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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迟莯     如玉医坊txt下载     如玉医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四章 被绑

    池碧听见了荣宸这般说来,却是倏地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荣宸这般说来,可是叫她忽然之间只神色一凛,想着荣宸这般话说得不无道理,便是这会子瞪大了眼睛,直朝着那沈弘毅看去,便是这个时候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来,想来慕染先前也曾经说过,这个沈弘毅,虽说如今当上了江家的胭脂铺子的老板,只是骨子里的自卑却还是没有褪下来的,不经意之间,也会佝偻着身子,就像是底气不足一般,只不过眼前的这个男子,却是从头到尾都略略低着身子的,丝毫不像是沈弘毅那般傲慢之中带着卑微的模样,池碧一个起身,便是在这时候猛然意识到了这个沈弘毅果然是假冒的,这般想着,池碧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便是在这个时候只急急地跑上前去,一下子冲到了那男人的面前,便是这个时候,池碧却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的,池碧想着是见过眼前的这个男人的,只不过思前想后,这才想起了这男子不就是那江家的胭脂铺子里的伙计么?!

    也便是这个时候,池碧总算是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的,这般想来,可是万万不得了的,她面上露出了紧张的神色来,她自然知晓,定然是沈弘毅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便在这时随便找了一个伙计来替代了他,自个儿定然是跑回了江家的胭脂铺子之中了,想来他这般做的话,说不定已然是知晓了慕染昨夜在密室之中的所作所为了!池碧一想到了这里,只是不由分说一把拉过了荣宸,就是急急地朝着那江家的胭脂铺子跑去了。

    而便是这个时候,江家的胭脂铺一处昏暗的密室之中,慕染一处清冷的眸子对上了沈弘毅那般阴森森的神色之时,却依旧是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样,美欧半点恐惧的,倒是沈弘毅的一副表情却是显得愈发的可怕起来,便是这般咧着嘴巴,不怀好意地瞧着慕染。一双手划了划嘴角,那般的表情,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着什么表情。而慕染的一双眸子落在了沈弘毅一双干净的却是暴着青筋的手上时,却也是这时面无表情地瞧着那沈弘毅将那年轻女子身上的绳索又重新绑回去了的,耳畔是那女子依旧是无比惧怕的哭啼声,慕染一双眸子忽然之间变得阴沉下来,而一双手却是摸到了墙角的棍子,这个时候,自然是要给自己找了防身的器具的,然而。还未等到她握紧了那一根棍子。便是这个时候忽然对上了沈弘毅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慕染自然又是神色一惊,她自然是没有想到这个沈弘毅会在这时忽然站起了身来的,手中的短棍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而她还来不及反抗,却也是这个时候,沈弘毅却已然一棍子打在了自己的脖颈之处,紧接着,慕染只觉得是两眼一黑,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倒下去的那一刻,眼前却依旧是沈弘毅无比阴沉着的一张脸。

    而等到池碧与荣宸终于到了胭脂铺子的时候,沈弘毅却是神色如常地打点着胭脂铺子的生意的。池碧的脚步微微一顿,只是一想到了池碧的安危,便在这时定了定神,却是咧着嘴吧冲着沈弘毅说道,“多谢沈公子昨夜的救命之恩。池碧是特意来感谢沈公子的。”池碧一边说着一边往江家胭脂铺子里的密室处打量着,只是放眼望去,眼里却只剩下了颇有些冷清的店铺,却不见其他人的身影的,而池碧还在担心之际,只听得沈弘毅平淡却却是含着淡淡的歉意的声音,“池姑娘,实在抱歉,指引着早些店里出了些事端,如今更是有些忙乱,看来是不能同池姑娘多说些什么了。”这般说着,那沈弘毅更是鞠了一躬,看着确实是冰冰有礼的模样,若不是池碧早就知晓了这沈弘毅却是这般的为人的话,只是既然这位沈公子话里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是那般的明显,池碧自然知晓自己是不好再逗留的,因而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微微一个欠身,退出了这胭脂铺子,只是她刚退出来的时候,却是迎面遇上了荣宸,只见他也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刚想着开口,只是池碧怕自己身后的沈弘毅这个时候还在注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的,心里一紧,赶紧对着荣宸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荣宸虽说是心里焦急,不过也明白了池碧的意思,只是拐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里,而在沈弘毅瞧不见的地方,荣宸这才开口说道,“怎么办,方才我回了医坊之中,慕染还没有回来。”

    池碧心中一紧,便是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了方才她在沈弘毅的身上闻见的味道,正是慕染身上清清凉凉的香气,难不成这个沈弘毅是……

    池碧一想到了这里,只觉得心头慌乱起来,她是万不敢想象若是慕染落在了这沈弘毅的手中究竟会是如何的,只是就是如今的局面看来,恐怕慕染是已然遭遇了不测了,一想到这里,池碧是一下子就显得愈发的慌张了不由得在小小的屋室之中来回踱步着,却是依旧不知晓究竟是如何是好的。

    而就在池碧万分担忧的此刻,慕染终于幽幽转醒,只是眼前一片昏暗,依旧是先前她所寻找到的封闭的密室,只有微弱的烛光照亮了小小的封闭的房间,慕染微微地屏住了呼吸,等到一双眼睛终于适应了这黑暗的环境之时,沈弘毅便是在这个时候缓缓走进来的,一双不怀好意的眸子往慕染的身上打量着,而那般的眼神之中,显然是怀着什么阴谋的。

    慕染却只是睨了他一眼,视线却是在这时落在了身边正被五花大绑,困在地上,已然是被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陷入了昏睡之中的女子的身上,只是那沈弘毅便是这般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她自然是不能够轻易地将那女子唤醒的,更何况,慕染还不知道这个沈弘毅究竟是想要干什么。而就在她思忖着的时刻,只是沈弘毅的声音听起来却是无比阴森的,甚至带着毫不掩饰的凛冽的杀气,只听得了沈弘毅便是在这时缓缓说道,“如玉医坊的神医姑娘?想来,那一位池姑娘也是从你们医坊里出来的吧!”说着一双手更是把挽着手中的绳索,那般的神情忽然变得狰狞起来,看在慕染的眼里,简直是与地狱的修罗无异了,她这般想着,眼睛的伸出忽然泛起了几丝涟漪,只是她此时一张嘴巴被塞住,双手也被捆绑住了,自然是动弹不得的,慕染不知晓究竟外边是白天还是黑夜,心中却是在不断地思忖着眼前的男子究竟是有什么目的,而这个时候,她明白,知晓真相最好的法子,自然是沉默不语,因而只听得沈弘毅是继续龇牙咧嘴地开口,声音里满是愤恨的意味,“我还真是不明白了,我究竟是哪里惹到了你们如玉医坊,为何偏偏就要揪住我不放?!你们不过是开医坊的,自然是要治病救人,又不是衙门里的捕快,你说你们何必这般呢,如今落得了这般地步,还不是咎由自取?!”

    那沈弘毅说到了这里,更是狠狠地盯着慕染的,只是一对上了慕染那一双清澈的眸子之时,他的身子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回一缩,也不知晓究竟是为什么,这个沈弘毅,是怕极了慕染这般眼睛的,就像是将他心里所想的全然被眼前的这个姑娘知晓得一清二楚的。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只是那先前被捆绑着的女子却也在这个时候醒来,动了动身子,却发现比眼前捆绑得愈发结实了,女子动了动,发现如今的自己已然是动弹不得了,吼间更是咿呀咿呀咿呀地,自然是说不清一句完整的话的。

    而沈弘毅瞧见了女子醒来之后,显然是愈发地感兴趣的,勾起了嘴角,一双手缓缓地划过了女子的脸庞,只是那女子显然是极为惧怕的,见那沈弘毅如此,却是将身子往里缩了缩,只是蹲在墙角的她却没有丝毫的退路的,只能又是愈发地低下了身子来,更是露出怯怯的神情,而慕染瞧着那沈弘毅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姑娘的身上的时候,一双手却早已摸到了一块破碎的瓷片,想要以此来割破绑住了自己手腕的绳索。

    “我也不想杀你的,只是谁叫你这么不听话呢,若是你听话该有多好,我便一定会好好地疼你的!”那冰冷的话语就像是锋利的刀剑一般,闪着冰冷的光。

    那女子却开始哭泣起来,大颗大颗的泪水落了下来,挣扎着看向沈弘毅的眼睛里却满是求饶的意味,而那瓷片划破了慕染的手掌之时,她的额头不断地沁着大颗大颗的汗珠子,而趁着沈弘毅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功夫,她咬了咬牙,手中的绳索便在这时终于断了开来,慕染终于在心里呼出了一口长气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千钧

    如今既然是松了绑,慕染自然是在等待着时机,从沈弘毅的手中逃离了出去的,只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沈弘毅似乎是想要在这个时候对自己身旁的女子动手的,他的手掌狠狠拍在女子脸上的时候,留下了鲜红的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子,却是触目惊心,就是慕染瞧着,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的,而沈弘毅却也是在这个时候,忽然拔掉了女子手中的帕子,忽而阴险地大笑起来,“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便是现在开口罢,若不说,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哦!”

    便是这样阴森恐怖的话语,却是叫慕染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是一脸警惕模样地瞧着面前的衣冠禽兽,而那女子显然是没有意识到了沈弘毅说这话的意思,虽说双手双腿被绳索所束缚着,却还是勉强直起了身子,对着沈弘毅更是连连磕着脑袋,“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对不起你,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说话之间,更是仰着脑袋瞧着身前宛如地狱修罗的男子,眼里是深深的恐惧,更是手足无措地落下了泪来,说到最后,声音不断发抖着,俨然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只是沈弘毅只是在这时勾了勾嘴角,那般的笑容是只如同意味深长一般,而那样的声音更是愈发的耐人寻味,“可是已经迟了呢,”说到最后,眼里的杀气已然是毫不遮掩,那女子是一瞬间面如死灰,而便是这时候,沈弘毅却忽然背过了身子,似乎是想要拿什么东西,或许这个时候,便是最好的时机了,说时迟,那时快,慕染一个起身,手中的银针已然对着沈弘毅的脖颈之处刺了下去。只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起身的那一刻,也不知道为何,只觉得是眼前发黑,就是一双腿也软了下来,再也没有了一丝的力气了,想来定是这密室之间诡异的熏香气味的缘故,枉她是一个医者,这般明显的迷香的味道,自己竟然这时候才发觉出来。而沈弘毅也好不到哪里去。方才慕染虽然没了力气。只是那银针还是精准地刺入了沈弘毅脖颈之间的穴位上的,他一声刺痛,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把推开了慕染。又是狠狠地将脖颈之上的银针拔了出来,再回过头来,那眼里的杀气却是更胜了,慕染跌坐在地上,瞧着沈弘毅这般模样,只觉得是犹如洪水猛兽一般,而她身旁的女子却是在这个时候死死地瞪着慕染,只气急败坏地骂道,“都是你。都是你,你激怒了他了,他要杀人了!”

    那般惊恐的神情,桥在慕染的眼里,她却只是那一双清冷的眸子瞧着身旁的女子。想来她心里是忽然知晓了究竟这女子是如何会被这沈弘毅这般作弄的了,只是她心中虽然这般想着,面上却依然是不做声的,只是一双冷冷的眼睛瞧着沈弘毅那般恶毒的眼神的,而沈弘毅自然是不会白白地放过慕染的,虽说那一针刺下去的时候,脑袋依旧是有些昏沉沉的,不过却还是挣扎着拿起了绳索,便是这个时候欲要重新捆绑住慕染的,而方才那般,慕染是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了,只是此时此刻,她却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瞧着沈弘毅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却也是这个时候,她忽然伸出了脚来,趁着他一个不注意,绊住了他的脚,沈弘毅自然没有意识到慕染还会这般的,一个中心不稳,一下子跌到在地,随着发出的阵阵的声响,他只觉得头晕目眩,就像是天地都交换了位置一般,只是慕染却没有想到,便是这个时候,那沈弘毅反而是愈发的暴戾起来了,还没有等到慕染站起了身来,却是一下子紧紧抱住了她的脚踝,此时此刻的慕染,早已经是没有了一丝的力气,哪里想到这沈弘毅竟然还会这般做的,当下被沈弘毅一个借力摔在了墙角,便是那般,她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架了一般,也不知道身上是有多少道的伤口了,额角的伤口已然是流下了一大滩的血迹,她微微眯起了眸子,只觉得眼前的景物一下子融化开来,直叫她辨不清方向,却也是这个时候,耳畔却只剩下了浑浊的喘息声,紧接着,还没有等到她睁大了眼睛,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却是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伴随着锋利的刺痛,慕染比那时这般僵硬地直起了身子来,却是再也动弹不得了。

    而她这才知晓,那沈弘毅这般,只因着外边传来的不同寻常的声响。趁着夜黑风高,池碧与荣宸还是来了江家的胭脂铺子打探了一番的,先前他们是去了江府查探的,只是却没有发现慕染的身影,更没有发现一丝的蛛丝马迹,而先前早已打探过来,自从这沈弘毅入赘了江家之后,便再也没有有别的居所的,而慕染一直都没有回了医坊,一直都是杳无音讯的,而一时之间也寻不到阿洛的身影,池碧是笃定慕染是出了事情的,而且十有*,慕染便是在江家胭脂铺子的胭脂铺子之中的,这般想着,两个人趁着夜黑风高,赶紧来了胭脂铺子里,而出乎意料的,这胭脂铺子里边只有微弱的烛光,却是空无一人了,池碧正在纳闷之际,视线一下子落在了墙角诡异的架子上,不由得轻声对荣宸说道,“你瞧着那架子是否是有古怪的?!”

    荣宸对风水一说自然没有讲究,更没有女子的细腻,不知道家具的摆放位置的,他顺着池碧所指的方向瞧了过去,自然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的,因而只是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却还是摇了摇脑袋,便是这般,池碧倒是一副无语的模样,是不知道如何说荣宸这家伙的了,她先前是听见了慕染所说的,什么架子上的碟子……池碧这般想着,一手已然是覆在了碟子之上,轻轻地转动着,那密室的慕言果然便是这般忽然展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了,而池碧瞧着眼前匪夷所思的景象,更是瞬间石化,想来她也是不知道竟然这般轻而易举地就发现了这个密室的,只不过这空洞洞的石墙铺就的密室,却是空空如也,竟让你是什么都没有的,有的只是无比冰冷的气息,池碧一下子呆若木鸡,心里思忖着难不成是自己想错了么?

    而她还在思索着,便是这个时候,身后却忽然传来了巨大的声响,她不由得大惊失色,只扭头看过去,却是看见了仗着胭脂的一排货架却是在这个时候轰然倒塌,荣宸这家伙跑得飞快,一下子就窜到了自己的身边,只是扬起的尘土翻飞,且是胭脂粉末飞扬之时涌入鼻尖的刺鼻的味道,呛得荣宸和池碧二人一个个是喷嚏连连,池碧更是一脸幽怨地瞧着荣宸这般的,心里只想着自己是如何摊上了那么一个不省心的家伙的,而荣宸虽说跑得快,先前一不小心被绊到的时候身上还是沾染了不少胭脂的粉末,如今的他更是香气扑鼻,荣宸拍打着身上的香粉之时,池碧却是躲得远远的,更是捂住了口鼻,不知道荣宸这小子究竟是想要干什么的,只是荣宸反而是笑得愈发的抱歉了,倒是让池碧只觉得愈发的无语,而便是这个时候,荣宸倒是没有发现池碧一脸幽怨的眼神,反而是使劲地拍打着身上的东西的,又是闹得粉末翻飞,池碧也不由得连连翻着白眼,不知道这个小子究竟是怎么了。

    而荣宸愈发这般,却是叫了池碧愈发地受不了这个小子,而就是这个时候,池碧的眼神却忽然之间被吸引了过去,就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一般,也就是这个时候,忽然对着荣宸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那样翻飞的粉末,若是昏暗的室内,自然是难以瞧见的,而由于密室敞开着的缘故,虽说能够瞧见空气里的香粉翻飞,只不过一处地方,却是极为清楚明亮的。

    而池碧便是在这个时候终于注意到了那墙壁之间的缝隙,凹凸不平,想来这密室的后面定然是有什么的,而荣宸也冷静了下来,一瞬间也明白了池碧心中所想,却是屏住了呼吸,只对了池碧做了一个手势来。

    池碧心领神会,便是在这个时候只是故意装作不耐烦地说道,“算了算了,什么都没有找到,咱们还是走吧!”

