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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之翼     明末中枢一木匠txt下载     明末中枢一木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八章 父女重逢

    第二十八章父女重逢

    “什么事?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前些天,你收来的那些丝货在什么地方,贩卖丝货的人又是什么来路,还不老实交待!否则,休怪弟兄们对你不客气!”一名差役喊了一声,随后一把扯过伙计,说道:“告诉你家掌柜,我们是从哪来的!”

    伙计急忙战战兢兢地答道:“掌柜的,他们是从六扇门来的,那些丝货,怕是设计到什么大案,您还是如实说了吧。”

    一听说“六扇门”三个字,掌柜的脑袋“嗡”地一下,虽说想到是贼藏,却也没料到会这么大,要是早知如此,借他八个胆子,也不敢收呀。

    “扑通”一声,掌柜就是跪倒在地,一脸委屈地说道:“来人说是走南闯北的商人,在南边收了丝货,到北方贩卖。小号实在不知那些是贼赃,才购买下来……还望差爷明察呀……这事真的和我无关……”

    “有没有关系,等下再说。丝货现在何处,带我们去瞧瞧。”金蝉见掌柜已然吓得够呛,想来也是无辜的,情况到底如何,等下再问也来得及,要紧的是,先行确定那些丝货是不是英国公丢的。

    有差役一把将掌柜提起来,说道:“还不带路!”

    “是、是……”掌柜哪敢耽搁,急忙前边引路。

    缎庄之内,还有不少干活的工人,是负责将蚕丝织成绸缎。这些工人见捕快凶神恶煞地押着掌柜走到后院,都是吓得够呛,没有一个敢出声。

    掌柜的将金蝉等人领到货仓,打开仓门,指着里面的大袋子说道:“那些就是小号前些时日收来的丝货。”

    金蝉听罢,只一挥手,马上有捕快抢步上前,抬手撕开麻袋,露出里面的蚕丝。

    千万不要小看六扇门的捕快,其中不少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通过外面射进来的阳光,可以看出蚕丝的光泽,虽然不敢肯定,是不是英国公府上丢的,却也知道,这是最上等的蚕丝。

    捕快又仔细验看一番,清点数量,以及麻包的样式,一起验过之后,转身说道:“金捕头,这些蚕丝都是上等蚕丝,和张管事描述的蚕丝模样,大致相符。只是数量上,应该远不足七车。还有,张管事曾说,包蚕丝的袋子上,写有一个‘张’字,这些袋子并没有。”

    金蝉点点头,看向掌柜,说道:“这蚕丝是从什么人手里收来的,出了多少钱?来人有何特征,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还不从实招来!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这桩案子可是杀头抄家的大案,要是有一句不实,便是包庇、合谋,一样诛你满门。你现在就算答完,还要跟着我们走,交部堂大人核实。你可想清楚了!”

    掌柜在知道对方是六扇门时,不必金蝉再说,就已经猜到这是要命的大案,否则也不会惊动六扇门了。现在不如实交待,怕是到了堂上,再实话实说,就晚了,起码要吃上一顿苦头。

    当下,他丝毫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收买丝货的前前后后,全部招出。就连看到来人抽走丝货原先的包袱皮一事,也没有遗漏。

    听完掌柜的讲述,金蝉马上断定,这些丝货就是英国公的那批。只是为何只有两车,难道说其他的,被人贩卖到别家。

    其他的事,金蝉没法去管,眼下找到线索,必须及时通知大人。他立刻叫人出门,射放六扇门召集部属的讯号。

    只等了一会功夫,其他六扇门的捕快纷纷赶到此处。看到来了这么多人,掌柜的更能确定,这些人确实是六扇门的。

    回来的捕快也给金蝉带来消息,说有不少缎庄反应,曾有人来兜售丝货,只是嫌价格较低,没有成交,不知卖的那里。但是有具体数字,一共是两车。

    金蝉得了禀报,犹豫一下,随即做出决定,留十个人守住这里,自己带着其他人先去保定府衙门一趟,让保定知府出人,帮忙押解。

    赶到保定府衙门,金蝉一亮出六扇门的腰牌,守门的衙役立刻进去同禀,很快传话出来,说知府大人有请。见了保定知府,金蝉说明来意,先是亮出刑部岳大人的字号,然后表示请保定府派人,协同搜查城内大小绸缎庄,并押解这些缎庄的掌柜以及目前查出的赃物走一趟。

    听说是岳大人办的案子,保定府哪敢有丝毫怠慢,自知稍有延误,惹怒了‘岳剃头’可没有好果子吃。当即召集所有衙役,协同金蝉搜查所有绸缎庄,又派人去守备衙门,有守备出兵帮忙押解。

    知府大人下的急令,差役们也知事关重大,没人敢懈怠,整个保定府是立刻动了起来。不到半日的功夫,城内的所有绸缎庄全被搜了一遍,见过出售那两车丝货的缎庄不少,但谁家也没买,买的只有吉祥缎庄。就算这样,仓库也被仔细搜了一遍,确定真的没有没有,才算作罢。

    不过,这些见过卖家的绸缎庄掌柜,也全被带走,会同吉祥缎庄的人以及赃物,被押往霸州。

    ***

    京郊十里亭。

    阮傲月坐在亭内,在亭子周边,站有五十多名扈从,这些都是顺天府的差役,只不过是便装,领头之人,自是铁虬。

    傲月抬头看了看天色,悠然地说道:“出城前不是说父亲据京师还有三十里么,这也该到了呀。”

    “回夫人,咱们的人确实实在京郊三十里外看到岳丈老爷的车,估算着时辰,的确该到了。要不然这样,我再派人到前面打探一下。”铁虬走进亭内,小声地说道。

    自铁虬回京城报信之后,阮傲月就叫他派人出城打探,霸州离京城很近,这日快晌午的时候,探马回来禀报,说阮臻梅的马车距离京城只有三十里。于是,阮傲月立刻出城,赶到十里亭迎接。

    阮傲月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这里是京畿之地,料想也不会出什么事。再稍等一会吧。”

    “是,夫人。”

    又等了一会,只见有两辆马车正慢悠悠地朝这边走来,阮傲月正对着大路,看的清楚,略一打量,确定马车的模样和铁虬描述的一般模样。“铁虬,你派个人过去,迎一下我父亲。顺便确定是不是。”

    “是,夫人。”铁虬答应一声,马上打发名差役,冲着马车跑了过去。

    差役跑到马车跟前,很是礼貌地问道:“敢问车上可是阮老爷。”

    跟在车边的阮小四说道:“正是,有什么事吗?”。

    “那就好。我家夫人听闻老爷进京,是大喜过望,现正在前面十里亭恭候老爷大驾。”差役赔笑说道。

    “你家夫人?”阮小四好奇地问道。

    “啊……小的忘说了,我家夫人就是刑部岳大人的妻子,也是阮老爷的千金。”

    “原来是小姐。”阮小四高兴地叫了起来。马上吩咐车夫,快些行进。

    阮臻梅在车上听的清楚,知是女儿亲自来迎,心中很是高兴。将窗帘拉开,探头朝外看去。

    不一刻功夫,马车行至距十里亭还有五六步的距离,阮臻梅已经看到坐在亭内的女儿,阮傲月当然也看到探出头来的父亲。

    她连忙站了起来,朝亭外走去,铁虬和梅儿当然要紧步跟上,在她们出亭之时,马车也到了。

    车夫将车停下,车帘挑开,阮臻梅走了下来。阮傲月看着先前略带苍老的父亲,心中无限感慨,盈盈一礼,柔声说道:“女儿给父亲请安。”

    “乖女儿……快快免礼……怎么走出这么远来接为父呀……”阮臻梅一直将傲月视为掌上明珠,多年不见女儿,怎不思念,此次看到,难免感情流露,差点流出眼泪。

    “得知父亲远道进京,女儿自然要来迎接,父亲,里面坐。”阮傲月上前两步扶住父亲的胳膊,梅儿也连忙跟着上前,扶住阮臻梅的另一边胳膊,将他扶进亭内坐下。

    父女落座之后,阮傲月将差役人等打发到一边,想要和父亲单独聊聊。

    待到众人退远,阮傲月先是问起家里的情况,奶奶如何,母亲如何?阮臻梅一一作答,表示家里人都很好,都很挂念她,希望傲月有空,回家里看看。

    聊了一会家常,把家里的情况全都了解,傲月才说到正题,“父亲,听夫君的人回来禀报,说父亲在霸州城外曾巧遇夫君,只是匆匆说了两句话,连面都没有见。不知夫君是哪里得罪了父亲,女儿在此,代夫君给父亲赔礼了。”

    “唉……”阮臻梅长叹一声,说道:“他哪里是单单得罪了我,而是得罪了全天下的读书人。也是为父当年走了眼,没有看出他的小人行径,把你嫁给他,误了你的终身呀……”

    说到最后,阮臻梅是连连摇头,表现的似乎是很对不起女儿。

    “父亲,女儿自嫁给夫君,从未后悔,不但如此,还份外感到自豪。”阮傲月肯定地说道。

    “女儿,你就莫要安慰父亲了。岳肃窃取功名,为仕林不齿,被天下人唾弃,父亲知道你懂事,晓得什么叫三从四德,嫁夫从夫,还格外要强,就算有苦也不会说出来……”阮臻梅是再次叹气。

    “父亲这话从哪里说起,夫君顶天立地,受陛下器重,受万民敬仰,乃是名副其实的青天。女儿能嫁给他,深以为荣,哪里吃过什么苦?虽说功名来路不正,但夫君为民做主,为百姓申冤,胜过无数仕林才子。那些贪官污吏,更是相比。现皇上已经赐夫君进士及第,天子门生,科场作弊一事,早已烟消云散。”阮傲月义正言辞地说道。

    第二十八章父女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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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其实岳大人很抢手

    第二十九章其实岳大人很抢手

    看到女儿如此执着,阮臻梅摇头一笑,说道:“皇上下中旨赐的进士,皇上下中旨封的官职,这些都是我辈所不齿的。我辈十年寒窗,博取功名,靠的是真才实学,他又靠什么?还不是靠皇上下中旨,趋炎附势,献媚邀宠,小人行径,奸佞莫属啊。好似为父,今日重新还朝,升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那可是实实在在,内阁票拟,皇上批示,来的堂堂正正。这才叫光明正大,我辈中人,理当如此。”

    “父亲,您赋闲多年,能够重新启用,还不也是皇上看在夫君的面子上么。若不然,皇上登基才几年,岂能知道父亲是何人?”阮傲月倔强地说道。

    “岳肃一向自诩清高,连当年抬举他的座师邹佳仁都能铡了,如此不尊师重道之人,怎能在皇上面前保举为父。为父能重新复起,一仗皇上圣明,二仗为父为官之时,颇有名声,受仕林钦佩,方得如此。”阮臻梅夸夸其谈地道:“也是为父当年走了眼,没有多加琢磨,这岳肃既然是解元,为何不去参加会试,反而领了个县令。现在回想起来,我才明白,原来是他不敢去考。要是当初多多体会一番,怎会如此。也罢,既然木已成舟,你就好自为之吧。”

    “父亲,您怎能这么说。夫君铡了邹佳仁,那也是邹佳仁恶贯满盈,罪有应得。我夫君大义灭亲,得受开封百姓好评,所到之处,皆真心夹道欢迎,高呼青天。放眼天下,又有几人能够做到。”阮傲月据理力争地说道。

    “好一个大义灭亲!”阮臻梅不屑地说道:“要是为父日后犯了法,落入他岳肃手中,怕他也会大义灭亲,用什么虎头铡将我铡了吧。”

    在经河南北上之后,阮臻梅听到关于岳肃的事,是越来越多,随便找了地方吃饭,就能听到有人在议论岳肃,议论那三口铜铡。听的多了,他对岳肃所做的事情,也就更加了解。

    对岳肃的很多做为,阮臻梅都十分不满,认为岳肃不会做官。自然就更不会做人了。好不容易抄来个解元,抄就抄吧,没人知道,也就那么算了,何必做那么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今天得罪这个,明天得罪那个,而且不是得罪有权有势有钱的人,就是得罪仕林中人,似乎你除了不和皇上与老百姓做对外,你和谁都不对付。和皇上搞好关系,那没问题,你总护着那些穷百姓有什么用,没事多和仕林中人走动走动,在官场上多结交些权贵,那才是应该做的么。

    “父亲……”听了阮臻梅的那句话,傲月简直不知该怎么说好了。

    阮臻梅倒是从容,微微一笑,说道:“女儿,多余的话,父亲就不多说了。你永远是父亲的好女儿,是父亲的掌上明珠,至于他岳肃,我已决定,和他划清界限,再不认他这个女婿。”

    “父亲,您这又何必呢?夫君的事,现在不是已经……”

    见父亲说不认岳肃做女婿,傲月可有些急了,可不能她解释完,便被阮臻梅打断。“女儿,你有所不知,当初参岳肃科场作弊、理当严惩的奏折里,也有为父一份。为父既然写了这个折子,就已经表明立场,和他岳肃彻底断绝来往。”

    说到此,阮臻梅站了起来,又道:“现在时候不早,为父现在要进城去吏部挂号,然后进宫陛见谢恩。等安顿妥当,你随时可来为父的住处,咱们再谈。”

    言罢,阮臻梅走出亭子,直奔马车。

    “父亲……”阮傲月站起身来,望着父亲的后背,不知该如何是好。

    阮臻梅不想要岳肃这个女婿,可他哪里知道,岳大人其实是很抢手的,想要他这个女婿的人,那是大有人在。

    昆明黔国公府,黔国公沐启元的书房内。

    此刻的沐公爷正在看书,忽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寻问一声,原来是府上的大管家。

    “老爷,是关羽派人送来有关小姐近况的书信。”

    一听说是关于女儿的书信,沐启元连忙让他进来,大管家进房之后,走到书案前,恭敬地将信函呈上。

    原来,在沐天娇出外游玩之时,沐启元对关羽进行过嘱咐,每过一月,就要将郡主的近况报上来。这也是父亲对女儿的关怀。

    沐启元接过信来,展开观瞧,看罢之后,半晌未发一言。他不说话,大管家哪里敢问,只能老实地站着。

    等了许久,只听沐启元皱眉地说道:“天骄跟着岳肃进京了,现在就住在顺天府。这事有些不太好呀……”

    “爵爷,老奴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大管家小心地说道。

    “你世代追随我沐家,已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沐启元说道。

    “老奴也是过来人,有些事情,也瞧得清楚,我觉得小姐似乎是对那位岳大人很有好感。而且,这好感似乎还……”说到这,大管家只是一笑,虽然没把话说完,但意思谁都明白。

    沐启元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天娇确实是喜欢上那个岳肃了,可她终究是有夫之妇,即便天照已经过世,可总跟在岳肃身边,难免会招来闲言闲语。这不,关羽在信上说,京城之内,背地里已经有不少人在议论这事,说天娇不守妇道,长此以往,成何体统,我黔国公府的名声,不就这么败坏了么。不过,天娇这丫头守寡多年,整日闷闷不乐,我要是就这么将她叫回来,到家之后,还不得郁郁寡欢,我看到也难受呀。”

    说完,沐启元将关羽的信向前送了一下,说道:“天娇也是看着长大的,这封信,你也看看吧。”

    “多谢老爷。”大管家双手将信接过,仔细阅读起来。

    信上的内容,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京城最近的情况,主要就是写岳肃的,作弊之事有惊无险,现在还升为刑部尚书,加封太子太傅。另一部分就是写沐天娇的了,说郡主身体一直很好,心情也不错,整日和岳家的女眷在一起,赶上岳大人晚上回府,还一起吃完。不过,郡主随岳大人进京的事,现在已传扬开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些东西,似乎也是那些仇视岳肃的人,因为岳大人没有受到惩罚,才有意传播。

    大管家看完之后,说道:“老爷,看信上的内容,这个岳肃现在似乎很受皇上器重,连科场作弊这等大案,也没有得到处罚,反而官越做越大。”

    “不就是科场作弊么,算得了什么样,那些文人读书读坏了脑子,才一天到晚对这事穷追到底。我看岳肃就挺好,没像那班人读书读愚了脑子,他当铜仁知府的时候,本爵就看他是块材料,怎么样,还真不出所料,现在都升到太子太傅了,再过几年,入阁拜相都不好说。”沐启元是世袭武将,平日里也看不上那些之乎者也的书生整天舞文弄墨,前些时日,还因为和本地仕林中人起了矛盾,被云南巡抚参了一本。但这事进了京师,也是不了了之,没了下文。

    所以,在他的眼里,一个有才能的人,是不在于学历高低的。

    “老爷说的是,岳肃确是个人才,而且还是倍受皇上宠信的人才,这就更为难得。所以老奴在想,要是能让皇上给岳肃和小姐赐婚,这样一来,不是名正言顺,也成全了小姐么。”大管家笑呵呵地说道。

    “你说的倒是不错,可做起来谈何容易。难道让老夫再给皇上和皇后抵折子,请皇上给他们赐婚吗?要是天娇不是孀妇,都好说,现在,你让我怎么写这折子。”沐启元明显有些为难。

    “老爷,其实老奴以为,这事不用你出面,可以请别人代劳吗?”。大管家再次笑道。

    “找别人?找谁呀?”沐启元好奇地问道。

    “找他……”大管家当下将自己想到的对策全盘托出。

    沐启元听完他的讲述,不由兴奋地大笑起来,说道:“妙、妙,就这么办。你现在就叫你草拟书信,准备银子。”

    “老奴遵命。”

    金蝉带着人马,把人和货全都押到霸州知州衙门,岳肃先请张管事验货,他自己买的货,当然认识。这些最上等的湖丝,一般的商家,可不是说买就能买到,经过仔细辨认,张管事可以断定,这些丝货就是自己买的。

    通过吉祥缎庄供述的包袱皮一事,再加上张昇确认,案子就清晰了。只要找到去卖丝货的人,一切就能水落石出。

    岳肃将那些见过卖家的掌柜挨个提审,仔细寻问相貌、特征,以及口音。

    这帮做掌柜的,大多都记忆力过人,加上时间不久,大概都能将马广义的相貌描述清楚,而且他们所描述的,还大致相符。至于口音,大家一致答复,是京城口音。这一来,更好办了,岳肃请画师画影图形,将马广义的相貌绘在纸上,再叫所有的掌柜逐个辨认,挑出哪里不对,再行改过。经过几番勾勒,终于将马广义的图形画好,那真是惟妙惟肖。

    把赃物与吉祥缎庄的掌柜、伙计扣下,其他人全部释放,带上包斩找到的尸体,启程返回京师。

    第二十九章其实岳大人很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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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闭门羹

    第三十章闭门羹

    一到京师,岳肃便以刑部的名义,将马广义的图像张榜散发,几乎贴满整个北京城。而且,顺天府与刑部的差役全部出动,挨家挨户的查问,可以说,只要人在京师,有人认识他,那就绝对能够翻的出来。

    东厂的番子也是人,也是有家有口、有邻居的。马广义属于东厂缉缇头目,并非特工人员,平日里威风的很,周围的街坊不仅认识,而且还畏之如虎。这刑部和顺天府拿这你的图像全城大搜捕,哪有找不到的道理,只用了半天的功夫,就有差役访到马广义的邻居,确定了家门。同时,也查清楚了他的职业。

    对方是东厂的人,差役们可不敢轻举妄动,连忙赶回衙门,通知岳大人,岳肃还管你是干什么的,随即令童胄带人上门提押。

    童胄率人赶到马家,敲了几下门,马上有个后生出来开门。后生还挺横,见来人是衙门口的,当即喝问道:“干什么的?走错门了吧?”

