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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唐四方     相声大师txt下载     相声大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三章 爱情传奇

    张文海都惊住了,对何向东骂道:“有你这样的嘛?还怪上我了啊。”

    何向东道:“这不你乱想嘛。”

    “嘿,你……”张文海气的都说不出整话来了。

    何向东还很无辜地对观众一摊手说道:“要不然您诸位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对不对?”

    “对。”观众也坏,全部大喊。

    何向东一脸嘚瑟对张文海说道:“你看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张文海也是哭笑不得,观众看到这里又开始热情鼓掌了,到这里其实就可以说今天这个专场演出是非常成功的,气氛非常好,观众的满意度肯定相当高。

    最后张文海也只能是认怂道:“行吧,行吧,你说什么都行。”

    何向东也没有得了便宜还卖乖,只是一笑,然后道:“这才对嘛,刚才唱完了张生闹五更,这都是民间的小曲小调,大家值当一乐就行了。”

    张文海也点头道:“可不就听一乐嘛。”

    何向东道:“其实这西厢记主要还是讲的是张生和崔莺莺的爱情故事。”

    张文海也捧道:“这回可算是说对了。”

    何向东也是洒然一笑,然后目光往门口看去,回过头来对观众说道:“说到爱情,我的爱情之路是真的坎坷啊。”

    张文海问道:“是有多坎坷啊?”

    何向东对他说道:“你可别看我现在长得不怎么样啊,我小时候长得可好看了。”

    张文海使坏道:“还真没瞧出来。”

    何向东没有在意,继续往下说:“我有多好看,说出来怕吓死你们。我刚出生的时候,护士帮我接生的,当她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把头发盘起来了。”

    张文海疑惑道:“这什么意思啊?”

    何向东解释道:“这叫束发明志,此生不嫁。”

    张文海吓一跳:“嚯……就因为看你那一眼啊。”

    何向东点点头道:“就是这么好看,后来弄得学都没上成。”

    “这又怎么了?”张文海不解。

    何向东道:“长太好看啊,我一去上学那些女同学女老师都快疯了,才上了两小时我的脸就被他们亲肿了,还怎么上课还怎么上学?后来连教育局的领导都惊动了,结果还是来了个女领导……唉……”

    张文海瞪大眼睛,都傻了,问道:“那后来呢?”

    何向东道:“后来我这不是没辙了嘛,只能呆在家里了,有一天家里实在太闷了,我打开窗门透口气,结果被邻居家的小女孩看到了,然后死活非要长大嫁给我啊,不然就一头撞死在我家门前啊。”

    张文海这回是真吓一跳,拉长的音道:“嚯……”

    观众也听傻了。

    何向东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后来家里也没法子了,只能搬家了,可是搬家也不好使啊,到处都有女人啊。”

    张文海问道:“那再怎么办呢。”

    何向东摇摇头道:“后来我爸实在别逼得没辙了,就花钱请了一辆拖拉机在我脸上横着开了三个来回,我就变这样了。”

    张文海吃惊道:“啊,合着你这脸是被拖拉机压过的啊?”

    何向东点点头,观众被逗乐了,大笑着鼓掌。

    何向东继续道:“本来压一次还是属于比较好看的,结果压多了,我就难看了,后来居然变得连个对象都找不到了,家里人急的不行了。”

    张文海问道:“那怎么办呢?”

    何向东道:“都没辙了啊,家里也只能托人给介绍对象啊,还别说真找找一个,嗬,长得挺有古典气息的。“

    张文海笑道:“那挺好,古典挺好啊。”

    何向东崩溃道:“好什么呀,长得很张飞似的,胸毛比我的头发还长。”

    “啊?这么个古典啊。”

    “姑娘笑起来特别好听。”何向东使出京剧的身段的面相,一捋胸前的长髯,用京腔大笑:“哇哈哈哈哈……”

    “这老妖精啊。”

    观众也是笑。

    何向东收起了身段,摇摇头叹道:“没办法了,没人样了。我的幸福在哪里啊?我的爱情在哪里啊?”

    张文海宽慰道:“会找到的。”

    何向东道:“还别说,这让我找着了。”

    张文海问道:“长得也像张飞?”

    何向东摇摇头道:“这不是,长得还能瞧出人样子来。”

    “嗬,你是真不挑啊。”

    何向东也笑:“我这也算是有对象了,我找找自己的爱情了。”

    “好事啊。”

    “可惜啊,好景不长,在一起没多久,她就老是和我吵架?她嫌弃我。”

    张文海问道:“嫌你什么。”

    何向东抓着胸口,道:“她嫌我不够爷们。”

    张文海盯着何向东的手,问道:“你这手是在干嘛?”

    何向东解释道:“她在捋她那胸毛呢。”

    张文海惊道:“嚯……跟这种有胸毛的女人比你能爷们起来嘛。”

    何向东也苦着脸,道:“是啊,我也没辙啊,我就一直忍她让她。可是有一次去吃饭,我实在忍不了了。”

    “吃饭又怎么了?”

    何向东道:“我们那天去吃螃蟹,她要吃大闸蟹,我说要吃小螃蟹,她不肯还非要和我争。我当时就忍不了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是说我不够爷们吗,我就当着所有人面骂她。”

    张文海也抓紧问道:“骂什么了?”

    何向东恶狠狠道:“小怎么了?小就不能满足你了吗?”

    张文海都惊呆了,差点没站稳。

    观众们齐齐发出嘘声:“噫……”

    何向东摇摇头道:“当时店里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我,唉,后来她就和我分手走了。”

    张文海也叹了一口气,发自肺腑地宽慰道:“没事,会大的。”

    “噗……”观众都笑喷了。

    何向东悲怆委屈地点点头。

    张文海还转过头跟观众解释:“我说以后能赚钱吃大闸蟹的。”

    观众接着起哄:“噫……”

    何向东叹了一口气:“我的爱情在哪里啊?我的幸福在哪里啊?”

    张文海也道:“不着急,慢慢找,缘分到的时候爱情她自然也会到的。”

    何向东道:“您说的对,我也没再找,后来啊,爱情她自己找上我了。

    “哦,这回不会还是张飞吧?”

    何向东摇头道:“不是啊,这回是个大美女,特别漂亮,她就是我小时候那个邻居女孩。”

    张文海恍然大悟道:“哦,是哭着喊着要嫁给你的那个啊,可是你现在都变成这副样子了,她还肯吗?”

    何向东道:“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我说我的脸都被拖拉机都碾压三回了,你还看得上我的啊?她说了,她不是喜欢我的容貌,是喜欢我这个人,不管我这个人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喜欢我的。”

    张文海也称赞道:“好女孩啊。”

    “好……”观众也大声鼓掌称赞。

    何向东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这一瞬间他回想起了许多事情,说话的声音都动情了:“从那一天开始她就一直照顾着我,为了我付出了很多很多。帮我洗衣做饭,帮我料理家务,帮我忙活园子里面的事情,什么苦活累活都愿意干,她哪儿干过这个啊。”

    “在我几天没吃饭快饿死的时候,她在我身边一直不离不弃。在我生意快做不下去的时候,她卖了自己的首饰帮我周转。在我病的起不来的时候,她衣不解带在我身边照顾我。这些年我一直很不顺,做什么什么不成,没钱没势没荣没貌,都快过的没人样子了,她很成功,比我成功很多很多,可她却一直都在我身边。其实我特别想问她一句话。”

    张文海问道:“什么?”

    “这些年,是不是你妨的我?”

    观众都是哈哈大笑。

    何向东的眼睛却已经红了,这一世庆幸有你,我这一生最幸运的是遇见了你,最幸福的是你在我身边,最难过的是看到你难过,最失落的是看不见你,最喜欢的是穿你洗的并不干净的衣服,最爱吃的还是你做的并不出色的饭菜……

    感谢有你,佳妮,感谢你一直都在,上天何其眷顾我何向东。

    张文海也是深深吐一口气,欣慰地看着何向东点点头。

    剧场的音响挺响的,在门口卖票的田佳妮很清楚的听到里面的对话,这一刻她的眼泪也下来了,捂着嘴巴止不住地哭,她其实很想笑,可是眼泪却一点不听使唤。(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甜蜜

    大西厢的专场演出很成功,演出了一天,票卖了两场,下午一场和晚上一场,两场来的人都是一百四五十,一整天下来观众接近三百,数量相当可观了。

    这一次的专场的收入也相当可以了,小半个月的房租挣出来了,当晚演出结束,大伙儿也没走,找了一个饭馆好好庆祝了一番,美美地吃了一顿。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向文社像是开始转运了,观众逐渐多了起来,一天下来基本都能过百了,稍微好一点的日子有一百五六十,顶好的时候能上二百人。

    向文社的发展很顺利,何向东按照苏小娅制定的发展规划,现在已经渐渐有了一点小名气了,忠实的观众也渐渐多了起来,好多都是熟面孔,一有时间就花钱来支持他们。

    何向东他们也的确很争气,这段时间也确实表演了不少优质的相声段子,深受观众的好评。

    向文社收入终于上来了,这回是真的有富余了,去年还是何向东饿着肚子填补窟窿,连房租都交不上,今年总算是见着回头钱了。

    说了一个月下来,一查账,除了各种开支还净赚了一万多块钱,对于何向东来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啊。

    何向东把这笔钱拿出来,和范文泉还有张文海商量怎么处理,毕竟向文社是他们三个人合伙成立的。

    然后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后台,三个人坐在一起商量,何向东刚说完这件事。

    张文海就站起来了,双手往背后一负,做出一副我很不屑的样子,道:“尽拿这些破事烦我,不是说好的园子里面的事都是你做主嘛,不知道我很忙啊,哼。”

    说完,张文海直接走出去了,连看都没看何向东,那副孤傲清高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让何向东都看傻了。

    范文泉也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看着何向东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谈钱真俗,真脏,我得去搓个澡。”

    说完,他也慢慢悠悠地走了,就留下何向东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发愣。

    好半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对着两人的已经消失的背影喊道:“喂,你们真的假的?”

