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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唐四方     相声大师txt下载     相声大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五章 是啊,是啊,何老师太累了

    “将状纸押至在了某的大堂上,要定了牙关你为哪桩?”唱完最后一句,何向东一个转身正气凛然地怒视张复钦

    之前何向东唱的那一句,京剧乐师们配得是西皮快板,现在唱完了,变成了西皮散板。

    唱陈世美的张复钦使动身躯,唱道:“既然有人将我告,你何不升堂问根苗?”

    何向东和张复钦开始对唱,你来我往,这种对唱是最见功夫的,你要是水平不够,一下子就不知道被人甩到哪里去了:“你劝我升堂有什么好,霎时叫你的魂魄消。”

    衙役王朝开始击鼓带原告了,鼓声响,王朝念白:“击鼓升堂。”

    四衙役,四刽子手分别从两边场上。何向东端着袍带,缓缓扫视一眼,他身上的气场本就很足,以前说相声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把观众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现在又是扮演包公这样正气凛然的主角,何向东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气场,目光睥睨全场。

    有那么一种人天生就是舞台的主角,只要他在台上,观众便不会再把目光再投向别人,无疑,何向东就是这样的人。

    何向东龙行虎步极具气势地走上堂前而坐,端正坐下,目光直视着张复钦,所谓飙戏其实就是这样,后世那些拍电影飙戏,这些名词都是从传统戏曲里面衍生过去的。

    西皮散板响。

    何向东唱:“带上了香莲,看他招不招。”

    王朝念白:“香莲上堂。”

    秦香莲使着古代女人的身段,款款上场,本来这里应该是母子三人上场的,但团里面这次京剧队人来的少,没有小孩子,就把两个年纪差不多但是身材矮小的演员扮上孩子相就上场了。

    秦香莲唱的是旦角,是京剧队里面一个叫韩丹的女人唱的,唱功很不错:“包相爷与我把冤伸。”

    何向东迎着西皮散板唱道:“那旁坐的陈世美,上前对峙这负义人。”

    秦香莲唱:“你如今来到开封府,包相爷不饶负义人。”

    陈世美不甘示弱,唱道:“你冒认官亲将我告,公堂之上还敢放刁?”

    秦香莲凄婉又决绝唱道:“我身上穿的是公婆孝,你身上穿的是蟒龙袍,恨你不过剜尔眼!”

    陈世美唱道:“一足要你命一条。”

    何向东念白怒喝:“大胆。”

    ……

    三人开始对唱飙戏,这一场这三人是主角,唱词和戏份都在他们身上。

    张复钦唱道:“纵然有人将我告,你把我当朝驸马怎开销?”

    何向东义正言辞唱道:“慢说是驸马到,就是那凤子龙孙,我也不饶。”

    “头上打去乌纱帽。”唱罢,何向东一把把张复钦头上的乌纱帽击落在地。

    “身上再脱他蟒龙袍。”四个刽子手齐力把张复钦身上衣服扒了下来。

    何向东单手一指,唱道:“人来捆绑陈世美。”

    四个刽子手就这鼓点把张复钦举了起来,两人举手,两人举脚,高高抬起。

    何向东念白:“陈驸马。”

    张复钦被抬在半空,念白:“包明公。”

    何向东怒斥念白:“陈世美。”

    张复钦也是大怒:“包黑贼。”

    何向东怒气冲冲一句念白:“呀呀呸。”西皮散板响起,他唱道:“杀妻灭子罪难逃。”

    又是一句念白:“刽子手。”转西皮散板唱道:“将陈世美押至在二堂道。”

    四个刽子手齐力将张复钦抬了下去。

    其余在场上的衙役全都站在了何向东的左侧,张复钦是在右侧被抬下去的,那里正是下场门,何向东怒视着下场门,唱道:“铡了这负义人再奏当朝。”

    京剧乐队却没有听下来,依然在奏着,何向东在台上迈腿动身,使出一连串身段来表现人物内心的坚决。

    鼓板一变。

    何向东率先迈着步子往下场门跑去,后面的衙役跟上,所有人下场,这一场演出结束了。

    下一场就是皇姑等人来救陈世美了,因为时间不够就不演出了,演完这一场就好了。

    一直出了下场门,何向东才收了身段,大松一口气,累得舌头都快吐出来了,直道:“哎呀,累死我了,好几年没上台了,我差点没累死在台上。”

    张复钦也没有走远,他笑着说道:“挺好的了,还别说你这唱的可真是够味啊,简直让我们大开眼界,不管是身段还是唱腔,都是完美无缺啊。”

    何向东笑笑:“您太客气了。”

    唱秦香莲的韩丹刚刚接受完采访,往回走了过来,笑着对何向东说道:“是你太客气了,今天你可是让我们这些人大开眼界啊。”

    何向东淡然一笑,现在他脸上涂着浓重的黑色脂粉,这一笑,黑漆漆的一张脸上露出一口白牙,看起来很是诡异。

    韩丹笑了笑,说道:“别愣着了,前面记者等着呢,快过去接受采访吧。”

    “您先请。”何向东很客气地对张复钦说道。

    张复钦更加客气:“别别别,今天你是功臣,你先请。”

    何向东推辞道:“别,我就是一个年轻晚辈,这样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今天就你先走。”张复钦不容分说地推着何向东往前走。

    何向东也只是苦笑,其他人也没有丝毫意见,反而都露出理所应当的神情。何向东今晚在台上的完美演出,终于把京剧队里面所有人都征服了。

    记者摄影师还有沈月琪三人早就在那里等着了,见着演员过来了,记者首先把话筒给了何向东,他们都知道包公才是主演。

    “请问您对您今天的演出满意吗?”又是这样老套的开场。

    何向东微微笑了一下,说道:“还行,就是有点累。”

    记者又问:“作为这场晚会唯一的一个戏曲节目,你们在编排了多久啊?”

    京剧队人的齐齐一僵,都把目光看向了何向东,他就是来救场的,排练多久,他哪儿知道啊。

    谁知何向东面不改色,也改不了色,太黑了,他很淡定说道:“排了很久很久,我们准备了好几个月,就是为了把最完美的演出奉献给观众,尤其是我们这些上场的演员,都是在台下磨练了无数次的,每一个都是,那种累是你们行外人难以想象的。”

    京剧队面面相觑,韩丹这种女孩子耳根子红了,看着何向东的眼神那叫一个精彩。张复钦也长大了嘴,这就是那个急公好义的何向东?

    太不要脸了吧,我们排练是有些时间了,可你是什么时候排练的啊?你不是好几年没唱了嘛。

    可京剧队这些人也没法说,还要帮何向东掩饰,何向东是捧了自己一下,可关键他也捧了他们这些人啊。

    “是啊,是啊,可累了。”

    “累得都没有人样子了。”

    “我妈都差点没认出我来。”

    张复钦也捏着鼻子说道:“是啊,尤其是演包公的何老师,那是一个没日没夜地操劳啊。”

    韩丹看着京剧队这些人,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像发现新大陆似得,这群人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啊?

    好嘛,何向东一句话,把所有人的画风都带的跑偏了。

    何向东看着镜头,露出一个憨厚的微笑。

    沈月琪看着画着浓妆的何向东,不知道为什么她老是觉着眼前这人有些眼熟。(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一颗为了艺术的心

    面对这样一群不知羞的京剧队,记者也不知晓其中内情,反而为他们的认真和执着感动。在传统戏曲如此式微的今天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可以为之如此努力如此奋斗,尤其是唱包公的何老师,唉,多么感人啊。

    想着想着,记者的眼眶已经渐渐红了。

    他把话筒递到何向东面前,动情说道:“何老师,所有为传统艺术坚守的艺人都不应该被时代忘记,请您为我们介绍一下这里的演员好吗?”

    真不愧是唯一的一个戏曲节目,采访的力度果然大了很多。

    何向东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好,我来为您介绍,来。”

    何向东用手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张复钦,摄像师带着摄影机转了过来,正对着张复钦的脸。

    张复钦露出微笑,对着摄影机含笑点头。

    何向东介绍道:“这就是我们团里著名的京剧演员,张复钦,张老师,人家是从小在戏曲学校里面坐科学艺的,基本功非常扎实,现在是唱老生,在我们铡美案里面唱陈世美。”

    张复钦露出灿烂的笑容,他对何向东对自己的介绍非常满意,心里顿时对何向东大为感激,如果前面他感谢何向东是为了这出戏,那这次就是为了自己了。

    结果谁知何向东还没说完,继续说道:“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也都看到了,我们张老师演陈世美特别传神,除了脸长得不像陈世美,其余哪儿都像陈世美,你看看,人家这个追求,这个作风……”

    “等会,哪儿就像了。”张复钦跳着脚急了。

    后面京剧队的人都憋不住在笑,什么叫脸长得不像,其他地方都像啊,是说人家长得丑然后想吃公主的心还不小么。

    韩丹脸上顿时也大为精彩,谁也没想到何向东居然来了这么一句。

    电视台摄制组那边的人也都无语了,记者举着话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一个京剧演员怎么会那么贫啊。

    沈月琪更加疑惑地看着何向东,不知道为什么,她越看何向东越觉得眼熟,这人应该是自己认识的,而且这声音也是好熟悉啊。

    何向东赶紧安抚张复钦:“我说错了,我说错了,张老师您怎么娶得了公主呢。”

    张复钦道:“诶,这才对嘛,诶,不对,这叫什么话?”

