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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迟莯     如玉医坊txt下载     如玉医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二十八章

    陆川早已不是当年的陆川,而她,也不再是那个不喑世事只会被人利用的楚慕染了。

    “那我现在将你拉回来,慕染,忘了苏钰,我们完全可是重新开始!”他还企图打动慕染,只是慕染此时却仍旧波澜不惊,看着陆川这般哀求的眼神,她的眼里忽然露出了残忍的笑意,“可是我不爱你了,陆川,我爱的人,是苏钰。如今我法力全无,想必也是你的杰作吧,怎么,你现在是想强行占有我,让我变成你的人么?呵,既然如此,你倒不如毁了我,因为我已经是苏钰之人了。”

    这样毫不掩饰的话语自慕染口中吐出,字字珠玑,一阵见血,刺得陆川耳膜生生地疼痛,他的眼眶瞬间通红,扬起手来,一拳砸在慕染身旁的墙壁之上。

    慕染却是趁机挣脱了他的禁锢,站在陆川的身后,她的神情仍旧阴沉沉可怕,“陆川,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既然这件事情牵扯到了白夜瞳,慕染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陆川只是因着自己出息在这里,毕竟他装着太多的阴谋,时至今日,慕染仍旧从未看透过这个男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慕染话里的怒意,陆川却是勾着唇角,绝美的脸庞勾勒着锋利的邪魅之意,犹如危险的罂粟,他笑着,“慕染,既然你不爱我,又何必管我?!便是你如今不能属于我,你放心,终有一日,我会完完整整地拥有你!”

    慕染看着眼前说着这话的男子。虽然是比百年前愈发精致的五官,却散发着令慕染胆颤的邪恶之气,慕染只觉得眼前之人再不是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个陆川。然而她心中不明所以,面上却也只是强装镇定地看着他,也不多说什么,她此时安全,自然心中笃定陆川不会对她如何,只是与此同时,慕染的心中却也是有着深深的担忧神色。苏钰同楚河究竟在哪里?而陆川同白夜瞳,究竟有着什么阴谋?

    只是如今慕染被陆川控制在了这狭小的屋室之中,放眼望去屋外更是一片荒山野岭。慕染不知晓身处何地,只怕她想着从这里逃出去,要比自己所想的费力许多,慕染眼眸里有什么一闪而过。看来。这件事情还是应该从长计议才好,而慕染心中便是这样想着,却没有注意到陆川的眼里同样一片阴郁的神情。

    她自然也没有想到,其实苏钰与此同时也是深深地担忧着她的安危。

    长安之中,人山人海,一片喧嚣,只是苏钰站在客栈的二楼之上,实现落在这集市之中。面上的神情却是出乎意料的严肃,他们来了长安已然数日。只是丝毫不见慕染的身影,便是白夜瞳,也不知所踪,苏钰担忧慕染的安危,他以为慕染如今是同白夜瞳身处一处,只是白夜瞳这般老奸巨猾的性子,只怕慕染此时已然岌岌可危。

    楚河站在苏钰的身旁,沉默不语的面上一直便是面无表情,他随着苏钰的视线望去,望着长安街市热闹的景象,恍惚之间忽然想起了尘封在记忆之中已然许久的岁月,便是这时,苏钰忽然听着了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苏钰侧过脑袋看着楚河同样没有任何神情的冰冷的侧面,“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楚河,难道你不知晓白夜瞳在哪?”

    他心中还是觉得楚河同白夜瞳一早便已经计划好,达成了共识,只是楚河听着苏钰这般说来,面上仍旧是无动于衷的模样,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许久,他这才亲启薄唇,冷冷开口,“慕染不是孩子了,她自然会有照顾自己的能力,至于师叔……我们应该快见到他了。”

    楚河终于想起,这便是几百年前,他第一次做了生意的地方,长安闹市,如同以往,是一番欣欣向荣之境,他的生命自这里展开,那时的楚河满心欢喜,自以为完成了第一笔生意,却从未考虑过他的后果,毕竟曾经的年少轻狂,却没有如今这般心思缜密,等到楚河终于发现自己似乎大错特错,却是已然为时过晚,楚河从未想过自己会回到最开始的时候。

    只是他知晓当时自己的一意孤行,才造成了如今白夜瞳同莫依然的这些恩恩怨怨,也害得困乱差点儿惨遭灭门,若是他当初没有这么急功近利,若是当初仔细思索了这般利弊,或许也不会落得这般局面。

    所以当白夜瞳亲自来寻了自己之时,楚河心中虽然几分忧郁,却还是答应了下来。他向来冷血无情,对什么事情都怀着冷漠的态度,却也正是因着如此,楚河从来都不愿意亏欠什么,他当这是自己欠下了白夜瞳的,所以尽管他是怀着阴谋而来,自己也无可奈何。

    只是楚河不知晓,白夜瞳毕竟老奸巨猾,又是从小看着楚河长大的师叔,他掌控着人心,擅长编织梦魇,总能轻而易举地扰乱他人的生活,而此时,他也是瞧见了楚河心中的秘密,只是稍稍加以利用,楚河自然轻而易举地帮了自己。

    这是两个相互利用的人。

    楚河知晓如今白夜瞳已然重生,他既然想要重拾同莫依然之间的关系,自然前尘往事,都要悉数改变,如今重生会的却是楚河的第二世,白若馥不再是前世那个温暖善良的女子,她为了楚河,有了自己的心计。而离开红衣教经受历练的莫依然,此时的名字,叫做林薇,是白若馥的老师,也是在这一世被白夜瞳亲手害死的可怜人。

    楚河看了黄历,这一日,正是他遇见莫依然的第一日。

    知晓了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楚河果然在相遇了两次的地方第三次瞧见了莫依然,只不过因着这一回知晓这个女子的真实身份。也知晓了她日后那些凄惨的遭遇,楚河的心境同以往没有半点儿相同。

    然而雪地之中,严寒之下。楚河还是瞧见了眼前这个一袭红衣,瑟瑟发抖的女子,虽然面无表情,却还是朝着她,伸出了自己的手。同白卿几乎一模一样的五官,让楚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看着莫依然殷红的唇。是同她日后坐上红衣教教主的位置之时,一模一样的妆容,只是那一双眼睛。却没有那时的锋利刺骨,竟像是清澈见底的湖水。

    一旁的苏钰自然是注意到了楚河面上的异样,这还是他第一次瞧见了莫依然,却也是惊讶于这女子同白卿一模一样的长相。只不过想到这二人本就是母女。苏钰的惊讶也不过只是在面上停留了片刻罢了。

    “你叫什么名字?”楚河冷漠的声音害的那原本对周遭陌生的一切极度恐慌的女子身躯一震,她抬起小鹿一般的眼睛,视线对上了楚河虽然冰冷却无半点恶意的眼神,似乎也是渐渐平静了下来,她顿了顿,张着嘴巴,许久未进食也未喝水的嘴巴因干燥只发出了几个微弱的字节,“我……不……不知……我……忘……”

    她忘了自己的名字。也忘了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楚河神色一怔。眼底是许久都未曾有过的柔软,苏钰不知晓,楚河是想起了多年前,他也曾经因着这名女子,有过片刻的温暖,只不过后来的一切,都被他毁了罢了。

    楚河收留了她,意料之中,还给了她一个名字,“依然,你可喜欢莫依然这个名字?”

    “莫依然……”那女子喃喃自语,忽而又露出明媚的笑颜,眉眼之间是挥之不去的妩媚神色,含笑看着楚河,却是面颊绯红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苏钰却是蹙着眉头,不解地看向楚河,他自然知晓楚河得脾气,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一丝不苟,精细地计算着一切,绝对不容出半点差错,若是莫依然不叫林薇,虽说不过是一个名字,只是谁知晓这样的不同是否会带来翻天覆地的差别,尤其莫依然本就不是凡人,楚河难道就没有后顾之忧?!

    只是沉浸在喜悦之中的莫依然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然步入棋局之中,她离开红衣教之后因为一个意外失去了记忆,颠沛流离了数日,如今更是衣衫褴褛,却不想走投无路之时竟然遇见了楚河同苏钰二人,她看着楚河的时候,只觉得这个面无表情的冰山男子却是分外的熟悉,让她一颗因着在异乡慌乱的心忽然没有来由地安静了下来,莫依然的心中是感激楚河的,只是除了感激之外还有其他的什么,便是莫依然自己也无法说明白,然而此时此刻,她却觉得很是安心,也因着连日来的舟车劳顿,她没过多久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许是因着太过于劳累的缘故,这一觉,他睡得很沉,因而并不知晓苏钰同楚河却是陷入了很是严肃的对话之中,苏钰皱着眉头,不无疑虑地看着面前仍旧没有什么神情的楚河,“莫依然应当叫林薇才对,楚河,你这回倒是唐突了。”

    只是楚河听着苏钰的指责,仍旧没有什么神情,嘴角抽抽,他很是冷静地开口,“叫林薇的时候,她受了太多的苦,如今我既然答应了师叔将她救回来,叫莫依然倒好,反正她本来就是叫这个名字的。”

    楚河说得没有错,只是苏钰心中仍旧忽然意识到了有什么不祥的预感,他细细沉思去,却又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那一双锋利的眉眼落在了楚河的身上,犹如将人千刀万剐一般,“其实你心中本就希望莫依然死而复生罢,否则白夜瞳之事,你也不会如此爽快地应承下来,楚河,你该不会……”接下来得话苏钰没有说下去,他心中只当楚河知道他这话里的意思,而楚河确实明白,冰冷的瞳孔对上苏钰同样锋利的眉眼,只是他却仍旧沉默不言罢了,显然不想回答苏钰的话。

    苏钰心中明白,只要是楚河不想说的,便是他如何旁敲侧击都没用的,只是他既然认识了楚河那么多年,自然也是应该明白千百年前楚河做事向来有分寸,如今也应该明辨是非,更何况这其中牵扯了慕染的性命,楚河定然谨慎。

    这么想着,苏钰又想起了如今生死未卜不知晓身处何处的慕染,心中还是有着隐隐的担忧,尤其是他此时脑海深处又想起了那个人的是偶,心中的担忧是愈发的强烈,苏钰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而莫依然在楚河的照顾下恢复得很快,苏钰本就是细心之人,他瞧着莫依然无亲无故,身上更是没有半点盘缠,便领着她去了集市上添置衣裳,瞧着身旁莫依然这般安静的模样,苏钰想着白卿身为白夜瞳同莫依然的女儿,既没有父亲的沉稳大气,也没有母亲的邪魅张扬,便是同此时温婉的莫依然也丝毫不相像,若不是容貌这般相似,只怕谁也不认为白卿竟然是白夜瞳同莫依然的亲生女儿。

    “苏公子,我可以……”莫依然一声低低的轻唤终于将苏钰扯回了现实,苏钰的视线随着莫依然落在她手中的衣料之上,神色一怔,却还是浅笑着点了点头,“你喜欢就好。”

    当莫依然着一身鲜红的衣衫出现在了楚河的眼前之时,便是楚河都有着片刻的惊讶,然而他转瞬就明白了过来,这么多年来,莫依然向来是喜欢着一身耀眼玄衣,便是后来他随着白夜瞳多奔西逃之时,身上也总是着一身玄衣,明媚多姿。

    “楚公子不喜欢?”见楚河的面上仍旧如同冰山一般面无表情莫依然忽然慌乱了起来,面上更是一片促狭,如同玉葱般纤细白皙的手指绞着衣角,慌乱之中,并不知晓如何是好,她还以为楚河是不喜欢自己这一身打扮。

    “嗯,不错。”楚河淡淡地应了声,其实他方才心中想的是自己初识莫依然之时,她总是一袭白衣,纯洁地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或许白夜瞳正是因着莫依然如此才倾心于她,只是此时此刻的莫依然,虽然摒弃了那一身白衣的仙姿,却多了几分耀眼妩媚,多了一份别样的色彩。

    虽然不过是几个字尔尔,莫依然似乎因着楚河的话很是欢喜,面上更是染上了几分红晕,倒是叫一旁的苏钰露出了很是玩味的神情来,等到莫依然离去之时,苏钰这才亲启薄唇,幽幽说道,“都说莫依然同白夜瞳天生一对,我怎么瞧着,她似乎是喜欢你的?”

    苏钰的声音虽然很轻,也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楚河却是发出了一声冷笑,只淡淡地说道,“喜欢又如何?只要做成了生意,便是够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九章

    请输入正文只是慕染方才正眼巴巴地瞧着她此次的约略对象进了这酒楼之中,好容易抓到了这么一丝可有可无的线索,又怎么会白白放弃?!

    陆川却是无语,无奈地笑了笑,虽然他平时总是喜欢有意无意地逗/弄着眼前这个智商捉急的家伙,只是他方才是真心实意地提醒好不好!

    简直不能再真心了!慕染这么一说,陆川倒是不乐意了。

    他一不乐意,二话不说,也不等慕染反应过来,便是化被动为主动,拉着慕染便进了去,是啊,那他就不正经了,咋地!

    慕染心中惊讶于陆川的说干就干,只是进了门之后才发现自己慌乱之中也能一眼瞧见唐言男神的身影,天哪噜,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吓得慕染赶紧催着陆川找了一个视野绝佳隐藏效果却是很好的位置坐着,悄悄地注视着唐言的一举一动,慕染才不会说他此时早已是满满的好奇了。

    真奇怪,唐言不像是喝酒的人呀,慕染还在纳闷,这才惊觉原来唐言并非一个人来了这儿的,他身旁那位的模样真是好生熟悉呀!

    慕染情不自禁地皱着眉头,脑袋里却是冥思苦想,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见过此时正坐在唐言身边静静饮茶的白衣女子,那女子温婉明媚,神色淡漠,偶尔谈笑之间也会微微眯起眼睛,录着如同月牙一般的可爱眉眼,真真是像极了……

    “苏籽。”陆川见慕染绞尽脑汁。生怕他把脑子给绞坏了,这才淡淡地提了句。

    嗷,原来是苏籽姑娘呀。慕染恍然大悟。

    不过片刻,她又瞪大了眼睛,正光天化日,唐言男神方才又是偷偷摸摸,一片做贼心虚的模样,而他们此时又挑了这么一个隐蔽的位置,想来……慕染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嘿嘿一笑。

    看起来,唐言同苏籽的关系似乎又恢复了往常,瞧着他们现在一杯茶还要你喂我我喂你的腻歪样子。慕染张着嘴巴,接过了陆川递过来的一颗樱桃,吧唧了几下嘴,“唐言男神同苏籽姑娘还挺好的!”

    陆川嘴角歪歪。不置可否。

    不过这自然也是远远不够。慕染心中明白,若是让唐言同苏籽能够正大光明,而不是如同此时此刻的偷鸡摸狗,也是还有好长一条路可走,方才慕家的态度慕染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明白了几分。慕家的人,尤其是那位苏老太太,一心向道。对为官之人更是带着难以言喻的楚排斥的态度,他面上对陆川恭恭敬敬。看不出什么来。

    不过慕染想着皆是官从正一品的唐简大人同张大人,哪个不是对慕染恭恭敬敬,点头哈腰的,苏老太太向来严苛,也不及那两位大人逗比,见到陆川却是一副疏离的清冷模样,眉眼之间更是毫不掩饰淡淡的嘲讽,似乎根本就没有将陆川放在了眼里,更别说他看自己的时候更像是看着什么丧风败俗的东西似的。

    慕染一想起苏老太太的眼神,便是浑身地不舒服。

    看来,若是想要攻略了慕家的人,还是要从其他人的身上着手才好。

    他一想着法子,便不由得出了神,差点儿背陆川手中的樱桃喂了鼻孔。

    “……”慕染回过神来,揉着自己的鼻子,“陆川,你看我不爽你早说,竟然还想趁机谋杀我!”

    陆川无奈地微微摊手,模样倒是委屈,也将自己的过失撇得一干二净,是你自己方才不做声,他是将东西往慕染的嘴巴里送,只是他跟猪拱地似的将鼻子凑过来,他又有什么办法?!

    而且,“慕染你仿佛暴露了。”

    终于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慕染终于发现自己其实不是过来吃饭的,更不是拌嘴的,紧张兮兮地看向了那一旁的角落,果然是瞧见了唐言同苏籽齐齐凝在自己身上的复杂的眼神。

    “竟然是你们。”唐言对慕染说不上好感,倒是也不至于讨厌,只是对他们的忽然出现而感到惊奇罢了,复又再一次绷着身子看着身旁正笑意吟吟的苏籽,显然是在怕着他们的事情被慕染他们逮了个正着。

    “慕染姑娘,陆大人。”只是苏籽嘴角却仍是噙着淡淡的笑意,她娴静的性子同苏钰简直如出一辙,平静的面色同唐言慌张的模样倒是成了鲜明的对比,“小籽还未多谢慕染公子出手相救!”苏籽说着便是要起身,看起来似乎也是为了当面感谢慕染一番。

    慕染只觉受不起,赶紧摆了摆手,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笑嘻嘻地说道,“苏籽姑娘,你言重了,我就是手贱,随手这么一帮,哪里想到糊里糊涂的,还真帮了你了!”哎呀,慕染觉得自己脸皮还挺薄的,若是再这么被夸下去,那他又要忍不住跟猴子屁股似的脸红了!

    虽然他此刻双脸颊已然通红通红,落在了眼前二女的眼里,更是令人忍俊不禁。

    还是陆川轻咳一声,轻轻说道,“方才瞧见慕家二老爷在附近转悠。”陆川的面色捉摸不透,然而他心里明白,慕染这小子忘记了他可是没有忘,毕竟他们现在来约会的,不是给人家小情侣做电灯泡的!

    果然陆川此话一出,苏籽已然微微变了脸色,唐言更是吓得小脸发白,拉着苏籽就要跑,“小籽,若是被你二叔瞧见我同你在一处,那可是死定了,不管了,你我这就先后离开这酒楼,然后分道扬镳,咱们暂时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可以见的其实唐言说着这话之时心中时深深地不舍,他此时身上不着一声军装,手中也没有那一柄长枪,只着普通人家年轻公子的服饰。看着也是一片英朗帅气,若是他没有说话的话。

    许是在沙场常年厮杀嚎叫的缘故,又或许是因着被那样的缓慢之地腐蚀了音色。唐言的声音尤其的粗狂,甚至比一般的男孩子还要粗犷许多,他的声调也是低沉,说话之时也是呆着她身上独有的重低音,让人听着很有安全感!

    而苏籽站在唐言身旁,唐言本就身材高大,衬得苏籽更是小鸟依人。真是一幅再美好不过的画面,看得慕染简直痴了。

    然而此时的场面有些慌乱。

    苏籽听了唐言的话,拿起桌案旁的厚重的袄子将自个儿瘦小的身子遮住。便急匆匆地出了酒楼,而见苏籽离去,唐言仍旧沉沉蹙着眉头,似乎仍在担心苏籽的安危。

    直到慕染忽然又想出了一个法子。兴致勃勃地张大了嘴巴。简直合不拢嘴,“其实因着苏家觉得将军大多短命,不是,是见不得这一身戎马的架势,若是唐将军你像是今日这般一身私服,倒是看着赏心悦目许多!其实若是您同小籽姑娘生米煮成熟饭,就是慕家想不认账也是由不得他们做主了!”

    慕染虽然尽出歪点子,不过这回想想。这一招虽说狗血,却也是百试百灵。百试不爽。毕竟不管这村口说书的,还是路边摊的破旧书册里,这样的情节倒是多得数不胜数呢!

    唐言却是剑眉蹙起,冷笑一声,“真没看出来,慕染姑娘倒是机智。”

    “……”慕染被夸了之后总会觉得不好意思,他本来是想回一句他其实是大智若愚来着,只是又反应过来,不知晓唐言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又细细想了想,慕染觉得自己好像是无言以对,因而只是随性地咧着嘴吧笑了笑。

    不过知晓慕染并没有什么恶意,三个人还算是其乐融融,苏籽走了,唐言心中空落落,却也不至于偷偷摸摸,便移了位置同慕染与陆川一同做下,陆川面上讳莫如深,慕染生怕最近不知道什么脾气的陆川不开心,不过对上了陆川嘴角的笑意,心中的不安也缓缓散了开。

    慕染当陆川不介意,不想陆川是想着晚上自己确实是该好好教育慕染这个傻丫头了,这才疏通了压在心口的那抹怨气,看着唐言的眼神也不似平日里的冷漠。

    他平日里看谁都一副冷淡的模样,不过慕染这丫头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没有意识到其实陆川只对自己一人展露笑颜罢了。

    不过他们三人相谈正欢,确切地说,是慕染正兴致勃勃地出着各种馊主意,除了女扮男装这一条其他的都被唐言淡淡地反驳了,而陆川只是在旁边静静地听着,显然并不像牵扯其中……三个人面上也算是其乐融融,至少并没有大打出手。

    只是慕染并未想到,偏偏这时苏二郎却冷着脸,气势汹汹地步入了酒楼之中,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高马壮的保镖,周遭的气场十分得吓人,尤其是出现在了本就狭小的酒楼之中,更是显得这而愈发拥挤,而原本坐在厅室之中的酒客们见状更是纷纷逃散开,原有的喧嚣皆已化作了空气之中的缕缕尘埃。

    慕染三人也是注意到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慕染更是挑眉望去,却只瞧见苏二郎黝黑的一张脸,他双手附在身后,略显得狭窄的眼眸子如同机关枪一般扫射过来,冷不防嗒嗒嗒就同慕染撞在了一起。

    慕染身子一个哆嗦,愈发真切地感受到了苏二郎此时身上很是不善的气场,吓得他赶紧扯住了陆川的衣袖,陆川自然也是将苏二郎的狂妄与阴冷瞧得清清楚楚,微不可见地拢着眉头,虽说他面上很快便神色如常,抬起手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安慰慕染几句。

    “唐将军。”苏二郎倒不是冲着慕染而来,毕竟他也不认识慕染是哪根葱,方才他的视线也是瞧着坐在慕染身边依旧淡定的唐言身上的,快步走了过来,他身后的保镖见状亦是跟着自家的主子,一路浩浩荡荡走过来,经过之处,已然一片狼藉,光是撞了的桌子椅子便已是横七竖八。

    “卧槽破坏公物啊!”慕染低声地嘀咕了几句,却见苏二郎已然绕过自己,停在了唐言的面前。

    “唐将军,唐将军出生入死,终于捡了性命回来,老夫还未恭喜过唐将军呢!”苏二郎说得是恭维的话,不过话里可没有一点儿恭维的意思,那语气更是同苏老太太如出一辙,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听得人很是刺耳。

    慕染在心里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想着这些日子见到这般心口不一的人可真是多,真是的,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只是慕染心中虽说这般想着,面上却也毫无骨气地露出了人畜无害的模样,装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在起的模样,笑话,若是自己突然嘴欠说错了什么话,他身后这些保镖不答应怎么办!

