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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迟莯     如玉医坊txt下载     如玉医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六十八章

    实在慕染这样子太过狗腿,一旁静坐着的苏籽也有些忍俊不禁,招呼着慕染坐下歇歇,“慕染公子,其实你们愿意在这时候还不怕麻烦地收留了我们,我同言言心里已然感激不尽了,怎好意思还为你们添更多的麻烦呢!”

    苏籽浅浅地笑着,那般和风细雨的笑意同苏钰简直如出一辙,让人看着犹如置身温暖的春日,只觉暖洋洋的。

    慕染都要看痴了,傻兮兮地凑上前去,笑道,“不麻烦不麻烦,像我这种女汉子就是来给你们麻烦的嘛!你们姑娘可是用来疼的!”他说得雄赳赳气昂昂,不想苏籽倒是在一旁打趣了一句,“慕染姑娘,若是谁能娶了你,定是他的福气!”

    “……”一句话说得慕染哑口无言。

    慕染觉得谁要是真娶了自己,正如师傅所说,那吓也是要被自己吓死了,想到这里的慕染吓得她赶紧岔开了话题,“苏籽姑娘,你离家出走这件事情,函风可是知晓了?”

    慕染想着,苏钰同苏籽向来亲近,他也不似苏家人这般顽固不化,待苏籽又是无微不至,苏籽便是瞒着苏家人,也不该瞒着苏钰才对。

    然而事实证明,慕染还是太天真了。

    提及苏钰,反而是叫苏籽无端紧张起来,她的面色忽然一片惨白,没有半点血色,呼吸也因着慕染漫不经心的话语而急促起来,好在唐言此时迅步走至苏籽的身旁。十指紧扣,对上唐言眼里深切的关心,苏籽终于平静下来。面色虚弱地笑了笑,“慕染姑娘,还请莫要将此事告知兄长。”

    苏籽……似乎很怕苏钰?!

    怎么会,苏钰大大是出了名的悬壶济世,深受京都百姓爱戴的呀!无数少男少女都要给慕大大生猴子来着!更何况他也不曾对他妹妹的幸福阻止过,面上更是无时无刻不关心着苏籽的衣食起居,如何苏籽会这般害怕自己的兄长?!

    真是中了邪了!

    只是瞧着苏籽这般惊惶的模样。慕染还是知晓他是不该多问些什么的,因而也只是挠了挠头,讪讪地开口。“嗯……你们放心,我保证不说出去,我谁也不说!”

    她举起右手,信誓旦旦。一本正经。

    然而微抿着薄唇的唐言始终未多说些什么。而苏籽也只是笑了笑。

    气氛陡然僵直了起来。

    慕染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当了许久的电灯泡,趁着这个时候告辞,便是要静悄悄地离去。

    不想他一脚才跨出了门,便是听着苏籽一声清冷却像是斟酌许久的话,“慕染姑娘。”

    “嗯,”慕染转过身来,咧着嘴,露着一口大白牙。“叫我慕染就好,咱们都是朋友了!”

    “慕染。”苏籽顿了顿。轻叹一声,“你还是……你还是离我那兄长远些罢。他那样的人,不是你能接近的。”

    “嗯……啊?”等到慕染意识到这话的不同寻常,他都已经在沈家的回廊之中踱步了许久了。

    怎么听,慕染都觉得自己好像站在山脚下,抬头望着站在云顶叱咤风云的苏钰慕大大。

    似乎他们两兄妹的关系不如自己面上所瞧着那般和谐,只是慕染再想想苏钰平日里的笑容拂面,还有他明里暗里的帮忙,愈发奇怪。

    难不成是有什么误会?!

    “慕染。”

    一声轻唤,慕染自沉思之中回过神来,抬起双眸,在瞧见面前的苏钰之时,却是身子一僵,扯着嘴角,却不知晓说些什么。

    “怎么了?”苏钰暖暖地笑了笑,又为他沏了茶水,关切地问道。

    慕染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被李长安扯着到苏钰这儿玩耍来着,他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后怕般拍了拍胸口,还以为是在自己家里,方才心里才会害怕得不得了,生怕苏钰发觉了苏籽的存在。

    只是慕染这般心虚的模样此时也算是深深映入了苏钰同李长安二人的眼帘了,面面相觑,李长安更是挑了挑眉,抬手戳了戳慕染的脑门,勾着嘴角开口,“怎么,你小子难不成知道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啊?怎么可能,我什么都不知道!”慕染一慌,舌头也跟着打架,面上俨然是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神情,看得面前的二人更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神情来。

    “慕染,你这就不仗义了!”李长安本就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此时见着慕染这般模样,反而愈发来了兴致,一把揽过慕染的肩头,咋舌几声,“大家都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至于有什么秘密,那也是要大家伙儿一块儿分享分享才对!你说,是不是你最近又从哪里弄来了春宫图册!”李长安想问慕染这件事情已经很久了,他说呢,最近他手上的销量有些大打折扣,肯定是谁明里暗里同他竞争来着!

    这都什么啊!慕染听着李长安的话,毫不犹豫地翻了个白眼,“李长安,你真是想太多了。”

    “嗯,不是么?”李长安挠着后脑勺,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苏钰听着二人滑稽的对话,笑意浅浅,“慕染,你可是为了小籽之事?”

    慕染一愣,没想到苏钰果然知道,他张着嘴巴准备开口解释一二,不想苏钰只是苦笑着摇头,接过了自己的话来,“只要小籽开心便好,如今她寻得林兄庇护,老太太便是寻得了她也暂时无可慕染,我会想到两全之法,如今……能拖多久便拖多久吧!”

    苏钰说着这话的时候,眼里是难以言喻的苦楚,看得慕染更是一愣一愣的,心中忽然复杂起来。

    倒是此时二人身旁的李长安若有所思,忽然又是一拍脑袋。似乎才恍然大悟,“原来言言真领着小籽躲你那里去了!我就说呢,这天涯海角。除了皇宫,怕也就只有我大侄子的地方,苏老太太才会束手无策了!”

    李长安兀自感慨着这两个丫头的机智,似乎忘记了,这毕竟只是权宜之计。

    “苏钰,你……”慕染一时之间并未想到苏钰竟然看得如此透彻,虽然还是有着些许犹豫。却还是道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若是唐言同苏籽果真……于苏家而言,便是大逆不道之事。你真的……”

    终身大事,并非儿戏,更何况如今苏籽是要同唐言在一起,她们跨过的除了苏家苛刻的家规。更是世俗的偏见还有他人的非议。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正如此时,仅仅只是一个苏老太太,也足以将她二人打入十八层地狱。

    苏钰如今身为苏家的顶梁柱,日后更是要接过苏老太太的衣钵,继承苏家大统,登上家主之位的,他的一举一动,不能只为自己着想。更是应该为苏家众人考虑,便是如此。苏钰再怎么宠着他的这个妹妹,此时只怕也是该大义灭亲,呃不是……总之他不该任由苏籽如此才对。

    仿佛看出了慕染的心思,苏钰面上的苦涩之意显得愈发的突兀,轻呷一口茶,放下杯盏之时,杯底擦过古朴的红木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余韵仿佛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苏钰只轻声说道,“若是接下来的日子是暗无天日的地狱,那便尽情享受这之前的光明,便好了。”他这话似乎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听得身旁的李长安都不由得皱着眉头,欲言又止,像是要劝他什么。而苏钰微微眯着眸子,说完了这话之后,忽的又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小籽毕竟是同我血脉相连的妹妹,我又如何看的她受苦。我一定会让她幸福的。”

    他笑着开口,眉眼弯弯,正如慕染第一次瞧见苏钰之时,之时看着这般笑颜,便已然抛却了所有的烦恼,也忘记了一生的忧愁。

    只是慕染神色一怔,不知怎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的却是那时苏籽淡淡的话语,“我那兄长,慕染姑娘,你还是不要太接近他的好。”

    他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时苏籽的眉眼之间总是萦绕着淡淡的警觉的神色,犹如惊弓之鸟,是要阻止一切迎面而来的伤害的模样。

    她要防备的谁?是面前为她绞尽脑汁为她鞍前马后的兄长么?

    慕染面色恍惚,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然而他想不明白,便也不准备再想,甩甩脑袋,为了转移话题,他环顾四周,想了想开口问道,“对了苏钰哥,你这儿这样金碧辉煌,可是我在这儿坐这么大半天了也没见着半个客人,你这样会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啊?”

    这是慕染疑惑许久的了,李长安平日里清闲是清闲,但他那是不务正业,好好的行医救人的生意不做,非要挂个活人不医的牌牌,做着卖春宫图册这样不三不四的生意!简直是大夫界的一朵奇葩!

    相比而言,苏钰就不一样了,他整日守着自己金闪闪的店面,作为长安唯一的心理医生,他这样的门面果然显得威风堂堂,但是自门可罗雀便不难看出,他们家还真挺冷清的!所以这真的有钱赚吗?!

    慕染知晓这毕竟是别人的**,他问的这么突兀似乎并不太好,然而苏钰并不介意,慕染自然更不介意了。

    “朝堂之上的大臣们日日从事高压职业,他们便时常需要排忧解难,我这里,不过也只是他们偶尔消遣的地方罢了,毕竟他们有什么想说的,总是不吐不快,却又敢同他人言说,不过这些大人较之还是信任我罢了。”

    苏钰说得这事似乎不值一提,听得慕染却是倒吸一口凉气。

    如此说来,苏钰大大面上是这些大人们倾诉心事的情感垃圾桶,然而慕染不再是当初那个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的小子了,跟着陆川的这些日子,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么,慕染深明白这朝堂之上的水深火热。

    便是这些大人都不敢同寻常人等倾吐的心事,自然许多都是不得了的秘密,然而他们却乐意告知了苏钰,还是一边给钱一边还给人家说各种秘密,这和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有什么区别!

    “我的妈呀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慕染一听,心里可是激动,腾地一下子便从座椅之上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瞧着苏钰,想着怪不得苏钰平日里如此轻松,却依旧能够锦衣玉食,他要是也有这样的好生意可就好了!

    那他还管什么帮会升不升级呀,真是死在这钱堆里也心甘情愿呀!

    慕染兴高采烈,不想身旁的李长安却是一桶冷水毫不留情地泼了下来,“我说慕染,你就别想了。”他将杯中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冷哼一声,无情地开口,“首先,你也有这样让人掏心掏肺的本事么?”

    这话说得实在,慕染愣了愣,又在心里暗自揣度一番。

    好吧,他还是回家继续抱着陆川的大腿,洗洗睡吧。

    “长安,你这话言重。”苏钰微微眯着眼睛,伸手拍了拍慕染的脑袋,话是对李长安说得,面上却是在安慰着慕染。

    虽然慕染其实也并没有因着此事受到打击,他只是在心中确定,苏籽之所以同自己说了那样的话,定是因着她对自己的兄长存在着什么偏见。

    毕竟出了苏老太太,苏钰作为苏家唯一的经济来源,是即将成为苏家一家之主的人,便是有什么身不由己的地方,也定是为了顾全大局,便是如此,即便有时候不能顺了他亲妹妹的意,二人因此生了嫌隙,那也是在所难免。

    “可是苏钰,苏籽姑娘一事,你可是有了法子?”慕染还是忍不住问道,毕竟这也是关系了他的隐藏任务一事,据说若是完成了此次的隐藏任务,可是有着意想不到的奖励,反之,若是失败了,随之而来的惩罚,也是难以想象。

    只是慕染心中虽然直打鼓,而他面前的苏钰也只是微微露出了一个显得略微苦涩的笑容来,“只怕此事还是应该从长计议。”想来,苏钰此事也是束手无策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九章

    林晖还在津津有味地吃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全然盯着自己的**辣的目光,小小的冷清的巷子终于在此时热浪滚滚地沸腾了起来,曾氏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似乎是有些兴奋地自言自语着,“开张到现在,还没有哪一日的人这般多呢!”

    “定然是那剁椒鱼头的香味飘到了巷子外边,吸引了客人们呢!”慕染瞧着憎死笑眯眯的模样,这才咧着嘴巴,就像是在天真地说道,“娘,虽说您这小小餐馆开在了巷子之中,没有人能够瞧见的,只不过既然瞧不见,自然也是可以闻得到的,如今客人们是闻香而来,想来这名声可就打出去了呢!”慕染这话说得,曾氏可是眼前一亮。

    而慕染方才的那一番话,自然是旨在告诉曾氏,虽说劣势已然很明显地摆在了那里,只是既然做生意,自然是要面临这般情况,如何学会劣转优,才是生意的关键,而如今只不过是个开始,慕染心里是清清楚楚地明白,如今是打响牌子的好阶段,只是既然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剩下的,自然便是巩固根基,学会好好地创新了。

    她自然是想出了新花样了。

    骤然增多的客人忽然使得曾氏有些手忙脚乱,只是曾氏心里却很是感激慕染的,毕竟若是没有慕染的话,生意也不会这般的火爆,忙活了许久,好容易得了闲,曾氏连忙去瞧了瞧慕染以及荣宸这两个小家伙有没有吃饱喝好的,只不过再瞧见了慕染拍着自己的肚子。又砸吧了嘴巴,一副很是满意的模样,还有林晖依旧在狼吞虎咽的模样之时。这才微微展露了笑颜,面上全然是一副欣慰的神情,只是林晖还在津津有味地吧唧着,手中的油渍就是蹭上了雪白的衣襟都是不知道的,慕染面上虽然很是嫌弃地看着林晖,不过却还是拿过一方干净的帕子,围在林晖的脖子上。

    而曾氏在这时缓缓地坐在了慕染的身旁。轻轻揉了揉慕染的脑袋,又帮慕染擦了擦曾到的嘴角,满怀感激地说道。“慕染,你可真是娘的福星,若不是你,哪里会有这般热闹的生意的!”曾氏说这话的时候止不住嘴角的笑意。只不过更多的。却还是眼里安心的神色,慕染瞧得清清楚楚,曾氏并非是一个贪心的人,她这般模样已然证明了,曾氏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这小餐馆的生意之上,她之所以松了一口气,也不是因着源源不断的银子的收入,而是因着这般拮据的时候。有了这么多的生意,无疑是意味着雪中送炭。让她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只不过慕染瞧着曾氏如此,却是摇了摇脑袋,谦逊地说道,“娘,哪里有慕染什么事情呢,定然是娘的厨艺精湛,虽说这小小客栈在这巷弄之中,这镇上的百姓吃过之后是再难忘记,就这般一传十十传百,娘的餐馆想不红红火火都难呢!”慕染说着这话的时候又咧着嘴巴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大白牙,配上这圆滚滚的身子,是甚是喜感的模样。

    而慕染这般说来,曾氏的心中却是愈发的欢喜,眉眼弯弯,“娘自然知晓,慕染的那一道剁椒鱼头,千里飘香,这才吸引了那么多的宾客们,这些还是慕染的功劳!”

    想来曾氏并非是一个居功自傲的人,她这般说来,就已然表示着她心中对慕染的感激以及赞赏,慕染见曾氏如此,想了想,也兵不多说些什么,只是依旧笑着,总不能两个人一直这般互相夸赞对方下去的,还是板正经事情要紧,一想到这里,慕染是眨了眨眼睛,就像是想起了什么好主意一般,忽然瞪大了眼睛,那一双本来就不小的眼睛一瞬间那叫一个熠熠闪光,“娘,我知道了,虽说这小餐馆处在巷弄之中,平日里自然鲜少有人停留的,只是别人看不见也能够闻的见啊,就像是今日一般,只要咱们在这香味上下功夫,千里飘香,镇上的老百姓们闻香而来,可是比镇上那些大酒楼大客栈的招牌还管用的,而且他们卖的是招牌,我们卖的是佳肴,那可是实打实的,等逐渐积累了名声,岂不是很好么?”慕染说着一双眼睛是愈发的亮晶晶的,而曾氏听着慕染的话,又回头瞧了一眼门厅满座的小餐馆,虽然不过是小小的地方,挤满了人,甚至许多排不上位子的这时候只能灰溜溜离去了,而曾氏瞧着这般热闹,却无端觉得甚是欣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的,想着慕染的话不无道理。

    只是曾氏却还是有些苦恼,虽说慕染说的话不错,若是能够以香味吸引了镇上的百姓们驻足停留或者是品尝其中的味道,都会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只是慕染却不知晓,曾氏的小餐馆没有足够的人手,一般也只有林三郎两夫妻忙活着,如今林三郎又是出了远门,仅仅是曾氏一个人忙活着,实在是心有林而力不足的。再加上曾氏的小餐馆向来都是以清淡的饮食为主,却不像是剁椒鱼头这般重口味的,只是也不能天天以剁椒鱼头的扑鼻香味来吸引顾客吧,如何扑鼻的香味,闻得久了,自然都是要生厌的,正所谓幻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曾氏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苦恼的神色之中,只不过却是这个时候,慕染悄悄地打量着曾氏,大概也是知晓了她的心思的,定了定神,又在心里组织了一下措辞,这才咧着嘴巴笑道,“娘,先前慕染在程家的时候,慕染的爹娘都是懒汉,平日里懒得做饭,久而久之,竟然还发明出了一种新的做菜的法子,虽说简单,不过味道还是很不错的,慕染想着,或许便是很适合娘的小餐馆的,到时候娘也不用做菜,只需准备了生的菜啊什么的即可。也不需要厨子,一切只给吃的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即可。向来就算是这般客人多了,也不必如今日一般手忙脚乱的,不然,若是生意天天如同今日一版火爆,娘的身子若是累坏了,可是不得了的!”

    慕染说的话不无几分道理,曾氏有一双儿女。只不过女儿出嫁,儿子林晖又不常陪在自己的身边,有时候竟是连一个贴心的说话人都没有的。可巧,竟然来了一个慕染这般说话伶牙俐齿的,就像是上天赐予曾氏的宝贝一般,曾氏心中欢喜得不得了。听着慕染的话只觉得是万分有道理的。只是却还是觉着惊奇,她实在是想不到,究竟是什么样的餐馆,是不需要厨子的?!这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么?

    只是慕染却在这个时候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来。

    慕染对曾氏说的,那一道菜的名字,是叫做“古董羹”。

    只是其中的名堂,慕染一时半会与曾氏自然是解释不清楚的。只是次日一大清早,便于曾氏到了集市之上。采购了许多新鲜的蔬菜,以及生的鸡鸭鱼肉,用的还是前一晚所赚的银子,而因着前一日夜里的名声,就是这一日来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只是慕染早就预料到了一般,早已在门口挂了一个牌子出来,只是提供限量的分量,晚了可就是不候额的,便是这般,狭小的巷弄之内又是被挤了一个水泄不通,而曾氏更是忙得满头大汗。

    而慕染却在这时帮曾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却是说道,“娘,您现在先辛苦一下下,到了晚间,咱们可就不这么忙了。”

    曾氏这下可不明白了,如何到了晚间,就不必忙活了?!

    “咕咚!咕咚!”林晖模仿着投料放入沸水之中发出的声音,又是吸溜了一下嘴巴,发出了欢喜的笑声来,又是用力地拍着手掌,一副很是开心愉悦的模样,而慕染掐着林晖这般模样,却是眨了眨眼睛,咧着嘴吧笑道,“咕咚,咕咚,才叫古董羹啊!”

    慕染是不知晓林晖究竟有没有听懂她所说的,只不过一旁的曾氏却是听见了慕染所言,这才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便是古董羹的由来,古董二字,不就是音似古董羹么?!而与此同时,慕染只不过是想着自己尝试一番,尝一尝味道的,那比原先的剁椒鱼头还要香气扑鼻的味道却哪里是藏得住,尤其是已然在小餐馆里已然大快朵颐的客人们,是一下子就闻见了这般味道,不由得扯着嗓门招呼道,“老板娘,可是又有了别的什么好东西,不必藏着掖着,都端出来吧!”便是这一嗓门子,引来了一众纷纷附和的声音,想来先前林三郎也是好客之人,周氏夫妇与街坊邻里的关系都还算不错,因而看在这情分的面子上,还是会常常有了四周的邻里们来捧个人场的,如今正是一道招牌菜,引得四座叫好,街坊之间的人气也就愈发地旺了起来,而曾氏被这些邻里们一阵夸赞,反而举得不好意思起来了。

    只是外边虽说是催的急,只不过慕染却是不慌不忙的,只是将桌上的蔬菜投入了鲜红色的滚烫的汤汁之中,等到滚滚热浪顺带着沸水奔腾之际,又是快速地用筷子夹了桌上的几片肉片在唐中涮熟,又蘸着桌案上摆放着的事先转备好的调味料吃,这可不得了,果然是齿浃留香,慕染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只觉得有些萧肃的寒冷之意是全然被驱散了开来,砸吧了嘴巴,慕染又以同样的方才夹给了曾氏以及林晖,她自然是懂得要尊老爱幼的,而曾氏吃着慕染所准备的,也不由得连声啧啧称赞,想来慕染果然是心灵手巧,而自己试过之后,原本还有几分忐忑心情的慕染是忽然之间信心大增,是赶紧将早已准备好的内嵌着锅炉的特制桌子给抬了出去,而等到慕染与林晖两个小家伙吃力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的时候,众人皆是一惊,而曾氏是不喜抛头露面的,这个时候,慕染自然也只能自己出马的,只不过外边的几个大汉瞧着这两个小孩子满头大汗的吃力模样,自然也是二话不说,就一把单手举着那桌子的,虽说分量不轻,不过倒也是轻而易举,而慕染更是露出了敬佩的神情来,而便是这个时候,慕染又是一溜烟小跑,将一锅滚烫的底锅汤汁给端了出来,不必说,关于这古董羹的器具,还是慕染同沈疏那家伙死气白赖求来的,至于曾氏,虽说不明白慕染的东西是何处而来,不过瞧着慕染这般跃跃欲试的模样,面上含笑,并没有多问。

    当慕染清出了桌子,将那小小的看着甚是奇怪的小桌子放在了正中央的时候,一时之间立马一大群人忽然围了过来,一副很是新奇的模样,也不知晓慕染是究竟想要干什么的,只不过慕染的动作倒是娴熟得紧,在屋室之中弥漫着扑鼻的引人垂涎欲滴的香味的时候,将已然切成薄片的羊肉,放入锅中烫之,又蘸了调料,这才夹给了方才给自己抬了桌子的大汉,却是讨好地笑了笑,“大叔,方才您真是辛苦了,这是咱们店里新出的菜色,您尝尝,味道可是如何?!”