    何向东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有娶公主这个心的。”

    “这……这是什么话嘛。”张复钦很崩溃,关键是他还不知道该怎么接。

    后面京剧队有人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连摄像的摄影师都没忍住,强行憋着笑,身子在那里抖啊抖啊,拍出来的画面都有点颤动。

    这两人实在是太逗了,你们俩哪里是在唱京剧啊,明明是在说相声嘛。

    其实何向东刚才也是在特意捧张复钦,他是用相声里面的法子在捧人,你要是直接向观众介绍,这人叫张复钦,他是唱陈世美的,观众哪个能记得啊。

    可加上刚才这样几个小笑料,效果就很不一样,别人对张复钦这三个字,包括这个人的形象就会深刻许多。

    张复钦也是老演员了,也知道相声演员里面这些门道,知道何向东刚才是在故意捧他,所以他才特意配合了几句。

    说起来相声演员里面捧人的方法简单,其实这里面的学问很大,尤其是火候要掌握好,太过火了,惹人家生气,观众也会对这个人产生不好的印象。但是火候太小,又完全没有效果。这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来的了的。

    介绍完了张复钦,何向东冲站在一旁的韩丹招招手,道:“来,丹姐,快过来。”

    韩丹一愣,她刚刚前面已经接受过采访了,她前面下台的早,但看见何向东朝她招手,她也依言过去了。

    摄像机也对准了她,再录一点也没事,反正后期都是会重新剪的。

    何向东介绍道:“这是我们京剧队里面著名的旦角演员,韩丹,韩老师,韩老师跟张老师一样,都是从小坐科学艺,唱功各方面都十分了得。但她跟张老师不一样的就是她不想娶公主,因为她娶不了。”

    “噗。”韩丹一下子没忍住,捂着嘴笑了出来。

    张复钦一脸崩溃,我也没说我要娶公主啊。

    何向东继续介绍道:“韩老师在刚刚的铡美案里面唱秦香莲,秦香莲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啊,她还有两个孩子东哥和秋妹,但现实中韩老师就只有一个孩子啊,因为她要严格执行我国改革开放的基本政策。”

    韩丹无语地纠正道:“是计划生育。”

    何向东才恍然明白过来:“哦,计划生育啊。”

    韩丹道:“不然你以为呢?”

    何向东很不好意思说:“嗨,弄错了,我以为是土地承包呢。”

    “什么呀。”韩丹笑喷。

    记者也憋着笑,被何向东这样胡乱打岔,他都快采访不下去了,第一次感觉憋笑也能憋出内伤来。

    何向东却是非常主动,把一个大汉拉到镜头面前,介绍道:“这是我们京剧队里面的演员,是唱王朝的,他叫……”

    要命了,他是来救场的,哪里知道人家叫什么啊,他就知道张复钦和韩丹两个人的名字啊。

    所有人都在看何向东。

    谁知道何向东并不惊慌,很淡定说道:“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演员,嗯,没错。”

    他就直接给下了结论了。

    王朝眼珠子都瞪大了,你倒是说我叫什么啊,光优秀有什么用啊。

    何向东拍拍王朝的肩膀,说道:“来,小王,给观众做个自我介绍。”

    王朝都快崩溃了:“我……我叫马福奎。”

    王朝介绍完毕,何向东又把演秦香莲儿子的春哥叫上来:“来,春哥快过来,他在戏里面唱秦香莲的儿子啊,在戏里面他是孩子,但在现实中他年轻稍微大一点了,他四十年前刚二十。”

    春哥:“……”

    “这也是一个优秀的京剧演员啊,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春哥:“……”

    何向东倒是一个厚道人,他把京剧队里面十来号人全都介绍了一遍,一些跑龙套的刽子手,一句台词都没有的,他都没有遗漏。

    最后说完,何向东也累得够呛,别看开玩笑逗闷子好像很轻松,其实特别累,也就是何向东的脑子转得快,换了旁人,谁能在这么短时间,拿十几个完全不认识的人逗闷子啊,而且还不带重样的。

    何向东现场抓哏,砸现挂的本事是无敌了。

    沈月琪问道:“何老师,您都介绍半天了,我们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何向东这才回过神,一拍脑袋,对着摄像机说道:“哦,我叫何向东,一个很普通的小演员。”

    “何向东?”

    “何向东!”

    一声惊讶一声惊叹分别从记者和沈月琪嘴里面发出,原来是你啊,我是说谁这么逗呢,把一个唱京剧的弄得跟说相声似得。

    沈月琪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人竟然就是前面采访过的相声演员何向东啊,她对何向东的印象挺好的。

    记者惊讶发问:“你不是相声演员吗?怎么来唱京剧了?”

    所有人都在盯着何向东,包括京剧队的人,他为什么来唱京剧,他们这些人是最清楚的。

    何向东微微叹一口气,略带惆怅略带坚定道:“一颗为了艺术的心。”

    “好。”京剧队热情鼓掌。(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四个智障

    唱完铡美案,做完采访,何向东是马不停蹄,马上到后台开始卸妆了,没办法,他接下来还有一场相声要说,要抓紧时间,京剧队里那些人也都在帮他弄。

    衣服饰物都好处理,关键是那张大黑脸,何向东卸了好一阵,脸都弄红了,才弄干净了,薛果也早就在门口等他,两人顾不上说话,何向东拿起大褂,边走边穿,直接便上了台。

    何向东笑眯眯对观众说:“哈哈,又见着了,这是今晚我第三次出台了。”

    薛果道:“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出台啊。”

    何向东笑笑:“出台说的是出现在舞台上,这是简称,你不懂吗?”

    “懂。”薛果果断应道:“简称嘛,我能不懂吗?”

    何向东大笑地指着他道:“哈哈哈,你学坏了。”

    薛果也在仰头笑。

    何向东最大的特点就是放松,这可能跟他从小学艺经历有关系,从小就是跟着师父在民间卖艺,都是观众爱听什么说什么,不会有什么僵硬死板的定式。

    而且他很机灵,特别擅长现场抓哏,砸现挂,从小就是这样,他会根据观众不同反应随时来调整自己的表演、包袱、尺寸、裉节,所以他在台上的表演都非常自如。

    薛果也是如此,他从小是坐科学艺的,他的捧哏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就像是一杯白水一样,逗哏是什么颜色的,他这杯白水就能给你衬出什么颜色来。

    所以他能给任何人捧,能适应任何风格,属于是在温温吞吞中见真功夫的。

    他的这种捧哏是好,但是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就是逗哏,他在很大程度上是要看逗哏的水平的,他能完美配合好逗哏的演出,甚至能帮逗哏把演出效果推上一个新的高峰。

    但是如果逗哏的水平不行,那他就完了,效果铁定出不了的。打个比方逗哏的水平如果只有五十分,他捧得再好,顶多让现场效果到55分,那还是没及格。

    当然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都说三分逗七分捧,你单让逗哏一个人来,他连20分都出不来,或者换一个捧哏的,估计连五十分都保不住。

    所以薛果之前在团里面一直没有固定的搭档,原因就在这里,石先生和侯三爷都知道年轻一辈没有人能配得上薛果,强行搭配就是浪费了。

    何向东的捧哏风格就和薛果不一样,薛果是稳稳地捧着逗哏的往下说,何向东除了捧着人家说,他还要反着回去逗人家,他的舞台风格很霸道,不管是逗哏还是捧哏都是一样。虽然他这样可能有点抢逗哏的风头,但是并不会像薛果那样受逗哏水平限制。

    薛果也幸好碰上了何向东,他的一身才华才得以发挥出来。何向东是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薛果身上了也有了几分捧哏巨匠的影子了,而且两人天生有一股难言的默契,配合起来可谓是相辅相成,真是祖师爷的恩赐啊。

    所以这两个人搭档说相声的效果那真是绝了,现场反应没有哪一次是差的,所以侯三爷和石先生等何向东一进团,就把两人弄成固定搭档了。

    薛果又问:“哪儿就三次了,咱们这不是第二次出来说相声嘛?”

    何向东解释道:“前面那唱铡美案的那包公就是我唱的。”

    “哦,那是你啊?”薛果惊讶说道。

    都卖了力气了,何向东也没有藏着掖着,他是要在观众面前露一露脸的,要把自己给观众推荐一下的。

    “哦……”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惊讶声音,他们也是现在才知道何向东是前面的包公。

    虽然有些惊讶,但是这些人却并没有觉得何向东有多厉害,或者说是他们根本不喜欢前面的京剧节目。

    现在传统戏曲比传统曲艺还要式微,根本没人喜欢看,说的难听一点,春晚上面放戏曲节目的时候,就是换台的时候。

    悲哉。

    其实说真的,现在不是戏曲人才辈出的年代,而且受到外来各种流行文化的冲击很大,但是戏曲还是比较好听的,但它需要的是你静下来心来用心去听。

    传统艺术之所以传统,是因为它的的确确是以前那个时代的人听得东西,有其特定的历史性,是有些不合时宜了,但是我们如果能安安静静泡上一杯香茗,轻轻拍着大腿,慢慢去欣赏一出戏曲,其实还是会觉得非常有意思的。

    王子晨还在一号机的位置,他皱眉惊讶说道:“这个相声演员还会唱戏?”

    杨哥也道:“虽然我不懂戏,但还是觉得这人蛮厉害的。”

    “倒是个多才多艺的人啊。”王子晨微微颔首,深深看了何向东几眼,似是要把何向东这个白白胖胖的样子刻在脑海中。

    无疑,今晚的何向东给王子晨还有沈月琪留下来极其深刻的印象,而且都是正面印象。

    说完这一场,何向东和薛果在观众热情的掌声中鞠躬下台,下了场,何向东差点没累趴下。

    两场相声大活儿,再加上一场京剧演出,他都快累虚脱了。

    按理说他们都是第二次上场了,之前都采访一遍了,这一次是不用采访的,可沈月琪还是记者上去又给他们采访了一遍,可谓是人情难得啊。

    采访结束,两人刚刚在往后台走,也不知道从什么角落冲出来两个彪形大汉,还不等何向东回过神来,两人不由分说架起他的肩膀就往外走。

    “干嘛?”何向东惊叫。

    丁锦洋激动喊道:“去歌厅。”

    郭云冲也很激动捧哏:“找小妹妹。”

    这两人对前面何向东上台唱戏的事情一点都没过问,在他们看来现阶段除了实现四个现代化之外,再没有比去歌厅更重要了。

    何向东还在挣扎:“不是,你们得让我换身衣服啊。”

    丁锦洋一点都没理他,直接喊道:“来不及了,等会都关门了。”

    “救命啊。”何向东惨嚎。

    “哈哈哈……”薛果大笑几下,也赶紧跟上了。

    但是很可惜,这四个人最终还是没能去成歌厅,因为他们找不到买门票的地方。

    妈的,四个智障。

    ps:还有一章可能要过12点了,大家明天早上起来看吧,爱你们的吴彦祖。另外请支持正版阅读,谢谢。(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小站演出

    满怀着无奈和悲愤,四个热血少年一步步委屈地往回走,刚刚去问门卫票房在哪里,门卫居然骂他们白痴。

    悲愤之下,四个人都往回走了,作为团里面优秀青年演员的他们果断打消了这种不良念头,回家去也。

    并且狠狠唾弃了那种肮脏的地方,呸。

    第二天晚上还有一场演出,他们白天做了最后一次排练,晚上正式登台演出,这一回倒是没有电视台跟着拍摄了。

    摄制组今天一大早就回去了,那些年轻的演员又是一路相送,恳求王子晨他们到时候手下留情能把自己的采访留着,连丁锦洋和郭云冲也去凑热闹了,团里面年轻人就是何向东和薛果比较淡定一些。

