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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子易     君子岳大掌门txt下载     君子岳大掌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章 礼数

    此时,何元逸也爬上了地窖,见此情状,不由惊问道:“莫非岳老先生便是弘治十三年北鞑入侵大同、京城之役时,大败北鞑的岳通微岳少师?”

    岳不群说道:“什么大败北鞑?不过杀了四五千人的蒙古牧民罢了,这算什么本事。”

    何元逸一窒,马上笑道:“北鞑素来凶狠,岳少师以区区一千五百骑,便大破北鞑五千骑。就是古之名将,也不过如此吧。”

    岳不群默然不言,满朝的文官们可不是如此的认为,反而认为自已杀伤太过,有伤天和。

    真的是什么狗屁道理,也不看看延达汗的数次入侵,杀了掠去多少的大明军民,损毁了多少的财产,只怕是不下亿万两的银子。

    岳不群对于大明的整个文官阶层,是越来的失望了。

    岳不群与谢幼娘坐在一块曾经的砖石围墙上,何元逸与蓝凤凰等人爬出地窖,看着满目的破碎苍茫景像,心间不禁骇然失色。

    在地窖中虽然被吓得够呛,可终究比不了视觉上的直观冲击。

    叶芳这平日里炸呼的小子,见了这等场景后,也是呆愣愣的无语。

    个人的武力、箭法、毒药威力再强大,终是敌不过堂堂正正的朝庭大军啊。

    特别是无故成为朝庭通缉要犯的何元逸更是一片茫然,接下来怎么办?真要向朝庭投降束手就擒,还是继续逃跑,逃到云南去?

    岳不群闲坐了半个小时,才见七人迟疑的缓缓向着这曾经的何氏别院行来。

    当瞧见岳不群时,不由齐齐一愣,好一会儿,才有五人当先而出,直愣愣的跪在岳不群身前一丈外,叫道:“不孝弟子王守仁、唐寅、祝允明、文壁、张彦宇拜见恩师。没想到恩师竟在此地闲居,弟子竟然跟随着大军无故攻打,弟子……罪过大也。”

    岳不群不置可否,只看向后面的两人。

    其中一人迟疑了一下,才深深的行了一大礼,叫道:“钱宁见过通微先生。”

    此正是锦衣卫的正牌掌印提督指挥使,也是大明最有权利的锦衣卫特务之首。

    因为当年岳不群的一句测言,二十年后,果然从一名小小的锦衣卫百户,上升到正三品的锦衣卫亲军指挥使上。

    虽然离评语中的“九鼎食”还有些距离,想来不久后还有许多的升职空间,也许就是那五军都督府的正一品左军都督了。这可是武官类的极品官呐。

    只是还有一个“九鼎烹”评语,却让钱宁一直惶惶不安,所以面对岳不群时,是十分的忌惮与巴结,不敢对岳不群有丝毫的炸呼。

    最后一人则仰头东张西望,故作糊涂,仿若没见到岳不群一般。

    岳不群瞧见后,心知他必是故作糊涂,假装认不得没了胡子的自已。

    哼,跟我耍心眼,想逃避惩罚,你还嫩了点。

    于是起身抱拳道:“草民岳易,拜见皇上。”说着一撩袍服,就跪了下去。

    众人一惊,没想到来人竟是当朝的皇帝,尚不足十七周岁的正德皇帝。

    对于此时的百姓而言,皇帝是天子的时代,皇帝的权威大于一切,皇帝再有错,也是你的错。

    众人不敢产生家毁的怒火,只有皇帝降临陋室的荣幸,顿时忽拉拉的全跪了下去。

    不等岳不群膝盖下地,正德帝忙一个闪身,扶住岳不群,笑道:“啊呀呀呀,怎地是岳师父,你怎么会在此地?朕方才一直欣赏着小姑山上的美景,不想岳师父最近容貌大变,朕一时没能认出岳师父的样子。这是朕的错,朕没能预先向岳师父行礼问安,朕却是又错了,该罚,该罚。还请岳师父重重的责罚。”

    众人面皮一抽,小姑山上的植被,已被红夷大炮轰得如狗啃一般,稀稀疏疏的,哪里成美景了。

    当见到正德帝也为岳不群的容貌而愕然,谢幼娘也在为自已胆大的手笔,而暗地里偷笑。

    不料岳不群一言不吭,一心强行的跪下去行礼,正德帝又如何肯干,连忙运使内力拼命的向上托举。

    正德帝的性格天不怕,地不怕,却独独敬畏岳不群。

    因为满朝的文武官员、后宫的太监、宫人,各地的王爷勋贵,见了正德帝无不曲意奉承,几乎把正德帝捧成了天上独一无二的太阳。

    唯独岳不群初次见面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把正德帝狠狠的责打了一通,直把正德帝的双掌打得肿了半个月,还饿了一天一夜的饭食,就连向来疼爱正德帝的弘治帝与张皇后也不敢为之求情帮忙。

    之后的岳不群,又把正德帝当成自已的另一个儿子,既严厉又溺爱,让正德帝享受了一把,后世青少年美好的少年生活。

    比如古代压抑少年人天性的东西,文臣们鼓励,岳不群偏反对,说要解放少年人的天性。

    文臣们反对太子玩物丧志,岳不群偏鼓励,说在沉重的学习之中,可以适当的玩耍,但不可沉迷,还为其设计了许多好玩的东西。

    文臣们要正德帝做个博学的文化人,岳不群偏说身为太子无需文采惊人,只需懂得一些知识即可,无需专精专研。但需要博学,样样都得懂,不能被人很容易的就欺瞒了。

    至于对正德帝的限制就更多了,包括不能对人苛刻;对他人的侍奉,不能视作理所应当;不得随意杀人,滥用皇威皇权;要善养身子,不得在二十岁前找女人,更不得把男女之事变成了滥*交;等等约束正德帝的新规定。

    是以正德帝对岳不群是又敬又爱,除了弘治帝与张皇后,就与岳不群最为亲腻,几乎等同于亚父。

    所以岳不群才肯将自身所知的,此时能够接受的知识,通通教给正德帝。

    可是正德帝的武学资质再天才,外功气力再强大,此时也不过是刚刚才将所学的武功融会贯通,到达一流下品之境。

    又如何能托得起内功、气力更胜数筹的岳不群。

    眼见岳不群的膝盖就要着地,正德帝满面通红的吱唔道:“钱……钱……帮……帮……”

    一旁的钱宁慌忙上前帮正德帝扶住岳不群,另一旁的张彦宇向与正德帝相友善,顾不得害怕岳不群的责骂。忙打个滚过来,也上前来帮忙正德帝,终于托止住岳不群下落的双膝。(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 训帝(两章合一章)

    岳不群面无表情的问道:“皇上乃是万民之主,草民不过是区区布衣,亦不过是皇上治下的万众庶民之一,天地君亲师,庶民见了君王,岂有不跪之礼。草民欲要大礼拜见,皇上为何要阻止草民见礼。”

    正德帝面上的红潮这才稍稍的退去,强笑道:“岳师父这是说的什么话,民间亦有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此处又非是朝堂,也没有外人在场,又何需大礼拜见。厚照是在私下场合与岳师父见面,自然是只能论师徒,不可论君臣,厚照岂敢受到岳师父的大礼参拜。”

    “那个,先前厚照无礼,没能提前拜见岳师父,这的确是厚照的不是。因为厚照一直担心会遭到岳师父的责罚,所以才故作轻松的假装没有瞧见岳师父。厚照表面上是在看景,可心底里却忐忑的很呢。哦……有这么多外人啊。岳师父乃是朕的师父,行常礼即可,又岂能与其他的贱民相同。”

    众人听了,心下直瘪嘴,现在才瞧见有外人在,这眼神可真够好的。

    可岳不群听到“贱民”二字时,份外觉得有些刺耳,于是朝着一边走去,正德帝忙跟了上来。

    直到远离他人时,才出言问道:“皇上可还记得初见岳某时,岳某所说的言语。”

    正德帝长舒了口气,应道:“朕如何不记得,师父曾引用孟子之言说过,厚照把师父当师付,师父只当自己是臣子,将就着随意教教厚照。厚照把师父当师傅,师父只当自已是老师,视情况的挑捡教谕厚照。厚照若是把师父当师父,师父就把自己当亚父,全身心的教育厚照。这些年来,厚照做到了,所以师父也做到了。”

    说完,正德帝深深的行了一个大礼,说道:“朱厚照拜见师父,感谢师父对厚照多年来精心的教导之恩。”

    岳不群心中高兴,可还是从刚才的称呼中,感觉到正德帝对自己有些淡淡疏离感。

    才刚刚两年的时间,当初亲如父子的师徒俩,就有了一点疏离感。

    此未必是正德帝自身的原因,更多的还是满朝文武与后宫太监的奉承,最重要的是绝对权力所带来的腐朽,让正德帝有些自以为是的自大自傲。可见皇权与他人的奉承有多么的害人了。

    正德帝终是弘治帝的儿子,虽然有许多独生子的毛病缺点在,可是在待人接物方面也算是平易近人,没有太大的架子与脾气。

    岳不群对正德帝十分的期望,曾经花在他身上的心血有很多,教授的东西亦有许多,包括许多超前意识的学识。

    不求他能有多么的英明神武,只求他能做好自己的本份,当皇帝能当的好一点,对天下的老百姓好点,这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他照样驱走了两大贤臣刘健与谢迁,重用刘谨等八虎宦官与钱宁。

    甚至还把多年后才出现的,“总督天下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寿”的名头给弄出来了。

    这般贪玩好耍的性子,不是与历史上的一致吗?本想叫来好好的训斥一顿,给他倒倒冷水。

    但思及他的身份已然不同,是一国之主了。而且也算是成年人,不能再以从前那种对待未成年人的严格斥责。

    于是,岳不群说道:“孟子之言多禁语,这本是孟子对于君王的一种美好的愿望与要求,但自宋代之后,君王与臣工的身份相差越来越远,更有君王对臣工视作牛马,想杀就杀。至使臣工对于君王也不是以心相待,而是以厉害关系相待。暗地里更是数不清的阴谋算计与坑害,把大明坑害的不浅。所以大明自立国之初,便埋下了不少的亡国之祸,到此时已经变得越来越危险。”

    “当年正统皇帝的经历,就是因为上几代皇帝的遗祸,才遭至异心文臣的坑害。幸好有于忠肃的力挽狂澜,才使得大明继续生存下来。孝宗陛下时,这点就做的很好,在孝宗一朝时,皇帝与臣工的关系大大缓和了,因此才有了孝宗中兴的评语。这些在我前年与你告别时,曾经有提到过。却不是我初见皇上时所说的言语。”

    此言隐隐影射到了朱元璋,当时的正德帝知道岳不群就事论事,对朱元璋并非有什么意见。

    平日里,反而对朱元璋大加的赞誉,认为朱元璋是自有朝代以来,唯一一个雄才伟略,爱民敬民护民的好皇帝。

    他驱逐胡虏,除暴乱,拯救汉民族,平定天下,成功回复汉民族的社稷。废除了蒙古人制定的种族等级及压迫政策,恢复了中华,带领华夏复兴。

    皇帝之位乃是从鞑虏手中所得,得国之正,比之历朝历代都要来得正统正规。远不似此时的腐儒文人大臣们看法,认为朱元璋的出生太低,不配为帝。

    岳不群可把朱元璋捧得比各朝的开国皇帝都高,却又不是当纯的拍马屁。岳不群的理由充足,条理分明,虽然看法不同,却也十分站得住脚。

    于是得到孝宗皇帝的欢心,并重新在史书中加上一笔。“太祖皇帝复兴神州之衣冠、礼制、宗法与文明,功莫大焉。彼不为帝,何人可为也。”

    正德帝疑惑的问道:“不知师父所指的是何事,厚照一时不明。还请师父指点。”

    岳不群说道:“是孟子所说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一语,我当时问还是太子时的皇上你,要如何认识此语。”

    正德一愣,顿时不说话了。因为当时的他与今日说的一样,认为百姓是贱民,有何可称之为贵。

    岳不群当时对正德说了一大通,最终说道:“国初,太祖皇帝认为孟子不配为圣,于是将其迁出了圣庙。可是孟子所言未必不真,其所言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一语,此是天下万民所有有识之人的共识。唐代的太宗皇帝,亦常自说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是已即使以太祖皇帝之能,也最终不得不屈服,重新将孟子请回了圣庙。你身为大明的太子,就不能不牢记孟子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一语,万勿自尊自大,将他们视作犬马贱民,而不屑一顾。要知大明朱家的帝位虽是太祖皇帝打下来的,可朝庭政权的稳固于否,却是来自于万民。若不重视他们的需求,必将被万民所弃,从而失去帝位,甚至有族亡之危。”

    正德帝若有所思,做了皇帝后自然与做太子时的想法见解不同了,连声应道:“是,是,厚照错了,厚照谨守师命。要将天下的万民,当成是自已的亲人子女,而不是贱民。”

    岳不群摇摇头,正德帝从小在万人呵护、奉承中长大,从未遭遇到挫折,亦未享受过困苦的生活。

    对道理的明白是一回事,可是对道理的深刻理解与对生活的感触就又是一回事了。

    想要真正的理解,还需时间的打磨啊。

    岳不群没有继续追究,此时不懂,就是不懂,多说并无益处。只有等时间来教育他了。

    于是岳不群另问道:“你不在京城好好的当你的皇帝,处理全国各地上奏的要务,却跑来太湖捉什么匪?强抢锦衣卫与捕快的活儿,这又是为何?还取了个‘总督天下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寿。’的名儿,皇帝不当,却当将军?行为如此的怪诞,哪似人君之样。”

    正德帝小脸一红,糯糯地解释道:“此事另有原因,在京时,厚照常闻江南的军将兵卒无能,而大臣们对此情况又语焉不详。此次来南京,主要就是想看看南京的军将兵卒士气,与对战阵的熟练程度,是否可堪一用。今日之事,纯属是在太湖会操时,无意中得知太湖中有大盗。上千人马的追捕,却被伤了上百围捕的军卒捕快。所以厚照才一时兴起,转道前来会剿。不想却打扰了师父您的清修。对了,师父可是与这大盗有亲,厚照可下旨赦免了他。”

    岳不群沉吟道:“他倒是与我无亲,只是他救了我的一位旧友罢了。不过这所谓的大盗,亦是官逼民反,为了自身的性命,不得不心生反抗之举。赦免了亦可,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就把他们一家老小流放三千里,流放到云南之地去吧,让他们一世都难以归乡,以作承戒。”

    正德帝点头说道:“师父公正无私,厚照佩服。”

    岳不群老脸烧红,可是面皮太厚,倒也看不出什么。又问道:“看过南京军将士卒的战力,结果如何?”