    而后,又把头低下来,道:“嫌钱脏,得,都归我了。”

    吴萧也在房间里面,这个烟鬼嘴上永远不缺烟,而且到处乱扔烟头,他抽完最后一口,极为熟练又潇洒地往地上一弹,说道:“是真脏。”

    说完,他也走了。

    这下子何向东也逼急眼了,冲出门口喊道:“你给我把烟头捡起来,混蛋。”

    吴萧头也不回道:“别动,我待会还要捡起来抽的,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听得此言,何向东扶着门框都差点没站稳,还是你会玩啊。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范文泉和张文海不是真正的不爱钱的人,应该说没有哪个人不爱钱的,只不过是这两位老先生不想要向文社赚来的那么一点钱罢了。

    现在向文社日子刚刚好过了一些,两位老先生根本不想着分钱,他们愿意把钱交给何向东来处理,不要在意什么钱不钱的,好好说相声,好好发展向文社才是硬道理。

    何向东沉沉吐出一口气,胖胖的脸上露出了笑意,老先生真诚待他啊,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不过他也没把钱都存着,他从里面拿了两千块钱来,给田佳妮买了一个项链,上次她为了帮园子渡过难关,卖了手机首饰才凑出来两万块钱,现在日子好过一点了,何向东决定补偿一下她。

    买了一个还不错的白金项链,底下是一个爱心形状的坠子,他让珠宝店的人在上面刻了一个“卦”字,然后在田佳妮来他家找他的时候送给了她。

    田佳妮很惊讶,长大了嘴,煞是可爱:“你什么时候买了项链?”

    何向东笑着道:“刚买不久,你戴戴看,合适不合适。”

    田佳妮把项链放在手上翻开了一下,脸上堆满了甜蜜的笑容,待看到坠子上面那一个“卦”字,脸上更是洋溢了回忆和幸福的笑容,她抬起头,对何向东道:“你帮我戴上吧。”

    这一刻,田佳妮真是美艳动人,带着几分娇羞,带着几分期待,带着几分甜蜜,让何向东整个人都要融化了。

    何向东在此刻也露出了让他极为不齿的典型郭庆式的白痴笑容,傻笑着忙不迭点头道:“好好,哦,好啊。”

    “喏,给你。”田佳妮把项链塞回到何向东手上。

    何向东手忙脚乱笨拙地打开拴扣,田佳妮看的哧哧笑个不停,何向东把项链往田佳妮白皙的脖子上一套,又弄了半天才扣上去,这一番弄下来,他头上的汗都要下来了,真的比他说八扇屏还累啊。

    田佳妮捂着嘴笑,看着何向东道:“哎,你第一次帮女孩子戴项链啊?”

    何向东点头道:“对啊,我又不是卖项链的,哪有那么多机会给别人戴啊?”

    “算你识相。”田佳妮得意一笑,用手摩挲着坠子上面的那个卦字,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

    何向东就坐在一旁傻笑。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等于零,其实恋爱中的男人智商等于负数。如果他没有等于负数,那么只能说这人是一个情场老手,或者是他并不没有真正去爱那个女人。

    田佳妮也看不下去何向东那副傻德行了,嗔怪道:“瞧你那傻样。”

    “嘿嘿嘿……”何向东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顿了顿,田佳妮又问道:“是我师兄告诉你我把手机和项链卖了的?”

    何向东也没否认,说道:“恩,他是一个很有风度的人。”

    田佳妮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看着窗外思绪飘扬了一下,然后又看着何向东笑了笑,说道:“你再给我唱个文王卦吧。”

    何向东有些惊讶:“现在?”

    “恩。”田佳妮点头。

    “好吧。”何向东答应了,也没有用玉子打板,张嘴便用老调的太平歌词唱腔唱了出来。

    “文王八卦算阴阳,

    算了算,星星月亮长在天上。

    算了算,五谷杂粮就属蚕豆大。

    算了算,地里的庄稼就属高粱长。

    算了算,爷俩比起来他爹的岁数大。

    算了又算,天底下就数何向东最聪明。”

    “呸,不要脸。”田佳妮大笑着骂道。

    何向东也是一笑,继续唱道:“算了又算,女孩就属佳妮最爱哭。”

    田佳妮嗔怒道:“我早就不哭了。”

    何向东仰头一笑,继续唱:“算了又算,佳妮非要嫁给何向东。”

    不等他这一句唱完,顿觉********入怀,自己的嘴唇被一个柔软的物体堵住,那一刻魂飞天外,大脑一片空白。(未完待续。)

看书在起点,看热闹在微博

看书在起点,看热闹在微博,起点吴彦祖流下两行清泪,悲叹一声,我亲爱的何向东!!!!(未完待续。)

状态不佳,先一更了,我去散散心,抱歉

如题,抱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壮大

    “嘿嘿嘿……”

    “呵呵……”

    “嘿嘿……哼恩,嘿嘿,哈,嘿……”

    “哼哼,恩,啊,哈哈……嘿嘿,哈,恩哼哼……”

    ……

    “他这怎么了?”范文泉疑惑问道。

    张文海鼻头发出一声轻哼,瞥了何向东一眼,说道:“还怎么?发春呗。”

    范文泉诧异看去。只见何向东用双手捂着脸,嘴里发出奇怪的哼哼声,整个身体都蠕动起来了,见过肥肥的大青虫吗,就是那样蠕动,十分可怖。

    范文泉看的是一阵恶寒,打了个冷颤,他实在是受不了何向东这副鬼样子了。

    张文海也是摇头无奈一笑,年轻人啊。

    默默感慨和回忆了年轻的味道,张文海走到何向东身边,推了他一把说道:“喂,别发花痴了。”

    何向东抬起头看他,满脸春色,摇头晃脑,扭动身躯,撒娇道:“干嘛啊,说啦。”

    张文海和范文泉齐齐抖了个机灵,身上的鸡皮疙瘩全立起来了。范文泉惊道:“他这是要成精啊。”

    张文海骂道:“他已经是妖精了。”

    范文泉接了下句:“是要变了态了。”

    何向东又捂着脸开始娇羞自嗨了。

    张文海和范文泉两人恶寒不已。

    一直到下午,变了态的何向东才稍微收敛了一点,因为要上台表演了,作为一个相声艺人,他还是很有艺德的,生活中的情绪,无论好坏都不会带到舞台上去影响自己的表演。

    下午场演完已经到晚饭点了,张文海和范文泉两位顾不得吃晚饭,趁何向东现在脑子还正常点,立马把他拉住谈事情了。

    “东子,你现在脑子还正常吧?”范文泉又很认真仔细地确认了一遍。

    何向东还有点不明所以地看着范文泉,疑惑道:“师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范文泉看向张文海,张文海也皱着眉头,认真看着何向东,伸出五根手指在他面前一放,问道:“这是几?”

    何向东翻了个白眼,无语道:“神经病啊。”

    范文泉大喜过望:“哎呀,会骂人了,脑子正常了,老张,赶紧说正事。”

    张文海也不敢含糊啊,立刻把袖子挽了上去,语速堪比贯口:“东子,你听着,我们仔细思索了一下,现在园子里面的生意好了许多,也有了一笔不错的收入了,现在靠我们几个人已经应付不了这么多观众了,我觉得有点吃力了。”

    “还有就是我们园子迟早是要发展壮大的,不可能永远只有我们几个人,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看看是不是再招收一些艺人进来一起卖艺表演,或者是邀请他们来串场演出,也让观众看看不同名家的表演,这对我们向文社的名气也是一个促进,你觉得呢?”

    一大段话说下来,张文海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就像是刚刚打了一场硬仗似的,别提多累了。

    何向东有些不解地看着张文海,倒不是因为他提出的建议,壮大的构思他之前就有考虑过,只是他不解的是张文海怎么说话像是在打机关枪啊。

    他道:“我觉得您说的挺有道理的,只是您这说话语速怎么这么快啊,您这是上杆子要去哪儿啊?”

    张文海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你还好意思说,一上午没个人样子。”

    “有吗?”何向东疑惑问道。

    范文泉也是摇摇头无奈一笑,道:“好啦,别再争论这些问题了,我们向文社要怎么招人,你们二位有头绪没。”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是看向何向东的,他自己已经和张文海商量过了,现在主要是问一问何向东的想法和意见。

    何向东也明白这一点,就问道:“您二位是怎么考虑的,我认识的人也不多,主要还是得要瞧你们。”

    张文海点点头道:“我们之前稍微商量了一下,目前的话主要还是找一些有实力赋闲在家的老艺人来帮忙,帮场子,如果他们愿意加入我们,这自然也是一件好事。”

    范文泉接过话茬,继续往下说:“请有实力的老艺人主要还是为了壮大我们向文社的实力,因为这些都是有手中有活儿的人,经验也很丰富,换上衣服就能上台。另外,我们应该要开始对下一辈的培养了,园子不可能总靠老一辈的人吧,还是要有新鲜血液的。”

    两人说完,何向东没有立刻回话,反而是先皱眉思考了一下,半晌后,才说道:“我觉得可行,邀请老艺人的话还是您二位出面吧,我在北京认识的人也不多。还有就是那些艺人,恩,我觉得我们应该要慎重挑选一下,本事是其次的,人性才是首位的,我可不想把事儿妈招来,到时候弄得大家都不开心。”

    张文海笑道:“这个你放心,我们一把年纪了,这事我们心中有数,其实我和老范两人都把名单拟好了,等你点完头,我们就去请人了。”

    何向东受宠若惊道:“哟,这么重视我的意见啊,弄的我都要不好意思起来了。”

    范文泉也道:“你可是我们的班主啊,我们两个老头子哪里敢不请示你啊。”

    “哈哈哈……”何向东也是大笑。

    顿了顿,何向东又说道:“至于培养下一辈的话,补充新鲜血液自然重要了,但是这种事还是要看缘分的,我们又不是办曲艺学校,公开招人考试什么的。就算有孩子进来学相声,咱们也得是按照老规矩,三年学徒两年效力,恩,嗨,不用急,都会有的,只要咱们向文社变好了,自然有人上门拜师。”

    说完,何向东微微眯起了眼,他又想起了在山东郓城的那家小茶馆里面收的口盟的弟子,吴洋,虽说没有摆支,但人家也是正儿八经地在地上给自己磕过头的,而且还拜了师爷。

    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过的怎么样,不可避免的他又想起了周青青,长长叹了一口气,造化弄人啊,时间能抚平一切,但愿她一切如意吧。

    稍微商量一下,大家想法都是一样的,很容易就达成共识了。

    张文海和范文泉两人也开始邀请艺人了,可是过了两天,何向东来到了园子后台,却看见张文海脸色很难看地坐在椅子上,范文泉在一旁抽着烟苦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我来给您量活

    何向东走过去,疑惑问道:“二位,这是怎么了?”

    张文海臭着脸,一句话都不肯说。

    范文泉苦笑着,长叹一口气:“唉,我们两个老头子这回可是被伤了心了哟。”

    何向东又问道:“这怎么了?”