    慕染说这话的时候,几乎听见了四周一片咽口水的**,围坐在慕染身旁的百姓们此时此刻早已是饥肠辘辘,瞧见了这般的好东西,其它的却已然都是食之无味了,如此更是露出了羡慕的眼神,望着面前能够享受如此美味的大汉,而那大汉倒是也不客气,一把接过了碗筷,只是这肉片一入口,那眼神忽然之间骤然一变,顿时,方才还喧闹不已的小小餐馆却是瞬时间寂静了下来,一个个既是屏气凝神,等着大汉的反应的,就是慕染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倒是林晖,只是仰着脑袋,却是眼睛一眨也不眨,只是神色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大汉。

    而便是这时,忽然只见大汉一把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却是朗声喝道,“好吃!果然好吃!”(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章

    “我们的粮草虽说不多,陆川却有的是。更何况,我们毕竟也没有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阿洛沉声开口,眼里却是炯炯有神。

    只是他虽说自信,然而那话里的纰漏却是显而易见,入江驰骋沙场这么多年,知道如今的局势虽不明朗,只是若是他们放手一搏,兴许还有致胜的机会,若是真如这小子所言,坐以待毙的话,只怕到时候不但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赔上了这几万人的性命。”

    “阿洛公子,说到底,你手中似乎并无兵权。”好在入江忽然意识到这一点,这才缓缓定神,嘿,亏他刚刚还紧张得不得了。这家伙既然手上并没有什么实权,所以方才的话不过是说说罢了,真正的大权还在他,以及苏钰手中。

    入江嘴角扯着一丝痛快的笑意,不想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温润如玉的话语,“阿洛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

    除了苏钰能够于不动声色之中说出这样不怒自威的话,还能有谁,还有谁?!而陆川自然也不会知晓,苏钰来了江陵城之前,却是早已潜入了江流城中,也早已从入江手中接过城主之位,然而他这番作为很是低调,除了极少数几个人,谁也不知晓如今江流城早已易主,自然,谁也不知道苏钰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竟然这么快拿到了这偌大城池的城主之位。

    入江简直虎躯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苏钰含笑的目光。

    现实结结实实地抽了入江一巴掌。入江张着嘴巴,简直没有回过神来。

    阿洛也是一愣,他毕竟人微言轻。纵然他方才经过缜密的思索才说出那样的话来,只不过听起来似乎的确荒诞,他懂入江对自己的怀疑,反倒是苏钰如此信任自己,阿洛简直吓得不轻。

    “苏钰,你……”阿洛挠了挠自个儿脑袋,有些不好意思。“你就不怕我是猪队友么?”

    “阿洛,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谁想苏钰此时嘴角歪歪。眉眼尽是温柔的笑意,他同阿洛之前总是处于敌对的位置,如今因着陆川,反而第一次如此默契。“你别怕。我就在你身后。”

    阿洛,“……”

    入江,“……”

    入江此时的心情简直复杂,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瞧见传说中无情无义的苏钰竟然真有如此春风十里的一面,简直击碎了他二十多年来身为铁汉子的三观好吗!毕竟当初苏钰使出了那样卑鄙的计谋,所以他面上再如何陌上人如玉,看在入江眼里。不过也是个不择手段的怪物罢了。

    他真想问一句,苏城主。你人没事吧?!

    “咳咳。”还是方才一直沉默不言的公孙瓒此时尴尬地轻咳几声,沉声开口,“阿洛,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以逸待劳,我们也可以养精虚弱,倘若能让陆川按捺不住,我们也可以趁其疲软,胜算也不是没有。”公孙瓒是江户身边的军师,也是因着他,江户才能心不原情不愿地暂时让出自己的城主之位。

    “公孙瓒女神,你真的太懂我了!”没错,公孙瓒三言两语,便说出了阿洛的心声,阿洛简直激动地热泪盈眶,不过想想,难道真的是自己许久没有指挥攻防,语言能力退化,不然入江怎么就听不懂呢!

    “呵,这也要有他们疲软的时候。”入江却仍旧不相信阿洛所言,“我们粮草多少,陆川的粮草多少,怎么看,现撑不下去的是,都是我方。”

    “所以关键在于,若是我们偷得他们的粮草,不就逼近了成功么?”阿洛眨眨眼睛,他才不会说,自己等得就是入江这一句。

    入江扯着嘴角,面上仍是嗤之以鼻的神色,“你说的轻巧,如今陆川所在的江流城,重兵把守,戒备森严,多日之前便不准任何人进出,你且说说,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潜入江流城中。光是这一点已然艰险重重,你竟还说要偷得他们的粮草?”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谁知阿洛笑得愈发神秘,他在心里直嘿嘿,想着入江的怀疑不无几分道理,可是他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样东西,能够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让一切不可能皆化作可能,虽然经常带来不可思议的后果,不过若是能够加以利用,简直就能翻天覆地。

    没错,如此奇葩织物,阿洛许久之前便遇到过。

    大家都叫它,挂!

    阿洛有些抱歉地看着一脸倔强的入江,想入江小心翼翼并没有什么错,错就错在他不知道开挂的人有多么的可怕,比如苏钰,比如带着剑三系统的自己。

    “若是我能独自一人偷得陆川七成的粮草呢?”阿洛说完就觉得自己这个b装得的确有点大,然而如今局势所逼,他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果然,这回就连公孙瓒都生气了,“阿洛,你说什么气话,你不要命了。”

    “我同你一起去。”苏钰也是微微蹙着眉,面色复杂地看着阿洛,不知晓他这回又是想干什么。

    “我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事情。”阿洛的话却很是笃定,他明白若是他能够取得这一次南海之役的指挥权,首先便是要取得入江的信服,然而倘若这一次苏钰帮了自己,入江定然只当这是苏钰的功劳,不会再相信自己。毕竟他同苏钰面上联手,谁知道日后会不会出现什么出人意料的意外。

    如今形势所迫,他只有这唯一的机会,立起自己的威严。

    “好。”入江这个急性子果然上当,阿洛一个激将法,他便不假思索地开口,“阿洛公子,若是你真能说到做到,入江自然心服口服。从此唯你马首是瞻!”

    他这话也是夸张了,毕竟他打心眼里不相信阿洛竟会如此厉害。

    “这倒不必,阿洛只是希望。白将军能将此次的指挥权交与我。”他入江这么不客气,就不要怪阿洛狮子大开口了。

    “你……”入江心中惊愕,冷笑一声,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等到入江拂袖离去之后,阿洛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也是许久没有同谁这般针锋相对过了。

    “阿洛,你真的……”然而不止是入江。公孙瓒也是一脸的忧心忡忡,毕竟方才阿洛所言,谁听着都像是天方夜谭。也更显得阿洛的狂妄自大。

    入江等着阿洛被打脸,虽然他不知道阿洛的秘密。

    而苏钰同公孙瓒,毕竟是担心着阿洛的。

    阿洛回了一个“女神你放心,我说过的话。哭着也会说到做到”的眼神。不想这时忽然一个失重,双脚凌空,他的衣领已然轻而易举地被苏钰提起,被强硬地掰过身子,阿洛对上苏钰的眼眸。

    苏钰的嘴角含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打量着眼前瘦弱的少年几乎不怕死的模样,“阿洛,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大,嗯?”

    “我是成大事的人。以前那是我不拘小节!唉你先把我放下!”拜托,阿洛觉得自己有必要维护一下身为恶人谷谷主的尊严了。

    苏钰闻言笑意愈深,不过还是先将阿洛放了下来,“阿洛,我看好你!”

    公孙瓒,“……”

    她怎么想,都觉得这么危险的事情,难道苏钰不该是毫不犹豫地拒绝阿洛以身犯险的举动,所以苏钰同阿洛这两个不像面上看上去如何交好,其实苏钰心里也想着阿洛死的?!

    什么我看好你,苏钰的心竟然这么大?!

    公孙瓒瞬间觉得这个世界好像有点乱。

    好在苏钰又补了一句,“别怕,有我在,陆川断然不敢动你分毫。”这话说得还算霸气,而这两人古怪的关系公孙瓒也不想再理,主要还是她真的不想在这里做“电灯泡”,所以只留下一句,“阿洛你先别轻举妄动,我们从长计议”,也就离开了二人的视线之中。

    只是公孙瓒想的还是过于轻巧,阿洛明知如今争分夺秒,因而当日一入夜,他便整装待发,潜入了江流城之中。

    阿洛的轻功还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面具遮住他清秀的面庞,偶尔一道银光自天边掠过,阿洛手执千机匣,站在夜色入云之处,居高临下地看着偌大得江流城,也将陆川的夜夜笙歌一一看在眼里。

    “你在这里寻欢作乐,却不知江流城的百姓因你流离失所。”阿洛长叹一声,纵身一跃,便隐入了这愈发身后不见五指的漆黑深夜之中。

    江流城犹如偌大繁华的不夜城,然而这一夜,他的灯火终究因着一个人而暗了下来。

    入江自然也想不到,仅仅不过一夜的功夫,只是凭着阿洛一个人,却已然能够使得江陵城方寸大乱,听闻金陵城七成粮草竟然不翼而飞,而重兵把守之下,谁也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有人称陆川早已勃然大怒,誓要抓住这胆大妄为的窃贼,而阿洛听说了这消息的时候,正好整以暇地躺在榻上,笑得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而白卿推门而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阿洛这般样子,她心里不明白,眨了眨眼睛,又想到了什么,便大步走了进去,“阿洛,这就是你说的,送慕染的见面礼么?”

    其实白卿不明白,他们当初分明是跟着慕染一起来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的,之前在扬州,他们便一直鬼鬼祟祟地跟踪着慕染,除了慕染和苏钰楚河他们,白卿也看见了几位她之前从未见过的人,尤其是那个玄衣女子,她瞧着总是显得分外眼熟,后来想了想,忽然细思极恐,发现自己同那玄衣女子的真相却是如此的相似!

    白卿本想着询问阿洛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只是看着阿洛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便知道自己就算问了他,十有**他也不会对自己说实话的,因而也就老老实实地放弃了这个打算,虽然白卿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位玄衣女子,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虽然这已然是后话了,而白卿仍旧想不明白的,还是后来慕染跟着陆川明显是身不由己地到了这江陵城中的时候,阿洛终于放弃了跟踪他们的打算,结果反而是来了这隔壁的江流城,还二话不说,就想了个办法同江流城城主入江打赌。

    论说阴险狡诈,只怕天下人都不及阿洛,入江自然而然也输掉了自己的城池,虽然他心不甘亲不愿,只是如今也是无可奈何,阿洛就这般轻而易举地霸占了这江流城的城主之位。

    虽然白卿自始至终都不明白阿洛究竟在下一盘什么样的棋,直到她听说阿洛的目标竟然是物阜民丰的江陵城的时候,白卿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阿洛,你疯了!”

    阿洛却只是眨了眨眼睛,也不多说些什么,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解释的人,他想到什么,便一定会做什么,他想要什么,也就会以最短的速度得到他。

    也不是没有见识过阿洛的厉害的入江,一直觉得这个家伙不过是会耍耍小聪明罢了,先前也是因着他卑鄙无耻的手段,才拿到了江流城的城主之位,所以后来他说要帮自己拿到江陵城城主之时,入江不仅是不屑一顾,简直是勃然大怒,生怕这一次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完全不懂阿洛的脑袋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然而尽管心里愤怒,有一个苏钰顶在自己的头上,他只能将所有的憋屈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不过阿洛既然提出了那么荒诞的想法,入江也是准备好了看阿洛的笑话的。

    虽然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其实这件事情放在阿洛的身上,简直不值一提,所以直到阿洛真的一个人拿到了陆川手中七成的粮草之时,江户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根本就不知道阿洛这是怎么办到的。

    虽然似乎除了他以外,对此事知情的人没有一个觉得奇怪的。

    而再一次见到阿洛之时,入江终于微微红了脸,对阿洛也不再是之前那般轻视的态度,虽然他嘴上仍旧是强硬地开口,“所以你接下来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呵呵。”阿洛却不过神秘地笑了笑。(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一章

    不过看着白卿傻乐傻乐的样子,这家伙自然是没想到这一层的。似乎这桩生意,究竟还是不好做的。

    确实,等到白卿惊觉她的首要任务是搅黄了张栩同慕籽的婚事之时……

    “啊……这可怎么办吧?”

    然而阿洛却是两手一摊,很是同情地看着白卿,毕竟这笔买卖当初也是她接下来的,确切地说,是她同自己讨要的,似乎并不关自己什么事情。

    白卿的内心是崩溃的。

    白卿一拍大腿,一屁股坐在慕府对面的客栈里,双手托腮,眨巴着眼睛,望着人家热热闹闹,万分喜庆的场景,心中却是在唉声叹气。 阿洛倒是不在意,不时地剥好盘中的葡萄往自己的嘴里喂。

    白卿长叹一声,愁眉苦脸地问道,“若是张家公子同慕家姑娘相亲相爱,我无缘无故跑去拆散人家,会不会很不道德?”

    “……嗯,确实很不道德。”阿洛仍旧耐心地剥着手里的葡萄,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但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道义可言啊!”

    白卿想了想觉得阿洛说得很有道理,一边吧唧着一边自我催眠,“不,我问过了,其实慕籽姑娘还是很喜欢那个穷秀才的,毕竟他们青梅竹马,多少年的感情摆在这里不是,我还听说那张家公子仗着自己有权有势,那水性杨花、不学无术可是出了名的,暴发户什么的,最讨厌了!”

    白卿说得义愤填膺。不时地还抬手拍着桌子,引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指指点点。还以为这对小情侣是在吵架来着。然而阿洛不时扫一眼四周,而他的眼神带着一晃而过的锋利之时,保命要紧的围观群众还是识相地继续事不关已,自娱自乐。

    当然,还在忧心忡忡的白卿仍然沉浸于为了完成任务而绞尽脑汁之中。

    “只是一个穷秀才,似乎出不到这么多的银子来阻止这门亲事。”阿洛瞧着白卿苦恼的样子,点了点她的脑门。还是淡淡开口,“想来不是他并非常人,便是这穷秀才的背后。只怕另有他人。”

    白卿撇了撇嘴,虽然觉得阿洛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只是心里也觉得这其中肯定不简单,她是见过慕籽姑娘的。小家碧玉。温婉可人,简直是女神中的女神,若是就这么被张栩糟蹋了……这简直不能忍啊有木有!

    “你怎么知道?”阿洛忽然挑眉问道,白卿竟然对这件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实在匪夷所思,她不是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没有出过恶人谷么。

    “啊……古玉告诉我的!”白卿不假思索地说道。

    白卿自己都纳闷这会子古玉竟然会把这个任务的前因后果解释得如此详细,自然知道了来龙去脉的白卿心中愈发愤愤。尤其是他知道了其实慕籽姑娘也很喜欢那个穷秀才,只是他们慕家毕竟书香门第。是京都的八大家之一,慕家家规甚是严苛,世代清高,祖辈皆是修仙得道之人,延续至今,慕家仍有不少族人日夜钻研修道之术。

    这样的家族,若是出了这般门不当户不对之事,天哪那是要被浸猪笼吧!

    想来也是慕家发现了慕籽的苗头,为了以绝后患,急急地为她安排了这门亲事,慕籽悲痛欲绝,然而为了慕家的声誉,也为了穷秀才唐言,她面上冷漠地将唐言拒之门外,内里却是以泪洗面,终是答应了下来。

    “这简直不能忍啊!”白卿念及此,更是喋喋不休,“怎么好好的一朵花,就这么插在牛粪上了呢!你说,若是你喜欢的人嫁给别人了,你怎么办?”

    白卿的本意是希望阿洛设身处地,体会唐言同慕籽的无奈与凄凉,哪知阿洛只淡淡地来了一句,“呵,灭门?”

    “哎哟!”谷主大人你阴阴的语气什么情况,我这是只假设啊喂!白卿被阿洛不寒而栗的语气吓得一个哆嗦,赶紧讨好地笑了笑,“我这不就随口一提嘛!”

    难道现在也要将张栩那一家子灭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意外,大概又要闹出一番腥风血雨。唉……白卿想了想,低头瞧着自己的小身子板,又抬手摸着自己面上的细皮嫩肉,心中千万个不愿意……难道真的……

    “怎么?你想用美人计?”阿洛一瞧白卿的模样,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不冷不热地开口,只是眼里倒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是啊,我听说张栩那个人啊也不是怎么挑食,为了完成这笔生意,我牺牲一下自己……”白卿差点儿就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没想到一抬眼却是瞧见阿洛眼里的别有深意,吓得他赶紧打住,想了想又怯怯地来了一句,“谷主大人,难不成你想……”

    概是脑袋卡壳了,那一瞬间白卿还以为阿洛是自己要去以身犯险,还以为他是要代自己去会一会那张栩……

    “呵呵。”好在阿洛一声冷笑赶紧让白卿认清了事实的残酷。

    美人计这一招,无论是他白卿还是大美人阿洛,都!休!想!

    然而阿洛还是机智地召唤了古玉。

    不过当古玉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白卿始终觉得不大靠谱。

    的确,张栩向来风流,若是他心有所属,找到自己的真爱,非真爱不娶,自然也就想不到要娶慕籽这回事了。不过这事难度还挺大的,且不提如今聘礼都送了,到娶亲之日,这其间的时间如此短暂,再看看这施美人计的人吧……古玉你麻麻叫你回家吃饭嘿!

    白卿想不明白,古玉最多就是个冰山美人,顶多来个冰山计。或许把张栩冻上个几天几夜,冻得他直接错过他成亲的日子也是不错。“我查过,张栩就喜欢古玉这样的。”阿洛却是自信满满。桃花眼睨了一眼身旁的古玉,甚是满意。

    白卿,“……”阿洛大大你不是才知道这事么,你问都不问就帮我搅和他们的亲事就算了,你什么时候又去查了张栩啊,阿洛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白卿果然一把抱住阿洛,感动得痛哭流涕。“谷主大人你怎么就那么厉害呀”

    古玉,“……”不明所以的古玉不明白她一来就看到这两个人忽然就抱在一起是什么鬼。

    围观群众,“……”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不懂先前还不可开交的两个人此时这个情况是什么鬼。

    “古玉。”然而阿洛倒是不在意。他咧着嘴巴,露出了阴森森的笑意,他的声音里更是带着几分惬意的慵懒,“你就委屈委屈。去勾/引一下那张家的傻儿子张栩吧!”

    古玉再一次。“……”谷主我的字典里并没有勾/引这两个字啊。

    然而,……“是。”古玉颔首,她的字典里同样也没有拒绝阿洛这四个血淋淋的大字。

    “你放心,这事你我三人知晓便足矣,其他人不必知情。”阿洛自然瞧见了古玉心中顾虑,不急不缓地又冒出了这句。

    “呵呵。”然而他话还没说完,三个人便听见了一声不怒自威的冷笑。

    白卿循声瞧去,果然瞧见李晗风缓缓走来的身影。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面上却是一派威严。

    李晗风的身后。原本座无虚席的小客栈此时人去楼空。卧槽一下子跑那么快,这些人都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哇!白卿一见李晗风,整个人都抖了三抖。古玉亦是如此,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波涛汹涌。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着,死了死了!

    “怎么?林大人还想动晗风的人?”李晗风不由分说,将古玉揽入怀中,也不顾古玉从里到外,从头到脚的僵硬,两个人站一起别提有多少别扭,“古玉,同林大人说,你不答应。”

    阿洛同白卿同时将视线落在古玉的身上。白卿是好奇,阿洛却没什么异样的神情。

    惨了惨了,一个是相公,一个是上司;一个在床上压着,一个在床下压着,白卿忽然很是好奇古玉会怎么做。

    然而古玉全程高冷,完全忽视了李晗风的话,屁都不放一个。

    白卿简直惊讶了,古玉你真是广大媳妇妇的好榜样!

    李晗风本来是等着古玉回应的,然而古玉的确不给面子,他瞬时有点尴尬,不过也只是一瞬,很快就又是淡淡地笑了笑,“无妨,晗风便替古玉拒绝了谷主大人罢。”

    “大人,古玉定然竭力完成任务。”李晗风话才说完,古玉继续面无表情地拆台。

    白卿觉得李晗风整个人都不好了。阿洛倒是冷冷地笑了笑,“晗风,看来您的魅力也是不够……” 那话里,怎么听都像是在幸灾乐祸。

    “呵呵。”李晗风也是面无表情地笑着。

    张栩终于出现在古玉的眼里之时,其实古玉的面色还是极其地淡定的。

    吊儿郎当,公子哥,穿金戴银,同预想中的一切完美符合,古玉就是不淡定也不行呀。

    远远地就看见张栩在坏笑着调/戏良家妇女,古玉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想着阿洛教他的,缓缓走了过去。

    “嘿,小姑娘,爷有的是钱,跟着爷,保证吃香的喝辣的!”张栩自诩长了一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俊俏脸蛋,壁起咚来也是得心应手,他不管此时人来人往,也不理会那些敢怒不敢言的围观群众的目光。毕竟他身旁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也不是吃素的,有钱,任性!