    “苏二爷说笑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哦?我倒是忘了。”显而易见,唐言男神也不是省油的灯,挑了挑眉,毫不怯弱地迎上了苏二郎阴郁的神情,不顾他一副凶神恶煞的吃人模样,同样是嘲讽的语气,“慕家一心向道,自然是不乐意同我们这些做官的打交道,只是我倒是好奇,也不知二爷家中供奉的神仙们可喜欢同你们打交道?毕竟唐家世代戎马,有一身好本事,而慕家子弟个个皆是身娇体弱,赶着去见神仙们的!苏二爷的身子可是如何?”

    慕染在一旁听得简直讪讪,果然女人的战斗力实在不容小觑,尤其是唐将军这样能文能武,可萌妹子可女汉子的!

    苏二郎一副吃瘪的样子,简直受到了十万点的暴击。

    “慕家为世代仙族,身娇体弱自是常态,总不如那些在泥地里摸爬滚打的,皮糙肉厚,唐将军说是么?”苏二郎果然更不是省油的灯,一话接一话,简直是字字珠玑,针针见血。

    “可巧,边疆之地虽说荒凉,只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言言不才,不想天生丽质难自弃,还真没因着那几抔黄土失了脸面。”唐言一听苏二郎这话倒是乐了,幽幽开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不过他这说的倒是实话,本来唐言在沙场征战那么多年,哪天不是受了黄沙的摧残,一两次便受不了,尤其是这样长年累月的,却是难为唐言面色仍然白皙光滑,面红齿白的,简直同普通人家的深闺女子无异,甚至愈发水灵。尤其是他此时着这么一身,旁人看着,差点儿是当哪家的姑娘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章

    “她们给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罢了。”红莲甩了一甩秀发,不屑地说道,“这般挑三挑四,也不想想,自己只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真是不明白,你来这儿那么久从未接过客的,也不知道公子带你来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们家公子怎么想的!”慕染只讪讪地笑道,不想同她多费些口舌,就想着脚下开溜。

    红莲讽刺了几句,摊开手看了手中的东西一眼,想着还是做正事要紧,继续搜寻着陆川的身影。慕染眼尖,一眼便看到了那样通体晶莹剔透的宝玉,却带着几分熟悉之感。忽然,她一拍脑袋,猛然想起,这不是陆川的贴身之物么?不过怎么会在这个红莲手中?慕染心中疑惑,也不敢打草惊蛇,脚步只不过一顿,又飞快地溜走了。

    “难不成苏钰早就知道师兄待在这?”难不成阿暮只不过是个诱饵,他只不过是为了引师兄出来?”慕染觉得自己所想很有道理,不过也紧张了起来,那玉佩在红莲的手里,想必陆川与她的关系应该是很亲密吧,那不是……

    慕染一想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这不明摆着这两人狼狈为奸嘛!岂不是有内奸?!”天哪,这太可怕了,只是我慕染的小心脏正扑通扑通地剧烈地跳个不停,她只是不明白了,为何自己是如此的……兴奋?

    “不行,不行!”慕染提醒着自己。事关重大,看来自己是要从长计议才是,这样想着。慕染寻了个空当,以敏捷的身姿,偷偷地溜到了苏籽的房中。

    苏籽正在屋内泡茶,只惊觉一阵清风拂过,指尖微微颤抖,壶中溢出了些茶水,她的眼神瞬间敏锐起来。“是谁?”

    “是我啊姐姐!”一把长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慕染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脖颈见一片冰凉,吓得她赶紧高举起了双手。欲哭无泪地说道,“姐姐,我是自己人啊!”

    “是你!”苏籽这才收了手中的长剑,继续端坐了下来。专心致志地泡着一壶碧螺春。“公子之前有过交代,这套茶具非同寻常,若是一日不泡茶了,它便会失去自己的光泽,与其它的凡物无异。”她淡淡地说着,听得慕染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苏籽为何忽然说起这套茶具来。

    “等一下!”慕染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是大呼小叫着。得亏苏籽脾气好,不欲与她多计较。只是依旧专心致志地摇晃着手中的紫砂茶壶。

    慕染却不罢休,只是说道,“苏籽姐姐,你方才说师兄交代了下来……这种事情他都要交代,难不成他早就知道了太子会来兴风作浪不成?”

    “不早,”然而苏籽只不过是淡淡一笑,“只是在你救了公主与太傅之后罢了。”

    慕染一愣,撇了撇嘴,“这么说,还是我害得他嘛!”

    “你不必自责,公子的身手非常人所及,他一人可抵千军万马,慕染姑娘不必担心。”

    “我当然不是担心她!”慕染心里想的话脱口而出,她只是想着苏钰这个护身符不再自个儿身边,要是魔教的人又过来了怎么办,不过话一说虎口慕染就意识到自己不该说的这么直白,慌忙岔开了话题,“对了苏籽姐姐,我见那位红莲姐姐长得貌若天仙,似乎在这之中很是欢迎?”

    “红莲?!”苏籽不明白慕染为何会突然提到她,微微蹙眉,却还是说道,“她确实是的招牌,只不过为何你突然提到她?”

    “那太子身边的陆川沈公子与她关系可好?”慕染是十分的好奇。

    “陆川?”苏籽停下了手中的伙计,“据我所知,两个人并无半点瓜葛!”

    “这就对了嘛!”慕染坐实了心中的想法,立即胸有成竹地说道,“依我所见,那个红莲姐姐绝对有古怪,方才我竟然看见她手中握着陆川的贴身玉佩,要不是两个人关系亲密,她怎么可能能拿到那玩意儿的,师兄一事,肯定与她脱不了关系!”

    “你可是看清了?”苏籽也是一脸的凝重,她忽然想起之前曾经询问过师兄是否中有太子的人,师兄却只说终有一天慕染会告诉她的,她那时不解,如今听慕染这样说来,难道那红莲果真有古怪?不过看着慕染信誓旦旦的模样,苏籽最终不疑有他,只是说道,“我之前便觉得红莲与其她的姑娘不同,虽说她也是贫寒出身,只是进了院中那样的穿衣打扮比起普通的百姓却是不同寻常,平日里更是孤高自居,盛气凌人,行为古怪,如今听你说来,确实她最可疑!”

    “岂止啊!”慕染又想起那时她讽刺自己的场景,一下子倒出了一肚子的苦水来,“我看红莲姐姐也不常常下来……那啥的啊,为何看着还是富贵逼人,我看啊,一定是她无疑了!”

    “稍安勿躁!”苏籽却提醒慕染,“如今公子不在这儿,的事情我毕竟做不了主,咱们只有查清楚了,才可以坐实红莲的不忠,咱们如今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看着苏籽如此冷静的模样,慕染点了点头,果然专业的就是不一样,比起自己的毛躁,苏籽果然是真正的决策者!

    而很快,慕染便想起了自以为绝妙的法子。

    不消多时,忽然轰轰烈烈地忙碌了起来,红莲看着上上下下穿梭着的姑娘小厮们,只是拧着眉头,娇声娇气地说道,“这样的日子,吵吵闹闹的,叫人好不心烦!”

    慕染竖起了耳朵,一听到了红莲的声音传来,一个箭步冲出了门外,随便拉住了一个姑娘问道。“姐姐,为何这样热闹,又不是过节。大家这样忙里忙外的,可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你是贵客自然不知!”那丫头就这样被慕染扯住,也不焦急,只当得了个空儿可以歇着,嘴上却是说道,“白公子不日就要回了这来了,公子向来喜好干净。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当然是要将打点好了,那地板可都是一尘不染才行的呢!”

    “哦,原来是白公子就要回来了啊!”慕染故意提高了一丝音量。大声说着。

    “还愣在那儿干啥,小丫头还不去干活去!”老妈子尖酸的话响彻了整个,那小丫鬟打了个寒颤,赶紧提起了身前的大水桶。匆匆忙忙地跑开了。

    慕染虽是与那个丫头说这话。余光却是在偷偷地打量着红莲的,果然,红莲脸色一变,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神色复杂地退了回去,又将房间的门给关了个严严实实。

    “陆川分明同我说过,太子对白公子是恨之入骨,如今好不容易捉了他回去。怎么肯这么轻易将他放回来的,这其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看着手中躺着的那一枚玉佩,百思不得其解,只想着等陆川下次来了这儿,自己应当是问清楚才是。

    然而这个时候慕染趴在墙壁上,听着隔壁来回踱步的声音,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来。

    一阵幽香袭来,红莲睡得迷迷糊糊之间,那种熟悉而又令人心悸的感觉让她自梦里惊醒,大汗淋漓之后不免全身的肌肤都在微微抽搐着,她惊惶地瞪着眼睛,只觉得一阵寒意油然而生。

    房门大开,黑夜的冷风灌了进来,毫不犹豫地拍打在了她的脸上,红莲握紧了被单,呼唤着守夜的丫鬟的名字,只是平日里灯红酒绿,一片嘈杂的此时却是寂静得可怕,屋外的漆黑的夜色,浓重得像是要将她笼罩其中。然而,红莲只不过是张大了嘴巴,却是再发不出一丝的声音来,只是呕哑着低低地咳嗽着,喉间如同火烧一般。

    “难受么?”是陆川形同鬼魅的声音,幽幽传来,将她的一颗心瞬间纠结在了一起。

    惊慌失措下,红莲自床上跌落了下来,惊恐地嘶吼着,“是谁,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难受么?”依旧是幽怨的声音,带着低低的抽泣声,在黑夜里显得尤其的刺耳。

    红莲裹紧了被单,跌跌撞撞地想要爬上床去,却是浑身无力,只是一脸惊惧地看着那一道颓长的白色的身影自门外走了进来,黑夜遮住了他的面容,陆川的声音却是那般的可怕,“红莲,你怎么能负我呢?”

    “公子赎罪!”此刻恐惧已经填满了红莲的心头,她只能连连磕头,额角磕出了血来,在夜里分外的妖娆,“红莲是冤枉的!”

    “啧啧。”陆川却只是咋舌几声,声音里听不出究竟是何感情,“还真是语无伦次了呢!”说着只是不急不缓地将手中的玉石放在她的手中,红莲触到了那一片冰凉,只一瞬,便立即缩回了自己的手,声音里更是带着不看的怯弱,“公子放过红莲吧,红莲是再也不敢了!”

    “你这样说来又是何必?红莲,你何罪之有?还是,你究竟做了哪些背叛我的事情?”

    “是红莲该死!红莲该死!”红莲瑟缩着避开陆川伸过来的手,将自己缩成一团,靠在床脚,只哭着说道,“红莲不该听太子的话,不该为他办事,不该混入了中,更不该向他道出公子身处一事!”

    “果然是这姑娘告的密!”慕染身着一身雪白,在一片夜色里盯着红莲脸上哭花了的妆容,想着沈洛与她的关系竟然这么久都没有被人发现,要不是自己误打误撞瞧见了,这不知道她会隐瞒到什么时候,没准以林浩然的实力,过不了多久这都要易主了都说不定,慕染越想越觉得恐怖,不过看着红莲如此惊慌的模样,慕染忽然灵光一闪,想着她平日里如此盛气凌人,还这样欺负了她和她们家的林晖,趁此机会教训教训也是不错,继续模仿着陆川的样子说道,“我陆川最好怜香惜玉,只是偏偏有人不感激我的好,这可真叫我为难呢!”

    “公子,是红莲该死,红莲鬼迷心窍,红莲再也不敢了!”红莲毕竟身处那么多年,不是不知道陆川那些恶毒的手段,跪在他的身前苦苦哀求道,“红莲从来没有背叛过公子,前些日子林晖在大闹一场,他们那些年却是为了林晖而去,与红莲无关的啊!”

    什么!这下子却是轮到慕染惊呆了,真是冲着林晖去的?只是林晖不过是傻小子一个,他又究竟能有什么作为?

    “你说的可是实情?”慕染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不过说完了这话赶紧又想起了应该学着陆川的样子才是,吓得她自己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过红莲此刻正兀自颤抖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陆川的不同寻常,只是声音战栗着说道,“红莲绝无半点虚言,听闻沈洛沈公子所言,似乎太子早就对那林晖十分的感兴趣了!红莲知道的,真的不过如此,公子,红莲可是丛来不敢背叛您的啊!”

    慕染还想在这时候再说些什么,谁知这个时候忽然亮堂了起来,一大群的姑娘们涌了进来,全都怒气冲冲地瞪着红莲,那模样似乎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慕染虽说也算是置身事外,却还是往旁边闪了一步,生怕疯狂的电波殃及了自己。

    红莲披散着头发,一张脸吓得是毫无血色,不过再看清了来人竟然并非是陆川而是慕染时,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似乎难以相信竟然是慕染假扮的陆川,只恶狠狠地瞪着她,那表情看,就是慕染看在眼里,也是不寒而栗,只能抱歉地朝着她挥了挥手。

    红莲很快便消失在了慕染的视线之中,下落不明。

    不过她所说的关于林晖的事情不免让慕染揪心起来。

    翌日天色还未大亮,林晖还在睡得昏天暗地之际,忽的被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的慕染嚼了起来,慕染一夜无眠,那鸡鸣声奏响了还没有多久,她便已然是迫不及待地窜到了林晖的房内,将他一把拖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一章

    慕染确实有着片刻的惊惶,她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是太过自信,若是陆川真的发怒,对于谁而言,都是没有好处,她此时心里有着恐慌的挣扎,这才发现自己已然被陆川所束缚住,这个时候竟然是动弹不得了。

    “陆川!”慕染几乎失声尖叫,只是陆川逼得那样紧,慕染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与此同时,几乎是电闪石光之间,她眼前一空,等到回过神来,陆川却是被苏钰一掌推开,苏钰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差劲,并没有在意此时陆川如何,他已然一个箭步冲上来,眼里更是前所未有的焦急模样,“慕染,你没事吧。”

    “我……”慕染是松了一口气的,她的功力毕竟比不上陆川,若不是陆川及时出现,她只怕早就已经被陆川就地正法了,她刚想对苏钰展露笑意,不过心里又想到什么,微扯着的嘴角忽然就这么定格,衬得她的面上是古怪的神色。

    “无妨,让苏公子挂心了。”慕染又恢复了那般冷漠的语气,听得苏钰面色一沉。

    她又瞧着此时正捂着胸口的陆川,方才苏钰是几乎使出了全力的,而陆川当时正在气头上,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一时之间自己的弱点全部都暴露在了苏钰的眼里,这一掌,可是叫陆川元气大伤,是站都站不稳了。

    没想到慕染这个时候却是走到了自己的身旁,微微地扶住了自己。无视陆川些许诧异的眼神,慕染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的关切,“你没事吧。”

    片刻的狂喜过后。陆川的眼眸有暗了下来,他不是没有看出慕染这是在做戏,而他对上慕染那般冷漠的眼神,也是已然自他的眼眸深处看出了慕染的心声,她说得是,“陆川,既然做戏。整场戏,我自然会做到底。”

    这样面无表情冷淡的话语,陆川也露不出丝毫的笑意。只是既然苏钰此时在自己的面前,陆川还是配合地将自己整个人都靠在了慕染的身上,话里更是带着得意的轻佻,“怎么。苏公子方才是恼羞成怒么?”

    他说着更是将唇埋在慕染的发丝之间。留恋于慕染发间的味道,而在对上苏钰愈发难看的脸色之时,陆川的面色却是愈发的痛快,苏钰啊苏钰,就算慕染不能属于我,我也要让你知道,我也要让你尝一尝我如今所受的这些痛苦!

    “陆兄,听闻你是江陵城的城主?”没想到苏钰很快便调整了他的神情。折扇轻摇,面上并没有露出多少愠怒的神色来。反而是云淡风轻地开口,“城主府邸,自然是宅大院神,自然,容纳我同楚河二人,是绰绰有余。”

    什么,他竟然想住进这里?

    苏钰这般开口,不止是陆川,便是慕染都吃了一惊,不明白苏钰这是什么主意。

    “没错。”楚河这时候领着莫依然缓缓走了进啦,面无表情地开口,“慕染,你这是不欢迎你哥哥么?”

    他这话倒是让陆川意识到,楚河毕竟是慕染的兄长,江陵城上下都知晓慕染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若是不让苏钰住进来还能说得过去,只是楚河怎么说都是慕染的兄长,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拒绝,只是不知道这面前的两个人有着什么样的阴谋,狐疑自陆川的眼里掠过,忽而他又是轻笑一声,声音更是爽朗而痛快,“自然,你们能住进来,我是再欢迎不过的。”

    说着更是唤来了几名小厮,说是收拾几间干净的厢房,面上却是不甘不愿的模样。

    白夜瞳便是这时候自院落深处缓缓走出的,他的视线掠过苏钰同楚河,最终落在了莫依然的身上,这还是他第一次瞧见莫依然。

    然而很快,白夜瞳的视线又移了开,看着陆川似乎受伤的样子,他皱着眉头,疾步上前,扶着陆川,再看着苏钰等人的眼神,已然是充满了敌视,“你真的要让他们住进来,这岂不是养虎为患?”

    白夜瞳知晓苏钰同陆川之间的敌意,自然是当苏钰住进这江陵府,定然是有着什么阴谋诡异,然而白夜瞳不明白,为何陆川又会答应得如此爽快,毕竟前一刻,苏钰还将陆川伤得这般重。

    “无妨,不过是小伤罢了。”陆川自身的治愈能力极为的可怕,方才苏钰那一掌几乎叫他肝肠寸断,如今不过是休息的片刻,那伤口便是已然痊愈了,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楚,他冲着白夜瞳摆了摆手,那话里倒是有着几分明显的讽刺,“既然苏兄同楚兄这么想住我这府上,我又如何好拒绝的,毕竟楚兄也是未来的小舅子。”

    他最后的三个字咬得很重,听得在场的众人皆是面色一沉,而莫依然的面上更是露出了错愕的神情,看着慕染的眼神也是愈发的复杂。

    总之他们三个人就这么在这里安顿了下来。

    到了晚间,莫依然仍旧惦记着傍晚之时的一切,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是要出了什么事情,她心中恍惚,思前想后,还是起身走到了慕染的房前,房间里闪着昏黄的烛光,房间里的人影影绰绰,莫依然面上却带着些许的犹豫,她明知晓这个时候慕染不该这么早就休息的,心里却还是怕就这么无端打扰了她,因而叩门的手便这么停在了门口,始终没有敲下去。

    白夜瞳瞧见莫依然之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她如此犹豫的模样。

    因着当初那样荒诞的梦境,明知道这并非是莫依然的错,只是白夜瞳面对莫依然之时,心中仍然有着若有若无的怪异,她只当因着这姑娘同苏钰他们一伙,因而看着她此时站在慕染的房门口,主观上边当她是要对慕染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当即一声厉喝,吓得莫依然身子一颤,当即放下了自己的手。

    等到她瞧见身后冰冷的白夜瞳这时。这才拍了拍胸口,有些不满地盯着眼前的白夜瞳,嘟着嘴巴,语态娇嗔,“原来是你,你吓死我了!”

    “我不管你要对楚姑娘做什么不利的事情。”白夜瞳见莫依然如此,那一瞬间有着片刻的恍惚。心里更是涌出了几分前所未有的情愫,虽说他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再看着慕染之时面上更是露出了几分古怪的神情。而话里的语气却是愈发的愤慨,“莫姑娘,还请你记住,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管你想要做什么。都要付出自己的代价。”

    白夜瞳的话字字珠玑,听在了莫依然的耳里,却像是在讽刺着她一般,听得莫依然不由得怒火中烧,当即瞪大了眼睛,鼓着腮帮子,气愤满满地看着白夜瞳,“白夜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夜瞳!莫依然的口中蹦出了这个名字的时候,白夜瞳只觉自己眼前的光景对开始恍惚起来。那一瞬间,也不知晓为何,他的脑海之中忽然涌现出一个耀眼玄衣的女子,站在雪山之巅,同他对峙的模样,而那女子的相貌,更是无端同莫依然的样子重叠在一起,叫白夜瞳更是情不自禁地一阵心悸,等到缓缓平复了心情,白夜瞳看着莫依然的眼神更是显得愈发古怪,他几乎是要紧紧地揪住莫依然的衣领,然而念在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白夜瞳终于保持了呼吸,虽说他的眼神却是与此同时显得愈发的不善,也不等莫依然说什么,白夜瞳却是怒气冲冲地冲着她吼道,“莫依然,你究竟是什么人?”

    她是什么人?莫依然当即只觉得心中很是冤枉,她也很想知道她从哪里来,而她先前不过是好心,白夜瞳却如此冤枉了自己,这叫莫依然的心中毫不委屈,然而咬紧了牙关,她面上仍旧是倔强的样子,撇过脑袋不愿意看白夜瞳一眼,“我同你无亲无故,你问我,我就要告诉你么?”她心中置气,看着白夜瞳也就显得愈发讨厌,当即便推开了白夜瞳,一路小跑,很快也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只是莫依然没有瞧见,她的身后,隐在黑夜之中的白夜瞳,正纹丝不动地凝视着自己得背影,而若是莫依然此时肯回头得话,便能够瞧见白夜瞳忽然变得温柔的面色。

    虽然那一抹温润很快便是从白夜瞳的眼眸伸出消失不见,便是白夜瞳自己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邪,反而心中那片刻的柔软又是怎么一回事?!

