状屡屡发作,根本无法处理公事。用药的效果并不理想,杜怀山、孙解和向光彦三个人谁也没好办法,不精通内科的陈墨也是束手无策。

    皇帝已经去萧遘的府上看了好几次,每一次萧遘都请求致仕。当然不能答应,皇帝不能给世人留下凉薄的印象,第一宰辅只能这样继续在家休养。政事反正也不耽搁,以后看情况再说。

    在陈墨回到京师的第五天,孟县的战报到达京师。

    天成军撤出了黄河以北的战场,朱全忠重新控制了孟州,牵制战就这样在新年即将到来时结束了。

    后果是严重的,天成军惨绝人寰的清空了曾经的占领地。尤其是百姓,几乎全部被带回了黄河以南,破坏的是如此严重,没有了人口。这整个东西通道成为了一片死地,朱全忠的愤怒可想而知。

    在十一月下旬,秦宗权别将攻陷许州。杀掉忠武军将领王蕴。

    这个胜利来得有点振奋,可惜,这也就是最后挣扎的一点火星罢了。

    十二月,被围困几个月之久的蔡州已经极其不稳定。秦宗权手下将领申丛首先发难,措不及防,秦宗权被部下造反成功,申丛随后让手下人打断秦宗权的双腿。向朱全忠表示投降。尽管被天成军耍的团团转,朱全忠好在还没有失去理智,立刻上表朝廷。请以申丛留后。

    最著名的吃人魔(之一)秦宗权终于结束他的吃人生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终归还是不敢和天成军全线作战,朱全忠很理智的没有越山过河进攻东都洛阳。尽管战斗力没有完全展示,朱全忠还是对天成军有了新的认识。他知道自己拿不下东都洛阳。那种霹雳样的武器还有巨箭太便于防守了。第一次对战就被震慑到了。朱全忠已经隐隐感觉到,东都洛阳和左睿这颗心头刺恐怕在他有生之年都有可能无法攻克。

    新年就要来临,长安城呈现在一片新年的繁忙中。

    在子午村度过几天团聚的日子,陈墨重新回到长安。

    今年的新年格外隆重,新皇新气象,各种赏赐也很丰厚。唐朝是思想文化昌明的时代,同时也是内外文化交流频繁的时代,新年习俗渐渐从以前的祈祷、迷信、攘除的神秘气氛中解放出来。转变成娱乐型、礼仪型节日。

    元旦的爆竹不再是驱鬼辟邪的手段,而成了欢乐、喜庆的方式;庆祝新年的重点由祭神转向了娱人。转向了人们自己的娱乐游艺,享受生活。所以,可以说,也只有在唐代以后,新年才真正成为华夏普天同庆,亿民欢度的“佳节良辰”。

    朝廷至民间,非常重视除旧迎新,皇帝赐宴群臣,喜宴达旦。除夕夜,家门或开或关,或点烛火、通宵达旦,阖家老小,相聚守岁,把酒欢歌,并准备新年筵席。守岁是昨夜与今晨,分开了去年与今年,意味着周而复始,循环不息。

    欢欢乐乐的守岁中,钟声延绵,爆竹声声,龙纪元年来了。

    今年的朝贺热闹非常,文武官员的回归让这个新年成为了今年第一个盛典。在集贤殿热闹一夜的百官着礼服入朝,朝贺天子,而外官则是要拜表入贺。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时刻,皇帝宣布欶命,实行大赦,改用新年号。

    朝贺的时间不长,百官纷纷离去,陈墨混在人群中出了太极宫。

    这不是结束,一夜未睡,蒙着头到处拜年开始了。首先要去萧遘家,然后杜让能、孔纬、张浚、郑昌图、魏玉霆、张造...等等,这一个上午几乎转不清。每家都要象征性的吃一点东西意思一下,否则就是不给主人面子,陈墨需要去的地方太多,当他感觉就要撑死的时候,终于只剩下了老师杜怀山一家。

    最后一站,终于轻松了些。

    以杜怀山的年龄,他只需要去有限的几家,早已回来等待陈墨。

    “这一夜加上大半天也累了,歇一歇,然后陪为师饮上几杯,今年不比往年,家中人多,一会你的师兄和师弟们也要过来了。”

    杜怀山说的师兄和师弟不仅包括他自己的儿子杜光寅,也包括杜让能的长子杜光义和次子杜晓,另外估计也会有杜弘徽的儿子杜欣或者其他杜家子弟。这几人里面不算其他人,杜怀山的儿子杜光寅最大,然后就是杜让能的长子杜光义,其余的都比陈墨要小。

    这些杜家子弟无一不是读书人,而且受到极高的教育,在正经的读书人眼中,这些人根本不是陈墨这样的半吊子可以比拟。当然,杜怀山有杜怀山的打算。这些子弟就是世家下一代的希望,杜怀山的意思不言而明,家族的力量才是最强力量。陈墨和这些人在一起混不会吃亏,陈墨以后发达了,这些杜家子弟也不会吃亏,这就是门阀力量所在。