    王子晨对那些演员说他会尽力的,但是最后的决定权在电视台里面,他只有建议权,这些年轻演员也不明白电视台内部的运作程序,就只能是说让人家多费心了。

    沈月琪这一次很清晰地看见没有何向东和薛果两个人,再细细一回想好像前天晚上这两人也没有来串门走动啊。

    她对何向东的印象特别好,而且也特别烦这些青年演员缠着他们不放,与此一对比,她反倒是更欣赏何向东跟薛果两人这股子清高了。

    “是艺高人胆大么,还是手艺人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沈月琪嘴里琢磨着味道,不禁露出了笑容。

    平心而论,这一次回去的剪辑工作,何向东和薛果两人的相声还有采访是一定要放进去的,无论是从收视率方面的考虑,还是从影响方面来考虑,这都脱离不了他们两个人。

    何向东还唱了这次晚会唯一的戏曲,这不能不报道吧,现在上面给他们的电视台的要求就是要多扶持中国的传统艺术,他们不能不听吧。

    还有就是后台采访,何向东那极具特色的介绍方式,为了收视率考虑你也不能不去播放吧。

    还有要播放这一次的相声表演,年轻一辈的除了何向东和薛果他们还能放谁的啊,台上就属他们的相声最逗了。而且两人功夫还特别扎实,采访的时候薛果还唱了一段十三香呢,多好的卖点啊。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沈月琪和王子晨都很欣赏何向东和薛果两人的才华,对他们的印象太好了,所以这一次跟踪报道,他们俩是绝对跑不了了。

    这年头还是用实力说话的,就像何向东说的那样,手艺人凭能耐吃饭,不搞花招。

    晚上最后一场演出结束,第二日团里的演员也没有多待,就直接坐火车去了山西。

    西线大型慰问演出第一站圆满结束,接下来就要正式踏上这条漫长的巡演道路了。

    不过还好团里面的待遇都还不错,后勤保障安排地特别好,交通住宿饮食啊什么的,都提前安排好了,基本上演员只要跟着团里面走就是了,演出自己弄弄好,其他事情都不用他们操心。

    下一站到山西了,在大同演了两个个晚上,团里面也没有火急火燎地让演员们走,还多歇了一天,也让大家到处去逛逛看看。

    薛果就拉着何向东还有丁锦洋和郭云冲到处去吃东西了,这是一个会享受的人,这些年跟着团里面跑演出,除了上台他就是在到处混吃的了。

    这次薛果也带着几个人到处去寻摸山西的美食,各种好吃到忘记初恋的美食都让薛果从犄角旮旯给翻出来了,几人算是对薛果刮目相看了,直接称呼果哥了。

    自从上次的歌厅事件过后,这四个人关系算是越来越铁了。不是都说男人有四大铁嘛,一起同过窗,一起蹲过牢,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他们属于犯罪未遂的那种铁,哎呀,也算铁了。

    大同演出两天,何向东和薛果依然是要来四个相声大活儿,丁锦洋和郭云冲也有三个了。

    团里面青年相声演员最优秀的四个人都在这里了,团里对他们的培养力度还是相当大的。

    山西演完,继续出发,这一次是直接北上,到内蒙古去,内蒙演三站,乌兰察布一站还有一站在,呼和.浩.特,最后一站是包头,演完就要南下到陕西去了。

    时间安排的很紧,刚到乌兰察布这边住了下来,侯三爷就把团里面的演员集中起来讲话了,他是演员也是这一次的带队领导。

    讲话的地方,就在火车站里面的会议室里,团里面的演员在坐的满满当当的,台上就坐着侯三爷和黄主任。

    侯三爷对团里面的演员说道:“客套话我也不说了,这一次内蒙的演出时间紧任务重,十天的时间,咱们要跑三个地方,还有几个小型慰问演出,基本上是演出结束立马就出发,肯定会很辛苦的,这一点大家心里要做好准备。”

    所有人脸上都凝重了几分,三个站点都是每个地方都要演出两天的,这一下子就要六天没掉了,十天要全部演完,这就等于演出结束立马上车走人,甚至于说吃饭睡觉都可能要在火车上进行了。

    黄主任也安慰道:“这次可能是辛苦了一些了,大家也要多多体谅一下,咱们坚持好把这场硬仗打完,等到了陕西了,咱们再好好休整一下。”

    众人都苦笑着点点头,没办法都是累活儿啊。

    侯三爷继续说道:“三站的演出基本上就都是这样了,演出的安排我们之前都定好了,现在要说的就是几个小站的单独慰问演出,这里面有些职工因为工作原因没有办法来大站这里观看演出,所以我们决定拍几个精兵强将去进行小型的慰问演出。”

    这话一出,所有人脸色一僵,跑小站是最累人的了,脱离了大部队,没人管没人顾的,又没有什么别的福利,完全是吃力不讨好啊。

    而且这里又是内蒙,有几个小站很偏僻很荒凉的,条件很差的,根本没人愿意去,全都是苦差事啊。

    侯三爷看着台下众人的反应,他的脸色也渐渐不好看起来了,想当年他们跑演出的时候都是抢着去最苦最累的地方,现在这些人一听要去小站立马就低下了头,真是不像样。

    黄主任也无奈摇了摇头。

    现场这么多人就何向东一个人东张西望的,他才刚进团,什么都不懂,所以很淡定。

    侯三爷也瞧见何向东了,便说道:“第一站,哈拉站,何向东、薛果你们俩去。”

    何向东点点头,薛果都快哭了,哈拉站啊,五等小站啊,那地方好荒凉的,什么都没有啊,晚上睡觉估计都只能跟他们职工挤挤了。

    丁锦洋和郭云冲两人顿时幸灾乐祸起来,对着何向东和薛果两人挤眉弄眼。

    薛果没好气地怒气冲冲瞪着他们,丁锦洋却是一点都不怕,反而瞪回了过去,露出欠揍的幸灾乐祸的笑容。

    “还有丁锦洋和郭云冲,你们俩也去。”侯三爷又说了一句。

    丁锦洋和郭云冲两人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差点没哭了出来,这反转也太突然了吧。

    “哈哈哈……”薛果一下子大笑了出来。

    侯三爷看他一眼,没好气问道:“你笑什么?”

    薛果脸都快憋红了,他憋着笑道:“我……我高兴啊……终于终于可以为小站职工服务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小强哥

    “你信不信我死给你看。”

    “关我屁事。”

    “嘿呀,要不是你,我能去哪个破地方吗?”

    “关我屁事。”

    “不管,你要赔我。”

    “陪几晚?”

    “……”

    丁锦洋对阵薛果,结果完败。

    何向东和郭云冲都在旁边大笑,这四个人被侯三爷派到哈拉站去慰问演出了,头一天他们在乌兰察布演完了,第二天他们就直接出发去哈拉站了。

    一般去边角小站慰问演出,基本上都是相声队或者是歌曲队,没办法这些人是文艺界的轻骑兵啊,人到了就可以开始演了。

    你要是派一支戏曲队过去的话,那就太麻烦了,单搬运各种砌末就能把人给累死,砌末是梨园行的行话,就是各类道具的统称。

    现在团里面这么多演员也就是歌曲演员和相声演员最方便,小品也太麻烦了,各种舞台道具太多。

    侯三爷这次就把这四个青年相声演员给派过去了,反正何向东多才多艺,吹拉弹打说学逗唱他全部都会,分分钟顶的上一整只曲艺团。

    除了何向东,还有另外三个货呢,这几位都是团里面最优秀的青年相声演员,这就足够了,他连歌曲演员都没派。

    其实去边角的小站演出,条件是稍微艰苦了一点,什么都没,是个苦活累活,但其实就是这种苦活累活才能出成绩。

    你抢着去这种地方的演员,上面领导是会看见的,以后给你的机会同样也会多一点,尤其是在现在演员们普遍怕苦怕累的大环境下。所以侯三爷把这四个人派出去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哈拉站在卓资县哈拉村里面,89年建成的小站,是五等站,平时也就是乘客上下车,然后就是送邮局的快递和包裹,连货运都没有。

    实实在在的一个很小的站点,说是可以让乘客上下车,但其实也没几个人在这边下车,九十年代这里就显荒凉了,后世到稍微好一点。

    虽然是小站,但还是有职工在这边工作的,这个站里面加上领导员工一起八个人吧,反正何向东他们过来看见的是这些人。主要也是这个站太小了,这些人就足够了。

    这一次的小队慰问演出是薛果带队,他在团里面的资格老一些,年纪也稍微大一点,为人比较稳重,这一次带队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这个站配得人本来就很少,虽然平时没有事,但是也是不能擅离岗位的,所以团里面这次在大战的大型慰问演出他们是没有办法去看了,这就是为什么会有单独的慰问小队的原因。

    哈拉站里面的领导叫伊德日布赫,一个蒙古中年男人,一看就是常年吃牛羊肉的人,特别魁梧雄壮,走起路来虎虎生威,不过他倒是没有穿蒙古族的服装,还是穿着铁路职工的工作服的。

    头发打理的也特别顺直,还带着一顶铁路职工的帽子,他的普通话还挺标准的,他对薛果说道:“欢迎文工团同志们的到来啊,我是站里面的主任,我叫伊德日布赫。”

    薛果和他握了一下,笑了笑,说道:“你好,主任,我叫薛果,是团里的演员。”

    “这位是何向东,也是我们团里面的演员。”薛果开始介绍了。

    何向东也很聪明,和伊德日布赫主任握了一下手:“你好,主任。”

    那主任这才明白过来,在内蒙古汉族人是很多的,很多汉人都记不住他们的名字,不过他们内蒙人也都有汉族的名字的。

    伊德日布赫主任笑笑道:“我汉族名字叫赵小强,你们叫我赵主任,赵大叔,都可以。”

    四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全都被赵小强这个名字给惊住了,眼前这个彪形大汉竟然叫做小强,我的天,好吧,这四个人应该都被星爷的盗版碟给毒害过了。