    摇了摇头,白夜瞳想着这莫依然定然不是什么善类,谁知晓这个装备诡异的女子是不是会什么巫蛊之术,既然如此,他日后还是远离莫依然的好。

    而莫依然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一处隐蔽得院落之中,却忽然惊讶于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道清冷的影子此时正独自坐在院落之中,修长的手指握着一直通透的杯盏,慕染的神色一片宁静,看着这样一幅美好的画面,莫依然已然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然而却是疑惑自己方才瞧见她房间里的影影绰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是些障眼法罢了。”慕染此时正侧对着莫依然,也没有看莫依然一眼,然而她话一说出口,却仿佛一眼看穿了莫依然一般,听得莫依然更是神色一怔,面上更是露出了几分羞涩的意味。

    “慕染……”方才因着白夜瞳而积攒在心口的愤怒此时烟消云散,莫依然却是一时尴尬,不知晓说些什么才好。

    “夜瞳,你真的很像我一位朋友。”慕染的脑海之中浮现出白卿那张脸,先前她疑惑这个丫头的性格既不像她的父亲,也不像是她的母亲,如今看来,竟是自己没有瞧见过莫依然失忆的时候,而她想到这里,心中也是不免感慨,究竟是怎么样的经历,白夜瞳后来竟然会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成了那般模样。

    “慕染,你竟然知晓……”白夜瞳一愣,心中还在感慨着慕染的神通广大。

    只是慕染并未说下去,只是静静地同她沏了一壶茶水,声音也显得几分冷淡,只是说了句,“过来坐,喝茶罢。”

    白夜瞳神色一怔,直愣愣地走了过去,自然而然地在慕染的身旁坐了下来。

    茶香清冽,闻着心旷神怡,白夜瞳不知觉之间,已然渐渐忘记了那些烦心事。

    “你相信轮回么?”没想到慕染忽然话锋一转,竟然说出了如此荒诞离奇的话来。

    白夜瞳张着嘴巴,本来是不假思索地摇头,然而想着如今她所瞧见的不管是慕染还是楚河的本事,都是神通广大到令人惊叹的地步,想着摇头的脑袋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然而实现却不敢触及慕染冰冷的视线,又是吞了一口口水,她总觉得,慕染像是要给自己说些什么诡异的事情来。

    不想慕染不过是轻笑一声,那样一身清脆的笑意竟然显得几分无奈,顿了顿,她这才轻轻地开口说道,“我同你说个故事吧。”

    慕染说故事的时候声音很轻,散在夜色之中,白夜瞳却是听得清清楚楚,而她声音虽然没有什么起伏,而这个故事在她的口中,去世显得引人入胜,听得白夜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慕染说,很久很久之前,她从昆仑山上下来之时,曾经见过一只道士同一只狐狸的故事。

    那倒是也是第一次出山,眉清目秀,却是嫉恶如仇,是道士山的大师兄,他此次下山,也是因着村民说这村子附近狐妖作怪,那道士才被他师傅派下山来,为民除害来着。

    小道士胸有成竹,又是年轻气盛的时候,第一日夜晚便蹲在村子附近的山包上,守着狐妖的到来,然而他的道行尚浅,同那狐妖的功力更是不相伯仲,本来小道士或许还有一招制胜的机会,偏偏在遇见狐妖之前,他遇见了这山上的狼妖,打败狼牙之后,小道士已然身受重伤,他躺在山头动弹不得之时,却于夜色朦胧之中,感应到了那只狐妖的气息。

    小道士暗叹不妙,然而他此时血流如注,动也动不得,万籁俱灰,便做好了等死的准备,然而那小狐妖步步逼近,一直走到了小道士的面前,小道士这下更是面如死灰,嘴上却还是强硬地说道,“如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来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二章

    “苏钰来江陵城的消息,你知道么?”陆川终于在慕染的双眸之中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异样,他心中却也随之一沉,自然明白,怕也只有提到苏钰之时,楚慕染才会露出别样的神色,而对着自己,她永远都是那般冷冰冰罢了。

    陆川始终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比不得苏钰的,甚至在几百年之前,慕染的眼里从来都没有苏钰,她那么喜欢自己,甚至愿意为了自己,背叛了师门,义无反顾地离开昆仑。后来,慕染以为自己死了,为了令自己死而复生,她受尽了千般万般的折磨,如今,她都不记得那些事情了么?!

    “我现在不是知道了么?”慕染垂下眸子,避开了陆川的视线,陆川此时居高临下地看着慕染,只能见她平静的容颜,然而嘴角却是露着几丝讥讽的笑意,“江陵城如今易主,你就不怕苏钰这一遭有去无回?”

    只是陆川这般想要激起慕染的怒意,慕染却始终沉默着不发一言,只是藏在袖中的手指却是紧紧攥住了衣角,她忽而抬起眼来,微微一笑,便是那样异样的笑意,瞧得陆川一愣,一时之间无法捉摸这丫头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却是只听得慕染淡淡地一声,“陆川,你知道吗,原来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她在说什么!?这么突兀的,残忍的话,就这般自她的口中云淡风轻地说出来,她只道她在说什么吗?!

    陆川的眼眸瞬间锋利起来。

    然而慕染却仍像是没有瞧见一般。仍旧轻轻地开口,“我爱上苏钰之后,终于明白。原来在他之前,我从来没有爱上过任何一个人,很久很久以前,我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喜欢你的,我可以为你生,也可以为你死。那是一种情,那不是爱。所以陆川,你别逼我。别逼我恨你。”

    “楚慕染。”陆川此时因着慕染的话,一双眼睛通红通红,带着嗜血的怒意,他恨不得将这女人吃进肚里。让她再也不能想别的男人。更何况是现在她就这么站在自己的面前,同自己说她对苏钰的爱意,可是她最后那句话说得那样决绝,叫他痛彻心扉,也叫他无可奈何。

    那时陆川终于意识到,他错了,早在百年前,他就已经大错特错。

    最后他是怎么踉跄地出去得。陆川也已然记不得了,他也不想记起他甩手出门时那般狼狈的模样。

    夜色一寸一寸漫上帷幕。江陵城的冬日带着它的萧索与冰冷,视线所及之处,皑皑白雪,衬得江陵城再没有百日的热闹喧哗。

    陆川就这么站在城墙之上,入目之处,皆是他的领土,而他的心,却是第一次如同这萧条夜色一般寂寥,似乎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一个人一般。

    视线落在那一处昏黄的屋室之中,屋中女子的身影影影绰绰,想到那个女人仍然在恨着自己,陆川便如同遭遇了千刀万剐,然而他现在能看着她,看着她在自己的眼前,看着她不得不待在自己的身边,他的心里又有着说不出的快意,这样的感受无时无刻不折磨着自己,像是忍耐了许久,在这夜色之中,陆川终于沉沉地叹息一声。

    “怎么?还有你陆川不得意的事情么?”白夜瞳此时正缓缓走上台阶,他之前在江陵城住过数日,如今虽比陆川晚一步,却也轻车熟路地寻来了这里,被人领着上了城墙,不想第一声却是听见了他这般沉沉的叹息。

    “夜瞳,若是让你做皇帝,你答应吗?”陆川的视线仍旧凝固在了那抹身影之上,那话却是问白夜瞳的。

    “坐拥天下,万人之上,多少人想做皇帝啊。”白夜瞳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意复杂,然而却又转口,“只是做皇帝太难,也太烦,就是给我,我也不一定接受的。”他这话说得毫不犹豫,听在陆川的耳里,却是如同万箭穿心一般,陆川一时之间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白夜瞳似乎是觉察到了陆川的异样,眉眼微挑,只听得他淡淡地提了一句,“怎么,你想拥有这个江山,是为了慕染姑娘么?”尽管如今白夜瞳敛去了身为昆仑长老的容貌,也没有了在昆仑山上的记忆,与常人无异,然而他的灵识还有感官,都是超出了常人许多的,更何况他同陆川也是老朋友了,自然是将陆川的异样一一看在了眼里。

    就像是他遇见了莫依然,陆川也中了他的魔怔。

    “江山算什么?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止这个江山,我要的是整个天下。”陆川冷笑一声,他的笑意比这冬日连绵不绝的大雪还要冰冷,只是他笑完之后,却又是继续面无表情地开口,“我以为,我有了这天下,我便能拥有了她,后来我才发觉,原来我早就失去她了。”

    “陆川,别多想了。”白夜瞳皱眉,摇了摇头,将手搭在了陆川的肩上,轻叹着开口,“这天下的女人千千万,楚慕染纵然绝色,可这天下之间如她这般的,定然不止她一个。你又何必自怨自艾,不过是一个女人。”

    “呵,你便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么?”陆川看着白夜瞳,讥讽地说道。

    “我自然永远都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如你这般。”白夜瞳不假思索,他自然不知晓除了自己,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结局。他他也奇怪,为什么在说出了这样的话之时,看着陆川眼里的笑意更盛,而他自己的心,却忽然如同漏了一拍,便是心脏里,都传来钝钝的疼痛之感。

    这一夜,他们对酒当歌,酩酊大醉。

    只是陆川不知晓,慕染其实早在屋中设了障眼法,陆川在城墙之上瞧见的人影。也不过是她的障眼法罢了。

    江陵城之中,慕染坐在江陵河畔,手中轻抚一把长琴。曲折委婉,如歌如泣的琴声很快幽幽响起,慕染十指翻飞,发丝在白雪之中飞舞,只是身旁却空无一人,却便是枝头的鸟儿,也皆是如痴如醉。

    黑夜之中。她的身后,忽然缓缓走出一道修长的身影,熟悉的眼神落在慕染的身上。苏钰的眼眸终于缓缓平静下来,然而他并未出声,只是就这么静静地立在黑夜之中,只是实现从未移开罢了。

    一曲毕。慕染也只是沉默不语地坐着。并未起身,她单薄得身影潜入黑夜之中,许久,她这才轻启薄唇,只是声音仍旧一片清冷,“苏钰,你来了。”

    她自然是发现了苏钰的身影,而那样熟悉的清冷的声音一出口。便是苏钰都愣了一愣,不过片刻。他的嘴角又扯着柔柔的笑意,这才缓步走近了慕染,然而却也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毕竟苏钰这时候不知晓究竟应该开口说些什么。

    “陆川他……有没有欺负你?”明知道慕染应当是有着自保的能力,只是苏钰瞧着慕染这般单薄的身影,那话还是情不自禁地问出了口。

    慕染并未转过身子,她的背影就这么刺入苏钰的眼眸深处。

    然后便是听得慕染满是疏离的话语,“这么多年了,苏钰,你还不相信我么?我同陆川,很好。”最后的两个字,苏钰听罢,只露着几分苦涩的笑意。

    当初她义无反顾地同陆川离去,苏钰心中便明白过来,慕染她心中之人,究竟还是那个她百年来都为之出生入死的男人,如今陆川回来了,她自然是要跟着他走的,更何况如今慕染已然是被陆川迷惑了心智,于情于理,他便再也没有立场待在慕染的身旁。

    只是……

    “不仅是我,楚河也很担心你的安危,慕染,或许陆川在你的眼里是可靠之人,无论是我,还是楚河,却明白她远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说着他又兀自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要证明自己不过想多了一般,又是轻笑一声,“呵,我又是在想什么,陆川这么爱你,他自然不会多做伤害你的事情,只是慕染,若是你不开心,你记住,无论是我,还是楚河,我们都在等你回来。”

    苏钰这话说得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停在慕染的耳中,叫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往昔的岁月,慕染又是紧紧攥着衣角,若不是陆川手中握着把柄,她只怕是要当即转身拥住那个她何尝不是日思夜想的男子,然而如今形似所逼,慕染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

    她所做的,只能是缓缓闭上自己的眼睛,让自己的神情尽量冷漠下来,就像是她此时开口绝情而疏离的话语,“我会的。”只是苏钰不知掉,慕染在这样说的时候,与此同时,她却也是在心中不断地提醒自己,她一定要找出陆川的破绽,拿走苏钰身上的蛊,如今尽管自己在陆川身边,使得陆川不得对苏钰做些什么,只是一日不除了这根子,她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慕染在心中对自己说,也是对苏钰说着,苏钰,你一定要等我啊。

    她这般想着,再转过身子的时候,面上如同这深夜的翻飞大雪,眼里尽是无情的冷漠,“苏钰,你放心,也叫楚河放心,我很好,陆川也对我很好。”

    “嗯。”既然这样说来,而苏钰凝视着慕染的神情,看着这个熟悉的女子就这么站在自己的眼前,他担忧的心情这才终于缓缓平复下来,“我也知晓,陆川已然带着你见过了白家老爷还有白若馥。”

    他说到这里,似乎有着几分犹豫,因而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也因着这几分忧郁而忽然沉默了下来。

    果然慕染在这时蹙着眉头打量着苏钰,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们已经知道了陆川所做的一切,她原本以为是苏钰和楚河来不及阻止陆川,这才叫陆川捷足先登,只是如今瞧着苏钰这般模样,似乎一切很不简单。

    苏钰也是深吸了一口气,因着他接下来要告诉慕染的事情,若不是他亲眼所见,只怕是自己也不会相信的。

    “你可还记得苏籽?”

    苏籽,苏钰的妹妹?慕染不是没有想起她当初同苏籽之间的纠葛,只是如今苏钰忽然提及苏籽,慕染并未出声,眼里却满是凝重的思索,苏籽同这件事情究竟有什么关系。

    “你可还记得苏籽的本事?”苏钰犹豫片刻,还是忽然伸出手来,慕染并未有所反应,只觉被一双温热的双手握住掌心,她一惊,转而欲抽出手来,却被苏钰握得更紧。

    “苏钰!”她几乎失声,上一回被陆川瞧见她同苏钰相拥而吻,陆川的手段他已然是见识过的,如今苏钰这般,慕染心中更是一惊,江陵城遍布陆川的眼线,谁知晓陆川这时候有没有人正在暗中监视自己,若是这件事情被陆川再一次知晓,慕染心中自然大骇。

    好在苏钰很快就松了手,神色莫辫。

    慕染不知,苏钰方才正是想着探寻慕染的体温,见慕染虽然衣着单薄,掌心尚且温热,双手也不似之前那般常年冰冷,心中这才稍稍安心下来,想来她从来不在意这些,陆川的医术高明,也自然有他陪着慕染,这才治好了慕染这么多年的顽疾。

    不过瞧着慕染如此,只怕她并不知晓自己的心意罢,苏钰苦笑一声,“苏籽是我的胞妹,只是当年她居心叵测,我虽心生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慕染记起来了,当初苏籽死于非命,苏钰却无动于衷,那还是她第一次见识到了苏钰的无情,也不自觉同苏钰疏远了起来,只是如今不想苏钰又提及了这件事情,慕染只觉得这几日自己一直被困在苏籽的魔怔之中,每每午夜梦回,皆是当年的往事光景,她心中惴惴不安,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却也不知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如今她听着苏钰忽然提及了苏籽,心中的那些不安仿佛忽然验证了一般。

    慕染的脸色忽然一片惨白。

    “怎么可能?如今这个时候,苏籽确实活着没有错,只是苏籽同你一般,不会因着我这法术改变自己的命理,她当初已然飞灰湮灭,所以现在无论是什么时空,我们都不可能再见到她。”慕染说着这话的时候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自己说得这些话不过只是安慰自己一般,而她在对上了苏钰苦笑着的眼睛的时候,心中愈发不安,总觉得自己所担心的事情,似乎终于成为了现实。(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三章

    曾氏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忽然来了客人的,虽说不过是两三为客人,却也是心满意足了,然而,她心里虽然高兴,却还是有几分为难,那一道菜是慕染做的,自己又如何会做呢,只是方才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道菜,这个丫头已然是累得满头大汗,她心里还是怕累坏了这个丫头,因而一双眉头是不由自主地微蹙起来。

    而慕染瞧着曾氏这般模样,还以为自己的这位娘亲也是个心灵手巧的聪明人,自然是学会了自己方才的手艺的,只是慕染又怕曾氏因着自己而拒绝了那些个客人,也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拒之门外,因而是赶紧张嘴说道,“娘,有客人来了!”声音脆生生的,虽说是这般的身材,倒也是招人喜欢,几个客人一听见慕染这般说来,转瞬便是眉开眼笑,曾氏见状,露出了些许笑意啦,也就进了厨房之中,而便是这时候,却是陆续有人进来,皆是冲着那一道剁椒鱼头。

    转眼,小小的客栈忽然之间是门庭若市,甚至没有了位子可坐,林晖还在津津有味地吃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全然盯着自己的**辣的目光,小小的冷清的巷子终于在此时热浪滚滚地沸腾了起来,曾氏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似乎是有些兴奋地自言自语着,“开张到现在,还没有哪一日的人这般多呢!”

    “定然是那剁椒鱼头的香味飘到了巷子外边,吸引了客人们呢!”慕染瞧着憎死笑眯眯的模样。这才咧着嘴巴,就像是在天真地说道,“娘。虽说您这小小餐馆开在了巷子之中,没有人能够瞧见的,只不过既然瞧不见,自然也是可以闻得到的,如今客人们是闻香而来,想来这名声可就打出去了呢!”慕染这话说得,曾氏可是眼前一亮。

    而慕染方才的那一番话。自然是旨在告诉曾氏,虽说劣势已然很明显地摆在了那里,只是既然做生意。自然是要面临这般情况,如何学会劣转优,才是生意的关键,而如今只不过是个开始。慕染心里是清清楚楚地明白。如今是打响牌子的好阶段,只是既然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剩下的,自然便是巩固根基,学会好好地创新了。

    她自然是想出了新花样了。

    骤然增多的客人忽然使得曾氏有些手忙脚乱,只是曾氏心里却很是感激慕染的,毕竟若是没有慕染的话,生意也不会这般的火爆。忙活了许久,好容易得了闲。曾氏连忙去瞧了瞧慕染以及荣宸这两个小家伙有没有吃饱喝好的,只不过再瞧见了慕染拍着自己的肚子,又砸吧了嘴巴,一副很是满意的模样,还有林晖依旧在狼吞虎咽的模样之时,这才微微展露了笑颜,面上全然是一副欣慰的神情,只是林晖还在津津有味地吧唧着,手中的油渍就是蹭上了雪白的衣襟都是不知道的,慕染面上虽然很是嫌弃地看着林晖,不过却还是拿过一方干净的帕子,围在林晖的脖子上。

    而曾氏在这时缓缓地坐在了慕染的身旁,轻轻揉了揉慕染的脑袋,又帮慕染擦了擦曾到的嘴角,满怀感激地说道,“慕染,你可真是娘的福星,若不是你,哪里会有这般热闹的生意的!”曾氏说这话的时候止不住嘴角的笑意,只不过更多的,却还是眼里安心的神色,慕染瞧得清清楚楚,曾氏并非是一个贪心的人,她这般模样已然证明了,曾氏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这小餐馆的生意之上,她之所以松了一口气,也不是因着源源不断的银子的收入,而是因着这般拮据的时候,有了这么多的生意,无疑是意味着雪中送炭,让她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只不过慕染瞧着曾氏如此,却是摇了摇脑袋,谦逊地说道,“娘,哪里有慕染什么事情呢,定然是娘的厨艺精湛,虽说这小小客栈在这巷弄之中,这镇上的百姓吃过之后是再难忘记,就这般一传十十传百,娘的餐馆想不红红火火都难呢!”慕染说着这话的时候又咧着嘴巴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大白牙,配上这圆滚滚的身子,是甚是喜感的模样。

    而慕染这般说来,曾氏的心中却是愈发的欢喜,眉眼弯弯,“娘自然知晓,慕染的那一道剁椒鱼头,千里飘香,这才吸引了那么多的宾客们,这些还是慕染的功劳!”

    想来曾氏并非是一个居功自傲的人,她这般说来,就已然表示着她心中对慕染的感激以及赞赏,慕染见曾氏如此,想了想,也兵不多说些什么,只是依旧笑着,总不能两个人一直这般互相夸赞对方下去的,还是板正经事情要紧,一想到这里,慕染是眨了眨眼睛,就像是想起了什么好主意一般,忽然瞪大了眼睛,那一双本来就不小的眼睛一瞬间那叫一个熠熠闪光,“娘,我知道了,虽说这小餐馆处在巷弄之中,平日里自然鲜少有人停留的,只是别人看不见也能够闻的见啊,就像是今日一般,只要咱们在这香味上下功夫,千里飘香,镇上的老百姓们闻香而来,可是比镇上那些大酒楼大客栈的招牌还管用的,而且他们卖的是招牌,我们卖的是佳肴,那可是实打实的,等逐渐积累了名声,岂不是很好么?”慕染说着一双眼睛是愈发的亮晶晶的,而曾氏听着慕染的话,又回头瞧了一眼门厅满座的小餐馆,虽然不过是小小的地方,挤满了人,甚至许多排不上位子的这时候只能灰溜溜离去了,而曾氏瞧着这般热闹,却无端觉得甚是欣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的,想着慕染的话不无道理。

    只是曾氏却还是有些苦恼,虽说慕染说的话不错,若是能够以香味吸引了镇上的百姓们驻足停留或者是品尝其中的味道,都会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只是慕染却不知晓,曾氏的小餐馆没有足够的人手,一般也只有林三郎两夫妻忙活着。如今林三郎又是出了远门,仅仅是曾氏一个人忙活着,实在是心有林而力不足的。再加上曾氏的小餐馆向来都是以清淡的饮食为主,却不像是剁椒鱼头这般重口味的,只是也不能天天以剁椒鱼头的扑鼻香味来吸引顾客吧,如何扑鼻的香味,闻得久了。自然都是要生厌的,正所谓幻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曾氏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苦恼的神色之中,只不过却是这个时候,慕染悄悄地打量着曾氏,大概也是知晓了她的心思的。定了定神。又在心里组织了一下措辞,这才咧着嘴巴笑道,“娘,先前慕染在程家的时候,慕染的爹娘都是懒汉,平日里懒得做饭,久而久之,竟然还发明出了一种新的做菜的法子。虽说简单,不过味道还是很不错的。慕染想着,或许便是很适合娘的小餐馆的,到时候娘也不用做菜,只需准备了生的菜啊什么的即可,也不需要厨子,一切只给吃的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即可,向来就算是这般客人多了,也不必如今日一般手忙脚乱的,不然,若是生意天天如同今日一版火爆,娘的身子若是累坏了,可是不得了的!”