    “你们家的主人可姓马,是东厂的缉缇?”童胄大声问道。

    “既然知道我家老爷是东厂的,还敢上门***吗?”。后生反问道。

    “那你家老爷可是长这般模样?”童胄说的,一把将马广义的画像亮了出来。

    后生一见,确实自家主人,有些纳闷地道:“正是我家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就好。”童胄把手一挥,喊道:“进去搜!”

    童胄带了五十多人,他一声令下,差役们将后生推到一边,蜂拥而入。

    东厂缉缇头目也不是什么大官,平时敲诈、勒索虽然能弄些银子,但宅子并不是很大,也就是前后两进的院子。差役们很快将家里的人全都拉出来,马广义有个老妈,两个老婆,一个孩子,以及十几名丫鬟、仆人,只是马广义并不在。

    略一盘问,知道马广义早上上差去了,现在还没回来。毕竟是要案,为了防止出什么事情,童胄将马家封了,阖府上下全都带回刑部。随后,禀明岳肃。

    到东厂抓人,刑部也没有这个权利,只能找皇上请旨。按照常例,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去请旨也就不晚,可案子终究涉及英国公,岳肃不敢马虎,立刻亲自进宫。

    岳太傅现在进紫禁城,和走自家大门也没什么区别,在外面通传一声,皇上会马上传旨召见。

    在养心殿见了朱木匠,岳肃将英国公的案子一说,朱由校随即吩咐,让人把魏忠贤喊来。

    魏公公现在值房,得了传话,赶来养心殿。来到门口,躬身施礼,“老奴给皇上请安。”

    “免了吧。”朱由校一摆手,“进来说话。”

    “多谢陛下。”魏公公缓缓走了进去,在距离朱木匠还有两步远的时候,躬***子,“不知皇上传老奴有何吩咐。”

    “东厂那里可有一个叫马广义的吗?”。朱木匠问道。

    公公从容地答道。

    “据岳卿家查明,抢劫英国公丝货的人就是他,你现在马上把人给朕提来。”朱木匠说道。

    “啊……”魏忠贤故作一惊,“这厮竟然有如此胆子,陛下稍等,奴婢这就叫人把他提来。”

    说完,魏忠贤匆匆地跑出去,不过很快又返了回来。“皇上,老奴已经派人去提押这厮了,请皇上稍等片刻。”

    东厂的办事效率一向都很高,等了没一会,就见一个老太监来到养心殿,老太监走到殿口,直接跪下,“奴婢东缉事厂第二房掌房太监韩函叩见皇上。”

    “你来做什么?”朱木匠随口问道。

    “马广义归属奴婢的第二房,奴婢特来向皇上请罪。”韩函小心地说道。

    “你的事容后再说,马广义人呢?”朱木匠问道。

    “奴婢今天早上派他带人去浙江提押黄尊素,现人早已出城。奴婢刚派人沿路追捕。”韩函说道。

    去浙江提押黄尊素?该说不说,朱木匠的记性还算是不错,他看向魏忠贤,说道:“魏卿,记得在不久前,你不是已经在我这讨旨,去浙江提押黄尊素了吗?怎么现在才去?”

    “回陛下,事情是这样的,上次提押周顺昌和黄尊素的人是一道去的,结果半路出了点闪失,把驾帖丢了,无奈又反了回来,这才第二次派人前去。奴婢刚刚也不知韩公公派了谁去,不想是让马广义去了。”魏忠贤说道。

    东林党大狱分前六君子和后七君子。前六君子是杨涟、左光斗、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顾大章。后七君子是高攀龙、周顺昌、周起元、缪昌期、李应升、周宗建、黄尊素。

    魏公公在撵走叶向高这帮人后,对东林党的一部分官员仍是穷追猛打,后七君子便在其列。前些日子去擒拿周顺昌的时候,在苏州激起民变,百姓们把东厂番子打的是落花流水。说来倒霉,因为百姓们的热情太过高涨,见到番子就打,另外一拨去捉拿黄尊素的也受到牵连,慌忙之中丢了驾贴。没有架帖,你还去抓谁,只能赶回来。

    但是,第二次去提押黄尊素的人,其实并不是马广义。

    在岳肃刚一回城,派人全城搜捕马广义的时候,魏忠贤就已经收到消息,说机关败露。正好马广义那时在东厂上班,魏公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马广义连同那日一起去劫货的番子全部杀了灭口。然后嘱咐韩函,倘若查起,就说今早已经派马广义出城,前往浙江提押黄尊素。

    反正,不知者不罪么。

    木匠点了点头,说道:“魏卿,那此事就交给你了,速速派人将马广义拘捕到案,交到岳卿那里。”

    “老奴遵旨。”

    这事算是被魏公公糊弄过去了,岳肃也明白,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在看到马广义,以东厂的手段,估计连马广义的尸体都得蒸发。行呀,就这么算了吧,反正李家的冤枉洗脱了。

    岳肃回到刑部,亲自给英国公写了封书函,将案子的始末交待一番。其中疑点自然要写明,另外抢劫府上丝货的人已经确定身份,是东厂番子,不过人能不能再找到,那就两说了。我这里会尽力,但事情肯定不关李家,因为李家还没有调动东厂的能力,十有***是故意栽赃陷害。

    信上的内容,比较隐晦,没有点名说就是魏忠贤指使的,但明眼人看了,也能猜到个大概,就算不是魏忠贤,也有可能是东厂里的高层,最次也是有人收买了马广义。

    英国公也不差钱,差的就是一口气,现在真相基本大白,作为狐狸一族的,多少也能猜出个大概,自己是让人当枪使了。也罢,就这么算了吧。丝货没了,可以派人再去南边收么。

    北京城再次消停起来,一晃几日过去,朝廷下旨,派人前往九边阅兵,核对兵马人数和军械。

    这次派人视察九边,所遣之人的官职倒是和以前无几,只是有两处,有些与众不同。第一处是辽东,所派之人是司礼监随堂太监刘应坤,刘公公在紫禁城内也算是头面人物了,在司礼监排第四。派这么个人去视察辽东,简直出乎所有人想象,但大家也隐约看的明白,魏公公这是想借视察边军之际,对孙承宗下手。

    视察蓟镇的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阮臻梅,他此行有两个任务,一是视察边军,二是把当年张国柱冒功的案子,彻底查清。

    皇上发下圣旨,凡是视察边军的官员们,三日后出发。在临行前,少不得有人到这些官员家中送行。

    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阮大人毕竟才是初到京城,结识的朋友也不多,按理说,应该没有多少人前来送行。

    但凡事不能按常理看待,或许是阮大人的人缘就是好也说不定,自从圣旨下达之后,阮大人的家门口那真是门庭若市,前来送行的是络绎不绝。登门送行也不能空手,大车、小车的礼物,是一车一车地送进阮府。

    作为朝廷官员,只要是京官,朝廷大多都安排房子,这些宅院就是轮流住的,上任右副都御史离任之后,你的把朝廷的宅子腾出来,留给下一任。所以,阮臻梅一进北京,便有了住的地方。

    岳丈要离京,作为女婿,怎么说也得去送行吧。虽说这几天,天天上朝在值房都能碰到,岳肃还每次都主动问安,可阮臻梅就是一副爱搭不理的表情,像岳肃欠他十万两没还似的。

    作为晚辈,岳肃只能忍了,今天是阮臻梅接旨后第二天,岳肃觉得怎么也得去一趟阮府。跟傲月商量一番,两个人备了各色礼品,坐车前往阮府。

    阮家上下,这两天忙的是不亦乐乎,家里人不够用,还新近雇了不少小厮和丫鬟。

    阮小四现在充任管家,专门在门口负责迎来送往,正忙活时,见一大队人马行了过来,看架势就知道是大官前来。仪仗到得门外,从车上下来一对夫妇,正是岳肃和阮傲月。阮小四赶紧上前迎接,满脸笑容地说道:“小的给姑老爷和小姐请安。”

    岳肃现在是多大的官,阮小四也打听明白了,别看老爷不待见,他一个当下人的可不敢得罪。

    傲月点点头,说道:“听闻父亲近日便要离京前往蓟镇,我今天专门和夫君前来送行,想来就不用通禀了吧。”

    “小姐,老爷早有交待,只要小姐来,就马上请进门。只是,姑老爷……”阮小四有些为难地说道。

    “小四,我夫君怎么了?”

    “老爷说……如果是姑老爷来……概不招待……请他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阮小四好不容易才把这句话给说完。

    第三十章闭门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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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方阁老进京

    第三十一章方阁老进京

    金蝉、铁虬、吴九腾、郑十三都站于岳肃身后,一听完这话,铁虬第一个都急了,抢上一步,一把抓住阮小四的衣领,说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我……”阮小四一见铁虬凶神恶煞,吓得差点瘫到地上,“我这也是……奉、奉命行事……”

    “铁虬,算了。不要难为他。”毕竟是老丈人家的人,自己是来送行,又不是来打仗的。

    “是,大人。”铁虬很是不满地退了回来。当初在霸州城外,阮臻梅连面都不朝,铁虬心中就很是不爽,要知道,现在的岳肃,哪怕是王爷见了都要礼敬几分,何况是别人。无奈,谁叫那是大人的岳父。那口气可以忍,可在十里亭,阮臻梅数落岳肃时,后来声音提的很高,铁虬是听的清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阮傲月在场,他非得上去找老家伙理论一番不可。眼下,大人又吃了闭门羹,火不上撞,那才出了鬼。

    岳肃还是比较有修养和礼教的,转头看向妻子,说道:“夫人,既然岳丈泰山不愿见我,那我就在外面等你吧。”

    “夫君,那怎么行,你现在是刑部尚书、太子太傅,已然位极人臣,要是在外面等奴家,岂不贻笑大方。这样吧,你先行回府,我进去和父亲说上两句,就自行回去。”阮傲月柔声说道。

    岳肃点点头,说道:“还是夫人想的周到,来的时候,我看到不远有家酒楼,反正已近饭口,我就到酒楼等夫人吧。”

    “那也好。夫君,我这就先行进去了。”傲月说完,带上丫鬟梅儿走进宅院。

    看到妻子进去,岳肃转过身去,刚抬腿要走,忽然想起一事,毕竟等下夫人出来,总得有人护送才是。铁虬这家伙,容易冲动,单留他在此,岳肃不是很放心,于是说道:“金蝉,你和铁虬带几个人,在此等候夫人,马车也留在这,等下夫人出来,你们一起到前街咱们刚刚路过的那栋酒楼找我,一起吃些饭再回去。”

    “属下遵命。”

    又对金蝉嘱咐了两句,岳肃这才带着吴九腾、郑十三等一众扈从离去。

    走出一条街,有一栋酒楼,名叫新竹轩,这里的竹笋很是有名,所以才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别看岳肃只穿的便服,但身边跟了那么多人,一瞧派头,就知是有身份的,小二热情招待。岳肃也不是太在乎体面的人,没有点包间,就在大厅选了几个相邻的桌子,大家坐下点菜。与他同桌的,当然只有吴九腾、郑十三两人。

    阮府门外,人来人往,车来车往,大门周边除了轿子就是马车,金蝉想就近找个停车位都困难。无奈,只能让人把车停在远处,自己和铁虬在府门与马车中间的位置等着。

    岳肃刚刚吃闭门羹的场景,外面的一些等自家老爷的轿夫和小厮都看的清楚。岳大人的威名在那摆着,他在的时候,谁敢取笑,等到人一走,就有那闲着没事的开始窃窃私议,偷偷取笑。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就这么一点小事,很快传进府去,府上前去给阮臻梅送行的大小官员,相继听说。这里不少人对岳肃都有成见,而且多数都是嫉妒,听到这个笑话,是立刻宣讲,宣讲的同时还不忘了帮阮大人鼓吹一番。说阮臻梅真乃仕林典范,不与小人为伍,哪怕女婿,也丝毫不留情面,真是我等的楷模。

    说句实在话,北京城所有的官员府邸,估计还没有敢让‘岳阎王’是闭门羹的,即便像冯铨这样的仇家,倘若岳肃登门,也得摆个姿态,笑脸相迎,更别说是那些小官。阮臻梅那可真仗着自己是岳肃的老丈人,自以为是了。

    眼瞧着到了饭口,阮家也备好酒菜,但不一定是每个来的官员都会留下吃饭。刑部右侍郎潘松,算是今天到场的最大官员,这老兄其实不是真心想来,而且受人之命,帮阮大人造点声势。到了中午,人家自行告辞回府,还有几名不大不小的官员,也跟着一起告辞,别人可以不送,潘大人这样的高官,阮臻梅是一定要送的。

    出了门口,潘松与阮臻梅客气两句,轿子抬来,上轿而去。轿子走的方向,正好是金蝉铁虬他们所在的方向。

    别看潘松已经是侍郎,但在京城也只能乘四人抬的轿子,边上跟着以及扈从,其中一个扈从看到周边听的全是轿子,不仅脱口赞道:“这阮大人可真威风的,就去趟蓟镇,连送行的都有这么多人。”

    他的话正好被轿内的潘松听到,可能也是因为这里距离阮府门口有了一定的距离,潘松在轿内冷笑一声,说道:“光看贼吃肉,不见贼挨打,别以为是什么好差事,等他回来,就够他掉层皮的了。”

    他的话声音不大,也就轿旁的几个扈从能听的清楚,只是巧合的是,打从和金蝉和铁虬站的地方走过去,金蝉的耳力相当过人,那扈从和潘松的话也被他听进耳里。

    听了这话,金蝉心中纳闷起来,怎么岳丈老爷去蓟镇视察,不是什么好差事呢?为什么回来要掉层皮?

    金蝉是胡思乱想,铁虬这等粗人,自然是不会去想其他。一直盯着门口,等了许久,阮傲月终于出来,铁虬招呼一声,让马车赶紧过来,拉着金蝉到门口迎着。

    马车抵达,阮傲月和梅儿上车,前往岳肃所说的酒楼。金蝉一边走,还在一边琢磨刚刚的那句话,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于是,终于开口说道:“夫人,小的刚刚听到一句话,似乎对岳丈老爷很是不利。”

    “哦?”阮傲月拉开车帘,问道:“金蝉,你听到什么了?”

    “回夫人,刚刚有乘轿子从小的身边经过,小人听到……”当下,金蝉就将自己所听到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那你可知轿子里坐的何人?”阮傲月再次问道。

    “他出门之时,小的和铁虬一直盯着门口,虽然不近,却也能依稀看的清楚,好像是刑部的潘侍郎。”岳肃初到刑部,刑部所有官员全要迎接,当时金蝉在场,听也能听出这些人姓什么,是多大的官。

    “这……”阮傲月沉吟片刻,叫道:“停车。”

    车夫赶紧将车停下,金蝉不解地问道:“夫人,您这是……”

    “掉头回去。”阮傲月大声吩咐道。

    阮小四现正在门房吃饭,有人来禀报,说小姐又回来了,这一下给阮小四搞的是莫名其妙,连忙放下筷子,出来迎接。

    见到站于门首的阮傲月,阮小四好奇地问道:“小姐……您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我突然想起件事情,想跟父亲说,你带我去父亲的书房等候,再去请父亲快快过来。”

    “是,小姐。”

    阮小四按照吩咐,先把阮傲月带到书房,然后去请阮臻梅。

    对于女儿去而复返,阮臻梅也很奇怪,虽说正在陪来宾喝酒,也能暂且失陪,前去见女儿。

    到得书房,父女再次相见,不等父亲开口寻问,阮傲月就直截了当地说道:“父亲,女儿刚刚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阮臻梅问道。

    “父亲,是这样的……”阮傲月当下就将金蝉从潘松那里听到的那句话说了一遍。

    阮臻梅久经官场,很快就领悟了这句话其中的含义。

    视察边军,那可是一等一的肥差,边镇少不得孝敬,这就叫贼吃肉。至于说贼挨打,那就是东窗事发了。可自己不说,蓟镇的将领和监军更不会出去宣扬,大家心中有数,各赚各的钱,能有什么事?

    阮臻梅轻笑一声,说道:“女儿你多虑了,为父向来秉公守法,行得正、坐的端,能有什么事。你大可放心,待为父从集镇回来,便叫人去广西将你母亲接来,大家也可在京中团聚。”

    “要是父亲能够秉公办差,那就是最好不过,有夫君在朝,就算奸邪小人想要坑害父亲,也是万万不能。”阮傲月说道。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好了,父亲会记住你的提醒,要是没有其他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前面还有许多客人,等待为父招待呢。”阮臻梅现在是得意的很,刚一进京,皇上就给了一个头等的肥差,百官全来道贺,这两天下来,到府上践行的大小官员有的是,上到尚书、都御史,下到言官、清流,都要把门槛给踩坏了。

    这等场面,自己从来没有感受过,而且大家都逢迎拍马,什么好听说什么,搞的已经飘飘然,自信心高度膨胀,以为真的是皇上器重,眼看便要官运亨通。

    阮傲月见父亲这么说,也只能离开,到酒楼与岳肃汇合,吃过午饭,这才一同回府。

    又过一日,阮臻梅阮臻梅离京前往蓟镇视察,朝廷再次消停起来。只是这消停的日子并不长,没过多久,方从哲进京了。

    刚刚入京的方从哲,在内阁才上班一天,就做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参岳肃。

    第三十一章方阁老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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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风化罪

    第三十二章风化罪

    北京城,云南道御史彭德的府邸,今天晚上来了一位客人。

    客人到府之后,送进去一封信,彭德将信展开,只看了眼落款,就匆匆地出来迎接。结果客人并没有进府,只叫彭德按照信上的吩咐行事,又将人从马车上搬下六口箱子,然后便扬长而去。

    彭德回去,仔细地信看了一遍,看完之后,他取出两口箱子,分别送给自己的同事,贵州道御史与四川道御史。

    十三道御史在全国各地都有办事处,在京城也有,归属京师的这三道御史,在第二天一早,便分别上了折子,干了一件大事,弹劾刑部尚书岳肃。

    这三位弹劾岳肃的罪名是,玷污郡主沐天娇的清白,内容大致也差不多,基本上都是说郡主是孀妇,然而却住在岳大人的后宅,是怎么个情况,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勾当,我大明是礼仪之邦,以圣贤之礼教化万民,你身为刑部尚书,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为什么还明知故犯,你的书莫不是读狗肚子里了,这叫郡主日后怎么办,岂不是要被世人骂成不洁之人。

    最为无厘头的是,这三位在奏折后面,还补充了一番话,内容大概是这样的。你岳肃是罪魁祸首,现在玷污了郡主的名声,是不是要负点责任。我们官卑职小,管不了你,但是天子圣明,定会明察秋毫,皇上,您来看着办吧,要怎么处置岳肃。

    这三份奏折送交内阁的日期,是方从哲到京的第二天,也是方阁老上班的第一天,正好这天方阁老也递了折子参岳肃。这或许是个巧合,然而更为巧合的是,方阁老参岳肃的罪名,竟然和这三位是同出一辙,也是玷污人家清白。

    唯一的不同点是,对象的名字不一样,方从哲在奏折上提到的名字是李琼盈。人家还是未婚的大姑娘,和你岳肃东奔西跑,天天住在你的后宅,这是怎么个情况,你们两个有没有苟且之事,就算你岳肃说你们两个清白的,那有人信吗?你让人家大姑娘怎么办,日后还嫁不嫁人了?我大明是礼仪之邦,以圣贤之礼教化万民,你身为太子太傅,乃东宫三师,将来还要教育太子,难道到时就这么教育吗?不管怎么样,你现在得做出一个交待,我方从哲眼里一向不容沙子,绝不与你这等不知礼数的人为伍。皇上,您看着办吧,要是不惩治岳肃,仍叫岳肃胡作非为,污人清誉,我现在就卷包袱卷走人,不干了。

    四份折子送到司礼监,魏公公一过目,心里这个气呀,一个劲地破口大骂,你们这哪是参岳肃,分明是让皇上下旨赐婚,帮他讨媳妇么。你方从哲果然跟李家有关系,为了讨好李家,达成李家与岳肃的婚事,竟然为老不尊,连这种事也干的出来,你还要不要脸。它妈的,你们三个御史,拿了黔国公多少好处,要把他家那个寡妇送给岳肃。你沐启元脸皮也够厚的了,怕女儿守寡寂寞,自己又不好意思提亲,就勾结御史,想出这么个损主意,请皇上下旨,逼他俩奉旨成婚,到时是不是还想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魏忠贤在司礼监气的是直跳脚,因为奏折上提到的这两家可都是有份量的强援。黔国公那不必说,朝廷一等一的勋贵,手握重兵,世代镇守一方,比那些空头爵爷不知要厉害多少倍。李家也不是善茬,有钱不说,还吃遍黑白两道。有这两家和岳肃联姻,这岳肃的势力不更大,将来想要扳倒,谈何容易。

    可气归气,却也没有办法,自己阻止不了啊。隐瞒不呈给皇上,还没那个胆子,三个御史的奏折是小,方从哲是内阁大臣,天天上朝,能见到皇上,到时在金殿上跟皇上一开口,事情更不好弄。

    没辙,还得呈给皇上。

    魏公公把四份奏折揣上,赶往养心殿,正好这时候,岳肃已经陪皇上干完活走了。魏忠贤在门外请安,皇上准了,便走了进来。

    “魏卿,今天有什么事呀?”