    赵小强也把留在站里面的员工介绍给了何向东他们几个人认识,何向东他们都是年轻人,这一次过来,又没有领导带着,他们没聊两句就熟络起来了,一点都不揣着端着。

    丁锦洋还缠着团里面的一个汉人名字叫曹志华的男职工,非让人家开着摩托车带着他去兜风,那人都快崩溃了,现在还在上班呢,另外领导也都还在呢。

    何向东倒是也闲不住,谈事情就让薛果和赵主任谈就好了,他背着个手,到处在走在看,大城市有大城市的特色,小山村也有小山村的风光。

    浪迹江湖的那些年,他和师父也算是走南闯北了,只是这内蒙古,他倒是真的是第一次来,大蒙古草原对他来说还是很新鲜的。

    尤其是在哈拉站这边,一个小村子,很安静,空气非常清新,放眼望去全都是一片碧绿的草原,清风吹拂在脸上特别舒服。

    还有一个郭云冲,找厕所去了。

    薛果也快无语了,这几个人都不听他的,赵小强也在哪里笑,他倒是一点都不介意。

    薛果尴尬一笑,对赵小强说道:“赵主任,要不我们先谈谈慰问演出的事情吧。”

    赵小强嗓子很粗,很豪放地说道:“先不谈了,我们这里就这么几个人,有什么好谈的,先吃饭,演出随时都可以。”

    说完,他脑袋冲后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蒙语,意思薛果没听懂,但是大概是在问午饭准备好没。

    因为他刚喊完,房子后面就出来一个拿着尖刀的男人,手上全都是血,和赵小强说了几声,就又回去了。

    赵小强这才对薛果说道:“拉克申刚刚宰了一只羊了,来,跟我们过去吧,远道而来的客人们。”

    薛果都懵了,这就直接宰了一只羊了啊,这待遇也太好了吧。面对这么热情的蒙古同胞,他感动地擦了擦嘴巴。

    “快走吧,厨房需要我们的帮忙呢。”薛果非常热情,喉结非常灵活地上下耸动。

    “哈哈哈……”赵小强大笑,拍了薛果肩膀一下,大笑道:“好,走吧。”

    薛果眼泪都快出来,这次是真哭了,疼的,赵小强,小强哥的手太重了,他严重怀疑自己肩膀是不是脱臼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跟在家一样

    厨房不大,里面就摆着一个煤气灶,外面还架着一口大锅,准备要煮羊肉。

    厨师拉克申十分麻利地把羊排斩成大块,因为是刚杀的,上面还带着血迹,看上去非常新鲜。

    厨房门口支起来大锅里面烧着清水,一大块一大块带骨带血的羊肉被拉克申直接扔到锅里面去,开水都溅出来了,特别豪放。

    不一会儿就是满满一锅,这里面除了清水就是羊肉了,别的什么配料都没有了,内蒙的羊其实膻味并不是太重,也不需要各种乱七八糟的香料,加进去反而会坏了羊肉原本的味道。

    不过拉克申还是削了两个白萝卜放了进去,如果从中医角度来看,这叫阴阳调和,羊肉是温热性质的,而白萝卜则是寒性,两相交加,不燥不寒,刚好调和。

    从厨艺的角度来看,白萝卜和羊肉是绝配,能调出羊肉的鲜味,还能把羊肉里面膻味给去除了。

    拉克申把羊肉炖下去就不管了,等熟的时候,再拿起来沾上细盐或者是韭花酱就可以吃了,典型内蒙古的豪放吃法。

    拉克申回到厨房后拿了一只宰好弄干净的鸡,开始做卓资县当地特色的熏鸡,哈拉站的职工实在是太好客了,这顿饭做的特别丰盛

    薛果则是在大锅面前绕了好几圈了,口水哗哗地往外流,都快馋的不行了,一般爱吃的人厨艺都不会差的,爱吃就一定爱做。

    然后又去厨房逛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帮的上手的,赵小强,小强哥一直跟在他旁边,魁梧的身子走起来带起飒飒风声。

    “赵主任,要不我也来做一个菜吧。”薛果笑着说道。

    “好啊。”赵小强答应的非常痛快:“也让我们蒙古人尝尝你们北京人的手艺啊。”

    薛果大笑了几下,特别官方地说:“这是我们两地饮食文化的交流和促进啊。”

    赵小强楞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但还是非常豪爽的笑了几下。

    薛果也不含糊了,卷起袖子就准备开干了,瞥了一眼厨房,发现还有一条羊脊骨没有扔到锅里,他立刻兴冲冲跑了过去,把羊脊骨拿在手里,兴奋地说道:“要不我做一个羊蝎子吧。”

    “蝎子?啊,好啊。”

    薛果笑了几下,也没有多解释,直接从拉克申那边借了一把小斧头把羊脊骨按照骨头节剁成大块,放进清水里面浸泡一下去血水。

    然后又拿过来一直羊腿骨,斩了几段下来,一锅真正的好羊蝎子是一定离不开羊腿骨的。

    这里的香料也不齐全,薛果就只用了花椒、茴香还有桂皮,这几种了,不过幸好这里有干辣椒,他倒是可以弄一个红汤羊蝎子。

    考虑到何向东不怎么吃辣,他也没有多放,放了一点出颜色就好了。然后就开始做菜了,薛果十分利落的把羊蝎子下过炒出了油脂,加入各种调料之后,然后把羊腿骨垫在下面,羊蝎子在上面就开始炖了。

    不一会儿,满屋飘香。

    哈拉站平时也比较闲,现在站里面的职工全都围到厨房外面好奇地看着北京来的客人在展示他们的厨艺。

    见到有这么多观众,薛果双手负在背后,脑袋微微扬起四十五度,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面前就是正在沸腾的大锅。

    拉克申看他一眼,用蒙语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赵小强便开始大笑,厨房外面围着的人也开始笑。

    薛果这副死样子有点快维持不下去了,他虽然听不懂拉克申在说什么,但他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何向东这个时候也从外面逛完回来了,见着薛果在做羊蝎子,他也忍不住技痒了,非要下厨做吃的。

    薛果倒是挺好奇的,他认识何向东两年多,但是也从来没吃过他做的东西,他非常怀疑何向东是不是真的会做饭。

    事实证明,何向东的厨艺还是相当出色的,他把羊杂卤熟了之后,一盘干切,又用辣椒炒了一盘,最后还做了一个爆炒羊脸。

    丁锦洋也来了,他也不甘示弱,抱起电饭锅就去做饭了,那不可一世的高人气势立刻把现场所有人都给震慑住了。

    至于郭云冲,还在上厕所,还没出来。

    午饭也很快就好,都很随意,就在外面支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锅羊蝎子,还有几个小炒菜,还有当地的熏鸡,当然还有丁锦洋做的白米饭,这个要重点强调,桌子旁边还煮着一大锅羊肉。

    接下来就是热火朝天的吃饭了,本来赵小强还拿出酒来了,说是要跟何向东他们几个人好好喝一场。

    薛果说等下还有演出,就婉拒了,他虽然好酒,但是很能分轻重,说是演出结束之后,一定要和赵小强痛快喝一场,好好分个高下。

    赵小强欣然应允。

    因为没有领导跟着,这四个年轻人就很放得开了,薛果和何向东本来就不喜欢在饭桌上面太过客气,最烦那种你敬我两杯,我谢你两口。

    他们就特别放松地吃起来了,哈拉站的职工都是内蒙人,在饭桌也是一点都不拘束,大家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显得特别融洽,没有半点客套。

    说实话,这些菜还是相当美味的,豪放清炖的手把羊肉,沾上细盐,又香又嫩,羊肉的里面瘦肉都炖的酥烂,还有肥肉也是满口流油,但是一点不腻。吃炖羊肉一定要带一点肥的,纯瘦肉完全没有那个味道。

    薛果做的羊蝎子非常具有北京风味,一人一块吃肉吸髓,辣鲜味道完全把内蒙同胞给征服了。

    还有何向东做的几道羊杂也特别受欢迎,内脏特有的鲜味被何向东完全发挥出来了,他也是从小就是开始掌勺做饭人,厨艺也不是盖的。爆炒羊脸更是味美非常,深谙中原炒菜的精髓。

    还有丁锦洋做的饭,他自己吃的挺开心的。

    众人这一顿猛吃,何向东汗都吃出来了,他倒真是半点都不见外,本来外面就是穿着一件短袖汗衫,现在一热,就直接脱了光膀子了。

    薛果也是大胖子,现在也是满头大汗,他见何向东都这副样子,再瞧对面那几个内蒙汉子,也都脱了,他自己也就果断光膀子了。

    丁锦洋还说这两人:“你说说你们啊,有没有一点形象,脱成这个样子,想把老北京的膀爷带到内蒙来啊?”

    何向东说道:“你懂什么,我们这叫坦诚相见。”

    薛果是带队领导,说话就有水平了:“大家都是铁路职工,到这里来了就跟到家里一样的,你在家里还拘束着啊。”

    赵小强也点头称是,他自己也脱了,胸毛特别壮观:“是嘛,热了就脱嘛,跟家里一样嘛。”

    “好。”丁锦洋一口答应,他自己也是一身汗了,说着就开始脱衣服。

    见状,赵小强急着大喊:“裤子别脱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普通话和相声

    这一顿饭大家吃的都很开心,原本来的时候还满腹怨言的丁锦洋和郭云冲都没话了,这种小站的演出真的跟大站不一样。

    这里很随意,真的就是跟在朋友家里一样的,几个老朋友一起聚聚餐聊聊天,等会儿再表演几个小节目,大家一起乐呵乐呵,多好,多舒服啊。

    在大城市大家一起出动就真的没有这种光景了,都是演完直接收工,偶尔有铁路领导来慰问他们的,也是站在前面大家讲话,或者自己团里面的领导和人家对接。

    这四个都是年轻人,又没有什么职位,领导来慰问也没他们什么事,都是在很活泼的年纪,那里受得了那么多沉闷的规矩和讲究啊。

    这里多好啊,风景又好,环境又好,吃的还好,这一桌子的好菜,人家多热情,小强哥是领导却一点架子都没有,拉着他们的大吃大喝的。

    还有哈拉站里面的那些职工都是很直爽的人,非常热情,大家其乐融融的,一群大男人光着膀子喝酒吃肉,何向东他们是没吃,不过对面那几位倒是喝了酒了,内蒙男人都离不开酒。

    还有几个女职工就一直很安静的吃饭吃菜,还时不时从大锅里面拿一些煮好的羊肉出来再添上。

    一顿饭一直吃到午后,才慢慢落下帷幕。

    通过这一顿饭,何向东他们跟哈拉站的铁路职工彻底熟悉了,就像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似的。

    从相声的角度来看,何向东他们四个人已经和这里的职工交上朋友了,上台就没有丝毫生涩感了,这样效果出来就简单很多了。

    下午过后,稍微歇了一会儿,就在哈拉站里面的大厅里说相声了,反正观众也就那么几个人,也不用什么设备什么场地。

    这几个观众自己搬了凳子坐了过来,何向东和薛果两人带的东西稍微多了一点,他们要穿大褂说传统相声,丁锦洋和郭云冲是要说新相声。

    不过这几人都准备的很认真,丁锦洋和郭云冲都换上了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几个人面前便开始表演了。

    何向东和薛果事情多一点,他们还把红色绒布带来了,现在在后面抬桌子,其实有没有桌子并不会有特别大的关系,但是他们还是想给这几位新认识的老朋友更好的感受。

    两人把桌子抬到旁边等着,然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开始换衣服,把大褂换了上去,然后就在一旁看着丁锦洋和郭云冲的表演。

    他们说的相声之前在北京的时候就是已经排好的巡演节目,名字就叫铁路职工,一个新式相声,从河北一直到内蒙来,他们俩反正每场都要说。

    相声就是这样的,你要写一个新相声很简单,但是能搬上舞台的却是很少,能用在大型舞台上的更少,能经久不衰成为经典的更是凤毛麟角。

    像这种大范围的演出都是拿着已经很成熟的作品再过去的,现在是九十年代,电脑网络还没有普及,所以尽管是已经演出过无数次了,但是这里的人还是听得很新鲜。

    在后世就不太行了,办什么商演演出,台下随便一个观众拿着手机就给录了,然后传到网上了,还不等你到第二站,那里的观众已经会背这个节目了,你还怎么演?