    慕染说的话不无几分道理,曾氏有一双儿女,只不过女儿出嫁,儿子林晖又不常陪在自己的身边,有时候竟是连一个贴心的说话人都没有的,可巧,竟然来了一个慕染这般说话伶牙俐齿的,就像是上天赐予曾氏的宝贝一般,曾氏心中欢喜得不得了,听着慕染的话只觉得是万分有道理的,只是却还是觉着惊奇,她实在是想不到,究竟是什么样的餐馆,是不需要厨子的?!这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么?

    只是慕染却在这个时候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来。

    慕染对曾氏说的,那一道菜的名字,是叫做“古董羹”。

    只是其中的名堂,慕染一时半会与曾氏自然是解释不清楚的,只是次日一大清早,便于曾氏到了集市之上,采购了许多新鲜的蔬菜,以及生的鸡鸭鱼肉,用的还是前一晚所赚的银子,而因着前一日夜里的名声,就是这一日来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只是慕染早就预料到了一般,早已在门口挂了一个牌子出来,只是提供限量的分量,晚了可就是不候额的,便是这般,狭小的巷弄之内又是被挤了一个水泄不通,而曾氏更是忙得满头大汗。

    而慕染却在这时帮曾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却是说道,“娘,您现在先辛苦一下下,到了晚间,咱们可就不这么忙了。”

    曾氏这下可不明白了,如何到了晚间,就不必忙活了?!

    “咕咚!咕咚!”林晖模仿着投料放入沸水之中发出的声音,又是吸溜了一下嘴巴,发出了欢喜的笑声来,又是用力地拍着手掌,一副很是开心愉悦的模样,而慕染掐着林晖这般模样,却是眨了眨眼睛,咧着嘴吧笑道,“咕咚,咕咚,才叫古董羹啊!”

    慕染是不知晓林晖究竟有没有听懂她所说的,只不过一旁的曾氏却是听见了慕染所言,这才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便是古董羹的由来,古董二字,不就是音似古董羹么?!而与此同时,慕染只不过是想着自己尝试一番,尝一尝味道的,那比原先的剁椒鱼头还要香气扑鼻的味道却哪里是藏得住,尤其是已然在小餐馆里已然大快朵颐的客人们,是一下子就闻见了这般味道,不由得扯着嗓门招呼道,“老板娘,可是又有了别的什么好东西,不必藏着掖着,都端出来吧!”便是这一嗓门子,引来了一众纷纷附和的声音,想来先前林三郎也是好客之人,周氏夫妇与街坊邻里的关系都还算不错,因而看在这情分的面子上,还是会常常有了四周的邻里们来捧个人场的,如今正是一道招牌菜,引得四座叫好,街坊之间的人气也就愈发地旺了起来,而曾氏被这些邻里们一阵夸赞,反而举得不好意思起来了。

    只是外边虽说是催的急,只不过慕染却是不慌不忙的,只是将桌上的蔬菜投入了鲜红色的滚烫的汤汁之中,等到滚滚热浪顺带着沸水奔腾之际,又是快速地用筷子夹了桌上的几片肉片在唐中涮熟,又蘸着桌案上摆放着的事先转备好的调味料吃,这可不得了,果然是齿浃留香,慕染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只觉得有些萧肃的寒冷之意是全然被驱散了开来,砸吧了嘴巴,慕染又以同样的方才夹给了曾氏以及林晖,她自然是懂得要尊老爱幼的,而曾氏吃着慕染所准备的,也不由得连声啧啧称赞,想来慕染果然是心灵手巧,而自己试过之后,原本还有几分忐忑心情的慕染是忽然之间信心大增,是赶紧将早已准备好的内嵌着锅炉的特制桌子给抬了出去,而等到慕染与林晖两个小家伙吃力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的时候,众人皆是一惊,而曾氏是不喜抛头露面的,这个时候,慕染自然也只能自己出马的,只不过外边的几个大汉瞧着这两个小孩子满头大汗的吃力模样,自然也是二话不说,就一把单手举着那桌子的,虽说分量不轻,不过倒也是轻而易举,而慕染更是露出了敬佩的神情来,而便是这个时候,慕染又是一溜烟小跑,将一锅滚烫的底锅汤汁给端了出来,不必说,关于这古董羹的器具,还是慕染同沈疏那家伙死气白赖求来的,至于曾氏,虽说不明白慕染的东西是何处而来,不过瞧着慕染这般跃跃欲试的模样,面上含笑,并没有多问。

    当慕染清出了桌子,将那小小的看着甚是奇怪的小桌子放在了正中央的时候,一时之间立马一大群人忽然围了过来,一副很是新奇的模样,也不知晓慕染是究竟想要干什么的。(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四章

    三儿微微眯起眸子,那确实是很久很久的记忆了。

    童琖是林妍的胞弟不错,只不过林家老爷子却在他尚在襁褓之时就将他送去了昆仑,知情的人闭口不言,不知情的只当是大伯母经了难产终于诞下小公子,自己却撒手人寰。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

    那时林妍总是对三儿说,他梦见自己有一个弟弟,他们在梦里无忧无虑地尽情嬉戏着,只是那地方那样冷,就连是在梦中,还是冷到了他的骨子里。

    三儿却只是一笑置之,只当是个古怪的梦境罢了。

    直到林妍那一次离家,留下了书信,只告诉了她一人林家的阴谋。

    只因为大伯母的难产,害了童琖得了不足之症,他生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异常的虚弱,像是快要死了一般,这才将他送到了昆仑,交给了历代守卫林家的长老。

    他没死是他的福气,从此以后日夜守在昆仑,保护着林家的宝贝。

    他若是死了,就当林家再没有这个儿子。

    这便是林妍的胞弟,在他无意间得知了这个秘密之后,一下子看透了林家府上所有人的真面目,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再不踏进家门一步。

    而也就是在那时,林家老爷子病危,告知了她事情的真相。

    的确是有人得了不足之症,只是不是童琖,而是林妍。

    他虚弱得已然失去了呼吸。

    那是林家的规矩,每一代。都需要一个男儿赶赴昆仑,那些在昆仑山上的少年们,从此生死未卜。再不复见。

    林家到了他大伯那一代人丁早已不兴,林妍与童琖,必须有一个送去昆仑。

    谁都以为他会选林妍,这样一个将死不死的婴儿,全然没有留下来的用处,童琖是无辜的,同时。他也是健康的。

    只不过童柏春咬了咬牙,却将林妍留在了林家。

    三儿至今还记得林家老爷子苍老的声音,不苟言笑的他却在那一刻落下泪来。落在苍白的须发上,他淡淡地说着,“我还记得那时你大伯说的话,他说。那孩子已经受了这般的苦。琖儿去了昆仑还能活,箬儿却不行,他不能这么自私。”

    三儿讲到这里,波澜不惊的脸上已有了动容。

    只是慕染与秀鸾早已泣不成声,抱头痛哭起来。

    三儿一惊,眉眼间有些不解,却也有些……无语。

    慕染抹了一把眼泪,这才抽噎着说道。“没想到我家阿暮身世如此悲惨,那林妍也是个可怜人啊!真是太惨了!”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阿箬最后也变成了那般模样,那也是他的命。”经此一劫,三儿似乎明白了许多道理,眼里总是有抹不去的哀愁。

    不过慕染看着她手里紧握着的一把制作精美的短萧,吸了吸鼻子,这才疑惑地问道,“只是你手里的这把短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么?”三儿的目光落在萧身的晶莹剔透上,似乎有一瞬的迟疑,不过等都她抬起头来看着慕染的时候,只是轻声地笑道,“只不过是林家的传家宝贝罢了,那时我对你说了那些事情,却怎么也料不到你会这般心急,也不听我说完就马不停蹄地赶到长安来了,你可是找到我说的大伯藏匿的秘密了?”

    一说到这个,慕染只觉得自己是再没有脸见三儿了,都说冲动是魔鬼,她当初那般风风火火,信誓旦旦,是如何也料不到竟然会把自己逼到了这地步的,现在还整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真的是没有脸去见江东父老了。

    “别说是你了,就是我,也毫无头绪。”说到这儿,三儿只是微蹙着眉头,似乎若有所思一般。

    忽然,慕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着许久不见的三儿,只觉得有些异样,看着她的眼睛里就这么五味俱全起来。

    而此时此刻,在偌阴森的太子府里,林浩然的脸色就像是这阴沉的天气,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这个三儿,竟然还没有死!”他说着一圈砸在了石墙上,砸出了一个大坑来。

    沈洛站在一旁,却默不作声,只是恭敬地看着太子。

    “那个林妍,竟然如此没用,我以为他好歹是林家人,又从楼兰而来,怎么说也能控制童琖的,却还是个不成器的东西!”林浩然说着是愈发的气愤。

    沈洛暗暗地观察着太子的颜色,直到这个时候才插了话进来,毕恭毕敬地问道,“太子的意思是,那童琖体内的蛊,也是林妍所为?”

    “林妍也不过是去楼兰学了些许罢了。”林浩然只冷着眸子淡淡地说道,“也不知道林家人是如何得到的这玩意,若是我有了这般宝贝,那白湛又何足畏惧?”不过说到白湛,林浩然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只是瞥了一眼沈洛,想着他自己倒是忘记了,沈洛也是心系黎慕染之人,倒时候他一定要借着黎慕染之手,将这两个人一并除去了,只不过如今他才发现身旁的一个个都是废物,只剩下沈洛,看上去还有一丁点的用处,如今自己这个时候只能先暂时留着他,等到他大日一统天下再除去他也不迟。

    不过沈洛倒是没有发现林浩然的心思,只是眼里有什么闪过,献计道,“要说这蛊术,林家再厉害,也是同楼兰之人学的,若是我们能够从楼兰找到能人,太子的宏图大业又有哪儿来的额顾虑?”

    “这倒是不错。”林浩然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情,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刚想叫沈洛放手去做,话到嘴边忽然收了住,只是眼神一闪,拍着他的肩膀给笑道,“你的提议倒是不错。我自会派人去做,沈洛,你帮了本王那么多。本王自然不会忘记你的好处的。”

    “能为太子做牛做马,自是微臣之本分。”沈洛倒是一脸的谦卑。

    幽暗的月光下,两个人的勾当更显阴冷异常。

    而在谢水轩,慕染却悄悄地溜进了三儿的房内。三儿正换了药,经历了那本折磨人的痛苦,小脸有些煞白,身上的伤口许是因了白日里的缘故。愈发的疼痛起来,不过倒也只是皮肉上的折磨,三儿也不放在心上。

    “很疼吧?”慕染一向不是一个轻易忍受疼痛的人。现在看着三儿这般模样,光是自己想象一下就觉得龇牙咧嘴,“那日白湛留下的药,没用么?”

    “起初效果倒是厉害。”三儿退了宫女。为慕染沏了一壶茶,这才含笑说道,“只是我并未用下去。”

    “为何?”慕染有些不解。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三儿却只是凄然一笑,“这些疼痛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我不会忘记林家人在我眼前受的那些苦难,我也不会忘记这亡家之痛。”

    “你还记得……”慕染似乎有些犹豫,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心里的想法道了出来。

    “记得要向林浩然报仇吗?”三儿只是冷冷地笑道。“这是自然,他害得我们这样残。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这样的三儿,慕染看在眼里,确实有些陌生了。

    “三儿,你真的是三儿吗?”这样想着,慕染心里的话不禁脱口而出,她就那么看着她,那眼神,与那时看着阿暮的样子无异。

    三儿似乎有些诧异,不过转瞬释然,“慕染,人都是会变得,每个人,在经历了不同的事情之后,总是要改变一番,这是成长,你应该明白的。”她的声音淡淡的,似乎很是淡然。

    慕染摇了摇脑袋,“我自然知道这个。我的意思是,”舌头咬着下嘴唇,慕染忽然紧张起来,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想了许久的措辞,终于抬起了脑袋,正视着三儿波澜不惊的瞳孔,终于问道看,“我是说,你真的是林家的大小姐吗?”

    一阵微风吹拂进屋子,屋里的烛光在风中无力地摇曳着,终是忽然灭了下来,

    一片昏暗中,忽然看不清三儿的表情。

    后来便到了皇帝驾崩,举国哀悼的时候,而那时慕染对三儿的记忆,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接连不断的马匹陨落了下来,摊到在了漫地的黄沙之上,低低地嘶吼声在天地之间幽然回荡着,慕染明显是感觉到了身下白马的不安,一个飞身从马上挑落下来,金莲一点,轻巧地落在了地上。

    只是却不是所有的人都如她一般,伴着遍野的哀嚎声,无数的人从马背上摔落了下来,或是被重重地甩在了地上,转眼之间便不省人事了。

    三儿身下的马匹也逐渐不安起来,力气了前肢,像是在无声地抗议着什么,只是她却没有慕染那般厉害的轻功,在那一匹枣红马最后一次无力地跌落的时候,她一个趔趄,也同它一般摔了下来。

    三儿微微闭上了眸子,这时却只觉得腰间一阵轻柔,她一惊,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却看见黎念泽不知何时飞身而起,及时地接住了自己,她忽然安心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所有的马匹纷纷倒在地上,再不会起来,好在那些装满了米粮的米仓结实的很,粮食还没有撒出来,只不过一个个却早已东倒西歪,掉落在了沙地中,扬起的尘土呛得人不忍直视。

    没有了这些马,整个队伍寸步难行。

    慕染皱着眉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还是苏钰这时候俯身拾了什么在手上,轻轻地嗅了一嗅,这才淡淡地说道,“是有人在这些沙地里撒了毒草。”

    慕染不禁有些惊慌起来,既是在这儿撒下了毒草,那也就证明了,那些人就在这附近。

    只是她放眼看去,如今自己已经身处荆州,想必林浩然已经在这儿安置了千军万马,自己的人手是万万不能与之抗衡的,她全然没有料到,林浩然竟然深谙“守株待兔”的道理。

    慕染这样想着,果然不出所料。

    没过多久,只见不的尘土如同惊起的惊涛骇浪,大军浩浩荡荡压了过来。

    这下子,就连苏钰嘴角妩媚的笑容,都收敛了下来。

    慕染不知觉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长安城,昭阳殿。

    “皇上怎么会忽然病了?”齐律听闻了这一个消息的时候紧皱着眉头,快步入了昭阳殿。

    “可不是,好端端的,就发起了烧,正说着胡话呢,点名了就要太傅大人您一个进去。”新来的小公公急急地走着,却也不忘记在一旁焦虑地说着。

    推了门,皇上正脸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之上,眉头却是皱在一块儿的。

    秀鸾正伏在床边,嘤嘤地哭泣着着,听到了齐律熟悉的脚步声,她这才双眼通红地抬起了脑袋来,“齐律,你一定要救救父皇!”

    “太医瞧过了?”齐律沉声问道,前几日皇上的身子骨还健朗着,如今竟然说病就病,竟然还是一病不起的重疾,此事必定有蹊跷!

    只是旁边站着的几位太医却只是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似乎也是束手无策。

    “微臣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离奇的脉象!”王太医毕竟是皇上的心腹,他的话,毕竟有几分可信,“如今微臣已经开了几服药,暂且稳住了,只不过若说这根治,恐怕……”

    “恐怕什么?”秀鸾一听见了王太医这般吞吞吐吐,只恶狠狠地瞪着他,“不许你说父皇的坏话,父皇定当长命百岁,寿与天齐的!”

    那太医本就支支吾吾着,一听见了公主的话,更是不敢多说些什么,只是继续瑟缩着身子,低着脑袋,再不发一言。

    “秀……秀鸾……”谁知这个时候皇上忽然轻声地唤了秀鸾一声,只不过声音沙哑,有气无力。

    “父皇,秀鸾在这儿。”秀鸾握紧了皇上沧桑的干瘦的大手,泪眼婆娑,“父皇,您一定会没事的。”

    然而,皇上却只是轻轻地笑着,继续艰难地说道,“朕有话……单独……齐律。”

    “皇上!”齐律恭敬地俯身。

    秀鸾虽然再担心她父皇身子的安危,只是碰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是无奈,只能退下,却暗自使了个眼色给沈疏。

    “沈疏……也……也退下。”谁知皇上却在这时说道。

    就算是慕染再怎么无奈,却也只能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五章

    阿瞅可算是明白了如何余一不过是个傻子,在余家却是为何这般受宠的,余家人简直就是拿余一当祖宗一般供着,就是喝个水,都怕他呛着了,想来这么一个祖宗,怪不得余家在瞧见了自己之时那一番嫌弃的模样,若不是余家的人皆是个小气的,就是自己这般长得丑的,也不能白白地放过了,也不知自己此时早就躺在了那个山沟沟里凉快去了。

    而回到正题,也是一日阿瞅无意之间同柳氏谈起,这才知晓了其中的缘由,原来,余一虽说傻不拉几,只是他爹余三郎却生就了一副好头脑,自然不会被这山里给束缚住了,一心是想要去到外边闯荡的,年纪轻轻便到了镇上去做了小本生意,如今在镇上也算是稳定了下来,有了一笔小小的积蓄,虽说不是家财万贯的程度,也足以在镇上安生立命,余三郎夫妇本想着将余一也接到镇上去的,无奈武氏对这个傻子孙子倒是器重得很,一听了余三郎夫妇这般打算,那叫一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是死活都不让自己这个孙子离开了余家的。

    想来那余三郎也是个有孝心的,妻子沈氏也是个没话说的,正所谓百善孝为先,两个人心中虽说是舍不得,只是为娘的要求,又是如何不答应的,再者,二人思忖着镇上的生意还不稳定,如今大女儿余敏又要嫁了人,那嫁妆钱自然是少不了的,那余敏嫁的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公子。因而夫妻二人也算是忙个不停,自然是怕了若是无暇照顾余一,他又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这可如何是好?!想来想去,又是辗转反侧,最终余一还是在余家继续住了下来,而这傻小子自然不知晓个中缘由,想着只要有人对他好,他也就心满意足,因而只是整天咧着嘴吧笑呵呵的。再加上余家人那般宠着他,他又听不懂别人骂他的,因而生活倒也算是自在得很。阿瞅坐在门槛上,与其说是打量,不如说是监督着余一这傻小子,在自己的尊尊教诲之下正在一粒接着一粒地数糖果儿。若说是这糖果儿。还是阿瞅无意之间在山间发现的果子,也不知道唤什么名字的,初吃下来时是微微的苦涩,却是带着一缕香甜,没过多久,那味道却又是缓缓地变了,等到回甘上来,却是一嘴巴的香甜味道。足以甜了个一上午的,余一只是吃了一颗。却是颤得不得了,只是阿瞅却是瞪大了圆滚滚的眼睛,满是恐吓的神情,硬是逼着这傻小子一颗颗地数着这果子,等到数出了一百颗,才许他吃,余一也不知如何,听着阿瞅的话,是不假思索便高兴地点了点脑袋,果真是中规中矩地坐在石凳子上,将一大把的果子摊在了自己面前的石桌子上,专心致志地数着,碰到了不会的,抓耳挠腮了半晌,一双无助的眼睛瞅着阿瞅,是卖萌一般委屈的神色,只是阿瞅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无暇顾及余一,自然也没有瞧见余一这般目光的。而她自然也没有瞧见,余一这家伙在几番见她没有搭理自己,使得他只能自个儿无趣地重新来过的时候,却忽然露出了一个傻兮兮的笑容来,而眼里却忽然有一道光芒是一闪而过,而就是这个时候,他便是这般突然地大把大把抓起了那果子就抛进了自己的嘴巴里的,更是吧唧吧唧的模样,笑得一张脸都皱了起来,那般吹弹可破的皮肤配上了他痴傻的容颜,瞧着全然是一番憨萌正太的模样,只是阿瞅的眼睛向来是无比尖锐的,余一动作幅度那么大,她又是如何不会知晓的,当下阿瞅整个人都不好了,只平地一声吼哇,“余一,你可不能耍赖哈!”

    只是阿瞅的声音刚落下来了,那一厢武氏的声音却又是震天响了,“那程家的,又欺负我们家阿一了不是,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能耐大了是不是!”

    这声音是突如其来,直震得阿瞅的耳膜是嗡嗡作响,只不过想着这武氏一时半会也是出不来的,否则他早就冲出来了,自己此刻也不能够安然无恙地继续坐在了门槛之上,只不过她的声音还是低了下来,是再不敢这般光明正大地对余一颐指气使了,而余一却是毫不在意的,只是对着阿瞅呵呵一笑,露出了一口光洁亮丽的大白牙,继续低着脑袋,专心致志地数起来了。

    阿瞅一拍脑袋这才继续想着,别人看不出来,难道自己还瞧不出来么,就是武氏这么一个势力的人,余一不过是个小傻子罢了,他不嫌弃也就算了,如何还会这般宠着?!那余三郎夫妇来要了孩子去镇上的时候,更是死活不答应,这般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还不是怕若是余三郎的命根子跟着去了镇上,到时候余家也没他们可留恋的了,不能在余三郎那儿剐了几分银子来,又是如何甘心?!

    只是若是余一留在了余家可就大不一样了,余三郎他们自然是会回来了,而他们余家给这傻小子吃好的,喝好的,如何不那些好的过来,报答他们的?再说了,那余三郎夫妇向来是心肠好又大方的,心眼儿也没有她两个大儿媳妇和二儿媳妇精明,总之是好坑的。

    而这件事情可不是单单武氏这般想着的,余家每个人对余一的态度,阿瞅自然是一一看在了眼里,那些人是为了势力,那些人是真心对余一好,阿瞅自然也看得清清楚楚,也便是弄清楚了这件事情,阿瞅终于在余家瞧见了余家的分水岭,充分摸清楚了每个人的性格。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胜。

    这样一帮无比极品而奇葩的亲戚们,阿瞅摇了摇脑袋,瞧着依旧在数着果子的余一,不由得同情地摇了摇脑袋。想着,这果然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恶战啊!