    正德帝赞道:“这两万的江浙水军,气势极盛,战法不乱,倒也不差。”

    岳不群摇了摇头,说道:“江南的水军向来不弱,弱的是陆上之军。江南三、四十万的陆上之军,可用的不过十分之一罢了。”

    正德帝一惊,问道:“果真如此?”

    岳不群说道:“江南之地久不闻战事,自宣宗朝后,几乎从未举行过大型的操练。特别是在英宗与宪宗两朝时,经历了太祖、成祖、仁宗、宣宗四朝皇帝的压迫,贪腐的文武大臣们暴发式的活跃起来。克扣军饷、谎报军员是为常态,不堪将领们欺压与压榨的重负,兵卒、军户大量逃亡的现象司空见惯,江南之军事不断的遭到败坏。若非孝宗陛下的英明,江南之地还保不住这十分之一的战力呢。”

    正德帝惊噩的问道:“真的如此?”

    岳不群说道:“你以为呢?史书中记载,当年土木堡之变时,二十万大军却被四万蒙鞑击败,这是英宗陛下、王振的糊涂无能?不,只看‘帝令恭顺伯吴克忠、都督吴克勤率兵断后,以掩护撤退。结果,二人全军覆没。帝又令成国公朱勇等率骑三万前去阻击,朱勇等冒险进军至鹞儿岭,陷入瓦剌重围,虽然英勇奋战,但寡不敌众,三万军队全部覆没。’”

    “也先总共不过才四万骑兵,对战吴克忠、吴克勤的断后之兵,与朱勇的三万骑兵,竟然有‘重围,寡不敌众’的字眼。可知当时的谎报军员有多严重了,只怕那所谓的二十万大军,能有五、六万就不错了。更何况大军一路都在大明境内行军,太祖、成祖朝时,在各地兴建的粮仓、义仓、承平仓的粮食哪去了?还不是遭到各地文武官员的贪污变卖,至使大军无粮可食,最终也因无粮而使得全军覆没。“

    “当初,英宗陛下的失败,是因为他初掌政事,对此毫不知情罢了。而那王振虽然知道一点,却没想过官军会烂的这么彻底。若不然,后来英宗陛下为何会为王振立庙祭祀。是因为他知道,土木堡之败,罪不在王振。皇上还记得孝宗陛下时,弘治十三年的那战么?我奉命前往京营挑选勇士,十余万京营大军只挑出了一千五百骑擅骑战的精卒。虽然当时我的要求高了点,但也可从中知晓一点京营的腐朽了。”

    正德帝呆呆的问道:“如此说来,大明号称有三百万大军,其中能用的不过才三十万。”

    岳不群说道:“若是守城的话,或有五十万人可用,但出战的话可能不足十万人。”

    正德帝倒抽了一口冷气,说道:“难怪师父在两年前离京时,曾对我说的十件要事,第一要事便是‘淘劣卒,汰劣将,清军屯,整军备,操新法。’。”

    岳不群点头道:“不错,此事若是能在三年内完成,我就十分欢喜了。因为接下来的九事,会危及到皇上的帝位。而皇帝帝位的稳定于否,在于手中之军力是否强大。只要有大量的强军在手,再善待天下的亿万百姓,那帝位便可以坐得稳稳当当的。不用太过在意其他的人。只要以对国家、百姓有利的方式执政便可。”

    正德帝说道:“可杨师傅总说,要善待文人,远离武夫。只有文人才能帮助我稳定天下……”

    正德帝口中的杨师傅,便是历史中有名的杨廷和杨大首辅了。

    杨廷和是岳不群当年的同事,比岳不群还小五、六岁,是最正统的三榜进士出身,与岳不群共同教导身为太子的正德帝。

    岳不群主教各种各样的杂学,杨廷和则教正统的儒学。

    那杨廷和是古板的道学家,向来与岳不群这不守古代规矩的人不合,对岳不群的学说更是嗤之以鼻。

    曾几次三番的要求弘治帝驱走岳不群,可惜弘治帝认为岳不群的学说于国有大用,所以并没有得惩。

    正德帝对杨廷和也十分的尊重信任,是以今年已经让杨廷和入阁,升为东阁大学士了。

    (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章 托孤(两章合一章)

    岳不群摇摇头道:“文人……成祖陛下的权力与帝位,是来自于文人么?”

    正德帝愕然了,岳不群又道:“夏、商、周、汉、唐等朝稳定天下的是文人么?宋朝倒是重文人轻武夫,可北宋时有靖康之耻,南宋有崖山之痛,这文人果真靠得住么?”

    正德帝闻言不语,岳不群说道:“治国平天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只要有责任心,少私心,不操切,多听人言,取善而行,利于大众的便可,不管持政的是文人还是武夫。况且硬要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以文人、武夫、农夫、工匠、商贾来作为其身份的称呼,对于帝王来说,是不对的。”

    “因为无论各行各业都有许多有才华的人才,比如古时的圣贤风后、伊尹是农夫,辅助黄帝、商汤取得帝位,并有大功于天下,周时的姜尚是渔夫,春秋时的管仲是商贾,乐毅是武夫,汉时萧何是刀笔吏,三国时的诸葛亮亦是农夫……”

    “这些圣贤皆非文人出身,身为帝王若要执意于身份的成见,只能是白白浪费了大好的人才。若是这些人才被敌对方所得,那对大明来说,不亚于一场巨大的灾难。杨介夫身为文人出身的大臣,劝你重视文人,在他的立场上是对的。可你是帝王,身为帝王就不能偏听偏信,要一视同仁方行。”

    岳不群又与正德帝说了许多,正德帝连连点头应是。

    经过一段时间的谈与教,两人的感情逐渐的回复,再度变回原来那般亲密无间的师徒俩了。

    最终,正德帝笑问道:“师父,我来江南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行师父的第五事“重整税务,另立税制”,想先拿两淮的盐商们开刀,让他们交税如何?师父可是说过的,全国的盐税若是收了,将有不下亿万两的银子。有了这些银钱,全国的正税、人头税、杂役税全免皆可,那天下间的百姓都将衣食无忧了。再收得全国的商税,国库的钱财便花之不完。倒可以实施师父所说的‘四车驰道遍行天下,天下各地开遍学院,人人皆可识字。’此后再无身份之别,人人皆如神龙的大同世界了。”

    岳不群摇摇头笑道:“前面有四事未成,这将是小儿作梦。要知大明的政策乃大小相制,你即使是九五之尊,也不能为所欲为。现在就想收盐税?哼哼,满朝只怕不下三分之一的大臣会反对。还有,想收商税?满朝文武,勋贵王爷以及外戚全部都会反对。只要高举‘与民争利’的旗帜,顷刻间就可把你击败。而且户部尚书只认正税,从不认商税。你要免除正税,各地的官员照收无误,你又将如何?”

    其时明朝的税率并不高,各种税收加起来不超过每户年收入的百分之十五。可是各地的官员与大地主想尽办法来欺压百姓,这才使得税收居高不下。

    接着,岳不群把这些税收为何现在不能收取,其中所牵扯的关系网有多大。又把明朝文官们对付皇帝的一些手段稍稍的这么一说,顿时把正德帝唬得是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明朝的皇帝是管不住满朝上下贪婪的文官们的,想要搞出清朝皇帝的独裁制来,把满朝的文武官员当成小鸡一般,想杀就杀,这不是一般的坚难。

    况且清朝的皇帝再独裁,对于满朝的贪腐行为也毫无办法。而且独裁制下的官员们也更易**,因此清朝也更胜于明朝。若不然,后世哪来那么多的吸血僵尸是穿清朝官服的。

    就是因为清朝的官员们贪婪无耻,所以死后尸身中才有戾气而不散,从而不腐。他们生时吸取百姓的血汗,死后还要继续吸取百姓的鲜血。

    岳不群重新把自已所留的十件要事,“整军选将,撑控言论,反腐倡廉,理清吏治,重整税制,三七减租,驰道天下,人人能文,工农军科技发展,大航海活动。”一一的向正德帝详细的解说了一遍。

    岳不群说道:“大明立国已近一百五十年,经过这么多年的变迁,可说已经腐朽的差不多了,只看何时倒塌罢了。若想让他重新焕发生机,其中的坚难险阻,不亚于重建一个新的朝代。你若想这么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就治理好了,那无益于白日做梦。帝辛、杨广便是你的下场……”

    许久,满目呆滞的正德帝才重新焕发出神采,双目之中充满了坚定的毅志力,说道:

    “师父,你曾经与我父皇母后说过,我这皇帝是没有后代的,而且只有十六年的帝王之命。我不服师父所测的这天定之命运,定要在这注定的天命之中打破一个窟窿,重新闯出一条新的路来。清理朝堂,改革政治,强大中国,会引得天下大乱?呵呵,这有可能,可是我朱厚照素来喜好武事,大不了亲征平叛就是。即使是如帝辛、杨广一般的身死如灭,我亦无怨无悔。”

    岳不群欣慰的点点头,正德帝能有如此的觉悟,如此请晰的认知态度,那这大明朝庭还大有可为。

    而自已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可不是只混迹在区区的笑傲江湖之中,当个改变岳不群自身命运的普通江湖客。

    而是尽自已最大的可能,如同一个投入平静湖中的石子,荡起了无数个波纹。

    发挥出穿越者的巨大价值,无论是这个世界中华夏的经济、文化、军事、政治、宗教还是武学,都做了一些较大的改变。

    俗话说,雁过留声,人死留名。自已终于不会因为自已的一生平平淡淡,庸庸碌碌,一事无成,做个万事不想,万事不管的米虫而后悔了。

    自已因为能力所限,至少也努力过了,改变过了,而且成绩还不错。

    有人认为,潇洒活着的人,才是最成功的人。可是,人总会有死的一天,五十岁有成时死去,总比百岁时还浑浑噩噩的活着要好。

    至少自已是无悔了。

    正德帝问道:“师父,徒弟我年轻识浅,见事不明,处事不周。杨师傅虽然文采惊人,道德无缺,可是为人太过古板,恐怕做不来改革变天的大事。不若您重新回朝,我让您做首辅如何。您我师徒齐心,必能让大明朝庭焕然一新,重新给大明注入一番活力,让我大明万世不朽,日月同辉。”

    岳不群摇头道:“你以为前年在我离京时,我所说的寿数将尽之言有假不成。为师是真的只剩下半年多的寿命了,如果我打不破自身的劫数,恐怕活不过明年的秋收。”

    正德帝大惊,问道:“这如何是好?师父还没有找到世间的福地,行那七星续命之术么?”

    岳不群说道:“那有那么轻松之事。此乃天数,哪有这么好破的。你若想有良臣相佐,助你行那改革之大事,还是去请回刘晦庵,谢木斋吧。他们虽然为人古板了一些,让你感觉施政十分的不便。可是他们与李西涯一起,对孝宗陛下的感情十分的深厚,即使会让你感到制肘,不爽。可是他们绝对会忠诚于国,忠诚于你。你若是重反而用杨介夫的话,这个道德先生,保不准会效仿伊霍之举,把你这不守正道的皇帝废了不可。”

    正德帝沉默无语,良久方道:“厚照记下了,厚照怎么也要等到师父平安之后再说。对了师父,您可有什么需要弟子去做的吗?”

    岳不群笑道:“为师没有什么……是了,还是有三个需求,不四个。”

    正德帝喜道:“师父请说。弟子无不应允。”

    岳不群说道:“一是,西域的西鲁番国国主,与我有亲,若是他对大明恭谨的话,就帮帮他吧。”

    正德帝应道:“是,不知还有什么?”

    岳不群说道:“长安的干氏商团是我的亲族所设,我已嘱咐过他们,必会支持皇上你的一切政策,你大可对其放心。”

    正德帝有些讶异了,早就听闻过长安出现一家干氏商团,在西北、西南有极强的财力,没想到竟然是师父的亲族产业。

    不过也是,唯有师父才能让一家小小的商户,在二十年间,就成为西北第一的大豪商,比之明初时的沈万三还要强盛的大豪商。

    岳不群又道:“还有那五德教之事,五德教教主无尘真人已然退位,并将五德教教主之位传于了我的儿子岳心宁。也不用皇上你对五德教多加关照,只要任其发展及可。”

    正德帝脑中轰然而鸣,什么?五德教教主现在竟是师父的儿子了?

    师父的亲属之中有一国之主,有商团富豪,有一个大教派的教主,对了,还有西岳学院的数千学子。

    这……这……这,有军有财有学子还有人心,师父他这是想要干什么?

    谋……不,他若是有异心,就绝对不会轻易的告诉我了。

    那他……真的是在托孤么?