    范文泉又叹了一口气:“我们去请的那些人啊,就没愿意来的,都是说自己有事什么的,要么就是说自己退休了就不想再使活了,唉,白费功夫啊。”

    何向东也着实吃了一惊,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园子现在情况还不错啊,总不可能一个愿意的都没吧,他不禁问道:“师叔,是不是咱们钱给少了啊,人家不愿意来啊。”

    听到这话,张文海爆了粗口:“少个屁,一场给40还少啊,一天两场都八十块了,还包吃,还给报销车费。哪儿就少了,一个退休老头子这些就很高了好不好。”

    “那他们为什么还不愿意来?”何向东还是不解。

    “不来?”张文海还是气呼呼的:“还不是嫌咱们庙小,不愿意为了那么几个钱,丢了他们的艺术家的面子。”

    范文泉也是无奈摇头。

    向文社虽然现在情况是稍微好一点了,但它也的确是个小庙,首先他是个纯粹的民间组织,尽管现在已经是九十年代了,但是在绝大多数中国人眼中,拿三百块钱一个月的公职单位绝对要比你拿三千一个月的私人企业要牛逼,要硬气,要有社会地位。

    其实不只是在九十年代,哪怕是到了二十一世纪,这种想法仍旧很有市场,老一辈人全都希望自己子女削尖了脑袋往公职单位挤,从此衣食无忧,过上虽不富裕,但很体面的生活。

    唉,这种想法说不上谁对谁错,尊重自己的意愿就好。

    其次向文社现在就三个演员,两老一小,一个破草台班子,说是皮包公司也有人信啊,每天就那么几个观众,也难怪人家不愿意来凑这个热闹了。

    人家肯定是放不下身段来他们这个小破庙了。

    何向东也是无奈一叹,道:“唉,咱们庙小,容不下那些大神。”

    范文泉笑了笑,从兜里又摸出一根烟,点着了,吞云吐雾起来,白烟笼罩了他惆怅的脸庞,半晌后,他说道:“也不是一个都没,我有一个好朋友,叫陈义坊,现在也是退休在家了,他水平很不错,而且能说单口。不过他没说要加入我们,就说先来帮帮场子。”

    何向东点点头,笑着说道:“愿意来帮忙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范文泉抽着烟,看着何向东,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转头看着在一旁生闷气的张文海,露出一丝坏笑,说道:“不过老张就惨了点了,一个人都没叫来,唉,人缘啊。”

    一听这话,张文海炸毛了:“你放屁,什么人缘,这是人性,他们人性差,你怪我咯?”

    范文泉还忙不迭应承道:“哎呀,哎呀呀,原来是人性啊。”

    张文海道:“废话,可不人性嘛,八十年代那会儿我还有钱,他们这群人天天让我请客吃饭,我什么时候含糊过,当时还说有什么需要帮忙让我尽管开口。我好不容易开口一次,一个答应的都没有,****的,这才过去几年啊?”

    范文泉道:“也是有不少年了。”

    张文海张嘴怒喷道:“滚蛋,滚远点。”

    何向东也是在笑,俩个老头子这辈子最大爱好就是斗嘴,一天到晚你刺我两句,我骂你几声,都没完了,两人只要碰到了一准要吵。

    他笑了一阵,才收敛了笑意,对这两位老先生,说道:“其实吧,也不怪他们,是咱们庙小,人家不愿意来也很正常。”

    听了这话,张文海的脸色依旧非常难看,但是也没有出言反驳,毕竟这就是事实。范文泉也只是抽着烟,默默无语。

    何向东看了看张文海,又转过头看了看范文泉,才很认真地说道:“咱们庙小是没错,可我们园子开起来才多久,满打满算也没一年吧。去年咱们什么光景,一天就一两个观众,我们都是拿着快板去门口拉人。”

    “说一天连我们吃饭的那一口都挣不出来,每个月都在往里面倒贴钱。可是你们看看现在,现在多好啊,一个月毛利两三万,除去各种开支,还能硬赚一万多一个月,这才过了多久啊。”

    “张先生。”何向东喊了他一声,盯着他的眼睛,信誓旦旦说道:“您也不必气馁,他们不愿意来随他们去了。现在他们愿意来向文社是来帮我们的,愿不愿意是他们说了算的。但我相信咱们向文社总有一天会大红的,到时候是他们上杆子求着我们要演出,到时候可不是他们说了算的,那得您点头答应。路还长着呢,谁说了算还说不好呢。”

    张文海脸色好看许多了,愤愤道:“是啊,谁说了算现在还没谱呢,等着看吧,孙子诶,有你们求着我的时候。”

    范文泉却突然又来了一句:“那也改变不了你人缘差的事实。”

    “我跟你拼了。”张文海咆哮着往前冲。

    ……

    下午的时候,陈义坊就过来了,这是何向东第一次见这老头,六十多岁了,但是人很精神,腿脚很健壮,说是坚持锻炼几十年,现在壮的跟小伙子似得,头上没有一根白发。

    陈义坊打扮得很休闲,瘦瘦矮矮的一个小老头,穿着棉汗衫,下面一条大裤衩,一双塑料拖鞋,手上摇着一把折扇,晃晃悠悠就过来了。

    见着面了,先是打了一通招呼,他和范文泉还有张文海都认识,随意打了个招呼,看见何向东眼前一亮,笑着道:“哟,这不咱们向文社的班主嘛?”

    何向东也笑道:“可不敢这么说,您是前辈,我只是一个晚辈罢了,还是要多向您请教。”

    陈义坊温和地笑了笑,他挺满意何向东的态度的,笑着道:“挺好,挺好的一个小伙子,我什么时候可以来使活啊,我这才退休没两个月,几个月不说,浑身不得劲了。”

    何向东赶紧道:“随时都可以的。”

    陈义坊道:“那行,我明天就来吧,我是一直都是使活的,谁来给我量活啊?”

    何向东看了两位老先生一眼,想了想,说道:“恩,我来给您量活吧。”

    “你?”陈义坊有些惊讶:“我听老范说你是逗哏的啊?”

    何向东笑着答道:“我逗哏捧哏都学过,我都能来,您要不嫌弃我是晚辈,就我来给您量活吧。”

    “行啊,我没什么问题。”陈义坊很爽快的答应了。

    张文海和范文泉也有些惊讶地看着何向东,向文社成立以来,何向东一直都是逗哏的,这要给别人量活倒真是头一次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气场

    现在向文社的票一般都是当天卖的,下午晚上两场的票都是在上午卖,如果想提前几天买也可以,毕竟顾客是上帝嘛。

    如果演到一半的时候有人临时要进来听相声,也可以临时补票就好了。负责临时补票的就是吴萧,实在是抽不出人来了,田佳妮有空的时候是田佳妮负责卖票,她没空也只能让吴萧顶上去了。

    何向东害怕吴萧这副死德行把观众吓跑了,还叮嘱了他很多次,还死活强行把他拖到澡堂里面,找了好几个搓澡大爷把他狠狠搓了一顿,洗完之后,浴池的水都黑了。

    吴萧也总算是有点人样子了,看起来也有点精神了,小伙子其实长得挺帅的,不再是之前那副人不人鬼不鬼样子了。

    变帅了之后的吴萧还是一副惆怅莫名的样子,瘫坐在椅子上,遥望着远方抽着烟头。何向东知道这个人说不听,就弄了两个盒子放在桌子上,一个盒子放票,一个盒子放钱,旁边再弄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十元一张票。

    千叮呤万嘱咐吴萧千万要盯着点,不能把客人吓跑了,吴萧反正是一直不理他,何向东也拗不过他,只能随他去了,不过幸好,这段时间都没出过岔子,算是让何向东大松了一口气。

    戏报子昨天就挂出来了,上面最醒目的一行就是相声名家陈义坊将在明日演出相声大会,下面是第二天的节目单。

    下午场的演出,昨天就卖了一些出去了,再加上今天上午的,一共卖了六十多张票,算是不错了。

    下午的时候,剧场里面四个演员换上大褂,郭庆今天没来,就准备演出了,今天是小演出,何向东就没有弄门柳儿了,直接就开始说了。

    第一个节目,他开场,出去给大家唱了一段太平歌词,单刀会,一个大段的太平歌词的活儿。

    第二个节目是张文海和范文泉的对口相声,张文海逗哏,范文泉给他量活,观众看得挺新鲜的,这两人搭档一起说的时候倒是没见过啊。

    平常都是张文海给何向东量活,范文泉给郭庆量活,郭庆有时候没来,范文泉会自己说一个单口,也有时候给何向东量一段,这二位老先生凑一对,倒真是第一次。

    效果自然是很不错了,笑声掌声不绝,气氛很好。

    何向东和陈义坊在后台对了一遍活儿,明确怎么入活,底是什么,再把框架梳理一下,还有比较难的出乎意料的包袱对了一下就差不多了。

    相声对活就是这么简单的,没有说一句一句对的,真要是把词都限定死了,万一台上出现点状况,逗哏的说错一句话,说漏一句话,你再怎么接?

    相声是一门语言的艺术,讲究的就是随机应变。

    很快,张文海和范文泉两人退场了,该他们上了。

    两人一出场,观众就报以了热情的掌声,何向东也只是微微一笑,也没跟观众逗,他知道这一场的主角不是他。

    张文海和范文泉俩老头倒是也没歇着,去后台喝了口水就在进场门那里盯着两人的表演了。

    陈义坊站在桌子外面,何向东站在桌子里头,双手按着桌子,头偏向一侧看着陈义坊。

    观众看的那叫一个新奇啊,这还是头回见何向东捧哏,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何向东。

    范文泉和张文海就站在进场门,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又看了看台上站着的两个人,尽管只是背影,却足以让他们了解很多了。

    范文泉叹了一口气道:“东子不适合捧哏啊。”

    张文海笑笑道:“也不尽然,如果他在为一个不出名的小辈捧哏的话,那效果应该不错。”

    范文泉呵呵笑道:“也是。”

    为什么范文泉说何向东不适合捧哏呢,就是何向东身上的气场太强大了,强大到压过了逗哏的风头。尽管他什么都没做,就是单单往那里一站,但所有观众的注意力都还是集中在了何向东的身上,他的一颦一动都牵动着观众的心。

    要知道你是捧哏啊,你是要捧着逗哏的说的啊。不过这也怪不得何向东,有些人天生就是舞台上的王者,以前戏班里面的大角,甭管什么时候出场,只要人家一撩帘一迈腿,舞台就跟往他那边塌陷了似得,只有他才是唯一的主角,所有观众的目光都会被他吸引。

    这是没有道理好讲的,人家就是有这种气度,你有什么法子。何向东也同样如此,给成名的角儿捧,难免会抢了别人的风头,但是给没有名气的小辈捧,观众爱屋及乌,效果会很好。

    陈义坊也是老相声演员了,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微微有些诧异地侧目看了一脸微笑的何向东,平常客客气气地小伙子上了台来这气度是真的惊人啊。

    勉强压下心头的惊讶,也别再想那么多了,便直接开始说起了相声:“大伙儿好啊,上到台来先做一个自我介绍。”

    “是得介绍介绍。”何向东也在捧。

    陈义坊对观众说道:“我叫陈义坊,也是一个退休的老头子了,闲着没事到向文社来给大伙儿说两段相声,哎,这也是我一次来咱们向文社这个社团啊。”

    “你等会。”何向东拦住了他,问道:“您说咱们这是什么?”