    倒是被壁咚的小姑娘眼泪汪汪,心里想着自己肯定出门忘记看黄历,碰上这么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奈何小姑娘人单力薄,不然定是一大嘴巴子甩过去,“我去你二大爷的!”

    而古玉走上前时,瞧见的便是张栩嘟着嘴巴,一脸谄媚地凑过去要亲人家的模样,瞧瞧,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古玉当即就露出了一个作呕的神情来,看得不远处坐在客栈二楼的白卿是直摇头。

    “哎呀,他是要去勾/引张栩的,怎么还呕上了,不行不行,古玉就是没经验!”

    “你有经验,你上!”李晗风面色不善地说着这话,然而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古玉的一举一动,脑海里不自觉冒出古玉被张栩壁咚的画面。

    呵呵,张大人,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阿洛在一旁好整以暇地饮茶,也不出声,嘴角却是泛着淡淡的笑意。这就是个看好戏的,不,这是看好戏的二人组外加一个随时爆炸的醋瓶子。终于,三个人的瞩目之下,古玉已然越过张栩身旁的三个保镖,站在了他的面前,同时更是将原本张栩怀中的姑娘拉到身后,顺带接住张栩怒气冲冲挥来的拳头,面无表情地开口,“张公子,你想死吗?”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张栩就是个被宠坏的世家子,向来是他叫人往东,那人爬也要爬到东边去,就是这么不可一世的二世祖,今儿个还是第一次被人拦着了!

    张栩当即瞪大了眼睛,幽幽地来了一句,“好的小姑娘,你已经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然而他气势汹汹,古玉却只冷着脸,“呵,究竟是谁,引起谁的注意?”说着更是眉眼微挑,淡淡的波澜不惊声音之间有着不容他人抗拒的一抹魅惑。

    直听得张栩心里酥酥麻麻,双腿发软,当即就要将眼前这个强势的姑娘搂入怀中,只是极力克制之下才稍稍稳住身形,只是被古玉一直握着的拳头却愈发滚烫。的确他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姑娘,而像是古玉这样的,还是张栩第一次瞧见。

    他动弹不得,只能又羞又躁地嚷道,“你……”

    古玉却忽然低低地一笑,仿佛被融化的冰山,只是浅浅勾起的嘴角便使得张栩当场石化,于是古玉二话不说伸手揽过张栩的后脑,强势而霸道的吻堵住他即将脱口的骂声,将他的话语全部吞入自己的肚中。

    张栩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感受到剧烈跳动的心脏,竟然是因着这么一个强势的女子,然而这其中的滋味妙不可言,他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是坠入爱河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二章

    慕染面上没有多言,心中却是不屑地冷哼一声,嘲笑着这个男人的言不由衷,明明知道自己同楚河多年未见,却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从楚河的身边带走,让自己从来都没有什么时候能够同楚河好好说话,后来更是将自己带离了长安,来到了这里。如今他面上似乎是为了自己同楚河着想,实际上还不是就这么坐在自己的身旁,在暗中监视着么?

    “其实陆川,这里本来就已经是你的天下了,你又何必再来?”楚河忽然幽幽开口,随着茶杯落在桌案上的清脆声响,他抬头看着陆川,那样一双波澜不惊的平静眼睛此时犹如浩瀚的海面,谁也不知道在那海面之下有着怎么样的风起云涌。

    楚河很奇怪,他从来不会问自己没有答案的问题,所以他虽然是开口问陆川,心中却是早就已经知道陆川为什么要这样做,果然陆川冷笑一声,看着楚河的神色也有点改变,扯着嘴角,他淡淡开口,“楚河,你不知道么?”

    陆川话音刚落,楚河也是冷笑一声,视线似有若无地掠过一旁的慕染,三个人此时各怀心思,面色皆甚是复杂。

    “我来,自然是为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果然陆川说着将视线凝固在了慕染的身上,那样深邃的眼睛里,映着慕染自始至终清冷的面庞,慕染在听到陆川的回答之时心中也是不可抑制地陡然一惊,几乎是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虽然她一直避开楚河的视线,而她的表情埋在深夜的阴影之中,叫谁都不能轻易瞧见。陆川自然也不能看见此时慕染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其实慕染早就知道陆川是因着自己而来,只不过在真的听到他开口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她心中还是忽然涌现出几分复杂的情绪,更多的还是对陆川的警惕,这样想的时候慕染忽然觉得自能的心中一片悲凉,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曾经她以为可以依赖一辈子的男子已然在她的心中变成了这般模样。慕染不明白这究竟是谁的过错,只不过若是之前陆川出现在自己的身前,同自己说着看似冷漠实则却是柔情蜜意的话的时候。她定然是要感动得热泪盈眶,然后再义无反顾地扑进那个人的怀中的,而不是像是现在这般,他听着陆川这般说来。心中却一边寻着他这话的破绽。一边在想着陆川是不是又在计划着什么样的阴谋。

    想到这里的慕染忽然便发觉原来自己的心中早就已经没有陆川的位置所在了,虽然陆川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慕染感受着身旁来自陆川身上的气息,听着 两个男人互相试探的话语,心中却是前所未有地想着另一个人的面庞。

    慕染以为她如今既然跟在陆川的身旁,只怕是再也没有同苏钰过上原先那般温馨的日子的机会,只是慕染没有想到,离开苏钰得越久。反而心中愈发想念那个温润如玉,面上总是带着淡淡笑意的男子。而不像是陆川这样总是笑里藏刀,让人看不清陆川究竟是在想着什么。

    而此时楚河坐在自己的眼前,比起她如今要面对的一切,慕染其实更想询问关于苏钰近况,只因着她许久都没有见到苏钰了,然而她也更不敢问,生怕因为苏钰两个字从自己的口中说出的同时,也让苏钰不知觉陷入险境之中。

    她对苏钰的一切,已然到了小心翼翼的地步。

    而这般想来,慕染又想起了前些日子江流城的粮仓被盗的消息,她之前只以为这不过是阿洛额恶作剧罢了,如今前后联系在一起,又是想着苏钰忽然不知所踪,慕染忽然屏住呼吸,开始思考着会不会这件事情同苏钰也有着关系,若真是如此,岂不是意味着江流城同江陵城之间的大战在即?!意识到这一点的慕染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面上也是露出了愈发复杂的神情来。

    她的眼前忽然恍惚起来,慕染只觉得头疼得厉害,苍白的面色之间,身上也开始微微地战栗着,显然陆川很快就发现了慕染的不同寻常。

    “慕染,你怎么了?”很快便扶住了慕染,陆川的声音之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焦躁不安。

    “无妨。”虽然慕染的面色仍旧不大好,她却还是习惯地推开了陆川的手,摇了摇头,轻声开口,“哥哥,陆川,我想回去了。”

    “嗯,好好休息。”见慕染摇摇晃晃着挣扎起身的模样,陆川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扶着她,楚河早已先他一步将慕染扶住,声音虽然冰冷,不过那样的不近人情却是说给陆川听得,陆川此时心中虽然不甘心,却无可奈何,只能沉着一张脸,跟在这两兄妹的身后,而陆川一直若有所思,自然也没有瞧见,在一片黑暗之中,慕染将手中的什么以光速一般塞入楚河的手中。

    而楚河也很快接了过来,不过是电闪石光之间,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陆川也没有察觉,而慕染同楚河更是冰冷相似的模样。

    陆川一直跟着他们回到了慕染的门口,楚河心中明白自己的不便,也只是将慕染送到了门口,声音没有温度,却也是带着身为兄长的温暖,“慕染,我明日再来看你。”

    “嗯。”离开楚河的怀中,慕染推门而入,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身后的陆川一眼,陆川的面色更是阴沉沉很是可怕。

    而楚河此时更是转身就走,不想没走几步,便是听见陆川继续阴沉着的声音,“楚河,你同苏钰斗不过我的。”

    陆川的声音信誓旦旦,带着令人费解的孤傲与狂妄,却也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气,听得楚河微不可觉得皱着眉头。只是冷哼一声,“是么?”说完这两个字,他也不想听陆川继续说些什么。便大步离开了,楚河自然是没有瞧见此时自己的身后,面色阴沉沉的陆川此时埋在袖中的双手正握得紧紧的,而深邃的眉眼之间更是谁都看不清的神情。

    而楚河回去之后,不想苏钰已然在房中等着自己了。

    楚河面色凝重的模样也自然而然落入苏钰的眼中,虽说在瞧见苏钰的那一刻楚河的面上依已然恢复了平静,即便苏钰此时正蹙着眉头看着自己。楚河也没有多说些什么,还是苏钰率先开口,“方次啊你同慕染一起?”

    大概是他身上沾染了慕染身上清冽的香气。也确实如此,苏钰一下子就闻了出来,而建楚河并没有否认,他也是愈发笃定了心中所想。

    “慕染同你说了什么?”苏钰这些皱着眉头。声音之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

    楚河略略有些犹豫。还是将手心之中紧握着的纸条拿了出来,是慕染亲手交给自己的,想来慕染此时也是进退两难,她一方面要稳住即将见到白夜瞳也即将被苏籽夺取身子的白若馥,一方面又要让白夜瞳爱上莫依然,尽管事实本该如此,然而只凭着慕染一个人,她实在是分身乏术。更何况还是在陆川的严密监视之下。

    其实慕染早就算出楚河会在今夜找到自己,只不过他并不能确定楚河是否能知道自己此时的处境。她心中忐忑,尤其是在见到陆川之后,那样紧张的心情愈发明显,好在她终于如愿以偿。

    慕染将她所需告诉了楚河,苏钰自然也知道慕染此时的险境,楚河犹豫的正是这一点,这两个人总是这样,平日里面对所有的事情都能够淡定处之,沉着应对,所以往往能够出奇制胜,反而总是牵扯到对方之时,两个人却像是智商下线一般,走了不少的弯路,这样的愚蠢,楚河从来都人受不了。

    苏钰自然也是看出了楚河犹豫的是什么,他平日里的温文尔雅也就在此刻消失殆尽,呼吸也是突如其来得变得急促起来,苏钰几乎是低声吼道,“楚河,有关慕染,你真的不同我说么?”

    “小点声。”楚河摇头,面无表情,内里却是头疼,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够将慕染如今所遭遇的点滴全然告知了苏钰,不过他也不知道慕染是因为陆川拿苏钰威胁才将她留在陆川身旁,否则若是让苏钰知道这一点,只怕当即便是要同陆川来个鱼死网破罢。

    虽然说苏钰此时的面色也没有好的大哪里去,许久才平静下来,楚河见苏钰不似方才那般怒气冲冲,也终于肯同他商讨起如今的对策。

    白若馥有慕染轻而易举地接触着,想来并不是什么难事,而莫依然此时跟他们身处一处,慕染虽然没有说明,想来她的意思也是要让自己同苏钰帮着撮合白夜瞳同莫依然了。显然恢复白夜瞳的记忆是关键,不过苏钰同楚河不谋而合,两个人同时担心着是否白夜瞳在之前便同陆川有所交易,若是白夜瞳真是如此,恢复了记忆之后,他更会痛陆川连成一线,而他和苏钰也会愈发处于不利的位置,这方法显然不可行。

    “便是白夜瞳如今不认识莫依然,他对莫依然的感觉应该还在,而不会是如今这般厌恶的模样?”苏钰很早就发觉,白夜瞳对莫依然的态度很是不对,一开始他只当是因为白夜瞳失去了同莫依然之间的记忆,只是如今莫依然同他并无交集,上辈子爱到骨子里的情人不可能这辈子会对对方露出如此深恶痛绝而又嫌弃的模样,这奇怪的一点很早就让苏钰起了疑心,不过因为平日里的繁忙,他自己也是自顾不暇,所以一直以来也不能在意,如今这般的感觉反而是不断地放大了开来。

    苏钰愈发觉得这其中定然有着蹊跷,至于到底是什他同楚河都没有发觉出来的东西,苏钰有信心他自然能够很快就了解清楚。

    而翌日苏钰古怪的神情落在莫依然的身上之时,莫依然有些摸不着头脑,胡乱地抚上自己得面颊,她不明所以地看着苏钰,犹豫着开口,“苏公子,是依然……是依然面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么?”

    “不,你很好。”还是楚河接过莫依然的话来,冷冷地开口,视线落在苏钰的身上,却是皱着眉头,苏钰还是太急了一些,然而楚河懂此时苏钰的迫切,他同苏钰异样焦急,不过他毕竟是要保持冷静,不能失态到这般地步。

    苏钰深吸了一口气,面上终于恢复了温润如玉的模样,那声音叫莫依然甚至恍惚自己方才见到的苏钰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然而莫依然更是没有想到苏玉会忽然问道,“依然,你觉得白公子这人如何?”

    “白公子么?”莫依然不知所以,脑海之中浮现出白夜瞳那想起自己的眉眼,而他分明瞧着别人的时候不是这般模样,一想到这里,莫依然便不免觉得心惊胆战,微微低下脑袋来,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轻声开口,“白公子似乎很讨厌依然。”是笃定的语气。

    苏钰同楚河这会子倒是面面相觑了,两个人皆是露出了默契的神情来,白夜瞳尽管失忆,只是他的性格却没有丝毫的改变,人前人后都隐藏地机身,只是他这时却竟然明显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表现出如此的情感,如此刻意的事情,那自然便是阴谋无疑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苏钰面上露出了了然的神情,他自然也就想到陆川,陆川向来擅长梦魇,想来他能够让白夜瞳忽然如此讨厌莫依然,定然是在白夜瞳的脑海深处植入了特殊的梦境。

    好在慕染并非常人,白夜瞳并不能用同样的方法对付慕染,否则如今慕染同苏钰也不会是这般光景了。

    既然知晓了事情的原委,苏钰便不会坐以待毙,一向温柔的面庞此时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他忽然觉得,事情就这么变得有趣起来、

    与此同时,他也觉得,慕染在陆川的身旁,确实太久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三章

    我正踌躇着要不要进去,忽然听到叮铃一声铃铛响声,我一个激灵立马向后一撤,又一声清脆的叮铃,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深陷阵法之中,正想着要怎么脱身,忽然一柄长剑直指着我的喉咙,我回头一望,更大的震惊充斥着我的神经,我呆在那里不敢动,眼前这个人竟然是陆川的贴身小厮欢喜?!

    这不怎么可能!我亲眼看见欢喜同他们两个进宫的,此时他不应该在这里啊!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闯进这里的……”我脑袋飞速的旋转思咐着要怎么脱身。

    欢喜抿着嘴,目光冷冽,和之前的温和不太一样。我腿一下软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欢喜大哥,我不是故意闯进这里,您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我说过,在府里,不许随意走动?”一股寒意向我袭来,我从未想过欢喜的功夫竟然如此好,若他真向我下手,谁输谁赢也很难预测。

    “是是是!……只是,王妃说她想吃我做的桂花糕了,我想去厨房知会一声,但这个王府太大了,我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我一面与他周旋,一面紧张的调整呼吸,我大胆的猜测,欢喜既然回来了,那么陆川他们也应该回府了。

    “真的?”

    “是,我骗你干嘛,此时我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欢喜仍用剑指着我,但气氛已经缓和了许多。突然,他收了剑,说道:“你走吧。记住,别乱走动。”

    我拼命点头,如获重释,颤抖着走出紫竹林,回头看他,欢喜站在茅草屋前,看着我远去。

    这一次惊吓可不得了。我急急跑回北苑,灵芝就站在月华阁门口,我上气不接下气。问道:“灵,灵芝,王妃他们,回来了吗……”灵芝冲我挤眉弄眼。我不解:“怎么了你。抽搐啊?”

    灵芝还没说话,清脆的声音从月华阁传来:“红莲,进来。”

    我命果真不好,刚回来就撞枪口上了!我低着头走进去,不敢抬头看王妃,余光瞥见她身旁的黑色花纹长靴,头埋得更低了。

    “你去哪了?”

    “我想起王妃爱吃桂花糕,又估摸着王爷与王妃快回来了。所以想去街上,为王妃买点桂花糕。只是,走了出去,才发现自己,没带钱……”

    “夫君,都怪我没管教好下人。”沈月言说道,一个温柔的男声回道:“无妨。”

    我听到一声笑意,更不敢抬头,那个温柔的男声说:“你倒是忠心。”他顿了顿,又说:“抬起头来。”

    我怔了怔,脸上多种表情闪过,颤抖着抬起头,难道我就要这么被驱逐出去了?我真是史上最笨的卧底!陆川看见我的脸后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淡问了句:“你叫红莲?”

    “回王爷,奴婢是红莲。”

    陆川点点头,随后脉脉含情的望向沈月言:“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身子弱,我先扶你回去休息吧。”

    两人你侬我侬,完全忽视我跪在地上的我!他俩新婚燕尔、浓情蜜意,我顿时打了个哆嗦,他真是陆川?我抬头看他,这一看不要紧,欢喜正安安静静站在陆川身后!他脸上又是了欢欢喜喜的表情。他一定知道我撒谎了,但为什么没有揭穿我?

    这几天来拜见王妃的达官显贵真不少,简直赶上七月初七的乞巧节了!以前在丞相府也没见到过这情景,王妃身子差,便早早回到月华阁休息,留下我在这边端茶送水,好在陆川果真疼惜自己新婚妻子,让我回去侍奉。

    我领了命,端起茶具向月华阁走去,还没走远,就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五哥,五哥!”此人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冲了过来,我就算反应再快,也避不开,只听“哗啦”一声,残余的茶水一下全洒到这个锦衣华服的年轻人身上。

    真会添乱!

    我假意吓得连忙跪在地上道歉,这个人来势汹汹,指着我骂道:“哪里来的野丫鬟,怎么这么莽撞?哼,五哥这里的婢女越来越不懂事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可真是倒霉,恐怕是撞了哪位皇子,“奴婢不是故意的,求王爷饶恕,求王爷饶恕。”

    这人忽然就不说话了,愣了一会,才说道:“你抬起头来。”

    我心道这些年是怎么了,每个人都喜欢让别人抬起头来?好显得他们有身份有地位?还是想让别人仰视他们?我只得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抬起脸,抬头看见的是一个黑发蓝眸十分俊朗的男子,此人穿着也与中原人不甚相似,明眸善睐,巧目含情,眉宇间有着无限邪气,我心想,难道这人不是皇子?

    异族男子看到我后,邪魅的笑了一笑,我被他这个样子吓得不轻,不敢说话。

    “竟然是你?”

    我皱了皱眉:“奴婢此前,并未见过公子……”我努力回想之前是否跟此人有过交集,却是徒劳。

    他忽然上前一步一手搂住我的腰,另一手抬起我的下巴,眼眸深邃。我的心一下子怦怦直跳,不是因为他非礼的举动,而是因为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腾起来。

    “你真的,没见过我?”

    我摇摇头,他哼笑一声,嘴唇凑到我的耳边,声音魅惑:“我二哥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么我见犹怜的小姑娘,他也舍得把你送到这个王府来?”

    轰隆,我的脑袋一下炸开了,心里风起云涌,这个人究竟什么来头?他竟然在主人的府邸见过我,我现在根本顾不得身份高低:“公子,请自重……”

    他冷笑一声。放开我:“我二哥可真有本事。”

    “公子,您在说什么?”我装傻,哭出声:“公子。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外面这么吵,出了什么事?”

    听见这个声音我一僵,一个异族人已经够让人头疼了,你还偏出来添乱!陆川风度翩翩的走了过来:“七弟,我就知道是你。”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人一进门就五哥五哥的喊,怪不得此人是蓝眸。原来这个人是七皇子啊,他母亲是曾经的南疆公主,多亏二十年前来和亲。南疆苗巫和我陈国才平安度过了这些年。

    天地良心我与此人真没有任何交集,不过帝都人人都传七皇子过目不忘,也许哪天有着惊鸿一瞥也不一定。这人不知是敌是友,先观望着点。

    “哼。五哥。你从哪里买来的婢女,竟这样没规矩!”

    “怎么了?”

    “他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你看!”七皇子恶人先告状,瞪了我一眼,抬起衣袖给他五哥脏衣服,可怜我孤苦伶仃的弱女子,只有哑巴吃黄连有哭说不出。我只有用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挤出点泪花。希望他能有所愧疚。

    “嗯?你还敢瞪我?你瞪什么瞪?”七皇子脸一横,冲着陆川说:“五哥。你这婢女真是大胆,她还敢瞪我!”

    “王爷明察啊,刚才奴婢正要回去伺候王妃,走到一半,七王爷却突然冲过来,奴婢措手不及,这才把茶洒到了七王爷身上……”

    “哦?这样啊……红莲,你可知罪?”陆川一面摩挲着他那玉扳指,一面笑着问。

    “……奴婢不知。

    “你冲撞了七弟这是其一,你巧舌狡辩这是其二,拒不认罪这是其三……”我惊讶的看着他,这人颠倒黑白的能力太强了,两个人合起火来欺负我,哪有半分王爷的样子!