    是了,师父的亲族有如此强大的势力,如若被我,或是其他任何一位帝王发现的话,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自从五德教的段展飞窃取了吐鲁番一国,朝庭上下对大明境内的五德教十分的警惕,虽然没有对其进行压制,可也不如前十数年那么的放任了。

    而且大明上下若非因为吐鲁番的段展飞能对北鞑达延汗的侧冀进行威胁,至今恐怕都不愿意承认那段展飞的王位呢。

    而干氏商团身为一介商贾,却拥有巨产的财富,听闻已不下数千万两的身家,几乎都有大明一年的总税收了。

    西北的王爷、勋贵、文武大臣们时时贪婪的盯着商团,就连钱宁说起干氏商团时,也是满眼的贪欲。

    师父在朝时,好像曾经对付过西北的几个官员,看来就是为了保护那干氏商团了。

    师父今日向我交底,恐怕是真的将……所以才把干氏商团交给我来保护。

    岳不群瞧出了正德帝的顾虑,说道:“你放心好了,五德教教义平和,于国有益而无害。你若是不放心,我大可让五德教迁出大明,还有干氏商团,我让他们离得大明远远的。并让吐鲁番国主段展飞一意向西向南,对了,就让他们去天竺好了,你看怎样?”

    正德帝思虑了一会,才吐气笑道:“我朱厚照乃是大明上国的皇帝,天下亿万百姓之君父,岂能连区区一个教派、一个小国、一个商团都容不下呢。师父,你就放心的把他们交给我吧。那段展飞若想做天竺的国主,我大可派出十万大军相助其攻取其地便是。是了,师父不是还有一事么?是何事?大可一道说来。”

    岳不群欣慰的点点头,我以诚待彼,彼亦以诚待我。

    如若正德帝换成了是后来的嘉靖帝,亦或则是崇祯帝,想要得到我的诚实,门都没有。

    “最后一事是小事,我欲在黄山建一座道宫,做我不能渡劫后的香火供奉之所,需要有大量的民夫劳作。钱我自已出,民夫则请皇上下旨调派。每名民夫无需平白的役使,我愿每日给出两百文的工钱。”

    正德帝应道:“好,好,我等会就去下旨。不知师父可曾为道宫起名,弟子的书法虽然一般,却也愿为道宫亲笔题名。”

    岳不群皱眉说道:“就叫……黄山紫霞宫罢。”

    何氏庄院中的人对岳不群与正德帝亲密的关系十分的欢喜与渴求,渴求岳不群能够帮忙为何氏一族说说好话,让正德帝赦免了何氏一族的罪责。

    当看见岳不群与正德帝走了回来,全都眼巴巴的盼望着。

    在瞧见岳不群朝何元逸点了点头示意时,不禁都大大的松了口气,把腔中激跳的心脏平复了下去。

    正德帝再三的向岳不群告别,领着钱宁先走一步。

    王守仁五人又跪在地上问道:“许久不见恩师,不知恩师可有什么要提点的么?”

    岳不群说道:“你们五人中,有三人是时常陪在皇上身边的,你们不多加劝阻皇上近贤臣而远小人,反而陪着他一同胡闹,又岂是为臣之举。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王守仁禀道:“师父所说的可是皇上驱走了阁臣刘健与谢迁,还有重用刘谨等八虎宦官与钱宁之事。师父误会了。那刘晦庵与谢木斋对皇上十分的轻视,只看他们为皇上所议定的年号便知,‘正德,正德者,自正其德,居上位者正己以治民。’此乃自身的德行不够,需要端正德行之意。”

    “他们身为阁臣,首先对皇上不敬,之后的政事更处处独裁独断,就连通报皇上一声都没有,却让皇上如何去尊敬他们。是以皇上提前让他们告老返乡,正视已错,然后再视情况重新起用,弟子认为无错。”

    “至于刘谨等人之事,是朝臣们多欺凌皇上之年幼,于朝政不明,政事不分,多上奏一些包藏祸心的奏书,来为自身的私利谋划。我等官职尚轻,在朝堂上帮不了皇上太多,皇上不得不起用刘谨等人来压服朝臣。”

    岳不群说道:“刘谨等人不亚于一柄双刃剑,既能帮忙皇上压服朝臣,又能伤及皇上的声威与名望,你们不可不多加的防范。”

    王守仁谨言尊命。(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 欢喜

    又与五人谈了一些党政政治的东西,岳不群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于是想让张彦宇这正德帝的小跟班,先在正德帝面前敲敲边鼓。

    此事如若能成,再与正德帝好好的分说分说,让内阁责任制的政党政治,提前踏上华夏的舞台。

    师徒六人这才依依的惜别,临了,张彦宇突然说道:“师父,我那近三十年未见的叔公张元瑞老大人回来了,他是我祖父大人的亲弟,也是正一教前任九宫十八老中的一位。他于三十年前偶遇仙人,后随仙人习艺近三十载,现在的武功道法已十分的精深。就连大长老时南宝公公他,都不是叔公的一招之敌。叔公听闻九宫十八老中的十六个,全都死在了师父您的手中,心下愤恨不已,直欲要找师父您报仇雪恨。还请师父小心为上。”

    岳不群皱眉点头,表示知晓了。

    这张元瑞是张元庆的亲弟,那在年岁上就不会太大,不过也要比岳不群大上十岁左右,约与左冷禅年岁相近。

    这又是遇仙,又是一招击败时南宝,岳不群不禁牙疼了。

    一招败一流上品的宗师高手,这身手,那不是跟方证和尚都差不多了。

    不,有可能与东方不败,和没有失去内力的自已都差不多了。

    又是一个绝世上品级的大宗师高手。看来这华夏暗藏的绝世高手还是有不少啊,并非是自已所仅知的那几个。

    看来自身的劫数如能顺利渡过,也要举办一场华山论剑才行。会会天下间各个不世出的高手,看看绝世上品境后的路子到底该怎么走。

    不过思及张元瑞的遇仙一事,岳不群心中的欢喜要远远大于忧愁。

    本以为世上的绝世高手极少,很难寻找到再度进步的方法,不想今日竟听到了遇仙的张元瑞来。

    自已虽与正一教有仇,可是自已也帮助了正一教再度的与大明皇家建立了良好的联系,对正一教也算是有大恩了。

    张元瑞只是因教中的十数个师兄弟死亡,而心中有气不能消。如若让他消了此气,应可从他嘴里问出之后的道路来。

    岳不群于是问道:“不知这位张元瑞张道长现在何处?”

    张彦宇说道:“叔公曾于数日前,领着两人前往南京朝见过皇上。因为不知师父你的下落,于是就在南京渡江,向着北边而去,说是要去辽东寻一异人。等回来后,再寻师父你的麻烦。”

    岳不群又是一惊,怎么?东北也有一位异人?

    看来这华夏大地真的是藏龙卧虎啊,绝世级别的高手时不时的蹦出一两个来。

    如此看来,吾道不孤啊。岳不群不禁欢喜起来,如果自已能找到几个五绝一般的大宗师为友,岂不欢快之极。

    五弟子告别了许久,何元逸才上前勉强的笑问道:“岳先生,不知我何府上下,是否被皇上给赦免了?无罪了?”

    岳不群随意的应道:“是啊,赦免了,无罪了。”

    何氏一家立时欢天喜地起来,太好了,不用再度担惊受怕的逃亡了。毕竟何氏不是江湖中人,只是懂武的蛇蝎毒药商,与江湖稍稍有些牵扯罢了。

    何元逸是高兴了,蓝凤凰却是神情低落,在旁强颜喜笑着,想是怕刚刚有所起色的感情有所反复。

    岳不群只得轻咳了一下,随意的说道:“何公子,你们这一路的逃亡,我虽未亲见,但想来你们所杀的人也不少吧?”

    何元逸笑容一敛,忐忑的说道:“看啊,不少了,算来也有近百人了。想我何元逸为救自家的老少数十口人,却杀了近百无辜之人,心中亦是极为不安。不知岳先生是否有所指教?”

    岳不群说道:“指教不敢。只是死去的这近百无辜之人,他们亦有自已的家人亲眷。如此就有不下数百上千之人,日夜仇恨的咒骂你们。你们感觉自已还能在江南之地安稳的继续生活吗?”

    何元逸沉默不语,何老太太在旁说道:“此是我何家的不对,但我何家当时也无他法。从今往后,老身我改吃素食,日夜为因我何家而死的人诵经念佛,为他们超渡亡魂,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原谅。”

    岳不群说道:“如此甚好,只是何家只能消除一部分死者的怨气,却不能消除生者的怨气。”

    何老太太问道:“那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岳不群说道:“所以皇上的意见是,何氏一族死罪可免,可为了给众多的死者一个交待,所以活罪难饶。要将你们流放三千里,发配到那辽东之地戊边,而且永世不得回返江南。”

    “啊?”何老太太大惊失色,叫道:“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去了辽东那苦寒之地,我何氏一族还不如全家抄斩来的痛快些。”

    何元逸等会武之人倒是不惧什么,只得在旁劝解着。辽东现在亦有两三百万的汉人在彼求活,那里未必就是传闻中的人间险地。

    虽然不如江南之地繁华享受,可有罪之人哪里能求得那么多。

    岳不群笑道:“我亦想到那辽东之地苦寒,而何氏一族老人女眷颇多,青壮较少,去了也无大用。于是劝说了皇上良久,皇上这才点头同意改地流放。”

    何老太太问道:“哦,不知改配哪里?不会是西北吧?西北风沙困苦,亦非是什么好地方啊。”

    岳不群说道:“不,原来是改配崖州的,不过崖州天气酷热,就怕何夫人年纪已大,适应不了,于是我又劝解了皇上,将你们改配为云南。”

    说着朝蓝凤凰偷偷的使了个眼色,蓝凤凰心领会神的喜道:“好啊,好啊。云南四季如春,景色也不比江南的差,老夫人正可前往一行,颐养天年。而且我是云南五仙教的教主,在苗疆各地极为熟悉。不管何家被发配到云南哪里,我都能帮你们很快的适应下来。还有,我五仙教擅养蛇蝎,何家大可就近采买蛇毒,就是重抄旧业,都方便的很。”

    岳不群不禁暗自无语了,蓝凤凰这是恨不得马上陪钱将自已卖掉的节奏啊。

    真是女大不中留,幸好不是自已的亲女,不然非给她活活的气死不可。

    通过这段时间的舍命相救,与近日的曲意奉承何老太太,加上何元逸已然接受认可了蓝凤凰,何氏迁居之事便顺利的定了下来。就等与官府接触,看看何氏一族被发配到云南哪里去。

    小姑山的事情已毕,而且何氏庄院已毁,无处安身。岳不群于是向正在废墟中拣选物品的何元逸、蓝凤凰等人告辞。

    在何氏一族再三的拜谢下,岳不群领着谢幼娘一道乘坐渔船离开了太湖,向南方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 取向

    于路,岳不群为谢幼娘找到一辆马车,套上大宛良马,让谢幼娘在其中安坐。又亲自为谢幼娘架车而行,问道:“我先把送你回余姚东山谢府如何?”

    谢幼娘摇头叫道:“不要,我还要去找秦师父,一日不见他的安危,我便一日不可安心。”

    岳不群眉头一皱,记得治伤时,自已好像答应过她,此时也不便劝她回去,于是问道:“只是人海茫茫,不知却要如何去找才是?”

    谢幼娘想了想道:“我曾劝过秦师父去余姚谢府一避,不知……”

    岳不群摇摇头道:“没有,谢府我去过一趟,没见着他们。”

    谢幼娘又说道:“可能他们那日也受了重伤,也许他们去了开封城去,去找那什么名医救治去了。”

    “什么名医?你说的是开封城的‘杀人名医’平一指吧,他早已……”岳不群突然想到,平一指因医治不了令狐冲的绝症,从而钻入了死胡同里出不来,心衰而死在了五霸岗上。后又被任盈盈用化尸水化去了尸身骸骨的消息,好像并未流传开来。

    就是平一指已死的消息,也只是在小范围内传扬着,并未传扬天下。

    黄钟公等人困居西湖多年,消息闭塞,未必能够知晓此事。

    若是他们没死,也没有被擒拿,也许有可能会前去开封城。因为开封距离少林寺也不远,还可以去往昔日有旧的少林寺躲避一番,有方证和尚的面子,或能逃过东方不败的责罚与任我行的追杀。

    岳不群心内又是一惊,要去少林寺啊?

    呵,令狐冲这会只怕是已得到了消息,正要前往湖北会集江湖全邪去往少林寺。自已这会赶往开封或是少林,这不是又回到了老路上。这可不太妙啊。

    可是不去少林,又去哪里?岳不群思来想去,都没有想到什么地方好去。

    岳不群不欲前往开封,更不欲前往少林,于是说道:“如此明显之事,那大恶人任我行又如何不能猜中,黄钟公等人老于江湖,必不会按常理行事。也许他们并没有去往开封寻医。”

    谢幼娘迷惑的问道:“那你说要往何处去找?”

    岳不群暗自叹道:是啊,要往何处去找?自己刚刚从南边的福建北来,谢幼娘又不想回东南的谢府,东边是嘉兴直到大海,西南是黄山,西边则是数千群邪齐集的湖北,西北方是开封与少林,正北又是任我行的魔教大军。东南西北似乎八方都无处可去了。

    卦象有言,要顺其自然,这会又要如何个自然顺法?