    “社团啊。”陈义坊答道。

    何向东有些惊讶,这年头正是古惑仔在内地盛行的年代,社团可不算是什么好词啊,他正色道:“这怎么能叫社团呢,这不合适。”

    陈义坊笑了笑,也准备纠正了,笑眯眯问道:“那您说咱们这得叫什么?”

    何向东答道:“咱这是地下组织。”

    “啊?”陈义坊长大了嘴。

    观众也都被逗乐了。

    陈义坊吃惊地看着何向东,敢情不是一头沉啊,还是子母哏。进场门两个老头也在憋着坏笑,傻眼了吧,就知道东子没那么老实。

    何向东也是笑眯眯冲陈义坊一乐,示意他继续说。他这些年虽然是逗哏比较多,但也给别人捧过,而且他从来都是用子母哏的,甚少一头沉。

    他知道自己在舞台的气场强大,要是自己老老实实一字一句应承着,观众肯定看不习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老老年

    陈义坊说相声也几十年了,表演经验非常丰富,而且刚退休,六十出头,精神状态,思维灵活程度都非常好,虽然平时用的一头沉比较多,但是对子母哏也很了解,完全能应付过来。

    稍稍一顿,他看着何向东笑眯眯道:“您这年纪不大,胡说的本事可不小啊。”

    何向东眉头微微一挑,有点意思啊,这段儿是用年龄入活儿的,这一下子就支到前面来了啊,这临时砸挂啊,是要考验自己的本事吗?

    相声界有行规,在台上不能拿人,不准刨活,上了台来两个人就是一个人,是绝对不能让对方下不来台的,弄得对方不知所措,你们这段相声就要完了。

    这是相声艺人的艺德,必须要遵守的。

    陈义坊这一下算是稍稍刨了一下活儿了,把入活的顺序稍稍改了一下,但是无伤大雅,毕竟还是以年龄入活儿的,而且还把年龄两个字摆在明面上来,何向东这要是接不住,那真就怪不得人家了。

    只见何向东微微一笑,反问道:“我年龄不大?您是怎么瞧出来的。”

    陈义坊道:“瞧你这小年轻的面相就知道了啊。”

    何向东道:“这可瞧不出来啊,我天生就长的嫩。”

    陈义坊道:“嗬,那你有多少岁啊?”

    何向东笑道:“那您给猜猜呗。”

    想了想,陈义坊道:“您有一万岁没有?”

    何向东瞪大了眼,道:“那没有,我今年刚九千八。”

    观众乐,陈义坊也乐了一下。

    何向东继续道:“您这说的都不像话,哪有人能活一万岁的啊?”

    陈义坊又问道:“那您今年多大?”

    何向东答道:“我今年22啊。”

    他这话一出,陈义坊倒是没怎么着,底下观众发出一片惊声,来的基本上都是老观众,看何向东很多次表演了,只是看这个小伙子脸嫩,但是人家身上这气质太老成了,太稳重了,二十来岁的脸,六十多岁的稳重。

    以至于所有人都下意识忽略了何向东的真实年纪,这一下子爆出来,还真是让他们惊讶不已。

    台下在观众席中间不起眼的一个位置坐着一个很文雅的中年男人,穿着简单的条纹格子衬衫,戴一副放框眼镜,头发打理的很整齐,身上也很干净,瘦而不干的脸上嗪着一丝笑意。

    他看了台上的何向东一眼,嘴角的笑意逐渐放大,喃喃自语了一声:“才二十二岁啊。”

    台上的陈义坊也颇有些诧异观众的反应,当场砸了一个挂:“嗬,你看观众都不信你啊。”

    何向东道:“那我也没辙啊。”

    陈义坊笑了笑,道:“你今年二十二岁,那您赶上秦始皇年间没有?”

    何向东摇头道:“我没有。”

    陈义坊还很嫌弃道:“你怎么连秦始皇年间都没赶上啊。”

    何向东反问道:“哦,那您赶上了啊?”

    陈义坊一摊手道:“我也没有啊。”

    何向东顿时便怒骂道:“那你说它干嘛?”

    陈义坊道:“我虽然没有赶上那个时候,但我对那个年间发生的事情很了解。”

    “豁,您这学识够渊博的啊,那您说来听听啊?”

    陈义坊道:“这秦始皇啊,他坐的不是一帝。”

    “啊?”何向东吃惊道。

    陈义坊道:“你看看你这个少见多怪的样子,这秦始皇啊,他不止是一帝,还有秦始粉,秦始绿,秦始黑……”

    何向东都傻眼了:“我都没听说过啊。”

    陈义坊斜眼看他:“要么怎么说你们这些小伙子学识浅薄呢,什么都不懂。”

    何向东道:“要不您给我介绍介绍,好让我涨涨见识?”

    陈义坊道:“这秦始皇坐了好几帝,就在那个秦始黑的年间啊,秦始黑的元年……”

    何向东道:“这得多黑啊。”

    陈义坊摇摇头恨铁不成钢叹道:“你又什么都不懂了,这秦始黑啊,是个年号。”

    “哦?”何向东扬的是第二声,相声里面接话是有讲究的,不是随便接的,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用什么样的语调来接,用第几声,这都是有技巧,要讲究合辙押韵,不是随便乱来的。

    陈义坊继续道:“在这个秦始黑年间啊,在秦始黑元年的时候发生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那个时候被称为是老老年间。”

    这段相声叫老老年,也是一个传统的老段子了,在清朝末年的时候就有相声前辈在说了,后来戴少甫和于俊波、张寿臣和侯一尘、陈子贞和广阔泉、高德明与王长友,这些名家也都有说过这一段儿。

    相声本子也几经更改,增增添添,其实那些相声前辈名家也都是和何向东一样的,对传统相声进行更改,让它更适合当下的背景,被更多观众喜欢,这是相声艺人必备的素质。

    虽然改了很多次,但框架是没有变的。逗哏演员扮演一个嘴上跑火车,胡说八道的人,最初的老本子是说乾隆年间天上下香油、下白面,一个制钱买九十七只猪,豆腐便宜得没人吃这些小段儿。后来改了之后,说是秦始黑年间的事情了,而且还加了白天热的能把人头发烤没了,晚上又能把人冻成冰棍这些新段子。

    陈义坊和何向东虽然是第一次搭档,但是两人的相声功底都很强,逗的能逗好,捧的也能捧得住,再加上这个老段子本来就妙趣横生,观众的反响很不错。

    说完两人就下台了,下午场陈义坊就说这一场。接下来的一个就是范文泉说的一个单口,说完之后,张文海和何向东最后说一个对口的,就结束了。

    结束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演出了三个多小时,十块钱能听这么久,何向东他们算是真厚道了。

    观众散场,演员们也准备吃晚饭了,晚上还有一场,要赶紧补充体力。吴萧也开始打扫剧场了,但是却发现观众席上还有一个人没走。

    吴萧叼着根烟头,抽着烟看着那人,也不催他,就是默默抽烟看人,而那人也只是温和微笑地看着吴萧,也不说话,两人陷入沉默。

    也幸好何向东及时发现了这一情况,他害怕两人闹出什么不愉快来,赶紧就过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许干事

    何向东快步走到那人的身边,说道:“这位老板,我们这儿已经散场了。”

    那人把目光从吴萧的脸上挪到何向东的脸上,微笑着说道:“我知道啊。”

    “呃……”何向东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知道散场还不走啊,他顿了顿,见那人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依旧没有动身的意思。

    吴萧看这里没自己的事,抽着烟也就离开了。

    何向东无奈,只能说道:“我们这儿已经散场了,要开始打扫卫生了,这晚上还有一场,要不您先去吃了晚饭,晚上再过来看演出可以吗?”

    那人温和地笑了笑,笑起来很有儒雅的感觉,让人感觉很舒服:“不用,晚上那一场我就不过来了。”

    何向东眉头微微皱起,这人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散了场也不走,也不等着看演出,他不由问道:“您有什么要求,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我是这个园子的负责人。”

    “负责人。”那人稍稍琢磨了一下,又问道:“你今年二十二?”

    何向东点点头。

    那人笑道:“真是年轻有为啊。”

    何向东也只是微笑着,其实心中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人尽说一些没营养的话,散场了也不走,他还要去吃晚饭,还要准备晚上的演出呢。

    那人看着何向东这副样子,笑了,说道:“怎么?不耐烦了?”

    何向东嘴巴抿了抿,说道:“如果您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没有的话,您也赶紧回去吧,天也快要黑了,我们这些演员晚上还有一场,都要去吃晚饭了。您改天再来听相声,我们好好给您说一场,成不?”

    “服务态度是不错啊。”那人在笑,看了何向东一会儿,正色道:“鄙人许干事。”

    何向东疑惑道:“干事?”

    许干事道:“这不是我的职务,只是我的名字,或者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是一个做事情的人。”

    “哦。”何向东随意应承了一声,皱眉思索了起来,许干事这个名字他还真的有印象,就是忘记在哪里听过了。

    许干事看着何向东皱眉思考的样子,又是一笑,帮他说出了心中的疑惑:“鄙人是区里文化局的局长。”

    “啊?”何向东长大了嘴,在这一瞬他猛然想了起来,他去文化局见到挂在哪里的职员表第一个可不就是这人么,照片都有。

    我的天,这位爷怎么亲自找上门来了,何向东头上冷汗都要下来了,在极为短暂的几秒钟时间,粗粗捋了一遍下午的表演,发现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才放心不少。然后又开始暗自责怪吴萧,怎么把这条大鱼给放进来都不知道,太失职了。其实他也不想想,连他自己都不认识,更不要说是吴萧了。

    许干事看着脸色变幻厉害的何向东,笑着道:“我们不是猫,你们也不是老鼠,不用那么害怕我。或者说的更直白一点,我们只是文化事业辅助者罢了,你们才是文化事业的实践者和创造者,我们只是来辅助你们的罢了。”

    “哦,呵呵。”何向东头往后一转,喊道:“吴萧,来客人了,接客了。”

    许干事笑着摆摆手道:“你不用把那位奇人找来了,我不是徐四海,他那一套对我没用,我今天是专程来找你的。”

    “我?”何向东很是疑惑,自己一个小小的相声艺人,怎么进了这位大局长的眼中,还亲自上门来听了一下午的相声,还特意留下来跟自己聊天,自己哪有这么大面子啊。

    许干事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说道:“来,坐下来聊。”

    “哦。”何向东便坐在了许干事的身边,可是却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如坐针毡。

    许干事也没有在意何向东的反应,只是说道:“你相声说的挺好的。”

    “您客气了。”何向东说话非常客气谨慎。

    许干事继续跟何向东拉家常,试图缓解他的抗拒心理:“师父是哪一位啊?”