    看着陆川笑的那个样子,我气的简直要给他两巴掌,不知哪来的勇气,咬牙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时间静了一瞬,接着两人同时大笑了起来,七皇子更是笑得诡异:“小丫头牙尖嘴利,倒是和我心意。”他顿了顿,突然道:“五哥,我要她。”

    妈妈呀,你在逗我吗?七皇子一出口不光我愣了,陆川也愣住了,他皱了皱眉,竟然一脸嫌弃的打量我:“一个小小的婢女,你要她做什么?”

    “当然是睡觉喽,还能干什么?”不害臊啊不害臊!这小子说这话都不带脸红的。

    我拽住陆川衣角,哭的梨花带雨:“不行啊,王爷!奴婢只想照顾王妃,求王爷救救奴婢啊!”。我才刚到这个王府,难道就要这么被带走了?我真是史上最差劲的卧底。

    “嘁,救救你?跟着本王还能委屈你不成。”

    我不理会七皇子的话,泪眼朦胧的看着陆川,陆川微皱了下眉:“一个婢女,你若想要我便给你了……”

    “真的?”

    好个见色忘义(好像不太贴切)的陆川,我红莲看错你了,此时,我已经诅咒了他祖宗十八辈了。

    “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红莲是月言的陪嫁丫鬟,如果你想要她,还是要过问一下她才行。”陆川笑了一下,我心想这厮还是有点良心的。

    “这么麻烦啊?罢了,那我不要了,不要了。走五哥,我们进去说话去。”

    这悲喜两重天的感觉让我如释重负,陆川点点头,和七皇子一起从我身旁走过,这一场乌龙闹剧才收场。

    “……”红莲本想还继续说下去,忽然之间又觉得忽然有一道身影飞快地自自己的眼前闪过,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究竟是什么,便只觉一双手正紧紧地扣住自己的下巴,另一手却已然扼住了自己的脖颈,那一瞬间,她几乎是失去了呼吸,面目惨白,眼神更是无力地盯着眼前那个阴沉沉得男子。

    她不知晓自己有哪一句话惹得这个男人捕快,先前分明是他叫自己说说自己以前的故事,而她也是这般做了,虽说她引用的是楚慕染的故事,然而这分明是出慕染已然遗忘的记忆,亦或者,那时候楚慕染已然将这段几日嫁接在了自己的身上,那这便是她的东西无疑了。

    而这个男子先前这般专注地听着,面上分明就没有丝毫的不快,甚至嘴角还扬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红莲不知晓自己究竟是哪里惹到了这个男人,这般想来,她心中惊愕,然而身子因为像是被抽干了气力一般简直无可奈何,她修长的手指紧紧扣住衣袖,只不过再大的挣扎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就在红莲自以为自己难逃一死之时,却不想那个男子却偏偏在这时松开了手,他的眼神冰冷,不带感情地看着红莲,甚至声音都带着先前的杀气,“知道哪里错了么,嗯?”

    红莲心口一紧,难不成……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只不过她怎么想,都不觉得眼前的男人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她抿着朱唇,一时之间竟然开口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而她先前的那些巧言令色此时看着更像是笑话一般,红莲一瞬间几乎是忘记了如何思考,直到又听见那个男子淡淡得说着,“你先前的故事说的很好听,但我想听的,是楚慕染的故事,并非你的。”

    胡音刚落,终于因着呼吸到了空气而大口喘气的红莲此时心头一脸凄凉,看来她还是低估了面前的男子,她之前是利用了楚慕染的记忆没错,而她后面说的那些故事,却不过是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她虽然不明白男子是如何知晓自己引用的是两个人的以及,毕竟她这么多年来早已消化了慕染的生活,甚至有时候便是她自己都不明白究竟那段记忆是不是自己的,然而此时此刻红莲却是清清楚楚地意识到,她到底还是偷了楚慕染的东西,不仅如此,她还输得彻彻底底。

    “呵。”几乎是悲凉地一笑,红莲一瞬间没了华语。

    只是那个男人若有所思,终于收敛了面上的杀气,扬唇一笑之间,她继续淡淡看着眼前愈发面色苍白的红莲,忽然开口,“现在你可以和我说,你之前说的那个姑娘,是谁了?”

    红莲神色微怔,然而对方的气场实在是太过强大,红莲没有法子,只能够咬牙,如实告诉了男人。

    “这不就听话了么?”那男人显然很是满意此时红莲所言,不过嘴上复杂的笑意之间,谁也看不清他究竟是在想着什么。(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四章

    白夜瞳带来的八万精兵确实厉害得令人害怕,这还是莫依然第一次见识到这阵仗的厉害,惊愕之余,面上还是强装镇定的模样。

    倒是白戬,忽然心中徒添了几分羞愧,想着自己毕竟是这八万军的统领,没想到他们都已经整顿好,自己这才幽幽转醒,慢吞吞从屋里出来。

    “白将军。”等到白戬一脸忐忑地走近莫依然同白夜瞳,心里还在盘算着要说些什么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同羞愧之时,不想莫依然倒是一脸的高兴,挥着手还叫着自己。

    “白大人,楚……白夫人。”白戬勉强挤出几分笑意,这回不是如同之前那般不屑,而是他竟然忘记自己是该怎么自然地微笑了。

    不过一声“白夫人”还是叫得莫依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拍拍白戬的右肩,“唉,白将军,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我瞧着您这几日神色紧绷,太过劳累,便想着您还是多睡一会儿才好,便没将今儿个整顿的事情告诉您,您千万别同我置气哈!”

    白戬不是傻子,知道莫依然这是给自己台阶下,虽然这本来就是莫依然的初衷,他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才稍稍舒展了神色,“白夫人说笑了,您既然是这八万人马的统率,我们自然是唯您马首是瞻!”

    “唉,白将军,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就叫我莫依然把!”再叫一声白夫人,莫依然觉得他可以当场切腹自尽了。

    “是。白……莫依然。”白戬偷偷打量着身旁白夜瞳的面色,看着白夜瞳并没有露出什么古怪的面色,他松口气。也就顺着莫依然的意思了。

    “弟兄们,如今首战在即,大家伙儿都打起十二倍的精神给我操练起来!”耳边是楚河气沉丹田的一声吼,她手执长枪,英姿飒爽,身上的盔甲更是在日光之下熠熠生光,白戬脸上不禁一红。想着自己这时候确实不该插科打诨,便是如此想来,尽管他同楚河等级相当。还是以身作则,带头操练起来。

    如此一来,见白戬领头,一板一眼。其他人自然不敢怠慢。军心大振,是众人齐声呐喊之声,一片雄浑,鼓舞人心。

    莫依然被这声音一震,睡意当即去了大半,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诸位,连连点头,再看着楚河女神。心中不由得更是钦佩几分。

    而高台之上,楚河虽是扬声指挥的那位。此时也是大汗淋漓,声音里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沙哑,轻咳几声,微蹙的柳眉还未舒展开,手边却多了一壶清茶。

    “渴了吧。”是白卿清脆的声音,将手中的杯盏递与楚河,另一只手却轻轻抬起,之间的锦帕带着白卿身上沁人心脾的芳香,楚河一时神色微怔,微微撇开脑袋,却还是被白卿发觉她两腮的一片嫣红。

    “我做了早饭,等这里完了,你记得吃,好么?”白卿浅浅地笑着,收回了锦帕,眉眼如画入了楚河的眼,叫楚河连日紧绷的神色终于放松下来,眼底更是明朗的笑意。

    “好。”

    白卿知晓这时候不打扰她,看着楚河喝完了茶水,她便退下了高台,经过了莫依然身旁之时却还是听见莫依然打趣的声音,“慕姐姐,要不你和唐将军就在这江陵城将事情定了吧!”

    果然白卿一听这话还是羞了,捏着手中的帕子,嗔怪地看着莫依然。

    她微笑的时候眉眼弯弯,只令人觉得春风拂面,像极了……

    想到陆川,莫依然却是神色一怔,忽然就记起自己在江流城之中瞧见的光景,脑海深处是入江同陆川觥筹交错的画面,这么想着,他太阳穴忽然突突地跳得厉害,他忽然又想起有谁提醒过自己,让自己远离陆川来着。

    他本是信任他的,本该就相信陆川来着,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自然不信陆川会同那挥霍无度的入江扯上关系,这么想着,他心中更是无端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便情不自禁地正色道,“慕姐姐,你哥哥如今可是在京都之中?”

    突然提到陆川,白卿不免奇怪,不过也未多想,不假思索地点头,“是啊,慕家的生意一向是哥哥照看的,他已经许久没有离开京都了。且他身子想来不大好,一直都是李叔叔为他料理的,李叔叔也说过,他不宜远行。”

    “白卿,你先去吃早饭吧。”白夜瞳一直在一旁不动声色,此时看着莫依然沉思的模样,心中自然明白了几分,见白卿疑惑着离开,他这才淡淡开口,“你在怀疑陆川?”

    看起来,白卿对她兄长也是一无所知,白夜瞳自然是看出白卿定然不会隐瞒什么,挑眉看着眼前眉头紧锁的莫依然,白夜瞳倒是面色淡然。

    自然是怀疑的,只是莫依然早已将陆川当成了知心好友,如今他虽然亲眼见到陆川同入江之间的勾当,只是既然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莫依然也不想就这么误会了他的好友,此时便只得沉默着,不发一言。

    白夜瞳是看出了莫依然心中矛盾,轻叹一声,抬手便将他揽入怀中,“如今当务之急并非陆川,若是他真有所谋划,不等你去寻他,他也会来找你。我们现在要做的……”他说到这里,故意一顿,嘴角歪歪,对上莫依然探寻的目光,趁着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忍不住偷袭他的唇角,这才笑着开口,“自然是吃饱了饭,才有力气战斗。”

    莫依然,“……”白大人你说话一定要说一半嘛!

    等到莫依然他们吃完了早饭,阿洛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姗姗来迟之时,一眼便看着桌上的残羹剩饭,眨巴了几下眼。嘴角一撇,简直要哭出来,“宝宝委屈。宝宝心里苦!”

    莫依然两手一摊,笑嘻嘻看着阿洛,幸灾乐祸。

    看来这偌大的府上,起得最晚的当属阿洛了,如今不比他们在京都之时,原本便是粮食告罄,如今虽然偷来了入江的粮草。却也是要处处以那八万大军着想的,一分一毫,都算得精准。每个人吃饱已然来之不易,哪里还比得上阿洛之前的胡吃海喝。

    等到他日上三竿终于幽幽转醒,看着桌上孤零零剩给他的一个白馒头,自然就欲哭无泪。却也只能眼巴巴咬着馒头。顺便在心里给白夜瞳两夫夫画圈圈。

    而此时此刻,江流城中,入江身上的低气压足以使得人心惶惶,侍卫侍女一个个心惊胆战,纷纷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便是迫不得已要到入江跟前侍奉的,也是小心翼翼,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陆川呢。陆川,我要他!”入江怒不可遏。正是如今这般危在旦夕的时候,偏偏陆川不见踪影,入江本就对陆川依赖得紧,此时一日不见,他心中就愈发烦躁!

    齐修冷眼旁观,陆川三天两头失踪,他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端倪,然而他深知陆川擅长蛊惑人心之术,若是贸然同入江指出那人不是,入江也不一定听自己的话,若是反倒恼羞成怒,便是得不偿失了。

    正当时,他便也只能看着入江在自己的面前无理取闹,尽管心中对陆川痛恨得紧,也不得多说半句那人不是,更得不时轻言安抚几句,只是入江早已暴跳如雷,此时是谁的话都听不进了。

    “大人。”轻轻柔柔的声音,犹如和风暖阳,话音刚落,入江便出奇地安静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迎面而来的陆川。

    “陆川,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和这些人呆在一起,我有多无聊。”他朗声大笑,抓过陆川的右手,“来来来,咱们喝酒,不醉不归!”

    “大人,您不想知道我之前去了哪里?”陆川仍旧淡淡地笑着,也不抽手,就任凭入江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入江本来心急,急于知晓陆川身在何处,只是一听他的声音,他的心境就莫名安稳了下来,甚至心理想着,只要他出现,只要陆川还在自己的眼前就好,至于他之前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他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的。

    见入江皱眉不语,完全是无关紧要的模样,陆川继续笑着,“我去了江流城。”

    “去那里做什么?”入江甩了手,兀自撩起脚下低低的桌上摆放的酒就往嘴里灌去,话里还喘着粗气,许是喝得急了,又咳嗽了几声,一抬头,接过齐修递过来的帕子,胡乱擦了几把,皱眉看着陆川。

    “白夜瞳同莫依然此时正加紧操练军队,他们早已严阵以待,等的,便是大人您发兵之时。”陆川微笑着开口,一字一句,却是针针见血。

    入江本就烦躁得紧,此时一听陆川说这话,脑袋愈发疼得厉害,又大口灌了几杯的酒,不耐烦地嚷着,“这些事你同我说什么,齐修,你来,你同他说。行军之事,齐修做主便好。”

    入江说这话的时候身子也有些微微地摇晃,似醉非醉之时像是要跌坐下来,还是齐修不着痕迹地自他身后接住,托着入江的胳膊和腰身,让他得以稳稳坐在席子之上,他这才开口,“慕公子,行军之事,便不劳你操心了,齐某自有分寸。”

    他话说得客客气气,声音却锋利得让人难以反驳。

    陆川也不在意,春风拂面的笑意里显然藏着意味不明的秘密,“齐大人,听闻你同江大人八拜之交,更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这话似乎是在询问,让人听着却隐隐带着威胁的意味。

    齐修微微眯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

    还是入江烦躁地低吼一声,用力扯着自己的领口,他的酒劲上来,听周围的对话嗡嗡作响,他耳朵难受,脑袋也疼得厉害,便乱七八糟地接过话来,“齐修是好兄弟,你问这些做什么?来,快来陪我喝酒。”

    陆川接过入江手中的杯盏,一饮而尽,声音也就痛快起来,他大笑一声,畅快淋漓,带着几分朦胧的醉意,就将心中所想吐了出来,“江大人,陆川只是不明白,一个曾经为白夜瞳做牛做马的人,您如何那么宽的心,还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更别说让他来统领您那三万海军。江大人,您就不怕全军覆没,嗯?”

    而此时,白卿看着一旁闷闷不乐捂着肚子的阿洛,知晓他这是在心疼于自己早上没吃饱的肚子,叹了口气,便在阿洛的身旁蹲了下来,不过阿洛还沉浸在饿肚子的悲伤之中,也不怎么搭理白卿,就自顾自地唉声叹气。

    “唉,你别装了。”白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从身后将还用荷叶包裹着的鸡腿饭递给了阿洛,“看你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虐待你呢!”白卿说着更是调皮地眨了几下眼睛,不过阿洛得眼睛早就已经被白卿手中的吃食吸引了过去,迫不及待地抢过来,嘴上也不忘夸白卿几句,“不错不错,白卿你也知道孝顺了,果然孺子可教也!”

    不过白卿听着阿洛说着这话,倒不像是夸自己的,撇了撇嘴,她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长叹一声,“也不知道慕染如今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放心,不会出事的!”阿洛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仍旧低头专心致志地啃着手上的大鸡腿,他越是这么自然,白卿也就越容易发现其中的端倪,忽然转过脑袋,甚至是惊愕地看着阿洛,白卿这才不可置信地开口,“阿洛,该不会你是故意设计的吧?”

    若说当时苏钰是被陆川牵制着来不及去救慕染,只是阿洛如此神通广大,完全不应该束手无策啊,可是事实上阿洛真的是没有出现在慕染的身旁,甚至站在城墙之上眼睁睁看着她被苏家人带走,怎么看,阿洛这样无动于衷的行为,都很是刻意呀!

    仿佛是被看穿了心思,阿洛的手不由得一个哆嗦,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神色如常的样子,也不多说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五章

    苏钰的视线落在桌案之上的杯盏,不可察觉地皱眉,晃了晃装着佳酿的酒杯,察觉到这其中的分量,苏钰终于将这酒杯放了下来,却是对上慕染的眸子,“这酒寒凉,喝到肚里却是刺人,慕染,你身子才好些。”

    “嗯。”慕染轻轻点头,回了苏钰一个淡淡的笑意,只是看在阿洛的眼里,那笑却是春风拂面,比起她对自己的态度,更是天差地别,阿洛只觉得眼前的两个人这么你侬我侬的,实在让自己的眼睛很是受不了,真是够了,苏钰和慕染,两个本来都是清心寡欲的人,如何才多少日子不见,却忽然变得这么腻歪了!?

    阿洛气哼哼地开口,话里得醋意更是不言而喻,“喂,慕染,你还想不想知道楚河的下落了?”

    提及楚河,便是苏钰都回过眸子,眉眼微挑,神色复杂地对上了阿洛的双眸,终是听见阿洛别有深意地说道,“我当然知道楚河在哪里,不过你也别担心,也别急着去找他,他说了,他会自己来找你,你就在恶人谷呆着就好!”他说着更是吧唧吧唧地捡起桌子上的果子就啃起来,自己吃得倒是津津有味,然而慕染却有些云里雾里,不知道阿洛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更不知晓楚河究竟是什么打算,只不过楚河既然都这么说了,似乎自己也不必担心。

    而阿洛说得没有错,因为就在翌日,恶人谷终于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先进来的是白卿。连日的颠簸,她有些腰酸背痛,连带着转过身子看着身后楚河的眼神都是几分埋怨。然而才瞧见了那块阴森森的三生石,再一回头,身后却是没了楚河的身影,白卿瞪着眼睛,又用力眨了好几下,这才确定了自己是真的没有看见楚河的身影,不过是一晃眼的功夫。他又去哪里了?!

    不过既然是终于回到了恶人谷,白卿自然也是管不了楚河了,他赶紧飞快地跑回了恶人谷之中。却不想迎面碰上了古玉。古玉面上虽说冷漠,甚至蛇蝎心肠,只是在她知晓了白卿就这么平白无故地被人绑走之后,她得心里还是不免担心。心里更是怀疑是不是自己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莫不是就这么一不小心得罪了谁,而白卿同自己向来走得近,便是这样被迁怒,如今是来报仇雪恨了?!

    古玉一想到这里,心头愈发颤颤,她虽为恶人谷之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只是这样因为自己而使得他人受到牵连的事情。古玉自然也是受不了,如此想来。她就这么忧心忡忡了好几日,心中愈发受不了。终于这一日,古玉提起长枪,就要出了恶人谷,去寻了白卿去,不想她还没有遭到三生石,就在三生路上遇见了风尘仆仆归来的白卿。

    “古玉!”一眼就看见古玉一声玄衣仿佛天色之间都沾染了血色的模样,如此血腥的画面,白卿却忽然没有来由地觉得一阵熟悉,她想都没想就一把扑了过去,紧紧搂着古玉,白卿甚至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太好了,我终于活着见到你了!”

    “白卿……你是不是!”古玉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出谷就见到白卿,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然而在听见这个丫头的哭声之时,古玉又是心中一紧,转而神色愈发凝重起来,直咬牙切齿地开口,“丫头,你说,是不是谁欺负你了?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绑了我大恶人谷的丫头,我看,胆子倒是大得很!”

    她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戾气,周围瞧着白卿这般模样的人都只觉得心头讪讪,尤其是恶人谷之中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喽喽们,此时瞧见了古玉眼里分明的骇人的杀气,更是吓得屁股尿流,仓惶逃窜。

    “不是……不是有人欺负我!”其实白卿是因着想起了自己之前忘记的那些事情,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从小就经历了那样的腥风血雨,更是没有想到他的亲爹和亲娘竟然会如此颠沛流离,她以为自己从来都是没有家的,而在想起了那时年幼而艰辛的岁月,忽然觉得恶人谷才是自己真正的家,外人只说恶人谷的人是多么的十恶不啥,只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在恶人谷之中生活了那么多年,见过那么多腥风血雨的事情,而出了恶人谷,才知晓,原来这大千世界,尔虞我诈,从来都不会比这里要少。

    而她早已不知不觉,将恶人谷当成了自己的避风港,当成了她的归宿,尤其是她如今终于回到了这里,见到了古玉,心中的情愫一下子涌了出来,才不免抱头痛哭。

    却是叫古玉认为她白卿是真的被人欺负了。

    总之没事就好……古玉的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虽说仍旧柔声安慰着白卿,面上也是稳定了如同平常的神色,然而她的心中早已暗暗决定,是一定要知晓究竟白卿出了恶人谷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前些日子来了恶人谷的那两个人,她忽然觉得,恶人谷只怕要迎来许久都未有过的腥风血雨。

    而白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许是她真的实在是太过劳累,因此一沾枕头,她很快就沉沉睡去,只是睡梦之间,还是那些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徘徊许久的画面。

    黑夜一寸一寸漫上帷幕,等到它终于完全笼罩了恶人谷的时候,偌大的充满了血腥气味的恶人谷显得更是尤其的可怕,慕染此时正站在了一处荒凉的山腰之上,尽管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她的眼睛却是明若星辰,低头望着在黑夜只见静谧而可怕的恶人谷,慕染的眼里也不知晓是究竟在想着什么,苏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他自然也是瞧见了慕染一直以来复杂的神情。然而苏钰沉默片刻,还是幽幽开口,“若是寻到了楚河。慕染,你想对他说什么?”