    人家早就知道你的包袱点在那里了,效果就出不来了,相声这艺术或者说是喜剧,它很客观,你看个三五遍之后,你就想吐了,一点都笑不出来了,这对演员的要求就很高了。

    丁锦洋和郭云冲这一对是团里面非常优秀的青年相声演员,裉节尺寸拿捏得很有几分火候了。相声演员跟观众的感觉其实是一样的,你听三遍都快听吐了,人家都说三百遍了,你说要不要吐。

    观众能吐,演员不行啊,不管说多少次,但还是要像第一次听见一样,那样新奇那样热情。喜剧演员最怕的就是熟悉,不管是表演了多少次的段子,在台上千万不能表现出你很熟悉的样子,你要是熟悉了,观众就难受了。

    这一点丁锦洋和郭云冲做的很好。

    两人说完,鞠躬下台了。

    几个观众给与了热情的掌声,还有拉着丁锦洋闲聊的。

    何向东和薛果也没闲着,两人抬着桌子就走过来了,稍微整理了一下,把折扇醒木还有手绢按照顺序摆好。

    薛果在桌子里面,何向东在桌子外面,两人穿上青色大褂,非常有味道。

    何向东见丁锦洋还在跟这里的职工曹志华说话,在说等会下班,这两人骑车都兜风的事情,曹志华还说他家有马,问丁锦洋要不要骑,这两人算是聊开心了。

    何向东看着他们,笑着打趣:“这还聊没完了啊?晚上回家去被窝聊啊。”

    丁锦洋一挥手,骂道:“一边去,我们正聊骑马的事情呢,你们要骑马可别求着我啊。”

    一听这话,何向东可急了,赶忙道:“别别,你可别骑马。”

    “怎么了。”丁锦洋看了过来,有些不明所以。

    何向东急忙解释道:“你这一骑,你老丁家的骨血可就留在大草原上了。”

    “噗。”郭云冲正在旁边喝水,结果一口给呛出来了。

    面前那几个观众也是笑得前仰后翻的,尤其属小强哥笑得最厉害,笑声浑厚有力,震得地面灰尘扑嗽嗽在抖。

    相声在什么人面前能说,包袱在什么人面前能出效果。答案就是能说普通话的人,相声是一门传统的语言艺术,他的适应性很广,但也很窄。

    男女老少咸宜,但这门艺术是以北京话为主音的一门艺术,这就是它的限制性,像在以前没有推广普通话的时候,相声前辈李德钖曾经去到了上海演出,结果反响惨不忍睹。

    人家是多么大的角儿啊,那个年代最优秀最出名的相声艺人啊,在北京在天津在东北,都红的不成样子了,可是一到南方就扑街了,何也?就是语言不通啊。

    所以新中国成立后的普通话推广对相声来说,真的是一次功德无量的机缘。(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没办法,就是这么厉害

    现在内蒙人上学也是用汉语教材的,这里的职工也都会说普通话,所以何向东和薛果才能在他们面前说相声,如果换一个不懂普通话的,那他们俩就要抓瞎了。

    这就是语言喜剧的局限性,任何一种语言艺术,都只能为懂这种语言的人表演。在喜剧里面,也只有肢体喜剧能突破语言的限制,这就是为什么卓别林和憨豆可以红遍世界的原因。

    丁锦洋和曹志华也终于结束了他们的谈话,何向东和薛果的相声也终于可以继续往下说了。

    何向东笑了笑:“这是咱们第一次来哈拉站说相声。”

    薛果捧着说道:“没错。”

    何向东继续说道:“我们哈拉站的职工对我们这也么热情,还特意给宰了一只羊。”

    薛果也说道:“这是人家热情好客。”

    何向东继续捧着说好话:“那羊肉,啊,多好吃啊,尤其是大锅煮的手把羊肉,我都快吃的停不下来了,这是我们拉克申做的,多好呀。”

    听了这话,拉克申粗犷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薛果也点头说道:“对,我也爱吃。”

    何向东道:“这羊肉炖的是酥烂,轻轻咬上一口,那个嫩呀,就跟薛果他媳妇似得。”

    “这叫什么话?”薛果一下子急眼了。

    现场反应倒是极好,哈拉站这几位职工全都笑喷了。

    丁锦洋则是惊讶地长大了嘴,吃惊地看着何向东和薛果。

    郭云冲手上的茶杯都掉在地上了,他都尤未察觉。

    关键是何向东和薛果说的包袱给他们吓住了,在团里面谁敢说这种包袱啊,疯了吧,抓到就是一个处分啊,严重一点甚至可以开除,这两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丁锦洋和郭云冲咋舌不已。

    何向东来自民间,说起相声来从来都没什么顾忌的,他只看观众的反响,观众喜欢怎么听,他就怎么说。

    进了团里面,各种规矩都在压着他,其实完全限制了他能力的发挥,早就憋不住了。

    现在就他们四个人到了哈拉站,又没有哪个领导跟着,都是自家兄弟,难不成还怕自己人举报啊?

    再说了,哈拉站的人都这么好,虽说大家才相处了半天,但是就像是跟老朋友似的,他就更加没什么顾忌了。

    何向东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好好说一场相声了,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就是想让哈拉站的这些朋友们笑,放开一切,大声的笑出来。

    薛果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基本上没有什么个人的意见,何向东怎么说,他就怎么听了,反正不管何向东来哪种风格的,他都能捧得住。

    相声还在继续,薛果侧着身子骂道:“没有你这么说话的。”

    何向东还在跟人家解释:“误会,都是误会,我跟嫂子的关系太纯洁了,我对嫂子只有尊敬,没有别的什么心思。”

    “这就对了。”薛果点头说道。

    何向东对薛果说道:“我要恭喜你啊。”

    薛果疑惑道:“恭喜我什么?”

    何向东道:“恭喜你能娶到那么好的一个媳妇啊。”

    尽管薛果现在还是单身,但为了相声演出,他还是乐呵呵地说道:“还行还行。”

    何向东指责道:“什么叫还行啊,多优秀啊,嫂子身上几乎没什么缺点。”

    薛果还问道:“为什么加上一个几乎啊?”

    何向东道:“因为嫂子还有一个缺点。”

    薛果问道:“什么呀?”

    “她睡觉爱打呼噜。”

    “哦,这样啊。”薛果点头表示了然。

    观众这时候却笑了出来了。

    听到观众笑,薛果才反应了过来,惊叫:“你是怎么知道的?”

    何向东不假思索道:“我跟嫂子一起睡过觉?”

    “什么?”

    “不是不是。”何向东急忙解释:“我跟嫂子是同事,我们在办公室午睡的时候听到的,办公室,趴在桌子上睡的,还有好些人在呢。”

    “哦。”薛果大松一口气:“吓我一跳。”

    何向东擦擦头上的汗水,说道:“也吓我一跳。”

    现场这几位观众特别吃何向东这一套,都笑得前俯后仰的,都是粗犷的汉子,平日子私底下也开这种玩笑,现在听起来特别有亲切感,而且也感觉非常好笑。

    郭云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丁锦洋身边,他对丁锦洋轻声说道:“哎,你说他们俩说这样的相声没什么问题吧?”

    丁锦洋饶有兴趣地看着台上的表演,连头都没转,便直接说道:“能有什么问题啊,这里又没有外人,就咱们几个,谁会传出去啊。再说到了外面,他们俩也不敢这么说,这两人啊,精得很。”

    郭云冲点点头,也转头看着两人,说道:“说的也是,他们倒不是拎不清的人,不过他们这包袱对的还是挺有意思的啊。”

    “对包袱?”丁锦洋皱起了眉头,稍微琢磨了一会儿,他才问道:“你是说他们要说的这个相声是之前就对过活儿的?”

    “难道不是吗?”郭云冲反问。

    丁锦洋摇摇头,说道:“应该不是吧,他们俩总不可能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说这样的相声吧,再说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会来哈拉站啊,也就前天知道的啊,昨天都还有演出,所以不太可能。”

    郭云冲疑惑道:“可是他们的抖包袱和接包袱完全没有什么生涩感啊,这总不能是临场砸挂的吧。”

    丁锦洋也疑惑了起来,道:“是不太可能啊。”

    郭云冲想了一下,突然说道:“哎,你说有没有可能薛果和何向东两人在何向东那个相声园子里面说过这样的相声啊,何向东不是还有一个小园子吗?”

    丁锦洋这才笑了出来,看着郭云冲道:“你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对嘛,肯定是他们在园子里说过的,否则临场接哪里能行。”

    郭云冲也笑了出来,笑得如释负重。

    其实何向东和薛果还真是临场接的,一个现场砸挂抖包袱,一个当场稳稳接着,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这样来了,但每一次他们都能做的很好。

    没有办法,就是这么厉害。(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托妻献子

    何向东和薛果的搭档其实也算是通神了,两人的基本功都非常扎实,而且又天生默契,他们俩上场从来只对怎么入活儿,还有底是什么,再了不起就是说一下几个可能比较难懂的包袱,其他的就不管了。

    相声界敢这么做相声演员可真没几个,除非是已经说了好几回的节目了,否则其他要上场的肯定要把一个一个包袱对过去,甚至有些是一句话一句话对过去,团里面还要求上场前排练,这是规定,每个节目都要彩排好几遍,没人敢这么来的。

    这两人对自己的实力也真是够自信的。

    相声表演还在继续,何向东还在责怪薛果:“你看看你这个多是非,一天到晚净胡思乱想。”

    薛果一指自己:“我呀?”