    “方文岐。”顿了顿,何向东又补充了一句:“也是民间的相声艺人。”

    许干事微微颔首:“你们一直是在说传统相声?”

    何向东答道:“也有自己写的相声,但基本上都是传统相声,今天下午这一场,所有节目都是传统相声。”

    “现在说传统相声的可不多了啊。”许干事默默感叹了一声,说道:“其实我们局里很多人都很喜欢来你们这儿听相声,有几位可是你们这里的常客。”

    “啊?”何向东这回是真的吃惊了,他对文化部门一直是比较谨慎和抗拒的,因为他被批评过很多次,不是说自己的相声不好吗,怎么还常来这里听啊?

    许干事笑着问道:“很吃惊?很想不通?是不是觉得局里面点名批评过你们,就是很不喜欢你们的相声,整天憋着坏找你们的茬?”

    何向东尴尬笑着,也没有说话,这每一句话都戳在他的心里。

    许干事呵呵笑了两声,继续说道:“批评你是因为你的相声里面的确有些东西太过低俗了,开的玩笑过火了,所以我这些文化的辅助者要矫正你们一下。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喜欢你的相声,当然排除那些过于低俗的东西,就像你今天说的《老老年》,我就很喜欢。工作和兴趣,这并不冲突。”

    这话对何向东冲击挺大的,他其实也没有和当地文化部门打过多少交道,对他们也不了解。不过听这位局长这么说,他心里反而觉得挺舒服的,并没有那么难受和抗拒。

    顿了顿,许干事又道:“艺术是有雅与俗之分的,有阳春白雪,有下里巴人,那么对于相声的雅和俗,我想问一问你这位专业人士是怎么看待的?”

    何向东没有马上回答,他在想这道题目到底是开放式答题,还是有标准答案的。

    许干事也看出了何向东心中的顾虑,他道:“你不用把我当成是一个局长,我今天也不是代表局里面来跟你谈话的,你可以把我当成是一个相声爱好者来向你这位专业的相声艺人来请教,那么你能指点一二吗?”

    “哎哟,您太客气了。”何向东赶忙谦虚回礼,想了想他才说道:“那我照实说了?”

    许干事笑着颔首。

    何向东这才道:“雅和俗,什么是雅,牙佳为雅,从你嘴里说出很好的话,诗词歌赋啊,文章典籍啊,这是雅。什么是俗,人谷为俗,你吃五谷杂粮,就是俗。”

    “雅永远都是少数,不是所有人都能说的出诗词歌赋这些东西的。但俗却是全部,没有人不吃五谷杂粮的,除非你要升仙。你只要还要吃喝拉撒,你就是一个俗人。”

    “你要问我相声是俗是雅,我可以这么说,相声里面有雅有俗,我们专有一类相声叫做文哏类相声,这里面说的就是诗词歌赋,文章典籍,但就是这种相声它也脱离不了俗,俗才是相声根本,也是为老百姓所接受的最根本的原因。”

    “什么是相声,相声就是老百姓的日常,吃喝拉撒,拉屎放屁,胡吹海侃,好事爱打听,小人物无边无际的幻想。相声就是把这些东西,给总结出来了,这就是相声,这也是相声俗的根本。”

    听了这话,许干事抬起头望着前方看了一会儿,自己也稍微思考了一下何向东的话,然后才转头看着何向东的眼睛:“可是你的相声也把老百姓的一些不好的想法习惯语言给表现出来了,但是为什么你不用你的相声去教育教导他们改正原先不好的习惯呢。”

    何向东也扭头看他,这是他第一次正经地看这位局长。(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艺术是不会错的

    自从何向东离开天津,和师父闯荡江湖的那一年开始,实际上相声就已经步入没落了,其后在90年代彻底陷入低谷。大环境如此,小个体又岂能讨好。

    何向东这些年混的很不如意,在江湖闯荡的那十几年其实也只是勉强混个饱饭而已,甚至有的时候连饭都没得吃。到了北京发展也同样如此,去年不也是连温饱都难以解决吗。

    他曾经迷茫过,唾骂过,愤世嫉俗过,明明自己身怀绝技,足可以艺压群雄,单论艺术他不比任何人差,可却连一口勉励为生的饭都挣不出来。

    他很迷茫也很困惑,也曾大骂四方,骂那些把相声市场搅得一塌糊涂的相声演员,但随着向文社情况的逐渐转好,他的心态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开始更冷静思考起了相声为什么会没落。

    为什么会没人听。

    为什么会越来越死板。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因为是什么?

    最本质的原因又是什么?

    何向东低头沉默了许久,半晌之后,才抬头看着许干事,微微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您问我为什么不去教导教育别人,我的回答是我没这个本事。”

    许干事眉头一挑,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道:“你这个答案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啊。”

    何向东看着他道:“您既然让我不用把您当局长看,那我就称呼您一声许先生,您看如何?”

    许干事答道:“当然可以。”

    何向东道:“好,许先生,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寓教于乐,现在你们都说相声应该要有教育意义,要有讽刺意义。我的看法是相声可以有,而不是应该有。”

    许干事看着何向东的眼睛微微动了动,道:“继续说下去。”

    何向东也彻底放开了,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也真正接触了不少体制内的人,他目前认识的这些相声演员都是在体制内的,对一些事情也了解更多了,也有了一些新的看法。

    他道:“首先一点,相声是一门语言的艺术,语言里面有什么,它就能有什么,它包涵很广,你要问它能不能有教育意义讽刺意义,肯定可以。不只是新相声,传统相声里面也并不缺乏有教育意义的段子。”

    “最明显的就是太平歌词里面的《劝人方》,这不就是劝人向善的吗?常宝堃先生的《牙粉袋儿》不就是在讽刺国民党政府的通货膨胀吗,这不就是讽刺意义吗。相声可以做到这一点。”

    “但是太难了。”何向东摇头一叹,看着许干事的眼睛,又说了一遍:“真的太难了。”

    许干事问道:“难在哪里?”

    何向东道:“寓教于乐啊,寓教于乐啊,教育意义是要放在乐里面的,相声最根本的就是乐,可以没有教育意义,但不能没有乐。没有乐,他就不是相声了,相声说白了就是一门使人乐的艺术。”

    “相声艺术很简单,也很纯粹,你要给它命了题了,提出要求了,它就会变得很难。你又要有教育意义,又要能逗笑,还要让观众不反感你的教育,并且乐于接受,这真的很难。”

    “道理谁不懂啊,需要你来教我?没有人愿意听你的大道理的,真的太难了。而且现在晚会相声占主流,我以前老是说他们说的东西不是什么玩意儿,现在我们这儿也有很多晚会相声出来的演员,跟他们聊了之后,我才知道,唉……”

    “他们其实也很无奈,在晚会上面的要求太多了,这个不能说,那个不能讲,这个哏那个哏不能用。有一大堆数不清的要求压在你脑袋顶上,还要你有教育意义,还要把观众逗乐了,这跟带着镣铐在刀尖上跳舞有什么区别啊?”

    许干事已经没有在看何向东了,他把目光看向了舞台,那里的桌子还没有撤下去,上面还盖着紫红色的绒布,折扇、醒木、手绢照着老规矩依次摆放,神色很凝重。

    何向东苦笑了几声,继续说道:“唉,其实现在想想挺佩服那些老先生的,在这么多枷锁的限制之下,还能创作出那么多脍炙人口的新相声,无论是哪一方面都做得让我这个晚辈自叹弗如啊。”

    “只可惜啊,老先生们退休的退休,去世的去世。现在活跃在舞台上的新演员又根本没有老先生那份本事,甚至还有很大一批从其他行业转过来的根本就没学过相声的人,试问这些人在这么多的限制之下,又怎么可能创作地出真正好的新相声啊?”

    听完这些,许干事久久没有回话,皱着眉头,眼睛却一直盯着舞台上的桌子在看,思绪万千,他的心里也很复杂。

    何向东也没有再说话了,长长舒出一口气,自嘲的笑了笑,就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了。

    良久之后,许干事在裤兜里面摸索了一下,拿出一包烟来,从里面抽出一根点了起来,抽了两口说道:“我会抽烟,但很少抽,因为我答应我老婆戒烟了,但我身上总是会放着一包,过过眼瘾也好,散给别人抽也行,但我自己不抽,今天算是破例了。你抽吗?”

    许干事把烟盒递了过来,何向东推辞道:“我从不抽烟,对嗓子不好。”

    许干事点点头,也就把烟盒收起来了,说道:“不抽烟好啊,对身体好。”

    何向东也没有答话。

    许干事一根烟快抽完了,他才又问道:“你为什么一直都说传统相声?”

    何向东道:“因为传统相声简单啊,完整的框架,完整的脉络,还有完整的逗乐别人的法子,我稍微改改就能用了,这里说相声限制也比较少,我能发挥地更好。我何向东本来就不是有什么大本事的艺人,也只能挑简单的做了。”

    许干事摇摇头道:“你谦虚了。”

    顿了顿,他又问道:“那你对新相声怎么看?很讨厌吗?”

    何向东摇头道:“不会,新相声也是相声,相声其实根本不分传统新旧,现在的传统相声在当初不也是新相声么。相声是不会有错的,错的只是艺人罢了,艺术是不会错的。”

    “艺术是不会错的。”许干事又重复了一遍,心里头有些震撼,连烟都忘记抽了。稍顷之后才长长叹出一口气,感慨道:“好啊,说的好啊。”

    何向东把目光看向许干事的眼睛,很认真的一字一句问道:“您问了我很多问题,那么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许干事道:“问吧。”

    何向东看着他,沉声问道:“您对我们这种民间相声园子是什么样的看法?”

    许干事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随手一弹,然后把白烟缓缓吐出,脸上露出笑意,扭头看着何向东。(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真正意义上的一代大师

    “艺术是不会错的,错的只是艺人罢了。”许干事用同样的一句话回答了何向东。

    何向东看向许干事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同的神彩。

    许干事露出儒雅的微笑,道:“我一直相信艺术是需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

    “所以。”许干事认真地看着何向东,吐字说道:“好好说相声吧。”

    默了默,何向东才点头应承道:“我会的。”

    许干事也是呵呵一笑,也不知是前面那一根烟把他的烟瘾勾起来了,还是怎么着,他又从口袋里面把烟盒掏出来,抽出一根烟,点着,吞云吐雾起来,他道:“你说新相声也是相声,那晚会相声也是相声咯,你在你的相声园子有尝试过这种类型的吗?”