    感觉自己喝口水都会喷出来,陈墨也不客气了,直接跑到了杜怀山的书房打起盹。

    “子涵赶紧醒醒,都到齐了。就差你了!” 迷迷糊糊中,陈墨抬起头,却是杜晓来喊自己。

    如今的长安城安定下来。杜家子弟几乎都跑到长安,堂屋中人山人海...陈墨认识的人不多。

    看到陈墨过来,杜光寅赶忙一一介绍,可惜——人太多,陈墨没记住几个。

    酒菜已经摆好,堂屋中坐的满满当当。实际上谁也吃不下,大家给长辈齐声恭贺元旦。随后就剩下高谈阔论和举杯一饮而尽了。

    最热烈的话题不是黄河沿线的战争,也不是已经进行很久的西川之战,这些杜家子弟都在关心一个问题...科举要重新开始了。在场的人除了长辈。还有陈墨和一些年龄太小的男丁,几乎所有的人都要参加科举。

    唐代的入仕途径有好几种,其中科举无疑是最佳途径,另外就是靠举荐和恩荫等。世家门阀有自己的难处。靠举荐会被人诟病。升的也慢,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靠举荐进入仕途,因此科举才成为了最佳途径。

    近年来战火不断,皇帝都跑出去两年,科举中断了很久。现在,年轻士子们终于有机会了。于是,各种诗词、文章,还有猜测今年题目的表演连番上阵。

    陈墨插不上话。这不是他的领域,那些经学和文学考试他几乎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

    杜晓是陪着陈墨最后入席的,他就坐在陈墨身边,看到了陈墨对这种场面的不适应,于是杜晓很关心的凑到陈墨耳边:“子涵你不擅长这些,我们出去聊如何?”

    由于名气问题,酒饮的不少,一夜未睡的陈墨已经开始头晕,他点点头。

    于是,杜晓立刻行动,他的借口让陈墨意识到唐人也很幽默——杜晓的借口很有创意,尿遁。

    尿遁的两个人重新跑回了杜怀山的书房,进屋,杜晓就开始紧盯着陈墨:“子涵给我说说你以往都是怎么算计的,你那些事我可都知道,今天难得,赶紧教教我那些算无遗策,也好让我以后有名扬天下的机会。”

    宰相的儿子一脸纯真,他知道很多事不出奇,这让陈墨有些恍然,竟然又出现了一个粉丝。

    “都是逻辑性,万事皆有根源,这是思想和......”陈墨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杜晓是一个很英俊的小伙子,二十余岁正是对生活以及以后的人生道路充满憧憬的年龄,他没听说过逻辑性这个词汇,但明白它的意思,一边点头杜晓一边用手指向自己的脑袋:“聪明加上...逻辑性...”

    “聪明人没有逻辑性也成不了大事,就比如这次的第一宰辅人选。”陈墨没有因为自己脑门上贴着一个杜字,杜晓是杜让能的儿子就避讳这个问题:“什么样的人才最适合做第一宰辅?”

    杜晓毕竟年幼,这个问题对他来说稍稍有些深奥,因此他不敢回答陈墨的问题。

    “做一个泱泱大国的第一宰辅要具备统筹的能力,最重要的是要具备力量,要具备人脉,要具备掌控能力,还要具备与陛下和百官沟通的能力。一个宰辅还要有平衡百官和地方的能力,能够看清天下大局,能够......因此,你家翁是不二之选,我说的你明白吗?”

    陈墨的话内容有些多,杜晓的脑子飞快旋转。

    眼前的年轻人是一个可造之才,加上世家身份和自己的关系,陈墨不介意让他用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拥有最好的综合能力才是最佳人选,杜公都具备,对手只有一个,可惜鲁国公力量太弱,因此这次没有悬念。力量是什么?人脉是力量,掌控力和统筹力、沟通能力都是力量的体现,最重要的是军事力量的支持,有这种支撑就是政治的延续。所以...陛下没有其他选择,百官也没有过多的选择,内官反对无效......”

    求教变成了一次政治教育,杜晓自幼饱读诗书,接受的是严格的儒家教育,他有着深厚的文化基础,随着年龄增长,这些东西他会慢慢理解的更为透彻,随后会成为融入血液的理念......

    两个年轻人有着巨大不同,陈墨成熟的已经掉渣,另一个却在起步。陈墨不会轻易和人交流这些东西,他看重的是杜晓的可塑性和身份。接触才有了解,陈墨认为自己不会看错,这些杜家子弟中科举杜晓可能不是最强的,可他却是接受能力最强的人,培养一个潜在的人才就这么简单。

    陈墨判断的很准确,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再在随后的岁月中,杜晓迅速成了陈墨的跟屁虫。他再也无法和那些幼稚的,只知道之乎者也,交流诗词歌赋的“人才”成为一体。

    就像陈墨对杜晓所说,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当你的心大起来,你不会和幼稚园的小朋友谈世界观,因为那不是一个层次。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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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行大唐介绍:
外科医生兼妇科医生陈默穿越了,穿越到了璀璨的大唐,可惜,这是一个即将在历史上消失的辉煌时代。 生活和对大唐时代的向往让陈默不可能再沉默下去,既然不再沉默那就依然从医生继续做起。医生除了救人应该也能够拯救这个辉煌的时代,陈默开始周旋在朝臣、军将、宦官和皇族之间,当陈默不再沉默,大唐这幅绚烂的画卷终究会和历史不同...... PS;新书需要大家支持,绝不会太监,这点绝对保证。医行大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医行大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医行大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