    只不过当务之急,阿瞅眼前一亮。忽然想出来了如何让自己去了镇上的法子,

    这下子,只要柳氏绣出了那双面绣,一切就有着落了。

    果然不出所料,柳氏自然是个心灵手巧的,因而也没有过了多少个时日,那完工的日子竟然也比阿瞅所估计得要早了许多。等都啊后瞧见了那堪称精湛的绣工之时,嫣然是一副村里娃子进城的模样,张大的嘴巴是如何也合不拢了。而那一双闪闪发亮的杏仁圆眼更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想着自己这个二伯娘瞧上去虽说是个憋屈的炮灰角色,平日里操心得多,看上去是如此沧桑的。手上的绝活却是这般的厉害。这简直就是一个谋生的手艺啊!

    阿瞅那叫一个爱不释手,想着这全然是纯手工的手艺啊,若是放在了现代,少不了也是要不少钱才能买到的,若是自己这一会子不跟着二伯娘去了镇上,到时候这般的双面绣贱卖了,就是自己晚上做梦,都是要肉疼的啊!

    只是阿瞅此时心里还在思忖着。却不想,柳氏已然开始担忧起来。“这双面绣虽说看起来复杂,只不过真的懂了法子,倒也是简单的,我这手艺自然是笨拙的,想来也卖不了多少钱的。”说着更是一脸羞愧地低下了脑袋来,那一张苍老的脸在枯黄之间忽然显得有几分惨白,而柳氏这般模样,却是全然落到了阿瞅的眼里的,她定了定神,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忽然紧紧地握住了柳氏的手,是一脸笃定地说道,“二伯娘,无论赚到了多少钱,定然是不会原来您所做的那些要少的,更何况这个费的时间多,体力又大,不管赚到了多少,您也说了,只要你们一家子平平安安,高高兴兴也就好了,如今咱们赚了钱,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又钱,也就够了,够花就行,不必在乎多少的。”

    阿瞅这话说得倒是不错,却是叫柳氏忽然觉得震惊,虽然表面上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不过心里却是在压抑着的,不明白不过是一个七八岁年纪的丫头,如何能够说出了这么一番具有大道理的话的,只不过阿瞅这时不过是挺着胸脯,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柳氏嘴角弯弯,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来,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而很快就到了余家一大家子要去镇上的日子,这一遭去镇上,是为了卖掉山里新鲜的果蔬,换一些零散的钱来,也有女眷如同柳氏一般将那些刺绣拿去卖的,只不过余家多的是如余大郎媳妇那般的懒散的人,那刺绣卖的,毕竟也是少数。而余家的男人白来都是要下地干活的,也要有女人在家中带着那些小孩、帮下地回来的男人们做饭,也要兼顾气看家的伙计,那留守在家中的,向来也是余家最没有地位,毕竟,许久不去一次镇上,虽说路途是崎岖了些,一来一回,也足够累个半死,只是小孩子向往镇上的新奇玩意儿,女人们则更中意街上的胭脂水粉,这便是古往今来不变的真理。

    柳氏因着自己的刺绣的缘故,每每还能去沾沾光的,而这一回,不必说,阿瞅便是那苦逼地留下来看家门的其中一个,只是她早就想到了好法子了,只不过自然是要同余一帮忙的,这一日,阿瞅起了个大早,虽说她天天晨跑,每一日起得都非常早,只不过这一回却是跑步都顾不得了,只是将余一那傻小子拉到了一个小角落里,这才神秘兮兮地同他说了什么,那叫一个苦口婆心的模样,也不知余一究竟有没有听明白的,只是一个劲儿地傻呵呵地点着闹大,这才又是傻里傻气地从院子里蹦跶了出来,一下子就撞进了武氏的视野之中,不必说,这自然也是阿瞅所设计的再精准不过的路线了,她躲在暗处,想着至此,一切都是照着自己的计划来进行的,一想到了这里,她更是竖起了耳朵来,只聚精会神地打量和倾听着面前的动静,而余一含糊不清的话语便是这个时候灌入了阿瞅的耳朵里,“阿一!去镇上!去镇上!”一边说着话一边更是使劲鼓掌,直叫武氏眼里瞧着心里是愈发欢喜,又是摸了摸余一的脑袋,是一副再慈祥不过的奶奶模样,而便是这个时候,阿瞅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武氏交代余一的话的,“回去要同爹说,奶给咱们家阿一买了不少的好东西,都贵着呢,为了阿一啊,饭都吃不起了,别跟你妈讲!”

    说着又是揉了揉余一的脑袋,而余一却只又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脑袋,然后又是笑呵呵地直说道,“镇上……媳妇……媳妇……阿瞅……”

    余一话虽然说不明白,只不过智商正常的,也应该是听明白了,阿瞅是愈发地集中了注意力,只等着武氏的回答,却是在这时,只是听见了武氏笑道,“我当是什么事情,阿瞅可不能去,若是她去了,爷和几个伯伯叔叔回来了,饭给谁做?”武氏说这话的时候更是出其的温柔,只不过阿瞅却分明是瞧见了武氏的眉头是在此刻紧皱了起来的,她心里自然是明白,武氏定然是认为是自己教唆余一这般做的,虽说事实也正是如此。

    她继续屏住呼吸,不过神色也逐渐放松了下来,到不如先前那般紧张了,至少目前为止,事情还是如同阿瞅所预料到的一般的。

    而阿瞅的神色还没有完全放松了下来的时候,只听得余一忽然哭丧着一张脸来,瘪着嘴巴,一双明亮又闪烁的大眼睛里更是眨了眨,就轻而易举地挤出了两滴眼泪来,“给爹看!给娘看!”

    记住了阿瞅交代给自己的这么多的话,余一已然是极限了,而阿瞅自然是大为感动的,接下来,重头戏可就来了,武氏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便是这个时候,只是瞧见了余一便是在这时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地打滚起来,嫣然是一副令人手足无措的撒娇模样。

    这还是阿瞅交给余一的,可是叫武氏一下子傻了眼。(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六章

    等到苏钰离去之时,慕染在院子里冲着他还没有招完手,就感到有一双手一把将自己拽进屋里去,慕染被甩得天旋地转的,后背一疼,发现自己此时正被重重抵在坚硬的墙壁之上,眼前那人一双桃花眼正微微眯着,陆川同自己这样近,他的身上是熟悉的清冽的香气,只是此时这般气味却是变得危险起来。

    慕染还想着自己此时或许是该说什么来打破他们此时肌肤相亲的尴尬,却只听得陆川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低沉的音色却令人不由自主地沉沦,修长的手指挑起慕染小巧玲珑的下巴,陆川的嘴角却仍旧是复杂的笑意,“慕染,苏钰的心思并不单纯,你还是不要多接触他的好。”

    “我没有多接触他啊,我对苏钰也是唯恐避之而不及的好不好!”慕染心中想着这话,却自然不敢说出口,想了想只能装傻地笑了笑,努力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扑闪着眼睛,用他可怜的大眼睛告诉陆川,她是无辜的!她对苏钰,那可是完完全全,从来都没有半点其他的心思的好不好!

    陆川的眼眸果然愈发幽深,并未说什么,复杂的眼神自眼底一晃而过,却还是缓缓收了手。

    咕~咕咕!

    正在发出某个噪音的慕染一下子羞红了脸,举着双手,无奈地看着慕染,“嘿嘿,陆川,我饿了。”方才苏钰来的不是时候,她一口饭都没有吃啊。而且她怎么记得苏钰好像是送了很多好吃的来着!

    只是刚才苏钰送来的饭他一口都没有吃啊!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半顿不吃心慌慌啊喂!

    陆川几乎要被这个小妖精折磨得投降,然而还是收回了手,转而牵起慕染最近愈发白白胖胖的小手,领着他出外觅食。

    至于苏钰送来的饭菜……陆川借着凉了的借口顺便就喂了客栈门口的几个乞丐了。

    蓬头垢面的小乞丐简直感激涕零,将菜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眼巴巴的慕染虽然没有吃到苏钰的一片心意,却是也被陆川喂了个十二分饱,饱到她不住地打着饱嗝。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虽说面上也仍是心满意足的模样。

    而第二日,因着掌门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慕染还是准备动身去寻了苏家的小籽,自然是趁着苏钰不在家的时候,事情才会顺利许多。

    翌日慕染神清气爽地起床的时候还戳了戳陆川眼角的暗沉,“咦。陆川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今日你可是要去见那小籽?”陆川不置可否。却是挑眉反问慕染,““反正我也无所事事,我陪你去。”

    慕染一愣,倒是不明白陆川为何有如此的闲情逸致。

    然而陆川却只扬起嘴角的笑意,他自然不是因着小籽,也就慕染这个傻小子看不出来,苏钰的心思可不单纯,别以为他不知道那家伙拿小籽来接近讨好着慕染。若是自己再不看紧点,这煮熟的鸭子都要飞走了!

    苏家果然是书香门第。不及朝中大臣门第间的金碧辉煌,却有它自己独树一帜的优雅与气魄,苏家的小厮开了门将慕染同陆川迎进去之时,慕染只朝着门内瞥了一眼,便已然唏嘘不已。

    亭台楼阁,巍峨峥嵘。

    此时正值阳光正好,慕染走在陆川的身旁,没入这庭院之间的影影绰绰,忽然便生出几丝隐居已久的世外高人之感来,轻轻扯着陆川的衣袖,慕染情不自禁,却还是压低了声音,虽然仍旧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我就说涵风大大如何生得这般仙风道骨,真的是一方山水养一方人哇,我若是从小生活在这地方,那也定然气质卓然,超脱尘世!”

    听着慕染这般说来,陆川倒是忍俊不禁,却也只是眉眼含笑,揉了揉慕染的脑袋,不置可否。

    确切地说,他还能说什么?!

    很快就步入正厅之中,小厮请了二人入座,便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慕染同陆川比邻而坐,此时厅室之中只有他同陆川两个人罢,禁不住左顾右盼,慕染蹙着眉头,“怎么还不见苏家老爷?”

    不是慕染疑惑,因着陆川在朝野之中的名气太大,虽说慕染至今不知晓他到底是什么神秘身份,然而确实若是他们造访某处,无论是京都富贾,还是朝中权贵,哪个不是早早地就恭候在了大门口,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兴致勃勃,不,是慕染自己兴致勃勃地来苏家玩耍,不想在门口等了许久才见到这么一个小厮,如今苏家的老爷更是姗姗来迟,似乎根本就没有将陆川放在眼里。

    果然,苏家的清高傲慢,的确是名不虚传。

    “陆大人。”苏家家主苏老太太人还未至,手中的拐杖却是发出一声声沉默儿笃定的声响,带着无形的压迫,在几个丫鬟的搀扶之下,终于缓缓出现在了慕染同陆川的眼前。

    慕染自是一愣,对上苏老太太的眸子,可巧,他一双苍老的眼眸此时也正凝在了自己的身上,四目相接,慕染分明瞧见了苏老太太眼里嗤之以鼻的神色,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苏老太太便是移开了眸子,转而看着陆川,却也只是冷冷开口,“陆大人远道而来,老身身子骨不佳,失礼了。”

    “老太太言重,是林某突然造访,打扰了太太。”陆川俯身作揖,比起之前见的唐大人张大人,陆川此时却是恭敬许多。

    慕染赶紧学着陆川的样子,他此时一身男装,看样子也是眉清目秀的,因而照葫芦画瓢,虽然他始终不懂这其中的礼数,不过也算是毕恭毕敬。

    林老太太却没有应一声。对慕染的问好也是充耳不闻,只是淡淡地提了句,“既是客。陆大人,请入座罢。”

    被忽视了慕染一时尴尬,她此时正弯着身子俯首作揖,双手抱拳,以尴尬的姿势停在原地,见苏老太太似乎完全没有理会自己,一时之间收手不是。不收手也不是。

    好在陆川此时轻轻地拉过他的手,引她入座,慕染这才松了一口气。却是再也不敢再同苏老太太对视一眼,似乎自己只要被她的眸子一扫,便如同万箭穿心,如此看来。他还是少说话。多吃饭,保命要紧的好。

    这一上午过得实在缓慢,陆川同苏老太太聊得还算是畅快,只是慕染脑袋里嗡嗡地响着,他们在说什么自己是一句话也听不到的,他此时如坐针毡,只想着快点儿离开这个鬼地方,实在是苏老太太时不时打量自己的眼神太过可怕。

    很快到了晌午。陆川没有多留,起身便是要告辞。这可真是对上了慕染的心意。他心中恨不得感激涕零,几乎扯着陆川离开。

    等到终于出了苏家,慕染这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只觉得身心通畅,拍着胸脯直说道,“这个鬼地方,我真是再也不要来了!”

    “是谁之前兴冲冲地要来找小籽玩耍?怎么,现在可是反悔了?”陆川得眼里倒是玩味的模样,手中折扇轻摇,意味深长地说道。

    “陆川,你就说风凉话吧你!”不一会儿她又垂头丧气,身心受挫,“我觉得苏老太太定是对男风深恶痛绝,你看到她看我的眼神了没,她肯定以为我同你有什么,简直把我当做了阻碍大同社会的败类,唉,我觉得我收到了成千上万点的伤害!”

    只要想起苏老太太那般神情,慕染总是觉得心中不是滋味,因而之前对于苏家的赞不绝口也早已抛到了言笑运完,慕染心中惶惶然,想着自己什么都没干便找来了苏老太太的厌恶,他的膝盖可真疼。

    陆川却是两手一摊,若有所思地开口,“苏家虽说书香门第,却也奇特得很,这样的家族,除了一心修道,便是为商的,倒从未见过有谁去考取功名的,苏家的家规甚是严苛,甚至不少族中子弟死于家规之下,他们家的画风,也算是清奇了。”

    “何止清奇,简直就是奇葩中的霸王花!”慕染忍不住吐槽,心中更是为唐言女神和女神的女神默哀三十秒,“难怪小籽姑娘同唐言女神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有这么一个专门棒打鸳鸯的奶奶,便是慕涵风大大这样的,恐怕也要沦为单身汪了吧!”

    见怀中某个家伙竟然还好死不死地提起那个名字,原本眉眼含笑的陆川此时面色显然一沉,不过他还是好脾气地开口,不急不缓地说道,“苏家画风这么奇怪,同你分别不是在一张纸上的,乖,咱们以后不去苏家玩耍了,你也不想再见一次苏老太太,嗯?”

    陆川说得是没有错了……

    然而想到了自己的帮会还在持续升级中,想着作为撮合唐言同小籽的隐藏任务,慕染还是耷拉着脑袋,一副舍身取义的模样,他此时有苦难言,进退两难,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陆川见状,仿佛一把看出了慕染的心思,笑了笑,还是幽幽说道,“你当苏家的人都死的么,整日待在闺房之中,岂不是要憋出毛病来,虽说出不了闺阁,不过真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又有多少,据我所知,小籽可不是这么一个守规矩的姑娘。”

    陆川这话仿佛又重新点燃了慕染心中的希望,他低头沉思片刻,愈发觉得陆川说得胡很有道理。就像他自己还在读书之时,每天躲在房间里渣游戏之时,他麻麻总以为他的好儿子正在认认真真地做学霸。

    苏家再怎么严厉,只是这府上的人却是极少,便是丫鬟小厮也没有多少,若是躲过众人的视线,偶尔悄悄溜出去玩耍,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而这样的事情,小籽简直熟能生巧。

    不能在苏家见到心心念念的女神的女神,慕染真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唐府见到了。

    隔着老远望着那湖心亭上的二人你侬我侬的模样,慕染双手托腮,怎么也想不明白,“林大大,你怎么知道她们竟然在这里?”

    “你猜?”陆川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慕染,似乎在说,“笑话,这天下间有我不知道的事?”

    ……好吧。

    你牛逼你伟大。慕染瞬间意识到自己好像事问了他一个类似于你怎么知道“1+1=2”的为题,他羞愧难当地低下了脑袋,再一次窃喜于自己两辈子的福气,终于傍上了一个有权有势还有钱,更重要的是,全身都散发着诱人的神秘气息的好大腿。

    “大腿!”她这么想着,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

    “什么?”陆川差点儿被慕染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手中帮着他剥葡萄的手也是一顿,面上更是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来。

    “我是说,我想吃大……大鸡腿了!”终于圆回来了的慕染讨好地笑了笑,她当然不能让陆川知道自己是要抱着这大腿顺利完成各个人物,从此走上昆仑山巅峰的啦!

    入睡的陆川不知为何竟然想起当初在昆仑之上的光景,他的眼角闪烁着泪光,面上却是泛着淡淡的笑意,方才似乎慕染还在身旁,鼻尖还残留着他身上清冽的想起。

    慕染自然不会知晓,她离开的那一瞬间,陆川却是已然清醒过来,苦笑一声,他在心中念着,似乎自己也只能以装睡一事,来换得慕染一时的注意,不知为何,陆川只觉得心中一片凄凉,睡意全无,便是身上也冷得厉害。

    身上罩了一件长衫,陆川便已然款款走出了屋室,清冷的月光之下,客栈仍旧是一片灯红酒绿觥筹交错的光讲,只是陆川心中明白这样的繁华并不属于自己,定了定神,他似乎瞧见了什么,眼眸不由得暗了下来,脚步却是不由自主地朝着那处走了过去。

    入目之处,慕染同苏钰二人相拥亲吻,陆川清清楚楚地瞧见,那样一个清冷的女子,此时面上却是飞满了红晕,她微微闭着双眸,似乎整个人已然深深陷入了这个无法自拔的深吻之中,而苏钰将慕染愈发搂紧了些,他就这么将慕染紧紧地搂着,将自己日思夜想却始终不敢触碰的人搂在怀中。(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七章

    柳氏这回可算是在余家出风头了,虽说她这般却是叫武氏等几个女眷很是不满意的,想着不过是这看上去就是寄人篱下的媳妇如何凭着这小小的一道吃食就得到了余家的老爷子的好一顿褒奖了,自己这些个媳妇们哪里还不是在余家操心操肺的,如何就是连一点儿夸奖的话都没哟听到,反倒是被柳氏给捡了这般便宜去了,几个人光是想着这件事情,只觉得心里更是愈发的愤懑难当,是一万分的不满,瞧着柳氏的一双眼睛是愈发的不满了。

    而柳氏心里自然是过意不去的,这一道五虎擒羊,自己哪里帮得上半点忙得,还不是多亏了阿瞅的功劳,若不是她,恐怕自己这个时候还正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吧,柳氏一想到了这里,是愈发地觉得不好意思了,几次想要开口,说这并非是自己的功劳,只是无奈却都被阿瞅这个丫头给挡了回去,一双眼睛更是对上了这个丫头正偷偷地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可是叫她更不知道究竟是应该如何是好了,只是一手绞着自个儿的衣角,一张脸涨得通红,却也不知声,自然柳氏是觉得心里羞愧难当,只不过这般模样,看在了外人的眼里,尤其是余家的那些女眷们,只觉得自己这个媳妇此刻只觉得自己是高大上了,也更不屑与他们对话了,这样想着,那眼神也就愈发的犀利了起来。

    余家二郎见了自己的媳妇受到了老爷子的夸奖,这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情。因而他脸上忽然就觉得是异常的有光,看着自己这个黄脸婆媳妇也忽然觉得是异常的好看起来了,一高兴。就死酒都多喝了几杯,而便是这个时候,老爷子是尝过了这味道了,论理,也该余家一家子吃晚饭了,那些个爷儿们看着老爷子吃得这般津津有味的模样,心里自然早就是跃跃欲试了。值不过武氏几个心里还是不爽快的紧,并没有怎么动,倒是余一这个时候却是又傻笑起来。只咧着嘴巴,发出了憨憨的声音,“吃!吃!”

    这个意思,显然是他也想要吃饭了。这下可了不得了。既然是余一这小子一声令下,余家一家子就立马忙活了开来了,武氏知道他是想要吃这个擒什么羊了,赶紧就要拿了面皮子去,不过却也不懂怎么包的,手却是一顿,又是不满地睨了柳氏一眼。

    大郎的媳妇张氏也是个有眼见力的,一眼就看穿了武氏的心思。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二话不说。就抓起了面皮子,一面更是讨好地说道,“哪里用得着娘操心这事的,既然阿一想要吃,放着我来!”说着更是将面皮子摊开来了,只不过她方才是不假思索,如今可是犯难了,阿瞅倒是瞅着张氏这般模样,却是死死地憋住了自己的笑容的,她自然是知道,张氏自然是对这个是食饼筒这玩意儿束手无策了的,阿瞅又瞟了一眼桌上放着的满满的吃食,虽说余家的余家村的大户人家,只不过因着家里人口众多,因而若是平常顿顿吃肉,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就是若有了可以吃肉的,论理,那也都是先上了老爷子们的桌上的,而如今的桌上,方言望去,更是满眼的绿油油,什么米粉干啊,豆腐干炒韭菜啊,洋葱炒豆腐啊,炒蒜芯啊,还有绿豆芽儿啊,虽然说都是平常再常见不过的吃食,不过却也是做食饼筒的最好不过的馅料的,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巧合,只不过阿瞅的心里却很是激动的,她眼睛又是一瞟,瞧着张氏此刻正笨手笨脚地将许多的菜色全都是一股脑子地夹到了面皮子之上,瞧着张氏这般生怕余一吃不饱的模样,光是阿瞅这般瞧着就只觉得触目惊心,果然不出所料,这食饼筒包得太大了,意见就是如同张氏一般发福的中年妇女似的,臃肿而笨拙不说,更是吧外面的面皮给撑破了,而里边的馅料忽的一下子从中间的缝隙里挤了出来,害的张氏只能够手忙脚乱地将这食饼筒放在了碗里才递给了余一,只不过瞧着余一这般瘪着这一把的模样,显然是很是不满意的,只嫌弃地瞧着张氏所包的食饼筒,阿瞅脑补了一下此刻余一的想法,看着里边那一大坨漏出来的油腻腻的菜,哪里还有半分五虎擒羊的模样,看着就是一点儿味道都没有的嘛,这不是欺负余一是一个傻子嘛!