    荣宸应了一声,很快,原本还有些喧闹的江家铺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而那沈弘毅抵在慕染脖颈之间的匕首又重了些,直到外边没有声响,终于放松了神色,而慕染自始至终自然是不敢出声的,倒是那女子,是如何也抑制不住了,却是这个时候,沈弘毅只觉得自己小腿一痛,竟然是那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那染血额陶瓷刺中了自己额小腿,沈弘毅一惊,一把将那女子踢出了老远,而慕染却是这时抓准了机会,一把挣脱了沈弘毅,却是这时,气急败坏的沈弘毅却拿着刀子朝着慕染刺了过去。

    池碧停在密室之外,便是这时候,听见了一声尖锐得几乎刺痛耳膜的尖叫声。

第一百六十六章 救人

    沈弘毅是伤在自己的刀下的,当他举起了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朝着慕染的背上刺去的时候,却只觉得身子一软,浑身使不上一丝的力气,便是这般,一下子跌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只是手中的匕首却也随着不协调的肢体动作滑落了下来,落地的时候刀尖却是在这个时候一下子对准了他的心脏,鲜血流了出来,沈弘毅面上的神情忽然僵硬了下来,忽然变得呆滞而木讷,只维持着不可置信的神情,微微张着嘴巴,只是眼里却只剩下了满满的惊恐,而那一双尖叫,毋庸置疑,自然是慕染身旁的那女子发出来的,慕染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何时已然是挣脱了手上的绳子了,此刻更是顾不得惊恐,正在手忙脚乱地想要解开脚上捆绑着的绳子,而就是这个时候,池碧听见了密室之中传出来的尖锐叫声,心中慌乱,与荣宸二人便是再也顾不得其他,合力推开了那密室的石门。

    只是等到两个人瞧见了面前的景象之时,却是一个个目瞪口呆,只见沈弘毅正仰躺在了地面之上,鲜血不断地自沈弘毅的体内涌现出来,看得池碧以及荣宸那叫一个触目惊心,只是另一个女子瞧见了眼前微弱的黎明的曙光之时,却是再也顾不得身子的虚弱,挣扎着就要跌跌撞撞地跑出去的,什么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个鬼地方,她是再也不想待在这儿,只不过虽说这女子是这般想着的,慕染一双沾染上鲜血的手却是在这个时候毫不犹豫地探入了沈弘毅的体内,而便是在这时,她只转过了头来,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拦住她,不能让她跑了。”

    话音刚落,那刚想着逃之夭夭的女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只是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却早已是被身后的小子荣宸一下子绑住了双手,又压在了墙壁之上的,这下子,却是动弹不得了。而慕染却早就已然是专心致志地处理着沈弘毅的双手的,就算是沈弘毅再怎么聪明,他千算万算,却还是忘记了,他会用迷药,是因为他知晓池碧他们是如玉医坊的人,因而特意买了无色无味的迷药。来对付他们。只是与此同时。沈弘毅却也是忘记了,慕染既然是医者,定然身上是有药的,比如说方才那般同样是无色无味的迷香。便是专门能够使得常人的身子发软,再然后,便是动弹不得的,而她却没有料到那沈弘毅会因此而死,他身上还有太多的秘密,而慕染也无法确定他究竟是不是凶手,也便是这个时候,这个沈弘毅,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情的。慕染这般想着,手下更是一个用力,只是那沈弘毅依旧是面无血色,那伤口是不偏不倚地刺中了他的心脏,便是这时。心脏的跳动缓缓微弱了下来,若是不及时处理了伤口的话,自然便是要这般死去的。

    慕染是个大夫,是毫不犹豫地那酒将小小的匕首只简简单单地消毒了,便果断而决绝的切了一道口子,只是她没有想过这沈弘毅身上的伤口是比自己所想象的要深的,而那心脏更是忽然停止了跳动了,慕染确实是有几分犹豫的,只不过想了想,又是咬了咬牙一双白皙干净的手便是在这个时候伸了进去,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干些什么,而池碧与荣宸瞧见了慕染的一双手伸进了沈弘毅的身体之中之时,不管是谁瞧见了这般场景恐怕都是会倒吸了一口凉气,而荣宸只觉得自己是快要吐了。

    然而,慕染却依旧是专心致志地为了救了沈弘毅的,她的额头早已是豆大的汗珠子,只是手下却依旧没有闲着,虽说没有人是知晓慕染究竟在干些什么的,若是走近了,池碧这才目瞪口呆地瞧着慕染的一只手已然是轻轻握住了沈弘毅的一瓣心脏,便是那般的直接接触,却是叫她一阵龇牙咧嘴,慌忙撇开了眼睛,只不过一瞬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来了,飞快地又转过了脑袋来,却是难以置信地瞧着慕染,就好像是从来都没有认识过慕染一般的。

    而便也是偏偏这个时候,她分明是瞧见了原先静止不动的心脏忽然发出了微弱的声响,紧接着,竟然复又重新跳动起来了,这一会子不光是慕染就是池碧,虽说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不过却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慕染没有事,自然就是好的。

    而县太爷很快就赶了过来了,先前宁王爷是为了池碧勒令了县太爷是不许再查了这些案子了,只是宁王爷却没有想到池碧是真的对这些案子赶到兴趣,如今更是三番四次地为了县太爷求情,想要接收这件案子的,可是叫宁王爷一时之家也是丝毫没有法子的,只能够迫不得已地答应了池碧的要求,而县太爷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一时之间却是无畏具杂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说些什么此才好。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才重新接管了这件案子还没有多久,那新开的如玉医坊的那些人的花样还真是多啊!等到县太爷瞧见了躺在担架之上面无血色的少年郎君的时候,可是大惊失色的,“哎哟,这不是江家新招的女婿么,可是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县太爷的智商,自然是想不太明白的,而池碧显然是不想告诉这县太爷这么多的,只是浅浅一笑,这才对县太爷说道,“怎么打人,您如何不知晓么,方才这位江三姑娘的如意郎君沈公子,可是差点儿将我家阿姐置之于死地呢!”说着这话的时候更是瑟瑟发抖的惊恐神色,却是叫县太爷更是好一阵子的战栗着的,却还是不无兴奋神色地忽然说道,“难不成那沈弘毅便是凶手么?”若是真找到了凶手,可就太好了,那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么?!县太爷一想到这里,先前的烦恼全都抛在了九霄云外,反而是喜上眉梢,如此一来,老百姓们也不必人心惶惶,自己也能够加官进爵,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只不过偏偏是这个时候,却是又听见了池碧说道,“大人您不必心急嘛,如今还没有找到证据呢,又是如何能够知晓的!只是先前被那沈弘毅所绑的也不知道哪一家的姑娘,却是不同寻常的!”

    而便是这个时候,荣宸终于打探了消息回来了,原来那个沈弘毅所绑的姑娘,原来本是迎春楼里的头牌,也是不久之前才被那沈弘毅从迎春楼之中赎出来的,据说还是花了大价钱的呢!

    只是池碧听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却是露出了不解的神情来,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这才说道,“那沈弘毅看着便像是没什么钱的,更别说之前江三娘还未死的时候,听说一直都是江三娘接济的他,这个沈弘毅才不至于被饿死,就是这样一个人,哪里还有这么多的闲钱?!”这件事情是无比蹊跷,果然是越想越觉得奇怪的。

    而荣宸便是在这个时候忽然一拍脑袋说道,“且不说那沈弘毅哪里来的钱将这迎春楼的头牌牡丹姑娘给赎出来的,只不过那沈弘毅既然能够花了这样大的血本,就证明了他的心里头其实是有牡丹姑娘的,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要绑了那牡丹姑娘,又要致她于死地呢!”想来想去,似乎这件事情才是最蹊跷的,而池碧便是在这时听着荣宸所言,想着这其中的谜团一个接一个,直让人觉得云里雾里,而沈弘毅依旧是处于昏迷不醒之中的,或许此时此刻却问了牡丹,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牡丹那样一个心高气傲的,却平白无故受了这样大的惊吓,如今自是有些精神不正常了,一直恍恍惚惚的,目光涣散开来,偶尔还神神叨叨的,池碧瞧着那牡丹这般模样,不禁在怀疑着她是不是疯了,只是想了想去,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上了前去,是故意装作了友好的模样,“牡丹,我们来看你了。”

    牡丹却像是没有听见池碧的话一般,依旧是端坐在了衙门牢房的草垛上,纹丝不动,一双眼睛也不知道是落在何处,又是微微抿着嘴吧,却是不发一言的,而如今好看的眉眼却是全然不见了一张脸反而是脏兮兮的,就是谁也看不出当时那般风韵犹存的时候。

    只是池碧瞧着这牡丹这般模样,想了想却还是将画卷在牡丹的面前徐徐展开,却正是江三娘的画像,她屏住呼吸,等着这牡丹是如何反应的,却便是这个时候,这姑娘就像是中了邪一般,一瞬间,眼神是无比的惊惶,便是在这个时候,瑟缩着脑袋,又是双手抱膝,就像是要将自己塞到了墙角一般,连连摇头,是惊恐无比地说道,“不是我的错,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便是这个牡丹这般,池碧心里愈发笃定了,这姑娘定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疯计

    只是如今那位牡丹姑娘的思绪是如此的慌乱,就是这般贸贸然问她,自然是查不出来什么的,池碧这般想来,已然是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只是却是这个时候,慕染却拿了医匣入了牢房之中,池碧这才一拍脑袋,想着自己如何是忘记了,慕染身为医者,自然是懂得如何使那牡丹恢复了清明的,而那牡丹见到了慕染之时,反而是愈发的抗拒起来,忽然伸出苍白而纤细的手指来,直指着慕染,一双眼睛更是因为深深的惊恐而瞪得老大,她便是这般瞧着慕染,一脸惊惧地说道,“都是你,你滚开,滚啊!”一边说着话一边更是往墙角瑟缩着,看在慕染的眼里是一脸的无奈的神色,只是慕染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一双清冷的眸子就是这般没有什么深情地落在了池碧的身上,微抿着薄唇,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便是这个时候,只听得慕染忽然开口说道,“你究竟是在怕什么呢?”

    而话音刚落,出乎意料的,牡丹却是在这个时候神情微怔,虽说不过是一瞬间的时间,转瞬又恢复了原先略显疯癫的模样,不过便是这般神情,不仅仅是慕染,就是池碧也瞧见得一清二楚的,而便是这个时候,慕染趁着这个机会,手中的白玉瓶子只在那牡丹的鼻尖一晃而过,那牡丹那里知晓慕染究竟是想干什么的,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是两眼一黑,晕倒了过去。等到她终于昏沉沉睡过去的时候,池碧与慕染面面相觑,虽说慕染并没有多说些什么的,只不过池碧却是抚了抚胸口,而等到慕染施了针之后,她心里也有了底,虽说不知道牡丹究竟是想要干什么,不过也知晓,她方才的异常是不是特意装出来的。

    果然。正如慕染所想的那般,等到牡丹终于幽幽转醒的时候,她便站在牡丹视野瞧不见的暗处,正面色清冷地瞧着她原先冷静的一双眸子只忽然变得慌乱起来,是与之前一般疯癫的状态,便是这个时候,慕染瞧着这个牡丹这般模样,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而也正是如此,不止是慕染瞧出了端倪,就是池碧也发现了。她只狡黠地笑着。却是毫不犹豫地走近了牡丹。却是故作深沉地说道,“我说牡丹姑娘,你就别装了,我们都知道了!”

    牡丹却依旧瑟缩着身子。就像是没有听见池碧所言一般,眼神涣散,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的,便是这般,池碧倒是不由自主地翻了一个白眼的,这才有些无奈地说道,“牡丹姑娘,您难道不知道如今那沈弘毅沈公子已经清醒过来了么,就是你不说。你以为他不会将事情说出来么,实话告诉你吧,就是你们都什么都不告诉我们的,到时候我们没了这个耐性,将你二人关在一处。就是沈公子那般性格,到时候究竟是要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可是不能保证的!”

    想来池碧吓唬人的本事倒也是厉害,此话一出,却是叫牡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是不可置信地瞧着眼前正笑得一脸阴险的池碧,只觉得一阵阴风阵阵,先前她只是为了保全自己,这才什么都不敢说的,虽说她不知晓这个池碧所言究竟是能不能相信的,只是如今自己依然是生命堪忧,横竖都是一个死字,想到这里,那牡丹心一横,想着自己还是豁出去了,这般想着,那面上的神情也就逐渐恢复了自然的模样,便是这个时候,面色一冷,是再也顾不得其他了,只是说道,“我知道,我说,我都说,是那沈弘毅害的,那江三娘,就是沈弘毅杀害的,我亲眼所见!”

    牡丹此话一出,就是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是沈弘毅,果然是他!

    “快说说,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听见牡丹这么一说,池碧的面上却是忽然出现了诡异的兴奋的神色,似乎对这件事情是出奇的感兴趣一般,而她自然没有瞧见,便是这个时候,慕染的视线却是一直凝固在了自己的身上的,便是这般若有所思地瞧着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而牡丹想了想,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原来,这牡丹本来是迎春楼的头牌,一/夜千金,是各大富家公子争相追逐的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谁知只是人群之中就那么一眼,那牡丹却一下子对落魄书生沈弘毅一见倾心,而她既然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美人儿,吸引沈弘毅的视线自然是不难的,而很快的,沈弘毅就已然拜倒在了这牡丹的石榴裙下了,只是牡丹却不知晓,沈弘毅原来也是个野心勃勃的主儿,她曾经打趣过他,“我虽是这迎春楼之中的头牌,自然是衣食无忧的,你又何必四处奔波,便是我这个小女子,自然也是能够养活你的。”

    谁知那沈弘毅听见了牡丹这般说来,反倒是动了气,水袖一挥,却是冷冷说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男儿志在四方,哪里有靠女人吃饭的道理,我自然是要凭借自己为你打下一片江山!”说到后边,已然是深情款款。

    就是牡丹这般骄傲的人儿,也有遇见了软肋的时候,哪里听得那般的甜言蜜语,当即心都要被融化了,当下是毫不犹豫地相信了沈弘毅所言,后来更是变卖了自己不少的首饰,只为了帮着沈弘毅生意的起步,只是她还在乐于为了沈弘毅而无私奉献的时候,却不知道这个家伙早已暗中勾搭上了江家的江三娘的,直到沈弘毅的生意失败,倾家荡产之后,这牡丹终于发觉过来,又是在这时知晓了他与江三娘之间的苟且之事,简直是气到吐血,从此便是一病不起,心中更是极度地怨恨着这个负心郎沈弘毅的,只是沈弘毅先前连哄带骗地几乎拿走了她所有的钱财,而便是因着他这一番气,牡丹的气色不由得憔悴了许多,却不想,这个沈弘毅竟然还是有脸来寻自己来了,先前她心中还是有些许的感动的,毕竟他心里至少还是有一丝自己的位置的,只不过当她依偎在沈弘毅的怀里,听着他柔柔的一句,“要不,你继续迎客,这般,也能有多些银子?!”