    何向东回答道:“没有。”

    许干事又问道:“哦?这是为什么?是怕自己说的不好?”

    何向东笑了笑,道:“倒也不尽然,在什么场合说什么样的相声,这是一个相声演员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的素质。”

    许干事笑了,手中夹着的烟也随着身体抖动着,烟灰散落地上:“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啊。”

    何向东也是在笑,他觉得这位许局长也非常有意思。

    笑了好半晌,许干事才停下来,又拿起烟来,狠狠嘬了一口气,大口吐出烟雾,露出过瘾的笑意,又问何向东:“你对歌颂型相声怎么看?”

    何向东想也不想就说了,他现在对这位许干事已经没有太多的防备心了:“一样的,歌颂型的相声也是相声。”

    许干事停下抽烟,凝视着何向东的眼睛,再问:“那你马季老师怎么看?”

    何向东偏开了目光,稍加思索,然后给出了这样的一个评价:“真正意义上的一代大师。”

    许干事也微微有些讶异,他没想到何向东对马季的评价居然这么高,不由说道:“你们相声界人士对歌颂型相声可是诟病颇多啊,对马季也是有很多不满啊,认为是他的相声毁了相声啊。”

    “呵呵。”何向东嘲讽地笑了一下,道:“那只是他们不懂罢了,应该说是他们懂,但却不愿意去懂。但是您……”何向东扭头和许干事对视,道:“您应该是懂的,不是吗?”

    许干事抽着烟笑着说:“是啊,我应该是懂的。”

    两人又默默坐了一阵,此时天已经黑了,路上的路灯也亮了起来,范文泉都在门口张望了好几次了,想叫何向东去吃饭,但是看见何向东还在和客人聊天,就又退出去了。

    把第二根烟抽完,许干事把烟盒还有打火机都放到裤兜里面放好,笑着道:“不抽了,今天抽了两根了,已经破例很多了。”

    何向东想了想,也笑着道:“这种破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许干事微笑着摇摇头,顿了顿,问道:“下周区里面有个文艺晚会,是我们文化局主办的,你愿意来说段相声吗?”

    何向东疑惑道:“文艺晚会?”

    许干事道:“是啊,就是一场普通的文艺晚会,慰问性质的,主要是慰问区里面一线的环卫工人,贫困家庭的,你愿意来吗?”

    “哦。”许干事又补充道:“到时候也会有媒体报道的,电视上也会播放的,还有报纸也会报道的,是个不错的机会。”

    何向东没有马上答应,反而问道:“那我应该说什么相声?晚会相声?”

    许干事笑着回答:“在什么场合说什么相声,这是一个相声艺人最基本的素质,不是吗?”

    说完,许干事也不等何向东回话,就站起来往外面走去:“天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

    何向东急忙站起来高声问道:“没有什么特殊要求吧?”

    许干事脚步不停歇,头也没回,就道:“没有,就是一场晚会罢了。”

    何向东又喊道:“电视会放我的相声吗?”

    许干事道:“只播半小时的,能不能上电视看你自己本事了,想去的话,明天去局里找徐四海填表。”

    何向东望着许干事的背影喊道:“那我要不要给你送两条烟感谢一下啊。”

    都走到门口了,许干事一个不稳还是给绊了一下,往前踉跄着冲出去几步。

    何向东在屋内笑个不停。

    许干事倒是也不以为意,回过头瞥了何向东一眼,然后理了理衣服,又迈着八字步,不慌不忙极有气度地往回走。

    “有意思,真有意思啊。”何向东在屋内放声高喊一声,然后兴冲冲地往后台跑去。

    后台几人也在何向东口中知道了这件事情,都很兴奋,齐齐认为这是个很不错的机会,都让何向东好好准备。

    何向东也是满口应承了下来。

    陈义坊也在和他们一起吃饭,他晚上也还有一场,就没回家了,这算是工作餐,晚饭也简单,就是去饭店要了几个菜,加上一堆白馒头而已。

    陈义坊边吃边说:“你说的这个许干事啊,他来我们文工团好多次了,据说他以前也学过艺,后来才步入官场的,对我们艺界的门道也清楚,而且也愿意做一些事实,是个不错的官。”

    张文海笑道:“你老陈拿人家什么好处了,这满口夸得。”

    陈义坊毫不示弱怼回去:“拿个屁,我要是有那么多好处,我来你们这破园子干嘛啊?”

    张文海不乐意了:“哪儿就破了,多好的园子啊,你眼瞎啊?”

    范文泉劝两人:“行了行了,都别吵了,年纪大了尽拌嘴好玩是吧。真是的。不过话说过来啊,东子你这马上又要忙晚会的事情了,这老张指定也得跟着你一起去弄,那边肯定是要排练的啊,这园子里面又缺人手了。”

    张文海也有些惆怅:“是啊,演员太少啊,尤其是能顶的上场的演员更少啊。”

    何向东也有些头疼,现在向文社人手太匮乏了,他稍微有点事,这园子里面的演出就撑不起来了,他叹道:“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啊,没人愿意常驻啊,连串场的也不多,要是我找到我师父就好了。”

    张文海问道:“方文岐?”

    范文泉想了想,问道:“你是说你的评书师父?”

    何向东点点头道:“是啊,都断了联系好些年了,那一年我在成都的时候接到我评书师父的信,说他有回北京的打算,后来因为出了一些事,我和师父急忙离开了成都,再后来给我评书师父写信,就没有回音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北京了,还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了。”

    范文泉叹道:“我也向我的老朋友打听过,可是没有消息。”

    何向东摇头苦笑。

    陈义坊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你还有评书师父?”

    范文泉替何向东回答道:“东子可是评书门第十代的正宗传人啊,师承金口银舌张阔如。”

    陈义坊惊道:“张阔如?他不是消失很多年了吗?”

    范文泉笑道:“所以是缘分啊。”

    何向东也无奈摇头一叹,缘分啊。

    “张阔如?”陈义坊皱着眉头,细细琢磨了一会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吐字发音

    第二日,何向东就去了文化局找徐四海填了资料,徐四海还向他打听吴萧的情况,打算约个时间下次再去拜访他。

    何向东用极为怪异的眼神看着他,硬着头皮算是答应下来了,这人的癖好真是怪异啊。

    从这一日开始何向东就开始准备起了文艺晚会要用的本子,幸好这次晚会并没有太多的规矩的限制,导演一般也不会管演员们的表演,只要不弄太过分的东西上去就行了。

    这也是何向东第一次在正规晚会上表演相声,以前跑穴参加的晚会都是私人性质的,这种晚会是官方主办的比较正规的晚会。

    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在什么样的场合说什么样的相声是一个相声艺人最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说。

    他跟许干事有一场关于雅和俗的讨论,他说相声离不开俗,许干事也很同意他的看法。其实这里的俗,指的是通俗,能让老百姓所欣赏所接受的俗。一段相声里面不可能全是低俗的东西,浅尝辄止还行,一旦多了,观众也会厌恶的,这里面尺度就要靠演员自己在长期的表演实践中把握了。

    常家相声的创始人常连安老先生就曾经说过一句话,“要让人想起来美,别让人乐完了后悔。”

    要让观众认同你赞赏你,要哈哈大笑,但是笑完了还不能后悔,哪怕是日后再想起来还有回味,还会露出会心的笑意,这是一种极高的境界,一种极难达到的境界。

    何向东在相声界算是惊才绝艳了,祖师爷也很赏饭吃,可是就连他也没能完全达到这种境界,只是在很偶然的状态极佳的情况下才能做到这一点。

    文艺晚会就在区里面的百花大剧院举行,这个剧院坐满了能坐一千来人,因为是慰问性质的,也没有卖票,全都是赠票,一千来张票全都送出去了。

    何向东和张文海两人也正式加入了彩排,这台晚会的形式很多样,跟春晚似得,歌曲、舞蹈、朗诵、小品、相声、还有一个京剧。排的时候语言类的节目算是比较多的,小品有四个,相声却只有两个,除了他们这一对,还有文工团里面有一对青年相声演员。

    何向东也不认识他们,也没有兴趣上去打招呼,那两人倒是来上前来打过招呼了,得知何向东是一民间闲散艺人,就耸耸肩,又回去了,显然不是太感兴趣,何向东也不甚在意。

    那两人是穿着西装说的正儿八经的晚会相声,本来导演也要何向东和张文海也穿西装的,何向东据理力争死活不让之后,导演无奈只能答应何向东他们穿大褂了。

    园子的相声大会也还在继续表演,何向东在剧场里面排练一下午,晚上就回到园子里面表演,还能赶得上一场。

    郭庆又被他师父给拽回来帮场了,何向东笑称干脆让他把文工团的工作辞了算了,一起来园子里说相声得了。

    郭庆笑笑,也没有回个准话。

    不过何向东心里也清楚,让人家来帮场是没问题,要是让人家辞了工作跑到园子里面来,那就真的有些难为人了。

    公职单位可是个铁饭碗啊,尽管郭庆在文工团混的也不怎么样,还要常常跑外活儿才算能稍稍多一点收入,这真要是让他辞了,那他还真不舍得,家里人肯定也不会同意。

    陈义坊现在每天都在向文社演出,下午场基本上就是靠着他们三个人撑着了。一般是开场郭庆先唱一段快板,然后陈义坊和范文泉两人说一个对儿的,范文泉再一个人说一单口,再陈义坊和郭庆两人说一对口的,最后三人来一群的。

    下午场演完,三人累得都快散了架了,结果晚上都还有一场。也幸好三人的基本功都很扎实,不然肯定得累趴下了。

    相声里面的基本功可不仅仅值得是说学逗唱这些东西,还有吐字发音,发音从哪里发是有讲究的。从喉咙发音的,响亮,但易累易渴,总要喝水,一场说下来,肚子里面水已经开始晃荡了,而且说多了第二天嗓子得哑。

    也有用胸口发音,胸口发音更累,观众离的远就听不见了,离的近了又觉得吵得慌,而且这种发音对演员身体损伤很大,几年说下来就要废了,说不定在台上说一半吐血都是有可能的。

    最好的方式是丹田发音,观众离得远也能听得见,离得近也不觉得吵得慌,而且演员说的也自然,使活儿很轻松。所以懂得发音的相声演员在说话的时候,你往他肚子上一摸,从丹田一直到喉咙,这一条块是硬邦邦的。

    旧社会的时候,常家人的连兴茶社也演出相声大会,八到十个相声演员,从中午一直说到晚上,中间不停歇,都是倒着班吃饭喝水上的。

    平均每人逗哏五次捧哏五次,随时准备上场逗、捧、腻缝、说单口、唱太平歌词、唱数来宝、唱快板,每天都在过度使用嗓子,这要是不懂吐字发音的方法,不出两月就废了。

    忙活了一天,陈义坊拿了今天的出场费就回去了,何向东在钱方面从不拖欠,今天票卖出去了,晚上请来的演员费用就跟他们结了。

    陈义坊也是坐着地铁回家的,还转了一趟公交车,他来向文社说相声倒不是单纯为了钱,只是因为爱相声,现在退休没事情干,闲得慌,又有一个说相声的地儿,还能挣钱,多好的事儿啊。

    就是累了点,不过也没事,自己还没老,身体也健硕,完全能说,要是再过些年,那就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九点多了,陈义坊才到家门口,单位分的福利房,在胡同最里头,公交车站是在胡同口,他刚下车,现在已经到夏天了,晚上也有不少老年人在胡同里面乘凉聊天。

    这不在胡同口就坐着一个老头摇着蒲扇坐着,昏黄的路灯也照不清他的样貌,陈义坊只知道老头是刚搬过来的,也是老北京人,其他的就不熟了,平时见面也是点头打个招呼而已。

    老头也看见陈义坊了,摇着蒲扇,说了声:“回来了啊?”