    他陪着慕染寻了楚河那么久,开始的时候,慕染一直以为是她害了楚河,害的楚河长眠不醒,为了救她的兄长,她不得已一次又一次地以身犯险。为楚河寻来不同的魂魄,然而最后终于大功告成,他陪着她去寻了楚河的棺材。却是发现这其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留下。

    慕染那个时候是几乎发疯,自己坚持了那么久也为之差点儿舍命的东西,却是什么都没有。谁也不懂慕染那个时候崩溃的心情。苏钰却是深深地明白,他很怕,他怕慕染那个时候会迷失了自己。助人重生,却要一次一次地躲过老天爷的法眼,本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慕染多少次因为没有拿到足够的筹码而在生死的边缘,如今,却是空亏一窥。

    若是常人。只怕会因此疯魔,然而苏钰终究是记起了。慕染不是常人。

    那时他陪着她挨过了多少个暗无天日的岁月,不止是因着楚河失踪的事情,更是因为当时一桩生意的偏差,慕染差点儿走火入魔,堕入六道轮回,若是慕染那个时候自暴自弃,只怕身形俱灭,他们那个时候究竟经历了怎么样的灾难,苏钰实在是不愿意回忆。

    如今,楚河却是忽然出现,他见过白卿,甚至将自己最重要的贴身之物交给白卿,慕染深深叹了一口气,她想到这里,总是要微微闭上眸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忍住心头的颤抖,“我只是不明白,我才是他的亲妹妹,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萍水相逢的丫头?”

    为什么楚河最先找的人不是自己?慕染想起她很小的时候,楚河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得时候,曾几何时,那样得一个兄长,却是再也不存在了。

    “其实……”苏钰没有见过慕染这般模样,那样消瘦的在风中摇摇欲坠的模样,似乎下一刻就要被吹走一般,苏钰其实是想告诉慕染,他是见过楚河的,在许久之前,楚河同自己说的话还历历在目,然而便是那个时候,就是自己也发现他有些不认识楚河了,如今再同慕染说起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还记得,我同楚河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就是慕染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只是此时想起来,记忆却是那么清晰,慕染还记得那时他同楚河被师尊使唤着下山,两个人花光了回去的盘缠,却仍旧在山下肆无忌惮地胡吃海喝,最后两个人坐在酒楼里面面相觑。

    楚河的面上是无奈的神色,“难道要吃霸王餐?”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把银子交给了他这个好妹妹,却让慕染花光了,看着眨巴着眼睛,故作无辜的慕染,楚河是真的极力忍住了打死她的冲动。

    “哥,难道你身上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然而在慕染的心里,她还是举得万能的哥哥能帮着自己解决一切,所以她也不知道其实楚河不知道自己已经身无分文这件事情,愣是拉着他在这间最贵的酒楼里点了一堆的好东西,末了还同楚河大眼瞪小眼,楚河瘫在椅子上,幽黑的眸子就这么瞧着犯了错仍旧装无辜的慕染。

    苏钰便是在这时出现的,出现在慕染的眼里,正是谦谦公子的样子,眉眼含笑,对上他的眼睛,便是慕染都情不自禁地两颊绯红,然而便是听着楚河黑着脸说道,“苏钰,麻烦你了。”

    “既然是朋友,何必客气。”苏钰倒是不在意,嘴角仍旧是浅浅的笑意,再看着津津有味地吃饭而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慕染,他更是忍俊不禁,“还想吃什么,我带了钱。”

    “真的吗?”慕染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然而再看一眼楚河冷峻的眉眼,她还是默默地低头,不说话了。

    苏钰反而是笑得愈发温柔,“楚河,你的妹妹,怎么如此不上心。”

    是啊,慕染瞪着眼睛,拿眼神抵抗着,也是对楚河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然而楚河仍旧冷着脸,也不发一言,所以慕染只能干瞪眼,嘴里倒是冒不出一句反驳或者委屈的话。

    “你不上心,那我上心好了。”苏钰说着更是徐徐展开手中的折扇,他爽朗地笑着,扇子袭来的风扑在面上,慕染只问道一阵清冽的桃花香气,这便算是熟识了。

    后来,楚河不在慕染身边的时候,也是苏钰,一直不离不弃。

    只是两个人,他们早已没有了当年的心境。

    慕染念及此,也是感慨着物是人非,不由得轻叹一声,“苏钰,你后悔吗?若是没有认识我,认识楚河,你的生活,会比现在好得多。”

    “却也无趣得多。”苏钰是很不喜欢慕染说这话的,他不知晓慕染对自己是愧疚多一点,还是喜欢多一点,他不是没有想过同慕染说清楚自己的心意,只是如今慕染的心事没有放下,他又能说什么呢?!不过是给她徒添无谓的忧虑罢了,所以苏钰只是浅笑着摇头,“慕染,你不要多想,若是一日未见到楚河,我自然便帮你寻一日下去,纵然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苏钰这话说得坚定,他永远温润如玉的面庞此时反倒是染上了一层别样的色彩,那一双眼眸在黑夜之中更是闪着异样的光亮,慕染情不自禁地心头一动。

    却是在这时听见一声沙哑却熟悉的声音,“好一个海枯石烂,天荒地老。苏钰,我怎么从来不知晓,你竟然还会说这样漂亮的情话?”

    那人自黑夜之中缓缓走了出来,无声无息,慕染同苏钰皆是心惊,这样一个的人,他们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发觉,更是不知晓,他站在这里有多久。

    然而,让慕染的心头讪讪,一颗心跳得愈发剧烈的,却还是那个人隐在黑夜里熟悉的轮廓,虽说他的声音同记忆力已经全然不一样,只是说话的语气却是一样的,总是冷峻之中,带着隐隐的冷嘲热讽,是她从小到大便听惯了的声音,两个字仿佛被堵在了喉咙里,慕染张着嘴巴,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来。

    而她的面上,却是早就已经泪流满面。(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六章

    “是么。”赵公公一个阴狠的眼神扫过,那些手下们立即心领神会,只架了一个姑娘上前,一个嘴巴子狠狠地抽了上去。那姑娘嘴角淌着鲜血,连连求饶着。

    “这脸花了,可就不好看了。”赵公公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水,“还是妈妈希望这的姑娘们一个个这样教训过去?”

    “公公何必动怒!”老妈子虽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却还是强笑着按住了赵公公,只是讪讪地笑道,“要我说,赵公公,不过是几个不懂事的姑娘们罢了,何必跟他们几个怄气!”

    “我这可不是怄气!”谁知赵公公不过是冷冷地看着老妈妈,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只是你这里藏了朝廷的重犯,我这样不过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罢了。”

    “赵公公说的是。”老妈子一面收回了自己的手,一面只讪讪地笑着。

    里哭天抢地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姑娘们一个个遍体鳞伤地倒着,溅了一地的血色,就连老妈子都忍不住捂住了眼睛,一面抹着泪一面瞧着这些受苦受难的姑娘们。

    慕染是在听到哭喊声之时偷偷地溜出来,纵然她不过是躲在角落里,却还是清楚地看见了底下一片惨不忍睹的场景,偷偷地拉住了三儿,慕染只担心地说道,“三儿姐姐,如今这些姐姐们这般受苦,可是如何是好?”

    三儿不过蹙着眉头。她也未曾碰见过这般情况,只不过如今白湛并不在这,赵公公带的这些人绝非善类。以她们的身手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因而只能站在暗处干着急,却是动弹不得。不过真正让慕染担心的却不是这个,她偷偷地瞅着林晖的房间,只见房门依旧紧紧地闭着,不过她的一颗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

    明摆着赵公公就是冲着他来的,若是这家伙这时候冲出来。岂不是……这后果不堪设想,慕染使劲地摇着脑袋,想着万不能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这一切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太多罢了。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那般惊天动地的声响就连隔壁街的大婶们听着都不觉颤栗不止,更何况是林晖!慕染只觉得一道银子从眼前闪过。林晖的一双手已然架在了赵公公的脖子上。慕染却是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在眨眼之间发生的一切,她只在苏钰口中听说过林晖武功之高墙,然而,并非亲眼所见,慕染实在不知道林晖竟然厉害到了这种程度!

    赵公公显然也是吃了一惊,涨红了脸看着眼前的男子,周围的手下见主子身陷险境,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冷然看着林晖,手中的刀剑已经悉数亮出。似乎在证明若是他胆敢轻举妄动一步,就会死于非命一般。

    只是林晖却视周遭的刀剑为无物,双眼只是冷冷地盯着面前的赵公公,双眼布满血丝,不见平日里傻里傻气的模样。

    赵公公已经喘不上气来,四肢已经开始一边挣扎一边颤抖着。

    天哪,慕染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正在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不知道林晖与赵公公是哪里来的血海深仇,只不过她却清楚地明白若是赵公公在里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那么林晖最后也只会落得个玉石俱焚的下场。

    事已至此,慕染再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只是窜了下去,一把抓住了林晖手,“林晖,不要!”

    听见慕染熟悉的声音,林晖手下的力道终于放松了少许,他缓缓地侧过了脑袋,看着慕染焦急的一张脸,慕染却是一惊,他眼里的通红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陌生,只是那样的神色在看到慕染之时终是缓缓地淡去。林晖终于收住了自己的手,只是他刚一收手,赵公公手下的人便立刻围了上来,架住了二人。

    “咳咳,咳咳……”在死亡的阴影里九死一生地走了一遭,赵公公只剧烈地咳嗽着,在顾不得其他,等到他咳得稍稍好些了,一撇头眼神却定在了慕染的身上。

    “楚……楚慕染?!”他瞬间愕然,惊得一下子拍案而起,“你不是死了吗?”

    “好久不见啊,赵公公!”慕染被束缚住了身子,无法动弹,只是对赵公公勉强展露了一个自以为灿烂无比的笑容,“真是让您老人家失望了,我不但没死,还活得好好的呢!”

    灯火通明的太子府里,林浩然看着院落里被捆绑住的两个人,朗然大笑几声,“今日果真是好日子!”

    火光映着林浩然阴晴不定的一张脸,那一刻,慕染忽然觉得有些后怕起来,一想到自己落到林浩然的手里那些接踵而至的下场,慕染不免一阵后悔,只不过林晖倒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眼神死死地盯着赵公公,如同看着杀父仇人一般,看得赵公公都不禁有些恐慌,只是寻了个地方躲在了林浩然的身后以躲避林晖的视线!”

    “楚慕染,你还真是懂得偷天换日!”林浩然抬起慕染的下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嘴角是一抹诡异的笑容,“只是苦了有些人,可是想你想得肝肠寸断呢!”

    “太子见笑了!”慕染不过是讪讪地笑着,“慕染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

    “是你太低估你自己了。”林浩然却忽然收住了自己的笑容,拍了拍慕染光滑细腻的脸蛋,一脸的阴险,“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够瞒天过海到这种程度,竟然能够从本王的眼皮子底下逃脱,还是说,楚慕染,究竟是本王低估你了?”

    慕染只觉得周遭是彻骨的寒冷,脸上的笑容终于渐渐地凝固,再看一眼身旁的林晖。见他至少安然无恙,自己方才安心下来,只是不敢再看林浩然。也不再多说一句话了。

    按在黑夜的深处,在谁也注意不到的阴暗的角落里,白衣束发的男子静静地伫立着,腰环玉带,手里拿着一把象牙的折扇,漆黑的瞳仁里映着璀璨的星辰,眼底是毫不遮掩的讽刺的冷意。嘴上却在喃喃自语着,“楚慕染啊楚慕染,说你傻还真是抬举你了。分明我已经吸引了太子的注意,你就不会乖乖地滚回昆仑去么?”

    然而,他虽然不动声色地站在暗处,眼里的阵阵杀气却使人凛然。

    自然。以林浩然的本事。光是这般对待慕染与林晖,那实在是太客气了,不多时,严刑拷打的工具松了上来,在漫漫长夜之中显得愈发的森然。慕染看着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人高马壮的几个大汉,再看一眼那些冒着寒光的工具,只觉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本以为离自己很遥远的玩意儿,慕染第一次见到它们。才觉得万分可怕,不禁瑟缩着,无奈身后立即有人踹了她一脚,害得她只能前倾着,看着那些玩意儿朝着自己步步逼近。

    慕染饶有兴趣地看着慕染有些扭曲的面容,这才觉得大快人心,“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欺骗我的人,这不是应有的下场么?”

    “不许你们欺负慕染!”就算林晖再怎么愚蠢,看见了这些玩意儿,也发现了端倪,他忽然激动了起来,只是死死地盯着林浩然,“不许!”谁也不知道那些简单的话语从林晖的嘴里说出来是有多么的吃力,可他却始终一字一顿艰难却铿锵有力地与林浩然对峙着,脸上丝毫不见痴傻儿童的表情,那样的戾气,就连林浩然见了都觉得有些可怕,眼神不自觉变幻了一瞬,只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给她戴上!”林浩然只是冷静地看着慕染,嘴里的话不带一丝情感。

    慕染只感觉绝望的感觉油然而生,想着这下自己果然完蛋了,心里祈祷着若是这回自己不小心毁了容什么的,师傅可是千万不能嫌弃自己啊!这样想着,慕染一张脸愈发显得哭丧,却还是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咬紧了牙关迎接即将到来的痛楚。

    “等一下!”谁知陆川的声音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慕染猛然睁开眼睛,瞧着喘吁吁跑来的陆川,冷风吹拂起他鬓角的发丝,原本白皙的脸庞在冰冷的寒夜里跑得有些通红,慕染第一次觉得此时的陆川有些可爱,不免感激涕零地看着他。

    林浩然却是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在他的印象里,他似乎并没有将此事告知陆川的。

    陆川来不及参见太子,只是急匆匆跑到了慕染的身边,见她不过是被捆绑着暂时还安然无恙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时当他知道慕染尚在人世之时,只觉得不可置信,却在知晓慕染在太子府时一颗心瞬间凉了半截,只用了最快的速度跑了过来。

    “太子殿下!”陆川望着太子,以他从未对太子说过的坚定语气,“求你放过慕染!”

    “陆川!”林浩然挑眉,冷眼瞧着他,“她不过是个女人!”

    “却也是陆川心爱的女人!”陆川第一次站了起来,就在慕染的面前,与林浩然针锋相对,那般直视着他的**裸的眼神,让林浩然不禁想到了什么。

    “既然如此。”他一字一顿,缓缓地说着,众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不敢再发出任何的声响,就连林晖都被林浩然的神情震慑到了,只盯着他。

    慕染是记得林浩然这般表情,那时暗无天日的最极致的腾腾杀意。

    谁知林浩然却不过是轻笑了一声,不过那笑容却是寒凉了些,“黎慕染对我来说本就无用,你可不止是我的臣子,更是我的兄弟,陆川,既然你如此思念她,那就把她给了你好了,正好一解你相思之苦不是?”说着更是叫人给慕染松了绑,递到了陆川的手里。

    慕染一个趔趄,被推入了陆川的怀中,只是那般陌生的怀抱却没有给她安全的感觉,要不是被束缚了太久四肢现在不过正软绵绵地无力着,她恐怕走就将陆川从自己的身边推开了。

    “林晖!”然而,慕染虽然无奈,那眼神却始终不离依旧入了苦口的林晖。

    “将这小子压下去!”林浩然却面无表情地说道,眼里的杀气使人不寒而栗。

    慕染清楚地明白,林晖落到林浩然的地牢里,绝无再出来的可能,想也不想只叫道,“不行,林浩然,你不能这样!”

    林浩然面色一冷,一道寒光直射向慕染,“方才你叫我什么?”

    陆川显然也没有料到慕染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将她护在了自己的怀中,嘴角是尴尬的笑容,“殿下,她不过是受惊罢了。”

    “受惊?”林浩然却不再宽恕,只是冷冷地说道,“我看是大胆才对吧!”

    “哎哟,我们家浩浩是生气了么?”妖媚的声音,魅惑的笑容,从夜色里款款走来的正是苏钰,含笑望着众人,吹弹可破的脸上是最极致的妆容,“这时候还在赏月,几位还真是好雅兴呢!”

    苏钰的话虽然是对着众人,目光却是在最后落在了慕染怯怯的一张脸上,只勾了勾手,便轻而易举地将慕染揽在了自个儿怀中,“既是我的女人,就不牢沈公子费心了。”他说得云淡风轻,一边说着手指更是轻轻地划过慕染苍白的脸颊,带来一丝滚烫的热意。

    林浩然的眼神显然是有些古怪,却没有陆川眼里的嫉妒来的明显不过。

    他方才分明是听见了,他说,他的女人?漫天的妒意燃烧着陆川的心脏,不过是数月的功夫,慕染何曾变成了他的女人?陆川这般想着,只觉得愈发的气愤,再不复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眼里几乎要喷出了火来。

    “没想到太子如此体恤苏钰,知道苏钰不堪忍受相思之苦,特意将我们家慕染接了过来,苏钰还真是感激不尽呢!”说着揽过了慕染就要走,顺便看了一眼林晖,“我说小舅子,你别害羞嘛,跟来就是了!”

    “苏钰!”林浩然手中的长剑架在了林晖的脖子上,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可以带她走,不过这小子留下!”

    后(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七章

    沈洛却发现了端倪,只是问道,“一并带回了谁?”

    “不过是几个丫头罢了……”红莲娇媚地笑着,搪塞了过去,“陆川公子每次出了长安再回到府中总是要带回几个丫头的,只是那扬州的姑娘长得水灵,红莲还不是怕沈公子被她们勾引了去……”说着更是将自己的身子埋进了沈洛的怀中,轻轻蠕动着 ,是不说话了。

    沈洛虽然有几分怀疑,只是佳人在手,自然是心领神会,眼底一丝氤氲扫过,却还是二话不说,拦腰横抱起了红莲,向着床榻走去。云消雨散,沈洛不欲过夜,红莲帮沈洛整理了衣服,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了他走。

    “这的隔音效果真是不咋的!”慕染将枕头捂住了耳朵,只是隔壁房间的声音去还是偷偷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慕染起初进的时候,每每听见这声音总是面红耳赤的,后来也就习以为常,不过有些时候,倒是觉得吵得很,比如说刚刚经历了陆川为自己落入了林浩然的魔爪一事,慕染只觉得心中烦躁的很,又碰上了这种时候,只能溜出了门外想要散散心去。

    而这时沈洛刚巧从门外走出,心跳无端漏了一拍,这般熟悉的感觉令他皱了皱眉头,余光却扫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拐角一闪而过。

    “慕染……”沈洛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着,跟了过去。

    “啊!”被他一把握住手腕的女子尖叫一声,抓过身来却是陌生的面孔。一脸惊惧地看着陆川,似乎不知如何是好,陆川这才发现是自己认错了人。只是浅浅一笑,却转身就走。

    看着他走远了,慕染这才从角落闪了出来,有惊无险地拍了拍胸口。

    方才她只是在门口伸了个懒腰,一眨眼竟然看见了陆川就在自己的眼前,趁大脑还没有一片空白之际,慕染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紧消失在了拐角。幸亏那个与自己服饰差不多的姑娘出现在她的眼前,慕染这才来个偷天换日,终于逃脱了陆川的法眼之中。

    “天哪。”慕染瞪着眼睛。只觉得师兄说的话甚有道理,“果然就是没什么事情也不能随便出门啊,没准哪一天他们那些人忽然就杀出来了!”

    “你在那儿自言自语干什么?”红莲本春心荡漾地躺在床上,又因了一番**懒得带动。只是合眼躺着。户觉得身下似乎硌着什么,右手摸索了过去,拾起来一见,正是陆川的贴身玉佩,她一惊,思忖了片刻,却还是走出了门外,只是还未见到陆川的身影。一眼便看见了慕染鬼鬼祟祟地躲在角落里,也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是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问道。

    “还能说什么啊!”慕染见红莲面带敌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到她了,只是装作无所谓地云淡风轻地说道,“只是在想着明日一大早吃些什么罢了,红莲姐姐有什么好的建议?”

    “她们给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罢了。”红莲甩了一甩秀发,不屑地说道,“这般挑三挑四,也不想想,自己只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真是不明白,你来这儿那么久从未接过客的,也不知道公子带你来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们家公子怎么想的!”慕染只讪讪地笑道,不想同她多费些口舌,就想着脚下开溜。

    红莲讽刺了几句,摊开手看了手中的东西一眼,想着还是做正事要紧,继续搜寻着陆川的身影。慕染眼尖,一眼便看到了那样通体晶莹剔透的宝玉,却带着几分熟悉之感。忽然,她一拍脑袋,猛然想起,这不是陆川的贴身之物么?不过怎么会在这个红莲手中?慕染心中疑惑,也不敢打草惊蛇,脚步只不过一顿,又飞快地溜走了。

    “难不成苏钰早就知道师兄待在这?”难不成阿暮只不过是个诱饵,他只不过是为了引师兄出来?”慕染觉得自己所想很有道理,不过也紧张了起来,那玉佩在红莲的手里,想必陆川与她的关系应该是很亲密吧,那不是……

    慕染一想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这不明摆着这两人狼狈为奸嘛!岂不是有内奸?!”天哪,这太可怕了,只是我慕染的小心脏正扑通扑通地剧烈地跳个不停,她只是不明白了,为何自己是如此的……兴奋?

    “不行,不行!”慕染提醒着自己,事关重大,看来自己是要从长计议才是,这样想着,慕染寻了个空当,以敏捷的身姿,偷偷地溜到了苏籽的房中。

    苏籽正在屋内泡茶,只惊觉一阵清风拂过,指尖微微颤抖,壶中溢出了些茶水,她的眼神瞬间敏锐起来,“是谁?”

    “是我啊姐姐!”一把长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慕染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脖颈见一片冰凉,吓得她赶紧高举起了双手,欲哭无泪地说道,“姐姐,我是自己人啊!”