    便是这话,让牡丹原本就惨白的俏脸是瞬间面无血色,当下便是恨不得狠狠抽了沈弘毅一巴掌的,只是大病初愈的牡丹却没有丝毫的力气,而她先前对沈弘毅一见倾心的时候,早就已经是不接客了的,如今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对自己说了这样的话,她早已是心灰意冷,之用尽了自己所有力气推开了他,直指着门口说道,“滚!”

    那沈弘毅先前本就是有几分犹豫的,这会子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说错了话,自是若是此刻求饶,显然也是已经晚了,赶紧对牡丹磕头认罪说道,“都是我的错,我混蛋,不该说这般话的,我这也不是心急,想让咱们过上好日子么,如今那江三娘已然对我是无法自拔了,咱们很快就能够有银子了,等到那江三娘给了我做生意的本钱,便能够东山再起,牡丹,你可要相信我,到时候我定是能够让你锦衣玉食,再也不会过苦日子了!”

    那沈弘毅的甜言蜜语一向是说得令人不由得心软下来的,牡丹却早已是听够了,如今听见了这沈弘毅这般说来,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撇开了脑袋去,不过在心里也算是原谅了沈弘毅了,她是想要给这个沈弘毅一个机会的。

    只是她却没有想到,她没有等到沈弘毅许诺的好日子,等到的却是他即将与江家三娘私奔的消息,那时候的牡丹,因着病了几场的缘故,消瘦得不成样子,脸色也有些惨白,而长江后浪推前浪,她头牌的位置早已是岌岌可危了,她不想到头来自己得到的不过是一场空,若是没有了沈弘毅,牡丹明白,便是这个时候的自己,是什么都没有了,而当她却没有想过,自己还没有找到了沈弘毅,那家伙却是先来找自己了。

    而她更没有想过,这沈弘毅对自己说得第一句话竟然会是,“如今咱们是来不及了,若是想要得到江家的钱……”

    牡丹那时候却是冷冷地打断了沈弘毅的话,“你是想说先娶了江三娘,然后再纳我为妾室,还是早已计划好了与她私奔,从来再不回来的!”

    真是可笑,那时候的牡丹,只当沈弘毅不知晓自己已然知道了他的计划的。

    只是一听见了这话,沈弘毅却是慌了,不过还是在这个时候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何必杀了那江三娘,到时候江家一盘散沙,我不就能够顺理成章地接手了江家的生意么?”沈弘毅说这话时笃定,眼里更是令人恐慌的阴狠的神色。

    只是牡丹却是吓得花容失色,不由得连连后退几步,“你是疯了么?!”

第一百六十八章 伤己

    那时候的牡丹自然不知道,沈弘毅已然是被逼到了死穴之中,那时候的他,早已是顾不得其他,早就已经是孤注一掷了的,自从沈弘毅勾搭上了江三娘之后,心中满满地是想着与江三娘共结连理,之后凭借着江家的势力从此飞黄腾达的,只是那沈弘毅自然没有料到,便是江府这么一个败落了的小小的商宦之家,竟然还会瞧不起自己,极端地讽刺着自己也就罢了,却是勒令了江三娘不得与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便是江家这般,让他不由得怒火中烧,想着那江家实在是欺人太甚,难不成他们还当自己是之前在越城风头正盛的大户不成,如今自己都已然落魄成了这般模样,又哪里来的资格挑三拣四的,沈弘毅一想到这里,连带着瞧着江三娘的神情都变得厌恶起来,自然,这般的神情,也只是当江三娘背对着自己的时候罢了,若是他对上了江三娘的眼神,却依然是含情脉脉的。

    而当他同牡丹说了这家事情的时候,牡丹那般犹豫的神情却是深深刺痛了沈弘毅的眼睛,他不由得握紧了牡丹的肩头,是恶狠狠地说道,“怎么,难不成你不喜欢我,不希望我们能够幸福么?

    自然是希望的,只是牡丹还是被沈弘毅的这般神情所吓倒了,便是这一刻,先前所有的爱意烟消云散,她忽然开始惧怕起了先前的男子来,然而,此时此刻,她就是再如何无奈,却也只能够点了点脑袋,装作赞许的模样。而沈弘毅就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一下子松开了紧握着牡丹肩膀的手,不由得是仰天大笑,而慕染瞧着沈弘毅这般,脸色却是愈发的惨白了起来,她是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想要干什么的。她所知晓的,只是她要远远地离开这个看上去犹如疯子一般的男子的,而若是继续留在了这迎春楼,牡丹不由得担心起来,下一个被害之人,会不会是自己的。

    因而,等到沈弘毅离开了迎春楼之中,牡丹却是再顾不得其他,她要逃得远远的,她绝对不能坐在这儿等死的!

    先前好在她又先见之明。没有给了沈弘毅所有的银子。如今她心里虽然疼。还是将自己几乎多有的钱都给了老妈子,自己对自己赎了身,又怕老妈子看出了端倪,更怕若是打草惊蛇。被沈弘毅知晓了自己的企图到时候自己定然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的,因而牡丹只是说这是那位沈公子的银子,那老妈子向来是见钱眼开的,虽说有些舍不得牡丹这一刻摇钱树,只不过想着牡丹这姑娘年老色衰,终有一天是要被这迎春楼的客人遗忘的这般想着,也就欣然答应,“我的好姑娘,既然这般。妈妈是留不得你了,只是那沈公子想来也是个大方的,跟着他,你定然也不会受了这般的委屈了。”

    牡丹听着这话虽然是笑着的,只不过笑容讪讪。想来先前她牡丹是让越城的男人一个个都魂牵梦萦的,虽说是青楼女子,只是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谢,偏偏是瞧见了沈弘毅这般的,如今反倒是耽误了自己,到死后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会出了什么事情的,一想到了这里,牡丹不由得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是抓紧了时辰,趁着夜黑风高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只是牡丹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还没有离开了越城,便是在风雨交加的夜晚的偏僻的巷弄之中,就是这般好死不死偏偏撞上沈弘毅的,他的眼神显得阴森而可怕,“你想干什么?”就是声音沙哑,也带着凛冽的杀气的。

    慕染是愈发的惧怕,不由得低下了脑袋,又是瑟缩着身子,不知道究竟是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却也是这个时候,视线却落在了沈弘毅心中紧紧握着的还在滴血的刀子的上面,牡丹什么时候见过这般血腥可怕的场景的,当下再也忍受不住,不由得失声尖叫起来,只不过却是这个时候,沈弘毅的刀子抵在了她的腹部,而她手中的包裹应声落在了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衣服,还有混在衣物之间的首饰,当下沈弘毅的表情是愈发的阴冷,“你想要逃?!你背叛我!”

    牡丹还没有遇见过这般事情的,一下子慌了神,不知道如何开口,更不知晓究竟是如何是好了,只是双腿发软,眼看着就是要跪下身子来了,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沈弘毅的一掌就落在了她的脖颈之上,两眼一黑,便是这般,晕了过去,等到她再醒来,却已然是伸出一见昏暗的密室之中,双手双脚都被反绑着,也不知道沈弘毅究竟是要干什么的,再之后的事情……所有人自然都清楚了。

    牡丹还算是冷静,只是说完了这些之后依旧是不由自主地声音颤颤,想着她也是在鬼门关门口转一圈的了,若是自己继续被关在了那般暗无天日的地方,自己就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而池碧一手划了划自己的下巴,思忖着牡丹方才所说的话,想着其中也并没有什么端倪。

    只是牡丹稍稍缓过神来,却是在这个时候不断地磕着脑袋说道,“青天大老爷明鉴,我牡丹可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件事情全然是那沈弘毅所为,与牡丹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这话说得还真是毫不含糊,而池碧瞧着这牡丹这般,却是不由得失笑的,想了想,这才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如今江三娘已死,若是你不是只为了自己,而是早些将此事报于了衙门,便不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便是因为你,白白害了一条人命,你可知晓,知情不报,同样是罪加一等!”

    便是这一番话,简直就是叫牡丹一下子瘫软在了墙角,而池碧瞧着这般模样的牡丹,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所有所思地离开了牢房之中,而她一个侧身,便是瞧见了身旁的慕染却是神色自若的模样,“听那牡丹所言,似乎这江家三娘确实是那沈弘毅所害的,只是那沈弘毅如今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了,还有,那先前的两桩案子,难不成也是他所为么?”池碧说着更是露出了一副疑惑的神情来,而慕染却是浅浅一笑,这才说道,“没有证据,一切尚未盖棺定论,我们自然应当是稍安勿躁。如今,那沈弘毅已然清醒了。“

    池碧听着慕染的话是很有道理的,这才点了点脑袋,又听见了慕染说那沈弘毅不由得清醒了,不由得是眼前一亮,是赶紧迫不及待地去寻了那沈弘毅去。

    只是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荣宸却是急急地迎面而来,瞧着他这般兴奋的模样,自然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的,“那沈弘毅承认了,原来江三娘之死,真的是他所害,这个沈弘毅,已经认罪了!”

    便是此话一开口,池碧不由得眉开眼笑,就像是心中的大石头放下来了一般,想了想,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说道,“那之前的两名女子呢,他有没有说了,之前的两名女子,究竟是否是与他有关的?!”

    只是池碧话音刚落,荣宸的表情倒是变得有几分迟疑起来,又是打量了一眼眼前的慕染,这才是迟疑着说道,“先前我也问了这个沈弘毅的,只是他却说……却说……”荣宸说这话的时候更是盯着慕染看个不停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说了什么,你倒是快点说啊!”这个节骨眼,慕池碧倒是着急了。

    而便是这个时候,慕染却是淡淡开口,只幽幽说道,“他是要单独见我。”不是疑惑,却是笃定的语气,荣宸便是听见了慕染这话说来,终于点了点脑袋,算是证实了确实是如同慕染所言一般的,而便是这个时候,却还是听见了慕染只在这个时候淡淡开口说道,“你们在这儿等着吧。”说着便是撇下了池碧与荣宸二人,进了那封闭的牢房之中。

    而此时的沈弘毅果然是已经完全清醒了,若不是全身都被绷带绑着,偶有血丝染红了绷带的韩籍,确实是看不出来,这个沈弘毅先前曾经差点儿死了的,而他便是这般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慕染走进来的清清淡淡的声音,便是这个时候,忽然诡异一笑,却是说道,“或许我要感谢你,毕竟是你救了我一命。”

    慕染却只是冷笑一声,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而那沈弘毅也不觉得别扭,反而是直视着慕染一双清澈的眸子,尽管便是这一双眸子,却是叫他有些不寒而栗的,他却还是仿佛鼓足了勇气一般说道,“先前,我是望了告诉你了,红莲姑娘,她让我传了一些话给你。”

    红莲?!

    若不是沈弘毅忽然提起,慕染几乎忘记了,这件事情还是与红莲有所关系的,她早该明白,红莲不会袖手旁观,只是这个时候,她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第一百六十九章 断案

    县太爷对近来池碧以及荣宸的行为还是感到十分的满意的,尤其是见到了慕染的时候,更是觉得此时此刻眼前的神医姑娘是光芒四射的,一双有些枯黄色的眼眸深处,更是毫不掩饰的深深的感激的神色,一个堂堂的县太爷,却是对眼前的慕染姑娘不断地点头哈腰,是一脸恭恭敬敬的模样说道,“多谢慕染姑娘了,若不是姑娘您,本官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快就将案子给破了的。”县太爷说这话的时候又是好一阵子的点头哈腰,俨然就是要慕染当做活菩萨供奉起来的,而慕染却是在这个时候,就是在县太爷沾沾自喜之时,却是毫不留情地将一盆冷水泼在了他的头上,便是这个时候,只听得慕染是冷酷无情地说道,“大人怕是多想了罢,如今那位沈公子不过是承认了杀害江三娘的事实,却没有承认先前那二位姑娘的死究竟是否与他有关的,大人还请不必多想罢,凡事都是要掌握证据的,若是没有找到证据,仅仅是那沈弘毅的一面之词,或是牡丹的几句话,都是不足以使沈弘毅定罪的,大人身为朝廷命官,所知晓的朝廷律法自然是比慕染清楚的,如今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既然宁王爷重新将此事交予了大人处理,自然也是因着对大人的信任,还请大人三思而后行,不要妄加论断,以免是辜负了宁王爷对大人的信任。”

    慕染说这话的时候是面无表情的,一双清冷的眼眸身处更是没有丝毫的温度,而当她的眼神落在了县太爷的身上的时候,却是毫无意外地瞧见了他那般讪讪的模样的,是一脸的复杂,此时此刻更是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慕染却只是淡淡一笑,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便是这般自县太爷的眼前离开了,而县太爷似乎还沉浸在慕染方才的话中。没有缓过神来,便是这个时候,瞧着她清冷的衣玦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却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得是心中颤颤,却偏偏是这个时候,这县太爷只感觉到是忽然有谁猛地一手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发出的尖锐而刺痛的声响,就像是将自己的骨头给牌烂了一番,当下县太爷整个人都不好了,只是在瞧见了面前站着的女子竟然是池碧的时候。却还是强笑着说道。“原来是池碧姑娘啊!”

    只是县太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听在池碧的耳朵里,总是有几丝讨好的意味的,一时之间。池碧却是古怪的眼神打量着他,却也是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说李大人,您这般客气又是何必,你可是堂堂的大人啊,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出来就是!”

    想来如今的池碧果然是胆大包天了,虽说嘴上话是这样说的,只是心里却不一定是这么想的,此刻更是随意地靠在了身旁的栏杆上。是好整以暇地对着县太爷说这一番话的,其实她是早已将县太爷当成了亲密的人了,这才会敢这般胆大妄为地没了分寸的,只不过她池碧心中是这么想着的,而县太爷却不是这么想的。他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先前宁王爷有交代了自己,是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位池碧姑娘,绝对不能陷入丝毫的危险之中,若是这池碧姑娘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县太爷一想到了这儿,不由得又是好一阵子的冷汗直冒,想着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县太爷罢了,而池碧倒像是什么都没有发觉一般,依旧是胆大妄为地跟县太爷是勾肩搭背的,永远都是一副咧着嘴巴,无比欢脱的模样,只不过这件事情县太爷碰见了,却是苦着一张脸的,每每总是提心吊胆,生怕这宁王爷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办事不周,到时候自己的这一条小命不就保不住了耳膜,县太爷一想到这里,对池碧的态度也就是愈发的恭敬,虽说他如今也不知晓我如何宁王爷与池碧姑娘究竟是什么关系的。

    而他心中还在不解地猜测着,池碧是丝毫不知道那宁王爷曾经这般吩咐了县太爷的,她还以为只是自己长得这把桃溪,这才使得县太爷没有对自己板起了架子来。

    而便是这个时候,慕染却是早已寻来了那红莲姑娘了,果然不出所料,红莲依旧在原先在的客战之中没有离开,似乎只是为了等慕染而来的,而慕染一双脚刚轻移至了这上等厢房的时候,一眼便是瞧见了那柳唤宇正提笔写着什么,而身旁的红莲只是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了床榻的一角之上,一双狐媚子眼睛更是媚眼迷离地瞧着正提笔不断地书写着什么的柳唤宇,而等到慕染的身影出现的时候,红莲便是在这时收了眼神,转而凝视着慕容呢一双清冷的眸子的,“哟,我还以为师妹你是不会来了呢!”说话之间更是含着淡淡的嘲讽,却是叫慕染不由得神情微怔,只是转而面上又恢复了清冷额神色,便是在这时,只是冷冷说道,“究竟你与这件事情是什么关系?!”