    岳不群取出长剑,随手一抛,心道:也罢,剑尖朝向何方就去何方,一切顺老天的意,自然是顺其自然了。

    当的一声,长剑落地,而剑尖正好是对向西北一方。

    岳不群呆滞了,似乎自已每次交给老天来做决定,都会是指向西北方向。这回是彻底的无语了。

    岳不群收起长剑,说道:“那就向西北而行吧。”

    谢幼娘疑惑的瞧了瞧岳不群,开封与少林不就是在西北方向么?不去开封与少林,还去西北方做什么。

    只是谢幼娘本身也无其他的看法,去西北方就去西北方吧,总比盲目的去找要好些。

    岳不群驾着马车,又转道西北而去。马车轻摇慢愰的,速度并不快。到第二日的中午时分,才行至江苏的宜兴境内。

    岳不群在宜兴城外的一个小庄中,寻了处不错的小酒家稍歇,准备享用午餐。

    岳不群与谢幼娘二人素来喜净,本不欲停在这小庄里。可是谢幼娘的伤势未愈,耐不得长时的路途之苦,只得走走停停的。见到这处小酒家还算干净,这才停下来稍作歇息。

    小酒家并不大,土坯房子,只刷了层白灰,顿觉亮堂了不少。

    大堂中只摆了八张小桌,并无客人,只有一个山羊胡子的六旬灰衣老头正在埋头算帐。

    见到有客下车前来,忙笑盈盈的上前接待。又叫唤了两声,从一旁的小土房中,钻出个三十左右的纯朴青壮农夫,拉住了马匹,牵到一旁去喂养去了。

    “两位客官一路辛苦,请,请,请入内稍息一会,用点茶水。”

    等岳不群与谢幼娘靠着大堂正中立柱的那桌,皱着眉头坐下来后。

    老头马上送来一大壶热水,和一罐好茶,边取茶冲泡,边满面堆笑的说道:“两位客官,别看本店店小,但是本店的东西可不坏。您瞧,这是今年新出的西湖上品龙井茶,小老儿的女婿就是在西湖边上做茶庄买卖的,所以小老头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每年我女婿都给小老儿准备十来斤好茶来接待客人。”

    又指着茶壶说道:“而这是咱们宜兴金沙寺的普光长老所亲制的古金茶壶,平日里这只是普光长老自做自用的私家茶壶。不过小老儿眼尖,见这茶壶‘色栗,暗暗如古金鉄。’品相精巧华贵,不比景德镇的上品瓷壶差。于是献了二十两银子的香火钱,才从普光长老那,求来了十具茶器。客官,您瞧这茶器如何?”

    岳不群一愣,这不是紫砂茶壶吗?怎么又叫古金茶壶?可能是当地人的叫法吧。不过来到此世已有二十余年了,似乎还从没有见过紫砂茶壶呢。

    谢幼娘一见之下,便喜欢上了,问道:“这古金茶壶是如何做出来的,与瓷器一样吗?”

    老头笑道:“那普光长老曾经说过,是将制作陶缸陶瓮的细土,加以澄练,捏筑为胎,规而圆之,刳使中空,制成壶样,捂灰铸烧,始而成品。”

    岳不群这才记起来了,这紫砂茶壶正是在正德年间,才开始慢慢流行起来的,现在可能还不出名,所以暂时叫做古金茶壶。

    不过紫砂茶壶在后世极有收藏价值,后世的自已可没钱弄这种好东西,于是朝谢幼娘笑道:“这壶可称紫砂金壶,用来泡茶优点多多。此壶透气性好,泡茶不失原味,具有夏时越宿而不馊的特点。既不夺茶香气又无熟汤之气,故用以泡茶色香味皆蕴。使用一段时日还能增积“茶锈”,所以空壶里注入沸水也有茶香。日久不用,难免异味,可用开水泡烫两三遍,然后倒去冷水,再泡铭茶原味不变。”

    “特别是寒冬腊月,注入沸水,不因温度急变而胀裂;冬日置于温火烧茶,壶也不易爆裂。而且无论提抚握拿均不烫手。当年苏东坡用紫砂陶提梁壶烹茶,有’松风竹炉,提壶相呼‘的诗句,也决非偶然。我记得谢木斋很喜欢饮茶,幼娘若是喜欢,不妨给你大哥带一套紫砂金壶回去。”

    “好。”谢幼娘喜滋滋的说道:“掌柜的,你这有没用过紫砂金茶器吗,本小姐买你两套如何。”

    老头满面心疼的样子,吮齿轻轻摇头不语。

    岳不群笑道:“你这掌柜的好不爽快,又不是平白要你的,而是出钱买你的,你这等表情作甚?”

    老头解释说道:“啊呀客官,这不是小老儿小气,而是这古金茶壶是普光长老亲自为小老儿做的。一共也不过只做得十套,是小老儿用来装点门面的。不巧的是,普光长老月前才刚刚去世,尚且没有人继承他的手艺,日后小老儿就是想找人订做,一时也找不到啊。”

    岳不群笑道:“还说不是小气,你共有十套,就是匀出两套也还有八套,这如何不行?这样把,我出一百两,买你两套如何。”

    老头倒抽了口冷气,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说道:“这,这,这可是客官您自已说的,可不是小老儿我贪心啊。”

    岳不群笑道:“是是是,是我要求高价求得的,不关你这老头的心肠好坏。”

    老头连连称是,说道:“好好,小老儿先给客官准备好酒菜,等会就回家去给客官您取来。”说完,欢天喜地的跑去后院忙活去了。

    谢幼娘不禁轻呸一声,说道:“岳少师气魄很大啊,百两银子只买区区一对茶壶。倒有点……”

    岳不群问道:“是什么?是买珠还椟么?”

    “是货次价高,乱用什么成语。”谢幼娘白了岳不群一眼。

    岳不群笑道:“只要喜欢就行,管它是不是物有所值,还是一文不值。若是不喜欢,即使在人前是无价之宝,万金难求之物,我也会不屑一顾的。”

    谢幼娘问道:“哦,岳少师的行事取向,向来是只凭个人的喜好而行的?”

    岳不群摇头道:“不,只限于普通喜好的货物,而且是能用金钱购买得到的。若是金钱购买不了的其他东西,能求则求,求之不得,也只能是婉惜不已。不会强求的。”

    谢幼娘问道:“那你不会觉得有抱憾终身之念么?”

    岳不群沉思了一会,才说道:“也许会吧,可是人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人世中总会有些残缺与遗憾的存在。若是事事都追求完美无缺,做人那不会太累么。个人认为,残缺的美,要比完全的美,更让人心动与留恋。”(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五章 紫砂

    不一会儿,老头上得四盘精致的小菜,温了一壶绍兴黄酒,端了上来。

    岳不群问道:“掌柜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不请个帮工来帮忙啊。”

    老头笑道:“平素是小老儿的儿子掌厨的,只是小儿昨日被吴举人家唤了过去,要为吴举人家暂时掌厨三日时间。小老儿身子一向康健,在家中忙活这三日时光并无妨事。”

    说完,请岳不群两人稍坐用餐,他去取两套未用过的紫砂茶壶来。

    直到岳不群二人用完餐后,还多坐了一段时间,才见老头颤悠悠的捧着一只木匣过来,里面想是那两套茶壶了。

    只是木匣上还放着一枝梅花,老头笑道:“客官真巧,两位贵客刚刚光临小店,便有一枝腊梅早早的开放。小老儿寻思着,这莫非是为两位贵客而开。小老儿见这枝梅花洁白无瑕,花味香浓,插在这位小姐头上,定然更增一分颜色。于是采来了,好送予这位小姐。”

    谢幼娘喜不自禁,伸手取了过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朝岳不群笑道:“真的好香啊,来,你帮我插上。”

    岳不群摇摇头,女人就是爱臭美,无奈的接过梅花,为谢幼娘斜着插在云鬂上。

    谢幼娘自离开太湖的小姑山后,便换了一身素色的衣服,现在又加上一枝雪梅,愈发的俏丽起来。

    一旁的老头取出一根旱烟斗,装好烟丝,用火折子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赞道:“果然是人比花娇,看来小老儿的眼光还不错。”

    岳不群闻到烟味,眉头一皱,问道:“掌柜的烟丝中混有樟脑吗?”

    老头一愣,笑道:“客官好灵的鼻子,不错,正是樟脑。小老儿人老精神有些不济,加上牙口也不好,时常的发痛。于是大夫就给小老儿开了服方子,烟丝里面混点樟脑,即可提神,也可治疗牙痛。效果还不错。”

    岳不群微微一笑,这樟脑是从樟树中提取的,具有通关窍、利滞气、辟秽浊、杀虫止痒、消肿止痛的功效,主治疥癣瘙痒、跌打伤痛、牙痛等症状。

    偶而误服樟脑的话,也可能引起眩晕、头痛、温热感,乃至兴奋、谵妄等不适之感。

    岳不群问道:“掌柜的食用这方子有多久时间了?”

    老头抽着旱烟,微微的一沉思,才答道:“有三年了吧,对是有三年了。”

    岳不群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樟脑有些毒性,还是少抽为妙。”

    老头笑道:“小老儿如何不知,只是不抽的话,可能一整日时间都浑浑噩噩的,就是满口的老牙,也痛得要命。唉,小老儿这也是两者相害,取其轻罢了。”

    岳不群点点头,说道:“对了,这普光长老制做的紫砂茶壶非常的美观大方,日后此物必成名品贵器。我也算是一家之主,为了本家的家业发展,不得不费些心思。想要跟普光长老商讨商讨,看看能否请他为我多做些紫砂茶壶,又或者帮我找几个懂得做紫砂茶壶的匠人,我想开个工坊,专门制作这紫砂茶壶来卖如何?”

    “当然价钱方面好商量,就是要岳某为普光长老的金沙寺重新整修一番,为寺内的佛陀菩萨重塑金身,也不无不可。若是掌柜的能玉成此事,我愿再出一百两,给你作为跑腿银,你瞧如何。”

    谢幼娘差异的看着岳不群,而更差异的是,那掌柜老头满面堆欢,喜不自禁,措着一双老手笑道:“要得,要得,小老儿这就去找普光长老商量商量。两位客官还请在小店中静心等待一二如何。”

    岳不群笑道:“好好,掌柜的慢走,岳某就恕不远送了。”

    老头感觉岳不群的话语有些不对,正欲问时,突见岳不群拨出一道三尺长的黑剑映入眼睑,心下惊讶不已。

    眼见三尺黑剑就要当头斩下,老头急运功力聚于双腿,向后猛地倒窜而走。

    却见岳不群满面的不屑,嘴角冷哼一声,手中的黑剑中“滋”的一下,从剑尖处神奇的冒出了三尺来长,白雪晶芒的光芒来。

    光芒如日,满室生辉。只是瞧在老头的眼里,却无日照的温暖,只有寒冬的酷寒。

    老头大骇,只来的及在肚中惊叫一声道:“剑气?”剑气已然袭体。

    急欲偏头躲时,剑气不禁又快了几分,在老头惊恐万状的眼神之中,当额斩来。

    只是临近时,白色剑芒到底还是偏了偏。从老头的侧面,顺着耳根,右肩右臂,如同热刀切牛油,毫无阻隔,硬生生的削了下去。

    老头一声惨叫,在一丈外又撞翻了一张小桌,这才摔落在地。只见老头的头皮,右耳,右脸,整个右肩膀全被削了下来。

    一旁的谢幼娘,发出一声惊呼,慌问道:“岳……岳……他犯了什么错?你怎的杀了他?”

    岳不群微微一笑,说道:“放心,他不是先前的那位掌柜,而是歹人。”

    谢幼娘惊疑的看了看,说道:“不会啊,长得一模一样,没什么区别呀?”

    岳不群解释道:“在江湖中,有一种易容术,在老手的手中,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就伪装成了他人。眼前的这人,年纪,身量,语气、神态都与先前的那位掌柜相同,本来是没有破绽的。只是他小瞧了岳某,欺岳某不懂药理,竟然拿着西域天山梅种的腊梅,与广东广州产的樟脑在岳某面前卖弄。”

    谢幼娘奇道:“这两物有何不对之处吗?”

    岳不群点点头道:“此两物分开来看,并没有什么不对之处。就算是合起来,也没有太大的不对,只是若加上催促天山腊梅开花的另一种神奇的药物,三物浑合,便成了一种巨毒之物了。”

    谢幼娘问道:“还有一种神奇的药物?”

    岳不群说道:“不错,那种药物现在十分难以提取,并无正式的叫法,不过你可以称它为乙稀。其可以促进果实的成熟、促进叶片衰老、打破植物种子和芽的休眠、抑制许多植物开花,也能诱导、促进一些植物的开花,在日后的作用极大。也可算是有害的一种东西。”

    “这家伙来时,虽然做了一些处理,可是时间毕竟紧迫,不等乙稀的挥散,便取来给你。我适才闻到后,还以为是掌柜的一片好心,想要讨好你才施为的。可是他抽的烟丝里面混有樟脑后,我便知晓他的心存不良了。加上普光长老已死的消息,还是掌柜的亲口告知的,他却茫然不知,说要去找普光长老商议,这不是明显有假么。”

    谢幼娘惊怒的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如此的害我们?”(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上路

    不想刚刚问完,语音刚落,谢幼娘便感到一阵天昏地眩,“碰”的一下坐倒在椅子上。

    满面骇然的问道:“岳通微,你既知这巨毒的下法,可知这巨毒的解法。”

    岳不群见了眉头一皱,也缓缓的坐下,说道:“此巨毒虽毒,却是一种慢性之毒,不想其发作如此之快,而且浑身无力,内力滞泄不畅,运使困难,想来其中定是还混有一点其他的什么东西?”