    尽管离的有些远,陈义坊还是感觉那人的声音像是在耳边响起来的一样,每一个字都送进了耳朵里面,他笑了笑,说道:“是啊,回来的有些晚了,老爷子还没歇着去啊?”

    老头笑笑:“快了,快了。”

    陈义坊道:“那我先回了。”

    老头点点头:“去吧。”

    陈义坊点点头,也就往胡同里面走去了,昏黄的灯光拉长了他的身影,老头一个人坐在门口的身影显得有些孤独。(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和观众交朋友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文艺晚会了,台下人员复杂起来了,主要还是以环卫工人、贫困家庭为主,因为都是赠票,所以混进来不少其他的人了,也有些人拿着票,临时有事又不来了,结果搞得观众席都没坐满了。

    这就是赠票的一个弊端,观众不会去珍惜这张票的,临时有点事就不想去了,看见外面刮风了,不想出门都是有可能的,这很正常。

    还缺了百来个空位,电视台、报社这些媒体也来了,后来都要开场了,那些人还是没来,这像癞痢头似的座位拍起来实在不好看,主办方临时又把自己的亲戚朋友叫来填座的,还有在门口送票的,总算是把座位填满了。

    何向东对这一切都是不知情的,他和张文海都在后台等着上场,俩人都把大褂脱下来了,还有很久才轮到他们上场,就先没有穿了。

    后台演员很多,都在准备着。那一对青年相声演员,穿着亮色的西装,两人瘫坐在沙发上,不断转动身子和周围人聊天,甚是欢乐。

    这场景看的是何向东眉头大皱,张文海也是直摇头,不过两人都没说话。

    坐在何向东旁边正在对着镜子勾脸的京剧演员倒是说话了,今天要唱的这出京戏叫《铡美案》,《铡美案》是老戏《秦香莲》里面的一出,这也是一个传统的京剧剧目。

    在勾脸的这位京剧演员叫做王柏高,他今天唱的是“黑头”这个行当,黑头也是属于花脸里面的,黑头要勾黑脸,戴黑须,重唱功,所以在花脸角色里面偏重唱功的泛称为“黑头”或者“黑净”。

    王柏高今天唱包公,这一出的主角,之前在排练的时候也和何向东聊过很多次,两人聊得挺投机的,他在镜子里面看见何向东不悦的脸色,不由笑道:“怎么?看不过眼了?”

    何向东这才转过身看王柏高,笑笑道:“没什么看不过眼的,我又不是他们师父。”

    王柏高一笑,然后又很快闭上嘴,说道:“哎哟,我这可不能笑,这一笑就要画歪了。”等他把嘴角那一笔补上之后,才说道:“现在小年轻不懂事很正常嘛,也怪他们师父不教好,哦,对了,你也是个小年轻啊,你倒是很传统嘛。”

    何向东笑着摇摇头道:“不能说是传统,这是一种作艺态度,作艺的态度就应该是一丝不苟的。”

    王柏高称赞道:“呵呵,说得好啊,现在小年轻的都很浮躁,你这样沉稳的倒是少见啊。”

    何向东也只是摇头一笑。

    他看不惯的是那两个年轻的相声演员穿着要上台的西装在沙发椅上乱动,把西装都弄皱了,到时候上台多难看啊。

    不要以为这是件很随意的事情,这是很讲究的。侯宝林先生有一句话说的好“相声表演要讲究美”,什么是美,这是要包括你的服装的,不是说一定要穿名牌,但一定要整洁。

    因为你上台给观众的第一印象就是你的整个人的外貌和穿着打扮,所以演员上台前都要修饰一下自己,不是说帅,但至少不能让观众厌烦。

    有些讲究的老先生一旦要换上要上台的衣服,就不再坐下了,就直接站着候场了,他们就怕把衣服给弄皱了,上台不好看,这就是作艺的态度。

    只是现在很多演员,尤其是年轻演员就很不注重这一点,穿着要上台的西装到处乱走,到处乱坐,也不修边幅,作艺态度很不认真。

    何向东是穿大褂的,如果还有很久才轮到他,他一般是先不穿的,要把大褂先挂起来,临上场的时候才换上。换上之后,就算是坐着等,也会很小心的,尽量不要把衣服弄得邋遢了。

    节目是一个接着一个,表演的很快,何向东他们的相声是在倒四,那对小年轻的相声在他们前面,最后压场的是京剧《铡美案》。

    何向东和张文海就在进场门候着,听到主持人叫到他们的节目了,两人这就出场,张文海走在前面,何向东跟在后面。

    张文海走在前面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们正对着走的方向是捧哏的在更里面一些,张文海在前,何向东在后,正好径直过去站好,不用绕人,这也是为了台上好看。

    何向东出场有一个习惯,会用两根手指拎起大褂下袍一点,使其离地两寸,这是唱戏里面的端带撩袍出场,还是为了好看。

    相声表演讲究“书口戏架”,相声虽然是语言的艺术,但总是有肢体动作的,你一动就要让观众看的舒服看的享受,这里面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戏曲里面的架子身段。所以基本上所有的相声名家都向戏曲演员学习过戏曲的身法,讲究手眼身法步的配合。

    两人在台上站好,何向东望着台下的观众,粗粗一打量,已经差不多走了三分之一的观众了,果然是赠票不珍惜啊。

    何向东笑着对台下的观众说道:“大家好,这一场呢,又把我们爷俩换上来了,上到台来先做一个自我介绍。”

    ……

    台下坐在第一排中间的就是许干事,他正笑眯眯地看着台上正在表演的何向东,在他旁边的是一位胖胖的穿着西装的男人。

    那西装男凑过来轻声问许干事:“老许,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很优秀的青年相声演员?”

    许干事目光看着台上,微微颔首,说道:“是啊,他就是何向东。”

    西装男复又把目光看向台上,稍微瞧了一会儿,又说:“这小伙子模样挺讨喜的,不过好像也没你说的那么出色嘛。”

    许干事道:“你慢慢看着吧,我相信他会给你惊喜的。”

    “好吧。”西装男应了一声,继续看表演了。

    ……

    相声表演,出场先接话,接上一场的话,然后就是垫话了,过去说相声不报节目名字,全靠着垫话投石问路,摸清楚观众的喜好,把点开活。现在确定了具体表演的节目内容,那就要靠着垫话把观众迅速拉倒你要表演的情景人物当中。

    这里面有技巧,不能生拉硬拽,要让观众发自内心的愿意进来,这里面最重要的技巧就是和观众交朋友。张寿臣老先生曾经说过:“相声演员在台上就是和观众交朋友,把观众当上级,紧张,这活儿就使不好了。把观众当学生,给人家上课来了,这也不行。”

    把观众当做知心朋友了,人家才会信任你认可你,喜欢听你说,对你没有太多防备心理,一下子进入到你规定好的情景当中。所以有些艺术水平相当高的相声演员在跟观众聊闲天中,就把相声给说了。

    马三爷就非常擅长此道,年初何向东去天津,马三爷指导了他好些天,就着重讲述了这里面的技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相声有十二门功课

    何向东在台上用垫话和观众聊着,张文海在一旁捧着。何向东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是一个出生就自带幽默细胞的人。

    他很有人缘,在舞台上应该说是台缘才对。相声演员最要忌讳的就是“语言无味、面目可憎”八个字。

    相声是一门语言的艺术,你语言无味观众都不乐意听你,这自然不行。相声是演员在台上表演的,是要观众面对面看着你的,你要是让观众厌恶你了,那你这相声就甭说了。

    相声演员长得好看不一定有用,难看也无所谓,但是你的身上一定要具备亲和力,往台上一站就要观众发自内心喜欢你,认可你,这一点非常关键。

    这就是台缘,没有台缘的观众这辈子在舞台上都不会有成就的。相反,有很好台缘的演员,你就算在台上打呼噜睡觉,观众也会觉得很有意思。

    无疑,何向东就是一个极有台缘的演员,从他九岁开始登台表演开始,每次出场观众的掌声和欢呼声都是及其热烈的,连他师父也比不上。

    长大之后,更是如此,一张胖胖的脸长得极为喜庆,都不用说什么,他一笑,观众就觉得很有意思,看一眼就觉得很亲近。

    这种极好的台缘让他在表演中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很多人都说相声表演不需要天赋,努力就行,其实不然,台缘就是天赋,而且是最重要的天赋。

    在相声史上,曾经也出现过一位类似何向东这么极有台缘的相声艺人,他叫常宝堃,也是九岁登台,红遍大江南北,相声界公认的有台缘的艺人。张学良的胞弟张学铭也说:“宝堃最大的特点就是让人见喜,他往那儿一站,不同年龄身份的人都爱看。”这也是一位祖师爷极赏饭吃的典范,只可惜英年早逝啊。

    “我们这个相声啊,都说是有四门功课,那么这四门功课具体拆分开来都有什么呢?”通过刚才的垫话,何向东和观众之间的距离已经迅速拉近了,所有观众的注意力都被台上的何向东吸引了,都在认真地听他说。

    张文海侧着身子站着看着何向东,问道:“那你说说都有哪些东西?”

    何向东介绍道:“这拆开来细细一说足有十二门功课。”

    这话一出,全场观众都是一楞,都是说相声演员有四门功课,说学逗唱,怎么又冒出十二门来了啊?

    坐在第一排的西装男也扭头问许干事:“老许,这小伙子胡说八道吧,相声什么时候冒出来那么多功课了啊?不是只有四门吗?”