    慕染这话说得是毫无表情,直指着红莲一此时是脱不了干系的,只是红莲的一双眸子却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只是故作无辜地说道,“师姐还能做什么事情呢,师妹,你可不能冤枉了师姐哦!”说话之间,更是忽然眨了眨眼睛,是一副娇羞妩媚的模样,却是叫慕染有些作呕的,而或许真是因为如此,慕染的眼神是愈发冷淡起来,伴随着冷冷的笑声,她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师姐又何必遮遮掩掩呢,你我都明白不过,那沈弘毅密室之中的香薰,寻常人自然是难以用的,这般名贵的香料,难不成不是师姐所赠么?”

    红莲听着慕染所言,便是这时候忽然又是勾勒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来,便是这个时候不禁用帕子轻轻地遮住了嘴,只是说道,“没有想到师妹还是这般的聪明呢!没错,我只恨先前那沈公子不能够再狠狠折磨你一番,果然不过是无用之人,只是这般就轻而易举地被衙门捉住,好在之前并非委以重任,否者,定然是要坏事的,师妹,你说我说得对么?”

    红莲说这话的时候,虽说声音娇媚,只不过慕染的眼神却并没有落在红莲的身上的,她一双清冷的眸子只是瞧着不远处正在埋头依旧写着什么的柳唤宇的身上的,却是见他依旧是神色如常,就是手中的笔也丝毫未见了停滞,慕染的心里也就预料到了什么,便是这个时候,一双清冷的眸子只冷冷地瞧着眼前的红莲,又是冷冷开口说道,“你真卑鄙。”说话之间,那表情是愈发的没有温度的,只是红莲嘴角的笑意反而是更深了,似乎四号没有因着慕染的话而感到生气一般,嘴角勾勒的一抹粲然正妖娆地释放着。

    而慕染却在这时走近了柳唤宇,一双手轻轻地在他眼前晃过,只是这公子依旧是丝毫不为所动,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手中的笔依旧没有停止,慕染这时候终于冷笑一声,她早该想明白的,红莲媚功了得,她能够控制男人,只是慕染如何也没有想过,如今她的功夫竟然到了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不仅仅是控制男人,竟然还控制得这般深,慕染是怀疑那柳唤宇究竟是否早已是迷失了心智的,而便是这个时候,只听得红莲又是娇媚地开口说道,“怎么,你已经看出来了么?如今这柳公子似乎不大好呢!”红莲说这话的时候又是掩嘴窃笑着,一双媚眼迷离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而瞧着慕染的眼里却是毫不遮掩的讥讽之意。

    只是慕染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也没有对那柳唤宇如何,只是就这么神情淡漠地瞧着面前的红莲,却是浅浅一笑,“师姐多虑,柳公子如何,毕竟与我无关。”

    “你究竟在装什么呢?!”想来红莲是懒得与慕染废话了,便是这个时候,忽然毫不留情地说道,“楚慕染,你的阴谋诡计难道我还不清楚么,以你的好手段,那沈弘毅哪里能够伤得了你分毫,可是你却甘愿让他将你折磨得这么惨,你这是在博取同情呢,还是在耍什么花招呢?!”

    在红莲的心中,慕染怕就是这么一个人吧,不择手段,费尽心机,就像是红莲在慕染心中的位置一般,而慕染听见了红莲这番话之后,却依旧是神色自若的,似乎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惊奇神色,便是这么淡淡地瞧着红莲,只是那般的神情,却像是要将红莲看穿看透一般,而那般清澈的眼神对上了红莲的媚眼之时,就是红莲都不由自主地心头一颤的,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便是这个时候,只听得慕染是神情淡漠地说道,“师姐果然慧眼,只是论手段,你我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

第一百七十章 冷绝

    慕染没有从红莲的口中知晓些什么,想来她找了慕染,不过是想要伺机挖苦她一番的,至少在慕染看来,便是这般,只不过慕染却没有想到,就在自己即将要离去的时候,却听见了红莲依旧是异常妖媚的声音,“沈家公子沈弘毅定然有所隐瞒。#&最快更新,到达“”话落,却是讽刺的笑意。

    慕染脚步一顿,她自然知晓,红莲自然是没有这般好心,只是一时之间,慕染也不明白红莲忽然开口说这些话究竟是目的何在,因而她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是慕染并没有回了衙门之中,而是先回了医坊之中的,果然,阿洛早已经在狭小的屋室之内等着了,慕染脸上的瘀伤还未化开,阿洛瞧见了慕染这般模样的时候,眼睛里却是流露出了心疼的神色来,一双明亮的眼睛此时更是扑闪扑闪地熠熠发光,一双手缓缓地抬起,是想要覆上慕染的脸颊的,只是偏偏这个时候,慕染却是神色冰冷地打掉了阿洛的手,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这般冰冷的质疑的语气,无论是谁听见了慕染这般说来,自然都是会神色怔怔,说不出一句话来的,只是阿洛却依旧是神色自若,一双眼睛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只是这般神色怔怔地瞧着慕染,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只是忽然露出了无辜的神色来,却也不说些什么,而那般委屈的模样,倒像是冤枉了他一般,无论是谁瞧着,怕都是会觉得心疼的。

    只是慕染的眼睛里,自始至终,只剩下了刺骨的冰冷,她便是这般,微抿着薄唇。是面无表情地瞧着同样是一身白衣的阿洛,“先前沈弘毅密室之中的香薰,你自然应当知道,若是寻常迷香,自然对我没有什么用处,只是沈弘毅的迷香却是不同寻常,我早该发现的,那般的宝贝,恐怕也只有你才会有的。”

    慕染所言没有错,先前红莲直指慕染的装模作样的时候。她就明白过来。恐怕红莲对迷香之事一无所知。所以才会怀疑慕染那般软弱是装出来的,只是慕染却不明白,既然红莲不知情,那般的迷香不是越城所有之物。其珍贵之处也是难以想象的,既然如此,又有谁才会有这般的宝贝呢!?而阿洛的身影自慕染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时候,她的眼神终于变得锋利起来,这个亦正亦邪的男子,这个自己永远也看不出究竟在想什么的男子,慕染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口都开始疼痛起来了,究竟哪个古怪的男子心里终于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实在是匪夷所思的,慕染一想起这里,一双清澈的眸子落在了阿洛身上的时候,却是毫不留情地直指了阿洛的阴谋诡异,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却只是瞧见了阿洛那般古怪的神情,听着他看似无辜的话语,“慕染,你怎么能够这么想我呢,我可从来没有想过害你啊!”

    没有丝毫的解释,只是委屈的申辩,听在慕染的耳畔,她不是没有犹豫过的,只是她一双清澈的眼睛告诉自己,似乎自己从来都不知晓这家伙的来历的,而他的身上是有那么多的秘密,如何苏钰会对他如此警惕,彤彤又会是如此的惧怕他,而红莲,更是想要千方百计地笼络了这个男子,所有的一切,就像是笼罩在朦胧大雾之下的谜,却是叫慕染难以分辨的,而便是此时,这个男子面上露出的看似温顺的笑容,却是让慕染更觉得陷入了泥沼之中,而便是这个时候,慕染忽然觉得,她是深深地需要一个人的,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原来,她需要他。

    而在衙门之中,池碧心急如焚地,终于等到了慕染的回来,还未等到慕染走近了自己,池碧早已是急急地开口,“如何了,那个沈弘毅究竟是说了些什么?”沈弘毅与慕染单独说了些什么的时候,池碧就看着慕染是急急地出去了,她心里明白,慕染自然是知道些什么的,而她还来不及询问,慕染却已然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之中,池碧是个急性子,这般反而是使她愈发的焦急起来了。

    只是慕染并没有先回答了池碧的疑惑,反而是快步走到了关着沈弘毅的牢房之中去,却是面无表情地问道,“先前的迷药,究竟是谁给你的?”

    便是这个问题,却是叫沈弘毅忽然扬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来,就是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阴森的,“还真是后知后觉呢,若是我告诉了你,你会许我什么好处呢?”他说完这一句,一双阴暗的眼睛,只是冷冷地盯着慕染,是异常的冰冷,就是慕染也不由得心头一惊,是不知道这个沈弘毅究竟是想要干什么的。

    而慕染很快就恢复了神色如常,她自然知晓,只有自己许了沈弘毅好处,他才会告诉自己究竟的,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杀人偿命,若是你说出来,死罪可免。”这话笃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只是此话一出,站在慕染身后的池碧却是急了,只着急地唤了一声,“慕染。”她还没有看见过,慕染有这把不假思索地冲动的时候,只是她看不见慕染的表情,自然是没有瞧见慕染这话说得是无比的冲动,只是一双眼睛却依旧是波澜不惊的。

    只是偏偏这个时候那沈弘毅只是朗声大笑一声,却是说道,“就是不死,或是流放边疆,或是终身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之中,这与死了又有什么两样呢?”

    听着沈弘毅这话,似乎是对死亡与否没有什么恐惧的,而池碧只是疑惑地望着这般决绝模样的沈弘毅,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只是这个时候,忽然听得他只是淡淡开口,“若是你想要知道那迷香究竟是出自谁手,我要与牡丹单独聊聊,可是如何?!”

    不知道为何,池碧总觉得沈弘毅说这话的时候是含着淡淡的杀气的,而那般咬牙切齿的语气听在了池碧的耳中更是寒风阵阵,心中的话也不由得脱口而出,“谁知道你是不是居心叵测,是想要对牡丹不利的,若是你痛下杀手可是如何是好?!”

    便是池碧这般不假思索的一句话,却是一下子激怒了沈弘毅,只见他忽然瞪大了眼睛,那般凶神恶煞的神情,俨然是令人心惊胆战了,“是那个女人负我在先,若不是她先想着要背叛了我,我本来能够与她白头偕老的,谁想着她竟然会背叛我,我分明是许诺了她这么多,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池碧总算是意识到了什么叫做执迷不悟了,心里更是愈发笃定这个沈弘毅定然是疯了,不然也不会痛下杀手,不择手段地杀害了江三娘,也不会这般残忍地绑架了牡丹,将她关在永无天日的密室之中,若不是慕染发现了牡丹的话,恐怕她的下场与江三娘相比,是好不到哪里去的,只是池碧还在愤愤之际,偏偏却是这个时候,只听得慕染忽然淡淡开口说道,“好,我答应你。”

    便是这般平淡的话语,却是叫池碧忽然瞪大了眼睛,是如何也难以相信这句话竟然是出自慕染的口中的,如何,沈弘毅疯了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连慕染也不管不顾了么,她定然是应当知晓的,若是牡丹重新落到了沈弘毅的手中,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的。

    “只是你要先告诉我,究竟是谁给你的迷香。”慕染的声音冷漠,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语气。

    沈弘毅不是傻子,这个时候,他终于是诡异一笑,这才说道,“那个人可是江家胭脂铺子的常客呢,只不过究竟是谁,还要麻烦姑娘了。”便是这般话语,带着淡淡的嘲讽的味道,却是叫绵软面色一凛,虽说沈弘毅只说了这么一些,只是慕染却是明白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沈弘毅说得这般隐晦,自然是在同慕染说道是要先将人交出来的,否则一切免谈,想来这沈弘毅也是个聪明的,这笔交易,倒是做得巧妙。

    慕染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信步走出了牢房,而池碧却是在这时连连摇头,冲着慕染说道,“如今既然是知晓线索了,照着寻找就是了,如何还要害了那牡丹姑娘的性命!?”这般伤及无辜的事情,池碧是如何也做不出来的,虽说那牡丹姑娘也不是什么善类。

    谁知慕染却是在此时忽然紧紧地握住了池碧的肩膀,一双清澈而漆黑的眼眸深处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便是这时,只听得她却是忽然淡淡开口说道,“总是会碰到身不由己的事情的,池碧,我是一定要找出凶手来的,不是为了别人,只为了我自己,就算是不择手段,我也在所不惜,你明白么?!”

    池碧神色怔怔,瞧着眼前神情冷漠的慕染,只觉得是异常的陌生。

第一百七十一章 真假

    牡丹是没有想过自己说出了那么多的真相之后还会将自己送到了关着沈弘毅的牢房之中的那一刻,她除了难以置信,剩下更多的却是被背叛的气愤以及深深的恐惧之意,是恨不得将这些说话不算话的人碎尸万段的,只是此时此刻,她的双手被衙役们束缚住,自是挣脱不得,一张脸却是狰狞得可怕,而便是此时,慕染却是与那牡丹迎面而来,她是挣扎着想要扑向了楚慕染的,“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许是这牡丹姑娘因为极度的恐慌力道实在是太猛,便是这般将直接挣脱了几个压抑的捆绑,直直地冲着慕染迎面而来,就在所有人都在此刻瞪大了眼睛,不知所错的时候,慕染却只是一个轻巧的侧身,便是这般有惊无险地躲开了牡丹,而那牡丹扑了一个空,还未等到她想着对慕染动手之时,早已重新有人将她绑住,慕染却依旧是神色淡漠地瞧着她一脸又是恐慌又是愤怒地进了那紧闭的牢房之中,便是这个时候,几乎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那牡丹瑟瑟发抖的模样,荣宸这时候次啊进了牢房之中,是嗅到了空气之中混乱的味道,只是他不知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瞧见了慕染清冷的眼神以及池碧忧心忡忡的目光,只是却偏偏是这时候,慕染忽然大步上前,几根银针直指牡丹的几个**,而那牡丹很快就倒了下来,却是这时,慕染从她的袖口之中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来,想来也不知晓这个牡丹是什么时候藏着一把匕首的,慕染的眼神暗了下来,就是池碧也是脸色一般,她不知道慕染究竟是否知晓的,只是这把匕首却是自己趁着间隙给了她的,见慕染如此,池碧忽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看本书章节.就到阅.wwm.还是第一次对着慕染怒目而视,“若是牡丹姑娘不能防身,定然是会出了三长两短的。”

    池碧这话说得是气势汹汹,她实在是没有想过,慕染竟然会是如此的绝情,便是这时候,就连池碧也疑惑了,究竟自己眼里的,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慕染,然而。慕染依旧是神情淡漠。沉默了一会子这才幽幽开口说道。“沈弘毅身受重伤,如今自然不会有什么力气,更何况方才我已然对他施针,他不会对牡丹如何。而老放外边这么多人守着,虽说不知晓里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一有分吹草动,自然会很快有人冲进去,牡丹姑娘并没有生命之忧。”

    便是慕染这样脱口而出的一番话却是叫池碧一愣,想来似乎确实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她忘记了,慕染才是一个真正的医者,是生是死。她知晓的自然是比旁人要清楚的,只是她方才心急,一下子让情感蒙蔽了理智,竟然还误会了慕染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一想到这里。池碧的脸上忽然飘起了几缕红晕,那一瞬间,池碧是觉得自己对不起慕染的,至少自己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这样误会了慕染。

    只不过慕染的神情却是在这个时候暗了下来,虽说是转瞬就恢复成了神色如常的模样,只不过那般的神情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的,“或许去江家的胭脂铺子之中瞧一瞧,兴许是能够知道些什么的。”