    “皇上,是有人参岳大人。”魏公公走到朱木匠身前,小声地说道。

    但凡参岳肃的,朱木匠都会过问,“又是什么罪名呀?”

    “回皇上,是风化问题。”魏公公说道。

    “风化问题?”听到这个罪名,朱木匠先是一愣,随后笑了,“有趣、有趣……怎么写的,给朕念念。”

    要是别的罪名,朱木匠估计连听都不会听,直接告诉留中,魏公公也是希望这样。可皇上似乎被风化罪名提起了兴趣,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陛下。”魏忠贤估计皇上在听完之后,肯定会看一眼,他可不敢隐瞒,当下一五一十地将四份奏折先后念了一遍。

    朱木匠听罢,又笑了起来,“真有意思,没想到岳卿不仅断案如神,木工出色,还会勾搭妇女。来,呈给朕瞧瞧。”

    魏忠贤连忙将奏折呈给皇上,朱木匠掀开两份,大致瞧了一下,又笑了。“这岳爱卿,做什么事都光明正大,连科场作弊也不隐瞒,怎么偏偏在这事上落下诟病,还人赃并获。这些人让朕来定夺,朕怎么定夺呀?魏卿,你说应该怎么处置比较妥当?”

    这话让魏忠贤怎么说呀,总不能说让皇上以风化罪,将岳肃革职吧,这么说,皇上也不能干呀。不过,也不能遂了这帮家伙的意,从自己嘴里说出,让皇上下旨赐婚吧。

    犹豫一下,魏公公终于想到一个不错的说辞,故作为难地道:“陛下,老奴身为内官,对这等事也不太清楚,让老奴想主意,这不是……”

    “对、对……”朱木匠又笑了起来,拍了拍额头,说道:“瞧朕都有些糊涂了,这等事怎么问起你了。好了,你先下去吧,折子先留到朕这,容朕想出一个妥善的处理之策,再给你批复。”

    “是,陛下。老奴告退。”魏忠贤说完,躬身退了出去。

    出得养心殿,朝司礼监走时,一路上那是咬牙切齿,仍在不停地咒骂。

    养心殿内的朱木匠,又将这四份折子拿了起来,在桌子上敲打几下,心中暗想,“这事该怎么办呢?沐天娇和那位李姓姑娘的清白也不能让岳肃就这么白白玷污,就像折子上说的,怎么也得给人家一个交待呀,否则传扬出去,还叫她们怎么见人?”

    想了半天,朱木匠也没想出个特别好的法子,脑子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皇后一向聪明过人,上次处理岳卿的那个主意,就是她想出来的。她还是女人,一定对女人的事,比较清楚。这等事,找她问问,估计一定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别看朱木匠聪明,但在男女之事这方面,其实智商很低。皇上么,所有的女人都得围着他转,一辈子都不用去考虑泡妞的问题,也不用去考虑女人心里想什么,更不会去在乎身边的女人是否高兴。

    要换是别的折子,朱木匠最多会等到晚上再去问,但是觉得这事蛮有趣的,也想让张嫣高兴一下,把手上的活撂下了,兴冲冲地拿着奏折,摆驾坤宁宫。

    到了坤宁宫,皇后亲自迎接,将朱木匠请到寝殿之内。金殿之后,夫妻二人刚坐下,朱木匠就急不可耐地笑着说道:“皇后,今天出了一件有趣的事,又有人参岳爱卿了,只是这罪名,太有意思了。”

    “哦?”张嫣为之一愣,说道:“怎么有人参岳大人,陛下还觉得有趣呀,不知是什么罪名啊?”

    “是有关风化的问题。对了,上次咱们在‘肃德宫’召见的那个黔国公家郡主,你还记得吗?”。朱木匠笑呵呵地说道。

    “臣妾当然记得。”张嫣笑道。

    “和她还有关系,听说她现在就住在岳肃家中,和岳肃不清不楚,天知道他们俩有没有像你我这般。这不,御史参的就是这档子事,沐天娇还是个孀妇,也不知该如何收场。不过单她一个还好办,今天一下子,竟然冒出来俩。方从哲参他和一个李家小姐瓜田李下,而且那个李家小姐,现在也住在岳肃家中。这还让人家日后嫁不嫁了。”朱木匠笑呵呵地说完。跟着将奏折递给张嫣,又道:“皇后,你也看看吧。”

    “陛下,后宫不得干政,臣妾实在不敢翻看。”张嫣没有伸手去接。

    “这折子不比其他,朕说你能看,你就能看。等你看完,朕还打算让你帮着想个法子,把这事妥善处置了呢。”朱木匠说道。

    “那臣妾遵旨。”张嫣小心翼翼地接过奏折,挨个翻看一遍,随即笑了起来,说道:“陛下,这折子……”

    “这折子怎么了?”朱木匠好奇地问道。

    张嫣比朱由校更加心细如发,看过一遍,马上看出端倪,这是沐启元和方从哲变着法的请皇上下旨赐婚。谁都知道,这个罪名参上来,皇上肯定不能处置岳肃,但却要给女家一个交待。什么交待最好,就是给她们一个名分,这样便名正言顺了。

    “这折子……”张嫣刚要道出实情,但转念一想,又把话收了回去。当初沐启元曾经递过折子,隐晦的意思是,请皇后照顾他女儿,现在要是把机关道破,皇上最后或是也能下旨赐婚,但是多少也会觉得这些人是拿自己当枪使。你想让皇上成全你的女儿和岳肃,干嘛不实话实话,整这套虚的。方从哲那边,又可能是和李家有什么交情,所以才上这种折子,请皇上赐婚,也算是卖个人情。现在的朝局,魏忠贤还是大权在握,岳肃处于弱势,要想不让魏忠贤一家独大,还是要把方从哲和岳肃绑在一起。张嫣出于为皇上考虑,到底没有揭破,话锋一转,说道:“这折子端是有趣,臣妾想了一下,岳肃既然将沐郡主和那位李家小姐留在府内居住,肯定是喜欢人家。所以臣妾以为,陛下不如,干脆就下旨成全了他们。”

    第三十二章风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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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赐婚

    第三十三章赐婚

    “成全他们……”朱木匠也不是傻子,马上明白了张嫣的意思,“你是说让朕下旨给他们赐婚?”

    张嫣点点头,微笑地说道:“皇上英明。)”

    随后,张嫣又满脸温情地说道:“沐郡主守寡多年,想来也十分不容易,难得遇到岳大人与她情投意合,只是碍于孀妇的名头,无法两情相悦。陛下您也看到了,这无非是在岳太傅的府上住了几日,就被言官弹劾,可见郡主何等艰辛。上次黔国公递上的折子,陛下应该了然,要是皇上能够成全郡主与岳太傅,想来黔国公对陛下也会感激不尽。”

    这话就看人怎么去说,本来大伙是利用皇上对岳肃的情义,想逼他赐婚。可从张嫣的嘴里说出来,又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朱由校点了点头,深感有理,说道:“爱卿说的极是,黔国公世代为我朱家镇守边陲,居功甚伟,这点小事,朕帮他办了又有何妨。”

    跟着,他大声喊道:“来人啊,传刘名果!”

    “大人,刘公公前来传旨,正在顺天府大堂等您呢。”

    刑部衙门岳肃的值房内。岳肃正在处理公文,厉浩荃突然跑来了,进门之后,便给岳肃带来了这样一个消息。

    岳肃被参的事,内阁、司礼监都知道,多少也传出一点风声,不过也不知这帮人是有心,还是无意,竟然没有一个告诉岳太傅。

    乍闻有圣旨到来,岳肃连忙站起身来,刚要移步出门,却突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对。

    刘名果也算是消息灵通的主,明明知道自己现在会在刑部上班,怎么能跑到顺天府传旨。换做平常,就算是去顺天府没找到自己,也绝不会在那等着,而是会马上赶到刑部。今天这是刮什么风,刘名果还跑到顺天府等自己。

    不过,刘名果所携圣旨的真假,岳肃是不会怀疑的,而且在北京城内,谅也无人敢矫诏诓骗自己。纳闷归纳闷,岳肃犹豫一下,还是说道:“备轿,回顺天府!”

    赶回顺天府,殷柱带人早在门口接着,岳肃下轿之后,殷柱上前禀道:“大人,刘公公现在正在正堂坐着,杨大人在那陪着。香案已经摆好,就等大人回来接旨。陪同刘公公来传旨的大汉将军,手里还捧着女子的衣冠霞帔,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杨奕山现在已经升任顺天府推官,殷柱他们也不便再称呼他为杨先生,改成大人。

    “哦?”岳肃再次好奇起来,不过再好奇,也琢磨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进去接旨,方能得出结果。“咱们进去接旨吧。”

    岳肃带人走进府衙,直奔大堂,到得堂上,果见刘名果和杨奕山坐在大堂下手,在刘名果身后,站着四名大汉将军,手中还真是捧着女子的衣冠霞帔。

    刘名果和杨奕山一见的岳肃进门,都马上站了起来,杨奕山躬身施礼,叫了声“恩师”。刘名果则是几步来到岳肃面前,笑呵呵地说道:“恭喜岳太傅,贺喜岳太傅。”

    虽说太子太傅和太傅不是一个等级,但在称呼上都是一样,皆被称为太傅。孰不见金庸先生的鹿鼎记,鳌拜不过太子少保,还被称为鳌少保。

    岳肃也笑了起来,说道:“刘公公,这话从何说起,不知喜从何来?”

    “岳太傅,您接旨之后便知道了。”刘名果故意买了个关子。

    “也好,香案现已摆上,就听刘公公宣旨吧。”岳肃说道。

    “不急,这旨意不是单给岳太傅一个人的,还要请夫人出来。对了,听说黔国公家郡主,以及一位李家千金都在府上,我看不如一起请出来吧。”刘名果满脸堆笑地说道。

    “这……”让自己的妻子和沐郡主出来一同接旨,倒也在情理之内,或许是有什么事,可怎么还要叫李琼盈出来,这事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岳肃明白,刘名果既然这么说了,圣旨之上肯定是有涉及到她们的内容,自己现在问也无用,还是叫人喊出来接旨吧。

    岳肃转头说道:“铁虬,你到后宅跑一趟,请夫人和沐郡主、李小姐过来。”

    后面的铁虬也是不明就里,只能依照岳肃的吩咐,快速前往后宅。

    待铁虬走后,岳肃才又看向刘名果,说道:“刘公公,今天你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啊?”

    “岳太傅,葫芦倒是在小的手里,可是这药确是皇上配的,您也不必着急,等下尊夫人她们来了,小的自然将谜底揭开。”刘名果仍是故弄玄虚。

    “也好,那咱们过去坐。”岳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与刘名果一同前往下手坐下。

    岳肃的手下,彼此互相望着,大家都在合计,这到底会是什么事。但是看架势,和刘公公说话的口气,肯定是好事。

    有差役端上茶水,岳肃与刘名果一边喝茶、一边等候,过了一会,铁虬与阮傲月、李琼盈、沐天娇从暖阁后走过,来到正堂。

    看来三位女眷到场,刘名果又主动站了起来,上前一步,微笑地说道:“恭贺岳夫人、沐郡主、李小姐……”

    三女都是一愣,这里论身份,自是当属沐天娇,她疑惑地问道:“公公,不知本郡等何喜之有啊?”

    “稍等片刻,便会知晓。”

    刘名果说着,从怀中取出圣旨,大声说道:“太子太傅、刑部尚书岳肃与夫人阮傲月,黔国公府郡主沐天娇、李家小姐李琼盈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名果一喊接旨,岳肃等人立刻走上前去跪下,他自然跪在最前面,随后是阮傲月三女,在后杨奕山等人。

    “奉天承运,皇上诏曰:太子太傅、刑部尚书岳肃,公忠体国,常替朕分忧,实乃我大明肱骨之臣。其妻阮氏,贤良淑德,持家有道,辅佐夫君,甚安朕心,特下旨加封阮傲月为三品诰命夫人。黔国公府郡主沐天娇,英年丧夫,独守空房,以全贞洁,朕心甚痛,现闻与岳肃情投意合,来往密切,虽说光明正大,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遭人非议。为保郡主名节,故朕特旨赐婚岳肃与沐天娇结为夫妻,沐天娇为岳肃二房平妻。李家千金李琼盈,闻言与岳肃交情甚笃,常住岳肃府中,琼盁终究待嫁闺秀,长此以往,名节何存?故此,朕一并赐婚岳肃与李琼盈结为夫妇,李琼盈为岳肃三房平妻。钦此!”

    “臣岳肃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完这倒旨意,众人的心情各有不同。对岳肃来说,他打心里是不想娶的,但圣意难违,不接旨都不行。何况,圣旨上说的也不错,郡主和李琼盈都住在你家,瓜田李下,你让人家日后怎么办?这个时代,女人对名节看的最为重要,说句不好听的,要是结婚那天晚上洞房,女的要是不见红,被当场打死都有可能,而且还没地方去告。

    既然如此,岳肃也只好认了。

    沐天娇和李琼盈最为高兴的,两个人听完圣旨,皆是飞霞扑面,心头紧张地乱跳。今朝终于得偿所愿,换谁能不高兴。李琼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沐天娇自知身份,就算爱慕岳肃,也无法开口,现在皇上下旨,自己正好有了台阶,可以正大光明,不落人口实,心安理得的嫁给岳肃。

    阮傲月其实很不高兴,那个女人不会吃醋,平常她俩住在自己府上,因为没有正式名分,而岳肃也是洁身自好,可以当作姐妹来处。但现在,稀里糊涂地就被配给岳肃,连个招呼也不打,这叫什么事呀。可这是皇上圣旨,任谁也没有办法,只能认命。好在皇上也替她想了,认可了她这个大房的名分,还给了一个三品诰命夫人当作补偿。再不喜欢、再不愿意,也得忍了。

    其实这个三品诰命的头衔,朱木匠压根就没想到,还是张嫣会做人,想的比较多,给皇上提的建议。不然的话,就是专门的一张赐婚圣旨。

    岳肃的这般手下,大家心中早就认为大人会和李琼盈在一起,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在一起,由皇上下旨赐婚。这是何等的荣光,大家都是跟着岳肃,岳大人脸上有光,大家伙也当然兴奋。

    刘名果走到岳肃身前,岳肃审出双手,接过旨意。随后,刘名果将岳肃扶了起来,笑呵呵地说道:“恭喜岳太傅,等到岳太傅大婚之日,可一定要赏小的一杯喜酒喝哦。”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岳肃起来之后,爽朗地笑了起来。

    刘名果这会又冲着岳肃身后的三女一拱手,笑道:“恭喜岳夫人,恭喜沐郡主,恭喜李小姐。”

    “多谢公公。”……

    沐天娇最有大家风范,轻挪莲步,走到岳肃身边,说道:“有劳公公前来传旨,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公公笑纳。”

    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两片金叶,塞给刘名果。

    这种喜事,沐天娇给打赏是理所应当,刘名果不收就是不识抬举,他满脸堆笑,说道:“多谢郡主,那小的就沾沾喜气,却之不恭了。”

    后面的李琼盈看的清楚,认为自己也该给点打赏,何况家里也不是没钱,零花钱都是成箱的金子呢。她从袖子里取出一小包金叶子来,连数都不数,就走上前去,直接塞进刘名果的手里,也学着沐天娇的口气,说道:“有劳公公前来传旨,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公公推辞。”

    因为感冒,实在头疼的厉害,晚上没有码字。睡到三点起来了,想起没有更新,就再也睡不着,匆忙地写了一章,先更上来。十二点没有准时更新,让书友白等一场,实在对不起,还望各位见谅。

    原本是想吃掉老郭的催更,结果没有得逞,再这里另对老郭说一声对不起。

    第三十三章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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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找英国公合作

    第三十四章找英国公合作

    刘名果也是见过的人,整包金叶子塞进手里,一摸就能摸出了,里面装的不是银子,而是金子。心中暗自惊叹,这丫头怎么这么有钱,这李家又是什么来头,看来日后一定要打听打听,怪不得方从哲会帮她。

    “李小姐,你这礼是不是有些太厚了,咱家实在不敢收啊……”刘名果故意说道。

    “公公客气了,您能赏脸手下,就是小女子莫大的荣幸。”说完,李琼盈马上转身退到岳肃身后。

    “这……这……岳太傅……您看着……”

    “公公,这也是李小姐的一番心意,您就收下吧。”岳肃明白刘名果的意思,故意给了他一个台阶。

    “既然岳太傅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说完,刘名果将李琼盈和沐天娇的打赏全都揣进袖口。

    随后,刘名果又道:“岳太傅,陛下已经让钦天监去选良辰吉日,据说三天后是个好日子,可太过仓促,让皇上给否了。后来又说,下月十九是个好日子,适合大婚,陛下便定了那一天。现在才是初七,离正日子还有一个多月,什么都来得及。上次皇上赐给大人的那个刑部尚书宅子,陛下说,大***婚时应该用的上,还是领了收拾一番。”

    “多谢公公指教,本官等下就进宫叩见皇上,即日起便操办婚事。”岳肃微笑地说道。

    “那就好。”刘名果说着,看向沐天娇,又道:“郡主,皇上还说了,今日便下旨,召黔国公进京,一是表彰你沐家世代对朝廷的功勋,二是让你父女在京城团聚,三也是让爵爷他看看自己的女婿,喝一杯姑爷敬的酒。”

    “皇上对我沐家恩重如山,如此周到,我在此代家父多谢万岁。”说完沐天娇冲着紫禁城方向跪倒在地,连嗑三个响头,“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得沐天娇起来,刘名果又说道:“岳太傅,皇上吩咐,等下入宫谢恩时,将郡主一并带上。皇后对郡主思念的很,想和郡主说说话。”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岳肃连忙答应。

    按理说,你既然准岳肃带老婆进宫谢恩,就应该让他把三个全带上,结果却只许郡主,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就是因为沐天娇的身份?