    岳不群又朝地上连声惨叫的老头叫道:“别装了,这点伤势,对你这‘毒不死人’的诸大门主来说,并不算太过难忍与治疗吧!再装死的话,血就要流尽了。”

    谢幼娘见了眼皮直跳,这点伤势,一般人都会死了好吧。却见地上的老头哼哼两声之后,竟爬了起来,左手哆哆嗦嗦的在怀中掏摸了一会,取出几个瓷瓶,全撒在了右边的伤口上。

    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却见那几种不同颜色的药粉混在一起后,不断的发生反应,竟然还冒出阵阵的白烟来。

    不过一会,鲜血顿止,等白烟消散后,竟见数处巨大的伤口已然有了结痂之势。

    骇得谢幼娘大惊失色,这等手段可谓是妙手神医啊。

    老头在脸上一抹,立时露出了另一张山羊胡子的老脸来,老头不断哼哼哧哧的吸着冷气,说道:“没想到‘君子剑’岳大掌门这堂堂正正的大君子,也懂得如此精奥的施毒之术,诸某今日栽得不怨啊。”

    这老头正是江湖上号称三大毒门的百药门门主诸百思。

    这百药门虽然比五毒教的威势稍弱,但此门中的毒功亦在江湖中赫赫有名,让人闻之而丧胆,不敢对百药门中人有半点的不敬之意。

    若说五毒教的毒虫还因为天气的原因,有强有弱的话,那这百药门就远没有这等禁忌了,随时随地都可以施毒用药。

    主要是因为百药门的毒药,多取用于世间常见的花草树木、蛇虫鼠蚁。

    因其传承于普通的医药大夫,通过对人体的了解,通过各种阴阳五行相生相克,君主臣辅的医药理念,让许多本不是毒药的平常之物,变成了毒药,最是奇特。

    因为所用之物并非是剧毒的毒物,如此一来,这混合毒性就不免的稍稍弱了一些,以至于常常的毒不死人,却又让人难以忍受,这诸百思的外号“毒不死人”,便是由此而来。

    百药门的毒若是剧毒,死了也就死了,可就偏偏死不了人,还要受尽无数的痛楚磨难,这就让人十分的恐惧了。

    以至于江湖中人对百药门向来是敬而远之,倒让百药门近些年来,颇有点横行无忌的味道。

    岳不群微微笑道:“好说,好说,俗语云‘本无害人心,需有防人意’,岳某的个性,便是喜好样样都懂上一点,虽然不一定有用,但在关键的时刻,总会多上一点手段来自救罢了。”

    诸百思面皮不断的抽搐,吸气说道:“求人不如求已,岳大掌门这般的性子,诸某倒是受教了。只不知岳大掌门有没有把握解除你们身上的毒?”

    岳不群问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诸百思隐隐有些得意的说道:“岳大掌门先前本可杀死诸某,却偏偏只削去诸某的一条手臂与一只耳朵,现在还一幅不慌不忙的样子与诸某闲谈。想是并没有办法解除诸某下的毒吧?只是凭借自身高深的内力一意压制,再与诸某商讨以命换药之事。”

    岳不群瞧着诸百思一脸得意的样子,不由呵呵笑了。俯身除去了右脚的鞋袜,在诸百思莫名奇妙,百思不解的情形下,左手掐决运气,口中还念道:

    “目内眦角始睛明,眉毛内侧攒竹取,眉冲直上旁神庭,曲差入发五分际,神庭旁开寸五分……束骨本节后肉际,通谷节前陷中强,至阴却在小趾侧,太阳之穴始周详。”

    全身的内力一阵翻涌,岳不群将体内的毒素全部聚集于足太阳膀胱经之中,通过一阵神奇的运转,毒素缓缓的向下行去,最终在右足的通谷穴中,渗出数滴灰黑的液体。

    岳不群在桌上取来一只酒杯,将那液体刮入杯中。接着右手轻轻的一抖,酒杯刚好稳稳的落在,已然瞧得目瞪口呆的诸百思身前。

    岳不群边穿鞋袜,边说道:“看来你诸大门主的小命,是无药可换啊!”

    诸百思似乎忘记了疼痛,没了抽气之声,却发出了牙齿打颤的“得得”之音。

    只是诸百思不甘心的又把目光瞧向了,在一旁瘫坐的谢幼娘身上。

    岳不群摇摇头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说完,俯身替谢幼娘除去了鞋袜,再把手掌置于她后背的督俞穴上,又是一阵运功施为。谢幼娘的通谷穴中,也渗出了几滴灰黑的液体。

    谢幼娘立即感到浑身舒畅,疲意尽消,浑身是劲的站了起来,取了两个菜盘朝诸百思劈头盖脸的砸去。

    看着岳不群诧异的盯着她,谢幼娘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把头一缩,躲到一旁穿鞋袜去了。

    诸百思避也不避菜盘,任由菜盘打在身上,油水淋遍前胸衣襟。

    这下的“毒不死人”诸百思,是彻底的瘫软下去了,垂头丧气的问道:“岳大掌门如此高明的气功和解毒手段,在江湖上也是闻所未闻。却为何不当场杀了诸某,又留下来作甚?想诸某这区区的百药门门主,应该入不了岳大掌门的法眼才是,不值得您亲身来折辱。”

    岳不群说道:“的确,你是不值什么,杀了也就杀了,只是此间的掌柜何在?我不杀伯仁,却也不想伯仁平白的为我而死。”

    诸百思一阵愕然,苦笑道:“岳大先生的君子心肠,却非我等邪魔歪道所能度测的。那老头在此处西侧的第五座小房里躺着,虽然中了诸某的毒,想来凭岳大先生的手段,那毒不难。”

    岳不群点点头,说道:“诸门主在江湖上的名声的确不好,但是恶行却也不显。若非今日犯在了岳某的手里,岳某也没有兴趣找你的麻烦。你倒说个能脱身的理由来,不然,岳某便只能请你上路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豪情

    诸百思喜道:“多谢岳大先生仁慈,诸某这里正好有一个消息,想求得岳大先生您的饶恕。不知可否?”

    岳不群随意的说道:“说来听听,有用的话,岳某也不会为难于你。”

    诸百思想了想后,才说道:“三日前,百药门有弟子传来消息,说南直隶的**丁氏一门,无意中擒下了日月神教任教主的通缉要犯,总共有七人。任教主大喜,令鲍大楚鲍长老亲自前往南直隶押解,并赏赐给了丁家三套绝学《十八路形意擒拿手》、《黑煞掌》与《荫蒙气功》。”

    “惹得众江湖同道无不眼红心热,还不等大伙上门去开开眼界,那丁氏全族就溜得无影无踪了。而任教主下令所通缉的要犯,现在只余一人,大伙无不将眼光盯在她的身上。”

    说着瞧了瞧谢幼娘,岳不群眉头大皱,问道:“你确定是七人?”

    诸百思连连点头,说道:“正好七人。其中有一个好像是岳大先生您的弟子,施戴子施大侠。”

    岳不群一掌狠狠的拍在小桌上,怒道:“**丁家,好胆色,任你逃到天涯海角去,岳某也决不与你们善罢甘休。”

    转头又问诸百思,说道:“鲍大楚将他们押到那去了?”

    诸百思说道:“听闻任教主身在定陶一线,与黑木崖东方教主座下的风雷堂堂主童百熊童长老所领大军对峙着。”……

    定陶县贾楼村村西的梁王台,这里本是汉初梁王彭越点将的地方,只是一个千余平方的小土台。可是因为彭越的原因,却也成了一块福地。

    当地的老百姓常常来此摸摸看看,沾定福气回去,做寿成亲的也常在此处与梁王同乐。

    只是最近就不行了,最近来了上千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强占了此地,当成了他们的宿营地。

    梁王台上只立了几个营帐,应该是头目之类的,其他人则围着梁王台附近建营。

    四面八方每日还有不少的传信使者来来往往,颇有些军队的样子。

    可是老百姓们都知道,这一大群人既没有旗鼓,也没有盔甲,兵刃都是五花八门的,既没有军队的那般齐整,更没有传说中的天雷神炮,应该只是一群强人罢了。

    只是这群强人们来的太快,就是想跑都无处可跑,只得全都躲藏在家中,惊恐不安的等待着强人上门。

    希望强人们不要随意的杀人放火,最多,只是抢点钱粮就好。

    第二日,果然有不少的凶神恶煞,拿着刀剑上门来索要盐粮酒肉铁锅碗筷之内的东西,并要求每村每寨按人头供给多少的粮肉给大军食用。

    有几个血性懂武的想反抗不给,强人们随意的出来个人,就将他们打得骨断筋折。

    并放言道:“要么是每日交纳多少的粮肉,要么是屠村破寨。二者选一。”

    各村的族长,各寨的寨主,见这群强人所要的东西还在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也没有听闻哪家的女人遭劫掠,知道这群强人尚算规矩,只得认命的听从了。

    只是近一月来,各家的鸡鸭鱼肉,猪牛羊狗被扫空了大半,大营外围骨山遍地。

    幸好才刚刚秋收不久,肉食虽然不够,可是粮食还剩有许多。

    只是今年的收成本就不好,再这般下去,村寨迟早会被吃个底朝天不可。

    搞不好明年的三、四月后,就要全村全寨的四处逃荒了。

    梁王台四周的十数个村寨近万人口,无不盼望着这群强人快快的离去,到别处去祸害他人去。

    任我行负手站在梁王台上,望着台下的大营,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豪情来,说道:

    “向兄弟这几日,给我说了不少江湖中各门各派的掌门人,以及门派中的长老、高手们的为人、性格、和他们的处事方法。以此来看,江湖上此代人可真没一个称得上大英雄大豪杰了。”

    向问天笑盈盈的应道:“不错,此代江湖中人,高手也许有,可没有一个称得上大英雄大豪杰的。也唯有圣教主您一人英明神武,举世无双,此正是我教聚集教众成事的大好时机啊。”

    任我行傲然的点头赞赏道:“我神教自‘明尊圣女’唐赛儿唐教主起事后,就一直不振。到了你我出世之机,神教才算是回复了一些元气。彼时的时机也算是好的了。青年时就有明庭惨遭土木堡之败,而国势大衰。若非有那于谦老贼在,彼时正是我教成事的大好日子。”

    “好不容易等到于谦老贼被朱祁镇那昏君所杀,偏偏又遇见了江湖上,百年难得一遇的华山岳惟岳老贼来。等到岳惟老贼死后,我神教养精蓄锐,操演兵甲,正想有所作为时,又遇到了朱佑堂这种仁君。天下间竟然一片祥和安宁,我神教就是想起事,只怕也无人会响应。”

    “而后更有东方不败这贼子的反叛篡位,害得老夫白白浪费了十二年的大好时光。十二年啊!有这十二年时光,老夫早就一统江湖了。”

    向问天陪笑说道:“是,是,若非那东方不败贼子的反叛,圣教主您早就一统江湖了。再养精蓄锐数年,等到那朱佑堂死后,朱厚照这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上位,现在我教早已是处处白莲盛开,大明尊之神威播撒华夏大地之时了。”

    任我行长叹一声问道:“向兄弟,你说地裂堂香主张茂已在半年前,就打入到朱厚照那小子的身边,现在是否已经撑握到了一定的权力?”

    向问天答道:“禀圣教主,那正德皇帝朱厚照喜武成性,最喜与虎豹赤身而斗,而张兄弟最擅此道。半年前,正德曾在皇宫外建一大院,名唤豹房,现在张兄弟正是豹房的主事总管。”

    任我行喜道:“好,好,好,张兄弟果然是员福将啊,有他在朱厚照的身边,可随时随地的向神教传达明庭的消息,明庭的机密在老夫眼里,无异于掌上观纹,一清二白。对了,震山堂香主白瑛,还有那地裂堂的副香主刘六刘七两兄弟,他们打制的兵器、盔甲有多少了,可否能装备好我十万大军之数。”(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判断

    向问天沉思了一会,又在心中做了一番筹算,才答道:

    “禀圣教主,地裂堂是属下亲自主抓的,加上以前所打制的,现在各类兵器可供五万大军之用。而震山堂的白兄弟,因为上有堂主凤影一的压制,下有江南左四堂减少了对河北右四堂的财源支持。加上从前打制的存货,这十数年来只打造了两万人左右的兵器。”

    “其中强弓两千张,猎弓两万张,羽箭百万枝,全都分别藏在几个隐秘的地方。虽然兵器是差不多了,可是打制盔甲的匠人还是太少,一幅盔甲至少要数月的时间才能打制成功,而且非老匠人不成。神教经过多年的准备,目前重甲只有五百幅,轻甲倒有三千幅,皮甲因为缺少皮货之故,只有一万幅左右。离十万大军的装备,还差上许多。”

    任我行恨恨的一挥手,说道:“和正冰、凤影一这两个家伙,履次帮东方不败坏我大事,我恨不得立即将其诛杀之。”

    向问天应道:“是,是,这两人向来是东方不败的死忠,数年前奉命从左四堂转调至属下麾下的右四堂,就是要与风雷堂的童百熊一道给属下添乱子。也幸好如此,左四堂没了东方不败的死忠心腹撑控,加上杨莲亭这两年的胡乱指挥,只杀了区区一个秦伟邦和一个薜宏魁,就使得左四堂全体归顺了圣教主。圣教主一举抄了东方不败的老窝,这步棋走得不可谓不妙啊。”

    任我行斜视了向问天一眼,心道:若非童百熊、和正冰、凤影一这三大长老,把你这右使挤兑的过不下去,杨莲亭这蠢材又要将你捉了来立威,你这老滑头如何肯愿意反叛东方不败,来救老夫。哼哼,即使老夫能成功的复辟,也必不能再像从前那般给你大权了。

    不过任我行并未露出异状,只哈哈大笑,说道:“童百雄、和正冰、凤影一这三个东方不败的庸奴,竟敢率右四堂的人马至巨野一带与老夫对峙。哼,他们算什么东西,连给老夫提鞋都不配,竟敢跟老夫对峙,简直是好大的胆子。老夫已给东方不败下得战书,邀东方不败前来一趟,与老夫会猎于巨野泽。向兄弟,你说东方不败这厮会不会下得黑木崖,前来巨野泽与我会猎?”