    池碧一拍脑袋,这才想起了自己似乎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沈弘毅的身上,却是忘记了他之前所说的话,既然他是说了,卖于他迷香之人是胭脂铺子的常客,或许,只有找到了此人,便能够发现这案子究竟是与什么有关的,池碧一想到了这里,只是想也不想就拉着荣宸跑了出去,而她跑得急,自然是没有瞧见身后的慕染嘴角勾起的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的。

    并未等了许久,封闭的牢房之中也听不到什么动静,只剩下了一片死寂,几个守在外边的人更是面面相觑,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而慕染只是静静地立着,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脸上的神情也一直是淡漠的,不知道她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却便是这个时候,忽而只听得了尖叫一声,几个衙役赶紧冲了进去,却是这个时候,只是瞧见了沈弘毅正歪倒在了床榻之上,不省人事,鲜血忽然自他的嘴角涌出来,而牡丹早已是吓得花容失色,正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已然是吓得面容惨白的模样,慕染匆匆检查了沈弘毅的伤势,却是瞧见了他此时纹丝不动,睁大了眼睛,却早已没了呼吸。

    她缓缓收了收,又微微侧身瞧着自己身后早已是吓得花容失色的牡丹,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吩咐了几个身旁的衙役将沈弘毅给埋了吧,而她一双清冷的眸子却落在了牡丹的身上,只是话却是对着这件牢房之中的其他人说的,“李大人那儿,我自有交代,你们还是先抬了他出去吧,至于牡丹姑娘,我有话同她说。”

    几个衙役一听了慕染这话,显然是有几分犹豫的,毕竟慕染不过是一介庶民,虽说是有几番姿色,只是没有李大人的吩咐……一时之间,几个衙役僵在了原地,而大腹便便的县太爷便是在这时大摇大摆地过来了,他本是想要瞧一瞧这个沈弘毅究竟是如何了的,只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就这般蹊跷地死去了,税额不知道方才在牢房之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牡丹更是缩在了墙角,是害怕惊惶地说道,“不是我的错,是他忽然就没气了,不关我的事情!”一边说着一边更是不断地摇头,就像是又疯了一般,

    而县太爷更是吓得不得了,脸色都惨白了,却是笑容讪讪地瞧着身前的慕染,想了想,这才哭丧着一张脸说道,“我说楚姑娘,这事情落得了这般地步,却是不大好吧,您可知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不是废话么?!方才慕染也是站在牢房之外的,哪里能够知道里边是发生了什么?!而显然这县太爷是六神无主了,只是将所有的期望都落在了慕染的身上,只是期待着她能够给自己一个解释的。

    “沈弘毅先前已然重伤,如今不过是伤口复发罢了。”慕染却是在此时幽幽开口,“死因并无蹊跷。”她说完这句话更是神情幽深地睨了一眼正缩在墙角的牡丹,却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含笑望着县太爷,“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是能够证明了江三娘被沈弘毅所害,还请大人莫要担心。”便是慕染这一句话,可是叫县太爷心中的一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却还是试探性地问道,“不知先前的两个姑娘?!”

    县太爷是大着胆子问这个问题的,只不过他话音刚落,却是瞧见了慕染一双没有什么感情的双眸正清冷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不由得心头一颤,赶紧收回了几件脱开而出的话,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至少这慕染姑娘有自己的打算就好,只要能查出来,也就足够了,县太爷一想到这里,不由得觉得新头颤颤,就是一双手都是直打着颤儿,虽说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怕什么的。

    而慕染清清冷冷的声音却是在这个时候涌进了县太爷的耳畔的,“如今还是先处理好了沈弘毅的尸首,虽说他是杀人凶手,只是毕竟在牢中死去的,如今越城已然是谣言满天飞,若是再传出了关于这沈弘毅的什么消息,说什么衙门对犯人屈打成招这一类的可就不好了,慕染不过是女流之辈,想到的不过也就是这些罢了,自然没有大人的心思缜密,这件事情,自然还是全凭了大人做主的。”

    便是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是将县太爷夸赞得几乎是翩翩欲仙起来,他是瞬间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重要性的,一转眼,只觉得自个儿是高大无比,虽说整个人依旧是大腹便便的模样,只不过却是一下子挺起了胸脯,是一副信誓旦旦模样地盯着慕染的,这才胸有成竹地开口说道,“这是自然,本官身为青天大老爷,难道还不知道如何去做么?楚姑娘放心,本官自然有法子让百姓们安心的。”说罢更是拍了拍胸脯,虽说看在了慕染的眼里,却依旧是觉得无比的滑稽的。

    而慕染便是在这个时候只笑着恭送了县太爷出去,想来这个县太爷,不过是被夸赞了这么几句,一瞬间就把持不住,丝毫没有理会此刻瑟缩在角落里的牡丹,只是唤人将那沈弘毅给抬了出去,等到室内只剩下了慕染与牡丹两个人的时候,她的视线忽然变得有些异样。

    而牡丹蹲在墙角,将头埋在了自己的膝盖里,阴暗遮住了她面上的表情,只是在这时听见了慕染清清冷冷的声音,“牡丹姑娘,既然人都已经离开了,你是否能够说说,究竟为何要害这位沈弘毅沈公子的?!”

    便是慕染话音刚落,牡丹缓缓抬起头来,却是表情古怪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原来

    牡丹自然是不知晓楚慕染是如何知晓这件事情的,她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睛来,显然是还想要装傻,只是眼神一遇上了慕染眼里毫不掩饰的冰冷,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觉得心头颤颤,就是笑容也显得愈发讪讪起来,所有的谎言便是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牡丹定了定神,这才露出了一副装傻的神情来,“楚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慕染却是冷笑一声,“慕染是大夫,不是愚衣,别的本事不会,至少还能看出来这位沈公子是如何死的,什么是重伤复发,什么是中毒而亡,还是能够分辨得一清二楚。”她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瞧着牡丹一眼,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只是牡丹却是僵硬地跪坐在墙角,便是此时此刻,却是如同千万只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一般,她动弹不得,却又不知晓究竟是如何是好,张了张嘴吧,却是不由自主地说道,“不是我害的……是……”

    话一出口,牡丹才知晓自己是说错话了,只是此时却已然是为时已晚,她分明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慕染却是在这时只浅浅一笑,她的声音是没有温度的,锋利地直指自己的内心,“自然不是你害的,因为那般毒药,是红莲先前救给了你的,不是么?”

    那样的话,牡丹是听得清清楚楚,她瞪大了眼睛,依旧是先前难以置信的模样,便是这般神色怔怔地望着面前的红莲,却是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不关我的事情,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得。”说到后边,已然是露出了怯怯的神情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红莲不止是找到了沈弘毅,她是找到了你们,若不是因着她。你们也不能找到江三娘这么一个饵,不是么?”慕染的话全在一个调上,没有起伏,只不过牡丹听着她平静的话语,却只感觉到内心犹如泛起了一阵一阵的涟漪,那些不安与恐慌全都翻涌出来,她只觉得好一阵子窒息的难受,致死此时,她早已无路可退,只能够听着面前的楚慕染是一字一句。将自己推入了绝望的深渊之中。“一个青楼女子。颠沛流离,渴求的不过是稳定的生活与安慰的日子,只是你虽是深爱着沈弘毅,却不想。他不过是一个落魄书生,没有银子,没有权利,也没有地位,跟着他,你只会遭遇了无休无止的折磨。若不是沈弘毅有着这一副好皮囊,想来你也不会对他锲而不舍,只是有一天,你开始害怕了。你害怕自己不过是残花败柳,若是此刻不抓住一个男人的心,等到过了这最美的年华,你是什么都得不到的。”一字一句,深深地砸在了牡丹的胸口。“所以当红莲出现,教会了你们得到财富的法子的时候,你才会那么急切地相信了她,尽管你知晓,那样的一个女子,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心思的,至少,不会只是单纯来帮你们这么简单。”

    听到这里,牡丹早已是按耐不住,如今在她的心里,一语中的的慕染就像是怪物一般,只无端让她觉得惊恐起来,眼前这个纤尘不染的白衣女子,究竟是如何一个可怕的女人,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在剧烈地颤抖着,便是这个时候,就像是再也按耐不住一般,牡丹终于是忍无可忍,只急急地说道,“够了,闭嘴!我招,我全都招了!”

    慕染清冷的声音终于缓缓逝去,只是牢笼之中的阴冷却是久久挥散不去的,慕染理了理身上的衣裙,就这么淡淡地瞧着牡丹这般模样,却是听着她面如死灰地终于将真相缓缓道了出来。

    正如慕染所言,没有海誓山盟的爱情,也没有伤痛欲绝的背离,有的只是利益熏心之下的勾结与阴谋罢了,当红莲同牡丹言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之后,牡丹也是见过了江家的三娘的,那样一个雷厉风行的女子,一看便是外刚内柔的女子,她是女人,还是烟花之地出来的女人,自然是一眼便瞧见了,就是这样的女子,内心其实寂寞得很,不过是没有男人肯接近她罢了,若是有这样一个男子,她自然是会一见倾心的。江家虽说是已经败落了,好在有江家的胭脂铺子撑着,尚处于东山再起的阶段,却也是沈弘毅所需要的,多年的铺子,反而人心稳固,不好争夺,便是需要一个女老板的铺子,还是尚未婚配的,若是沈弘毅能够勾搭上了这位江三娘,他日接手了铺子并非难事,牡丹一想到了这里,便寻了沈弘毅商量这件事情,有利可图,沈弘毅自然是欣然接受,之后的一切就像是牡丹所讲的那一番,只是事情的结局,却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沈弘毅没有想到牡丹竟然是想要独吞了江家的铺子的,一个巴掌狠狠地甩过去的时候,牡丹瞪着自己的一双丹凤眼,便是这般难以置信地瞧着沈弘毅通红的眼睛,却是这个时候只听得他是恶狠狠地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怎么一回事?!”风雨交加的夜晚,沈弘毅左臂上的伤口血流如注,只是牡丹丝毫没有理会,指引着地契与房契都被自己仅仅地攥住,如此,她自然是有底气的,“沈弘毅,你可不要忘了,当初你说要做生意,我可是拿了多少的银子与你,我甚至为了你守身如玉,多久没有接过客了,为此,更是塞了不少的钱与我那妈妈,你却是怎么对我的,若不是你酒醉,我还不知道你竟然早已从江三娘那儿的来了地契与房契,否则,我是到死了都被蒙在鼓里,到时候,你与那江三娘双宿双栖,一脚把我给踹了,我可是吃什么!喝什么!你以为,就你那点心思,我还会不明白么!”她牡丹,看得懂女人,更看得懂男人。

    “我呸,我便知晓,定然是你这个下作的小娼妇,拿了我的东西,还趁着我酒醉,偷偷地画上了将房契、地契转给你的手印!好你个贱人!”说着又是要甩了一个巴掌过去,只是这般,却是叫牡丹一个急急地倒步,躲了过去,一双眸子依旧是阴冷地瞧着这沈弘毅的,却是在这个时候,她终于发现了沈弘毅的气急败坏,竟然在这个时候忽然高高地举起了刀子来,牡丹显然是没有预料到沈弘毅竟然死会很绝到了这般地步的,又是瞪大了眼睛,陷入了不知所措之中,声音尖锐,“你疯了么!”

    “是啊,我疯了!”只是那一刻,沈弘毅的表情却是变得无比的狰狞,“我既然能够杀了一个江三娘,我还不能杀了你么!”

    “什么?!”牡丹一听这话,是愈发地惧怕起来,视线终于落在了面前早已发疯的男子流血的左臂之上,只是她却无法分辨这究竟是属于他的血迹还是江三娘的,那一刻,牡丹只觉得有谁狠狠地揪住了自己的心一般,看向沈弘毅额眼睛里也显得是无比的惊惶,便是这个时候,只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我警告你,你可不要乱来,你先前与江三娘的事情是人尽皆知,你与我的事情可没有多少人知晓的,如今你送的那些定情信物可都是在我这里的,若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早已吩咐过了迎春楼里的姐妹们了,到时候就将你做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昭告天下,想来江家本来就不喜你这个女婿,如今你就是拿到了房契与地契,也要江家人的允许你才能够接管了江家的胭脂铺子,若是他们知晓了这些个破事,你说将家人是会怎么想,你以为,你还有甜头吃么!”

    牡丹这话虽说是说得匆忙,却还是让沈弘毅不由自主地停下就来,不过也只是一瞬罢了,他只是又是步步紧逼,那般模样简直就是恨不得将牡丹置之死地一般,“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便是那个时候,牡丹终于意识到,这个沈弘毅,是真的疯了啊!只是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取而代之的只是她捆绑住了自己的双手,将他关在了胭脂铺子小小的阁楼之中没过多久,又是一片昏暗,只是究竟是什么地方,她却不知晓了,而后来绵软才知晓原来是这个沈弘毅又在胭脂铺子之中新造了一间密室的。

    牡丹话说到这里,早已是面色惨白,“楚姑娘,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这件事情真的与我无关。”

    “先前你说的不过是江家三姑娘被杀一案。”只是慕染却只是神情淡淡地摇了摇脑袋,又是浅浅一笑,虽说那笑容是锋利无比,”你还没有说,你被关在了密室之中,后来又被带到了这般守卫森严的牢房里,如何是能够有这般无色无味的毒药的?”

    若是先前的衙门,自然是不会有这般牢房的,这还是宁王爷派了人建造而成的,密不透风,旁人根本就是休想进入的。

    只是牡丹却只在这时道,“那毒药,不是姑娘你给我的么?”

第一百七十三章 玄衣

    牡丹这话可谓是一鸣惊人,只是听她这话又不像是编纂出来的,慕染听着她这话说来,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只不可置信地瞧着面前的牡丹,却又听得她只是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许是慕染的哈说得急,又是这般面无表情地冷冷盯着自己的缘故,只叫池碧不由得觉得新头颤颤,是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先前难道不是你书信于我,让我发了疯一样地想你撞去,之后从你的腰间将那白玉瓶子取出来的么!”池碧说这话的时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的神情,话语笃定,只是当她看着慕染的时候,却是瞧见了慕染面上的迟疑的神色,她是一转眼就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连连摆手说道,“这件事情果真与我无关,我也是被人所利用了,楚姑娘,你想一想,这件事情既然是与你有关,我便是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胡编乱造,还编出了这样一个借口来的!”