    不错,就是因为她的身份。

    明朝的勋贵不少,但现在真正有实权的不多,能排第一位的当属英国公张维贤,张爵爷可不是空头爵爷,光做买卖,在朝廷里还挂着职司,中军都督府左都督。算是天下第一等的勋贵。

    除他之外,还有三家份量极重,黔国公算一家,另外两家分别是魏国公徐达的后代徐弘基,以及成国公朱能的后代朱纯臣。徐弘基是协守南京,领后军都督府左都督,算是和南京兵部同掌南京兵权。在明朝,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权利并不相同,属于互相制衡,兵部有调兵权,都督府有统兵权。朱纯臣和张维贤一样,也在北京,现领左军都督府左都督。

    这四位都是一等一的实权勋贵,历代皇上对这四家,也是相当的客气,十分倚重。所以,朱由校能够单独让沐天娇进宫,也就是情理之中了。而且,这又是张嫣的主意,因为三位夫人要是一起进宫谢恩,阮傲月为长,总会显得盖过沐天娇一筹,你单独召见沐天娇,立刻就能提高沐天娇的身份,对于黔国公的脸上也好看,算是给足了你沐家面子。

    接下来,刘名果将赐给阮傲月的诰命夫人霞帔交给她,岳肃又简单安排一番,只带着沐天娇,跟随刘名果入宫谢恩。

    皇上赐婚的消息,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整个北京城。和李家联姻,在一些人眼中,到不算什么,可和黔国公联姻,这可是轰动一时。亲近岳肃的些许官员,是高兴万分,敌对岳肃的官员,少不得又要破口大骂,内容无非是,沐天娇是个孀妇,你岳肃当真不知廉耻,主动勾搭人家,还把人留在府里,逼迫皇上为了保全黔国公的名声,把郡主再下嫁给你,当真是有辱斯文。不对,你岳肃压根连一个斯文败类都算不上,功名是抄来的,哪有资格称呼斯文。

    全都是一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架势。是呀,岳肃现在有了黔国公这个外援,想要扳倒,不是更难。

    李家也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消息,李文彰听到这个好消息,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皇上赐婚!

    方从哲现在就在李文彰的宅子里,花厅之内摆着最上等的酒席,连同李元琛在内,三人一起举杯庆祝。庆祝之余,李文彰少不得又要感谢方从哲一番。

    方从哲表现的很是谦虚,丝毫没有居功,除了谦逊,就是感谢李家帮忙,令自己重回内阁。

    交易么,你利用我,我利用你,互相帮助,各取所需。

    酒过三巡,方从哲告辞回府,李家父子亲自送到门外,望着方从哲上轿离去,这才返回花厅。

    再次落座,李元琛将自己和父亲的酒倒满,举起杯子,说道:“父亲,您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孩儿敬您一杯。”

    “好、好……”李文彰举起酒来,和儿子一饮而尽。又道:“元琛啊,父亲能不高兴么,你姐姐终于找到了如意郎君,我的心事又了了一件,而且还是皇上赐婚,光耀门楣,这对我李家日后的发展更有帮助。”

    “是呀,姐姐能如愿以偿,嫁给岳肃,我也高兴的很,想来她今天一定也是非常高兴。对了父亲,英国公的那件事,咱们是不是应该进行了。就是因为拖得太久,才险些酿成巨变,让小人有可趁之机。”李元琛说道。

    “不错,是应该进行了。这样,今晚就让人准备礼物,为父明天亲自过府。”李文彰爽朗地说道。

    “父亲,您要亲自去……这等事交给孩儿不就行了。”李元琛有些不解地说道。

    “你的份量还不够,为父之所以拖这么久,一直没有去,也是因为之前为父的份量也不够。现在皇上给你姐姐赐婚,为父这才算上又和英国公当面洽谈的资格。”

    “父亲说的是,也是孩儿一时得意忘形,没有想到。”

    随后,李元琛又和父亲喝了两杯,便出门吩咐下人,立刻准备八彩礼物。

    待到次日午后,李文彰亲自带着家丁,拉着礼物,前往英国公府。

    来到英国公府前,李文彰走下轿子,让人送上名帖、礼单,又给门房塞了银子,请人前去通传。

    张维贤正在花厅饮茶,门房将帖子和礼单呈上,张维贤看了眼礼单,礼物确实丰厚,再一瞧来人的名字,心中纳闷起来,“这不是李记缎庄的李文彰么,他怎么突然跑到我这来送礼?难道说是因为上回那件事?”

    李家抢了自己的生意,换做平时,张维贤绝对不会接见。你一个生意人再有钱能怎么样,老子可是朝廷第一等的公爵,岂会将你放在眼里。随便打发一个管事,就能和你平起平坐的对话。

    可今天不同了,皇上赐婚的消息,张爵爷昨天就得到消息,还打听了一下那李家小姐的来历,得知是李记缎庄大老板李文彰的女儿。皇上能将李家小姐配给岳肃,看来这李家倒是不小的本事,不便怠慢。于是,说了声“请”。

    不一会功夫,李文彰在门房的指引下,来到花厅。前脚一跨过门槛,就给张维贤见礼,张维贤连站都没站起来,敷衍一句,请李文彰落座。

    这等冷遇,李文彰还是第一回受到,不过他城府甚深,就算不喜,也没有丝毫表现出来。泰然走到下手落座,他的屁股刚粘到椅子上,就听张维贤说道:“李老板,不知你今日来本爵府上有何贵干呀?”

    好家伙,倒是直接,连寒暄、客套都省了,上来就奔入主题。

    对方如此,李文彰也不便拐外抹角,微微一笑,说道:“爵爷,李某此次前来,是有桩生意想要和爵爷谈。”

    “和我谈生意……”张维贤的脸上露出不屑之色,要不是看在皇上赐婚的份上,他肯定会直接吩咐一声,叫名管事来和李文彰谈。和公爵谈生意,你配么。

    轻蔑归轻蔑,张维贤还是没有叫手下来谈,说道:“不知是什么生意啊?”

    “大生意。日进斗金的大生意。”李文彰坚定地说道。

    “哦?”一听说日进斗金,张维贤的眼皮还算睁了一下,问道:“说说看,怎么个日进斗金?”

    “小号和爵爷府上现都是做绸缎生意,也算运气好,小号的生意一向不错,现在买卖越做越大,店铺越开越多,单凭我李家一己之力,怕是在京城难以支撑,所以,想要找位合伙人,一同将绸缎生意再行做大。”李文彰笑呵呵地说道。

    “和本爵合伙做绸缎生意,你倒是会选时候,本爵的丝货刚让人给抢了,你就跑来了,是打算拉本爵一把么?说实话,这点小钱,本爵还不放在眼里。”张维贤还以为是什么大生意,一听说又是做绸缎,马上没有了兴趣。他英国公还没沦落到与人合作赚这点小钱的份上。要知道,在北京城乃是整个大明,英国公的名号扔出去,也值个几万两银子,想要求他合伙的,有的是。

    说完,张维贤直接端起了茶杯。

    第三十四章找英国公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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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面具人

    第三十五章面具人

    通常串门的时候,主人端起茶杯,那就是送客的意思,李文彰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尤其这里还是英国公府,你李文彰在外面再有财力,在这也得老老实实。

    不过李文彰并没有起身告辞,假装不明白其中含义,说道:“爵爷说的哪里话,小号岂敢在爵爷面前造次,请爵爷帮衬一把,才是真的。而且,小号这次和爵爷谈的绸缎生意,也不是区区几个门面,而是整个北京城里所有的绸缎生意。”

    “呵……”听了这话,张维贤笑了,“听你的口气,是想包揽整个北京城里的绸缎生意了,这和白日做梦有什么区别。京城之内,做绸缎生意的买卖铺户不下三十家,且家家都有些实力,你能开几个门面,站稳脚跟,就已经不易,还敢有这么大的胃口,也不怕撑死你。连本爵在京城里,都要循规蹈矩,按照规矩做生意,你又凭些什么?不要以为自家的女儿嫁给了岳肃,就觉得翅膀够硬了,告诉你,北京城里的谁深着呢,他魏忠贤敢这么做,也是自寻死路。”

    对朝局的动向,张维贤还是了解的,现在皇上宠信岳肃,同样对魏忠贤也不薄,单就现在的实力来看,魏忠贤还要更胜一筹。但是,魏忠贤也不敢说垄断了北京城里的绸缎生意。要知道,这个年头,开绸缎庄是大买卖,光进蚕丝都得上万两银子,还不说沿途的人吃马喂,以及路上担的风险。织成绸缎往外卖,起码得有翻倍的利润,要不然谁玩这个。所以说,在京城开缎庄的,不但要有钱,还得有势力,家里没有个四五品的官员给撑腰,连门面都打不开。

    不管你的实力有多强,总不能砸别人的饭碗吧,而且一砸就是这么多家。像英国公、成国公这些有实力的勋贵,都在北京有买卖,公平竞争,你的货比他的好,他卖不过你,也就认了,可谁要是敢砸他的买卖,他可不会善罢甘休。

    张维贤以为,李文彰是打算借助他的实力,把北京城里的绸缎生意,靠巧取豪夺都给抢了,这等事,张维贤也不敢去做。

    李文彰微微一笑,说道:“爵爷,做买卖讲究一个公平交易,像我这等正经的生意人,更不会靠什么不正当的手段,去抢夺人家的生意。一向本着公买公卖,那些买主也是货比三家,看谁家的好,才买谁家的。李某有一个朋友,乃是江南一带,一等一的丝货商人,湖州的蚕农,他控制了一半,小号这边进的湖丝,皆是从他那里收的。更新既然有好的货源,京城这边,绸缎生意又看好,所以李某打算在京城多开十几家店面。爵爷也是知道的,以小号的缎子,不管放在京城哪条街上,都不会缺了买主。只是,一旦坐大,难免遭人嫉恨,小号势单力孤,这银子赚的也不稳当。要是爵爷与小号合作,那就不同了,京城里的同行,碍于爵爷的面子,想来也不会为难小号。当然,爵爷不必出一两银子,只要挂个招牌就是,一切都有小号来做,每年赚的银子,咱们五五分账。不知爵爷意下如何?”

    “这……”李文彰的建议实在诱人,令张维贤一时倒是难以拒绝。

    一个绸缎庄店面,一年下来的利润就是上万两,你开十几个,那岂不是十几二十万两,乃至更多。只是,京城缎庄的格局在那摆着,你家赚的多了,别家赚的肯定就少,不遭人嫉恨,才出鬼了。不过,商场也有商场的规则,弱肉强食、天经地义,大家都有靠山,只要不是不正当的竞争,也没有人能说你破坏了这个规则。说一下子将京城的绸缎生意全部垄断,李文彰有点夸大,张维贤也觉得不太可能,但要是真能控制京城内一半的绸缎生意,几年下来,也是肥的流油。不管历朝历代,京城的人口基本都是最多的,有钱人也是数不胜数,只要有东西,不怕赚不到钱。何况,李文彰还说了,不用他出一两银子,打个旗号就行。

    英国公的旗号是值几万两,甚至十几万两,但还没达到几十万两。家里养着那么多人,没事还得买点古董字画,置办点宅子,这不都需要银子。有这等天上掉银子的事,而且还这么多,张维贤能不考虑考虑么。

    琢磨片刻,张维贤觉得可行,凭我英国公的字号,靠着货真价实,在北京城抢下一半的绸缎生意,哪个敢放半个屁。好,就这么定了。

    当下,张维贤一改先前的神态,笑道:“李老板,这么大笔生意,又平白分本爵一半的利润,实在令本爵受之有愧啊。”

    “爵爷客气了,这是爵爷应得的。可以说,若无爵爷撑腰,小号就算有再好的货,也只能在两条街上打滚,哪敢开遍整个四九城。”李文彰见张维贤妥协,心中是无比的高兴。自己成为英国公的合作伙伴,地位又会更上一个台阶。

    他的话倒是实话,张维贤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一言为定。本爵对生意上的事,并不是特别了解,具体事宜,全都拜托李老板了。如果在这上面有什么事,尽管登门找本爵,但是李老板,你可要记住,本爵也只做这正当生意,如果打着我的旗号,干什么巧取豪夺的勾当,休怪本爵对你不客气!”

    “爵爷放心,李某一向只做正当生意,哪敢作奸犯科。您也知道,我那未来女婿的秉性,怕是我一旦胡作非为,他都不会容我。”李文彰堆笑地说道。

    “你知道就好。”说到此,张维贤站了起来,又道:“听说李老板不仅会做生意,而且在古玩字画在还多久涉猎,前些时日,本爵收罗到一些北宋时期的字画,也不知是不是真迹,李老板可否帮我长长眼。”张维贤这么说话,那就是将李文彰当成合作伙伴了。

    李文彰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当下起身说道:“自当从命。”

    皇上赐下的婚事,当然不能马虎,刑部尚书的宅子,岳肃收了下来,开始紧锣密鼓的收拾。这不是普通的婚礼,岳肃随想一切从简,但再简单,也不能太过草草。好在这等事,没用岳肃如何操心,李元琛再次登门,把姐姐的嫁妆送来,白银十万两。这么大笔银子,岳肃当然不能要,但是李元琛会说,这根本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姐姐的零用钱。收拾宅子,装修、布置,全都有李家负责,缺什么就添置什么,什么好就买什么,总而言之,一切都弄的是妥妥当当。

    这一天,岳肃晚上回到顺天府的后堂,处理白日送来的公文,看了没一会,外面有差役禀报,说是紫梅姑娘求见。

    紫梅当初的伤势不轻,走路又要有人搀扶,现在终于痊愈,一好就来找岳肃。

    岳肃当即请她进来,紫梅一到堂上,立刻跪地给岳肃行礼,岳肃让她起来,到下手坐下。紫梅并没有移步,站起身来,说道:“大人,民女现已痊愈,心中一直挂念着寒莲妹妹,想去她的坟前再祭拜一番,然后南下,寻找她的亲人,帮她完成最后的心愿。”

    “本部堂知你姊妹情深,当初既然答应,就一定会办到。给杭州知府的公文,现在已经送走,他那边必然会张榜寻找,一旦有了消息,马上便能传来。你在此等候,待有了消息再去,岂不是更好。”岳肃说道。

    “多谢大人,大人的心意,民女领了,但民女现在心无旁骛,只挂念此事,不亲自前去寻找,就心中难安,还望大人成全。”紫梅真切地说道。

    “既是如此,本部堂也不便留你。这样吧,本部院给你一封书函,待到了杭州之后,你可交给杭州知府,让他妥善安顿于你,等有了消息,再立刻知会与你。”

    “那民女在此多谢大人了。”紫梅说完,跪倒在地,给岳肃磕了三个响头。

    岳肃连忙让她起来,亲笔写了封书信,盖上印章,让她带上。又给了她一百两银子,算是前往杭州的盘缠。

    紫梅千恩万谢,带上书信和银子离开北京,先行赶往开封城郊,去祭拜寒莲。

    在开封城外的乱葬岗,有一处是当初埋葬邹佳仁家眷以及斩龙帮帮众尸体的地方。这等地方,一向很少有人来,可这天晚上,却有十几个人拿着锹镐在那里挖掘。

    很快,这些人挖出一具女子的尸体,将尸体挖出后,装入事先准备好的棺材,用车拉走。这具尸体,不是旁人的,乃是叶丈夫口中的那个二小姐——米君。

    他们连夜将尸体运到据开封不远的一个集镇,进入一个还算比较大的院子。

    进院之后,有人负责将门关好,其他人抬着棺材,走到后进的一间房前。将棺材放到地上,然后恭敬地叫道:“主公,二小姐的尸体找到了。”

    声音落定,很快就听“吱啦”一声,房门推开,一个身穿红黑相间的袍服,头戴黑色骷髅面具的人走了出来。这人的衣着,和米君临死前所穿的那套完全一样,他走路十分沉稳,缓缓来到棺材之前。

    “都下去吧,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面具人说着,摆了摆手。他的声音十分温和,却蕴含着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威严。

    “是,主公。”……

    十几个人答应一声,马上退出后院,待到院子里只剩下面具人一个人时,他才慢慢地将手抬起来,放到棺盖之上。

    他的手明显有些颤抖,单就是这双颤抖的手,竟轻而易举地将棺盖推开。望着里面已经**的尸体,面具人甚是苦楚地说了声“孩子”。

    透过那骷髅面具,可以看到他的眼睛已然湿润。

    终于达到了100万字,今晚小小的庆祝一下.饱饱的睡上一大觉.嘿嘿嘿

    第三十五章面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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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姓洪的客人(状态不佳,此章订阅是情分,不订是本分)

    一个多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很快距离岳肃大婚的日子,只剩下三天。

    这一天,一个消息传到岳肃的耳朵里,黔国公沐启元到了。

    作为沐公爷的准女婿,岳肃自然要和郡主到十里亭迎接,不过黔国公的人缘,实在要比他的女婿好得多,出城迎接的,是大有人在。不光和岳肃相好的三党中人纷纷出城,连阉党也派了代表,甚至北京城内勋贵们,更是在英国公、成国公的带领下,一同前往。

    十里亭热闹非常,黔国公沐启元和他的长子沐天波带着大批扈从风风火火地赶到。作为女婿,岳肃自然要第一个去参见老丈人,沐启元从无见过岳肃,只是听别人描述,说岳肃长得仪表堂堂,今日亲眼见到,准女婿的模样,心中十分满意,就连小舅子沐天波看这个未来姐夫也是十分顺眼。

    不过因为前来迎接的人实在太多,沐启元也不顾上和女婿谈话,毕竟不能冷落了张维贤这帮和自己身份对等的大人物。沐启元被众星捧月般地迎进十里亭,和那些高官显贵一起攀谈,偶尔还要说上两句,请各位帮忙照顾自己女婿的话。

    不过这话,到了某些人的耳朵里,简直成了讽刺,你那女婿不来找我等麻烦,我们就已经烧高香了,谁照顾谁还两说呢。

    沐天娇也就是刚刚和岳肃在拜见父亲时,说了两句话,现在插不上嘴,自己又是女眷,只得带着岳肃和弟弟跑到母亲那里说话。

    在十里亭聚了一会,众官员又簇拥着沐公爷进了北京。别看沐家世代镇守云南,但在北京照样有宅子,先安顿一下,便递牌子进宫陛见。

    接下来的两天,北京城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宣扬岳大人的婚事。待到正日子,刑部尚书府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前来贺喜的,那是络绎不绝。

    和岳肃有交情的,是肯定要到场庆贺的,没有关系的,也要看在皇上和黔国公的面子上,来这凑凑热闹。即便是有仇的,也得了魏公公的吩咐,一定要过来。因为魏忠贤收到消息,皇上今天会亲临现场,主持婚礼。岳肃的面子、黔国公的面子可以不给,皇上的面子总不能不给吧。

    今天充当门房的是金蝉和厉浩荃,这两位是忙的不亦乐乎,能有这么多人上门贺喜,那是他们想都没想到的。

    “内阁首辅顾大人到……”

    “内阁次辅魏大人到……”

    “内阁大学士方大人到……”

    “工部尚书冯大人到……”

    “都察院左都御史崔大人到……”

    “英国公张爵爷到……”

    “成国公朱爵爷到……”

    ……满朝上下,有资格到场的官员,几乎是全来了。这等场面,也就是阮臻梅没在京师,要是在的话,也不知这位老先生看到,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官员们前来道贺,自然不能少了礼物,杨奕山专门负责接收礼单,四个笔贴士帮忙记录姓名。

    吉时差不多要到了,皇上身为最重量级的人物,当然要在最后到,现在尚书府内的官员们,都在等待一声“皇上驾到”。

    守在门口的金蝉等人,见该来的都来了,都在左顾右盼,等待皇上到来。也就这功夫,有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行了过来,目标正是尚书府的大门。

    这辆马车不大,外表也很普通,只是拉车的两匹马,实在令人乍舌。两匹火红色的高头骏马,要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纯种的大宛马。用大宛马拉车,连皇上老子还没这么奢侈吧。

    马车来到尚书府门前,车夫先行跳了下来,冲着守门的一拱手,说道:“请问这里是刑部尚书岳大人的府邸吗?”。

    车夫能有不到三十岁,一身乡下装束,但长得是器宇轩昂、目光如电,横看竖看,也不像是个赶车的。

    “正是。”不等守门的下人回答,金蝉从门内走了出来,问道:“请问你找哪位?”