    向问天长吟道:“属下不知。不过属下若是东方不败,必然不会轻出黑木崖来。”

    任我行笑声顿止,问道:“哦?这是为何?说说你的想法。”

    向问天应道:“是,圣教主。我若是东方不败,虽然我自身的武功天下无敌,可是在面对任教主这般举世无双的大英雄大宗师高手,亦没有必胜的把握。其二,任教主刚出牢笼,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江南忠心于他的左四堂全部降服,又率众北上定陶,邀猎于巨野泽,必然有万胜之策。”

    “在敌我的情况不明,教中的兄弟心思未定之下,必然不能轻出老窝,要在黑木崖上坐镇,看看全教的兄弟们对任教主的复出有何举动。外部正教各派对神教南北两分之势有何看法,有没有可能会相助其中的一方,或者是坐享渔翁之利。对内,则先要清理完内部暗伏的,忠诚于任教主、圣姑的忠心教众。然后再聚拢人心,激励全部教众的士气,大发赏赐,并且举教亲征任教主的南方左四堂势力。”

    任我行讶异的看了向问天一眼,问道:“哦?老夫刚刚才出牢笼,虽然收拢了南方左四堂的人马,可是人心未服,人马亦少。以狐疑的少数之众,主动攻击东方不败的未明大量之众,从形势上来看,无论如何都对东方不败大为有利。为何东方不败还不愿意出黑木崖来战?”

    “东方不败若是不能迅速的击败老夫,必然会使他在教内的威望大失。他不怕时日一久,北方的右四堂,与黑木崖上的内四堂,会有人不断的南下投靠老夫吗?他不怕,老夫能借助江南左四堂的财赋,将左四堂打造成铁打的江南,让他统一神教的目标难以达成吗?”

    向问天答道:“他不怕。因为此时稍稍有点头脑的人都知晓,自从圣教主重出江湖后,他东方不败在十二年前所说的话语尽成谎言。圣教主才是神教真正的正统教主,而他东方不败这教主是叛贼,是篡夺圣教主之位的大叛贼,人人得而诛之。若是圣教主再过十数年后重出江湖,彼时人心在他,他或许会亲下黑木崖立即击败圣教主,以示正统。”

    “可是圣教主才失踪不过十二年,便又重新出山了。这一代人还未过去,江湖上的众高手,与神教中的中高层教众,无不对圣教主的威名记忆忧新。面对在江湖上仍然威名赫赫的圣教主,他不确定自身的威望比不比得过圣教主,亦不能确定教中的人心动向。他只能是咬牙静等,等到南北双方的形势固定下来,黑白分明之后,再与圣教主堂堂正正的一战,重新一统日月神教。”

    任我行默然无语,许久,才说道:“你说的很对。老夫此时看似很弱,一扑及灭。可是有你这光明右使在我这边,神教的圣姑又是我的女儿,加上鲍大楚几大长老,在高层的号召力上,要比东方不败强上不少。右四堂方面至少就有一堂半左右的人马是靠不住的。”

    “而内四堂方面,东方不败在这十二年中,因为妇人之仁的原故,并未大量的清洗从前的老臣。所以,内四堂至少也有一堂两堂的人马是靠不住的,特别是绿竹师侄的朱雀堂,鲍大楚的玄武堂就决不能依靠。如此,东方不败若敢统率近半暗藏反心之辈,前来战我狐疑之众,胜面可不算大啊。”

    向问天笑道:“岂止是胜算不大,简直是翠竹破锈斧——名不符实啊。”

    任我行点头赞赏道:“看来还是向兄弟看东方不败看得准些。如此说来,东方不败是打定主意静观南北两分,也不来巨野泽会我啰?”

    向问天笑道:“这是神教的权力势力分属之战,又不是个人的武功名望之争。他必能吃得下这个亏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七鸟

    任我行叹道:“这么说来,这一趟老夫是白来了。早知如此,老夫就该早些听听向兄弟你的意见,不来定陶干等他东方不败。”

    向问天笑道:“圣教主说笑了,属下还是在圣教主下得战书后,以已渡测东方不败的心思,想了数日之久,才刚刚想明白的。又如何能给得了圣教主您的意见。圣教主英明神武,智慧超圣,属下是望风莫及。就是圣教主下令江南的各个神教外围帮派,齐集湖北一带,北上少林救援圣姑的命令。属下就直到今日,也想不明白圣教主其中的深意。”

    任我行哈哈大笑,说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情不是明摆着吗。”

    向问天拱手问道:“属下的确是一无所知,还请圣教主指教属下其中暗藏的深意。”

    任我行抚须笑道:“老夫此举有几个用意,一是大张旗鼓的告知天下,老夫任我行重出江湖了。二是清空左四堂的后院,不使有人危害到我等的后路。三是试探正教的百年乌龟武当派与少林派对我的态度,看看他们对我神教南北两分采何举措。四是北上少林迎接盈盈,让盈盈收服这群乌合之众,为我方多增加一分胜算,亦多增加一分号召力。”

    “这五么?”任我行走了几步,朝嵩山方向的西方望了望,这才说道:“这第五就是给嵩山的左冷禅左大盟主添加点乱子,让他无暇顾及到老夫与东方不败的巨野之会。六是想法给这群乌合之众找个头,让他与正道江湖彻底的闹翻,好投入我神教的怀抱中来,为我神教多增一员大将。七是,老夫想看看,这令狐冲愿不愿为了盈盈与正道反目,有没有成为我女婿的资格。”

    向问天倒抽一口冷气,深深的施了个礼,说道:“圣教主神机妙算,一石七鸟之计让属下敬服不已。属下能猜到其中的两三鸟,就已经是世所罕见的智谋超群之辈了,没想到圣教主的随意一策竟有七鸟之多,让属下佩服万分。还望圣教主日后有空时,多多教导属下,也好让属下多多长点脑子。”

    任我行指着向问天满脸肯切的神情哈哈大笑,显然是不认为向问天是真的在向自已求教,只是在拍马屁罢了。

    十二年未见,虽然对向问天等老兄弟爱拍马屁的行为有些不适,但时间一久,也就慢慢一习惯了。

    毕竟他们当初曾向自已发誓效忠过,后来又背叛了自已,投向了东方不败。

    这让自已很难把他们重新当成兄弟来对待,既然他们想当属下,那就当属下吧。

    反正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一人值得自已去信任,只有吃了“三尸脑神丹”的下属,多加了这一层保险的下属,才算十分牢靠的下属,才能得到自已信任的下属。

    只不过向问天毕竟有大功于自已,自已并不能强迫他服食“三尸脑神丹”。

    对于这个唯一没有服食“三尸脑神丹”的下属,任我行一直抱着最强警惕的心思,不能再出现一个东方不败了。

    任我行说道:“其实,此计的最主要目地,还是想给嵩山派的左冷禅添加点乱子,瞧瞧他是如何摆平以令狐冲为首的这数千乌合之众的。”

    向问天惊奇的问道:“哦,这个属下就更不明白了?”

    任我行解释道:“正教之中,让老夫最为在意的其实就是这嵩山派的左冷禅。此人不但武功了得,心计深沉,意志坚强,才高志大,而且临战指挥,沉着冷静,眼光毒辣,心思又是机敏无比,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好对手。在老夫看来,此人比起少林的方证和尚与武当的冲虚道人要更胜一筹。”

    “只可惜此人不是这两大派中的任何一派掌门人,甚至都不是五岳剑派传统的盟主门派华山派的掌门人。这就十分的可惜了。嵩山派现在虽然势力强旺,可终究是在近二十年间发展起来的,底蕴不深,名望也不高。在五岳剑派之中,并没有华山派那般,天然拥有正统大义的号召力。”

    “其身为五岳剑派的盟主,在五岳盟会之中,却只能是依靠自身的武功和本派的实力来压服五岳四派。这就有些悲哀了。这些年,左冷禅想要强行将五岳剑派合一,这个想法很好,的确是对抗我日月神教的最好办法。不过……”

    任我行冷笑了一声。向问天知趣的问道:“不过什么?左冷禅此举有何不对之处吗?”

    任我行说道:“他有太多的不对之处了。其实五岳剑派之盟已历百年之久。自经过与我神教百年时间的争斗,五岳剑派各派之间结下了极为深厚的生死情义,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你道我神教几次三番的攻打华山派,而不管近在咫尺的恒山派却是为何?”

    向问天听到这里,心中不禁也起了兴趣,于是问道:“为何?”

    任我行说道:“因为恒山派只不过是五岳剑派之中的一翼,即使是攻下了恒山派又有何用?恒山派大不了转移到华山去好了,等本教的人马一退,再回来便是。可是华山派就不同了,他是对抗我神教的一面旗帜,一面主帅之旗。主帅之旗可可不可倒,亦不可逃。面对我神教的攻击只能是硬抗,死抗。而其他四派也必须是拼尽一切的力量来救援华山派。”

    向问天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我神教曾数次攻上了华山去,即使是华山派几乎无力抵抗我神教,我神教却也不急着消灭他们。只是运用左右外八堂来围点打援,消灭五岳其他四派的有生力量。”

    任我行点头赞道:“不错,只可惜五岳之中亦有聪明人在,除了最初的两次以外。后面的几次围攻华山,都是华山派独力苦守华山各个险要之地。而其他的四派则两两合力,在外围不断的骚扰游击,截我粮草后路,绝不拼死进入华山之围中去。使得我神教与正教之战,斗了上百年时间,也没有分出个胜负来。此情况直到华山派剑气两宗的大血拼后,整体衰落让出五岳剑派盟主之位为止。”(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藐视

    向问天叹道:“是啊,我神教与五岳剑派之间的争斗,打得太久了。至使大量的人力物力全用在了五岳剑派身上。白白浪费了数次起事的大好之机。”

    向问天私底下亦想到,昔日神教中的文士派,主张与江湖正道的和睦,也未尝不是一个明智之策。

    向问天偷偷的瞧了任我行一眼,暗道:可惜……

    任我行说道:“自从华山派让出五岳盟主之位,让左冷禅出任五岳剑派的盟主后。其实,我神教与五岳剑派之争便见到了曙光。”

    向问天问道:“哦,请恕属下眼低识浅,却是没看出来,还请圣教主指点。”

    任我行说道:“华山失其鹿,四岳共争之。左冷禅在二十年前武功虽不弱,可江湖地位却不比其他四派掌门人高。他强行夺得五岳剑派盟主之位,自是想干出一番大事来。可是其他几派掌门人却是面服心不服,倚老卖老,不将左冷禅放在眼里。而左冷禅自身亦没有好脾气去讨好他派掌门人,使得五岳剑派第一次产生了细微的裂痕,远不如华山派为主时那般的团结。”

    “此情形并不明显,可却在各派之间已然留下了阴影,五岳盟主对各派的调度也远不如从前那般得心应手了。只看我神教与丐帮之战时,竟然少了五岳剑派这抗魔急先锋的身形,便可想而知了。好不容易等到几派掌门人没了兴趣与左冷禅打交道,而卸下掌门之位后,左冷禅却偏偏与老夫相斗而受伤了。当年老夫因大意而让东方不败篡位,可彼时的左冷禅未尝不是差点失去了五岳盟主之位。”

    说道这里,任我行对左冷禅顿起同病相连之慨来。

    任我行又道:“左冷禅想要将五岳剑派合一,此事本身是对的,因为五岳合一有这个先天的基础条件在。可是左冷禅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主动的跳出来提议五岳合并。若我是左冷禅,只会让他人,特别是华山派的掌门人来提议并派。”

    “他左冷禅既没有正统的大义名份,亦没有强大的自身声望,更没有鲸吞四岳的实力。需知光是泰山一派,除了无人能敌左冷禅之外,其全派实力并不比嵩山派稍差。就是华、衡、恒这三派,合起来也要大大的胜过左冷禅的嵩山一派。所以,左冷禅必不能以堂堂正正之势来并派,只能是施以阴谋诡计,或者是鬼鬼祟祟的收买离间,或者是搞阴谋陷害与暗杀,反正所行所为都不算英雄豪杰的行径,让人十分的不佩服。”

    “左冷禅上月曾派人在栖霞山伏击恒山派的女尼,不敢以自身的面目行事也就罢了。就连假冒了我神教中人行事,都不敢下死手的杀上一批,强迫一批。最终费了诺大的气力,却被顺路的令狐冲给破坏了。打了一夜时间,恒山派竟只累死了一个定静老尼。呵呵,左冷禅不但最终的目地未成,还暴露了自身,这等胡七八糟的行事手法,真让老夫看得是笑掉大牙了。”

    向问天疑惑的问道:“属下有些不明,圣教主在知晓此事后,却为何派出了圣教主多年前就隐伏的暗卫,会同天光堂、紫电堂座下的精锐好手,前往龙泉一带绞杀定闲、定逸等尼姑?这不是明着在帮左冷禅除去异己吗?”

    任我行大笑,说道:“除去异已?说得好。就算是真的让他左冷禅强行的合并了五岳剑派,那又如何?新的五岳派就真的上下心思如一了吗?不可能。他死之日,必会得到其他四派的反弹,到时便是他嵩山派灭派之时。况且老夫行事,又岂会为他人作嫁衣?”