    慕染自然知晓牡丹此时此刻说的是实话,只不过她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些,她不知道那人是否是模仿了自己的笔记,只是她实在是想不到哪一个人竟然这般大的能耐,能够趁着自己一个不留神,便将东西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慕染一想到了这里,只觉得事情是愈发地蹊跷起来,只是当她的眼神又重新落在了牡丹的身上之时,便是这个时候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变得深邃起来,却只是盯着牡丹,淡淡开口,“你放心,我自然是不会让你死的,至少不会就这么让你白白死去。“看本书无广告更新最快””

    慕染这话说得是意味深长,只叫牡丹是瞪大了眼睛,也不知晓她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便是此时此刻,在去了江家的胭脂铺子的路上。荣宸愈是想着却是愈发觉得百思不得其解,“先前那沈弘毅说过,给了他迷香的人是胭脂铺子里的常客,只是那日伤你的凶手分明是一个男子,我倒是觉得奇怪了,一个男子又如何会厂区胭脂铺子里买胭脂的,难不成那男子竟然是变态么?还是,其实两人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荣宸越是想着,只觉得其中越是疑点重重的,而池碧一路上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来。似乎丝毫没有听见荣宸方才所言。只是配合着点了点脑袋。却依旧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而荣宸一瞧见了池碧竟然点头了,是一下子兴奋了起来,想着原来自己竟然是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这推理的本事果然是数一数二的,这般想着,两个人很快就到了江家的胭脂铺子的门口。

    只是还没有走近,远远地就听见了一阵几乎是震耳欲聋的喧闹声,原来是江家的那些人此刻正在研胭脂铺子的门口聚众闹事,想来江家也是一波三折,先前江家败落,若不是他们庆幸有一个江三娘,有江家的胭脂铺子撑着。江家是如何也不能够至少是衣食无忧的,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江家就这么一个顶梁柱江三娘说没就没了,伤心之余,更重要的却是江家日后没有了如同江三娘这么一个掌事的人。这可如何是好,江家的生意还能怎么办,想来江家的人先前一个走的走,没得没,剩下的一个个都是不学无术之流,江三娘俨然算是能人了,而就是这样一个姑娘一命呜呼了,江家的生意也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而将家人正在一筹莫展之中,便是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男人站起来说道,他会肩负起江家的一切,虽然他是外姓人,虽然之前沈弘毅与江三娘的婚事,江家人曾经那般果断决绝地否决过了,只是如今为了金钱与利益,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沈弘毅的要求的,包括他提出来的要与江三娘冥婚,也包括接管了胭脂铺子的生意,成了名副气死的老板,将家人对生意方面的事情向来是没有一个底的,只要他们能够有银子花,这些自然都是足够了的。

    而却偏偏是这时候,就是沈弘毅也都一命呜呼了,这还如何了得,江家的胭脂铺子,没了这么一个大老板,自然就是一盘散沙,自从沈弘毅被关进了牢房之中,就没有人敢再来了这江家的胭脂铺子买东西了,江家没有了生意可做,原本就是岌岌可危的家族此时早已是即将要轰然倒塌,而这一大清早的,江家伙计罢工,江家的几个长辈并几个儿子自然是坐立不安,也不知晓究竟是如何是好,只能够急急地跑了这胭脂铺子来了,便是这个时候,所有人聚在一起,还有不少的百姓们正在一旁围观,指指点点着,是乱纷纷的热闹模样,便是这样的时候,池碧却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她自然明白,如今江家的人早已是心乱如麻,一个个正在气头之上,这时候问什么,自然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只是荣宸的一双眼睛却是在此时朝着人群之中望过去的,似乎是在搜寻着什么,便是她这般模样,一下子吸引了池碧的注意,虽说池碧并不知晓荣宸究竟是想要干什么的,却是在此时此刻只听得荣宸是淡淡开口说道,“如今江家闹得这般不可开交,又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早已是人心惶惶,若是一般的顾客,自然是不会来了这胭脂铺子之中再购买什么的,只是那给了沈弘毅迷香人却不同,他从来都不是为了买胭脂而来,想来他定是觉得在沈弘毅的身上是有利可图才来的,如今江家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沈弘毅又是突如其来被抓进了牢房之中的,想来那凶手也未必来得及从沈弘毅的身上得打他所需要的东西,若是我是凶手的话……”

    “那自然是还会回来的,就是找不到沈弘毅,也能从江家或者是江家的胭脂铺子之中寻找到蛛丝马迹。”池碧忽而反应过来,又接过了话,是咧着嘴吧,开心地笑着,荣宸话说得没有错,此刻,仿佛一切又开始变得明朗起来,只不过荣宸方才说了那些话的时候,池碧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打量着他,先前他只当荣宸是个武将,什么冲锋陷阵或者是与人打架,他倒是绝不后退,想来都是打头锋的,只是凡事做事冲动,很少有这般睿智的时候,如今却是分析得如此头头是道,倒是叫池碧为荣宸着实惊艳了一把,只是池碧哪里知道荣宸心中的苦,他是算计着离自己被砍头之日已经不远了,虽说先前他早就由此觉悟,又想着既然是这么多的人帮着自己,又还有好长的一段日子,也不怎么担心,如今却发现自己就好像是深陷泥沼之中呢,是拔都拔不出来了,想着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凶手又究竟是谁,还有下一个受害者,会在哪里遇害,能不能将她救回来,一个一个的谜题却是使荣宸愈发觉得头昏脑涨,他只能不断地逼迫着自己的脑袋变得清晰起来,千万不能够被这些表面看上去的复杂的表象所迷惑了,他拍了拍脑袋,笑容忽然之间显得有些吃力,只是荣宸还来不及开口说些什么,余光却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忽而瞥见了人群之中似乎有什么身影一闪而过。

    只见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夜行衣,黑纱遮面,看不真切面容,只是却是低着脑袋,那般鬼鬼祟祟的模样实在值得人怀疑,便是这个时候,荣宸一下子警惕了起来,目光顺着黑衣男子的方向寻了过去,又示意池碧朝着那男子的方向看了过去,而难黑衣男子似乎是觉察到了他们的眼神的,身下的脚步又加快了些,欲要离开了人群,荣宸心中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便是这个时候,急急地追了上去,很快,便是演变成了一场追逐战。

    而原本就因为接二连三的连环杀人案件而变得敏感的越城的百姓们见到了这等架势,瞬间就变得惊慌起来了,只是荣宸和池碧没有想到那人的身手竟然会是如此的狡黠的,追到香浓之间的岔口时忽然失去了踪影。

    无奈之下,池碧确实不假思索地对荣宸说道,“你找这一边,我去追那里。”

    只是话音刚落,荣宸却是迟疑地打量着池碧,显然是在担心着池碧的安危的。

    而池碧却来不及与荣宸解释那么多,只是狠狠推了他一般,自己却是向着反方向跑开了,而荣宸心中虽说是担忧,却还是咬咬牙,追了过去。

    只是池碧却在这时嗅到了空气里血腥的味道,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便在这时,映入眼帘的却是黑衣男子正将手中的长剑刺入了一玄衣公子的肩膀之中。

    池碧不由得追了上去,只是那黑衣男子却是仓皇逃窜开来。

    “你没事吧?”瞧着那公子似乎是岌岌可危的模样,池碧只能撇下了那个凶手。

    只是那玄衣公子却一下子紧紧地握住了池碧的手腕,紧接着,却是倒在了她的怀中,嘴角却扬起了一丝笑意,“终于找到你了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 女子

    牡丹没有想到慕染竟然是要自己逃出了牢房之中的,对于慕染这般,她几乎是难以置信,自然,眼前这个神情淡漠的女子,前一刻,就像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一般,只是这时她却忽然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我会救你出去,只是所有的一切,你都要听我的,不要相信牢房之中任何一个人。”

    只是牡丹虽说不明白慕染为何这般,恐怕也只有慕染心中知晓,既然那个神秘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了牡丹的,自然是衙门中的人,显然,红莲要害自己,这儿早已有了红莲的势力,若是自己想要做些什么,自然是不能再让任何一个人知晓的,而一想到这里,她的眼睛落在了牡丹的身上之时,却是令人难以拒绝,末了,她又是幽幽开口说道,“若是你想要活命的话。”

    牡丹虽说不知所措,只不过眼下,似乎自己使不得不信面前的慕染姑娘了,便只能够神色怔怔地点了点脑袋,而慕染想着若是自己与牡丹接触太久,自然是会惹人怀疑的,因而她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睨了一眼依旧瘫坐在地上的她,却是这时候缓缓起身,离开了这封闭的牢房之中,只是牡丹没有想到一出门竟然迎面遇上了师爷,与县太爷不同的是,这师爷倒是一副精瘦的模样,只不过那般笑意吟吟的模样倒是与县太爷如出一辙,一见到了慕染,更是深深鞠了一躬,这才说道,“打扰慕染姑娘了,只不过大人有些放心不下,还劳烦姑娘过去一趟,商讨一下是如何处置了那沈弘毅的尸体才好的。”

    慕染一听,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轻轻点头,也算是应允了下来。只是在此之前,她又侧身望了一眼身后的牡丹,这才开口说道,“如今牡丹姑娘已然招供,师爷可否校验过这牡丹姑娘的供词可否有问题?”

    慕染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淡淡的,却是这个时候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师爷似乎有所迟疑,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神色如常,“哦,已经瞧过了,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如此甚好。”慕染松了一口气。浅笑一声。“既然如此。先前已然是答应过牡丹姑娘的,可否让她离开了?”

    “这……”只是师爷却是有些许的为难的,“虽说如此,只不过这牡丹姑娘毕竟也算是从犯。如今她既然是道出了实情,自是能够从轻发落,只不过恐怕还不能这般轻而易举地将放了牡丹姑娘出狱,依照律法,还是要先过了堂审,等到大人发话了,之后才能够放了牡丹姑娘的。还请姑娘见谅。”

    “即使如此,有劳师爷了。”只是慕染听着师爷这般说来,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似乎对师爷的做法很是肯定一般,“师爷先前可是说了大人如何,既然大人事关紧要,还请师爷带路。至于牡丹姑娘,关在牢房之中。好好反省,自然也是好的。”

    那师爷听了慕染这话说来,似乎终于放下心来一般,这才一个俯身,为慕染往前带路,只是转身的时候,一双眼睛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朝着牢房之中的牡丹的身上打量着的,便是这般鬼鬼祟祟的模样,是分毫不差地落在了慕染的眼里,她心里有底,只不过面上依旧是神色自若的。

    而县太爷是果然正为了沈弘毅额尸体而发愁的,如今沈弘毅是凶手的事情虽说已然是昭告天下,他在越城又没有什么亲眷,本来是可以轻而易举解决了的事情,偏偏江家的生意没了老板娘和老板,本来就是岌岌可危,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已然是越发的萧条,江家人不乐意,早已是气势汹汹地找到衙门之中了,而江家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竟然雇了好些个不怕死的大汉来,就这么拦在了衙门口,俨然是一副要将衙门给砸烂了的架势,县太爷一见了这般,自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觉得两腿发软,再看了一眼身旁的慕染,却又是苦逼模样地说道,“我说慕染姑娘,您瞧瞧这些人,一个个来者不善,这可如何是好!?”

    衙门之中的几个捕快大多都是瘦弱之辈,显然若是硬拼的话,自然是敌不过这些个彪形大汉的,怪不得县太如此着急,只是他如何也想不到江家的人竟然会是如此的大胆,竟然就这般明目张胆地公然到衙门之中闹事来了,便是他这般想着,只是虽然心中是咬牙切齿,只不过明知道自己实力有限,又不能够硬拼的,如此一来,县太爷倒是觉得越发的憋屈,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是好了,而慕染却在这时冷笑一声,却是说道,“江家人连生意都做不好,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试问一个小小的商宦人家,哪里敢同为官的斗的?!”

    便是慕染这一番话,提醒了县太爷,不过他依旧是处于云里雾里之中,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只不过更多的,却还是一头雾水的恍惚,不知道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只能够大着胆子,嘴角堆着讨好的笑容,便是这个时候去,却是说迟疑着问道,却是毫不掩饰地暴露了他智商的弊端的,“楚姑娘方才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本官愚昧,可否说得再明白一些?”

    慕染所言,似乎是在说这聚众闹事,似乎不止是江家人的主意的,只不过县太爷无论如何都是想不明白了,沈弘毅之死,似乎只关系到了江家人吧,除了江家,还有谁会来了衙门,那不成是先前的李员外和周家的人么?县太爷一想到这里,只觉得事情是大条了,不由得心头一颤,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以为,只不过慕容呢就像是看出了县太爷的心思一般,只是摇了摇头,“还请大人放心,周佳人本就不喜周十娘,如今周十娘的事情过去已久,想来周家人走就遗忘,而李员外毕竟也是懂是非之人,不会这般盲目。只怕其中隐情,不止这么简单。”慕染说到了这儿,耳里只剩下了一墙之隔的喧嚣。

    只不过却是这个时候,池碧与荣宸忽然抬着一个受重伤的人从后门进来,池碧的面上更是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慕染,救命啊,他受伤了!”

    便是这声音,不止是衙门之外,就是衙门里边也炸开了锅了,顷刻之间,一大圈的人就围聚了过来,神色各异地将那受伤之人团团围住,只是却在这时瞧见了鲜血自那人的体内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玄衣几乎被染得通红,一双眼睛更是紧紧地闭着,看着却是危在旦夕的模样,只是所有人的视线都不在这男子的身上的,反而一个个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抓紧了池碧手腕处的手,是死都不愿意放下来的。

    只是池碧面上只剩下焦急的神情,就像是一定要救出了这公子一般,尽管所有人都不知晓她与这位玄衣公子究竟是什么关系,谁也不知晓,池碧为何会是这般的焦急的。

    “失血过多,未伤及命门。”而慕染这轻轻一句话,却是叫众人都放松了神色,倒也不是听懂了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她这轻描淡写的语气,倒是叫众人终于放心下来,想来这位公子定然是平安无事了,而池碧更是松了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满满的汗水,而在一旁的荣宸瞧见了池碧这般神情,自始至终只是陷入了沉默之中,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倒是面上的神情却是极其的复杂的。

    而越城最大的客栈之中,红莲慵懒地歪在了床榻之上,身旁的柳唤宇早已是陷入了沉睡之中,紧闭着双眸,手指上的蔻丹使得她一双纤细的手指是愈发显得苍白,轻轻划过了柳唤宇的脸颊,却是在这个时候听见了耳畔清脆的一声,“柳唤宇已然没有什么用处了,你留着他又是何必?”

    红莲这才缓缓回过身子,对上了一双璀璨的笑颜,她的一双媚眼也忽然变得明亮起来,“我倒是挺喜欢这位柳公子的呢,想来,总是比先前的林瑞,要好上许多的。”她说着一双手缓缓地覆上了自己绝美的容颜,眼睛落在铜镜之处,虽说是与之前的李嫣然是全然不同的样貌,只是眉眼之间,却是不变的媚态,谈笑之间,别有一番风韵,而只是停留了片刻,她的目光又转了回来,落在了面前的女子的身上,“衙门之中可是有什么消息么?那个牡丹,未免也知晓了太多事情了,难道你就不担心么?!”红莲说这话的时候更是眉头微蹙,看着便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只不过耳里却依旧是那女子轻快的声音,“有什么可担心的,事情不正是按照我们所计划的发展过去么,你想要那楚慕染付出代价,只是她向来是诡计多端,只是你一个人自然是不能够的,如今她既然是来了我的地盘,你觉得她能够随便逃脱么?!”

第一百七十五章 萧磊

    说实话,关于池碧对哪位来历不明的玄衣公子的态度,荣宸是非常不满的,“难不成你认识那人么,否则如何这般关心他?”荣宸越想越不明白,就是这样一个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来历的男人,如何池碧竟然会对这家伙这般好的,只不过面对荣宸的反应,池碧倒显得很是无语,两手一摊,却是情不自禁地翻了一个白眼,这才说道,“就是不认识又咋的了,那公子被那个黑衣人所伤,危在旦夕,我总不能不救他吧!”