    车夫没有回答,而是再次问道:“那请问今天是不是李家千金和岳大人成亲的日子。”

    “正是。”金蝉打量起车夫,不知对方是什么意思。

    车夫显得很是从容,转身冲着马车恭敬地说道:“老爷,咱们来的正是时候。”

    他的话音落定,从车厢内,走出一个五旬长者,长者一身素袍,发须斑白,一脸的书卷气,看神态,就像是一个饱读诗书的老学究。

    长者走下车来,和蔼地看向金蝉,说道:“请问李文彰老兄可在府上。”

    今天是女儿成亲的日子,李文彰岂能不到场,而且拜高堂的那一项,还有他老人家的戏码呢。金蝉客气地说道:“岳丈老爷现正在府上,不知这位先生找他有什么事?”

    “他在就好,请代为通传一声,就说一位姓洪的老友专程前来道喜。”长者和气地说道。

    “好,老先生稍等。”金蝉马上打发一名下人,进去通传。

    李文彰现在,那可真是春风得意,靠着自己的交际能力,串流在几位公爵身边。他也是岳肃的老丈人,自然有资格和沐启元攀谈,再加上眼下已是张维贤的合作伙伴,张维贤和成国公当然要给些面子,容他和几位公爵一桌。云南特产三七,天麻,灵芝、普洱茶,李文彰很快和沐启元聊到这上面来,说有意大批进货,拉到这边贩卖,黔国公府上也做生意,对这样有实力的合作伙伴,也是喜欢,大家很快聊到一起,还研究起一些合作事宜。

    正聊得起劲,下人前来通禀,李文彰一听说是姓洪的朋友,登时站了起来,说道:“几位爵爷,在下先失陪一下,我有一位朋友前来贺喜。张爵爷,这位朋友,在下还跟你提起过呢。”

    “哦?”张维贤好奇地说道:“哪位朋友,我怎么不记得。”

    “他就是我跟您提起来的那位,经营丝货的朋友。”

    “原来是他呀,那你快些把他接进来吧。”

    “好、好……”

    李文彰快步跑出大厅,赶到正门,金蝉等人一见到他,皆是躬身施礼。李文彰也知道金蝉在岳肃府上的地位,没有摆出什么架子,笑呵呵地告诉大家免了,然后又从怀中抓出一包金瓜子交给金蝉,让他领着弟兄们喝茶。

    随后,才来到洪先生面前,爽朗地大笑起来,“洪老兄,这是刮得什么风,怎么还跑到京城来了。”

    “小弟我前些时日去山东会个朋友,结果听说令嗳要和刑部的岳大人成亲,这么大的事,你也不通知小弟。这不,匆匆赶了过来,一定要讨杯喜酒喝。”洪姓长者说道。

    “洪兄,这可不是小弟不想通知,实在是日子订的太急,从京城到江南路途遥远,即便派人通知,也怕老兄赶不上。所以,小弟打算回湖广的时候,再摆上几桌,邀请老兄。既然老兄及时赶到,那最好不过,咱们进去聊。”李文彰说着,去握洪姓长者的手。

    “李兄请慢……”洪姓长者拦住了李文彰。

    这倒给李文彰搞愣了,问道:“洪兄,您这是……”

    “今天是令嗳与刑部岳大人的婚礼,小弟岂能空手进门。”说到此,洪姓长者转头说道:“晋来,将车上的礼物搬下来。”

    “是,老爷。”车夫上了马车,从车厢内取出一个漂亮的锦盒,然后走到门前,放在笔贴士的桌上,将锦盒打开。

    “我家老爷送玉如意一对。”车夫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对玉如意是碧玉雕成,做工精美就不必说了,只是这玉剔透到了极点,笔贴士看了都有些动容。今天收的礼物,多是好东西,可要是和这对玉如意相比,皆要逊色不少。

    如此名贵的如意,任何人看到都会乍舌,而李文彰却夹都没夹,似乎根本没放在眼里。是呀,李家财雄势大,什么宝物没见过。李文彰再次拉起洪姓长者的手,“洪兄,里面请。”

    “李兄请。”

    等到这二人联袂进府,外面的人立刻议论起来,“啧啧啧……岳丈老爷有钱,连朋友都这么阔绰,出手就是不凡啊。”“这对如意,要是拿到市面上,得值多少银子。”……

    大家议论纷纷,不一刻功夫,街口处锣声喧天,有大队禁军开了过来。一看这架势,不用猜,也知道是皇上来了。金蝉马上大声喊道:“皇上驾到!”

    其他的下人,跟着大声叫喊,进去通传,一时间在大厅内的官员们,纷纷出来相迎。站于门口,等待皇上的龙辇抵达。

    朱由校今天,带着魏忠贤、王体乾、刘名果前来,专门为岳肃主婚,这等荣耀,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龙辇到得门前,百官山呼万岁,朱木匠下来之后,示意众卿平身。“寡人今日前来,是给岳爱卿主持大婚的,诸位爱卿不必拘礼,咱们里面说话吧。”

    说完,朱木匠迈步朝前走去,百官连忙让开道路,自动按品级在后面随行。来到喜堂,岳肃请皇上居中高坐,待到百官就位,又由刘名果代皇上宣读贺词。

第三十七章 大婚

    第三十七章大婚

    虽是皇上主婚,但其实就是一个象征、一个摆设,真正的主持,其实是方阁老。

    皇上御赐的婚礼,和民间婚礼的习俗也差不了许多,就是多了几句话而已。

    先是将新人请上,岳肃身穿大红喜袍,腰系yu带,头chā宫huā,xiong前大红huā球。沐天娇和李琼盈都是身穿喜袍,头上罩着红盖头,被喜婆扶出来。

    黔国公夫fu和李文彰夫fu也都各就各位,坐到高堂的位置上,阮傲月也有自己的位置,作为大房媳fu,也是要被敬茶的。

    岳肃和李琼盈、沐天娇三位新人并排,岳肃在中间,二分列两侧。只等方从哲大喊一声,“一拜天地……”

    声音落下,三位新人一起跪下磕头。待到起来,方从哲再次喊道:“二拜皇上……”

    那时候的排行,讲究的是天地君亲师,拜过天地,下一个自然要轮到皇上。

    三人再次跪倒,给朱木匠磕了三个响头,还要上前敬茶。朱木匠笑呵呵地接过,喝过一口,褒奖了两句,便叫人将贺礼抬上。他的这件贺礼,是一张大chuáng,这张chuáng特别大,足够四个人在上面打滚,但可以拆卸,并附有明书,他相信,岳大人一定能得懂。

    三人起来之后,便是“三拜高堂”了,方这两家都是有备而来,而岳肃两次结婚,都没请父母到来,眼下不由心中感慨。等到有时间,一定要回家父母。

    给黔国公夫fu和李文彰夫fu敬过茶,下一步还要给阮傲月敬茶,给大房敬茶是要下跪的,不过岳肃倒不用,只叫两个新媳fu跪就行。跪倒敬茶需叫一声姐姐,阮傲月称她们一声妹妹,把茶喝了,意思两句,也就算彻底礼成。

    礼成之后,新媳fu要回dong房,可新郎不能走,作为主角,要留在招呼宾客。而且两个新媳fu,也不能回一个房间,得分开,一家一个。所谓长幼有序,今天晚上,岳肃要到沐天娇的房间,之后,才能去李琼盈的房间。

    媳fu退下,酒席摆上,岳肃开始陪酒。他的酒量不是很强,也就能皇上喝两杯,再陪那些品级相应的喝上几倍。结婚那天,时间过的最快,忙忙活活,天sè就黯淡下去。皇上早就撤了,阉党那些人是在皇上走后才撤的,剩下的人,似乎很能谈到一块,尤其是李文彰,善于穿针引线,把不少人都带动起来。

    在洪姓长者刚进来的时候,大家还以为他是个教书匠,等到李文彰一介绍,令不少人都是大吃一惊。

    洪翊勋,江南三大富商之一,家产不敢比李文彰的多,但少也少不到哪里去。

    大家闲聊的话题,渐渐转移到意上,李文彰甚至抢了岳肃的风头,成为今天的主角。岳肃也乐得如此,他不喜过多的应酬,见天sè不早,打了声招呼,自己前往后面。

    虽已经是第二次结婚,但岳肃多少还有些紧张,毕竟和阮傲月结婚那么,还没有正式dong房的经验,而且上辈子就是一个处男。

    来到沐天娇的新房之外,竹儿正在mén那放风,到岳肃到来,连忙把mén推开。一脸娇笑地道:“郡马,您来了。”

    岳肃有些不意思地点点头,道:“来了。”

    “郡马,郡主正在里面等您呢。”竹儿着,让开去路。

    岳肃跨步入mén,他前脚进mén,竹儿跟着跳出mén去,嬉笑地道:“郡马,**一刻值千金,竹儿就不打扰你们了。”言罢,关上房mén,匆匆而去。

    岳肃摇头一笑,朝内走去,沐天娇正盖着红盖头坐在chuáng边,已然听到岳肃进房,感觉到脚步声离自己越老越近,不由得心头像鹿一般luàn撞。

    别她是过来人,照样也紧张,当察觉到岳肃已经来到她的面前时,心更是“扑扑”直跳。

    岳肃在沐天娇面前,慢慢将盖头挑开,盖头下的沐天娇渐渐到光亮,等盖头取掉,到岳肃高大的身躯时,俏脸不由羞得跟大红布一样。扭捏地轻轻唤了声,“夫君……”

    “郡主……”岳肃声道。

    “怎么还叫人家郡主……”沐天娇低声了一句,随后羞涩地将头垂下。

    “啊……是……”岳肃有些不意思地道:“夫人……”

    完这句话,岳肃再没有了声音,沐天娇低着头,在那等待岳肃些体己的话,结果只是见到岳肃呆呆的于原地。这一来,沐天娇奇起来,夫君也是过来人,怎么如此木讷,和他平时在堂上审案,简直判若两人。难道,是不喜欢我,又或是不意思。

    见岳肃不主动,沐天娇不由得胡思luàn想起来,可想了半天,岳肃仍是在那里对着她,什么也不。如此沉闷的气氛,实在令人尴尬,沐天娇心中暗道:“你不意思,那就让我来吧。也能试探一下,你的心思。”

    打定主意,她用细弱纹丝的声音,道:“夫君,让为妻伺候您就寝吧。”

    “啊…………”岳肃红着脸道。和阮傲月结婚这么,还没同chuáng共枕过,今天处经此事,实在不知该如何是。他也就仗着今晚遇到的是沐天娇这种过来人,要是碰上同样未经人事的李琼盈,估计两个害羞的人,都能对着一晚上。

    沐天娇见岳肃答应,羞涩地起身来,主动帮岳肃宽衣解带。岳肃长这么大,也就时候老妈帮他脱过衣服,再就没有人帮他脱过,此刻更是害臊,待沐天娇帮他解下ku带,他便连忙道:“我……我还是自己来吧。”

    完,匆匆脱下外衣,坐到chuáng边。

    沐天娇见她没用自己服shi,难免有些神伤,岳肃的眼光何等犀利,一下子便瞧了出来。柔声问道:“夫、夫人……你怎么伤心了……”

    “没、没有……”沐天娇急忙lu出笑容,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怎么会伤心。夫君,咱们安寝吧。”

    肃直接翻到chuáng上,在里面躺下。

    沐天娇慢慢走到桌旁,吹熄了蜡烛,然后才开始宽衣解带,当衣服脱到一半,声地道:“夫君……你转过头去么……”

    “嗯……”

    岳肃依言,转过头去,不再去瞧沐天娇脱衣服。不一刻,岳肃真切地感觉到,沐天娇躺在自己身边,并将被子盖到两人的身上。

    这是岳肃第一次和人躺在一个被窝里,紧张更是难免。脸朝着墙,丝毫不敢转身。沐天娇开始也是紧张,没有luàn动,心中七上八下,一直在研究,岳肃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沐郡主的心绪才稳定下来,转头了眼里面的岳肃。沐天娇那也是心细如发的人,很快就出岳肃似乎十分紧张,这下更纳闷了,这也不是第一次dong房,怎么紧张成这个样子。

    她抬手放到岳肃的肩膀上,柔声道:“夫君……”

    “啊……夫人……有事吗……”岳肃紧张地道。

    “今天是我们dong房之夜,你怎么不我呢……”沐天娇在岳肃耳旁道。

    “我……”岳肃也意识到不妥,正过身子,改为平躺着。

    沐天娇的手,这回搭在岳肃的xiong前,又柔声道:“夫君是不是不喜欢天娇呀,是因为皇上赐婚,才迫不得已娶的天娇。”

    “没有……”岳肃抢着道。

    “那夫君为何如此,难道,夫君和傲月姐姐在夜里也是这个样子吗?”。沐天娇有些羞涩地道。

    轮年纪,沐天娇要比阮傲月大,但是入mén分为早晚,若是晚了,就得叫大房姐姐。

    “这……”

    这个问题,实在让岳肃难以回答,和阮傲月的这几年,还赶不上今天晚上呢,今晚歹***了,以往那可都是打地铺。

    “怎么了?”沐天娇追问道。

    “没什么。”岳肃尴尬地道。这种事情,总不能实话实话吧。

    “天娇知道,自己已非完璧,配不上夫君,要是夫君嫌弃,今夜我们就……就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吧……”沐天娇楚楚可怜地道。当到最后一句话时,不禁流下眼泪。

    “郡主……不……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见沐天娇哭了,岳肃这下可有点急了,赶紧转过身子,冲着沐天娇。

    沐天娇见岳肃终于冲着自己,一把将他紧紧抱,放声哭了起来。

    岳肃最怕人哭,尤其这个人还是抱着自己哭,当初李琼盈演了这么一出,就把他整的不知所措,现在沐天娇也来这一招,让他哪里受得了。

    无奈之下,只得安慰道:“夫人……不要哭了……大喜的日子……让人听到多不……”

    “嗯……”沐天娇听了这话,也觉得有些难为情,但自己喜欢的人,此刻就在怀中,这份情已经压抑了几年,她是怎么也不会轻易放手的。牙齿咬了咬下嘴chun,干脆直接wěn向岳肃的嘴巴。

    “呜……”岳肃冷不防被沐天娇亲上,身子又被紧紧抱,想要拒绝,那是万万不能了,只能与她热烈地拥wěn起来。

    状态!我没有状态!怎么办!

    第三十七章大婚

    第三十七章大婚,到址

第三十八章 老丈人出事了(状态回涌)

    被沐天娇死死死的拥吻了许久……”

    岳肃的眼神渐渐地有些迷离。他情不自禁地抱住沐天娇的娇躯,当他微颤的手指不经意的碰触到那滑嫩的背脊时,他如触电一般,打了个哆嗦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却又不舍得将手移开了沐天娇身着一件小小的肚兜,半裸的娇躯仅靠一根细小的红绳来维持,有些若隐若现。岳肃静静地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未经人事的他,多少也有了少许紧张感。怀中的娇躯轻轻扭动,微微泛红的面色让沐天娇更加地撩人了她喜欢这种感觉,很踏实、又很安逸。她痴缠着岳肃,柔软的粉唇紧贴在岳肃炙热的唇上,香舌不断地缠绕着岳肃,贪婪的汲取。

    这种激情拥吻,作为一个处男,岳肃那里受的了。沐天娇似乎也察觉了这一点,不舍地将香舌收回,羞答答的说道:,夫君,奴家帮你宽衣可好?”那娇羞的小模样、煞是惹人怜爱。

    岳肃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轻轻地“嗯”了一声了沐天娇便一点一点地帮岳肃退去衣物了

    岳肃闭上了眼睛,任由沐天娇的抚摸了

    帮岳肃脱好衣裤,沐天娇自己也没闲着,解下肚兜,缓缓脱下亵裤,趴在岳肃的怀中。这一次是坦诚相见,身体上再没有任何隔阂,岳肃能够感觉到,沐天娇坚挺的双峰徘徊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两个人火热的双唇再次触碰在一起,再一次的拥吻,可这一回,沐天娇的身体却不停地在岳肃身上蠕动。突然,她跪了起来猛地向下一坐,“啊……”

    以下内容省略两千字了请自由发挥想象了

    ……”……”……”……”……”……”……”……”“

    在沐天娇这里先行培训了三天,岳肃现在也彻底懂得了男女之事。接下来,便是和李琼盈圆房了了

    事实证明有了工作经验的人,就是和没有经验的不一样,在和李琼盈圆房的那个晚上,他不再那么木讷,而是主动出击。李琼盈是正了八经地处子之身,没有任何经验,完全任由岳肃摆布,接下来的三个晚上,当然是少不得春声荡漾了

    二女如愿以偿难免喜气洋洋每日里神采飞扬的。

    熟话说有人欢喜点有人愁。岳肃这些天都住在沐天娇和李琼盈的房间,独守空房的阮傲月,心中很不是个滋味了以往,岳肃都是睡在沙发床上,似乎是房中可有可无的人物,但现在突然不在了,而自己还清楚的知道,他是在别的女人的房里,怎会不醋意盎然。好在阮傲月一到吃醋的时候就去想那个人,想着想着心情也能够勉强平复下来了

    另一斤,难过的人是杜十娘,十娘也算走进门比较早的了可始终没有一个名分。在府上,说丫头不是丫头,说夫人不是夫人,自己似乎是个多余的人。每到想起这一竟,她就忍不住地落泪了但她明白,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岳肃,岳肃身边的女人,那都是什么样的人物,不是郡主就是千金小姐,自己算是个什么。

    虽然如此,但现在,杜十娘心底,唯一的寄托就是岳肃。哪怕能跟在这介,男人身边,自己没有丝毫名分,她也心甘情愿。因为这个男人不仅救了她的命,还让她看到什么是真正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哪怕有一天,让自己为了这个男人去死,她也会义无反顾,心甘情愿。

    沐公爷在北京城内,简单地办了一个三朝回门的仪式,便返回昆明,似乎四九城会随着岳大人的大婚结束而安静下来。只可惜,安静的日子实在太短,没过两天,阮螓梅视察边镇回来了。

    和他前后脚一起的回来的,还有去视察辽东的司礼监随堂太监刘应坤了两斤,人带回的结果,都是一样,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一个是真的没有问题,一个是敷衍了事。

    先说刘应坤,他去到辽东之后,拼命地去找羽承宗的过失,大量挖掘孙大人吃空额、喝兵血的证据。可惜的是,剁大人治军严谨,没有丁点过失。至于说吃空额、喝兵血,那更是没有的事,兵马都是满编,粮饷也是朝廷拨多少,就发多少,没有任何瞒报、苛竟。 ,

    这等边镇大员,竟然不贪,实在让刘应坤意想不到,他倒是有心诬陷剁大人吃了空额,但剁大人的意思是,你随便,你说有多少就有多少了看到剁大人的态度,刘应坤又慌了,是呀,原本是十万人,你要是硬给改成五万,那发军饷的时候,另外五万领不到银子的苦大兵,还不得拎着刀去找你玩命。

    于是,刘应坤灰头土脸地回来,呈上了没有查出问题的报告。

    阮舔梅那边,自他到了蓟镇之后,那是潇洒的不得了,用夜夜笙歌来形容也不为过。军营去转了一圈,军械库去溜达一下,关于前任总兵张国柱的事情,也只是随口问了两句,然后就没有他什么事了。

    这么说也不对,阮汰人还有一件事可忙,那就是收礼。蓟镇的总兵和监军别看已经送过一次,但等到阮大人光临,又补上了一份了不仅是他们二位送礼,下面的氛将什么的,也少不得打点。

    阮蒂梅回到京师,礼物装了几大车,呈给皇上的,当然也得是平安无事的捷报了

    既然到了京师,皇上赐婚的消息,阮大人也听说了,对于这事,他表现的很是不齿,又是认为,岳肃的是小人得志。不过,倒没有因为有女人跟自己的女儿分丈夫感到气氛。这年头,三妻四妾太平常了,岳肃现在才三个妻子,连妾都没有呢。

    按照上次出京时门庭若市的表象来看,这次回来,给他接风的人应该会不少。然而,事实大大出乎他的想象一个登门的也没有,比之他女婿家当初门口罗雀的场面,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为什么?阮荐梅简直都快纳闷死了了

    原因何在他马上就会知道。

    也就是阮舔梅回京的第三天,在这天下午申时,岳肃的刑部衙门快下班的时候,有一个小男孩拿着一封书信,跑到了衙门口。

    小男孩显得有些胆怯,一到门前,就把信递向一名守门的兵丁。弱弱地说道:“有人、有人当我交给岳青天一封检举信……”

    说完,不等兵丁接信,把信一撒手,转头便要跑。

    他一个小孩,怎能跑过成年人,那兵丁只是一个箭步,就扯住孩子的胳膊了喝道:“别跑!怎么回事?”