    何向东用手指指指薛果,说道:“可不是你嘛,就知道怀疑我和嫂子的感情,你呀你呀。”

    薛果也都快无语了:“这还怪上我了。”

    何向东恨铁不成钢说道:“你说说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啊,啊,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啊,长大了还一起在文工团里面工作,这多少年的交情了啊,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啊。”

    薛果都被何向东的悲愤给臊的说不出话来了。

    何向东继续往下说:“还记得小的时候,我们俩被一群大孩子欺负,哎呀,那个一顿打呀,啧啧,我到现在都还记着疼。”

    “是。”

    何向东道:“后来那群人也缺德还不肯放我们走,就指着地上一堆****,就说把这玩意吃了,就可以走了,你是二话不说,就趴在地上……”

    何向东头一扬,手一指,然后比出一个大拇指,做出佩服的神情。

    薛果惊讶叫道:“吃了啊?”

    何向东摇摇头道:“还不止呢,你吃完了还说了一句话。”

    薛果问道:“说什么了?”

    何向东一声吆喝:“再来一坨。”

    “啊?我这是没吃过瘾呢?”

    观众们都在哈哈大笑,反响很是热烈。

    何向东对他比出大拇指,道:“您是这个。”

    薛果却直接拍掉他的手,道:“你别来这套,哦,我去****了,你干嘛去了?”

    何向东理直气壮道:“这不后来他们说要吃完蛋糕才放我们走嘛,这我义不容辞啊。”

    薛果冷笑几下:“这敢情是我****,你吃蛋糕啊?”

    何向东笑了笑,说道:“我说的是我们俩的这个交情,交情好,咱们俩绝对是铁哥们,按照古人的话来说,这叫一贵一贱,交情乃见;一死一生,乃见交情。穿房过屋,妻子不避,这是有托妻献子的交情。”

    丁锦洋猛地一回头,诧异地看着台上。

    郭云冲更是惊讶地长大了嘴。

    托妻献子。

    托妻献子?

    竟然是托妻献子!

    多少年不让说了的节目了,这两人竟然敢在这里说啊?

    丁锦洋和郭云冲他们之前都没有发现是这段相声,因为何向东跟薛果把之前的垫话儿给改了。

    传统的托妻献子的垫话儿,是逗哏套捧哏的话,问捧哏住哪里,一步步深入进去,从哪个区,哪个胡同,哪个宅子,哪个房间,哪张床,最后占捧哏的便宜,说是跟捧哏的媳妇一起睡。

    传统的托妻献子的垫话儿是这样的,然后再以朋友关系入活儿了,何向东这里把垫话儿给改了,但大致的意思和套路没变,入活儿的方式也是一样的。

    丁锦洋和郭云冲两人也是直到何向东开始入活儿了,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两人说的竟然是这个。

    何向东是在吃过午饭之后,才决定和薛果说托妻献子的,之前他们准备的节目也是以前在团里面就排好的现成段子。

    入了活儿了,薛果反而放松了许多,其实面对何向东的现场抓哏,随口现挂,他也是有很大压力的,毕竟不能让包袱掉在地上啊,现在入了活儿,基本上的大框架是不会变了,他心里就有底多了。

    他问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一贵一贱,交情乃现啊?”

    何向东反问道:“你不知道啊?”

    薛果摇头:“不知道。”

    何向东道:“那我跟你解释解释,一贵一贱啊,就打个比方,比如我很穷,家里很穷,都穷的没法子了,那大冬天啊,零下三十多度,连狗都不敢出来了,地面的水泥都给冻得裂开来了。”

    “这么冷啊。”

    “对啊,天寒地冻的,就我一个人站在大街上,身上也没衣服穿,上身就披一个化肥袋,下身就一根鞋带。”

    薛果疑惑道:“鞋带?这绑哪儿啊?”

    何向东含糊其辞道:“就绑最容易发热那里啊。”

    “嚯嚯……”薛果笑了几下。

    那几个观众也都猥琐地笑了起来,还有几位女职工,都是中年妇女了,一点都不忌讳,还往何向东胯下看。

    顿了顿,薛果道:“这么惨啊?那你这大冬天在马路上干嘛啊?”

    何向东道:“找饭辙啊,家里没饭吃了,老婆孩子都在家饿着肚子呢。”

    薛果道:“哎呦,这么惨啊,那他们怎么不出来啊?”

    何向东苦着脸道:“没有办法啊,家里没衣服了,就我身上这一套了,谁出门谁穿啊。”

    “啊?你们家就一片化肥袋,还有一根鞋带啊?”

    何向东道:“对啊,这不没辙嘛,出来找点东西吃啊。”

    薛果又问:“那找找没?”

    何向东摇头叹道:“没有啊,天寒地冻的,连棺材铺都不开门啊,哪里有吃的啊。”

    “那怎么办呢?”

    何向东道:“没有办法啊,我只有去垃圾房哪里翻垃圾了。”

    薛果脸都皱起来了:“嗬,不嫌脏啊。”

    何向东都快哭出来了:“没有办法啊,垃圾房里面都没有能吃的垃圾了,也就是咱们内蒙了,垃圾房这里有牛粪。”

    “啊?您要吃牛粪啊?”

    何向东道:“那也没办法啊,总不可能饿死啊,不过倒是也有好的一面。”

    “什么?”

    何向东道:“牛粪有的是,这个冬天不用愁了。”

    “哎哟。”薛果是拍手蹬腿的,脸上都是别扭的表情,他快被恶心死了。”

    哈拉站里面那几个人倒是大笑着,现场抓哏就是这样,抓现场观众最感兴趣的点,说牛粪的效果肯定比别的好,内蒙人都是拿牛粪当燃料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太爷爷

    何向东道:“正当我没办法准备捡牛粪回家去吃的时候,一阵寒风飘过,一辆豪车停在我面前。”

    薛果好奇问道:“什么豪车啊?”

    何向东比出一根手指:“一辆加长版二八自行车,全景天窗,手动换挡,自由加速。”

    “自行车啊?”

    何向东解释道:“诶,是加长版的。”

    薛果没好气说道:“那叫加重,现在邮局送信都不用这破车了,还豪车,丢人不丢。”

    何向东笑了一下:“这是你身份的象征,有钱人都开这个车,后面的鳄鱼皮做的真皮座椅上面坐着你的小蜜,一个特别好看的女人。”

    薛果嚷嚷道:“什么呀,什么狗屁真皮座椅啊,那就一破自行车后座,铁的,顶多垫两块布上去。”

    何向东道:“你有钱。”

    薛果挥了一下手,道:“有什么呀,穷的都骑自行车了。”

    何向东道:“你穿的好啊,这一身名牌,鼎鼎大名的名牌。”

    薛果问道:“这都穿的什么啊?”

    何向东在身上比划:“你这上身穿一件二十年没洗的中山装,下身穿一件你太爷爷传给你的牛仔裤。”

    薛果喊住了何向东:“你等会吧,我太爷爷传给我的牛仔裤?那时候有牛仔裤吗?”

    何向东解释道:“这太爷爷不是亲的,是你认的。”

    薛果了然:“哦,是干的啊?”

    何向东点头道:“对啊,你小时候为了埋汰我,就喊我太爷爷了。”

    “啊?你啊,我这叫埋汰你啊?”

    何向东理所当然道:“那可不是嘛,你说咱俩都差不多大,你还非要埋汰我,还要喊我太爷爷,这不是埋汰我是什么。”

    薛果皱着眉头说道:“嗬,我有那么贱吗?”

    何向东点头,语气诚恳道:“你的贱超乎你的想象。”

    薛果喝了一声:“去。”

    何向东看了一眼坐着的那几个人,笑了一下,就这么几个观众其实是很省力气的,你一眼看过去就能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反应,调整自己的相声起来就比较轻松了。

    何向东继续苦着脸往下说:“此情此景,让我心生惭愧啊,我穷的连裤子都没得穿了,只能绑一个破鞋带。而我的发小现在却已经发达了,当上了大老板了,家里资产几百亿,还开着豪车过来。”

    薛果挥挥手道:“别提那豪车。”

    何向东道:“我没脸见当年的小伙伴啊,臊的我啊,拿着化肥袋挡着我的羞脸,头都不敢抬起来啊。这时候,你突然看见我了,你惊喜地大叫一声。”

    “叫什么。”薛果随即应了一声。

    何向东做出惊喜的表情:“太爷爷,太爷爷是你吗,太爷爷……”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薛果推了一把,薛果叫骂道:“有这么叫的吗?”

    何向东赶紧解释:“你是为了糟践我,糟践我。”

    薛果也有些怒了:“我这是糟践你啊?”