    许干事看着台上的何向东,嘴角露出一丝期待的笑意,对旁边的西装男说道:“相声里面的确有十二门功课,只不过水平不够的演员不敢说出来罢了。”

    “啊?”西装男有些不明所以。

    ……

    张文海在台上也疑惑问道:“不是都说相声里面有四门功课吗,说学逗唱,这怎么出来十二门了?”

    何向东解释道:“说学逗唱只是笼统的说,但每一门拆开来,细细一说,有十二门之多,这是说相声必须要会的。”

    张文海道:“那您给我们具体说说这十二门功课好吧。”

    何向东对观众笑了一下,说道:“好,今天我就给大伙儿说一说这相声里面的十二门功课。”

    “好……”观众非常热情的鼓掌,前面何向东和观众交朋友非常成功啊,还没入正活,观众就已经很认可他了,这表演起来就得心应手许多了。

    何向东一笑,道:“首先给大家表演的一个,我们行话叫“门柳儿”,也叫开场小唱,这以前在茶社园子里面演出相声大会的时候,在开场之前,所有演员都要上场一起唱开场小唱。”

    张文海也应道:“没错。”

    何向东继续道:“以前唱门柳儿的时候,主要唱的就是十不闲莲花落,给大家清唱一个发四喜,这是以前老先生们经常唱的。“

    何向东抓起桌子上的折扇,在手上一横放,张嘴唱道:“福字添来喜冲冲,福缘善庆降瑞平。福如东海长流水,恨福来迟身穿大红……”

    他这一张嘴出声,台下观众都听得一愣,相声他们在电视上经常看,但从来都没有看过这样的相声啊。

    台下西装男又立马转头问许干事:“老许,他唱的是什么啊,挺好听啊。”

    许干事温和地笑笑,说道:“这就是门柳儿,发四喜,福禄寿喜,现在在唱福,每个字四小句,都有福字,接下去的三个字也是一样。”

    负责拍摄的导演一听何向东的唱,也立马反应过来了,急忙在耳机里面对摄像大喊:“二号机,开机啊,这段表演必须完整地录下来。”

    二号机位就在舞台正中间,最好的位置,这是台老机器了。因为电视上也只能播半小时的,现在晚会都快结束了,观众都走了好多了,后面的也没什么好节目,他们为了省点电连机器都关了。

    一听到导演的要求,摄像手忙脚乱开机,对准了何向东,他在耳机里面对导演说:“导演,机器快没电了。”

    导演这会儿也急了:“怎么电用那么快,三号机,三号,马上到二号的位置,记住一定要把这人的相声完整地拍下来。”

    导演现在脑子终于转过来了,相声的十二门功课啊,他以前听都没听到,这要是播出去是个多大的卖点啊,况且那小伙子的表演确实很棒啊。

    那些都准备要回家的报社记者见到这场景也来劲了,全都兴奋地拿着照相机对着何向东一阵狂拍,明天报纸的标题他们都想好了,相声不止四门功课。

    因为时间原因何向东也没唱完整的发四喜,唱完福和禄就结束了:“禄星笑道连中三元,鹿衔灵芝口内含。路过小桥松林下,六国封相做高官……”

    何向东和张文海两人嘴里齐唱:“豆豆起豆起豆呛。”

    何向东对观众道:“这就是门柳儿,发四喜。”

    “好……”观众很兴奋地鼓掌。

    何向东露出笑意,看着不停拍照的记者,还有认真录节目的摄像,嘴角笑意更甚。

    相声艺人最应该具备的素质就是要知道在什么场合说什么样的相声,这就是我在这个晚会上要说的相声。

    ps:最近订阅下滑的厉害,我好忧伤,大伙儿有钱的捧个钱场吧,没钱的借钱捧个钱场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双簧

    见效果不错,何向东就继续往下说了:“门柳儿给大伙唱了,接下来的要说的就是定场诗,定场诗一般是用在单口相声里面,说一个定场诗,摔一下醒木,压压言,我这儿好开书。”

    “这就是醒木。”何向东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小棉布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小块醒木来,举起向观众示意,说道:“这块醒木是双厚坪先生用过的,传了好几代了,这是文物啊。”为了这场演出,他把这宝贝都取出来了。

    张文海也捧道:“这可珍贵啊。”

    何向东也点头道:“是啊,这醒木在外人眼中可能不算什么,也不是珍贵木材,但在我们这些说书艺人眼中看来这可算是真正的宝贝,我一扔出去他们都能嘶着牙抢到打起来。

    张文海惊叹道:“嗬,这么厉害啊。”

    “那是啊。”何向东把醒木放下,对观众道:“我们相声里面的定场诗不是个正儿八经的那种五言七言的诗,而是带着一点小包袱的那种,我先来一个给大伙儿听听。”

    “富贵五更春梦,功名一片浮云。清心寡欲脱凡尘,快乐风光本分。一块切糕4两,两块切糕半斤,三块切糕12两,四块切糕……啪……整一斤。”

    张文海及时捧道:“这是我听过最讲理的诗。”

    观众都忍不住发笑了,这个相声从严格意义上来并不是一个多么好笑的段子,它更着重科普,更重要的展示是演员基本功的扎实程度。为什么现在的相声演员基本上都不说十二门功课,原因就是没有几个人学全的,甚至连一半都不会,怎么好意思往外说啊。

    何向东继续说:“我们相声演员还要求会说单口相声,一个人表演,长篇大段的故事,还要会说对口的,能逗哏也能捧哏,还要能说群口的。”

    张文海帮何向东解释了一下:“这一下就四门功课了。”

    何向东也点头道:“对,这就是说学逗唱里面的说包涵的内容。别看我说的简单,就单说里面的这四门会全的就没几个。”

    张文海也道:“基本功都不扎实啊。”

    何向东笑着指着张文海道:“你这话可容易得罪人啊。”

    张文海也是一笑:“你挑起来的啊。”

    何向东仰头一笑,心里倒是一点不怵,继续对观众介绍道:“还有说学逗唱里面的唱有哪些呢,这个指的是唱太平歌词和唱数来宝。相声里面的本门唱就是太平歌词。太平歌词也是从十不闲莲花落里面衍生而出的,后来就成为说相声必须要会的一个本门唱。”

    何向东对着观众说道:“您诸位可记住了,相声里面的唱就是指的是太平歌词,其他的唱,唱个歌啊,唱个戏啊,这都算学,我们叫学唱。”

    观众都听得新鲜,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说,其他的相声演员都说唱里面包含很多啊,唱歌,唱戏,唱曲,这说法怎么都不一样呢。

    观众这边是纳闷呢,那些记者可是兴奋了,不一样就好,多好的卖点啊,现在已经挺晚了,记者没一个走的,全都红着眼兴奋都拍着记录着,眼睛都不敢眨。

    何向东在台上的状态也非常好,从桌子上的另外一个棉布包里面拿出一幅黑色的水煮玉子,拿起来对观众介绍道:“这叫玉子,是唱太平歌词用的,就是两块小竹板,把它放在手里敲打,也有两块半的,我这手上的是两块的。这也是文物,是常连安老先生用过的。”

    这副玉子是方文岐传给何向东的,何向东艺满出师的时候,方文岐就把这副玉子传给他了。何向东把玉子放在手上夹好,灵活地打了一串花点。

    “好……”观众大声叫好,花点的观赏性很强,打花点主要是还是为了展示演员的技巧。

    何向东停了板继续道:“这太平歌词啊,有短有长的,长的有好几百句,我给大家唱一个单刀会啊,三个版本都来一遍啊。”

    “你等会。”张文海拦住了何向东,埋怨道:“你这唱完都天亮了,这来不了。”

    何向东也很从善如流:“那我来一短的。”

    “短的行。”

    何向东挽了挽袖子,打着板,鼻音悠然,甩腔洒脱:“赵钱孙李周吴郑王,我这小段就这么长。”

    唱完,落板。

    张文海瞪着眼睛道:“这还不够一分钱的吧。”

    何向东还反怪上张文海了:“是你说要短的啊。”

    “嘿,这还怪上我了。”

    何向东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因为他们的节目是有时间限制的,就给了十二分钟,很多话都来不及说。这种表演让何向东感觉很不舒服,有点束手束脚的,也让相声的效果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他继续道:“还有就是唱数来宝,数来宝是以前乞丐唱的,挨门挨户上去讨钱,后来这门艺术演变成了我们现在的快板艺术,我先给大伙来一小段尝尝啊。”

    随后,何向东又拿出快板给观众唱了一小段数来宝,抖着包袱的那种。然后又表演了白沙撒字,没弄汉白玉的粉末,因为在台上表演,观众在台下根本就看不见,再说时间也不允许,他就清唱了几句拆十字给观众解解馋。

    表演了这两门功课,何向东来了一段开杵门子,这也是相声十二门功课之一,指的是要钱的手艺。这活儿何向东使得很得心应手,他是真正在地上要过钱的艺人,在九岁撂地的时候就开始向观众零打钱了,熟的很。

    再就是口技了,现在相声演员还会口技的是极少了,前几年去世的那位在曲艺杂谈里面说相声的藏族小伙就很擅长口技,他的节目也很火。

    其实无论是口技还是相声水平何向东比起他来都是只强不弱,但是他还没有人家一根头发红,还是那句老话,没有机遇才华等于狗.屎。

    表演完上述十一门功课,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何向东也不慌,继续道:“这最后一门啊,叫双簧,双簧大伙儿应该也见过吧,这是一人在前发托卖像,一人在后说学逗唱,来,我们给大伙来一个尝尝。”

    何向东拿起桌子上的粉擦就给张文海的眉间山根那里擦了上去,好大一个白色粉团,张文海抖了几下眼睛,把浮沾着的粉末抖下去,说道:“我这辈子就毁在你手上了。”

    何向东仰头大笑,手上却是不停歇,把一个黑色冲天小辫绑在了张文海的脑袋上,看起来很滑稽,何向东往张文海身后一钻,蹲了下来。

    都不需要说话,何向东用手在张文海腿上一敲,他就明白要开始了,前头张嘴和后头说话完全一致。

    “小辫一撅,站在当街,谁给我鼓掌,我管谁叫爹。”

    观众大声叫好鼓掌。

    张文海却急了,狠狠推了何向东一把,怒骂道:“我去你的吧。”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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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大师介绍:
男问:“这书好笑吗?” 女摇头道:“不好笑,都冷死了。” 男人解开自己的衣服,柔声道:“来穿上我的衣服,小心着凉。” 女人也很感动,笑着说道:“谢谢,裤子就不必了。” …… 作者按:这是一本不一样的娱乐文,您诸位多捧了!相声大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相声大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相声大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