    小孩一被扯住,简直吓坏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刚刚有个叔…“让我、让我把这封…”交给这里的岳、岳青人……,…他说是什么……举报信“…还、还给了我……十文钱买糖吧……,…”

    不等小孩说完,旁边的兵丁有几个走了过来,一个捡起地上的信,瞧了一眼,信封写了三个大字“岳青天”。

    外面闹哄哄,门吏当然听到,他走出来,喊了一声,“出什么事了?”

    “有个小孩受人指派,送来一封举报信,说是给尚书大人。”抓住小孩的那名兵丁答道了

    “举报信?”

    门吏走了过去,有兵丁将信呈上,门吏只瞧了眼信封,倒也没胆子去拆,随后看向小孩,问道:“是谁让你送来的?”

    “刚刚我在前面巷口玩”…有个叔叔让我送来的…“还给了我十文钱买糖吧……,…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上孩害怕的都要哭了。

    门吏仔细打量了孩子一眼,见他衣着朴素,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料想果是如此了便吩咐道:“先把孩子留在这,我进去同禀大人了”说完,转身朝衙门里走去了

    可不等他走几步,从门里走出两个人来,这两位,都是刑部衙门有份量的人物,一个是刑部右侍郎潘松,一个是郎中王佑山。他俩刚一出门,就看到几名兵丁围住一个小孩,难免要开口寻问。只听潘松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众官兵看到他俩,连忙躬身行礼,门吏答道:“回潘大人的话,适才有个孩子,给尚书大人送举报信“上的刚要进去呈给大人。”

    这等事,这么多人看到,门吏也不便隐瞒,只能如实回答。 ,

    “原来是送举报信的。”潘松点点头,说着一伸手,又道:“拿给本官瞧瞧。

    “过……………”门吏的脸上立时露出为难之色,这是给岳大人的信,而且他还是岳肃从顺天府调来的,怎么能轻易将信给别人过目。

    “怎么了,本侍郎也是刑部的堂官之一,既然是举报信,自然是有知情的权利。这样吧,本侍郎也不为难你,稍等片剩,部堂大人也该下值了,咱们就在此等他吧。”潘松微笑地说道。但是她的笑容中透着一丝阴险,似乎这件事,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没过一会!刑部的官员们陆续走了出来,什么刑部左侍郎、郎中、员外郎、主事都是一一出门。都得门前,都很纳闷,潘松表现的倒是很积极,有时甚至不等别的官员开口寻问,就将举报信的事讲了一遍。还说,要等岳大人出来后,有其主持,看看到底是举报些什么。

    官员中,有的十分配合,当下表示愿意留下。有的虽然着急下班,但出于好奇心的指使,也打算等一会。

    就这样,等了能有将近一竟钟,岳尚书终于来了了不等出门,他就看到门口堵满了同事,心中暗想,这是怎么回事,这帮人平时下班,都是很积极的啊了

    当下,岳肃开口问道:“你们都聚在这里做什么呀?”

    听到岳肃的声音,众官员连忙躬身施礼,说道:“参见部堂大人了”

    “都免了吧,现在已经下值,不必拘礼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啊?”岳肃再次问道。

    “回部堂大人……,…”潘松向前跨了一步,拱手说道:“适才有个孩童,送来一封举报信,我等正好路过,看到此事。出于好奇,想看看是举报何人,也好进行调查,但部堂大人不在,我等实在不敢冒昧,刚打算将信送进去,不想大人就正好出来了了”

    他这话说的倒是圆滑了岳肃看了潘松一眼,问道:“举报信现在何处,又是何人将信送来的啊?”

    “举报信现在门吏手中,送信来的是一个娃娃,我等已经问过,他说是受雇前来。让他送信的人,给了他十文钱买糖吃。”潘松微笑地说道。

    岳肃再次点头,说道:“把信呈上来,连同那孩子一起带上了”

    “是,大人了”…“

    这可是刑部的最高领导,他的话谁敢不从。门吏急忙把信送上,兵丁也把孩芋拽了进来。

    岳肃接过信来,没有马上拆阅,而是看向孩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对面毕竟是个不大的孩子,不行跪拜之礼,岳肃也不计较。

    看到这里聚了这么多人,接子更是害怕,怯怯地说道:“我叫小毛子了”

    “小毛子……”岳肃紧紧地盯着孩子的眼睛,又问道:“你家住何处,父母姓甚名谁?”

    “我家在前街……过两个巷子就到…”我父母……叫……我、我也不知道”…”孩子害怕地说道了

    刑部的前街,倒是民宅,听他说的距离,倒还相符。而且,从孩子眼神中,除了看到害怕,就没看出别的了这年头,孩子不知道父母的姓名,倒也实属正常。岳肃也没计较。

    “你是在哪里遇到的那个让你送信之人,他年纪约有多大,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有没有胡子?”岳肃继续问道。

    “我是在“…前面巷口玩的时候……那个叔叔走过来的“…他有胡子““挺高的……有些呃……“多大年呃……,…”说到年纪时,孩子眠着嘴,挠了挠头了好像是估计不出能有多大。

    岳肃仍不计较,又问道:“听说他给了你十文钱买糖吃,现在钱在哪里?”

    “在……在过……,……孩子低下头,有些不舍地从怀里掏出一把铜子来了

    岳肃心中暗笑,他不过是想证实一下,岂会在意孩子的十个铜板,要知道,上百万两银子摆在面前,岳大人都没稀罕。岳肃点点头,不在理会孩子,自顾拆开信封,展开里面的信纸。 ,

    见岳大人开始去看举报信了,对面所有官员的目光,一时间都集中在那张纸上。都想知道,上面前举报了些什么。

    然而,岳肃只瞧了两行,心中不由得一颤,因为被揭发、检举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丈人阮,臻梅了

    上面记载的内容,不是特别详细,只是说阮臻梅在到蓟镇之后,收受贿赂,隐瞒边镇实情,还请岳青天明察了

    看完之后,岳肃心中苦笑,但表现的很是沉稳,像是根本就不关自己的事一样。

    “部堂大人,不知信上举报了些什么?”潘松一脸殷切地问道了

    “既然潘大人想看,那就看看吧。”说着,岳肃抬起夹着信的手,等待潘松过来取。

    他一向光明磊落,这个时候要是隐瞒,岂不是落下把柄,留下诟病了

    潘松倒也不客气,几步来到岳肃身前,笑呵呵地说道:“多谢大人,那下官就接了。”

    岳肃点点头,没有说话了潘松从岳肃手中接过信来,瞧了一遍,马上露出惊诧之色,说道:“这”…这”阮大人不至于吧,…说他在蓟镇受贿,隐瞒边镇事情,怎么可能呀……部堂大人,…阮大人和您“…过……………这可如何是好……”

    这家伙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做作,反正脸上是一脸茫然和为难,不过嗓门倒是不小,他的话,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岳肃心中冷笑,这种拙劣的表演,他如何看不出来。淡淡地说道:“这种匿名之信,不可尽信,还要彻底调查,以免诬陷忠良了”跟着,他扫了一眼其他官员,问道:“你们还有谁想看,都尽管到潘侍郎那里借信一观了”

    还真别说,这话一说完,马上就上来好几位,到潘松那里去拿信看了岳肃只是冷眼旁观,一一记下都有谁过来看信了过来的一共有四位,其中包括一个郎中、一个员外郎、两个主事。其他的人,倒是没动了

    事情牵连到岳大人的老文人,有的人幸灾乐祸,想要看看岳青天会怎么处置。也有的,都后悔为什么留在这儿,听到这件事。

    这不是小事,尤其岳大人的脾气,大伙都听说过了这上去看信,不是摆明着想要做个见证,和岳大人找别扭么,大家伙都是全是岳大人的手下,这等当出头鸟的事,还是不做为好了所以,那些幸灾乐祸和明哲保身的,没一个愿意上拼了

    那四人将信传阅完了,交还给潘松,由潘松再呈还给岳肃了岳肃装入信封,淡淡地说道:“郑十三,你送这孩子回家。”

    说完,将信揣入怀中,跨步朝外走去了前面的官员纷纷让开去路,岳肃在衙门外上轿,直接返回顺天府。

    刑部尚书府宅,岳肃只是新婚那几天住在那,等到沐启元离京,他也就搬回顺天府。住在衙门里,一旦晚上有人击鼓鸣冤,自己也便于开堂审理,在其位就要谋其事了

    他坐轿速度较慢,等到达府衙,郑十三也赶了回来。岳肃让他去送孩子,就是想确定一下,孩子有没有撒谎了郑十三如实禀报,说孩子的家的确住在那里,岳前便不再多问。

    进入顺天府后衙,岳肃没有去看公文,而是将铁虬几个打发出去,肚子将那封举报信拿了出来了将信展开,岳肃望着这封信,脸上终于露出无奈的笑容。

    这封信的可信程度,他是有些数的,十有**是真的。再从潘松的举动,他也能看出,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一切都是等自己入瓮了你岳肃不是青天么,现在自己的老文人受贿,隐瞒边镇情况,欺君罔上,糊弄陛下,看你怎么办?

    岳肃静静地坐着,自己怎么能对得起傲月,可不下手,自己的一世英名便要毁于一旦了琢磨良久,他终于大声喊道:“来人啊!”

    铁虬就站在门外,闻声立竟推门进来,躬身说道:“大人,什么事?”

    “去将重岳喊来。”岳肃淡淡地说道了 ,

    “是,大人。”

    杨奕山现仍住在岳肃府上,铁虬前去传话,不一竟功夫,杨奕止,就赶了过来,向岳肃见过礼,岳肃叫他来到近前,将这封信递给他,说道:“重岳,你看看这封信了”

    杨奕山结果匿名信后,是吓了一哆嗦,说道:“起……………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怎么会这样。你帮我分析一下,弄看如何应对比较好?”岳肃跟着又道:“先坐下,不着急,慢慢想一想。”

    “是,恩师。”杨奕山走到下手坐下,研究起这件事来。

    他现在是和岳肃绑在一起的蚂妹,撇开岳肃扶持他当了顺天府的推官不谈,单就他是岳肃的门生,又一直住在岳肃府上,就早被岳肃的对头记在黑名单上,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岳肃遇到麻烦,他怎能不着急帮着想法子。

    研究了一会,杨奕山开口说道:“恩师,学生感觉,这件事本身就应该是个局,从阮大人上任的那天起,就已经进入对方的局里,对方等的就是这么一天了

    岳肃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要不然,岳丈不可能这么平白无故地被重新启用,直接升任都察院右画都御史,而且还在上任没几天,便去视察蓟镇。说没有猫腻,怕是都没有人相信。只是,岳丈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的被人抓住把柄,唉“…”

    “恩师,人都是有贪念的,当手握权柄的时候,很多人都会迷失方向了能把阮大人轻易调进京师,在朝中也就只有两个人能够做到,一位恩师您,一位就是魏公公了。恩师,不管怎么样,您也不能倒下去了”杨奕山说道了

    “对了恩师…”杨奕山猛地眼睛一亮,说道:“既然他们说阮,大人是在蓟镇受贿,那蓟镇行贿的官员不也要吃瓜落,这魏忠贤倒也是下了大本,为了让恩师难堪,竟然还自折羽翼。”

    “哼!”一听这话,岳肃突然脑子中灵光一闪,说道:“这点本怕是不够,他不是能跟我耍阴的么,玩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我这回最少也要卸下他的一只翅膀!”了)

第三十九章 岳大人的手段

    第三十九章岳大人的手段

    “恩师,您的意思是?”杨奕山听了岳肃的话,难免疑huo起来,不解地向岳肃。

    “重岳,现在你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岳肃当下,出一条绝妙计。

    “恩师果然厉害,学这就去办。”

    次日清晨,岳肃如同往日,前去上朝。现在到了朝房,他可不在是孤家寡人,方从哲、亓诗教等三党中人,全都坐在他这边。倒是老丈人阮臻梅还对他敬而远之,只是今天,阮臻梅的身边却空了出来,没有一个人往他那里凑合。这一来,搞的阮臻梅成了孤家寡人。

    阮臻梅很是纳闷,见没人到自己这边坐,他便老起脸皮往别的官员那边凑,然而那些官员,见到他就像见到瘟神一样,连忙躲的老远,就像是当初对待岳肃一般。和当初自己前往蓟镇之时,百官纷纷赶来送行的场面,简直截然不同。

    “潘shi郎,今天这是……”阮臻梅十分诧异地朝潘松身边走去。

    “阮大人……没什么、没什么……”潘松一边,一边朝一边闪躲,就是不愿阮臻梅靠近。

    现在这个架势,你没什么,但谁会信呀。阮臻梅心中暗道:“我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人人都对我敬而远之,难道,不经意间得罪哪位大员了……啊,对了……一定是我从蓟镇回来,没有给一些大员们送孝敬,他们嫌我吃独食了。也罢,等到退朝之后,我给他们补上就是。”

    他这边如此响着,不一刻景阳钟响,百官入朝觐见。两厢之后,朱木匠登殿,坐于龙案之后。文武山呼万岁,朱木匠摆手了声免了,跟着便听有太监高声喊道:“有出班早奏,无卷帘退朝。”

    声音落定,刑部shi郎潘松第一个了出来,道:“臣有。”

    朱木匠了眼潘松,道:“潘卿,不知你今天有何章要奏呀?”

    “昨日臣等在刑部下值之时,有一孩童持匿名举报信前来,要揭发朝中某位官员受贿不法、欺君罔上。只是这位官员,背景身后,与朝中权贵关系复杂,臣恐岳大人在得了信后,不闻不问,就此作罢。特当着陛下和文武百官的面出来,顺便问一问岳大人,他打算如何处置?”潘松义正言辞,大声道。

    他这话一完,文武官员皆错愕地向岳肃,在朝的百官,虽对岳肃不满,但也知岳肃的脾气,那是眼里不容沙子。有人揭发贪官,他怎么可能不闻不问,放任自由,潘大人今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yào?

    朱木匠当然也了解岳肃,于是向岳肃,问道:“岳卿,可有此事?”

    岳肃出班奏道:“臣启陛下,潘大人所言不假,确有此事。昨日下值之时,有孩童受雇送来举报信,举报朝中某位官员受贿不法、méng蔽圣聪。然,匿名之信常有之,难道臣没收到一封举报信,就要将当事官员彻查一番么?如是这般,臣岂不是不用做别的了。而且,但凡匿名信,信上内容,真伪难以确定,所以臣以为,需心对待,不能使忠良méng冤。”

    朱由校点点头,道:“爱卿所言不错,这等检举不留名的信,是要心处置,以免被人利用。潘卿啊,岳卿的话,你也听到了,他也没不处置,只是要谨慎对待而已。”

    潘卿连忙躬身道:“陛下,您千万莫要被岳大人méng蔽,岳大人一向执法如山,雷厉风行,眼里不容沙子,若是信上举报的是别人,怕是早已大张旗鼓的调查。只是被检举之人……呵呵……”

    “被检举之人如何?”朱由校问道。

    “到底是谁,还是请岳大人自己吧。”潘松完,向岳肃。

    岳肃显得很是从容,不紧不慢地道:“陛下,匿名检举之信,一向真伪难免,倘若是无稽之谈,臣当殿出,令人méng羞不,还会造成不利的影响。臣以为,还是等调查出眉目之后,再行点名才是。”

    “岳卿所言有理,还是等调查明白,再行公布姓名吧。朕也相信岳卿,绝不会包庇任何有罪之人。”朱木匠点头道。

    他的话刚完,潘松便要再次开口,然而,不等他出声来,又有人了出来。“臣启陛下,微臣以为,岳大人所言颇为荒谬。虽是匿名检举之信,但既有人敢揭发,就明一半的可信程度。所谓宁枉勿纵,尤其是对那些jiān邪人,更要如此。岳大人当面出,又有何妨,也让满朝上下,帮着参详一下。臣想,被点名的官员,不会太过计较,有则惩治,无则加冕,吾辈正直之人,岂会在意这声名上的得失。接受彻查之后,若是无事,更显得吾等光明磊落。即便信上的是微臣,臣也愿敞开家mén,接受岳大人的查彻。”

    这人的话音,吸引了满朝文武的目光,岳肃到此话的人,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这位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老丈人——阮臻梅。

    阮臻梅岂会想到,这信上的人会是自己,自己入朝才有几日,就算被举报受贿,也应该轮不到自己的头上,毕竟北京城内的官员,有几个不受贿的。对于今天潘松等官员孤立自己,阮臻梅深感纳闷,还以为是在蓟镇收了处,没有分给他们,惹人不满。这一回,他主动出,帮潘松话,也是想缓和大家的关系。

    见阮臻梅出此话,潘松心中暗喜,声音又大了两份,道:“阮大人所言极是,我辈光明磊落,哪怕这匿名检举,不管这信上揭发的是何人,我等皆会敞开mén户,接受岳大人的彻查!”

    “不错!”这时候,工部尚书冯铨也了出来,“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匿名信上检举的是何人,岳大人出来就是。即便写的是我冯铨,我也会任由岳大人彻查。”

    家伙,他这话一完,阉党的官员们纷纷了出来,都表示希望岳肃出被检举之人,哪怕是他们自己,也会心甘情愿接受调查,不在意个人名声上的得失。这一来,搞的其他的官员们,要是不主动出来,就是在乎个人名利的伪君子。

    于是,朝堂之上的呼声更高,也就是三党中人没有吭声。

    到群情汹涌,朱木匠似乎感到有些不对劲,向岳肃,道:“岳卿,你不出那匿名信上所检举之人,可否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岳肃躬身答道:“回陛下,臣一向为国执法,不计个人得失,哪里会有难言的苦衷。只是出这被检举之人,怕牵连过大,令朝局动dàng。”

    听了岳肃这话,潘松、冯铨、魏广微、顾秉谦等人心中皆是冷笑,你岳肃会找借口,就你岳父这样的官,有什么资格影响朝局动dàng。想包庇不查,明就是,何必如此。

    几个人jiāo换了一个眼sè,有次辅魏广微出来道:“岳大人,不管这匿名信上的是何人,我内阁都会第一个出来支持岳大人彻底调查,哪怕是官,也会如刚刚阮大人所,敞开mén户,恭候岳大人进mén搜查。”

    “不错!”“不错!”……

    阉党们马上众口一词,再次阐明自己的观点,你吧,不管是谁被检举,都会心甘情愿地接受调查。

    到如此情形,岳肃也知是骑虎难下,躬身道:“陛下,既然百官皆如此,那臣就拿出匿名信了。”

    “爱卿,你尽管拿出就是,不管信上写的是何人,朕都会为你做主,准你彻底调查。”朱木匠大声道。

    “臣遵旨!”岳肃朗声答应,完伸手入怀,随即取出匿名信来。

    朝堂之上,所有官员的目光,都凝聚在岳肃的手上,当他们到岳肃将匿名信取出,高高举起的那一刹那,不少人都愣了。

    原来,岳肃掏出举起的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叠信。这时,只听岳肃朗声道:“臣启万岁,臣自回京之后,接掌刑部与顺天府,数日之间,收到匿名检举之信,不下十封,因牵连过大,信上又未署名,一直不敢擅自妄断。眼下诸位同僚如此慷慨,皆表示不惜个人名声,愿意接受调查,那臣就在此读出信上检举之人的姓名,希望诸位同僚能够履行先前的承诺,接受彻查!”