    何向东忙不迭点头:“是是,我长的老气,你从小就是这么糟践我的。”

    “嗬。”薛果捂着脸,都快崩溃了。

    观众们也看的是津津有味的,伦理哏是有其不雅的地方,但是这种哏却是最好笑,艺彦有云,理不乱笑不来。

    何向东继续做出惊喜的样子:“太爷爷,我又见着你了,你怎么在这里啊?我自己都捂着脸,都没好意思说啊,太丢人了啊。这我们的差距也太大了,你再三追问之后,我才把我家里的惨状跟你说了一下。”

    “你听完非常同情我啊,一点也不嫌弃我这有穷朋友,现在你有钱了也肯帮衬我,就让你小蜜从你豪车的真皮座椅上把支票本拿出来。”

    听到这里,薛果默默吐槽了一句:“什么真皮座椅,那就是自行车后座的夹子上夹着一破本子。”

    何向东没理他,继续往下说:“你把支票本拿过来,抽出一只钢笔就在上面刷刷刷写下一串数字,我拿过来一看,之前前面一个一,后面十几个零,我这当时就懵了。”

    薛果道:“你先别懵了,还是先去银行看看能不能兑换出来吧。”

    何向东继续道:“我真感谢你啊,你却一点不在意,挥了挥手,蹬着你那豪车,后面载着你漂亮的小蜜就走了。”

    薛果又来一句:“蹬的啊?那还是自行车。”

    何向东道:“有了你这笔钱啊,我回到家里是有饭吃了,也有衣服穿了,这家里也过上好日子。这就叫一贵一贱,交情乃现。”

    薛果明白了:“哦,是这个意思啊。”

    在一旁,丁锦洋也一直看着两人的表演,看的非常认真,眼睛一眨都不眨。

    郭云冲就站在他身边,看见丁锦洋这副模样,他不禁问道:“哎,你看什么呢,看的这么认真。”

    丁锦洋没回头,直接说道:“看他两人说相声呢,我学习学习,这个活儿我不会。”

    郭云冲皱着眉头说道:“你学这个干嘛,又不让演。”

    丁锦洋道:“会了总比不会要强吧,万一哪一天突然又让演了呢,哎,上次天津不是录传统相声了嘛,后来还去评奖了,说不定哪天传统相声就又抬头了呢。”

    郭云冲却道:“天津是录了传统相声了,但是像托妻献子这样的节目还是没人敢演啊,都禁了多少年,我估计以后也是没戏,你看了也是白看。”

    丁锦洋翻了一下白眼,道:“你懂什么啊,多学一点总是没错吧,我以前听老先生喝醉了讲了一点托妻献子,跟何向东他们说的不一样啊,他们里面的包袱都给改了。”

    郭云冲也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相声界的规矩叫做宁舍一锭金,不传一句春。你不是人家的徒弟,别人是不肯把相声传授给你的。有些海青,也就是无门无户的那种人,这些人学相声怎么学呢,就是靠听靠看,一点点分析,这叫“荣活”,偷人家的活儿。

    这样很难,因为里面有些技巧师父跟你一说你就明白了,就像是一层窗户纸,一捅就开了,但是如果单靠自己摸索,你可能这辈子都摸不到窗户纸在哪儿。

    这就是为什么相声里面为什么有“无师不传无祖不立”的说法。(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厚道人

    “那什么叫一死一生,乃见交情呢。”薛果又问了一句。

    何向东反问道:“你这个也不明白啊?”

    薛果摇头:“不明白啊。”

    何向东道:“那行,我给你解释解释。所谓一死一生,乃见交情啊,嗯,举个例子,就是比如你去小煤窑挖煤,然后煤矿塌方,你给压死了。”

    “啊?我压死了?凭什么是我死了。”薛果不乐意了。

    何向东横劲儿也上来了:“废话,是我给你解释的,你不死难道我死啊?”

    薛果道:“嘿,你这……”

    一句话没说完,何向东又给他打断了:“少废话,还想不想听了?”

    薛果赶紧道:“想听想听。”

    何向东道:“想听你就得死。”

    “这叫什么事儿啊。”薛果都快崩溃了,最后也只能无奈道:“行吧,我死,我死。”

    何向东蛮横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了,开心道:“你死了,你被压死了。”

    “是。”薛果忍着心中不快说道。

    谁知何向东听完更开心了,继续说:“你死了,你被煤矿压死了。”

    “嗯。”

    “哈哈,你死了,你被煤矿吓死了。”何向东又兴奋地说了这么一句。

    “没完了啊。”薛果大吼一声,把何向东往旁边一推。

    何向东大笑了几下,旁边所有人也都笑了。

    何向东默默走回来,端正站好了,笑了一下,道:“不闹了,说正事。”

    薛果正色道:“你早该说正事了。”

    何向东道:“你被煤矿压死了,然后你家里剩下孤儿寡母的,没人帮忙要赔偿钱啊。我是你好朋友,我还活着啊,这我总得要帮你吧。”

    薛果道:“这是应该的。”

    何向东继续道:“我指定得上你们煤矿上去啊,我就找到你们老板,跟他论理啊,这人都死在你们煤矿上面了,这你不能不管啊,你总要赔钱吧。”

    薛果应道:“对啊,这肯定要陪的啊。”

    何向东道:“经过我的多轮谈判,你老板答应赔钱了,最后给了174块钱。”

    薛果皱着眉头问了一声:“这怎么有零有整的啊?”

    何向东解释道:“哎,你不是174斤嘛。”

    薛果瞬间明白了过来,惊叫道:“哦,一块钱一斤啊,敢情我跟茄子一个价钱啊?”

    何向东挥挥手,皱着眉头,还责怪了薛果一句:“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跟茄子一个价,你茄子买一百多斤人家还给你抹去零头呢,你这个一分都没抹,你比茄子可金贵多了。”

    听到何向东如此理论,薛果都傻眼了,喃喃说不出话来。

    何向东笑了一下继续往下说:“我就拿着你这174块卖命钱往你家走,你家里孤儿寡母的,还要靠你这个卖命钱过日子呢。”

    薛果无语说道:“就一百多斤茄子,过个屁日子啊?”

    何向东动情说道:“我是一路上小心翼翼啊,生怕路上强盗小偷什么的,把我这一百多块钱都偷走了啊,这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百来块钱,但对我来说这就是你的命啊。”

    薛果却根本不吃这套,挥了一下手,道:“你少来这套,就一百块钱顶什么呀。”

    何向东却反驳道:“这你的卖命钱的,你用命换来的,这叫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薛果大吼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一个小包袱又响了,现场反响不错。

    何向东继续往下说:“我回到你家里啊,把你这174块钱交到你老婆手上,嫂子一见手上这钱,眼泪哗哗的就下来了,我是劝都劝不住啊。”

    薛果应了一声:“这是感情深。”

    何向东做了一个虚扶的动作,一手把人虚扶起来,另一只手在那人前胸给人家顺气:“来,嫂子,你顺顺气,千万没把自己给伤心坏了。”

    “嗯?”一见这动作,薛果愣了一下。观众却是先明白过来了,一个个眼睛瞪得特别大,马上就哈哈大笑了起来,鼓掌连连。

    薛果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提起嗓子,大吼了一声,一把把何向东的手打开:“你这儿往哪儿顺气呢,有你这样顺气的吗?”

    看到薛果这样的反应,观众们更是哈哈大笑。

    何向东这也才明白过来,赶忙两只往后挪,尴尬地笑着:“弄错了,弄错了,我都习惯了。”

    薛果骂了一声:“习惯什么呀。”

    观众又是大笑,从刚刚顺气到现在观众的笑就没停下来过。这在相声里面的技巧叫做“迟”,一般是捧哏的技巧,有些包袱出来的时候,捧哏是不能立马就接上的。

    他一定要先“迟”一会儿,让观众先明白过来了,他才能明白过来,然后急吼吼的把观众的心理反应给表现出来,这样才能出效果。

    这是一种技巧,当然并不是捧所有包袱都要先“迟”一会儿,有些是要立马就跟上的,这里面是有区别的。

    何向东继续往下说:“然后嫂子拿了这些钱,哭啊,哭啊,都停不下来了,过了十几秒钟,她终于不哭了。”

    “嗯?十几秒?这叫停不下来啊?”

    “昂。”何向东道:“这嫂子然后把钱放好了,又去家里地窖给了拿了几斤茄子出来。”

    薛果疑惑问道:“拿茄子干嘛?”

    何向东使着女人的身段,做出一副娇弱不堪怜的样子:“大兄弟啊,你把这几斤茄子给人家煤矿老板送过去,我们都是厚道人,这零头啊,就给抹了吧。”

    薛果这回是彻底傻眼了:“这还是卖茄子啊?”

    何向东还在宽慰他:“厚道人,厚道人,你们家是厚道人。”

    一番一番包袱使下来,两人对的非常不错,现场观众反响也很好。其实何向东是临时决定了要说托妻献子,里面这些包袱也是他现场弄得,包括对这三句古话的阐释,以前的老本子不是这样的,这是何向东改过的。

    所谓传统相声的大框架不变,指的是相声里面的发展,活路的走向不变,整体性的套路不变,但是这里面的内容就可以填充别的东西了。

    传统相声是过时了,但是过时的只是内容,并不是框架,这两人把相声内容填充进更现代化的东西,现场反应多好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出国挣钱

    何向东还在跟薛果说:“这就是一死一生,乃见交情,你死了,我活着,我还肯帮着你料理后事,帮着你照顾家人,还帮你去讨钱,这才是交情。”

    薛果伸手拦了拦他,说道:“行了,你也就别说你那什么讨钱了,丢人不丢啊,讨一百多斤茄子回来啊?”

    何向东还不满了,争辩着说道:“钱是你老板给的,我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了,我还帮你媳妇顺气呢,这事你怎么不说呢?”

    “滚蛋。”薛果咆哮一声。

    何向东仰头坏笑了一下。

    帅卖怪坏,何向东现在是在坏的路上一去不回了。

    薛果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把相声接了下去:“行了,也别干站着了,赶紧把最后一个说了完事了。”

    何向东问他:“哪一个?”

    薛果道:“穿房过屋,妻子不避,托妻献子的交情。”

    何向东笑道:“要说托妻献子,还得拿咱们两个人举例子。”

    薛果问道:“我还得被煤矿压死?”

    何向东赶紧摇头:“不不不。”

    薛果又问:“汽车撞死?”

    何向东摇头:“不会。”

    薛果呵呵冷笑了一下,问道:“那我这回是什么死法?”

    何向东笑着宽慰他:“您放心,您这回不用死,这回是好事。”

    薛果并不信他,看着何向东冷笑了几下。

    何向东道:“你怎么还不信呢,这回真是好事,你要发财了,发大财了。”

    “哦?”听到要发财了,薛果稍稍来了点兴趣。

    何向东问道:“你有一个三叔,早年间去了美国发展,有没有这事?”

    薛果点点头:“对,是有这事儿。”

    何向东道:“人家现在回国了,找到你了,要带你到美国去。”

    薛果问道:“去美国干嘛?”

    何向东道:“赚钱啊,还能干嘛,你三叔在美国那边发达了,挣了好几百个亿,现在打算在美国西海岸那边发展紫菜种植技术,想找个自家亲戚去帮忙。”

    薛果愣了一下,问道:“美国人也吃紫菜。”

    何向东道:“那可不,紫菜煎西冷牛排,紫菜泡红酒,紫菜包鹅肝,这都是名菜。”

    薛果都被逗乐了:“我都没听说过。”

    何向东还骂他:“人家美国人的口味你能懂吗?”

    薛果认输道:“行行行,我不懂,我不懂,可是我三叔怎么在美国挣那么多钱啊?”

    何向东凑过去很神秘地说道:“美国人傻钱多你不知道啊?”