    “初时老夫认为,在复辟之后,迟早会与五岳剑派对上。既知此事,为何不能利用一番?借此机会削弱一点五岳剑派的实力?本想围住了恒山派定闲、定逸一行,行那围点打援之策,乘机消灭最有可能前来支援的福州岳不群一行,与恒山派的另一部人马。”

    “不想那岳不群十分的机敏奸滑,竟然从中嗅到了什么味儿不肯上当,而且令狐冲又再度跑来了。老夫不欲跟令狐冲在此情形下会面,只能是随水推舟,放过她们。另外祸水西引,将此事嫁祸到嵩山派的身上,亦让令狐冲对嵩山派起了反感之心。对于老夫日后的收买与拉拢,下了一番心思。”

    向问天心悦诚服的拱手俯身拜道:“圣教主雄才伟略,明见万里,属下是自愧不如啊。”

    任我行哈哈大笑,说道:“所以,左冷禅虽然武功才智都不错,可终究只能算是老夫的半个对手,一块较大的拦路石罢了。费点心思,还是能够一脚踢开来。”

    向问天再三的表示佩服,过后,才又问道:“圣教主刚才说,若您是左冷禅,能让岳不群那阴险的伪君子来提议并派之议。只是,那岳不群心思亦是深沉之辈,五岳并派对其来说并非好事,又如何能让他主动的站出来,为并派之事摇旗呐喊?”

    任我行说道:“这只是老夫的一种感觉,感觉左冷禅只要主动找到岳不群,岳不群就必会答应于他。”

    “感觉?!”向问天奇怪的看了任我行一眼,说道:“请恕属下不懂?”

    任我行想了想,并未明着答复,反而说道:“向兄弟这几日,给我说了正教的各个门派掌门人的行径,大体上还算不差。不过唯有一个门派的掌门人,老夫思来想去,却认为向兄弟你判断岔了。”

    向问天奇道:“哦,难道就是这岳不群不成?”

    任我行皱眉说道:“不错,正是这从前的华山派掌门人,现在自称黄山广宗气宗的掌门人岳不群。”

    向问天说道:“还真是他?他究竟有何值得圣教主您重视的?也不知属下的判断,到底岔在哪里?还请圣教主指点一二。”

    任我行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向兄弟你再说一遍岳不群出道后的消息与经历,老夫要再好好的想一想。”(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 怀疑

    “是,圣教主。”向问天接着把自已所知的,岳不群出道以来的消息与经历再说上一遍。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岳不群自任掌门的这十数年来很少在人前出现,基本上是闭山自守练功。

    派中的一切大小事物,大抵都交给了宁中则处理。原来的华山派,反而是宁中则这掌门夫人的消息多一些。

    最终向问天说道:“属下记得,去年衡山传来消息,在衡山派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典上,岳不群曾接受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的一拜,竟然被天门道人拜得差点飞出花亭中去。如非当时有恒山派的定逸,与雁荡山的何三七两人出手相助,岳不群早就出了大丑。即便是如此,没有内力真气的岳不群,也依然让人给瞧低了。这是江西紫电堂的白金分坛主许洪开亲眼所见的,亦听到不少正教人士的暗自议论……”

    任我行摇了摇头,说道:“继续说下去。”

    向问天不解的应道:“是。众人皆说:‘虽然岳不群能杀‘毒手阴妇’丘雨兰,亦不过是多年前的旧事了。想我江湖中人向以武力为尊,他岳不群强练《紫霞神功》不成,而使得自身的功力尽失。便如其师段清玄一般,早早的就失去了在江湖上立足的资本,日后根本无需在意他了。’”

    “而且半年之后的岳不群,亦如二十年前华山派失去了五岳盟主之位,又被左冷禅找来的三个莫名的家伙夺去了华山祖业,远远的逃至黄山一带立足。虽然在安徽一带临时奋发了一把,可是又远远的逃到了福建福州去了。如此无能又胆小怕事的伪君子,实在难以让人重视得起来。因此,属下也不知哪里说岔了?”

    任我行皱眉说道:“这岳不群在江湖中的事迹太少,从其为人处事上,虽然能推算出一些东西,可是其武功的底细却不甚明朗。现今广宁气宗的弟子中,不但出了个剑术超群的令狐冲,还出了个剑气霸道的施戴子。听闻其门下弟子中的劳德诺、梁发、高根明、陶钧、英白罗几人,年纪青青的,也拥有了一流的身手,而其他弟子的武功想来亦不会太弱。”

    “光只是这点,就让老夫想到了,岳不群其自身武功就算是再差,也不会差太多,否则就没有这份武学上的见解眼光与头脑。而且其必然是一位名师,极为擅长教授之道,同时也极得门下弟子们的敬重。拥有如此实力的掌门人,就算是再不济,又岂会被区区三个莫名的人给吓走?”

    “所以这个消息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依老夫推想,其中必有他因,只是我等不知其内情罢了。若说他胆小怕事,可是他却敢在安徽毁我神教的青风一堂,害得老夫少了将近一堂的人手可用。若说他胆大,他的所作所为,根本看不出一丝胆大的迹象。这实在是让人费解,实在是费解的很呐。”

    向问天说道:“圣教主又何需担心这岳不群?令狐兄弟的剑术是来源于华山派剑宗的风清扬。那施戴子的剑术,却是来源于我神教的前代左使申屠凡。岳不群最厉害的两个弟子,所学武功剑法都非他华山派的嫡传武功,其他几名弟子才算是他真正的亲传弟子吧。”

    “从这几名弟子的身手上来看,便可想而知,他的武功境界就算再高,也决不会超过属下。况且他现在已失去了真气内力,已成了无用之人。而门下中用的两名弟子,令狐冲被其逐出了门墙,施戴子又被我教所擒获。剩下的几个弟子虽说不弱,也不过是一般的一流身手罢了。自有我神教麾下的香主、坛主们前去对付,用不着圣教主您如此的烦心。加上岳不群主动脱离了五岳剑派,其势更弱。圣教主若是不放心,大不了我等转向黄山,先将其消灭就是。”

    任我行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若非老夫还要拉拢令狐冲入教,的确是先将岳不群这不安定的因素灭杀为上。”

    向问天忙劝解了几句,任我行这才稍稍有所平复。

    可是不过一会儿,任我行突然双目巨张,大声叫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为何这岳不群不对了。”

    向问天也惊异的问道:“哦?这岳不群哪里不对了?”

    任我行回忆往事,心念急转,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回复了往日的睿智,说道:

    “当年老夫斩杀了申屠凡,收缴了他的巨阙宝剑,送入白金峰上的秘库收藏。几年后,黑木崖上突然有外人闯入了盈盈房中,不过却没有伤害到盈盈。经过数次的全崖大索,亦没有捉拿到闯入者。第二日晚,白金峰秘库失窃,在前代‘七星使者’的守护下,历代教主所收藏的十柄名品古剑被盗,其中就有那把巨阙宝剑。”

    “而现在的巨阙宝剑却在岳不群的弟子施戴子手中!听闻青风堂之败,就有此剑与另两剑‘思召剑’、‘灵宝剑’之功。老夫当时还以为是东方不败搞得鬼,并没有太过在意。可第三晚,黑木崖上各处紧要之处,写满了剑痕所划的,‘五岳剑派,华山君子剑岳不群,到此一游。’的字迹……”

    任我行说道此处,心下顿时愤恨不以,说道:“此事立时引起了整个黑木崖的臊动,老夫大怒之下,派出了罗、郝、文三位兄弟,兵分三路前去偷袭华山派,想将华山派一举灭门。不想中途事泄,三位兄弟连同教中的数十名好手,全被五岳剑派一网打尽了。”

    “此事引发了神教中各位长老、香主对我的不满,对我愈发的离心,反而与东方不败愈加亲近起来。彼时向兄弟不在黑木崖上,此又是大丑事,无人敢于传说,所以你并不知晓……”

    向问天轻咳了一声,说道:“属下在霸州时,还是隐隐有所耳闻,彼时也以为是圣教主卖了这三位老兄弟……”(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罪人

    任我行摇摇头,恨恨的说道:“老夫想要杀人,又何需陪上这数十名好手的性命。老夫一直怀疑是东方不败泄露了机密,对他是千谋万算,小心的提防。现在看来,倒是老夫错怪他了。当时在黑木崖上横行了三日之久的,的确是这位‘华山派君子剑,岳不群’了。哼,这阴险的家伙亦是坑害老夫被困十二年的帮凶,老夫定不能就这般饶了他。”

    向问天点头赞同任我行的推断。

    任我行又叹道:“这岳不群平日里不显山露水,却敢独闯我天下正教高手皆不敢正视的黑木崖总舵。还把我黑木崖闹得个鸡飞狗跳的,可谓是胆大包天之极了。再加上丐帮中隐约传出的,岳不群在十八年前谋算了我神教左四堂之事,害得文士派一脉元气大伤,从而向老夫低头屈服一事。向兄弟,你还认为他不值一提吗?”

    向问天强笑道:“属下还是认为,失去了真气内力的岳不群,亦如其师段清玄一般,不久就将退出江湖,而后便消声匿迹,的确是不值一提。”

    任我行笑指向问天说道:“向兄弟还是这般的顽固。老夫观这黄山广宁气宗,现如今就像是一条在草丛中暗伏的巨毒之蛇,也不知其毒性如何?可偏偏会随时有弹射而出噬咬的可能,怎能不让老夫心悸担心啊。”

    向问天笑道:“圣教主担心的也是,兵法云:多谋者胜,少谋者败。多思多想自有好处。不过属下认为,岳不群这阴险的伪君子,行事比之左冷禅更加的鬼祟。而且心胸狭窄,就连区区一个令狐冲都容不下,想来是成不了大事的,亦比不了左冷禅之难缠。就更比不了圣教主之英明神武,与堂堂正正之师了。”

    “不知圣教主是否需要属下前去打草惊蛇,把岳不群这条毒蛇惊上一惊,瞧瞧这条毒蛇的毒性如何?”

    任我行沉思了片刻,才说道:“还是迟些时日吧,毒蛇之毒,是在于它的悄无声息,毫无防备。可只要知晓了它的一举一动,备下解毒之药,那么就不足为惧了。只是这广宁气宗之确切实力,还需向兄弟多加探查才是。”

    向问天拱手应道:“属下谨尊圣教主之令。属下这就前去安排一番,尽早探清这广宁气宗的真实底细实情来。”

    任我行点点头,眼见向问天就要离去,却又将向问天唤了回来。

    在向问天不解的神情下,任我行迟疑的问道:“向兄弟,那岳不群之师段清玄,还有其岳丈宁清林二人,这些年你可曾听到了他们的死讯?”

    向问天长吸了一口气,说道:“这……好像还真没有。不过此二人若是不死,亦有八旬余岁的年岁了。老者本不以筋骨为能,何况是功力大衰之人。圣教主莫非还担心他们不成?”

    任我行摇摇头道:“不,区区两个老朽,老夫还不放在眼里。只是老夫行事向来喜欢面面俱到,不愿让自已留下一丝一毫的破绽罢了。”

    向问天拱手说道:“圣教主明察秋毫之心,属下向来佩服万分。不过,属下瞧那岳不群轻易的便弃了华山派祖业,却不见段清玄、宁清林出来阻止,想来这两人是早死了。只是岳不群并未发丧罢了。”

    任我行亦点头赞同,应该如此才对。

    向问天若有所思的说道:“说起前代华山派掌门人段清玄,当年他能够明智的让出华山派做了近百年的五岳盟主之位,从而为岳不群争取了近二十年的休生养息时间,也算是心智肚量过人之辈了。”

    “呵呵。你是如此的认为么?”任我行眼露不屑的嘲弄道:“那段清玄虽然武功也算高强,但是,在老夫眼里,他不但是华山派,五岳剑派的罪人,更可算是整个正道武林的罪人。”

    向问天吃了一惊,问道:“这怎么说?”

    任我行负手望天,眯眼望着正处中天之明日,说道:“身为一派之掌门人,不但要拥有气吞江湖的气势,海纳百川的气度,和包罗万象的胸怀,以及明见万里的眼界。还要有当断则断,快刀斩乱麻的决断。段清玄却是一样才能也没有。”

    “身为华山派的掌门人,特别是自从岳惟老贼死后,当了二十年的掌门人,却对门中的剑气之争一丝办法也没有。既不能做到以德服人,也不能做到以力屈人,更不能做到以诚待人,还不能做到以诡诈之策骗人。最后,更不能以铁血的手段将剑宗的长老暗中全部斩杀个干净,却偏偏要在玉女峰上,来个堂堂正正的比武定输赢。”

    “华山派内外没有敌人么?哼哼,老夫只是于暗中收买了几个棋子,在其中左右的挑拨了几下,呵呵,玉女峰上,一日之间就变成了尸山血海……”

    向问天惊讶的问道:“原来华山派的衰落,还有圣教主的手笔在?”

    任我行笑道:“我神教与华山派份属仇敌,使些手段不正常么?倒是南少林的明心秃驴,他却不知是怎么作想的,竟然也在暗中挑拨起华山剑气两宗的火拼来。老夫跟明心秃驴两人,一明一暗,两两联手,配合默契,差点就一举毁灭了华山派。”

    “可让人恼火的是,当时的右使陈天纵一门心思要跟正教议合,对李教主是多番的劝阻,让李教主迟疑不决,拿不定主意。最后,拖了一整年的时间才兵发五岳。可惜李教主一时大意,最终功败垂成了。”

    向问天叹道:“原来如此,从华山派的衰落为起始,到引发成五岳剑派的衰落,这段清玄的确可算是华山派与五岳剑派的一大罪人。而我神教有圣教主在位,当可在两三年内灭掉人心已然散乱的五岳剑派。五岳剑派若亡,正道江湖便少了一大股主要的抗力。”

    “而少林、武当两派高手虽多,却久不经战,想要再推出一个能抵抗我神教的门派当主力,想来也不是一件轻易之事。之后,面对失去了五岳剑派为刀为盾的少林、武当等正道门派,我神教就算是势如破竹,亦是等闲。我神教一统江湖之机,从来就没有如此轻易过。如此,段清玄倒也算得上是整个正道江湖的罪人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咽喉

    任我行又转回当前的神教内部之争来,捂须说道:“向兄弟,想办法给老夫传信童百熊,就说老夫不欲让我神教南北两分,亦不想神教南北之间,因此而大打出手而伤了元气。想跟他这东方不败口中的大哥会个面,商谈一下。看看有没有和解的可能。”

    向问天惊道:“圣教主要跟东方不败议和?”当看到任我行那掩不住的得意眼神,猛然一醒,又细细思量一会,才抱拳叫道:“圣教主智计百出,这招离间计着实大妙,堂堂正正的无一丝阴谋之状,就看他东方不败会如何应招了!”