    完,就将信封内的纸张一一chou出,大声读了这来。

    “这一封,是检举工部尚书冯铨冯大人的,信上冯大人贪污受贿,数额重大。”“这一封,是检举刑部shi郎潘大人的,信上潘大人收受贿赂,包庇人犯。”“这一封,是检举内阁大学士朱大人的,您受贿不法。”“这一封,是检举内阁次辅魏大人的,您受贿不法,欺君罔上。”“这一封……”……

    岳肃一口气读出十多封信,信上的人名,皆是阉党骨干,直到最后一封,才读出自己的老丈人阮臻梅。

    但凡被岳肃点出姓名的官员,全都崩溃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刚刚大义凛然,现在了,岳肃手中的匿名信上,竟然有自己的名字,这到底是事先准备的,还是真的有人匿名检举过?

    这当然不是有人匿名检举,而是岳肃昨晚现准备的。这最后吩咐杨奕山做的事情,就是用不同的笔体,写出十几封匿名信来,倘若在朝堂之上,潘松敢提出,他就顺杆爬,到时一并拿出来。原他没以为会这么快,谁想阉党们简直是急不可耐,没隔上一天,就当着皇上捅了出来。

    “陛下,臣冤枉呀。臣一向正清廉洁,奉公守法,万万不会收受贿赂,还望陛下明察。”潘松吓得,是第一个跪倒在地。

    其他的官员也不比他慢多少,冯铨、魏广微、阮臻梅等人,是纷纷跪倒在地,大喊冤枉。

    第三十九章岳大人的手段

    第三十九章岳大人的手段,到址

第四十章 东阁大学士

    第四十章东阁大学士

    金殿之上,在岳肃念完一叠匿名信之后,被点到的阉党一系的官员,是纷纷跪下喊冤。

    这就是岳肃的计策,你们不是跟我整匿名信么,那我就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nong几封匿名信还不容易,到时你们怎么办。

    她的这个计划,没有告诉任何人,但当魏广微、冯铨等官员跪下之后,一直没有出声方从哲终于了出来。

    “臣启陛下,刚刚魏次辅、冯尚书他们都了,让岳尚书当着满朝文武出举报信上的人名,还如果上面有他们的名字,愿意打开家mén,让岳尚书前去彻查。所谓公道自在人心,他们问心无愧,也是最,臣以为,不如现在,就让派人去他们的府上瞧瞧,点点府上的银子,是否清白也就了然了。”

    在方从哲完,亓诗教第二个了出来,道:“陛下,方阁老所言有理,魏次辅、冯尚书皆是坦dàng之人,刚刚也都那么了,陛下不如就派人前去,也就心中有数。要是查不出什么,正也能还几位一个公道。”

    “是呀……”……马上,齐楚浙三党的铁杆们,一一了出来,表示希望顺应魏广微他们刚才的意见,派人去,也还他们个公道。

    魏广微、冯铨他们是这个急呀,这些年宦海所得,都在家里,九边各地的孝敬,也是刚送来不,皇上要是现在派人去搜,那还不得把什么都翻出来。可话都已经出去了,要是匿名信上写的是自己,情愿接受调查,现在想自圆其,都是不能。

    高高在上的朱木匠点了点头,道:“几位爱卿,尔等都是朝廷栋梁,按理,在没有充分的证据之下,是不便派人前去尔等府上搜查的。但是,尔等刚刚也了,要是岳卿家手中的匿名信上,有你们的名字,你们就情愿开mén,接受彻查。这样吧,朕这就派人前去瞧瞧……”

    到这里,朱由校猛然大声喊道:“传御马监邹义到殿!”

    “陛下有旨,传御马监邹义上殿!”“陛下有旨,传御马监邹义上殿!”……

    皇上一声令下,殿的太监们大声喊了起来。随后,外面有人跑般赶去御马监传唤掌印太监邹义。

    像这等搜查高级官员府邸的事,让刑部出人,明显有些不合适,毕竟那些官员里,有内阁学士,差一点也是的尚书,所以得用皇上的亲兵。如锦衣卫、东厂或者禁军。

    下面跪着的那些位,都是魏公公提拔的,朱木匠岂会不知道,要是派东厂的人去,等同于放水,大事化事化了。让禁军去,属于公事公办。

    这一点,在皇上身边的魏忠贤、王体乾,以及下面的百官都是清楚的。魏忠贤心中这个急呀,咬着牙低声道:“皇上,这件事,老奴以为,就不必惊动禁军了吧,让老奴派东厂的人走一趟,也就是了。”

    朱木匠拍了拍额头,道:“唉……朕怎么糊涂了,不过现在已经传邹卿了。也罢,你们都是朕最信任的人,派谁去不一样。”

    这句话不软不硬,的魏忠贤半点脾气没有,也不知木匠皇帝刚刚是真糊涂了,还是假糊涂了。跟着,朱木匠扫了下面跪着的几位一眼,道:“诸位卿家,朕相信你们都是清白的,但先前都那么了,令朕很是为难。朕等下派人去瞧一眼,查明之后,也还诸位的清白不是。都起来吧。”

    “谢皇上。”……魏广微等人的脑袋上,都已经见了汗。刚刚魏忠贤的建议,他们也听到了,可惜被皇上的挡了。现在只能,邹公公是怎么个意思了。邹老头是个老狐狸,做事十分谨慎,料想眼下也不敢公然得罪魏公公吧。

    不一会功夫,一名老太监走上殿来,几步来到阶下,跪下叩头,“老奴邹义叩见陛下。不知陛下传召,有何吩咐。”

    “邹卿平身吧。”朱木匠把手轻轻一抬,示意邹义起来。

    “谢皇上。”邹义喊了一声,了起来。

    在刚才传旨的时候,邹义怎么能不打听,皇上为什么传他,以便做应对准备。因为这个时间段,是皇上上朝的时候,没有大事,皇上是不可能传见御马监的掌印太监的。

    当他从传旨太监口中得知殿上的大概情况后,心中马上了然,这是魏公公和岳肃掐起来了。皇上让禁军去彻查,没有派东厂和锦衣卫,明显是偏袒岳肃。作为紫禁城内,比魏忠贤资格还老的老狐狸,怎能可能不明白这一层道理。

    “邹卿,刚才岳肃家拿出一些匿名信来,信上都是举报一些朝中重臣贪赃不法。按理,朕也不该为了区区没有署名的信函大动干戈,无奈几位卿家都自请让朕派人彻查。这样吧,你调禁军走一趟,到他们府上,都有多少财帛。”朱木匠到此,转头向岳肃,又道:“岳卿,你就将手中的匿名信jiāo给邹卿吧,让他持信彻查。”

    “臣,遵旨。”岳肃将手中的信函全部jiāo给邹义。

    邹公公接过之后,挨张了名字,然后躬身冲上道:“老奴领旨。”

    该怎么做,邹义已经在路上拿定主意,现在到信上人的名字,心中更是有数。公事公办,绝不落下半点把柄。我管你顾秉谦是不是次辅,管你阮臻梅是不是岳肃的老丈人,皆一视同仁,省的我偏袒一方,另外一方恨我。在皇上面前我也jiāo差,你们两位也只会更狠对方,和我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邹义领旨退下,立即调动禁军,按照信上的名字,指挥禁军一并搜查。

    这等事情,且不查出多少钱来,但只要禁军去了,在圣旨二次下达之前,就会***mén户,再不得让任何人进出。

    禁军到了各个官员的府上,将各个mén户堵,直接闯进去搜查。这可是禁军,哪管你是多大的官,奉旨前来,谁敢阻拦,格杀勿论,也包括你次辅的家在内。

    被搜查的,都是一等一的大官,最的一个是岳肃的老丈人阮臻梅,其他的,起码也是副部级干部。内阁次辅,大学士,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shi郎。

    官当到这么大,哪有个家里没钱的,放眼大明朝,除了海瑞海刚峰之外,包括徐阶、张居正在内的这些大有作为的杰出官员,家中哪个不是富的流油。

    想在这些官员的家中,搜出金银珠宝不是太容易不过,若是只搜出五万两,都算你是清廉的了。

    查出的财产,全部登上册,还要把府上的账簿取出来比对,最后jiāo给邹义核对。邹义清点完毕,才返回紫禁城。

    别只是随意的清查,并非真个抄家,却也忙活了一个多时辰,这也是因为,诸位大人家中的财产实在太多。

    邹义走入皇极殿,躬身缴旨。朱木匠在上道:“邹卿,此去情况如何?被彻查的几位官员,家中财产都有多少?你就当众一下吧。”

    “老奴遵旨。”邹义翻开登的册子,大声念了一起,“内阁次辅魏广微,经彻查,查出府上现有白银一百三十万两,黄金五万余两,珠宝首饰、古董字画一百六十箱。内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朱延禧,府上现有白银七十万两,黄金两万五千余两,珠宝首饰、古董字画一百零三箱。内阁大学士丁绍轼,府上现有白银六十四万两,黄金两万七千余粮,珠宝首饰、古董字画一百一十箱。工部尚书冯铨,府上现有白银三百万两,黄金十四万两,珠宝首饰、古玩字画两百五十箱。都察院左都御史崔呈秀,府上现有白银四十五万两,黄金三万余两,珠宝首饰、古玩字画一百二十箱。刑部shi郎潘松,府上现有白银五十二万两,皇上五万余粮,珠宝首饰、古玩字画八十余箱……”

    邹义每念完一名官员的家产,那官员吓得连忙跪倒在地,浑身直打哆嗦。原还心存侥幸,希望邹义能在魏公公的面子上,开一面,谁想还是公事公办,这不要了大家伙的命了。

    “……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阮臻梅,现府中有白银五万余两,黄金八千两,珠宝首饰、古董字画十一箱。”

    最后一名是阮臻梅,阮大人这才入京上班多少天,跑了趟蓟镇,家里就有这么多钱了。钱都是从哪来的,不用,大家伙心里也都明白。

    老家伙听完自己财产的叙述,吓得踉踉跄跄跪倒在地,不冲上磕头。

    朱木匠高坐在上,突然大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持续良,终于愤愤地道:“呀!你们这是干的事,表面上以清廉自守,暗地里却jing干着龌蹉事。刚刚你们也意思在朕的面前,匿名信上有你们的名字,就敞开mén户,接受彻查!现在朕查了,你们怎么样,还有哪个敢身正不怕影子斜的,给朕起来!”

    “皇上息怒,臣该死……”……下跪的官员们都快哭了,刚刚只不过是想让皇上搜查阮臻梅的府邸,没真打算皇上搜他们自己的,谁知道,岳肃那么狡猾,编造出这许多匿名信来。

    “你们确实该死!”朱木匠怒声喝道:“你们动不动就在朕面前,国库没银子、朝廷现在没钱,银子都跑进你们家里了,国库怎么还能有!上次岳卿家前去河南赈灾,户部总共才拨出区区五万两银子来,这点银子够干什么的?可你们,岳卿是如何拿这些银子赈灾的,不仅安抚了黄河两岸的百姓,还平冤狱、理诉状、诛灭反贼,这些都是何等的功劳!你们岳卿的功名来路不正,窃居高位,那你们呢?你们的功名倒是来路很正,可在高位之上,你们又为朕、为朝廷做了些什么呢?除了往自己腰包里揣银子,你们什么也没做!”

    “皇上息怒……”……

    见到朱木匠真的是雷霆大怒,殿上的文武百官纷纷跪倒在地,这里不仅阶下所有官员,连魏忠贤、王体乾也都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喊着。

    朱由校气的是直咬牙,抬头望着棚顶,长吸了几口气后,突然低下头去,向岳肃,大声道:“岳肃听旨!”

    “臣岳肃接旨!”岳肃连忙大声应道。

    “朕现在就加封你为东阁大学士,即日入阁,仍兼刑部尚书、掌顺天府。魏广微等人全部押入刑部大牢,家产来路不明一案,jiāo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会审。退朝!”朱木匠完,起身来,一甩袍袖,离座便走。王体乾在后跟上,魏公公似乎有些木讷,实在没想到,自己会输的这么惨。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岳肃接旨,大声喊道。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是皇上盛怒的时候,他的旨意,谁敢不从,此刻敢公然对抗,那就是死路一条。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地听着。

    通常想要进入内阁,就必须是庶吉士,进过翰林院的,否则绝不可能。像岳肃这样,举人功名都不是凭真事考的,想要入阁,简直就是做梦。但现在,朝上百官哪个敢顶撞,朱木匠那句话的很,‘你们的功名倒是来路很正,可在高位之上,你们又为朕、为朝廷做了些什么呢’。估计,谁敢多嘴,皇上很有可能来一句,到你家也查查,有多少钱,那不毁了。要知道,平时能上朝的,那可都是大官,谁家没有点灰sè收入。

    虽不少官员,对岳肃这样的士林败类入阁,很是不满,却绝不会在这个关头出来。或许,这也是朱木匠给岳肃入阁,找到的最时机。

    皇上走了,百官们也都别着了,该干啥就干啥去吧。魏广微、冯铨这些倒霉蛋,一个个都被摘掉乌纱,被禁军架起,随同岳大人前往刑部。

    在岳肃的魏忠贤,着岳肃的背影,满口牙都差点咬碎了,“岳肃,咱们走着瞧!”

    在翼没有状态的时候,多谢大家对翼的支持。在这里,翼大声地一声,谢谢,我爱你们。

    翼承认,自己又财mi了,到这么多催更票,翼的眼睛都发绿,今天拼了,一定要都给吃下来。嘻嘻……

    第四十章东阁大学士

    第四十章东阁大学士,到址

第四十一章 穿着华丽的狗

    第四十一章穿着华丽的狗

    进入内阁,就等同于进入国家的心脏,以刑部尚书入阁的,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且岳大人还不是庶吉士。虽如此入阁,很让仕林中人瞧不起,但岳大人已经被仕林中人不起了,也不差再多一次。

    方从哲和岳肃联袂而行,现在两人都是内阁大学士,平起平坐自是理所应当,可论眼下的地位,岳肃甚至还略微高过方从哲,毕竟有后台么。

    初入内阁的岳肃,只能在内阁之中排最后一位,在方从哲之后。不过现在的内阁,人已经不多了,刚刚抓走三个,估计算是彻底废了。

    皇上刚刚,要三法司共同审理,主角肯定是岳大人了。都察院右都御史周应秋、大理寺卿李朝海先后走了过来,寻问岳肃打算何时开审,他们做准备。

    案子刚刚发下来,现在就开审,有些不合适,起码也得亲自去这些官员的府上一遍。于是,岳肃回复他们,等下先将魏广微等人收入刑部大牢,然后前往他们的府邸查验。周应秋和李朝海是没有胆子‘不’的,皆笑呵呵地点头同意。

    这两位仁兄,都察院右都御史周应秋是魏忠贤的人,靠着家里的厨子做了一手猪蹄爪,巴结上魏忠贤的侄子魏良卿,爬上这个位置,当时还有个外号,叫作“烧蹄总宪”,总宪就是都御史的俗称。大理寺卿李朝海是浙江人,当然也是浙党的一员,在方从哲走后的日子里,他几乎都成了摆设,现在终于算是扬眉吐气。

    邹义也派了刘云跟随岳肃,负责押解魏广微等人。在禁军的簇拥在,大家伙出了紫禁城,同方从哲告别,岳肃等人前往刑部。在刑部大牢jiāo接了人犯,司狱哪敢怠慢,心地把人收下,心里还一个劲地打鼓,这是怎么回事,连次辅和潘shi郎都被送进来了,岳大人可太厉害了,我以后可得再谨慎一些。

    jiāo割了人犯,刘云又陪同岳肃、周应秋、李朝海去魏广微等人的宅子核实。挨个府邸算清了金银财宝,这才作罢,大家回府各做准备,明日升堂。

    “这里怎么这么多士兵岗呀?”

    阮府mén外,一辆马车缓缓行了过来,在马车周边,跟着十几个扈从,领头之人,竟然是厉浩荃。能让他亲自护送的马车,车上之人当然得是岳家的了。

    不错,在车厢内坐着的正是阮傲月和丫鬟梅儿。

    父亲已经回来几天,阮傲月也没去探望,今天寻思着过来瞧瞧,顺便试一下,能不能缓和父亲和丈夫的关系。于是,傲月带着梅儿,叫厉浩荃点了几个人护送,赶往阮臻梅的府邸。

    当马车走进阮府所在的巷子时,梅儿将头探了出来,正到府mén前了大量的禁军,便奇地了一声。

    “哪有士兵岗呀?”车内的阮傲月纳闷地问道。

    “就在老爷家的府mén前。”梅儿转回头道。

    “那怎么可能?”阮傲月拉开车帘,向外一望,可不是,在阮府mén口着大量的士兵。

    阮傲月疑huo起来,首辅家mén口,还没有士兵岗呢,怎么父亲家mén口,还冒出这么多官兵来呢。仔细瞧了瞧两侧,自己也没走错地方呀。眼着马车快到mén前,她开口道:“厉捕头,这府mén前为何有这么多士兵岗,你代我去问一下,是怎么回事。”

    “是,夫人。”走在最前面的厉浩荃答应一声,快步朝阮府mén口跑去。

    他没有差役的服饰,守在那里的禁军,当然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禁军们见厉浩荃奔他们跑来,大声喊道:“来人是做什么的?”

    厉浩荃停下脚步,问道:“这里不是都察院副都御史阮大人的府邸吗?为什么你们会在此处岗,不知出什么事了?”

    “该你打听的可以打听,不该你打听的,不要多问。赶紧滚!”一名禁军没气地道。

    禁军的服装和普通士兵的不同,厉浩荃也能的出来,虽然被骂,他没有发火,耐着xing子,掏出顺天的腰牌,道:“我是顺天府的捕头厉浩荃,坐在后面车上的是我家夫人,当朝三品诰命。阮大人是我家夫人的父亲,夫人今天专mén前来探望,想要问问,这里发什么事了。”

    他的话完,一名禁军头目走了过来,瞧了眼厉浩荃手中的腰牌,抱拳道:“原来是顺天府的厉捕头,失敬。事情是这样的,阮大人因为收受贿赂,府邸以为皇上下令查封,并下旨令三法司审理。适才岳大人已经来过,想来你们还不知道吧。”

    “啊……”听了这话,厉浩荃吓了一跳。

    与此同时,还有人发出同样惊诧的声音,那便是后面车上的阮傲月了。在禁军头目回答的时候,马上已经来到厉浩荃的身后,禁军头目所的话,阮傲月听的是清清楚楚。听了这话,她差点没奔溃了,怎么端端的会发这种事情。

    阮傲月急忙开口问道:“这位军爷,你刚刚所的话是真的?”