    “是你!”苏籽这才收了手中的长剑,继续端坐了下来,专心致志地泡着一壶碧螺春,“公子之前有过交代,这套茶具非同寻常,若是一日不泡茶了,它便会失去自己的光泽,与其它的凡物无异。”她淡淡地说着,听得慕染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苏籽为何忽然说起这套茶具来。

    “等一下!”慕染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是大呼小叫着,得亏苏籽脾气好,不欲与她多计较,只是依旧专心致志地摇晃着手中的紫砂茶壶。

    慕染却不罢休,只是说道,“苏籽姐姐,你方才说师兄交代了下来……这种事情他都要交代,难不成他早就知道了太子会来兴风作浪不成?”

    “不早,”然而苏籽只不过是淡淡一笑。“只是在你救了公主与太傅之后罢了。”

    慕染一愣,撇了撇嘴,“这么说。还是我害得他嘛!”

    “你不必自责,公子的身手非常人所及,他一人可抵千军万马,慕染姑娘不必担心。”

    “我当然不是担心她!”慕染心里想的话脱口而出,她只是想着苏钰这个护身符不再自个儿身边,要是魔教的人又过来了怎么办,不过话一说虎口慕染就意识到自己不该说的这么直白。慌忙岔开了话题,“对了苏籽姐姐,我见那位红莲姐姐长得貌若天仙。似乎在这之中很是欢迎?”

    “红莲?!”苏籽不明白慕染为何会突然提到她,微微蹙眉,却还是说道,“她确实是的招牌。只不过为何你突然提到她?”

    “那太子身边的陆川沈公子与她关系可好?”慕染是十分的好奇。

    “陆川?”苏籽停下了手中的伙计。“据我所知,两个人并无半点瓜葛!”

    “这就对了嘛!”慕染坐实了心中的想法,立即胸有成竹地说道,“依我所见,那个红莲姐姐绝对有古怪,方才我竟然看见她手中握着陆川的贴身玉佩,要不是两个人关系亲密,她怎么可能能拿到那玩意儿的。师兄一事,肯定与她脱不了关系!”

    “你可是看清了?”苏籽也是一脸的凝重。她忽然想起之前曾经询问过师兄是否中有太子的人,师兄却只说终有一天慕染会告诉她的,她那时不解,如今听慕染这样说来,难道那红莲果真有古怪?不过看着慕染信誓旦旦的模样,苏籽最终不疑有他,只是说道,“我之前便觉得红莲与其她的姑娘不同,虽说她也是贫寒出身,只是进了院中那样的穿衣打扮比起普通的百姓却是不同寻常,平日里更是孤高自居,盛气凌人,行为古怪,如今听你说来,确实她最可疑!”

    “岂止啊!”慕染又想起那时她讽刺自己的场景,一下子倒出了一肚子的苦水来,“我看红莲姐姐也不常常下来……那啥的啊,为何看着还是富贵逼人,我看啊,一定是她无疑了!”

    “稍安勿躁!”苏籽却提醒慕染,“如今公子不在这儿,的事情我毕竟做不了主,咱们只有查清楚了,才可以坐实红莲的不忠,咱们如今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看着苏籽如此冷静的模样,慕染点了点头,果然专业的就是不一样,比起自己的毛躁,苏籽果然是真正的决策者!

    而很快,慕染便想起了自以为绝妙的法子。

    不消多时,忽然轰轰烈烈地忙碌了起来,红莲看着上上下下穿梭着的姑娘小厮们,只是拧着眉头,娇声娇气地说道,“这样的日子,吵吵闹闹的,叫人好不心烦!”

    慕染竖起了耳朵,一听到了红莲的声音传来,一个箭步冲出了门外,随便拉住了一个姑娘问道,“姐姐,为何这样热闹,又不是过节,大家这样忙里忙外的,可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你是贵客自然不知!”那丫头就这样被慕染扯住,也不焦急,只当得了个空儿可以歇着,嘴上却是说道,“白公子不日就要回了这来了,公子向来喜好干净,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当然是要将打点好了,那地板可都是一尘不染才行的呢!”

    “哦,原来是白公子就要回来了啊!”慕染故意提高了一丝音量,大声说着。

    “还愣在那儿干啥,小丫头还不去干活去!”老妈子尖酸的话响彻了整个,那小丫鬟打了个寒颤,赶紧提起了身前的大水桶,匆匆忙忙地跑开了。

    慕染虽是与那个丫头说这话,余光却是在偷偷地打量着红莲的,果然,红莲脸色一变,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神色复杂地退了回去,又将房间的门给关了个严严实实。

    “陆川分明同我说过,太子对白公子是恨之入骨,如今好不容易捉了他回去,怎么肯这么轻易将他放回来的,这其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看着手中躺着的那一枚玉佩,百思不得其解,只想着等陆川下次来了这儿,自己应当是问清楚才是。

    然而这个时候慕染趴在墙壁上,听着隔壁来回踱步的声音,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来。

    一阵幽香袭来,红莲睡得迷迷糊糊之间,那种熟悉而又令人心悸的感觉让她自梦里惊醒,大汗淋漓之后不免全身的肌肤都在微微抽搐着,她惊惶地瞪着眼睛,只觉得一阵寒意油然而生。

    房门大开,黑夜的冷风灌了进来,毫不犹豫地拍打在了她的脸上,红莲握紧了被单,呼唤着守夜的丫鬟的名字,只是平日里灯红酒绿,一片嘈杂的此时却是寂静得可怕,屋外的漆黑的夜色,浓重得像是要将她笼罩其中。然而,红莲只不过是张大了嘴巴,却是再发不出一丝的声音来,只是呕哑着低低地咳嗽着,喉间如同火烧一般。

    “难受么?”是陆川形同鬼魅的声音,幽幽传来,将她的一颗心瞬间纠结在了一起。

    惊慌失措下,红莲自床上跌落了下来,惊恐地嘶吼着,“是谁,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难受么?”依旧是幽怨的声音,带着低低的抽泣声,在黑夜里显得尤其的刺耳。

    红莲裹紧了被单,跌跌撞撞地想要爬上床去,却是浑身无力,只是一脸惊惧地看着那一道颓长的白色的身影自门外走了进来,黑夜遮住了他的面容,陆川的声音却是那般的可怕,“红莲,你怎么能负我呢?”

    “公子赎罪!”此刻恐惧已经填满了红莲的心头,她只能连连磕头,额角磕出了血来,在夜里分外的妖娆,“红莲是冤枉的!”

    “啧啧。”陆川却只是咋舌几声,声音里听不出究竟是何感情,“还真是语无伦次了呢!”说着只是不急不缓地将手中的玉石放在她的手中,红莲触到了那一片冰凉,只一瞬,便立即缩回了自己的手,声音里更是带着不看的怯弱,“公子放过红莲吧,红莲是再也不敢了!”

    “你这样说来又是何必?红莲,你何罪之有?还是,你究竟做了哪些背叛我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八章

    看起来,唐言同苏籽的关系似乎又恢复了往常,瞧着他们现在一杯茶还要你喂我我喂你的腻歪样子,慕染张着嘴巴,接过了陆川递过来的一颗樱桃,吧唧了几下嘴,“唐言男神同苏籽姑娘还挺好的!”

    陆川嘴角歪歪,不置可否。

    不过这自然也是远远不够,慕染心中明白,若是让唐言同苏籽能够正大光明,而不是如同此时此刻的偷鸡摸狗,也是还有好长一条路可走,方才慕家的态度慕染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明白了几分。慕家的人,尤其是那位苏老太太,一心向道,对为官之人更是带着难以言喻的楚排斥的态度,他面上对陆川恭恭敬敬,看不出什么来。

    不过慕染想着皆是官从正一品的唐简大人同张大人,哪个不是对慕染恭恭敬敬,点头哈腰的,苏老太太向来严苛,也不及那两位大人逗比,见到陆川却是一副疏离的清冷模样,眉眼之间更是毫不掩饰淡淡的嘲讽,似乎根本就没有将陆川放在了眼里,更别说他看自己的时候更像是看着什么丧风败俗的东西似的。

    慕染一想起苏老太太的眼神,便是浑身地不舒服。

    看来,若是想要攻略了慕家的人,还是要从其他人的身上着手才好。

    他一想着法子,便不由得出了神,差点儿背陆川手中的樱桃喂了鼻孔。

    “……”慕染回过神来,揉着自己的鼻子。“陆川,你看我不爽你早说,竟然还想趁机谋杀我!”

    陆川无奈地微微摊手。模样倒是委屈,也将自己的过失撇得一干二净,是你自己方才不做声,他是将东西往慕染的嘴巴里送,只是他跟猪拱地似的将鼻子凑过来,他又有什么办法?!

    而且,“慕染你仿佛暴露了。”

    终于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慕染终于发现自己其实不是过来吃饭的。更不是拌嘴的,紧张兮兮地看向了那一旁的角落,果然是瞧见了唐言同苏籽齐齐凝在自己身上的复杂的眼神。

    “竟然是你们。”唐言对慕染说不上好感。倒是也不至于讨厌,只是对他们的忽然出现而感到惊奇罢了,复又再一次绷着身子看着身旁正笑意吟吟的苏籽,显然是在怕着他们的事情被慕染他们逮了个正着。

    “慕染姑娘。陆大人。”只是苏籽嘴角却仍是噙着淡淡的笑意。她娴静的性子同苏钰简直如出一辙,平静的面色同唐言慌张的模样倒是成了鲜明的对比,“小籽还未多谢慕染公子出手相救!”苏籽说着便是要起身,看起来似乎也是为了当面感谢慕染一番。

    慕染只觉受不起,赶紧摆了摆手,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笑嘻嘻地说道。“苏籽姑娘,你言重了。我就是手贱,随手这么一帮,哪里想到糊里糊涂的,还真帮了你了!”哎呀,慕染觉得自己脸皮还挺薄的,若是再这么被夸下去,那他又要忍不住跟猴子屁股似的脸红了!

    虽然他此刻双脸颊已然通红通红,落在了眼前二女的眼里,更是令人忍俊不禁。

    还是陆川轻咳一声,轻轻说道,“方才瞧见慕家二老爷在附近转悠。”陆川的面色捉摸不透,然而他心里明白,慕染这小子忘记了他可是没有忘,毕竟他们现在来约会的,不是给人家小情侣做电灯泡的!

    果然陆川此话一出,苏籽已然微微变了脸色,唐言更是吓得小脸发白,拉着苏籽就要跑,“小籽,若是被你二叔瞧见我同你在一处,那可是死定了,不管了,你我这就先后离开这酒楼,然后分道扬镳,咱们暂时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可以见的其实唐言说着这话之时心中时深深地不舍,他此时身上不着一声军装,手中也没有那一柄长枪,只着普通人家年轻公子的服饰,看着也是一片英朗帅气,若是他没有说话的话。

    许是在沙场常年厮杀嚎叫的缘故,又或许是因着被那样的缓慢之地腐蚀了音色,唐言的声音尤其的粗狂,甚至比一般的男孩子还要粗犷许多,他的声调也是低沉,说话之时也是呆着她身上独有的重低音,让人听着很有安全感!

    而苏籽站在唐言身旁,唐言本就身材高大,衬得苏籽更是小鸟依人,真是一幅再美好不过的画面,看得慕染简直痴了。

    然而此时的场面有些慌乱。

    苏籽听了唐言的话,拿起桌案旁的厚重的袄子将自个儿瘦小的身子遮住,便急匆匆地出了酒楼,而见苏籽离去,唐言仍旧沉沉蹙着眉头,似乎仍在担心苏籽的安危。

    直到慕染忽然又想出了一个法子,兴致勃勃地张大了嘴巴,简直合不拢嘴,“其实因着苏家觉得将军大多短命,不是,是见不得这一身戎马的架势,若是唐将军你像是今日这般一身私服,倒是看着赏心悦目许多!其实若是您同小籽姑娘生米煮成熟饭,就是慕家想不认账也是由不得他们做主了!”

    慕染虽然尽出歪点子,不过这回想想,这一招虽说狗血,却也是百试百灵,百试不爽。毕竟不管这村口说书的,还是路边摊的破旧书册里,这样的情节倒是多得数不胜数呢!

    唐言却是剑眉蹙起,冷笑一声,“真没看出来,慕染姑娘倒是机智。”

    “……”慕染被夸了之后总会觉得不好意思,他本来是想回一句他其实是大智若愚来着,只是又反应过来,不知晓唐言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又细细想了想,慕染觉得自己好像是无言以对,因而只是随性地咧着嘴吧笑了笑。

    不过知晓慕染并没有什么恶意,三个人还算是其乐融融。苏籽走了,唐言心中空落落,却也不至于偷偷摸摸。便移了位置同慕染与陆川一同做下,陆川面上讳莫如深,慕染生怕最近不知道什么脾气的陆川不开心,不过对上了陆川嘴角的笑意,心中的不安也缓缓散了开。

    慕染当陆川不介意,不想陆川是想着晚上自己确实是该好好教育慕染这个傻丫头了,这才疏通了压在心口的那抹怨气。看着唐言的眼神也不似平日里的冷漠。

    他平日里看谁都一副冷淡的模样,不过慕染这丫头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没有意识到其实陆川只对自己一人展露笑颜罢了。

    不过他们三人相谈正欢。确切地说,是慕染正兴致勃勃地出着各种馊主意,除了女扮男装这一条其他的都被唐言淡淡地反驳了,而陆川只是在旁边静静地听着。显然并不像牵扯其中……三个人面上也算是其乐融融。至少并没有大打出手。

    只是慕染并未想到,偏偏这时苏二郎却冷着脸,气势汹汹地步入了酒楼之中,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高马壮的保镖,周遭的气场十分得吓人,尤其是出现在了本就狭小的酒楼之中,更是显得这而愈发拥挤,而原本坐在厅室之中的酒客们见状更是纷纷逃散开。原有的喧嚣皆已化作了空气之中的缕缕尘埃。

    慕染三人也是注意到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慕染更是挑眉望去,却只瞧见苏二郎黝黑的一张脸。他双手附在身后,略显得狭窄的眼眸子如同机关枪一般扫射过来,冷不防嗒嗒嗒就同慕染撞在了一起。

    慕染身子一个哆嗦,愈发真切地感受到了苏二郎此时身上很是不善的气场,吓得他赶紧扯住了陆川的衣袖,陆川自然也是将苏二郎的狂妄与阴冷瞧得清清楚楚,微不可见地拢着眉头,虽说他面上很快便神色如常,抬起手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安慰慕染几句。

    “唐将军。”苏二郎倒不是冲着慕染而来,毕竟他也不认识慕染是哪根葱,方才他的视线也是瞧着坐在慕染身边依旧淡定的唐言身上的,快步走了过来,他身后的保镖见状亦是跟着自家的主子,一路浩浩荡荡走过来,经过之处,已然一片狼藉,光是撞了的桌子椅子便已是横七竖八。

    “卧槽破坏公物啊!”慕染低声地嘀咕了几句,却见苏二郎已然绕过自己,停在了唐言的面前。

    “唐将军,唐将军出生入死,终于捡了性命回来,老夫还未恭喜过唐将军呢!”苏二郎说得是恭维的话,不过话里可没有一点儿恭维的意思,那语气更是同苏老太太如出一辙,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听得人很是刺耳。

    慕染在心里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想着这些日子见到这般心口不一的人可真是多,真是的,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只是慕染心中虽说这般想着,面上却也毫无骨气地露出了人畜无害的模样,装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在起的模样,笑话,若是自己突然嘴欠说错了什么话,他身后这些保镖不答应怎么办!

    “苏二爷说笑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哦?我倒是忘了。”显而易见,唐言男神也不是省油的灯,挑了挑眉,毫不怯弱地迎上了苏二郎阴郁的神情,不顾他一副凶神恶煞的吃人模样,同样是嘲讽的语气,“慕家一心向道,自然是不乐意同我们这些做官的打交道,只是我倒是好奇,也不知二爷家中供奉的神仙们可喜欢同你们打交道?毕竟唐家世代戎马,有一身好本事,而慕家子弟个个皆是身娇体弱,赶着去见神仙们的!苏二爷的身子可是如何?”

    慕染在一旁听得简直讪讪,果然女人的战斗力实在不容小觑,尤其是唐将军这样能文能武,可萌妹子可女汉子的!

    苏二郎一副吃瘪的样子,简直受到了十万点的暴击。

    “慕家为世代仙族,身娇体弱自是常态,总不如那些在泥地里摸爬滚打的,皮糙肉厚,唐将军说是么?”苏二郎果然更不是省油的灯,一话接一话,简直是字字珠玑,针针见血。

    “可巧,边疆之地虽说荒凉,只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言言不才,不想天生丽质难自弃,还真没因着那几抔黄土失了脸面。”唐言一听苏二郎这话倒是乐了,幽幽开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不过他这说的倒是实话,本来唐言在沙场征战那么多年,哪天不是受了黄沙的摧残,一两次便受不了,尤其是这样长年累月的,却是难为唐言面色仍然白皙光滑,面红齿白的,简直同普通人家的深闺女子无异,甚至愈发水灵。尤其是他此时着这么一身,旁人看着,差点儿是当哪家的姑娘了。

    他实事求是,说得苏二郎也是哑口无言。

    那模样刻在苏二郎的眼里,分明是赤果果地挑衅,“你看看我,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固执地要靠才华生活!”

    原本是想着羞辱一番唐言让她再也不得接近苏籽的苏二郎心中暗叹不妙,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摆了一刀,面上愈发懊恼,“唐言,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怎么,苏二爷,这就装不下去了?”唐言却是愈发冷冰冰地开口,没错,她便是那样一个“敌弱我弱,敌强我亦强”的女子,此时见苏二郎一时词穷,更是趁胜追击。

    她看慕家人很是不爽已然很久了,慕家家规苛刻,苏籽在慕家受了多少委屈却是有口难言?她向来性子极好,又是为了家族着想,哪一次不是委屈了自己,成全了这么自私的一大家子?然而慕家却从不为她着想,小籽先前更是差点儿嫁给了张旭那个渣渣,念及往事种种,唐言恨不得当场抽苏二郎一个大嘴巴子,。

    这么多的人之中,就属苏二郎最狗腿,当初那场婚事,也是苏二郎极力撺掇。怎么,如今众人皆知张旭混蛋,一纸婚约毁于一旦,他苏二郎竟是来找自己算账了么?

    唐言心中这么想着,面上却是没哟丝毫的惧怕的神色,笑话,不过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爷还有二大爷的保镖们,他有什么可怕的?!

    “小籽偷摸着出了府,唐言,是不是你这个混账……”急火攻心的苏二郎简直要狠狠揪住唐言的衣领,一顿逼供,好让唐言会不会如此理直气壮。(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九章

    马蹄声声,我心悠悠,回首望去,第一次发现那夕阳下的宫殿竟然那么美,那里的一殿一阁都那么的宏伟,那里的一花一木的那么的妩媚。

    她曾经和琐曦乘着一叶扁舟在太液池如镜的湖面上临风赏月,抚琴唱歌。

    而现在却只有怀中的琵琶伴她走向北定,长安城快乐的歌舞中再也不会有她的身影了,恍然,泪,从她的眼中溢出。

    父皇告诉她,她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和亲,另一个是看那战场上,铁骑如风,刀枪如林,征尘漫天,杀生撼地,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孰轻孰重她凤鸾还是分的清,和亲呀!要离开这里了,不过也好,这伤心之地也没有什么留恋了,只是她年过半百的父皇怕是没人照顾了。

    只是,她还有些事情没有完成!看着满院的蔷薇,凤鸾慢步走到红莲的身旁“红莲,这是你中毒的解药,你现在只能选择相信我,我一定不会害你!当然你也可以不相信我,如果.....你不想你的孩子没有的话!”

    红莲的脸顿时狰狞起来:“不可能,你是不是对傲还没有死心,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不!是你嫉妒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尖锐的声音让凤鸾有些心烦。

    扬起巴掌毫不留情的扇了下去大怒:“红莲,你清醒点,他不爱任何人,他只爱他自己,你难道会不知道他娶你是为了什么?可笑。你.....”无奈的摇摇头将解药塞在红莲的手里,心儿,姐姐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红莲无望的瘫坐在地上。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娶她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她爱他,所以,她刻意躲避这些,可是,为什么?我不相信,他会害他的孩子,那可是他第一个孩子呀!想着。愤怒的将放着解药的瓶子扔到池塘里!

    凤鸾只是顿了顿脚步,红莲你好傻!为什么?要用你孩子的生命来赌他对你的爱呢?这样你最后会输的一无所有。

    卯时,将军府传来消息。红莲公主因走路不小心摔到地上,孩子没有了,御医都只是摇摇头,而且红莲公主以后很难再会有孩子。凤鸾听后颤了颤。苏钰,你就要开始行动了吗?

    凤鸾快速披了件衣服奔往将军府,看到床上脸色苍白的红莲,凤鸾走过去:“心儿,何必呢?你现在看清他了吧!你不要陷的太深,否则,最后受伤的是你!”

    红莲硬撑着靠在枕头边伏在凤鸾的耳边轻声说到:“凤鸾,我恨你!”恨你让我认识他。恨他爱的是你,恨啊!无尽的恨!

    凤鸾无所谓的笑笑。走到苏钰的身边:“君将军,这就是你要的,为了皇位你可以不惜所有是吗?连你自己亲生的孩子都可以杀害,我真的不想有一天我们会兵戎相见。不过如果真有朝一日,我不会念及旧情手下留情的,现在收手一切都还来的急,收手吧!”