    阿瞅一想到了这里,不禁很是无语地悄悄摇了摇脑袋。

    不过这个时候倒是让阿瞅抓住了一个绝好的机会,这般想着,阿瞅只碰了碰柳氏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柳氏对上了阿瞅的眼神,只不过心里觉得无比慌张,有低着脑袋,自然是不敢主动说些什么话的,便是这般却是让阿瞅是愈发的着急了,这才大着胆子说道,“自然是二伯母做出来的,自然还是二伯母厉害。”

    谁也不知道这样一个外来的丫头竟然会是在这个时候说出这般的话来,一个个的眼神全然被她所吸引了过去,只不过更多的却是不满,还真是反了天了!

    而阿瞅却是不在意的,因为便是这个时候,余家的老爷子忽然淡淡开口说道,“儿媳妇,就麻烦你了。”这话说得,显然是站在了柳氏这边的。

    几个女人是愈发的嫉妒,却又不敢多说些什么话的。

    而吃过了晚饭之后,阿瞅只觉得这一顿晚饭吃得实在是太快活了,不由得叫她只觉得神清气爽,就连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起来了,而便是这个时候,柳氏忽然将阿瞅叫住了屋子里边去了。

    柳氏心里是无比感激阿瞅的,只是也没有什么好谢谢这个小姑娘的,这才想到自己有一件新衣裳是刚刚做好的,想着阿瞅身上都是破旧的衣服。刚好,也来表达自己的谢意了,阿瞅瞧着这一件崭新又好看的新衣裳。不禁是两眼发光,不过同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新衣服还是留给姐姐们穿吧!”

    柳氏瞧着阿瞅也是个可怜人,忽然只觉得鼻子一酸,说什么都要阿瞅收下了衣服的。

    阿瞅眼角的余光忽然瞧见了炕上了几样装饰精致的刺绣小玩意儿,还真想不到自己这个二伯母竟然是如此的心灵手巧,这般想着。忽然两眼放光起来了。

    自从阴差阳错之下,因着柳氏的一道五虎擒羊,深受余家的老爷子的褒奖。柳氏的位置在余家也是一路的水涨船高,虽然说也不是什么多么厉害的位置,只不过比起之前的毫无位置,还要受尽他人的冷嘲热讽来说。这个时候的柳氏。至少也不会再如同先前一般,动不动就被人当作了受气包来使了,顺带着,柳氏的几个女儿在余家也不是受白眼的存在,自然,这些全都是靠了阿瞅的功劳,虽说阿瞅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的,正所谓斩草要除根。哦,不是。是要做到药到病除,阿瞅自然是想着终归还是因着自己的这个二伯母胆子太小,又不自信的缘故,且不说她能够做到如同武氏一般的凶神恶煞,当然,阿瞅也不希望自己喜爱的伯母会变成了这般****独裁的模样,不过至少也是应该如同大伯母一般,说话很有底气的才是。

    而归根究底,能够让柳氏自信起来,无非不过是她能够多了余家的其他人没有的东西,而阿瞅瞧着炕上还未完工的刺绣之时,忽然也就计上心来了,柳氏多的,不就是一双巧手么,一想到这里,阿瞅只觉得自己是眼前一亮,瞬间就计划好了什么,二伯母培养计划一下子就已然进入了倒计时阶段。

    虽说阿瞅心里想的是那么的完美,只不过若是说真正的付诸实践,自然也是没有那么简单的,这件事情,阿瞅想着,自己还是要从长计议才行。

    阿瞅还在思忖着这件事情,坐在门槛上,双手托腮,是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只不过余一那小子便是这个时候屁颠屁颠地走过来的,脸上依旧是挂着傻里傻气的笑容,两道清水鼻涕在日光下那叫一个闪闪发亮,阿瞅只觉得有什么遮住了自己面前的阳光,一抬起了脑袋来,眼睛对上了余一一副傻瓜模样,她一愣,这才咧着嘴吧笑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只不过余一那傻小子,时而听得懂,时而听不懂话的,这会子瞧着他这般模样,阿瞅便是瞬间明白过来了,余一这个傻小子,是又听不懂人话了,她一想到这里,不由得摇了摇脑袋,却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身子往旁边坐了坐,又拍了拍自己的旁边的位置,示意余一坐过来,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余一自然是明白了,只不过却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一边傻兮兮地笑着,一边忽然伸出了手来,摊开的掌心里是几颗水灵灵的樱桃,还泛着嫣红色的光泽,看起来就是令人垂涎欲滴的模样,就是阿瞅都不由得砸吧起了嘴巴。

    只不过她一双亮晶晶的炯炯有神的眼睛打量着余一的身上的时候,却是瞧着这家伙身上那叫一个干干净净,完全是看不出有一丝的渍迹,阿瞅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是瞬间就明白过里了,这才嘴角高高上扬着,而看着余一又是双目无神,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不,就是一张白纸的脑子,什么都没有想着的模样,阿瞅一激动,却是笑得很是开心,这个时候,更是忽然将手中的樱桃一把塞入了余一的嘴巴里,这还不算,阿瞅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的,更是拍了拍手,是兴高采烈地说道,“余一同学,我知道你是一颗都没有吃就给我吃了,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余一虽然听不清阿瞅的话,此刻完全是沉浸在了这一颗樱桃瞬间涌出来的汁液之中了,一张小巧的嘴巴更是吧唧着,若不是这般脏兮兮的模样的话,看着这般模样还是挺萌的嘛!阿瞅瞧着这般模样的余一,不知觉自己也开心地笑了起来了,只不过偏偏是这个时候,余一忽然猛然睁大了眼睛,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这般懵懵地瞧着阿瞅,可把阿瞅给吓了一跳,只是瞧着他这般瞬间瞪大了眼睛的模样,目光愈发呆滞,也不知道是看向了什么地方,阿瞅是瞬间石化,想着这小子自然是不会知道这些樱桃其实是方才自己趁着他不注意,从空间里偷梁换柱换来的,所以才会如此多汁,而阿瞅却也因此而担忧起来,若不是溪风这家伙捉弄了自己,这家伙这般模样,该不会是食物中毒了吧!

    这般想着,阿瞅是瞬间石化,只不过却偏偏是这个时候,只见了余一这家伙忽然是兴高采烈地鼓掌,就像是看见了宝贝似的,还不时地手舞足蹈起来,一双小脚更是在地上胡乱蹦哒着,若是来点music简直就是要跳舞的节奏了,这般动作可是将阿瞅给逗笑了,也跟着余一蹦哒了起来,只不过阿瞅还在欢乐的时候,却是没有瞧见此时此刻,暗处正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虽然说那一双眼睛里也不是什么恶意的眼神,不过却也绝对不是什么好心肠的。

    而在不远处的田地里,此时正是骄阳似火,余老爷子抽了一一口子的烟,终于声音沉沉地吼了一嗓子,只道,“你们几个就先休息休息吧,喝口水,再干活!”

    话里是不容置疑的语气,几个人皆是面色一凛,赶紧照着余老爷子的话做了。

    几个人也在这个时候掀开了菜篮子,拿出了里边的好几筒的石饼筒开始大快朵颐起来,一个个是津津有味的模样,别说这小小的玩意儿,几个老爷子平日里干活消耗大,常常是还没到家就早已饥肠辘辘,干活都没有力气了,如今有了这小东西果腹,随身带着也方便,平日里也不觉得饿了,这做工的效率多高了不知道多少,一个个是十二分的卖力,田野之间渐渐弥漫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而便是这般扑鼻的味道,忽然吸引了一位老者的驻足。(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八章

    阿瞅很快就知道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凌云锻庄,她早就应该知晓,其中凌云儿子的含义,而这凌云,便是这一家庄子老板的肚子,也是站在阿瞅的面前不过十来岁样貌,却足足比阿瞅高了不止半个头的少年郎君。

    阿瞅是不知道这个凌云,究竟是想要干什么的,鬓如反猬皮,眉如紫石棱,自是一副好皮囊,只不过阿瞅料想着这样的富家公子,定然瞧不起自己这般相貌平平的胖姑娘的,只不过谁知道这帅哥反而是待人亲近,丝毫没有架子的,而也不知道为何,阿瞅总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反而是充满了敬佩之情的,阿瞅一想到了这里,也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自己全身都是充满了鸡皮疙瘩的,想来她也没有赶了什么好事情啊。

    阿瞅的余光瞧见了正在外边站着的柳氏忧心忡忡的模样,眼看着自己的二伯娘又是要落下泪来了,她不由得心里又是一阵紧张,还有柳氏身旁的余一,此刻正瑟缩着脑袋,全然没有了先前那般悠闲自在的模样,阿瞅用脚拇指都能想到想来这个家伙定然是想到了武氏待会儿瞧不见人影的时候那般气势汹汹破口大骂的模样的。

    就连阿瞅想到了这里,心中也不由得是一个激灵,只觉得是心头颤颤,不得已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作了一副苦逼模样地对着眼前的掌柜的说道,“我说掌柜的,如何这好好的交易。说没就没了呢,就是您要坑我们,也不带这样坑的啊。我们家二伯娘想来为了这双面绣可是辛辛苦苦,废寝忘食,若是您随随便便就将我们打发了,可是不太好吧!”阿瞅说着就要挤了两滴眼泪出来,只不过想了想自己这样一个胖姑娘也不适合什么梨花带雨,小鸟依人的,反而是平添了几分喜感。也就只洗了洗鼻子,依旧是一副苦逼的模样。

    而那掌柜的显然是一副为难的模样,一双眼睛更是偷偷地打量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小公子。倒是那凌云这时候反而是乐了,却是抿着嘴巴一笑,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姑娘莫要惊惶。不是不收姑娘送来的宝贝。只是这般难得的宝贝,是凌某私自做主,不愿卖给了他人,反而是要自己珍藏着的,因而特意请了姑娘来商谈价钱的。”阿瞅不知道,自拍卖大会开始之前,那凌云便是在一旁悄悄观察着阿瞅的一举一动,自然知晓她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才是主事的人。只不过心里自然也是在暗暗惊叹着这个小姑娘看起来虽说是相貌平平,只不过却不想是异常的聪慧伶俐。竟然会想出了这些巧妙的法子来,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姑娘出个价吧。”凌云手中的折扇轻轻扣着自己的掌心,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而阿瞅瞧着面前的公子温柔如玉的笑容,心中却也是自然明朗的,这个凌云,看样子年纪不大,倒也是个有主意的,想来她是料定了自己不过是从山里出来的,哪里懂得这刺绣的价钱几何,自然是不敢出太多的,若是他们庄子不要,那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只是阿瞅却在这时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来,这个凌云,以为自己的算盘打得精妙,只是他自己却是不知晓的,阿瞅此番却不是全然为了银子而来,虽说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能的,但银子也不是万能的,若不是她知晓银子能够带给柳氏自信,能够是她摆脱了在余家的低人一等的话,她也不会弄出了这么多花样来的。她自然也是瞧见了,在众人惊叹于赞美的眼神之中,柳氏已然是渐渐拾回了自信,看在阿瞅的眼里,这自然是一个良好的开始了。

    而她思索了片刻,估摸了一个自己所需要的价格,这才开口说道,“不知道五两银子,可是如何?”虽说是迟疑的语气,只不过一开口,却是底气十足的,阿瞅并非是狮子大开口,也不是压低了价钱,只是她估摸着如今的一两银子在现代也就是两百块钱,而一幅双面绣,某宝上的价格她也曾经无意之间看见过,是一千多块钱的吧,折合了银子,不也就是五两么,其不说她这还是纯手工制作的呢!

    只不过阿瞅话音刚落,那掌柜的还来不及出声,凌云却是点了点脑袋的,对他而言,五两银子确实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的,想来这么一个聪明的丫头,他还以为,她所提出来的价格,或许是会让自己吃一惊的,反而却是这样一个正常的价位,只不过以凌云的精明,若是平日里,自然是会讨价还价一番的,只是如今也不知晓究竟是中了哪门子额邪,却只是含笑点了点脑袋,是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下来。

    而那掌柜的见自家的小公子如此,也很是和适宜地插话道,“我们家的价钱那都是童叟无欺的,若是小姑娘还有什么好东西,都尽管拿来,便是别家的零碎布料不接,小姑娘的生意咱们呢都是要做的!”说着就吩咐了店里的伙计拿了银子出来。

    只不过阿瞅这时候却是说道,“劳烦掌柜的拿了一两的碎银子出来,有劳了。”

    那掌柜的虽不知道这是何故,不过也很爽快地应了一声。

    阿瞅拿了银子之后,想着如今已然是迟了,武氏先前是凶神恶煞地命令了下来的,到了午时,所有人都要在镇子口集合的,谁敢来晚了……

    阿瞅也不知晓,只因着至今都没有人晚来过的,只是偏偏这一回,柳氏开了先例了。

    虽说阿瞅将五两银子摊给了柳氏瞧着的时候,柳氏却没有心情的,她只要一想起了武氏那般模样,只觉得心头颤颤,感觉有谁狠狠地揪着自己的脖颈一般。

    果不其然,还未到了镇子口。就听得武氏一个大嗓门吼着,“几个没脸没皮,又不知道在哪儿混去了。还不快些死过来!”

    这般破口大骂,也顾不得颜面的,想来武氏的身子果然是精壮的很,吸引得周围的人是纷纷侧目,又是对着柳氏是指指点点。

    柳氏再一次瑟缩着身子,就是身旁的余一是瞬间惧怕了起来。

    只是此时的阿瞅却是轻轻扯了柳氏一把,只小声开口说道。“二伯娘,您听我说,待会儿咱们啊……”

    柳氏听着阿瞅的话。却是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明白阿瞅为何要这般做的。

    果然不出所料,武氏本来就是在气头上的,这下子看见了阿瞅和柳氏姗姗来迟。顺便还剐了一眼缩在二人身后的余一。早就开始破口大骂了,一边骂着一边还直指着低着脑袋,一副不知所措模样的柳氏,顺便又是阴阳怪气地瞧着阿瞅,冷不丁是气哼哼地说道,“我还说呢,总是个没脸没皮,如今我这个老太婆还没死呢。就不把我的放心上了,若是我死了。俺们家老头子两腿一蹬,那还有没有王法了!”

    说着更是一副撒泼模样,是再也顾不得身边人来人往以及旁人看热闹的眼神了,想来余四郎的媳妇徐氏也是个好面子的主儿,如今听着屋室这般骂来,丝毫顾不得面子的,心里思忖着就是她不顾面子,总不能连累了其她几个妯娌在这儿失了身份啊,这儿可是镇上,不是任由着她洒脱的余家村,这般泼劲儿,也不知道身旁的人是要如何想他们的,那徐氏一边搔首弄姿,一边想着这些,心中愈发觉得委屈,只是面上又不敢多说武氏什么不是,只能够一双狐媚子眼睛不满地睨了柳氏等人一眼,心中想着若不是这几个不长眼的,自己哪里还会受了这般的气,想到这里,心中也就觉得愈发的委屈起来,干脆别过眼睛去,又用帕子微微遮住了脸,只觉得万分丢脸的。

    倒是大媳妇张氏和三媳妇赵氏一副看好戏的神情,那五媳妇花氏刚生了儿子没多久,如今正待在家里坐月子呢,而柳氏听着这些话,一张枯瘦的脸不由得涨得通红,只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说些什么才好,只能低下了脑袋来,一瞬间就将方才阿瞅所说的话给忘到了九霄云外了,就是这般模样,看得阿瞅不由得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却也就是这个时候,阿瞅一下子急了,心中的话也不由得脱口而出,“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不是在咒着爷死么?”

    便是这一番话,别叫武氏听见了才好,只是偏偏武氏的一双耳朵灵敏得很,阿瞅的这一番话哪里有没听见的道理,当下那气血就涌上来了,眼看着就要揪着阿瞅的头发又是好一阵子的破口大骂,只是她和阿瞅还是有些距离的,步子还没迈开,那尖锐得几乎刺痛耳膜的声音却是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了,“我当是谁呢,竟是你这么一个没脸没皮的小畜生,若不是余家养着,指不定是要到哪里饿死的!如今倒好,还敢说我们与家人的不是了!”

    武氏一边说着一边已然撩起了袖子,是凶神恶煞地朝着阿瞅走来,而阿瞅便是瞧着武氏这般可怕模样,不由得连连倒步,又是咽了好几下的口水,露出了怕怕的神情来,还不懂武氏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近了自己,已然躲在了柳氏的身后,那般的眼神,就像是柳氏要吞了自己似的。

    而柳氏这才反应了过来,一下子拦在了阿瞅的身前,只不过她的一副小身子板哪里拦得住柳氏这般气势汹汹的模样的,柳氏一想到这儿,就不由得有些瑟瑟发抖,却也是这个时候,柳氏忽然摊开了掌心,赫然放着三两的零碎银子。

    虽说有些不起眼,只不过桥在了武氏的眼睛里,却像是漫天的繁星一般的耀眼,便是几个碎银子,柳氏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没错,柳氏是拦不住她的,只是阿瞅先前却是教诲了柳氏,想来只有银子才能够让武氏闭嘴的。

    果不其然,武氏的一双眼睛已经开始迸射出了耀眼的光芒,尤其是在瞧见了柳氏手中的银子的时候,那光芒也就愈发的繁盛了,也顾不得阿瞅如何了,只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了柳氏手中的银子,仿佛生怕柳氏藏着掖着什么一般,只不过柳氏手中的银子虽说是使武氏爱不释手的,只是那几个妯娌却在这时露出了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来,而张氏一向是藏不住话的,这时候见了柳氏竟然这般大方地将银子拿了出来,不由得是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说二妹妹,我如何不知晓你竟然还有这般额能耐,如何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就赚得了足足三两银子!”

    要知道,光是武氏他们几个,可是加起来都不足这三两的,还是远远比不上的。

    柳氏被他们这么一问,没有听见其中的不怀好意,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是一下子涨红了脸,还是余一这个傻小子这时候是一边洗着鼻涕一傻乎乎地说道,“双面绣……人……钱,嘿嘿!”

    也不知道这个傻小子究竟在说些什么的,只不过阿瞅听着余一这话却甚是满意,这还是自己刚出了凌云锻庄的时候教会这个傻小子的呢,没有想到余一这家伙学得倒是挺快,说起了这话来还是有模有样的。

    武氏几人只是听了个大碍,虽说也不知道余一究竟是想表达什么,更不知晓那个双面绣是什么玩意儿,不过听着似乎是很厉害的模样,既然是换来了那么多的银子,几个人也不好多说些什么的。

    而阿瞅却是在心里窃笑不止的,武氏几个自然不知道阿瞅心里的小算盘,自然也不知晓,此时的阿瞅正在心里思忖着,这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而柳氏却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的,想着果然如同阿瞅所言一般,武氏并没有为难了自己,反而她这般模样,就像是将自己所瞧(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九章

    所谓红泥小火炉,便是指将鲍鱼、海参、虾仁、火腿、干贝切成薄片,然后放入了沸水之中以大火煮沸几分钟,取出后控水,又将这些薄片依次放入用泥特制的锅内,加入了高汤、酱油以及鲍汁等后盖盖儿小火又焖了许久,虽说等待的时间确实是过长了些,只叫了那大汉都是觉得有些不耐烦了,只是从锅里缓缓飘散出来的扑鼻的带着富贵的香气却是让他演了咽口水,也不得拂袖离去的,只是嘴上依旧是不耐烦地低声吼着,发出了吼间雄浑的声音来,“怎么等了那么久都不见好啊!”

    说话之间,又是咽了咽口水,全然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只是阿瞅瞧着这胡汉三如此,却是依旧咧着嘴巴,只是笑嘻嘻地劝道,“大哥,您可就有所不知了,好东西自然是要慢慢地酝酿着,就像是大哥您这般尊贵的身子,放一个屁那不都是要酝酿许久的么,如今这锅里可都是大哥您带来的金贵的宝贝呢,不焖得久一点,一来也不熟,二来更是不入味,本店也是以顾客至上的原则,只是想着能让大哥多享受一些不是么,若是大哥急着吃,大可尝尝本店的招牌名菜,这不是就怕大哥金口瞧不上咱们这一家小店么!”

    那胡汉三听着阿瞅一番话很是受用,又是抚了抚自己的大肚子,这才点了点脑袋,只是生意地沉沉地哼了一声,这才说道,“如今我胡汉三也是瞧得起你们。就将那东西送来瞧一瞧,也给我胡汉三尝一尝!”说来更是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来,想来店里吃饭的客人们都是见惯了这般嚣张跋扈的胡汉三的。只是当他抬出了鲍参翅肚的时候才抬起来脑袋来,只是好奇地张望了一眼,如今又只顾着埋头吃饭了,倒是胡汉三一人自得其乐,又挠了挠腆着的大肚子,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胡汉三本是不看好从这狭小的店铺里拿出来的菜色的,只不过闻着锅子里的香味。只觉得饥肠辘辘,这才算是万分不情愿地拿起筷子夹了几口,只不过谁知道一入口。忽然之间是瞬间石化,僵硬得坐在了椅子上,瞪大了眼睛,半张着嘴巴。是一副呆滞的模样。便是这般样子,可是叫了胡汉三身后的小厮们惊吓得不得了,赶紧围了上来,却也不敢多说些什么,更不敢碰胡汉三一下,只是紧张兮兮地望着他,而这般慕言却是将阿瞅也给吓到了,她还第一次瞧见有人出现这般模样。难不成是过敏么!只是想来眼前大汉吃了那么多的鲍鱼都没有过敏,如何只是一份小小的鱼头就过敏了。也太扯了吧!

    阿瞅还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却是见到了这大汉忽然猛地一拍桌子,那般雄浑的声音一下子脱口而出,是震惊四座!“好!”