    “夫人不要如此称呼,的实在不敢当。”禁军头目赶紧躬身施礼,他一个没有芝麻绿豆大的官,哪能当得起这个称呼,且不阮傲月是三品诰命夫人,单就冲着那‘岳阎王’,谁还敢不敬。“回夫人的话,这事的确属实,禁军查抄之时,在府上搜出白银五万两,黄金八千两,珠宝首饰等十几箱。现在皇上已经令三法司严审,岳大人便是主审。”

    “怎么会这样……”阮傲月倒吸一口凉气,随即问道:“那……那我父亲现在在什么地方?”

    “据已经被押入刑部大牢,适才岳大人他们勘察的时候,的还听,明日就会开堂审理。”这禁军头目也算是知无不言了。

    阮傲月点点头,道:“多谢。”跟着,又喊道:“快点掉头,去刑部。”

    “是,夫人!”

    车夫立刻调转马头,驾车赶往刑部。一路之上,阮傲月的心是七上八下的,实在是搞不明白,父亲刚从蓟镇回来,怎么会突然发这档子事。不过,她就回忆起当初金蝉不意见听到的那句话,‘光贼吃rou,不见贼挨打,别以为是什么差事,等他回来,就够他掉层皮的了’。

    “难道是有人给父亲下了套,让父亲往里面钻?这可怎么办?夫君一向禀告执法,让他来审理此案,父亲岂不是要没有活路。哎呀……”想到这里,阮傲月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一定是魏忠贤他们耍的诡计,先给父亲下套,然后揭发出来,让夫君来审。要是夫君徇si枉法,放过父亲,他们就会借此毁掉夫君的一世清名,要是夫君杀了父亲……不……我不能让父亲死……”

    “可……可我现在又能怎么办,难道要回去劝夫君徇si吗?我不能这么做,可我又该怎么做?”阮傲月一脸的着急,可就是想不出一点办法。

    她焦急的神情,一旁坐着的丫鬟梅儿的清楚,梅儿声地道:“姐是为老爷的事担忧……”

    “是呀……”阮傲月点了点头。

    “其实姐不必担忧,这案子是咱们家姑爷来审,有罪没罪,判重判轻,还不是姑爷一句话的事。”梅儿声地道。

    阮傲月摇了摇头,道:“不要胡,夫君一向执法如山、秉公办事,这次还是三法司共同审理,要是夫君敢徇si的话,怕是不仅一世英名保不,还要跟着吃瓜落。”

    “那可如何是?”一听阮傲月这么,梅儿也慌了,道:“总不能眼睁睁地着老爷出事吧,总不能让姑爷用虎头铡把老爷给铡了吧。我可不要铁虬对老爷动刀。”

    三口铜铡的事,梅儿自然知道,而且铁虬还经常在她面前吹嘘,自己用着铡刀,铡了多少贪官污吏、土豪恶霸。

    “是呀……我不能让父亲死……可我也不能让夫君徇si……这到底要怎么才……”

    阮傲月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办法,梅儿也是跟着着急上火,也不知在车上做了多,忽然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

    “夫人,刑部到了。”马车外响起厉浩荃的声音。

    “啊……”阮傲月这才反应过来,拉开车帘,果见前面刑部衙mén。她刚要起身下车,却犹豫了一下,最后道:“先去刑部大牢吧,我想探望一下父亲。”完,将帘子放下。

    “是,夫人。”马车掉过头去,转而驰向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和刑部是在一个院子,转眼便到。来到牢mén前,不等阮傲月吩咐,厉浩荃就走上前去。

    “干什么的?”守mén的狱卒见有马车到来,估计是大户来探监的。对待来探监的人,他们一向要摆出一种盛气凌人的架势,以便多要处。

    果然,这名狱卒到厉浩荃伸手向腰间掏去,他还以为对方是要掏银子里,心里美滋滋的。可没想到,厉浩荃掏出来的却是一块腰牌。

    “我是顺天府的捕头厉浩荃,车上坐着的是我家夫人,当朝三品诰命。今天到此,是来探监的!”厉浩然表现出来的气势,比那狱卒还要强上几倍。

    现在顺天府和刑部是岳肃两手抓,也算一家亲,不过这也有个孰轻孰重的关系。顺天府是岳肃的班底,这里出来的人,自然要比刑部的人,有份量一些。这要换做以往,顺天府的捕头,在刑部大牢算个什么东西,可眼下,刑部的人一听顺天府的,都必须礼敬几分。比童胄几个在刑部当捕头,铁虬老跟着岳肃来回跑,这几位在刑部,凡shi郎以下的官员遇上,都要客气地打招呼。

    尤其是眼下的北京城,顺天府腰牌的份量,甚至不在东厂和锦衣卫之下。

    不过这一回,那狱卒到腰牌,竟然mi茫了一下,问道:“您是岳大人的夫人来探监?”狱卒的语气要比先前缓和的多。

    “不错,我家夫人正是来探监。”厉浩荃大声道。

    “但不知来探望何人,的也进去通传。”狱卒客气地问道。

    “是来探望我家夫人的父亲,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阮大人。”厉浩荃如实答道。

    “啊……”一听这话,那狱卒差点没栽歪过去。张口结舌了老半天,才道:“请稍等,我这就进去通报。”

    完,狱卒一溜烟地跑进牢mén。这子为何如此惊讶,还不是因为那句‘来探望我家夫人的父亲’。岳大人夫人的父亲,那不就是岳大人的岳丈,这是怎么搞的,部堂大人怎么连自己的老泰山都给押进来了。虽刚刚押进来不少犯官,甚至连次辅都有,可实在想不到,岳大人如如此大义灭亲。

    狱卒跑到司狱那里,将阮傲月来探监的事,如实禀告。那可是自家的顶头上司,司狱岂敢让人在外等,急忙跑出去迎接。

    跑到mén外,此刻阮傲月已经下车,司狱躬身施礼,“不知夫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不知者无罪,夫人到此的目的,想来你也听来,还请前边带路。”阮傲月道。

    “是,夫人。里面请。”司狱做了个请的手势,等到阮傲月在他身边迈过,才心陪同进入大牢。

    司狱亲自指点路径,顺着通道,很快来到关押阮臻梅的大牢。

    被关进来的这些官员,全都是单间,而且牢房离的还ting远,mén也不是普通的栅栏mén,皆是铁mén,这种牢房,是专mén关押重犯的。严防窜供。

    通过铁mén上的窗户,傲月可以到父亲正坐在草垛之上,父亲身上穿的不再是官服,而是囚服,人竟然也比前段时间,显得苍老了许多。正是,犯了这么大的案子,而且皇上亲自下旨督办,证据确凿,换成谁能不憔悴。

    牢mén打开,阮傲月道:“你们都在外面侯着吧,我自己进去。”

    完,由厉浩荃拉开牢mén,阮傲月自行走了进去。在牢mén打开的那一刻,阮臻梅已听到了声音,当到儿走进来时,仿佛握了救命稻草。

    “儿啊……”阮臻梅ji动地大叫一声,泪水顺着眼眶流淌下来。

    “父亲……”阮傲月几步冲到阮臻梅的身前,跪倒在地,也是落下泪水,道:“父亲,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刚一回来,就遭此不测……”

    “唉……”阮臻梅摇头苦道:“都怪父亲一时贪心,才得到如此下场。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不,怕是还要人头落地啊……”

    “父亲……到底都发了什么事……您告诉儿……儿也想办法救您呀……”阮傲月急切地问道。

    “一言难尽啊……”阮臻梅叹道:“这事要从为父到郑州之时起……”

    到了这个份上,人已经进大牢了,阮臻梅再不隐瞒,将自己到开封之后,被王林鹤等人邀去赴宴的事,一五一十了一遍。什么联名弹劾岳肃,什么请妓院召妓,什么有学送礼,以及后来去蓟镇受贿,今天金殿上发的事,全都没有隐瞒。

    听完父亲的讲述,阮傲月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如此冷落岳肃,也知道父亲是怎么一步一步走进别人设的圈套。现在皇上都知道了,而且基算是人赃并获,铁案如山,还能有什么办法。

    阮傲月显得有些无力,但随即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发现其中的关键。傲月是细心如发之人,虽到父亲现在这样,很是伤心,但只要稍一冷静,就能察觉出一些微妙的事情。

    按理,这事明摆着是别人坑老爹,写什么匿名信到丈夫那里告状,然后由其他官员出面将事情挑明,把事情闹大。可为什么会闹得这么大,连挑事的人,也因为匿名信被彻查,并且人赃并获,一起押在这里。要是陷害,也不至于连自己人都害吧。

    “夫君拿出来那么多匿名信……我明白了……”阮傲月仔细一想,就将事情的大概猜了出来,“定是有人投匿名信举报父亲,夫君发现了他们的yin谋,才将计就计,把那帮使坏的人一起拉下水。可是……他怎么就不为父亲想一想,怎么事先就不跟我一声呢?”

    她这边的揣摩事情的经过,阮臻梅那边也在想如何能够活着出去,想来想去,似乎唯一的办法,就是靠自己的婿。婿现在,明显深得皇上宠信,还刚刚入阁,是此案是主审。自己收受的贿赂,也不是很多,比其他的同案犯少多了,只要婿一句话,自己八成就能保xing命。

    想到这里,阮臻梅马上道:“儿,我想到能活着出去的法子了……”

    “是什么法子……”一听父亲想到主意了,阮傲月也跟着兴奋起来,脱口问道。

    “秉严……秉严他能救我,只要他一句话,就能把我救出去。儿,你回去求求他,一定要把我救出去,父亲不想死……以前的事,都是我不,你代我先给他认个错、赔个礼,等我出去,再亲自给他道谢……”阮臻梅急切地道。这话时,老家伙又哭了。

    虽文人有傲骨,但也要分是谁,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杨涟那样。作为一个能够受贿徇si的人,其实早已出卖了自己的傲骨,剩下只是一个虚名。在死攸关之时,又岂会还有骨气。要知道,天下间那些贪污、**的官员,早已经没有了尊严,他们只不过是穿着华丽的狗。

    第四十一章穿着华丽的狗

    第四十一章穿着华丽的狗,到址

第四十二章 静观其动

    第四十二章静观其动

    刚听老爹想到主意的时候,阮傲月还是比较ji动的,可当她听完父亲的主意后,简直失望无比。没想到父亲的法子就是这个,而且还如此卑躬。

    让她去求岳肃,她怎么张得开这个嘴,自己之所以重岳肃,就是喜欢岳肃的秉xing,那一身正气。尤其是这一点,还很像那个人。

    但着父亲可怜巴巴的样子,阮傲月实在无法回绝,只能点点头,道:“父亲,您放心。我回去之后,回和夫君的。让他一定想办法救您。”

    “那就、那就……”阮臻梅拉过儿的手,紧紧地攥着,“父亲没有白疼你,上次的事,是我不对,你回去一定要跟秉严,让他不要放在心里。他的这个婿,父亲远都认。”

    “是,父亲。我一定会把话带到的。”阮傲月连连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牢外突然响起梅儿的声音,“咦……铁虬,你怎么来了?”

    “梅儿……”铁虬的声音要比梅儿更为惊愕,“你怎么跑到刑部大牢来了。我是封大人之命,来给岳丈老爷送饭的。”

    “我是陪夫人来的,你厉浩荃不是也在么。”梅儿道。

    “夫人来岳丈老爷了,你们是怎么知道的?”铁虬奇地问道。

    “我刚刚陪姐去老爷府上探望,结果到那里全是官兵,一问之下,便知道了。”梅儿道。

    “那夫人现在在里面了。”铁虬问道。

    儿点点头。

    “那让夫人和岳丈老爷先聊着,我等会再进去。”铁虬道。

    阮傲月在里面听的清楚,估算着时间,现在已是饭口,想来父亲也该饿了。于是,大声道:“铁虬,你把饭拿进来吧。”

    “是,夫人。”铁虬在外答应一声,推开牢mén走了进来。

    他的手中拿了一个食盒,进来之后,躬身道:“参见岳丈老爷,见过夫人。”

    “免了吧,你过来。”阮傲月向铁虬招招手。

    铁虬过来蹲下,将食盒打开。里面放着两个菜,一碗饭,菜并不是什么菜,但肯定要比监牢的伙食强多了。有一尾鱼和一盘蒜苔炒rou。这就是刑部尚书岳大人的工作餐。

    阮傲月亲手将饭菜拿出来,把筷子擦了擦,递给父亲,道:“父亲,想来您也饿了,吃一点吧。”

    阮臻梅还真是饿了,只是没有什么食yu,现在这个样子了,换谁能有心情吃饭。但儿的心意,自己不能不领,接过筷子,随意吃了两口,然后便放于一边。

    傲月这时,转头向铁虬,道:“铁虬,你先回去吧。”

    “是,夫人。”铁虬从命走了出去,在牢外和梅儿、厉浩荃打了个招呼,便独自离去。回到刑部衙mén,少不得要禀报岳肃。

    待到铁虬出去,把mén带上,阮傲月道:“父亲,夫君还是挂您的,以前不愉快的事,绝无半点放在心里,要不然也不能叫人来给您送饭。”

    “哎呀……”阮臻梅叹气地道:“当初我也是糊涂,轻信了人之言,才落到这步田地。现在是后悔莫及,真是对不起秉严啊……”

    “父亲,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您就不要再提了,夫君既然没有计较,您又何必总是埋怨自己。父亲,您现在在吃点,等一会饭菜就凉了。”阮傲月柔声道。

    “为父现在吃不下去啊……”阮臻梅摇头道。

    “父亲,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但您放心,夫君一定会想办法救您出去的。这案子还不知道要审多少天,别还没等审完,您就先饿倒。听儿的话,先把饭吃了吧。”

    见儿如此苦口婆心的劝,阮臻梅再次端起饭来,拿起筷子,简单的吃了几口菜,把饭全吃了下去。

    待父亲吃完饭,阮傲月柔声道:“您先宽心待在这里,儿这就去见夫君,求他想办法,救您出去。”

    “、……”有了儿这话,再加上婿送来的午饭,阮臻梅的心也算落下,连连点头道。

    阮傲月起身来,又宽慰了父亲两句,这才走出牢mén。牢mén再次锁上,阮傲月带着梅儿、厉浩荃离开大牢,再次上了车,只听车夫问道:“夫人,现在去什么地方?”

    “去……”阮傲月刚想‘去刑部正堂’,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这么直接的去求岳肃,她总觉得有些不妥,思量许,最后终于道:“先回府吧。”

    刑部大牢和刑部衙mén在一个院,外人进大牢,要从外面的天牢大mén走,铁虬也算半个内部人员,在里面走,那是畅通无阻。直接从后面chā回岳肃的值房,进mén之后,就将阮傲月去探望阮臻梅的事情了一遍。

    这件事,岳肃并没有通知傲月,这也是不知道怎么和夫人开口,此刻正在琢磨,回家之后怎么,才能让夫人少担点心,没想到,夫人竟然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办,十有***妻子会来求自己,那毕竟是妻子的亲爹啊。岳肃打发铁虬出去,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始终也想不出一个太的法子。

    别人就是想他徇si枉法,只要自己这么做了,清名丧尽是一,皇上又会如何待自己。再者,自己已经把事情搞大了,魏广微、冯铨这帮人都押在刑部大牢,同是受贿之罪,而老丈人外加一条隐瞒边镇军情,欺君的罪名,要是徇si放了他,其他人都该怎么处理。这可是三法司会审,到堂的官员起码不下十个,这么多双眼睛着,自己要如何救老丈人呢?

    当初他是一时气急,才想出这个主意,把魏广微那帮人全都拉进去,事到临头,感觉自己也不是很做。

    事情正如岳肃所料,都不等他开审,就已经有眼睛盯上了他。

    魏忠贤的府邸。

    “义父,刚才有探子回报,岳肃的妻子阮氏已经去过刑部大牢,但并没有去刑部衙mén见岳肃,而是回到了顺天府。孩儿已经派人去打听,查一查阮氏在狱中和阮臻梅都了些什么。”

    魏公公在散朝之后,就回到了家,命田尔耕将探子撒出去,打探岳肃的一举一动,其中也包括盯着刑部大牢。

    东厂的番子号称无孔不入,哪里没有他们的人,阮傲月去刑部大牢的事,马上就被发现,并在第一时间通知了田尔耕。田尔耕立刻赶来,禀报魏公公。

    魏忠贤听了这事,拉的像驴脸一样的老脸,终于算是lu出一点颜肃的夫人已经知道,这事就办了。今天晚上,少不得会吹枕边风,他不是明天开审么,我倒要,他准备把自己的岳父怎么发落!”

    田尔耕在一旁道:“义父,这岳肃实在太过狡猾,万没想到,他会耍出将计就计这一招,把魏广微、冯铨他们全拖下水。要是这帮人被岳肃打掉了,咱们的实力可是要大打折扣的啊。”

    “这事我知道,也是我一时失算,没有料到岳肃还有这样的道行,要知如此,我还不如让御史直参呢。一步走错,后面的棋,不下了。现在只能,岳肃怎么应对,他要是真敢杀魏广微他们,独留阮臻梅的xing命,我就让他彻底身败名裂。”魏忠贤咬着牙,狠狠地道。

    “义父,孩儿谅岳肃也不会如此,而是怕他一个也不杀,全都给免官去职,就此收手。这样一来,阮臻梅还是回家,咱们这边,可真是损失惨重啊。”田尔耕道。

    “他倒是想了,这帮人受贿数额巨大,而阮臻梅还有一条隐瞒边镇实情,欺君罔上的罪名,岳肃不是执法如山么,这要是不订阮臻梅的死罪,以前那些被他铡了的官员,他又怎么自圆其。光言官的口水,就能把他淹死!我这回也是豁上去了,要是他不铡了阮臻梅,绝不与他善罢甘休!”魏忠贤再次狠狠地道。

    “可是……他一铡掉阮臻梅,魏广微他们,不也得跟着完蛋……”田尔耕有些无奈地道。

    “如果他真的能全给铡了,这一局咱们就暂时认输,韬光养晦,把权都让给他,让他自己去折腾。我有奉圣夫人撑腰,他又能奈我何,只要有你和东厂在,我远都不怕他,等他lu出破绽,咱们再跟他清算总账。这么多年我都忍了,难道还差再多等两年么。”

    “是,义父。”

    魏忠贤绝对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物,势微的时候,可以装孙子,势力强大的时候,就会起来,将敌人斩尽杀绝,不留任何情面。

    正着,有番子跑到huā厅mén前,单膝跪地道:“启禀督公、田大人,阮傲月在刑部大牢和阮臻梅谈话的内容,属下已经查到。”

    “,他们都了些什么?”田尔耕眼睛一亮,立刻问道。

    “阮臻梅让儿求垦岳肃,想法子放他一马……”番子当下就将阮傲月在监牢之内,与父亲的对话内容,大体了一遍。

    听到这番对话的人不多,只有厉浩荃、梅儿,以及天牢的司狱和掌管钥匙的狱卒。

    “很,下去吧。”得到这个消息,魏公公满意地点点头,将手一挥,将番子打发下去。跟着道:“尔耕,咱们静观其动了。”

    第四十二章静观其动

    第四十二章静观其动,到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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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介绍:
臣本山野木工,专椎凿髹漆之事,聊以度日。蒙先帝器重,不嫌臣班门弄斧之才,赐进士及第,僭越中枢,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老父病丧,丁忧还乡,陛下夺情起复,以臣巡按江南。臣行事鲁莽,有负圣眷,陛下不加追究,仍委以重任,着臣予兵部,付军国之事,实令臣感激不尽。
现国家动荡,外虏当前,李自成、张献忠之流不思忠君大义,反起兵谋逆,骚扰地方,妄图窥测神器。所谓攘外先要安内,微臣不才,愿提兵南下,与闯逆会兵于洛阳,以报先帝知遇之恩,陛下重用之德。今自造棺匣一口,随军而侍,若不灭寇,誓不还朝。
——引自岳肃《出师表》明末中枢一木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中枢一木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中枢一木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