    来的急吗?来不急了,凤儿苏钰不想放弃你,但是,更不想放弃皇位!有了皇位我就有了你!为了得到我想要的,我会不则手段,想着脸上露出阴恨的表情。。

    第二天,和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来了,所有的人手中高举北定的旗子,像是在炫耀着什么!临别是,凤鸾只是深深的看了苏钰一眼,苏钰你这是要开始你的行动了吗?上轿后,凤鸾又从轿子跳出来,一下子抱住皇上“父皇,女儿不孝,未能~~~!”话还没说完,便泣不成声。

    皇上慈样的摸着凤鸾的发梢轻声说道:“恐怕这大夏要易主了,凤儿,去北定好好活着,答应父皇不管听到什么,你都不要回来。要是,父皇真的出事,你千万不要管我,照顾好自己。不要想着为我报仇,好好的,诶!是父皇连累你了,如果没有这回事,我也不曾想着让你和亲,这也是自保,凤儿,记着出了什么事千万别回来!”。。原来她的父皇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曾说过罢了!。

    “父皇,女儿要陪着你,要同你共渡困难。”凤鸾边哭边说。。

    “不,有父皇就够了!有些事只要牺牲父皇一个人就可以,现在琐曦也在宫里,有人陪我就行!”皇上只是有点伤感的说道。

    凤鸾不由分说的一下子跪在地上:“爹,女儿是第一次这样叫你,爹,女儿,不孝。”说完转头就走。

    跨轿子坎时脚步顿了顿,父皇,凤鸾会回来的,你一定要等凤鸾回来,一定。随着一声起轿,队伍又浩浩荡荡的离京城欲来欲远。

    揭起帘子的一角,有她熟悉的骁勇将军,有好多好多的人,那都是她父皇的人,凤鸾惊慌的在人群中试图找到那个身影,可是,任凤鸾再怎么找也是徒劳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来。

    凤鸾紧张的攥着手中的袖子,他没有来,他要开始他的行动了,怎么办?怎么办?看着外面的三儿,凤鸾灵机一动,“三儿,你进来一下。”

    外面的三儿慢步进来,“三儿,现在我想求你一件事。”当凤鸾说完自己的计划,三儿微微点点头。

    “公主,只要是你觉得对三儿就帮你。”。

    凤鸾摸摸自己的额头温柔的对三儿说:“三儿,你放心我救了父皇一定就来,你不用担心,你只要将我的书信给北定皇就行,他一定不会处罚你的,当然在这里我会派专门派人保护你。”

    三儿望着凤鸾安安静静的坐在轿子里,而凤鸾已经换上了丫鬟服,低着头走了出去。因为是一个小丫鬟所有人都没有在意。

    “凤鸾,一路小心。”

    凤鸾找了一匹马拼命的跑。可是,她并不知道就在她刚刚走不久,一身红衣。半敞开衣襟,发丝半扎半散风神秀异,真个俊逸绝尘。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个天仙般的人,而不见往日庸懒的玉以之。只见,有些着急,一下子跳到轿子里。猛的揭开喜帕,看到不是凤鸾,惊喜中拌着一丝着急。紧紧的抓住三儿的手:“说,凤鸾去哪里了?”

    三儿镇定的望着玉以之:“你先放手!”玉以之放开三儿的手。。

    “公主,她给我留了一封信你自己看看,不过我觉得你可能会不感兴趣!”

    玉以之听完就要走。

    三儿慌忙大叫:“等等。带上我吧!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公主。现在君将军要起兵作乱,全城早以戒严,我知道有一条近路可以直接通往宫中!”

    玉以之听完后微微一顿:“带上她吧!”说完一行人飞向京城,留下一帮人诧异的人站在那里。

    一个小兵问旁边的人:“王爷,这该怎么办?”旁边的原来是当今北定皇上的亲弟弟“走吧!带队回北定,我们现在应该以不动应万变。”凤鸾是吧!有意思,什么时候偷梁换柱的,我竟然不知道。。

    凤鸾看到外面戒严的人。便也不管不顾的踮脚飞身,飞向京城。当底下的人看到凤鸾都议论纷纷“你看她不是凤鸾公主吗?她不是去和亲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哇!凤鸾公主好似天上的九玄天女下凡一样。”

    当飞到皇宫里凤鸾惊呆了,脚步有些不稳,差点摊坐在地上,皇宫里一片白色,所有人都穿着白衣。刚刚走到皇上的宫殿的门口便听到一个公公带着腔音说:“皇上殉了!

    凤鸾听到后一下子哭了起来,怎么可能,今日走的时候,她的父皇还摸着她的头,现在怎么会死了呢?

    凤鸾疯狂的往里跑,抓住那个公公的肩膀摇着说:“是不是父皇没死,他怎么可能死呢?你是不是骗我的,父皇他没死?”

    公公诧异的看着凤鸾,公主不是去和亲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凤鸾公主,皇上真的殉了,奴才不敢骗你呀!”凤鸾一下子坐在地上喃喃到怎么可能。

    过了一会,凤鸾就拼命的往宫殿里冲,可是碍于自己势单力薄,在大内侍卫的拦阻下根本就冲不进去。

    这时,闻声而来的苏钰看到凤鸾心里除了激动还是激动。。

    凤鸾寒着脸:“将军,你就让我进去看父皇最后一面吧!”苏钰听到后冷着脸摇了摇头。

    凤鸾一下子跪了下来谦卑的说:“将军,凤鸾求你让凤鸾看父皇一面吧!求你!”

    苏钰只是惊讶的看着凤鸾,何时他和凤鸾的距离是这样远了,无力的挥了挥手,守在门口的侍卫闪到一边,凤鸾铿铿跄跄的走进宫殿,当看的皇上躺在床上,头发凌乱,满脸都是血,眼睛睁着,这是死不瞑目!

    凤鸾手盖在皇上的眼睛上,放下时皇上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凤鸾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凤鸾打了盆水,拿着毛巾轻轻擦拭着皇上的脸,像是皇上还活着一样同皇上聊着天“父皇,凤儿来看你了,你快点醒来吧!凤鸾来晚了,凤鸾会听父皇的话好好活下去的,你不要担心凤鸾,凤鸾会~~~~”话还没说完便又哭了。

    抹抹眼泪,凤鸾强忍着泪水笑着说:“父皇,真是可笑,没有想到女儿曾经最爱的人会让女儿家破人亡。”

    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跑了进来,凤鸾仔细一看,原来她的姐姐琐曦还活着,琐曦拿着一个信封给凤鸾。看着同样也哭肿眼睛的姐姐,凤鸾紧紧咬着唇,琐曦说:“妹妹,你也不要伤心了,父皇最后走的时候一直念着你的名字让你听他对你说的话,这是父皇给你的信。”

    凤鸾颤抖的拿过信封打开,只见信上也有斑斑血迹,琐曦轻声说:“这是父皇撑着最后一口气写的,写完最后一个字时,便吐血身亡了!可是眼睛怎么弄也闭不上,像是在等什么人”说着看向皇上。

    琐曦惊讶的看着凤鸾释然道:“原来,父皇最放心不下的是你呀!”。

    凤鸾打开信封“凤儿,父皇走了,父皇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还有你的母亲,当时因为我的权利有限,一直至于皇后之下,无奈之下废后将你的母亲打入冷宫,立当时的叶妃为皇后。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你的母亲和皇后同时生的孩子,而且同时生的是女儿,你的母亲难产死了,我就偷偷的将你抱到皇后的宫殿里,骗她说她生的是双生女,她当时还不知道,但是我看着你长的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像你的母亲。实在没办法。我就叫来了你的师父‘鬼崖子’帮你易容,你的脸是他画的,画的与红莲的脸一模一样,因为你要用这张脸很长时间,所以‘鬼崖子’就找到一个与红莲相象的女孩,将她的脸覆在你的脸上,然后你一直就平安的活在这吃人的宫里,不料,不知皇后从那里听到一些风声非要杀了你,我不同意,她说要我给红莲至高无上的权利,还要把你最爱的人让给红莲,她才肯罢休,我当时觉得只要她不害你就行,所以也就许了她。凤鸾,不管父皇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不要恨我,对了,我的床角有东西交给你,一瓶药水你将你的脸洗去重生一次吧,旁边的蝴蝶玉佩是我留给你的你拿着以后可能会有用,凤儿,父皇去陪你母亲了!琐天旗笔”

    凤鸾看完后只是恍然觉的她的父皇还没有死,凤鸾坐到床上,在床角敲了几下,这里是空的!

    凤鸾拉开扣环,只见里面有一块紫色的玉佩,上面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旁边是一瓶红色的药水,就在凤鸾要走的时候有一把剑让凤鸾停下脚步,那是一把紫色的剑,凤鸾只是认为好看所以顺手拿住剑,当抽出剑时凤鸾失望极了,原来这把剑只是徒有外表罢了!。

    再看看药水,动作缓慢的将药水到入水里,慢慢溶解。。

    凤鸾轻轻的洗着脸,看着从脸上脱落下来的面皮,心里直打颤,凤鸾擦擦脸,望向琐曦,只见琐曦满脸的惊艳。

    琐曦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还是凤鸾吗?”

    凤鸾点了点头,看向铜镜,也是诧异的摸着自己的脸,这还是自己吗?。(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章

    这话听得花染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之前看过这么多的话本子,见得多了这话自各种反派口中说出,却不想由他人开口,竟是这样令人不寒而栗,每每这般时候,花染总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花寻真正的模样。

    “你还记得,我很欣慰。”花寻却仍旧是一副闲淡的模样,他似乎又觉察到此时花染想要抽开自己半搂着他的右手,不懂声色地将他箍紧了些,花染这下是真动弹不得,不得不听着花寻继续笑里藏刀的话,“如今你既然是死人了,从今往后,你便以死人的样子好好活着吧。”

    花染,“……”

    花寻,“……属下遵命。”

    花染,“……”所以你们两个真的知道怎么以死人的样子好好活!着!嘛!花染简直匪夷所思,只是看着花寻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他想了想,还是没敢吱声。

    等到花寻同苏澈离开屋室,只剩下花寻同花染单独相处的时候,花染终于忍不住,一边躲着花寻凑过来的薄唇,一边装作满不在乎地开口,“所以你还是不舍得真的杀了花寻么?到底他也跟了你那么多年。”

    “那么多年?”花寻却是一声冷笑,“他自小便跟在我左右,我看着他长大,也不是说走就走?我如何会舍不得他?”

    “那你还……”花染本想再说些什么,眼珠子一转,转念又想着花寻本来脸皮就薄,更何况他的人物设定便是薄情。要说他舍不得花寻吧!哎哟喂那不是打他自个儿脸么!一想到这里,花染当即就一副“大兄弟你啥都别说了我懂你特别懂”的眼神看着他,赶紧转移了话题。“如今南海这一片海域都收回来了,没几日交通也可以恢复了,那咱们是不是好回去了?”

    “想回去了?”花寻不是看不出花染方才脑袋瓜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不过看他一瞬间面色风云变幻的模样,倒是有趣又可爱,害得他忍不住又啄了一下花染红扑扑的脸颊。

    花染被花寻亲得又羞又躁,直觉再这么下去要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吓得他腾地一下子从花寻的怀里弹起来,这动作幅度太过突然花染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嘿嘿一笑。“这海鲜吃多了吧,我都有点腻了。回去好啊,我想春姐姐做的饭了。”

    “回苏宅?”花寻挑眉。

    “对啊,我有预感。春姐姐肯定也很想我。”花染正准备没脸没皮一下。然而看着花寻微蹙的眉头,忽然意识到什么,吓得他当即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你想赖在苏澈府上也不准备同我回家么?”

    花染一瞬间的沉默正是因着他忽然听懂了花寻话里的意思,他想着自己不是没有去过花寻那金碧辉煌的大宅里,然而第一次去那儿便是瞧着花寻那冰冷无情的恶趣味,他心里有个疙瘩。总觉得他家还是没有苏府有情有义。

    只是他到底不能一辈子赖在苏府,花染想了想。紧锁眉头,似乎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你们家厨子的饭,有春姐姐做的好吃么?”

    “自然。不过若是你喜欢春儿的厨艺,带着她一同去便是。”花寻嗤笑一声,他媳妇的脑回路,就是和寻常人等不一样。

    “那不用,苏澈就那几个侍女,要是春儿走了,那他多可怜呀!”花染摆摆手,想了想自己要去的可是花寻的府上,那什么人没有呀!不像苏澈,就那么几个丫头,也是挺可怜的。不过想来花寻身边簇拥着的小伙伴一直挺多,这就让他又意识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花寻看着本来还好好说话的自家媳妇忽然之间又变了脸色,全然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便知道他一向天马行空的脑袋里此时定然又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花寻摊摊手,倒是一副无辜的模样,“我一向不好美色,毕竟我这么美,普通的男子我可看不上眼,你也不必担心会有人同你争风吃醋。”

    他这话直白,花染暗暗放心的同时面上更是一副“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神情,撇过脑袋也不看花寻,哼,他才没有要吃醋的打算呢!

    花寻顺势将花染搂入怀中,清冽的气息扑在花染的侧脸之上,花染只觉酥酥麻麻,头昏脑涨之际只听得花寻低低沉沉的一声,“天色不早了。”

    “是嘛?”花染瞥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果真月黑风高天,他当即嘻嘻哈哈就要甩开花寻不安分的手,“哈哈哈都已经这么晚了嘛,那咱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哈哈哈。”为了不落入某人的魔掌之中,花染作势就要逃之夭夭。

    只是煮熟的鸭子又岂有让它跑的道理,花寻的眼下只剩下花染小脸红扑扑的模样,也不多说什么,依然顺势将他揽入怀中,薄唇不由分说覆了上去,堵住花染还想再挣扎几下的双唇,直堵得花染的咿咿呀呀终是成了之后绵长的**叹息。

    于是翌日之时,当花染哆嗦着双腿下床,无比幽怨地看着正半卧在床榻之上假寐的花寻之时,后者倒是一副吃饱喝足却又耍赖的模样,“媳妇,若是你觉着累了,咱们歇息几日再走不迟。”

    是了,他们来扬州本就不是吃喝玩乐,如今干完了正事,也是时候赶着交差了。

    不过这么一来,花染倒是想着自己此番少说也是立了一等的军功,他要不是穿越此地,这事简直可以拿来光宗耀祖了,他一想着自己日后的飞黄腾达,咧着的嘴简直开了花。

    然而他这般模样落入花寻的眼里,花寻也不明白花染这小子又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过看着他这般傻兮兮楞笑着的模样,总觉得一定是什么傻事。

    他们终是离开了扬州城。

    离开的时候,花染回头看着尚在修建之中的城池。想着自己好歹也待了数月,也曾经抛头颅洒热血过,念及如此,简直还是有着小小的不舍。

    正在沉沉叹息之时,花染余光却忽然注意到了什么,凝神看去,瞧见的。便是那骑在马背之上器宇轩昂的身影。

    虽然花染并不明白为何花寻要捏造花寻假死的消息,此时的花寻也不复当初的模样,银色的面具是花染亲自所赠。遮住了他眉若刀削目如朗星的俊朗面庞,却遮不住他幽深的瞳孔的波涛暗涌。

    花染看着花寻如此,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然而终究还是闭上了嘴。只不过眉眼之间却仍旧是有了别样的神色。

    而慕染再见到花染之时,看见的便是她若有所思的模样,慕染的嘴角却扯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若是如同花寻所言,过不了多久,花染便会遇见能让她九死一生之事,似乎能够救花染的,便只有自己,虽说慕染也不明白自己同这位姑娘无亲无故。最多也不过是容貌的相似罢了,只是到底那花染同自己的性格却是大相庭径。便是寻常人等,也不容易混淆。

    而花寻此番一直对自己隐瞒,显然也是在怀疑自己,慕染便只能够静观其变,虽说随着日子过去,她心中的惶恐倒是愈发的深刻。

    而身旁的苏籽也像是怀揣着心事,便是慕染偶尔询问,苏钰也只是闭口不言,眼眸深处却仍旧像是隐藏着什么。

    既然苏钰不想多说些什么,慕染自然也不会多问。

    用阿洛的话,来说,便是,“你们夫妻两个心可真宽。”

    明知晓是半讥半讽的话语,慕染到底还是一笑置之,她至少如今同苏钰能够好好地相处,也不必忌惮陆川如何,苏钰如今的身子恢复过来,至少二人不必再避讳什么,便是面对强敌如苏家,慕染到底也是没有了之前的忧虑。

    同生同死,大抵不过慕染此时的想法。

    正是慕染这般想着的时候,站在一旁的苏钰似乎看出了慕染此时心中的想法,只是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掠过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似乎又是想打了其他的什么,终是忍不住轻叹一声,转身便已然将慕染搂入怀中。

    “你说,花寻真的会放过我们吗?”慕染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若是解决了所有的一切,那她便同苏钰一块儿归隐山林,便是没有了如今锦衣玉食的生活,更好。她以前还在昆仑山上的时候,还没有去过山下,总是向往着大千世界的丰富多彩,只怕她那个时候完全不曾想如今的自己却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一切,慕染从来都没有那么迫切地想要回到昆仑山上过,只是如今她是被逐出昆仑的身份,到底那个地方她是回不去了的。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昆仑山,还有小遥峰,还有黄山,到底那么多适合他们隐居的地方,慕染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苏钰察觉到了怀中人儿的笑意,就像是忽然察觉到了慕染此时的心意,搂着她双肩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之前慕染因着自己担惊受怕,其实苏钰何尝不是如此,他同慕染曾经如此亲密过,却像是一夕之间,她忽然又对着自己如此冷漠起来,比百年之前还要冷漠,偏偏又是陆川出现的时候,她曾经以为慕染早已放下了陆川,只是这个时候,他们的关系又偏偏僵硬到了那般的地步,苏钰并不明白慕染的担忧,心中便多了愈发浓重的惶恐神色,他想着慕染大概是不要自己了吧。

    她到底还是惦念着陆川的,他看着她投入陆川的怀抱之中,只觉得自己的胸口疼得厉害,几乎是撕心裂肺的疼痛,甚至后来他试药之时,被那些蛊虫折磨得死去活来之时,他也不曾这么痛过,甚至那个时候的苏钰是庆幸的。

    既然明白了真相,他到底还是不再心慌,而这般的慌乱平静之时,他到底还是心疼了。

    就在自己质疑慕染的时候,他从来都不曾知晓慕染平静的眼眸之下,又是怎么样的惊涛骇浪。

    他轻叹一声,终是忍不住开口,“慕染,无论你以后经历了什么,又遭受了什么样的苦难,慕染,你都一定要告诉我。”

    他话里的心疼也让慕染心头一动,“嗯。”

    只是一声,就足以化解一切。

    “啧啧啧,大清早就虐狗!”阿洛的出现总是不合时宜,他也不明白怎么苏钰自从恢复之后每每撞到他们总是在那里卿卿我我,阿洛倒是不客气,也没有规避,反而大大咧咧地走过去,又是忍不住咋舌几声,慕染同苏钰倒是好不尴尬。

    “呵呵。”慕染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冷眸凝视着面前的阿洛。

    阿洛愈发笑咧咧凑上前去,“慕染,真别说,花染不说话的时候,你们两个简直一模一样!”

    说到花染,苏钰的眼眸又是一沉,似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然而此时此刻,慕染忽然惊觉,她似乎从来都不知晓这个世界的历史,也从未耳闻过,一无所知之下,她懂的,和她不懂的,足以使得她心惊胆战。

    她再回眸看着一旁的花寻,却是见他面色沉沉,显然是在沉思着什么。

    而花寻此时的面色也并不太好,这般依赖,他倒是想起了一些尘封已久的往事。

    花寻觉得这时候有一股暖流扑在自己的脸颊之上,他小脸瞬间红扑扑的,再一次觉得晕头转向。真是中了邪了!他怎么觉得着大春天的还挺热的呢!

    正是花寻因着苏继几句轻语而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就连后者不知何时离去都不知晓的当口,李茴看着花寻一副头昏脑涨的样子,想了想毫不犹豫地给了花寻肩头一拳,捶得花寻当场两眼泛白晕倒在地,差点儿就泪眼汪汪地看着眼前之人,“李兄,你干啥?”

    “我看你目光呆滞,还以为你被陆川那货给吓傻了。怎么了,看他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威胁的话?”(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一章

    “我不会让就这么死了!”苏钰的声音随着夜风而来,坚定,不带一丝的迟疑。

    慕染一愣,这才看到了从夜色里走来的苏钰,勉强一笑,“苏钰,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苏钰此时就站在慕染的身前,低头看着面色惨白的她,他的眼睛里,是比星空还要璀璨的一片星辰。

    “我知道自己是命不久矣了,”慕染耸了耸肩,无所谓地笑着,“我死了倒无所谓,老天爷留了我那么久,倒真的是对我的一种恩赐了,我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了,只是……”她说罢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苏钰,继而说道,“只是黎念泽,爷,奶,还有我娘,我不想他们因了我伤心难过的,若是我死后,你能不能说我已经找到了安全的去处,暂且待在那儿玩去了,反正你之前不就是这么打算的嘛?”

    “你都知道?”苏钰看着笑得云淡风轻的慕染,一时间有些愕然,他怎么,没有看清楚,原来自己心里的计划,这丫头都已经心知肚明了,苏钰蹲坐了下来,靠着慕染说道,“你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派人去找阿洛了,慕染,你一定要坚持住!”