    “好吃!”胡汉三这话可是说得发自肺腑,想来他本就是顿顿山珍海味,早就腻味得不行了,暴发户就是暴发户,只觉得不吃些高档的海鲜有**份,对不起自己似的,许久没有吃过家常菜的大汉自然是连声叫好,只是这样一声叫唤,不仅仅是阿瞅,就是大汉身旁的小厮们一个个都放松了神色,倒是把餐馆里吃饭的客人们都吓了个一抖抖,想来那一声叫好也实在是太气吞山河了一些了!

    既是如此,阿瞅又是咧着嘴巴笑了笑,一看这大哥便是一个豪爽之人,笑得也就愈发开心了,而胡汉三想来心情很是不错,睨了阿瞅一眼,只使唤这小厮扔了一锭分量不轻的银子过去,只笑道,“小胖子,今儿个老子心情好,看着你倒也讨喜,爷赏你的!”

    “呵呵呵呵。”阿瞅接了银子过来,都笑傻了,而那一道红泥小火炉看着也像是即将完工了,阿瞅新致勃勃又小心翼翼地揭开了锅盖,只是简单地调味之后,又是撒了一把葱花装饰,又将泥锅端到了桌子上,而底部则是燃烧的小火苗,属于鲍鱼与海参的带着海风的咸咸的清香立刻在小小的餐馆之中弥漫了开来,这会子就是阿瞅都觉得垂涎欲滴,是口水都要落下来了,想着果然山珍海味就是山珍海味,与他们普通老百姓吃的东西果然是不一样的,而胡汉三早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而那滋味,果然……

    料是胡汉三这样一个粗鄙的大汉,在尝过了这红泥小火炉的味道之时,都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陶醉其中,是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又是不断地点着脑袋,更是竖起了大拇指,不过嘴巴却忙着吃,竟然连一句夸赞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而阿瞅双手托腮,瞧着胡汉三如此,却是笑得意味深长,“想来大哥自然是不愁这些山珍海味吃的,只不过大多都是红烧或者是爆炒,却失去了海味本身的滋味,哪里比得上这般原滋原味的做法呢!”

    胡汉三一听见了阿瞅这般说来,还觉得果真是如同她所言一般,只觉得无比惊奇,一拍大腿,确实感同身受地说道,“小姑娘,你这话说得可是太对了!先前我们家中的这些鲍鱼啊什么的,大多都是就着蟹黄并参茸炒,虽说都是名贵的药材,只不过我瞧着味道总是不大对劲,如今被你这么一说,倒是终于想明白,这些东西果然还是原滋原味的好啊,好哇!”胡汉三一说到这里,堆着笑的脸上满是横肉,就是阿瞅瞧着,也颇有喜感的。

    而却在这个时候,却有一个清澈的声音忽然想了起来,“敢问为何这道菜叫做红泥小火炉呢?”

    阿瞅循声望去,眼前却是一位长相干净的少年,她这么一瞧,只觉得有些面熟,只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是哪里见过的,而那少年的问题问得突然。阿瞅顿时一愣,也不知如何回答。

    暴发户胡汉三的到来可是叫阿瞅赚足了银子,醒来这几天的本金不断全都捞回来了。更是小赚了一笔,到了晚间,曾氏依旧在忙活着,小餐馆虽然只有曾氏一个人才撑着,生意又是火爆得不得了,只不过因着阿瞅的好主意,来吃饭的都是自给自足。曾氏也只是负责刷碗以及打扫罢了,因而倒也不怎么累人,余一百日偶尔也会帮着端端盘子什么的。只是虽说这般简单的活计,到了晚上,这傻小子也是已然累得不行,很快就倒头睡去。

    阿瞅躺在炕上。瞥见了屋外微弱的烛光。一下子不由得好奇起来,心里暗自思忖着这个时候曾氏还在干什么呢,厨房不是早就打扫干净了?!而明日的东西也都是早已准备好的,一想到这里,阿瞅不由得心中好奇,瞧着睡在自己身旁发出细细鼾声的余一,也就蹑手蹑脚地走近了曾氏,而也就是这个时候。阿瞅才瞧见了原来曾氏正在清点着这几日所赚的的银子,只是令站在不远处的阿瞅不解的却是曾氏不知为何竟然分出了一大拨的银子来。装进了一个小小的荷包之中,这才将剩下的银子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匣子之中。

    “娘,你还不睡觉么?”阿瞅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只不假思索地问道。

    曾氏瞧见阿瞅不知何时竟然赤脚跑了出来,柳眉微蹙,眼里流露出了小小的心疼的神色,是赶紧将鞋子拿了过来,又帮着阿瞅穿上了,这才嗔怪着说道,“天气寒凉,这般赤脚走着,若是因此得了风寒,可就不好了。”说话之间,已然是熟练地帮阿瞅穿上了鞋子。

    阿瞅吐了吐舌头,她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冷的,只是又睨了一眼桌上摆放着的银子,这才说道,“娘,为何您要分出这两拨银子来呢?”

    “你爹就要回来了,先前你奶也吩咐过了,若是三郎回来了,便是要领着你们两个小的回家去的,你爹平日里常年出门在外,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可以孝顺你爷和你奶的,如今既然咱们的小店赚到了些许银子,自然是要带到家里去的,你爷和你奶也是辛苦人!”曾氏虽说是如此说得,只不过她低着脑袋,自然没有瞧见此时的阿瞅却是不满地撇了撇嘴巴,她只是无端想到了余家那些个斤斤计较的伯娘婶婶们,想来除了柳氏,哪里还会有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果然,一比较,总是有差距的,阿瞅一想到这里,忽然开始庆幸自己有了这么一个温柔善良的娘亲来,不过更觉得幸运的却还是曾氏与余三郎是来了镇上,脱离了余家生活的,否则就是照着曾氏这般的性子,在余家还不晓得要受了多少的苦的,阿瞅全然可以想象到她与柳氏抱头痛哭的场景,不过阿瞅在瞧了桌上一大包鼓鼓的银子,怎么想都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由得说道,“娘,如今店里的生意还是刚开始的阶段,很多东西都还没有买回来,如今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您一下子给了那么多的银子出去,若是店里钱不够可如何是好?”

    阿瞅这可是说得是真心话,想来,在她的心里,曾氏还是没有一些经济头脑的,只不过她阿瞅虽说是这么说了,只不过曾氏却好似丝毫都没有在意一般,只是浅浅一笑,却是说道,“百善孝为先,伺候他们老人家本来就是我们的分内事情,咱们的银子不够再赚就是有的,既然咱们都是余家的人,只有家里的人吃得好,穿得暖了,我们才算是尽到孝道了不是么?”曾氏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侧身,微笑着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阿瞅,却是歪着脑袋,一副不解的模样,却是让曾氏叹了一口气,想着这个时候自己对阿瞅说了这些话,阿瞅确实是很有可能听不明白的,这般想着,曾氏也就不多说些甚么,只是揉了揉阿瞅的脑袋儿,催促着她快些睡觉去了,其实阿瞅如何会听不明白,只是她躺在炕上,瞧着曾氏依旧忙碌着身影,想着她这些银子给了余家的老爷子倒也好,就是给了武氏,想来她也只会捧在掌心里,不会声张,若是被余家的那些女人瞧见了,还不知道是要整出了多少的风波来,恐怕背地里又要嚼曾氏的舌根了,阿瞅一想到这里,不自觉叹了一口气,只是迷迷糊糊之间,却早已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大早,阿瞅还在忙活的时候,没有想到哪胡汉三又来了,想来哪胡汉三自从昨日吃了阿瞅所发明的红泥小火炉之后,回想着这其中的味道只觉得是回味无穷的,只可惜他们家的厨子虽多,却不知怎的,如何做不出他所想要的味道来,不得已,这一日大清早就寻了过来,只不过阿瞅瞧着胡汉三这般模样,却是好一阵子的无语,不由得说道,“大哥,这大清早的就这般滋补,恐怕不太好吧,您就不怕大早上的流鼻血么!”

    阿瞅这般话说的倒是点醒了胡汉三,只不过他不吃的话心里有痒得很,看着阿瞅的眼睛就像是在看菩萨似的,更是双手合十,俨然就要要与阿瞅跪拜了,而胡汉三身旁的小厮瞧着自家老大如此模样,也是纷纷照做,一时之间,阿瞅只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了。

    而曾氏站在一旁,瞧着这般场景,却也是不由得失笑的。

    而便是这个时候,忽然只听见了一声雄浑的声音,“究竟是哪个贼人,竟然敢在我们家撒野的!”这话说得,那般的气势,可是叫还在乞求着的胡汉三双腿一软,冷不防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再定睛一看,却是瞧见了一个身长七尺的大汉此刻正站在餐馆门口,剑眉挺鼻,一双深沉的眼里却满是怒意,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想来,而阿瞅瞧着这般轮廓,心中忽然有了底,想起了这究竟是谁了。

    曾氏更是含笑迎了上去。

    只不过阿瞅却已经是看傻了眼去,好一个帅帅的大叔啊!(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章

    武氏果然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等到吃完饭之后,照理,今儿个本来是要轮到张氏洗碗的,而徐氏本就觉得困倦,还糟了武氏一记白眼,本来就想着逃之夭夭了的,因而也不等柳所有人都吃完了饭,自个儿却是借着身子不大爽快要离开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武氏素日里倒也喜欢自己这个嘴巴灵巧的四媳妇,一般情况下自然是含笑着点了点脑袋,许了她回去歇着的,只不过这也是平日里,是还没有发生这档子破事的时候,因而,这徐氏还想着如同往日一般偷偷懒,谁晓得柳氏却是一声吆喝,声音虽说压得低,不过却还是厉声说道,“老四媳妇,你洗了碗,再走!”

    声音严厉,是不容得人反驳的。而徐氏听着武氏这番话说来,神情微怔,刚想起身,被武氏这般一声低吼却是吓住了,一时之间只是僵硬地维持着半起的姿势,也不敢重新坐在位子上,更不敢站直了身子,更何况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只能是神色怔怔地瞧着全然是黑着一张脸的武氏,笑容讪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才扯了扯嘴角,只小声地说道,“娘可是忘记了,今儿个可是大嫂洗碗啊!”

    柳氏只当是自己这个老婆婆是老糊涂了,所以好心好意提醒她一句,又是给了张氏一个眼神,只不过张氏却是背过了眼睛去,并不欲理会这等破事情,武氏怎么想她自然是管不着的。更何况她不管武氏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时候沉默总是对的,又有人帮自己洗了这么一大堆的碗筷。她乐意还来不及呢,难不成还同那蠢得无可救药的柳氏一般,好端端将所有的伙计都揽在自己身上么?!“

    徐氏瞧着一向关系交好的张氏此时却是不闻不问,可算是看透了世态炎凉了,不过就算如今只是她一人孤军奋战,她倒是也不怕的,自己有余四郎撑腰。难不成还怕她一个老婆子不成?!一想到这里,徐氏的腰杆是一下子就挺直了。

    只是徐氏这会子还真是想错了,便是她方才的一番话。武氏的脸是一下子就黑了下来,便是这般面无表情地瞧着面前的徐氏,她努力遏制住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意,却是说道。“我便知晓。你们几个一个个翅膀硬了,如今可是瞧不起我这个早老婆子了,我这个老太婆可算是不中用了,就是吩咐下来的话你们也听不得了,哎哟喂,我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哦!养了这么一群不听话的小畜生哟!”

    徐氏什么心思她一个吃的盐比她吃的饭还多的老婆子还看不出来么,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纵然这徐氏一张嘴巴再如何灵巧。再如何能够说话,也不过是一个小蹄子罢了。她武氏除了黑着一张脸厉声训斥以外,难道就不会别的法子么?!

    果然,武氏一变成了这般模样,那徐氏可是脸色一变,显然是没有料到这武氏变脸比变天还快,一瞬间只觉得脑袋一懵,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只不过却已然是为时已晚,方才武氏这般,吃饭的屋子也就这么一丁点儿地方,早就吸引了那一桌的注意,余老爷子的目光斜了过来,只不过却只是抽了一口烟,并未多说些什么。

    而余四郎本来就是个胆小鬼,一见了竟然是自己家的媳妇与武氏杠上了,吓得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只不过瞧着他媳妇依旧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模样,心里却是愈发的慌张,不由得小声呵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娘不高兴了,还不快些同娘道歉,请娘原谅你不懂事!”只不过余四郎话还没有说完,柳氏一道锋利的眼神掠过他的视线,吓得余四郎打了一个寒战,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瞬时间,余家的气氛似乎是僵硬到了极点。

    只不过除了两个人,那便是什么也不懂的傻小子余一,以及依旧扒着饭,吃得那叫一个其乐无穷的阿瞅,以前她不明白,如今她可算是知晓了,看极品亲戚斗极品亲戚,简直就是一件其乐无穷的事情啊!一想到这里,她几乎是忍不住无罪窃笑了,只不过趁着武氏如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徐氏的身上,阿瞅一边好整以暇地瞧着,一边更是偷偷地从余一的饭碗里夹了一块肉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只不过武氏虽说没有瞧见阿瞅的小动作,却是被余三娘逮了个正着,余家向来是不许小辈随随便便吃肉的,自然,是除了余一,更何况她程阿瞅一个外姓的,谁知道这个童养媳竟然还是如此的光明正大,这下子余三娘可就不高兴了!

    只不过她的视线落在了武氏的身上,刚想着打小报告的,只不过一瞧见了武氏与徐氏之间那般剑拔弩张的模样去,却是一下子住了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只是不甘心地剐了阿瞅一眼。

    谁知道阿瞅却是一点儿也不怕这个余三娘的,更是在这个时候朝着她光明正大地做了一个鬼脸,自然,也是瞒着武氏的情况下,这下子,余三娘更是气得抓狂,原本就圆滚滚跟个球一般的肚子此刻就像是要气炸了一般,又是憋屈又是愤怒。

    而在这一边,武氏与徐氏之间的硝烟显然还没有结束,徐氏心里忽然明白了过来,武氏记性好,不会不知晓今儿个是轮到张氏洗碗的,就算张氏有什么不舒服,她排行老四,虽说三嫂不在这儿,好歹还有一个柳氏在自己的前面顶着,就算是轮,那也是轮到柳氏先替了她大嫂,哪里还轮到自己的,这不明摆着自己这个婆婆是在找茬么!

    想来自己哪一日不是甜言蜜语,虽说大部分都是口蜜腹剑,说得全然是违心的话。只不过徐氏扪心自问,也未曾在背地里咒过武氏,顶多也就是念叨念叨她罢了。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为何这武氏要同自己过不去的。

    而她自然想不到,武氏这其实是在杀鸡儆猴呢!

    她只是想着,这一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似乎这件事情的源头,都是因着偏偏在今儿个回来的那个丫头——程阿瞅,从她进门的第一日起,这个家。就不太平了啊!

    要怎么说徐氏也是一个聪明人呢,就在一家人的视线全都聚在自己以及武氏的身上的时候,徐氏忽然在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更何况武氏还是磨成了姜汁的。

    一想到这里,徐氏是瞬间明白了自己究竟应该是如何做了,因而她定了定神。忽而莞尔一笑。只道,“娘教训的是,是媳妇平日里犯懒,今儿个这简简单单一顿饭,也要劳烦二嫂,如今,便不过是洗碗罢了,媳妇又哪里有推脱的道理呢。即便是媳妇的身子再如何不大爽快,自然也是要循着娘的吩咐。将碗筷全都给洗干净了,再回去歇息的!”

    徐氏说着更是颤颤巍巍着身子,动手收拾起来,只不过那般的小脸惨白,瞧着便是一副弱不禁风的羸弱模样。武氏刚听着徐氏这话还是挺高兴的,只不过又瞧着这徐氏如此,可是气不打一处来,这般装模作样博同情。想来她也是为了这个家着想,她何错之有?!

    一想到这里,武氏的身子都不由得哆嗦起来,偏偏这时候余老爷子手中的烟杆子却是往桌上敲了一敲,只发出了混沌沌沉闷的声响,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此刻更是朝着她们扫来,一下子便是落在了气哼哼的武氏的身上,偏生这时候余老爷子又只声音沉沉地说了这么一句,“老四媳妇既然不爽快,你为难她又是何必?都是一家子人,斤斤计较干什么?!”

    这话一说出口,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武氏的愈发不满了,不过碍着说这话的是自家的老爷子,因而也只得所有的苦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也不说话,更没有照着余老爷子的话让徐氏歇着,只是一个人生着闷气。

    好端端的一顿饭,却是使的余家的气氛是无比的怪异,余家的人又都是有眼见力的,瞅着情况不对,早已一个个借故逃离这这案发现场,而阿瞅瞧着时机差不多了,自然也是想着脚下溜的,只不过余光掠过柳氏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阿瞅看着她就像是想要劝架的模样,心头一颤,可是一下子惊吓得不得了,赶紧扯了一把柳氏,将她拉了出去。

    “不是……”柳氏虽然无奈,却也只能出了屋室之中,只不过嘴上却还是轻声念叨着,“四妹总不能强撑着,也不过是几口碗罢了,我帮着洗着,她也能及早回去歇着些!”

    天哪,柳氏这话一开口,阿瞅是瞬间陷入了深深的无语之中了,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柳氏这般模样分明是装出来的,若是柳氏这会子前去帮忙,她徐氏还不更当自己这个二嫂是好欺负的,日后自然是会得寸进尺,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若是果真如此,她的一片苦心岂不是白费了么!

    阿瞅一想到这里,可是急了,想着这般拦着柳氏显然也不知晓她是能不能听进去的,无奈之下,阿瞅只能够忽然捂住了肚子,装作剧痛难当的模样,直满地打滚,“哎哟,可疼死我了!”

    阿瞅这般模样可是吓坏了柳氏,她是瞬间顾不得徐氏了,一脸焦急地慌忙问道,“阿瞅,你这是怎么了,可不要吓二伯娘啊!”

    “是是是……是吃块肚子了吧!”阿瞅庞大的身躯显然也只够滚个几圈的,因而想了想,她也只能强撑着站了起来,不过还是装着难受说道,“二伯娘,您能不能……能不能扶了阿瞅进屋了去,阿瞅……疼哇!”

    为了不吸引其他人的注意,阿瞅说这话的时候是故意压低了声音,而柳氏本来就是焦急的时候,因而听着阿瞅这般说来,只不假思索,忙不迭得搀着她进了屋子里去,是早已将徐氏的事情抛在脑后了,而阿瞅瞧着柳氏如此,这才低着脑袋,却是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来。

    虽说是躺在炕上,只不过阿瞅却还是竖起耳朵来,听着外边的动静的,知道模模糊糊之间听见徐氏还是将碗给洗了的时候,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又是腾地一下子从炕上爬起来,甩了身上的被褥,咧着嘴笑嘻嘻地说道,“二伯娘,阿瞅不疼了!”

    柳氏正打了热水来,一进屋瞧着阿瞅这般模样,可是一下子急得不得了,赶紧坐在了阿瞅的身旁,将被褥改在了她的身上,又是不无心疼地说道,“你这丫头,便是不疼了,也不能就这般掀了啊,如今天气寒凉,若是冻着了,可是如何是好!”

    阿瞅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是乖乖地盖上了被子,而瞧着阿瞅无事,柳氏自然是松了一口气,便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领着余一离开,大概是去洗漱了。

    而阿瞅心里还在念叨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脑袋瓜子一转,便是来到了空间之中了,“先前你分明说了,如今余三郎家的生意可是增长到了预定的百分点了吧,溪风大哥,您好像是忘记了什么事情罢!”果然还真是开门见山,直入正题。

    溪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语气里依旧是慵懒的意味,似乎很是不耐烦一般,“你这个丫头,如何就这般势利眼呢!”话音刚落,忽然一本厚厚的书砸了下来,还好阿瞅躲得快,不然就这么直接落在她的脑袋上,还不是要给她的脑袋砸出一个窟窿来啊!

    阿瞅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心里想着她果然是一个灵活的胖子!

    这般想着,却已然是迫不及待地蹲下了身子来,捡起了地上的书本,只不过当看见了那硕大的四个字的时候,阿瞅的手却是这般停在了半空之中,瞬间石化,脸上更是不由自主地落下了三根黑线来。

    “葵……葵花宝典……?!”

    耍我呢?!(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一章

    只不过虽说阿瞅如此,柳氏也并没有骂了阿瞅的,只是露出了苦恼的神情来,她哪里知晓这会子究竟是如何是好的,柳氏之当着阿瞅平日里玩闹,如今这才有了这般事情的东窗事发,心里这般为阿瞅解释着,柳氏这才算是稍稍地安心了下拉,而阿瞅瞥见了柳氏平静下来的容颜,心中舒了一口长气,这才说道,“二伯娘,这会子是阿瞅错了,只不过只是阿瞅认识到了错误,自然是不能够的,如今棒槌还在炕上躺着呢,咱们总归是要先治好他的病不是么?!”