    此时,忽见东南方向远远的有一骑快马急驰而来。只是从骑手的身形动作上来看,似乎有些不对劲之处。

    快马突的一脚踩空,马上的骑士措手不及,整个人一个飞扑,摔倒在地。

    快马挣扎了一会,马上就站起来了,却不见那倒地的骑士再度爬起。

    这奇怪的情况,自有外围的警戒教众前去察看。

    任我行不由一阵心动,大半月的枯等,终于有情况了。

    只看来人的衣着打扮,便知是神教中的精锐教众。

    他是从东南面而来的,而东南面二十里外是已方后军的殿军,乃是神教青风堂的香主原卓志、副香主华光,所率领的青风分舵少数残余人马守卫着。

    莫非是后军出事不成?

    后军青风堂分舵的精锐虽然在数月前被广宁气宗弟子大杀一通,少了近七成的战力。

    可是此时青风堂麾下的普通教众亦有两千之数,并非一般人能够扰乱得了的,除非是有大队的人马出现突袭。

    可现下神教于江南的左四堂虽然空无一人,但江南一地的各个二、三流帮派,也大都依令去往了湖北一带聚齐,应该没有其他的什么势力前来捣乱才是。

    而巨野县的童百熊、和正冰、凤影一三人,据王诚所率前军的探子回报,神教右四堂的人马一直龟缩着不动,绝无出战之意。

    就是任我行视之为最强的对手东方不败,根据黑木崖上的暗子飞鸽传书,也尚未下得黑木崖来。

    黑木崖附近各个据点中的神教大军,亦没有出动的迹象。

    倒底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的前来撩已虎须?

    是正教中的某派?嵩山?还是泰山?亦或者是去往湖北的江南二、三流帮派人马起了反心回转了?

    任我行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面对各种突发的情况,任我行早早的便作下了安排,自有麾下的香主坛主前去处理,无需自已亲自操心。

    于是任我行只能强自按捺住,立在梁王台上,摆出一教之主的威严之态,静候教众们前来启禀报告。

    只过了一会,就见有一名坛主急冲冲的向梁王台奔来。

    那坛主是天光堂分舵的南方温州红旗分坛坛主左逢吉,向来是以谨小慎微、临危不惧而著称。

    没想到此时的他身形步伐亦有些匆匆忙,神情转为惊涛骇浪之状。

    任我行心下的不妙之感更甚,果然,左逢吉远远的就叫道:“圣教主,大事不好,后军青风堂香主原卓志、副香主华光被杀,教众大部溃散,而且……而且刚刚与鲍长老押解犯人至后军的莫长雄莫长老等数十精锐好手亦被杀了,人犯已被人夺走。”

    向问天惊问道:“什么?莫兄弟也被杀了?是何人所为,是东方不败吗?”

    “不,不是。”左逢吉奔到任我行面前丈余外,单膝下跪后禀道:“禀圣教主,使者来报,敌人只有一人,是一个头带铁面,背负一刀一剑的人。现在鲍长老正率领数百残军,尾随着跟踪敌人…………”

    岳不群思道:魔教长老鲍大楚已然压人离去了三日之久,虽然押解犯人的速度不会太快,可是现下想必离定陶已然不远了。

    再不速速的赶去定陶就援,可不敢保证任我行这等“顺我者未必昌,逆我者绝对亡”的魔道枭雄,会对施戴子起什么爱才之心。

    恐怕更多的是对施戴子这差点杀他之人,百般的折磨,亲手杀之而后快。

    岳不群与谢幼娘匆匆离开了宜兴,朝着定陶急驰而去。

    途中,岳不群嫌大宛良马的速度太慢,只得弃了良马,任其自走,看看何人有幸拾得。

    又找来一个大木箱,让谢幼娘坐了进去,岳不群再将木箱置于肩上,朝着北方狂奔而去。

    身形快捷如风,速度疾似闪电,岳不群再度施展开自身那骇人听闻的速度,不躲不避,直道而行。

    江南之地,再度传扬开,有一铁面,背负一刀一剑的飘渺仙人,肩负着一位美貌的广寒仙子,追亡逐北着什么鬼怪的传说。

    不但惊动了南直隶的锦衣卫,更惊动了还未回转南京的正德帝。

    在几近空旷的江南武林之中,则成了另外的一番传说。有早已退隐江湖的武林耆老前辈高手,对着幼小的儿孙后辈说道:“这是十八年前的莫名轻功高手,‘日行天下,余独行’重出江湖了。你们要好生的苦练武功,日后方能成为不差于他的一流宗师高手来。”

    江苏宜兴至山东的定陶将近一千五百里,需要花上岳不群半日的时间。

    当日深夜丑时,岳不群终于肩负谢幼娘来到了定陶县附近。

    定陶是周武王封其六弟振铎为曹伯,建曹国,都陶丘之所。而现在的定陶县县城则是成化二年时所修建的土城,距今已有四十年的历史了。

    此地西距七朝古都开封两百里,南与曹县毗连,东与成武县相邻,西与东明县交界,东北与巨野县交界。

    可算是山东与河南之间的兵家必争之地,亦是正教五岳剑派嵩山派与泰山派之间的,一片被夺去了近三十年的,连接两派交通之要地。

    对于魔教来说,则是左右外八堂南北之间联系的咽喉之地。

    当年岳不群在安定城为丐帮出谋画策,叫嵩山派与泰山派合作切断了魔教雷泽堂所镇守的南北交通要地。

    又让丐帮领着江南各个大小沿海帮派,会合衡山派一道,击溃了魔教突出至江南的左四堂大部人马,又阻止了任我行南下救援的正是这定陶县。

    后来丐帮因故与五岳剑派闹翻,嵩山派与泰山派让开了定陶县,衡山派也南返湖南。

    丐帮于安徽、江苏之地的数万乞丐大军,顿时就被任我行所指挥的魔教大军杀得魂飞湮灭。

    由此可知,定陶县对于正道江湖的武林形势,和对于魔教之武林形势的重要性了。

    五岳剑派是能够攻下此地,却无力长期的守卫下去。魔教虽然能够长期的守住此地,却时时担心被正道武林锁住了定陶的咽喉,让江南之地的魔教人马毁于一旦。(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威胁

    魔教一时灭不了五岳剑派中的嵩山派与泰山派,又舍不得江南之地的巨量财赋,必然要死死的守住定陶。

    只是魔教百年来的总舵是黑木崖,为了保证能够避开朝庭大军的围剿,或避免正道武林的偷袭进攻,那么在太行山山脉黑木崖地区的防备力量,就绝不可能轻易放松布置。

    亦不可能放弃了百年以来打下的基本盘河北这形胜之地,全员都去往江南。

    江南虽富,可是武风不盛。况且以南击北,不亚于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远不如河北、山西高屋建瓴之形胜地。

    所以对于江南左四堂之飞地,只能是当作钱袋子,而不能做为根本之地。

    但是为了能够更长久的占据江南各地,取得更多的钱粮,必然要对自身的咽喉之地多加防护。

    于是从最初的一个分坛坛主守卫,到后来的雷泽堂整堂在此守卫,魔教对此地是愈发的重视了。

    只可惜,正教各派之间不能齐心,而五岳剑派的实力又不足以单独消灭魔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魔教的裸奔卵蛋暴露在外,却不能时时的上去捏上一捏,太也不爽了。

    一月前,雷泽堂长老和正冰突遭任我行的突袭,从而失去了定陶这咽喉之地。

    和正冰只得北撤至巨野县内,急急召来卫辉童百熊的风雷堂、平原凤影一的震山堂和沧州地裂堂一部前来。

    并由武功与威望并重的风雷堂长老堂主童百熊,主持对死灰复燃的前代教主任我行的反叛进攻与防备。

    定陶在望,鲍大楚与莫长雄相视一笑,再有数十里地便是梁王台了,想必任教主是等得不奈烦了。

    六、七十骑的快马,前后拉得有二、三十丈远的距离。

    莫长雄远远的望了一眼前面被绑成棕子状的施戴子,与江南四友主仆六人,笑问道:“鲍兄,那黑白子已然功力尽失,废人一个,你还将他押来作甚?圣教主的吸星**,可不吸无用之人啊。”

    鲍大楚笑盈盈的说道:“老夫只管押人,怎么处理是圣教主的事。要说圣教主的吸星**,这群人除了施戴子与黄钟公以外,皆没什么好吸的。圣教主还不是要老夫一起压来了。”

    莫长雄叫道:“麻烦麻烦,圣教主的心思,咱们做属下的却是猜之不透。别说押人了,就是让江南的那群下三滥的东西远去湖北,小弟也是猜之不透。鲍兄,你说,圣教主这是何意啊?”

    鲍大楚笑盈盈的正欲答话,突然面色一变,转头急看,只见黑暗中两道寒芒疾射而来,直取二人背心。

    见寒芒将近,势不可挡,鲍大楚一个翻身,滚下了马去。

    而莫长雄一拍马鞍,飞身而上,避过寒芒,于半空中拨剑四顾,喝道:“什么人?”

    只见一道巨大的黑影随后扑来,还未近前,便有一道掌风的呼啸声响传来,只觉一股莫名巨大的气息向着自已强压而来。

    莫长雄被掌风一逼,呼吸一窒,欲要躲避,可身处半空之中,又如何能躲。

    只得以长剑直刺来掌,欲以剑之锋锐,逼得来敌回掌自守。

    不料剑尖方一触及敌掌,只觉敌掌的直猛之劲立转为横劲,横劲一震,长剑“叮当”一声,断成了数截。

    掌风一逼,那数截断剑回转激*射,势若箭矢。

    莫长雄一时不防,被激*射而回的断剑射中了眉心、喉头、前胸。莫长雄双目圆瞪,满面不可置信的神情,一声不吭的直坠落地。

    落马的鲍大楚抬头而望,在晕暗的星光之下,只见一个黑影朝自坠落。

    鲍大楚不敢大意,单刀出鞘,一式挑斩,血雨横飞,人影立成两段。定眼看时,却是被断剑射成了血葫芦的莫长雄。

    鲍大楚心下骇然,单刀及体时便知是个死人,可是没想到却是方才还与自已谈笑风生的莫长雄。

    见到莫长雄那死不瞑目的双眼,鲍大楚不禁冷汗直流,一个照面杀死一人,还是比自已稍稍差了一点的神教长老,敌人是谁?

    是东方不败吗?

    再转目四望,鲍大楚瞧见另一道黑影踏空而行,手中更托着一样巨物,巨物上似乎还坐着一个小巧的人儿。

    黑影脚踏腿踢,闻声回转的神教精锐教众拨出兵刃后,便纷纷被踏落下马,难得有坚持住一踏一踢的人物。

    鲍大楚心念急转,来人不是东方不败,而是冲着救江南四友而来的高手。

    不,江南四友没这个能耐,可招来如此厉害的高手。

    是了,是那广宁气宗的小子施戴子。

    鲍大楚急喝道:“杜兄弟,挟持住人犯,逼退来敌,不退的,先斩杀一人。”

    身在最前方开路的玄武堂香主杜德壮,手持双短戟,拍马而回,横戟以月牙刃分别架在身后不远的施戴子黄钟公的脖颈上,沉声喝道:“来者止步。不然,杀。”

    黑影应声而停,轻飘飘的落在场中。

    此时,黑影离最近的“五路神”施令威,“一字电剑”丁坚还有三四丈的距离。

    杜德壮望着十数丈外的,踏翻了已方七八人的黑影,双目一凝,好厉害的家伙。

    厉声喝道:“秋老四,你们几个,把人犯给老子看紧了。”

    “是。香主。”近六十骑将七名人犯团团围住,缓缓朝后退去,离得场中黑影远远的。

    黑影转身冷冷的盯着七、八丈外的鲍大楚,说道:“很好,以人质威胁某,你鲍大楚尚算是第一人了。”

    鲍大楚一个激凌,强笑道:“阁下武功高强,鲍某只不过是个忠心干事的押送解差,为了自身的安全,不得不为难一下阁下,还请阁下见谅,见谅。鄙教的任教主就在前方不远处,人犯乃是他老人家想要的,等鲍某向任教主交卸了差事之后,阁下再与任教主交涉不迟。”

    黑影恨恨的说道:“鲍大楚,他们七人若是少了一根寒毛,你就洗干净脑袋等着吧。”

    说罢,转身瞬间离去,身影如轻烟,似鬼魂,手托着巨物与小巧的人儿,似乎毫不着力,轻轻飘飘的稍纵即逝。

    鲍大楚不禁又惊出了一身冷汗,拥有这等轻功身法之人,想杀自已决对不会在说笑谈。(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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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岳大掌门介绍:
又一个重生的君子剑岳大掌门的故事。伪君子乎?真君子乎?(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故君子不争 。)君子岳大掌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君子岳大掌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君子岳大掌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