    “这么说,你是不认识他的喽!”荣宸却丝毫没有意识到池碧所言究竟什么才是重点,心里的话也不由得脱口而出,却便是这一句,呛得池碧有些说不上话来,不明白,荣宸这般激动又是何必。

    只是荣宸显然还是再想多说些什么的,想来他是极度的不明白池碧此刻的心思,心里却只无端举得异常地憋屈,想了许久,忽然想要说些什么,却偏偏是这个时候,传来了衙门之中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捕快的声音,说是玄衣公子已然清醒过来了,这下子,荣宸却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池碧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就是那般紧张兮兮的样子,绝对不是萍水相逢那么简单的,荣宸料定了其中必然有所蹊跷,只不过想着池碧方才那般抗拒的态度,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跟着池碧进了屋室之中。

    那玄衣公子看起来是恢复了不错的,虽说脸色还是苍白了些,那般的模样看上去也似乎是有气无力的,只不过瞧见池碧的时候嘴角却是情不自禁地扬起了一抹欢娱的笑容来,似乎就像是瞧着一个许久未见的故人,挣扎着就要起身,而池碧只急急地迎了上去,只是还未等到她开口,那个玄衣公子却又是一把紧紧抱住了池碧,就是这般突如其来的动作。别说是在一旁被惊吓得是瞠目结舌的荣宸了,就是池碧也愣住了,不明白这个公子究竟是要干什么的,却是这时候只听得那公子说道,“太好了,宁儿,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绝对不能够再让你离开我了!”

    便是这个时候,池碧终于反应过来,这个公子,应该是认错人了吧。她的眼里忽然闪过了一丝失望的情愫。一把毫不客气地推开了面前的公子。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毫不客气,比起方才的激动,可谓是天壤之别,就是声音也有些冰冰的冷淡的。“想来公子该是认错人了吧,本姑娘姓池名碧,并非是公子口中的郡主大人。”池碧直恼着自己如何先前没有想到的,自己与宁王爷的小女儿如此的想象,想来这个公子先前定是将自己认作了那位姑娘,亏得自己还如此的激动,还以为……一想到这里,池碧甩了甩脑袋,提醒着自己抛去了脑海之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而荣宸见池碧如此,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反而似乎对那位玄衣公子忽然热情起来,只笑道,“想来这位公子先前在大街上走着。却遭到了袭击,肯定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罢,自然也不会知晓,若不是咱们的池碧姑娘,恐怕公子早就一命呜呼了呢!”说着更是对着池碧眨了眨眼睛,只不过看在池碧的眼中,荣宸这家伙如此欠扁的模样却是极其的令人发指的,想到这里她便毫不客气地撇过了脑袋,只是对面前的公子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而那玄衣公子显然依旧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宗,神色怔怔,似乎没有听见池碧方才所言,是全然一副痴傻的模样,而又在听见了池碧这般所言之时,却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一脸悲戚神色地说道,“怎么可能呢,宁儿,我知晓,是我错了,我求求你,别闹了,好不好!”

    这样相似的面容,如何就不是他心心念念魂牵梦萦的宁儿呢!

    只是池碧面对着这样一个痴情的男子,一瞬间似乎觉得手足无措起来,脑袋里宁王爷的身影是一闪而过,这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抬起了脑袋来,瞪大了眼睛对着面前的男子说道,“想来公子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询问了宁王爷,他对此事可谓是知晓得一清二楚,也定然能够解开公子的疑惑的!”

    “好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荣宸觉得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定然是不妙的,不得已只能够赶紧插话进来,转移了话题说道,“我叫做荣宸,请多多指教!”

    “萧……萧磊。”那玄衣公子显然是有几分忧郁,却还是这般说道,只是荣宸却在心里撇了撇嘴吧,想着瞧着这公子这般吞吞吐吐的模样,说个名字还要犹豫一番,谁知道这个名字究竟是不是他杜纂的,虽说他的面上依旧是淡淡含笑的神色,一副极为友好的模样。

    便是这时候,慕染终于款款走了进来,荣宸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赶紧对着萧磊介绍道,“这是楚姑娘,便是因着她,你才能够从鬼门关逛了一圈回来的,她可是你的救命大恩人!”

    “萧某多谢楚姑娘救命之恩。”想来萧磊也是谦逊之人,一听见了荣宸这般说来,面上立即是深深的感激神色,虽说伤口牵扯之时依旧是撕裂一般剧烈的疼痛,不过他还是忍着剧痛,对着慕染深深地鞠了一躬,而慕染只是浅浅一笑,依旧是神色自若地换了屋内的人离开,一转身,打开了放在桌案上的医匣。

    几个人心领神会,慕染姑娘这是要换药了,一个个向后离开了屋室,而那萧磊的视线却一直落在了池碧的身上,就是这般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瞧着她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之中,微抿着薄唇,却未多说些什么,只听得慕染清清淡淡的声音,“越城乃是非之地,慕染多有得罪,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便是这话,却是叫萧磊骤然一惊,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盯着慕染,却是说道,“本王只是微服私访,你又如何知晓?”

    慕染却浅浅一笑,的确,越城并非帝都,知晓太子之人本来就是少之又少,而她不过是初来乍到,对这一切更应该无从知晓,只是她一双清澈的眸子却是在这个时候只叫了萧磊觉得不寒而栗,只觉得自己心里的一切心思都像是要被看穿了一般,面上的神情开始不自觉地僵硬了起来,而却是在这时只听得慕染却是淡淡说道,“萧姓乃国姓,放眼望去,小小洛城,自然没有人拥有这般姓氏,更何况皇上正当盛年,最大的儿子也未过二八年华,正是当朝太子,而太子虽说行事低调,只是一身玄衣,却并非洛城材质,想来这样的衣服,也只能够出自皇宫,更何况,太子腰间的腰牌暴露了太子的身份。”心细如此,实在是令人佩服,若不是一个女子的话,只是正因为是一个女子,又因着这样一双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睛,实在是令人恐慌了,就是堂堂的太子萧磊,遇上了这样一个女子,不由得是笑容讪讪。

    他自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慕染瞧着太子这般模样,却只是淡淡一笑,这才说道,“慕染先前所言,洛城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说言也不顾萧磊究竟是何反应,只是自顾自地收拾了医匣,兀自离开了。

    萧磊却是仰躺在了床榻之上,只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而胸腔里的心更是剧烈地跳动着,便是这个时候,他忽然之间只觉得,似乎不知道究竟如何是好。

    而当慕染一出了屋室,没有想到荣宸却是在这个时候急急地迎了上来,一过来,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却是,“我就说吧,那个萧磊,是有古怪的吧!”

    只是慕染却是淡淡睨了荣宸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人家有没有古怪,与你何关?”

    这一句话说得,可是叫荣宸哑口无言,也对,这个萧磊就算是有古怪,也是因为他与池碧,或者说,是与池碧很像的一个女子,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荣宸想了一想,又想着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是在这时又听得慕染只是说道,“如今时辰已经不多了,你何不想想,到时候如何摆脱了那般命运?”说着慕染的目光已然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荣宸这才神色一凛,也不知道为何,只觉得有不祥的预感从心头冒了出来。

    而到了晚间,照理,是要有谁给屋里的萧磊送去晚饭的,慕染端着食盒的时候,却遇到了忧心忡忡的县太爷,只听得他是忧心忡忡地自言自语道,“这个萧公子,看着似乎是个富家之地,只是也不能让衙门白养着他,总是要想些方法,拿点银子过来的!”

    便是听见了县太爷这般,慕染一阵失笑,只是池碧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慕染,我帮你送去吧!”说着就要接过慕染手中的食盒。

    而慕染只是淡淡瞧了她一眼,就知道这丫头的心思,却只笑道,“你是认定了那萧公子知晓关于你所不知道的事情么?!”

第一百七十六章 是她

    若是说那萧磊究竟是否知晓关于自己的事情,池碧心里却是没底的,只是她没有想过慕染竟然会这般直接地看清了自己的心中的心思,一时之间,她不禁是有些愕然,只是心下笃定,却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坚定地点了点脑袋,说着便是自顾自地接过了慕染手中的食盒,却没有注意到慕染面上那般古怪的神情,而慕染却始终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目送着池碧便是这般进了萧磊的房中。

    而一转身,没有想到县太爷反倒是走近了慕染的身旁,面上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却不想便是这时只听得慕染说道,“那位萧公子非富即贵,想来不过是在衙门借助几宿,也是因着他身受重伤,并不会停留许久,纵然萧公子没有留下什么,自然也是欠了大人一个人情,有时候,便是这小小的人情,却是千金不易。”便是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叫县太爷是豁然开朗,想着自己面前这位神情淡漠的姑娘所言确实没有错,千金不易,那该是多大的一笔好处啊!只是想了想,县太爷的神色又愁苦了起来,却是一拍大腿,似乎很是苦恼地说道,“姑娘有所不知,本官收入微薄,又只是个七品芝麻官,这朝廷下拨的钱财本来就少,衙门里的一群人还要本官养活着,如今这位萧公子自然是在衙门之中养伤,补品什么的自然是不能少的,什么燕窝人参,可都是珍贵之物,本官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您说养活衙门之中的这群人已然是自顾不暇了,这会子又多了这么一个外人……”

    县太爷说到了这里,声音已然是不自觉地弱了下去,只不过这时的慕染却是浅浅一笑,县太爷的心思她又是如何不明白的,这个县太爷,面上说得是那一位萧公子,事实上说得还不是他们几个在衙门之中逗留的人么。而县太爷说到后面,那声音却是不自觉地低了下来,想来也是觉得自己不该说出了这些话来着的,眼前的慕染姑娘,怎么说也是为了帮自己破案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如何就一激动,说了这么不着调的话来呢!县太爷一想到了这里,真想着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只是慕染却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荷包来。递给了县太爷。淡淡说道,“是慕染打扰了大人了,还请大人见谅!”

    那县太爷瞧着这银子分量自然不清,虽说眼里直冒金光。只不过好歹也是别人的银子,虽说是有些情不自禁地将手颤颤地伸了出去,只不过转眼又缩了回来,狠狠地一手打在了自己的手背上,看着慕染的眼神又是慢慢地歉意地说道,“楚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您说您的银子,本官如何能要的呢?这不是折煞本官了么!”说着更是缩回了手来。只不过心里却还是觉得一阵一阵的肉疼的。

    而县太爷这般纠结的模样,倒是使得慕染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来,又是将银子塞进了县太爷的手中,这才说道,“是慕染打扰了。这些银子就算不为了大人,也是为了衙门里的几个捕快大哥们,为了这案子,辛苦了。”既然慕染都这般开口了,县太爷自然也不多说些什么,是终于安心了下来,这才将一袋银子接了过来,却是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嘴角又是对着谄媚讨好的笑容,“既然楚姑娘都如此说了,那本官是恭敬不如从命了。”若是慕染不是站在他的面前的话,恐怕他早已是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荷包瞧一瞧究竟里边是有多少银子了,而慕染瞧着县太爷这般模样,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笑了笑,她自然是知晓爱财如命的县太爷的心思的,也就沉默着径自离开了。

    果然慕染前脚刚走好,县太爷赶紧打开了荷包,这才发现里边装着的竟然不是银子,而是熠熠发光的金子,这下子,县太爷嘴上是笑得愈发的合不拢嘴了,嘴里更是念叨着,“这下好了,这楚姑娘,可真是福星啊!”只是县太爷还在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这话的时候,却不知晓黑夜之中正有一双眼睛,正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的。

    而当池碧将食盒端入了萧磊的房间的时候,谁知道还没有推门而入的时候,荣宸却是一把拦在了她的身前,眼里更是有几分恼怒的神情,而那般的语气,更像是有些生气一般,却是说道,“你知道那萧磊是什么样的人么,孤男寡女的,你怎么能够就这么……就这么……”说到后边,却已然是词穷,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是说得池碧又好气又好笑,这话说得,听在了她的耳朵里,怎么都像是偷情似的,这一瞬间,池碧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一双眼睛却是直盯着荣宸,盯得他背上发毛,不知道面前这个姑娘究竟是想对自己干什么,不由得双手抱胸,只不过池碧见了荣宸这般模样,却是不由自主地翻了一个白眼,这才冷冷说道,“你是对萧公子有什么意见么?还是你与他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往日无怨,进入无仇。”荣宸却是不假思索地说道。

    “那你如何老是对人家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还老是拦着我接近萧公子,难不成……”池碧说这话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心中阴风阵阵,这才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话来,“难不成你喜欢我?”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便是这一番话,却是让荣宸只觉得是几欲抓狂了,嘴角的笑意却是表露无遗,只是一张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一瞬间,似乎是有些词穷的意味来,该死的,如何这个时候,竟然想不出究竟是要说些什么的,那岂不是着了这丫头的道了,荣宸咬咬牙,提醒着自己冷静下来,想要阻止着解释的词句,只不过却发现自己还是不知道究竟是应该说些什么的,只能够朝着池碧挥挥手,又是说道,“算了算了,你还是进去吧,总之不是你想得这般,池大姑娘,我说您就放一万个心吧!”‘

    池碧瞧着荣宸是一副发自肺腑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心里是究竟在想些什么的,只是露出了疑惑的申请来,只是见他终于不拦住了自己,又怕食盒里的汤药凉了,也不多想,赶紧进了屋室之中,而萧磊已然清醒,半卧在床榻之上,只是表情却有几分阴暗,也不知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而一声推门的声音却是一下子惊动了萧磊,他似乎是有几分激动,便是这时候转过了脑袋来,却是对上了池碧明亮的眼睛,便是这时,一丝笑意浮上了面上,满心欢喜,尤其是对上了池碧嘴角的笑容之时,“宁儿,你来了。”

    只是池碧听见了他这话一开口,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僵,这小子,如何就不听呢,然而,池碧心中虽是这般想着,只是却还是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这个时候是要冷静下来,关键在于了解了事实的真相,这般想着,她嘴角的笑意终于又扬了起来,便是这时候缓缓走近了萧磊,“这是我家阿姐吩咐我给公子送的药,虽说有些凉了……”

    只不过一想到这位萧公子时不时冒出的偏激的行为,为了安全起见,池碧定了定神,放下了食盒之后又退后了几步,只与萧磊保持了安全距离,这才继续扬起了脑袋同萧磊试探性地问道,“不知道公子所提到的那位宁儿姑娘,便是宁王爷的郡主大人,究竟是如何一个人,是真的与我很相像的么?”如今的池碧,忽然想到了一个荒唐的想法,只是她心中虽说觉得荒唐,只不过仔细想一想,倒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这般想着的时候,池碧也就鼓足了勇气,靠近了一些萧磊,想要挺清楚他口中的实情的。

    只是萧磊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凄凉起来,他抬起脑袋,一双满是哀伤的眼睛就这般直盯盯地瞧着池碧,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而那样的哀伤就像是要化开来一般,许久,萧磊只是说道,“宁儿,我知晓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心急,逼了父皇赐婚与你我,你也不会被我逼着寻了短见,现在可好了,既然你在这里,你还没死,真好啊!”

    池碧一听这话,可是些许明白了过来,想来既然是皇帝赐婚,自然宁王爷是推脱不了的,所以也不是他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着面前的这位……”等一下,父皇?难不成,这位萧公子还是皇子不成?!一想到这里,池碧不由得有几分愕然,只是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是这个时候,萧磊却是急急地扑了过来,只叫了池碧是一个措手不及,而只听得萧磊不顾伤口的疼痛,只急急地说道,“你一定是宁儿,我还记得,宁儿的手腕处,有一道月牙儿伤疤的!”