    “是啊!我楚慕染福大命大,怎么可能轻易出事的!我还要长命百岁的呢!”慕染咧着嘴笑着,只不过怎么看这笑容都有些强颜欢笑的感觉。

    就这样一连过了好几天,转眼间便到了慕染最后的日子。只是这一天苏钰起了个大早,却发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慕染失踪了!

    苏钰找遍了整艘船。却丝毫不见慕染的踪影,害得他本来就不苟言笑的面容一下子便死气沉沉起来,周围的人一见苏钰如此,都默契地躲了老远之外,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苏钰,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了。

    独自饮者杯子的清酒,阿风终于回了来。只是表情有些无奈,只是拱手说道,“公子。是属下办事不利,没能找到慕染姑娘。”

    苏钰苦笑一声,又饮了一杯酒,这才说道。“那丫头。虽然现在叫不能动了,若是真的想要藏起来,普通人又哪里找得到她的,她是真心想躲着我啊!”

    “公子,我们现在?”阿风还没有见过苏钰什么时候曾经这个样子过,想了想却还是欲言又止,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他饮了一杯又一杯。

    待到一壶终于空空如也。苏钰猛地将被子往桌子上一掷,那强大的气场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就连纹丝不动地站在一旁的阿风都被逼得连连后退了几步,震惊地看着苏钰。

    “那丫头,以为能逃得了我的手掌心吗?”苏钰这话不知道使自言自语还是同阿风讲的,只是一说完身影一晃就消失在了阿风的眼前,阿风眨了眨眼睛,看着空无一人的狭小的船舱,摇了摇头,表情有些疑惑,“公子的轻功,什么时候这般的出神入化了?”

    而此时的慕染,没有孤苦无依地瑟缩在某个阴暗的角落,也没有在哪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乡间小道上暗自伤神,而是……

    “杨老板,您这儿的菜色,果然是名不虚传,杨大老板若是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了!”慕染叼着筷子,眼睛看着一桌子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直流着口水。没错,此刻站在慕染面前的正是那莫名其妙地死去了的杨大老板的儿子杨小老板!

    因了自己的父亲忽然之间猝死,害得他不得不提前接了这门家业,从悲痛欲绝里缓过神来,杨老板始终觉得这扬州客栈是父亲毕生的心血,自己不能辜负父亲的一番苦心的,因而还没有过头七,这家扬州酒楼便提前开业了,只不过许是事情刚发生不就的缘故,似乎大家都觉得晦气,也不敢有人靠近这儿,更别提有谁会迈进店门一步了,杨老板暗自伤神着,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再这样下去,他父亲的毕生心血,可真的是要毁于一旦了。

    只不过杨老板没有想到,自己杞人忧天了那么久,这一天一大早,就有个不速之客突然到访,来的人面目清秀,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只是那人却始终坐在一架轮椅之上,倒是显得美中不足了。

    慕染见了杨老板表情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几日未见,我还以为这扬州酒楼怎么就换了个老板,这才想起来……”说到这里,她便忽然住了嘴,脸色复杂地看着小杨老板,略略抱歉地说道,“我不是有意提到令尊的,见谅!”

    “家父突然猝死,虽然是我们这些做子女的心上的一块痛,却是天注定!”那小杨老板倒不在意,只是淡淡地说道,“倒是姑娘有心了。”

    慕染听着小杨老板的话,向来这公子应当是以为杨老板死于意外,并不知晓他是被奸人所害的,一想起阿洛那般阴险狡诈的模样,慕染撇了撇嘴,摇了摇脑袋,努力抛却了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这才展露笑颜,“杨老板生前说是贵客栈添了不少新菜色,只是如今不知道这些菜还有没有的?”

    “有的!有的!”一听说来了生意,杨老板立刻两眼放过,唤了两个伙计开始开工,自己赶紧殷勤地推了慕染来了一处大圆桌旁,“虽说家父不在了,这做菜的师傅却是一个未换,那些新的菜色也还留着方子,如今姑娘是品尝的第一人呢!”

    “真的?”慕染眼前一亮,看来自己是不虚此行了,只不过环顾四周,偌大的扬州酒楼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繁华,真有人去楼空的萧条之感。慕染叹了口气,吃了口茶润润嗓子,这才继续说着。“若我说,只要做饭的厨子还在,那菜还是原来的味道即可,只是现在的世人东怕西怕,唯恐自己不小心吃了亏,闯了祸,中了邪。生活一点儿乐趣都没有,杨老板,你说是不是?”

    杨老板看着坐在轮椅之上竟然还如此乐观豁达。字字珠玑的慕染,只觉得相见恨晚,顺势坐了下来,目光灼灼地说道。“姑娘真是和杨某心中的想法一模一样。不知姑娘……”

    “我只不过是你生命里一个匆匆过客罢了,名字什么的提它作甚?”慕染摆了摆手,“豪迈”地说道。

    这一句话更是说到了杨老板的心坎里,不由得对眼前的这位姑娘佩服得五体投地,“在下今日一见,只觉得同姑娘是一见如故,为了聊表心意,姑娘想要吃什么尽管提。这一顿我包了!”

    “呵。”慕染咬着筷子,看着这杨老板如此大方。与他那一毛不拔,精明得很的老爹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了,只不过她也不是那种爱占小便宜的人,刚想推辞,第一道菜却在这个时候上了来,正是一碗青碧色晶莹剔透的碧梗粥,米粒粒粒分明,还腾腾地冒着热气,慕染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小心翼翼地吹了吹,这才送进嘴里,天哪,她本来还想承受着那滚烫的额热气,没想到这温度适中,竟然刚刚好,慕染津津有味地细嚼慢咽着,糯而不腻,一颗颗饱满的米粒都是那样的富有弹性,慕染不由得为之惊叹一声,“实在是太好吃了!”

    一句话就夸得小杨老板飘飘欲仙,“这是自然,这米可是特意从长安运来的,那儿的百年米行可是有几百年的历史呢!我爹单单就是为了这米,那可是下了血本的!”

    “是么?”慕染咂了咂嘴巴,连连点头,她说这米怎么这么不同寻常呢,感情就是自家的米啊!一连又上了许多道的菜,慕染垂涎欲滴地看着这些美味佳肴,只觉得自己是死而无憾了,她这才吃到了忘我的境界,没想到忽然有人推门而入,带着阵阵杀气,慕染看着门口站着的高大的身影,猛然一惊,手上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我说沈大公子,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死到临头了,慕染不知道自己为何还是如此害怕苏钰,此时日近西斜,慕染坐在轮椅之上,面前是一望无垠的蔚蓝色的大海,,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微波粼粼,迷乱了慕染的眼睛,只不过看着苏钰冷峻的面庞,却叫慕染不由得一下子回到现实中来,强颜欢笑着,试图掩饰自己的过错。

    “你何错之有?”苏钰一下子到了慕染的眼前,身躯遮住了阳光,冷交锋明的一张脸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距离慕染只差分毫的脸前,只不过声音却冰冷得没有温度。

    慕染估摸着自己不倒一个时辰就要死了,却还要受苏钰这般的“恐吓”,只觉得自己的未来已然“黯淡无光”,哆嗦着说道,“沈……苏钰,我……我都要死了,你……你就饶……饶了我这次吧!”

    “你没有错!”苏钰却一直面无表情地强调着这句话,看着慕染越来越惊惧的一张脸,这才忽而想起了什么,勉强挤出了一丝的笑容来,只是偏偏在这个时候的笑容,看在慕染眼里,简直与地狱的修罗无异,慕染的手指攥紧了自己的衣角,想着这究竟算是什么事啊,苏钰的却继续说道,“错的是我,是我不会表达吗?”说完他苦笑一声,却突然凑近了慕染。

    当苏钰的嘴巴触碰到慕染的唇时,慕染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而令她真正无法思考的,却不是这个,而是苏钰的那一句,“慕染,我喜欢你,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慕染不知晓原来几百年前她便同苏钰那般亲密过,然而如今想来,他们之间,到底是兜兜转转了几百年,如今两个人终于互通了心意,却又要落到了这般的局面,苏家之后便不会放过她同苏钰。

    慕染忽然又想起这些年苏钰因着自己所受到的那些苦难,她想着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帮苏钰做过什么事情,自己也似乎从来都没有替他承受什么苦难,而此时苏家的压迫迫在眉睫,反倒是让慕染觉得日后的道路逐渐的清晰起来。

    心灰意冷之际,反而是萌生了新的希望,这让慕染在惴惴不安之中一边倒吸一口凉气,一边又因着她此时的无可奈何而噙着一抹苦涩的笑意,与此同时,倒是一声轻轻的“慕染”将慕染唤回了现实之中。

    顺着这般虚弱无比的声音,慕染的视线自然落在了白若馥的身上。

    悲痛地嚎啕大哭的白老爷便是这时听着自家女儿熟悉的声音而不自觉一愣,止住了哭声,又是不可置信又是受宠若惊地看着幽幽转醒的白若馥,然而此时慕染的眼神却只是狐疑,方才白若馥分明是没了呼吸,只是她此时说话的语气都如此熟悉,慕染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确定,究竟眼前之人是白若馥还是苏籽,她只能狐疑地打量着眼前面色苍白而又虚弱无比的削瘦人儿。

    “慕染……我……我睡了很久么?”白若馥此时嘴角也是勉强挤出一抹笑意,似乎是为了让慕染安心,而她的视线再落在了白老爷的身上之时,却是无论如何都憋不住眼角的泪光一般,只听得她一声低低带着哭腔的声音,“爹……”

    白老爷赶紧起身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再一次嚎啕大哭,哭声之中只能听得白若馥隐隐的声音,“是女儿不孝,让爹爹担心了……”

    “不会……不会……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这妇女额二人此时瞧着着实令人心酸,而慕染此时似乎放心下来,眼前之人,似乎便是白若馥了,若是苏籽,虚情假意的情感,自己不会看不出。

    虽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慕染探向白若馥此时的脉搏,虽然仍旧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至少也算是趋于稳定,慕染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口中还是不免叮嘱,“若馥,好好休息,切忌下床。”(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二章

    这次傀儡战便是告一段落,回去的路上,玄色男子告诉我们,他叫青龙,是一介游仙,到过很多地方,四海皆兄弟,也与很多势力交过手。之前听闻荆州突发疫情,便一路赶来想要一探究竟,前不久途经此处,正好与傀儡交过手,知晓了虚门所在,没想到竟然还派上了用场。一路的了解,三人的关系也变得熟络起来,很快便是回了城。临近城门,发现守卫较之前更是严密了,以致许进不许出,看来是皇城派的人过来了。负责守卫的是皇城禁卫军统领赵振皓,仙人与青龙都是相识,所以进城并不费事。三人回到玉蝉舍,之前拥堵的水泄不通,现在倒是宽敞多了。几天来,舍内也未能清扫,三人便动手忙活起来,几个护卫打扮的大汉急匆匆跑进来:“城主请骆神医前往议事。”

    突然的邀请,我们均是一怔,若说是因为这次的疫病,之前可并不见得城主这般呀,疑惑归疑惑,但还是跟随护卫往城主府走去。见识到议事殿中的阵容,终于能理解城主的做法了。这次疫情果然惊动了不少势力,大殿首席并坐的乃是正教首派承乾派掌门洛水,和当朝皇帝苏继朗,城主穆林仅次下首,下边其他各派掌门与朝中重臣面对而坐,在右首的第一个位子还是空着,看来是专为仙人准备的。果然,苏继朗的声音在殿中回环:“骆长老,此番真是辛苦您了。来,快请坐。”说着挥手示意再加椅子。

    “谢皇上,本是医者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回过话,我和青龙一起,坐到仙人身后的椅子上。

    洛水挺了挺身子,也是开口了:“大家都知道,这次的疫病,是魔教恣意所为。”顿了顿,洛水面上的表情变得愈发凝重。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魔教如此大费周章,目的就是夺取降魔剑。降魔剑与诛仙剑,是因神界仙魔剑坠入凡间分散而来,剑如其名,降魔剑乃魔界的克星。如今降魔剑在骆老徒儿柳辰手中。这可以放心,只是那诛仙剑至今仍不为人知。魔教明知我们有降魔剑,却还是有所动作,可见他们背后一定有着什么阴谋。”

    “的确,为了避免魔教再次祸害人间,我苏继朗代表凡界,希望与仙界联合,共同抵御魔教。并积极配合,尽早寻得诛仙剑!”苏继朗情绪激动。目光中满是坚定

    “人仙两界联合,必定在势力上对魔界有一定影响。只是那诛仙剑并非凡品,想要获得诛仙剑,更多靠的是缘分,这可并非易事啊。”冰隐门门主楚寒煜眉头紧皱,沉思道。

    “先不说诛仙剑如何,眼下还是先想办法解决掉嗜血虫吧。”此番随苏继朗前来的还有四皇子万俟宇晞,仍显稚气的脸上却是异常的沉稳,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扫视下方,有着皇族生来的威严,“刚刚单掌门可是说过,药物对嗜血虫只是起麻痹作用,并未根除的。”。

    并未根除?那么意思是所谓的泯安丹只是嗜血虫的安抚药,若真是如此,药效过后人们岂不是又得遭受折磨?心里顿时一紧,前面的仙人身形一顿,莫非他也是不知晓的

    “正是,骆长老给人们服下的药物未能将嗜血虫彻底杀死,只是短期麻痹,而且药效只可持续两日,两日后,嗜血虫苏醒,久未进食的嗜血虫只会更加疯狂地吸食人血,到时候,百姓的性命恐怕……”听到四皇子的话,单宫决惶恐的起身回复到。单宫决是药阆派掌门,在医药方面颇有造诣,此番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信服力十足。看来,我们最终还是被曲紫骗了,这魔教中人果然阴毒。当初拿到丹药,仙人也是检查过的,确认之后才给人们服下,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曲紫在丹药上动过手脚的。

    “这嗜血虫再度进化,相比较之前,也是愈发难缠。我实在看不下百姓痛苦模样,只能暂时缓解他们的疼痛。两日时间内,我也会尽力找寻根除嗜血虫的办法。”。

    “这次的嗜血虫确实有所进化,我刚刚探查时也是注意到这点,骆老不必介怀。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总能将问题解决的。”洛水冲仙人说到,凝重的脸上挤出一抹笑

    突然,身旁出现一阵骚动,扭头发现坐在身边一直不曾言语的青龙已经站立起来:“皇上,易掌门,鄙人青龙,乃一介游仙,对于嗜血虫一事,请允许邵某说几句。”。

    “哦,说来听听。”

    “我早些年游历至虚空谷,曾结识一位高人,名唤寂灵,他不仅修为高深,更是先知。我亲眼见证了他预言的准确性,想必此次事件,寂灵也是早有预料的,不如去拜会他看看有什么可解之法?”声落,察觉到仙人身形一怔,只是极细微的一个动作,别人许是察觉不到,但长久的接触,我却是真切感受到了。

    “寂灵?这名字听着好像有点耳熟。”“我知道,寂灵的预知能力的确了得,前任掌门提及当初仙魔剑落入凡间这事就是被他预知的!”“我也是有所耳闻,不过,传言却说那寂灵性格古怪,前往拜会的人得需他看着有眼缘,否则根本连他真面目都见不上。”“当真?那看来希望也不大啊……”

    底下一时众说纷纭,洛水静静的听着,忽然扬起手,大殿内便恢复了平静。目光转向我们这边:“既然你与他相识,想必再去他也不会为难。如此,我派些弟子保你一路周全,就劳烦你去趟虚空谷了。”

    “弟子就不必了,不如一个人来的快活,易掌门放心,邵某定当竭力!”

    从议事殿出来,众人的谈论对象均是围绕着寂灵和青龙。寂灵本就神秘,突然出现的青龙竟然与其相识,难免惹得人羡慕。

    “骆长老。见你们刚刚和青龙一起过来,不知此人是否可以信赖?”苏继朗从后面追上来问到。

    仙人循声回过头,作为仙界修为最高人,对苏继朗也只是点头示意,尔后开口道:“我们认识也不过半天时间,多亏了他,才得以脱险。至于别的。我倒也不是很了解了。”

    “原来如此,”苏继朗一捋胡须,沉思片刻后便告别离开了

    青龙出了大殿门就赶路去虚空谷了。跟随仙人回玉蝉舍的路上,不少百姓上前来跟仙人道谢,他们并不清楚自己的病情,以为身体已是恢复。仙人不作停留。加紧步子向玉蝉舍走去。想必仙人此刻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回到舍内,仙人将我叫到里屋。见我进来,仙人摊开手掌,一块翡翠玉佩便出现了,两指聚气,从眉心处提取出一份意念注入玉佩当中。“辰儿,带上这个,你得亲自去虚空谷一趟。”

    接过玉佩。心中对自己的猜测更加确信了几分,看来仙人与寂灵果然是有交集的。至于到底什么关系。仙人不说,自有他的道理,我也不必多问

    “可是我如果见不到寂灵前辈怎么办?”这是我唯一的顾虑,从刚刚那些掌门的议论中我自然是知道了寂灵的怪癖。

    “辰儿对自己不自信?”仙人眸子一转,语气中多了戏谑

    真是受不了,这么严肃的话题竟然还会不正经。不过想想糊涂的是我,刚刚还猜想仙人与寂灵的关系,现在又担心会见不到寂灵,当真多此一举。收好玉佩,跟仙人道别后,也是上路了。

    只有两日时间,路上自然也没敢有丝毫耽误。不过奇怪的是,按照我的速度,完全是可以追上青龙的,可一路过来,竟是不曾见他的影子,莫非是我低估了他的实力。终于,在这日酉时赶到了虚空谷。不得不说,这虚空谷果然如传言中所说,实乃人间仙境,钟毓秀丽,水落石出,落霞孤鹜齐飞,秋水长天一色,置身其中,顿感心神俱明。不过,这次来是有正事的,情况不允许我欣赏美色。收了心思,朝谷深处赶去。行至一处空地,一片人群进入视线,定睛一看,正是青龙等人,陆子黎也在人群中。陆子黎是承乾派首徒,看来洛水果然还是心思缜密之人,最终还是派了自己人过来。收敛了真气,脚下速度也是渐渐放缓,停落在人群后。见到我过来,青龙最先上前来:“柳辰,你怎么也来了?”

    “师父放心不下,让我赶来看看,时间紧迫,咱们务必两日内赶回去。”我看了陆子黎一眼,他的视线同样落在我身上。莫非修仙之人都钟意白色,承乾派弟子均是一袭白衣,只是唯独陆子黎穿出了仙人缥缈的韵味,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跟洛水如出一辙,更多的是谨慎。

    “唉,这寂灵真是,这会却跟我装不认识,说什么都不肯见。”。

    “呵,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小辈来看我这糟老头,平日里可是连只鸟都不肯来的。嗯……让老夫好生瞅瞅,看跟哪个小子有眼缘。”

    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不时夹杂嘿嘿几声笑,倒是更给你汗毛倒立的感觉。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总是最让人感到惶恐的,我屏息凝神,用灵识细细感受周围气息的波动,希望能够找到些许线索。

    突然间一阵恐惧袭上心头,只因我此刻的灵识竟然只被困在一个狭小空间内,周围被结界封死了,也就是说,我们众人已经被困在寂灵所布下的结界中,这本就是对战中的大忌,更恐怖的是,这么多人居然连一人都没有察觉。如果此时寂灵想要对付其中任一人,都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在绝对实力的威慑下,众人都是提起浑身戒备,稍有不慎便会在这里长眠了。我本就是由柳树诞生而来,触觉自然足够灵敏,灵识附着在触角上,想要在结界中探寻到突破口

    “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就不要再做困兽之斗。”突然间那充满威压的声音几乎是在我耳边响起,本能的闭住呼吸,不晓得接下来又会出什么样的状况。“哈哈,小子倒还伶俐,好,今天就你了,哈哈哈~”蚀骨的笑声在耳边不断回响,身体被一股强大的旋流缠绕不得挣脱,旋流中的负压更是让我呼吸不及,体内的真气也似乎要被抽干了一般,渐渐地意识难于凝聚,甚至开始涣散,旋流的速度只增不减,耳边的笑声也是愈发的模糊。

    等我再度睁开眼时,面前已是另一番景象。这分明是一间起居室,屋子的布置很简单,正中一张桌子,只两把椅子,桌上茶壶中水汽从壶嘴悠悠冒出,木板墙上挂着斗笠蓑衣,下方的菜篮中新采的野菜上露珠咕噜一下滴到地上,隔壁的屋内有沸水的声音传来。我翻身从床榻上下来,感觉身体更加的轻巧,体内的真气也是发生了变化,伸出手掌,凝聚出一团真气,幽幽的绿色在掌心跳动。体内真气充盈,而且较之前更加纯净,不由得掩不住内心的惊喜,紧绷的神经顿时舒张开来。走出屋子,发现外边是一片无际的海面,太阳正与海平面相当。海风迎面吹来,身心也是愈发明朗。倒是突然间入眼的一个身影让我一下呆在原地。察觉到身后的动静,那身影放下手中的钓竿,回过头来,这下我便是看清了他的面目。怎么会这样,竟然与仙人生的一模一样,难怪那背影会给我熟悉的感觉。之前猜想仙人与寂灵有联系,只是面对这种情况,我仍是不敢相信

    “小子,你终于醒了,老夫肚子可是饿坏了。”寂灵幽怨的眼神落到我身上,站起身勾手意识我过去。脚下突然不听使唤,由不得我控制,径直朝海边走去。“我知道你抓鱼功夫了得,快给老夫抓几条鱼上来,水早开了,就等鱼下锅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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