    阿瞅这话说得显然是没有错的,柳氏想着自己相亲果然事情急糊涂了,忘记了正经事情,阿瞅将这件事情同自己说了,自然是相出了法子来的,而她找了自己来,便定是要自己这个二伯娘帮着她的。柳氏一想到这里,定了定神,便是聚精会神地听着阿瞅如是说道,“二伯娘,这般……”

    阿瞅说着更是踮起了脚尖,她年纪小,自然没有柳氏这般的身高,而柳氏心领神会,也是微微地俯下了身子,只是听着阿瞅细细说来,眼里先前的几丝慌张这才总算是缓缓地变得平静了下来,又是点了点脑袋,想来也是咱同阿瞅所说的。

    “爹,娘,先前媳妇在娘家的时候,家里也是有人得了这般的病的,全身直冒着冷汗,身子发虚,便是瞧过了郎中也不大见得好,想来是碰着了什么不干净的。恰好村子里有老婆子是专治这般邪门歪道的,想来或许是会有些用处。”

    先前柳氏在阿瞅的帮助之下,早已经变得不再自卑了。而前不久又因着去镇上卖的双面绣又拿到了一个好价钱,使得武氏甚是欢喜,想着这个媳妇他们余家果然是没有白养的,因而对自己这个二媳妇也渐渐地看重了起来,而柳氏便是这般在余家的地位是一路上水涨船高,如今她是说话也有底气了,即便是面对着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武氏以及同样是会顺风使舵。总是咄咄逼人的张氏,她说话也是毫不含糊,很是有底气的。而她如今如此说来,更是让武氏只狐疑地打量了自己这个儿媳妇一眼,不过却也未多说些什么,而张氏平日里若是瞧见了这小小的柳氏还敢在这里说三说四。定然是会毫不客气地驳了她几句的。

    而如今却是她张氏自个的儿子出了事情。张氏早已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哪里还有功夫对柳氏说些什么的,不但是如此,张氏如今是什么心情也没有了,只当柳氏说什么她便是什么了,因而只听见了柳氏这般说来,二话不说,便是要起身去寻了那传说中审通过广大的老婆子来。

    只是张氏这般一动。余家上下皆是动辄了的,余四郎她媳妇一向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便是这时候忽然阴阳怪气地说道,“我怪道是什么事情,不就是个会巫术的老婆子罢了,哪个村子没有的,你们那破村子有的人,难道我们余家村便是没有的么?!”说着又是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只是说道,“我们那儿原先也有个高明的婆婆,可巧,如今搬到了余家村来,离得也近,何必大费周章又是千里迢迢地到了你那里去?难不成你还想着借机回趟娘家么!?”

    这话说得柳氏那叫一个张口结舌,却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讪讪地低下了脑袋去,不过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的。

    她想着阿瞅先前预料的果然是没有错的,只是她仍旧是不明白老四家的媳妇说出来的话如何会同阿瞅先前所讲的一模一样的。而阿瞅之后预料到的事情也是一丝不差,余家人听了她们二人的话,这分别派了人去寻了那传说中的婆婆们的,一时之间,屋子了的人也走了大半,而柳氏借着自己从小便是来了余家村,对家中情况不熟也就留了下来,照顾着棒槌,同样留下来的还有武氏。

    而张氏本就是个急性子,让她在家里等着她哪里是等得住的,因而也是跟着大家伙儿去寻了,而愈加的那些小辈们本来是挤在这屋子里的,不过愈加的长辈们怕是棒槌生了病传染了出去可就不大好,因而早已将那些孩子们轰走了,如今留在屋子里的也就只剩下了武氏同柳氏二人了。

    等到那般喧嚣声是逐渐地远去了,柳氏这才缓缓地走近了武氏说道,“娘,您也是累了吧,不如去歇息着,棒槌便是让媳妇照顾着,若是您累坏了身子,可是如何是好?!”

    武氏听着柳氏的话,想了一想,也只是沉沉地应了一声,再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在柳氏的搀扶下离开了这屋室之中,而等到柳氏扶着武氏离开的时候,阿瞅终于是风一般忽然窜了出来,出现在了这小小的屋室之中,而眼神落在了正昏沉沉睡过去的棒槌的身上,阿瞅却还是不由得摇了摇脑袋的、

    时间如此紧迫,阿瞅想着自己如今也只能够以毒攻毒,再吓唬吓唬棒槌了。

    棒槌本来就是陷入了极度的害怕之中,而在他被阿瞅挠了挠鼻子,打了一个喷嚏,瞬间惊醒却又是对上了阿瞅一双黑漆漆亮晶晶的眼睛的时候,却是瞬间吓得魂飞魄散,瞪大了眼睛,不过那般庞大的胖子身躯却是一下子僵硬起来,简直是瞬间减寿十年了。

    而阿瞅趁着那棒槌还没有一口气上不来的时候,是赶紧火急火燎地对着他说道,“停停停,若是你害怕的话,我可是要吃了你的哇!”

    果然,阿瞅这么一吓,棒槌一时之家是害怕也不是,不害怕也不是,倒是被阿瞅这么一句唬得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不过却还是僵硬地点了点脑袋,很是一副信服的模样。便是棒槌这般,这才使得阿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的,只咧着嘴吧笑着。又是摸了摸棒槌的脑袋,故作慈祥地说道,“哎哟喂,这才乖嘛!”

    说着阿瞅又从怀里掏出了一粒药来,只说道,“现在你吧这个吃下去,若是你不吃。我还是要吃了你的!”

    棒槌毕竟只是个同阿瞅一般年纪的小娃,瞧着阿瞅如此模样,是又惧又怕。自然也是对阿瞅所言那叫一个唯命是从的,还没有等到阿瞅吓唬棒槌这小子,早已将她掌心里的药拿过来一把赛到了自己的嘴巴里了,说来也神奇。那一颗药下去。原先身子不断冒出来的冷汗慢慢地消散了,转而身子渐渐地开始发热,虽说依旧是汗流浃背的,不过这会子留下来的都是热汗,而心口堵在那儿的一口气也开始渐渐消散开来,先前几欲呕吐的感觉也是,很快就消失了。

    棒槌只觉得是万分神奇,也不知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只不过看着阿瞅的一双眼睛里依旧是害怕的神情的,又是裹紧了自个儿的被子。很是警惕地打量着面前的阿瞅,又往炕里边缩了缩,身子依旧是在瑟瑟发抖着。

    只不过阿瞅瞧着这棒槌依旧是如此害怕的模样,倒是很是无语的,怎么想都觉得她这么一个看上去便是天然无灾害的人,重点是人,如何就被眼前的小胖子认作了是妖怪呢!而且还吓出了这副德行,想当年她看见了凤姐姐也没有被吓到了如此程度不是么?!

    阿瞅愈想愈是觉得郁闷不已,不过面上还是讨好地笑着,一副谄媚模样地瞧着棒槌,想着他方才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往里边缩的时候是一副很有力气的模样,自然也不如之前那般气虚了,想来自己这千方百计同溪风讨来的丸药果然管用,貌似溪风当时是说什么来着,好像是说这药安生醒脑,还能解毒,还是她是林惠美的时候她老祖宗的老祖宗留下来的灵丹妙药呢,想着之前的祖宗好逮也是个中药世家,自己也算是挨着了边,他们家的化妆品不都是尊崇着天然物污染的自然法则,从不添加任何化学药剂的么。若不是……

    唉,伤心事,不想也罢。

    阿瞅甩了甩脑袋,又继续笑着同棒槌说道,“你可不必怕我,其实我不是……”

    阿瞅本来是想要解释自己并未他口中如此惧怕的妖怪的,只是此时此刻的棒槌显然是害怕得一张脸都扭曲了,无论此刻阿瞅说什么,只要是关于她不是要怪这件事情,棒槌定然是打死他也不信的。

    而阿瞅瞧着棒槌如此表情,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也只能是收了住,只苦逼着一张脸瞧着面前的棒槌,心中更是暗自思忖着,如今若是让这小子相信自己不过是如他一般的普通人自然是不能够的了,总不能说自己与常人不同的地方只是因着她穿越而来,还随身带了一个逗比的空间吧。阿瞅一想到这里,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

    “你你你……你别吃我……”只是阿瞅还在思考着究竟自己应该如何同棒槌解释的时候,棒槌倒是自己先开口了,不过嘴上结巴着,看着依旧是害怕到了五脏六腑的模样,“我我我……我都听你的……做牛做马……掏心掏肺……”棒槌显然是语无伦次了,说到这里有事焦急地摇了摇脑袋,“不能掏心……也不能掏肺!”

    妈妈咪呀,他可不想死!

    棒槌这话倒是将阿瞅逗乐了,阿瞅瞧着棒槌如此模样,只嘿嘿一笑,心里顿时有了一个好主意,这才说道,一副故作神秘的模样,“好吧好吧,不吃你也可以,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棒槌一听见了阿瞅这般所来,是用力地不假思索地点着自己的脑袋,不过这时候原先苍白的脸上终于开始有了几丝血色,“答答答……应,都都都……都答应!”

    “你你你……”阿瞅瞧着棒槌这般说话甚是有趣,也学着棒槌的样子,只笑道,“所以棒槌哇,你说咱都是有文化的人是吧,想来你也是不希望我难做是吧,所以之前你看见了什么,又是因着什么变成了如此模样这件事情,可是谁也不能告诉的哇!”

    棒槌心里想着阿瞅所让他做的事情或许会是什么让他上刀山下油锅的事情,嘴上虽说是很是答应阿瞅的,只不过心里却还是直打鼓,也不知晓阿瞅究竟是会怎么折磨自己的,而他自然没有想到阿瞅会忽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的,一时之间,心里也不知晓究竟是高兴还是什么的,是慌忙用力地点了点脑袋,竟然还咧着嘴吧笑着瞧着阿瞅,一副全然兴奋的神情。

    便是棒槌先前害怕如今又是高兴的模样看得阿瞅可是深深地陷入了无语之中了,也不知晓棒槌这小子究竟是怎么了,只很是不解地瞧着棒槌,挑了挑眉,不过想着级容纳如此事情看起来是解决了的话,阿瞅的心里自然也是高兴了起来,只嘿嘿一笑,一副很是慈祥的模样说道,“我说棒槌哇,你这般才对嘛,你说我又不会吃了你的,你这般害怕又是何必,对吧,咱么日后好好相处,我还有许多你都未曾瞧见过的宝贝呢!”

    阿瞅这般说来,可是叫棒槌一时之间只觉得是一愣一愣的,便是他自个儿也没有发觉先前的惊慌失措却是在这个时候只无端地全都消散了,心里反而是无比的平静,心里想着面前的阿瞅不过瞧着有些胖罢了,也不是很恐怖嘛!棒槌一想到了这里,忽的松了一口长气来,竟然也敢在这时候直视阿瞅的眼睛了,而他的脑袋更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不过看在了阿瞅的眼里,全然是一副恭恭敬敬的神情,可是叫她哭笑不得的。

    而柳氏便是在这个时候站在了屋子外边,静悄悄地瞧着屋子里二人的对话的,心里不由得惊叹一声,自己伺候了武氏睡下了,余老爷子以及家里的几个老爷们都已经出了去,武氏虽说年纪是大了,心里又是慌得不得了,只不过还是被今儿个所发生的事情给累着了,没过一会子便睡了过去,只是嘱咐着柳氏过了个把个时辰,定然是要叫醒她的。(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二章

    说着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而屋室这般一开口,可是叫张氏瞬间一个动容,当下便是两手一拍大腿,跟着武氏坐在她的身旁,也跟着痛哭流涕了起来,只道,“我这可怜的儿子哦,是娘命里苦,才连累了你这般受苦受累,都是娘害的你哟!”

    看得人无不为之动容的,柳氏也悄悄地抹了一把眼泪,想着棒槌从小就要到镇上学艺,这般小小的年纪,一个月也只能着一次家,可好早呢哈斯受苦受累了,一想到这里,柳氏的心头只觉得酸酸的,眼泪落了下来,不过她并不张扬,只是在小角落里偷偷地哭着。

    还是余二郎瞧见了自家媳妇如此,心里一阵心疼,不过他向来是个沉默寡言的,如今也不知晓究竟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只能够红着脸,悄悄地握了握柳氏的手。

    柳氏是觉察到了的,视线落在了余二郎的身上,连个人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便是余二郎什么也不说,她也能够明白余二郎话里的意思的,泪水也停住,一下子红了脸,羞怯地微微低下了脑袋去了,而余二郎瞧着柳氏不似之前那般伤心了,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才安心下来,又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一般,挠了挠自个儿的脑袋,却是依旧没有多说些什么。

    而阿瞅瞧着柳氏与余二郎之间的小互动,飞快地转过了眼睛去了,心里直想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面上却依旧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躲在了人群外边悄悄地注视着面前的武氏同张氏这般嚎啕大哭的模样。心里却是不断地吐槽着,想来武氏和张氏不过是两个人连手的一场好戏罢了,想来便是做给余大郎看得,给他施加压力罢了。

    阿瞅自然是知晓这其中的究竟,余家的两个儿子,余大顺同余二顺,也就是棒槌。当初还不是被余大郎逼着到镇上学艺的么,余老爷子向来是不管自己的几个儿子如何,只要他们不是做什么偷鸡摸狗的或者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余老爷子也只当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而棒槌年纪小,他心中再怎么不乐意,碰上了自己这么一个又是严厉又苛刻的老爹。自然是心中无论是端着怀着多少的泪花。也只能够强忍着眼泪答应下来的,从此走上了背井离乡的不归路了。

    而如今余大郎瞧着自己的媳妇和自个儿的老娘就像是硬要同自己作对似的,他的脸色不由得很是黑了下来,只不过虽说若是如此,如今这娘儿俩这般模样,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够铁青着脸色答应了下来,余老爷子依旧是抽着烟斗。只是沉默地望了他们一眼,依旧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仍由着他们这般去了。

    棒槌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由得咧着嘴吧笑了起来,想来他当初那叫一个身不由己才会到了镇上去,心里无时无刻不是在想着余家的,如今可是好了,自己能够留在余家了,她心里能不高兴么?!

    棒槌几乎是要手舞足蹈了,不过一看见了自己的爹不是很好的面色,也就讪讪地缩回了自己即将鼓掌的手,又是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微微低着脑袋,只装作了一副很是委屈的模样,看他的样子,还以为很想到镇上去做功呢!

    不过阿瞅瞧着棒槌如此,心里自然是明白得不得了,他哪里是想要重新回到镇上去的,不过是不想让余大郎知晓他其实如今是很是高兴的,怕他老子爹责罚他罢了。

    不过棒槌是武氏的另一块心头肉,才会有这般的待遇,不过他大哥余大顺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早已经是收拾好了包袱,也没有人挽留他的,不过是在临行之前家里的亲戚叮嘱了几句,便是送了他上路了。

    而余家看似又平静了下来,不同的是,多了一个看起来也不是很省事的小子,尤其是这小子哈遇着了阿瞅这个熊孩子同余一这个傻小子的事情的时候,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这一日,阿瞅百无聊赖地在山间闲逛,想着能不能发现好东西的时候,倒是没有想到,棒槌这小子看上去小胖墩一个,身手竟然会是如此狡黠,竟然三下五除二就捉到了一只土鸡来,献宝似的递到了阿瞅的手里,更是咧着嘴吧笑着,怎么看都像是在讨好奉承着阿瞅的。

    阿瞅很有出息地对棒槌竖了一个大拇指,又是很有出息地说道,“棒槌,好样的!让我想想,咱们是要怎么处置这只鸡好呢……”

    只是阿瞅还在思忖的时候,却没有想到棒槌群际在这时若有所思地瞧着阿瞅,又是吞了一口自己的口水下去,这才很是惊惶地忽然开口说道,“你你你……你是要生吞么?”

    一句话说得阿瞅几欲吐血,虽说自己是妖怪的事实在这棒槌的心里那叫一个根深蒂固,阿瞅一时半会也同他无法解释,干脆放弃了解释的法子,只是她还真的没有想到,原来妖怪在棒槌的眼里竟然还是这副德行的,简直就是让阿瞅大开眼见的,至欲哭无泪地瞧着棒槌,阿瞅这才开口说道,“妖怪也是有节操的好么!这生吞活剥的,哪里咽得下去!”

    说着阿瞅的脑海之中忽然是灵光乍现,是瞬间就想起了一个绝妙的法子来,眼前一亮,便是这个时候忽然之间目光灼灼地瞧着棒槌,很是激动地说道,“有了有了,咱们就做香辣干锅****!”

    阿瞅朝着棒槌手里拎着的嫩子鸡,是瞬间哈喇子都要落下来了,赶紧催着身旁的两个人朝着老头子在林间的竹屋之中走去了。

    只不过阿瞅却没有想到,他们才走了没几步,先前他们所站着的地方却是忽然冒出了两个人影来,一胖一瘦。一高一矮。

    矮胖在这时很是疑惑地开口问道,“什么妖怪,难不成咱们余家村是有妖怪么?!”

    矮胖说到这里。不由得很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来,不由得瑟瑟发抖。

    只是那高瘦听着矮胖这般说来,却还是这时候只毫不犹豫地一个暴栗砸在了矮胖的脑袋上,很是嘲笑地说道,“瞧你这傻样,什么叫做咱们余家村有妖怪,哪里有妖怪。他们分明是说得是,那个叫程阿瞅的是妖怪,她又不是咱们余家村的人!”

    只不过高瘦话音刚落。却又是觉得哪里分明是有些古怪的,便是这时候,一阵冷风忽然从他们的背后刮过,两个人是不约而同地瞬间石化。又是吓得瑟瑟发抖。

    妈妈咪呀!

    而阿瞅几人很快便是到了老头子的竹屋之中。阿春嗅到了阿瞅的气息很是兴奋,三个人还没有跑近的时候已然是汪汪汪地大叫着欢呼了阿瞅几人了,看着样子是很是兴奋的模样,想来阿春是早就意识到了跟着阿瞅有肉吃的。

    而阿夏也是急急忙忙跑了出去,一看见了阿瞅,又是立即展露了笑颜,也是一副谄媚地讨好,直说道。“阿瞅姑娘,您可算是来了。您是不知晓,先前您做的辣白菜,如今吃的都差不多了,老爷子的嘴巴又要开始难伺候了!”虽说一直都是难伺候的。

    不过阿瞅听着阿夏的话,却是脚步一顿,面上立即露出了复杂的神情来,这不是没过了几天么,况且,她分明不是留了足够老爷子同阿春和阿夏吃了七天的量么,这老头子总是爱暴饮暴食的,可是如何是好?!

    阿瞅一想到这里,不由得觉得是忧心忡忡。

    “哎哟,丫头啊,你可总算是来了!”而阿瞅还在充满担忧地想着这事情额时候,耳畔却是轰的一声传来了老头子的声音,只听得他很是欢快地说道,“今儿个你是带了什么好东西哇?!”

    自然,杀鸡这种看起来便是血淋淋让人不忍直视的任务是要交给了阿夏的,别看阿夏小小的身子骨看上去跟个竹子似的,手起刀落的时候那也是丝毫不含糊的,也不听那土鸡叫唤一声,已然是做了阿夏的刀下亡魂。

    阿瞅在心里默念了几声阿门,心中对这只鸡崽子甚是同情,不过想着她以自己的性命换来了他们几个人一顿口福,也算是胜造七级浮屠了。一想到这里,先前的同情早已是一扫而空,如今更是露出了金光闪闪的神情来了。

    而等到阿夏又是利落地扒光了这只鸡身上的毛,露出了它白花花的细皮嫩肉的时候,阿瞅是瞬间垂涎欲滴,全然忘记了先前还在因着那般惨不忍睹的杀生过程而在心里默念着罪过罪过的,不过显然这只嫩子鸡在阿瞅心中的分量是很重的,等到阿夏处理完毕了,阿瞅又是毫不客气地使唤着阿夏煮了水直接将急放在沸水之中先煮一一遍再说的,不过不等阿瞅吩咐,阿夏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若是不先悼一遍水,待会儿自然是不会熟的,

    跟着这么一个挑食的老头子,不会点基本技能如何能够的,也便是因着如此,阿夏是好学歹学总算是学到了一门好手艺,只不过奈何他资历尚且,就那般的三脚猫功夫依旧是入不了老头子的法眼。

    只不过阿夏有些时候是怎么想也都想不明白的,要说阿瞅这丫头吧,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娃子,如何就有这么好的手艺呢,他有时候瞧着阿瞅都是觉得自行惭愧的,只是阿夏哪里晓得阿瞅的秘密!

    而等到淖了一遍水之后,阿瞅撩起了袖子,不过却又是让阿夏站在自己身旁瞧着,很是利落地将鸡切斩成了小块,又将香葱切成长短,大蒜和生姜剁成蓉,还将洗了之后的黄豆芽剪去根部。

    而既然是香辣干锅鸡,自然是少不了其中的主角,干红椒的,当阿瞅不知道从哪儿(自然是从戒指里啦)拿出了一大把干红椒的时候,是一下子吸引了屋子之中众人的视线,要知晓,那个时候,那个朝代还是没有辣椒这玩意儿的,一般情况下若是做了什么关于有辣味的菜,那都是用姜或者是一大串的绿色的豆子一般的植物所代替的,阿瞅不是没有尝过那般古怪的东西的味道,倒是没有什么辛辣的味道,却是让她的舌头麻了半天,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感觉一般,就是吃什么也没有味道的,还是她因着这般教训,特意在空间之中搜寻到了一大片的辣椒,又拿种子开拓了属于自己的辣椒园,如今这才能够拿出了一大把辣椒来。

    虽说是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视线,显然谁也没有见过这玩意儿的,一个个都觉得是无比的新奇,而阿瞅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将干红椒剪成了小段,又拿水洗了一下之后再沥干水,等到准备的作料都准备好了之后,阿瞅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而老头子瞧了一眼被阿瞅摆在了一旁的辣椒,一时之间好奇的心思没有忍住,趁着阿瞅一个没有注意,便是伸出手来,偷偷地拿了一根塞到了自己的嘴巴里,只是忽然之间呛人的味道却是瞬间令老头子的一张脸憋得通红。

    阿瞅自然是没有想到这个逗比老爷爷动作竟然会是如此迅速的,只能够哭笑不得地将一大碗的谁递与了他,那老头子这才稍稍地缓了过来,不过却依旧是轻声咳嗽着直问道,“这……咳咳……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阿瞅翻了个白眼,想着听着这老头子的语气,还是很有兴趣似的,显然是没有完全吸取了教训的,只不过他既然是开口这么问了,阿瞅定了定神,还是规规矩矩地回答道,“这是辣椒了,老爷爷,咱们不是要做辣子鸡么,这玩意儿便是让您老人家辣得欲罢不能的,便是你方才所吃着的味道了!”

    她便是要故意吓一吓这老头子,想着那辣椒也算是给了老头子一个教训了,偷吃自然不是一个好习惯哦!(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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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人重生,如玉医坊的生意本就与别处不同。 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你会选择在哪一刻醒来? 不同的单元剧组成,女猪脚和男猪脚是不会变滴。 不一样的行医之路,不一样的重生故事。 =================================================================== 已有正连载作品《田事未央》,穿越女的青云之路。如玉医坊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如玉医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如玉医坊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