    说着便是急急地撩起了池碧的衣袖,而池碧依然阻拦不住,便是这时,两道目光的交汇之处,却赫然是一道小小的伤疤,宛如弯弯的月牙。

第一百七十七章 原形

    自从慕染离开了牢房之中,牡丹便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纵然慕染不说,她也知晓这偌大的牢房自然是不安全的,而慕染先前也提到过,若不是她亲自送来的吃食的话,无论是谁给了吃的或是喝的,自己都是碰不得的,只是慕染迟迟都不见踪影,牡丹这才发现自己已然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因而不由得焦躁了起来,而正在这时,慕染终于是姗姗来迟,而牡丹终于是按捺不住,一双盯着慕染的眼睛里却是满满的恼羞成怒的意思,似乎是在责怪着慕染,而当慕染将吃的送到了牡丹的面前的时候,她却是狼吞虎咽,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而就是这般模样,却是叫慕染觉得有些惊讶的,想来她上一回送了吃食的时候,不过是短短的六个时辰,论理,牡丹应当不会是这般饥饿的,而她这般想着的时候,一双清冷的眸子却是暗了下来,只觉得心头颤颤,也不怎么多想,只是一双手却是覆上了牡丹的手腕处,便是这般,慕染的神情却是变得古怪了起来,“你可否吃了什么其它的东西?”

    牡丹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饿了,一面大快朵颐,一面更是大口喘息地说道,“不是你说得么,除了你,是谁也不能相信的,我还能吃什么,只是你这一回来得也太晚了,整整一天,你都没有来了,你不是想要饿死我么!”说到这里,已然是一副幽怨的眼神。

    而便是牡丹这般说来,慕染心中的想法也就愈发的笃定,她想着,自己确实是要快些将牡丹带走了,一颗小小的丸药便是这般塞入了牡丹的口中,慕染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你在这儿等着,今晚子时,我自会带你离开。”

    牡丹忽然停住,似乎是难以置信一般。只不过转而却是眼睛一亮,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慕染,微微张着嘴巴,全然是毫不掩饰的兴奋之情,“你说什么,我真的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牡丹确实是难以相信的,她还以为,如今的衙门,听说因为聚众闹事,如今宁王爷更是派了人来在衙门口守着。想来自然是戒备森严。而她自然也没有想到。神通广大的楚姑娘,竟然那么快就想到法子将自己从这个鬼地方带出去了,一想到了这里,牡丹只觉得新头颤颤。只是偏偏是hi这个时候,慕染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颗小小的丸药塞入了自己的口中,牡丹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只觉得两眼一黑,是直挺挺地晕了过去,而慕染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扶了牡丹躺了下来,而她刚一出了牢房之门。却不想竟然又是迎面撞上了师爷,只见那师爷是朝着牢房之中张望了一眼,却是有些惊慌地说道,“先前那位牡丹姑娘在牢房之中大呼小叫的,不知现在可是如何了?”

    “还请师爷放心。牡丹姑娘并无大碍。”牡丹只是不冷不热地说着这一番话的,说完了更是将牢房之门锁住,那钥匙却是紧紧地握在了掌心的,“还请师爷不必多作担忧。”说着更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是慕染却未听见了此时的师爷却是在轻声地自言自语道,“她究竟是在想干什么呢?”

    而等到了子时,牡丹正幽幽转醒之际,正瞧见了慕染推了牢房的门而来,她一惊,转而展露了笑颜,却是说道,“慕染姑娘,你来了。”虽说刚醒来的牡丹是睡眼惺忪,脑袋里也有些昏沉沉的,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慕染走去,只不过却偏偏是这个时候,她还没有起身,却只觉得脖颈一痛,又是直挺挺地晕倒了过去。

    而在衙门之内,池碧听着萧磊的话,面色一凛,只觉得紧张起来,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说道,“等一下,你你你……你是说,那位郡主大人,也有一个这样的伤疤?!”那一瞬间,池碧只觉得是无比的愕然,似乎心中的想法又笃定了几分,只不过却还是有些不解的,这样一个明显的痕迹,想来宁王爷既然身为郡主大热的亲生父亲,自然是知晓得一清二楚的,如何就没有对自己提起过,也没有看过她手腕上的痕迹呢,池碧一想到这里,只觉得纳闷起来,一双狐疑的眼睛又是打量着面前的萧磊,放人之心不可无,这家伙究竟是什么身份,口说无凭,没有真凭实据,池碧想着自己实在是很难信服的,便是这般想着,脚步情不自禁地向后退去,只是面前的萧磊却是露出了一副急切的神情来,嘴角的笑容更是愈发的上扬,而池碧却也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那般深深的占有的神色,也不知为何,就是这般模样的萧磊,却是让池碧无端觉得熟悉而可怕起来,而她还来不及躲开,却不想萧磊竟然是这般身手矫捷,一下子紧紧抓住了池碧的手腕,她听着他低沉的声音,“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而就是这般模样的萧磊,却是让池碧只觉得是愈发的惊惶,不由得笑容讪讪地说道,“我说萧公子,一个疤痕证明不了什么的,你认错人了!”说着就要甩开了萧磊的手,只是萧磊虽说是身受重伤,只不过力气却还是很大的,便是这般,只叫了池碧又是挣脱不得,反倒是满头大汗。

    而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池碧就算是用脚拇指也能够想出来的,若是那萧磊还想干什么的话,池碧怕是此刻定然是要失声惊呼的,她最后还是想要努力地甩开萧磊的手的,只不过却是这个时候,谁知道却是这个时候,池碧只觉得这个时候有人狠狠地将自己也不知道是往哪里狠狠地一扯,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却是发现自己一头撞上了什么坚硬无比的东西,吃痛地揉了揉脑袋,池碧正在眼冒金星之际,忽的一阵银光自自己的眼前划过,她心头一颤,等到终于回过神来,却是瞧见了展云手中的长剑直指萧磊,而他面无表情,一双眼睛里的神情更是冰冷无比的,忽然之间,小小的屋室之中却是凛冽的杀气,可是叫池碧身子一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是会遇上了这般情况的,池碧一想到这里,不由得瑟缩着脑袋,只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对着面前的二位说道,“两位有话好好说嘛,何必动刀动剑呢,多伤感情啊!”

    只是展云丝毫不理会池碧的话,只是将池碧护在了自己的身后,池碧这才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方才脑门撞上的,竟然是展云结实的胸膛,只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只剩下了萧磊似乎是恼羞成怒的模样,怒不可遏地说道,“展云,你不过是宁王爷的走狗,也敢这般对本王的嘛!”

    只是虽然是这般让人心生惧意的话,纵然这话虽然不是对池碧说着,只是她就是这般听着,也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丝丝的恐惧是一瞬间漫上了心头,更是不敢再看萧磊一眼了,不用展云提醒,只是很配合地缩在了他的身后,便是这个时候,只听得展云是面无表情地说话,而手中的长剑依旧是直指着萧磊的,丝毫没有胆怯的神色,“属下只是奉了王爷之命保护池碧姑娘,不得让人做出伤害池碧姑娘之事,若有得罪,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便是展云这话说得,可是叫池碧心中又是一抖抖,先前池碧想的果然是没有错的,面前的这位萧公子,竟然果真是堂堂的皇子,还不仅仅是皇子,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么,那也就是未来的皇帝了!池碧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会得罪了一个皇帝的,看着他这般模样,简直就像是要将展云碎尸万段了一般,而这始作俑者不就是自己么?池碧一想到了这里,只觉得自己是两腿发软,一瞬家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是好了,只是努力地让展云的身子完全遮住了自己的影子,心中已经思忖着如何逃之夭夭了。

    而偏偏是这个节骨眼,荣宸好死不死地忽然推门而入,想来他是武将,驰骋沙场无数,这般强烈的杀气,他自然是一下子就觉察出来,虽说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荣宸实在是担心着池碧的安危,也不多想,只是夺门而入,不想却是一下子看见了展云和萧磊对峙的模样,还有池碧瑟缩着的毫不掩饰胆小鬼的样子,荣宸最先的视线不是落在了那两个杀气腾腾的人的身上的,只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池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色怔怔,目光呆滞。

    还是池碧瞧着荣宸这般模样,是一阵无语,不自觉地伸出手来,在荣宸的眼前晃了晃,却很是无语地说道,“你这个傻子,这个节骨眼了,你还在发什么呆嘛!”

    自然,说话的声音却是很小声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遇害

    荣宸见状,终于反应过来,只不过却是皱着眉头瞧着面前正面无表情、杀气腾腾地对峙着的二人,而就在他即将开口之际,却是听得展云只面无表情地说道,“太子殿下,郡主已死,还请殿下节哀,这位只是池碧姑娘,就是王爷也已然确认过,太子请不要骚扰了池碧姑娘!”

    只是萧磊听见了展云这般所言,面上的神色不但没有缓和,反而是愈发的冷漠,便是这时,只冷哼一声说道,“你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么,宁儿会死,你难辞其咎!”说罢又是深深地望了展云一眼,却不多说些什么,只是拂袖离去了,而却也是这个时候,忽然是县太爷传来的无比焦急的声音,“不好了,不好了,牡丹姑娘不见了。”

    此话一出口,荣宸与池碧面面相觑,皆是一惊,赶紧朝着牢房之中跑了过去,只是正如县太爷所言,牢房之中空空如也,丝毫不见牡丹的踪影,虽说如今牡丹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只是沈弘毅的事情还没有完,公堂之上,只有牡丹出来指证,沈弘毅的案子才算是盖棺定论了,如今这个时候,她又如何不见踪影?!更何况,牢房之中,向来是戒备森严,这个牡丹,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她又是如何逃出来的!?池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赶紧询问了看守着牢房的狱卒,“可是有什么人来过?”

    只是县太爷再次,那狱卒微微抬起眼睛,偷偷地瞟了一眼县太爷,却又飞快地低下了脑袋来,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是这般模样,却是叫县太爷一阵心虚,只不过想想,自己也没有干什么亏心事的。因而只是拍了一下那狱卒的脑袋,是装模作样地凶神恶煞地说道,“知道什么你就说,藏着捏着又叫什么事情嘛!”

    那狱卒见县太爷都这般发话了,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回大人的话,今日来了牢房之中的,除了大人、师爷,还有那位神医姑娘。除此之外。也就只有守在牢房之中的同僚。再无其他人了。”

    听了这么一番话,县太爷立即是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本官同师爷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难不成,是慕染姑娘?”

    便是县太爷这般脱口而出的一番话,却是池碧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怒目而视,“我说大人,您这说的可是什么话,什么叫做慕染姑娘,我家阿姐好容易将牡丹姑娘给带来了,又要放走了她做什么。大人这话说得可不是空口无凭么?!”池碧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是有几分气愤的,吓得县太爷赶紧改口说道,“本官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罢了,还请池碧顾念不必多想。”见县太爷如此。池碧自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浅浅一笑,也就将自己心里所想的话压了下去,县太爷见状,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左顾右盼,忽然皱起了眉头,只疑惑了起来,不由得开口问道,“如何都过了这么久,却没有瞧见慕染姑娘的身影的?”县太爷这般说来的,池碧倒是也只觉得是有些不解的,左顾右盼的,一瞬间也不不知道是如何是好了,想来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慕染自然是要露面才是,如何这个时候,却丝毫瞧不见她的影子呢,池碧一想到这里,心里忽然生出了什么不好的预感来。

    而荣宸更是没有多想,只是撒腿就朝着牢房的外边跑了出去,而池碧自然是知晓荣宸究竟要干什么的,而等到两个人是到了慕染的房门之中的时候,却只是瞧见了虚掩的房门,只是一把推门而入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影的,这个时候,慕染不应该离开衙门才对……

    而县太爷见状,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忽然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完了完了,定然是慕染姑娘带着牡丹姑娘逃走了,若是牡丹姑娘不能够上公堂,沈弘毅之死,江家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本官这顶乌纱帽哦……”说着又是露出了绝望的神色来。

    “若是慕染将牡丹姑娘带走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只是池碧却在这时候自言自语,实在是这其中疑点重重,叫池碧不得不怀疑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慕染与牡丹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而就在众人陷入了彷徨之际,却是这个时候,池碧只嗅到了一阵清清凉凉的香气,池碧神情怔怔,先前她进了房间之中的时候就不由得觉得疑惑,慕染不好香薰之人,不仅是身上的气息,就是屋室之间,全然都是淡雅的味道的,只是这房间不停,不用以往的却是屋室之间那般浓郁的芳香,全然不像是慕染的风格,她先前心中焦急,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是知道偏偏是这个时候,那般清清凉凉的味道却从这般浓郁的芳香之中透了出来,正是慕染身上的味道。

    池碧记得自己曾经问过慕染身上为何有这般味道,究竟是什么的香味,那时的慕染只不过是淡淡一笑,说那只是体香罢了,而这般的味道,自然只有慕染才能够拥有的,而衙门的这间厢房,虽说是慕染专属,只不过慕染并不常住在这儿,照理,是不该有这般的味道才是,更何况有这般浓郁的芳香掩盖了它的味道,池碧一想到来这里,是愈发觉得不同寻常,吸了吸鼻子,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她此时此刻的古怪,只是荣宸却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池碧顺着鼻尖嗅到的味道摸索了过去,却是这时,池碧的目光停留在了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的一处狭小的箱子上,而就是这个时候,池碧的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不止是清凉的味道,她清清楚楚地嗅到了空气里强烈的血腥味,一颗心便是在这个时候剧烈地颤抖了起来,池碧神色一惊,便是在这个时候也不怎么多想,只是咬咬牙,忽然俯身,用力地将箱子拉开,却是在这个时候,池碧身后的荣宸听见了昏暗的烛光之下池碧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的声音。

    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却也是这时忽然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来,只见箱子中的慕染,正脸色惨白地瑟缩着,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而腰间的伤口流出了鲜血,看着便是一副受了重伤的模样。

    几个人赶紧慌乱地将慕染抬了出来,只是一个个全然是手忙脚乱的,想来慕染才是大夫,如今慕染受伤,他们几个却全然是束手无策的,更是不知晓究竟如何是好,池碧的神情是愈发的惊慌失措,想要用手堵住依旧不断流血的伤口,只是却无论如何也堵不住的。

    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就在惊惶之际,阿洛终于进来,荣宸正手足无措,见到了阿洛,却是松了一口气的,而阿洛的面上依旧是闲淡的神情,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塞了一粒丸药自慕染的口中,手中似乎呢喃了什么,又让屋室之中的人全都退了出去,而池碧虽说是担心着慕染的安危,只是瞧着那血却是在这时止住了,想着那白衣公子果然还是很有办法的,而他一个寻常的眼神,虽说心里不愿意,只是双脚却是不听使唤似的,还是离开了屋室之中。

    却偏偏是这个时候,慕染眉头微蹙,却是清醒了过来,发出了小小的颤抖的声音,池碧一惊,回过了脑袋来,却是在这时候,听见了慕染虚弱得像是要化在风中的声音,“牡丹……下一个,是牡丹。”

    便是慕染此言,县太爷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池碧与荣宸对视一眼,却是全然明白了过来,慕染所说的下一个,自然是说下一个受害之人,便是那位牡丹姑娘。

    只是沈弘毅不是已经死了么,难不成,还有其他的凶手,而先前的两位姑娘……池碧只觉得脑海之中是一片混乱,而便是这个时候,忽然有捕快急急地跑了过来,说是运河的码头上发现了一具尸体。

    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小小的屋室之中,众人皆是脸色惨白。

    漂泊大雨落了下来,将夜色林得一片漆黑,而等到池碧等人冒雨急急地跑到了那地方的时候,尸体已然被白布蒙住,只露出了一截白皙的手腕。

    池碧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错乱,身子更是战栗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将白布轻轻掀开,却是见到了女子泛青的脸色,正是牡丹的模样。

    而死后的样子,却是与之前的李姑娘以及周十娘,如出一辙。

    表面平静的越城又开始了风起云涌,夜色逐渐散去,天边破晓,现出了如同鲜血一般耀眼的霞光,所有的一切卷土重来,风起云涌,池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自然知晓,这会是一场新的战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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