    “哦……”薛果长长地拉了一个音。

    90年代到21世纪初期,正是出国热的时期,无数优秀年轻人都憧憬着去那个所谓的净土,那个所谓的自由国度,几乎已经到了一种狂热的地步,言必称美国如何如何。

    可是当他们真正踏上了那个国度的时候,现实却狠狠给他们一个耳光,无处不在的种族歧视,餐厅饭馆无穷的盘子累垮了那些天子骄子,所谓的自由国度,所谓的人间净土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他们还不敢把在美国的惨况传回祖国,只能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面咽。而90年代到21世纪正是中国经济腾飞的时期,遍地都是黄金,到处都是机会。

    当年留在中国那些远不及出国那群天之骄子的人,却抓住了这样的机会,在那些天之骄子在外国洗盘子的时候,留在国内的那些人却趁着大势而起,事业有成的不在少数。

    等那些天之骄子归国的时候,看见昔日的伙伴,肯定是不胜唏嘘,恍若隔世。

    是也命也,我中华儿女虽不敢言称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但真的没必要去捧外国人的臭脚,无论是在过去,还是在当下,亦或者是在未来。

    何向东继续往下说:“你三叔找你去做紫菜开发商。”

    薛果满脸嫌弃:“这什么破名字啊?”

    何向东道:“名字难听,但是给的工资高啊。”

    “多少啊?”薛果问了一声。

    何向东伸出一根食指,掷地有声道:“一千万。”

    “真的啊?”薛果惊叫一声,眼睛都亮了。

    何向东继续淡定道:“美金。”

    “嚯……”薛果拉长了音。

    何向东语不惊人死不休:“一个月。”

    薛果淡定不了,眼睛瞪得跟牛眼睛似得,嘴巴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真的给这么些啊。”

    何向东信誓旦旦道:“那还能有假啊?”

    薛果急吼吼道:“那赶紧去啊,这还愣着干嘛啊?”

    何向东却道:“去是没问题,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小问题。”

    薛果问道:“什么问题?”

    何向东道:“要去就只能你一个人去,你三叔不希望你把你老婆孩子也都带去,而且你这一去就是一定要五年才能回来。”

    “啊?”薛果傻眼了。

    何向东继续诱惑道:“一千万美金一个月啊,换算成人民币,差不多是八千多万一个月啊,你去是不去?”

    薛果咬咬牙道:“我去。”

    何向东笑了一下,又问道:“那你老婆孩子怎么办?”

    薛果道:“放在我爸妈那里,或者把他们送回娘家。”

    何向东摇头道:“没有了,她娘家没人了,你家里也没人了,我就这样说好了,上望苍穹,下俯大地,你也就是我这么一个朋友了,其他人再也没有了,这时候你要出国,你老婆孩子怎么办?”

    最后一句,何向东问的特别大声。

    薛果傻眼了。

    旁边听着的那些观众都暧昧地笑了,听到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了所谓的托妻献子是什么意思了。

    丁锦洋和郭云冲两个人都不会这个活儿,之前他们也听人说起过,但都是语焉不详,现在现场亲眼看着别人表演,看明白了不少东西,可谓是获益良多。

    半晌后,薛果才咬了咬牙,拧着脸说道:“那行吧,那也只能把人托付给你了呗。”

    何向东看着薛果,舔了舔嘴唇,暧昧地笑着问道:“把媳妇托付给我,你放心吗?”

    薛果看着何向东,牙齿都快咬碎了,从牙缝里面蹦出几个字儿来:“放心。”

    何向东撸着袖子,露出手来,在半空中虚抓了几下,脸上都是淫光,擦了擦嘴上的口水,急切道:“那您快把嫂子送过来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孩子哪儿来的

    薛果怒骂道:“你少胡说八道,有你这样的吗?”

    所有观众都笑了。

    何向东也在那里笑,等观众的笑声稍微歇一点了,他才说道:“这不是你要把老婆孩子托付给我嘛,那你不送过来怎么算是托付给我啊?”

    薛果瞪着眼睛,争辩道:“那你这撸袖子,这舔嘴唇是干嘛啊?”

    何向东解释道:“我这是准备好了啊。”

    薛果骂道:“你准备好什么啊?”

    何向东道:“准备好帮你照顾你媳妇还有孩子啊,托妻献子托妻献子,你要把你的媳妇和孩子托付给我这个朋友啊。”

    薛果冷笑了一下,问道:“那我是不是还要把人送到你府上啊?”

    何向东急忙摆手:“别,千万别,千万不能送到我家来。”

    薛果好奇问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何向东拍拍手,道:“你说你媳妇那个年纪,我这个岁数,这年头舌头根子底下压死人,好说不好听,我不能不顾及这个啊。”

    说着,何向东用手拍了拍脸庞。

    薛果帮着何向东解释了一下:“还是个顾面子的人。”

    何向东道:“对啊。”

    薛果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安置我的媳妇孩子呢?”

    何向东道:“我就在前门大街那边给租一个小房子,把你媳妇孩子给安置进去,我住的也不远,还时不时可以给送点吃穿东西过去。”

    薛果惊讶问道:“你租房子,你给钱啊?”

    何向东理所当然道:“那当然啊,你也不想想我们俩这是什么交情,这是托妻献子的交情啊。”

    薛果特别惊喜。

    何向东继续说道:“每个月初一十五我都把那些吃的用的啊,那些日用品什么的,就都放在那租的房子门口,我放门口就行,我不多待,马上就走。”

    薛果却很客气道:“这来都来了,进去坐会儿,喝杯水什么的。”

    何向东急忙摆手:“别别,她这个年纪,我这个岁数,这年头舌头根子底下压死人,好说不好听,我得要顾及这个啊。”

    说着,何向东又用手拍了拍脸庞。

    这回薛果是真的高兴了,笑呵呵道:“那好,那好,放门口就行,你还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何向东应道:“那可不,咱们俩的交情在这里呢。”

    “好好好。”薛果脸上全是笑意。

    何向东也笑了几下,道:“这日子是一天天过去了,五年也很快就过去了,你在美国种了五年紫菜也挣了好几亿美金,准备回国了。”

    薛果也兴奋说道:“这好啊。”

    何向东道:“这我得赶紧去你家里跟你媳妇说这个好消息啊,我刚到你家里的时候,你媳妇怀里正抱着你两岁的儿子呢,我过去就赶紧说,嫂子……”

    薛果初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还笑眯眯说了一声:“我两岁的儿子……”

    等到观众的笑声全都出来的时候,他才猛然惊醒了过来,这里他又用了“迟”的技巧,他急忙拦住了喋喋不休的何向东:“你等会儿吧,我出国五年,儿子怎么才两岁。”

    何向东跟他解释:“这是二的。”

    薛果明白了:“哦,是二的啊。”

    观众又是拍手大笑,他才明白过来:“你等会吧,我出国五年,怎么还多一个二儿子啊?”

    何向东摆摆手,很是无所谓地说道:“多一个二儿子不是很正常嘛,你那三闺女还在吃奶呢。”

    薛果都快炸了:“怎么还有一个三闺女啊,这是这么回事啊,你给我说清楚。”

    何向东还很嫌弃地说道:“你嚷什么啊,你急什么啊?”

    薛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这还不急啊,我这出去一趟都多两孩子了,我还不急啊?”

    何向东见薛果瞪着自己,他倒是先不满了:“你瞪着我干嘛,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白天是整天整天不进去。”

    薛果半点都不信他:“你晚上是整宿整宿不出来是吧。”

    何向东不满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

    薛果冷笑了几声,这时候捧哏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他要把歪了的话题给掰回到正确的线上面:“我信不信你不打紧,我倒是想听听你是怎么跟我媳妇说我回来的事情的。”

    线重新给掰回到故事主线上面了,何向东接着往下面说:“我到你家了之后啊,我就跟你媳妇说,嫂子啊,薛果就快回来了,我们商量商量吧。”

    薛果疑惑道:“商量商量?”

    何向东继续说道:“你媳妇也说了,商量什么呀,这事情啊,你自己看着办吧。”

    薛果挠着头说道:“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

    “我们这里正商量着呢,你那二儿子就过来了,抱着我的腿就喊,爸爸。我是抡圆了一个嘴巴子抽过去。”何向东做着动作。

    薛果惊讶道:“哟,这还打上了啊?”

    何向东厉声喝道:“叫爸爸?以后不许叫我爸爸,跟你大哥一样,叫我叔叔,听明白没有。”

    薛果道:“那还有一个三闺女呢,你不得嘱咐嘱咐啊?”

    何向东道:“那还在吃奶,什么都不懂。”

    薛果冷笑了几下。

    何向东道:“再过一个礼拜,这二儿子我也调教好了,大儿子也嘱咐过了,你也回来了。我从车站把你接回来,家里早把火锅儿生好啦,烤鸭子也叫来了,你往当中一坐,左边是我陪着,右边是你媳妇,对面是孩子,团团围住,轮流斟酒。你可真称得起是衣锦还乡,贤妻娇子,人财两旺,富贵荣华呀!你说,没我这朋友行吗?”

    薛果拿起桌子上的扇子就要打何向东,骂道:“没你这个朋友行吗?我要你这朋友干嘛,我打不死你?”

    何向东躲了一下:“干嘛呀,你打我干嘛?”

    薛果怒气未消:“我打你干嘛,你说干嘛,这二儿子还有三闺女是哪儿来的,你还没给我说清楚呢。”

    何向东赶紧解释:“不是,你不是出国五年了嘛,出去这么久才回来,人家都是儿孙满堂,你回来一瞧,还是就老婆一个,儿子一个,这多不好啊。”

    薛果骂道:“那也用不着你帮忙。”

    说着,薛果又要拿扇子打何向东。

    何向东赶紧躲,求饶道:“别打,别打,听我解释啊,你得听我解释啊。”

    薛果这才停了下来:“说,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看我不打死你。”

    何向东大声说道:“你好好出国五年也没有个音讯,谁知道你在国外有没有出事啊,你老薛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啊,你媳妇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孩子再万一出点什么事,你老薛家可不就断种了吗?”

    “我是为你考虑啊,我们俩这个交情,我能看着吗?我是从我自己家里给你抱了一个儿子过去,心想着就算出事了一个,那还有另外一个能传香火啊。又眼瞅着你家里只有儿子,没有女儿,我又给你抱了一个闺女过去,就是想让你儿女双全啊,所以他们为什么叫我爸爸,因为我真的是他们爸爸啊,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

    这一番话说下来,薛果都听傻了,急忙道:“哎哟,哎哟,我错了,我错怪你了。”

    何向东捂着胸口,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交朋友交成这样子,唉,算我倒霉啊。”

    薛果都快哭了:“我错了,是我错了,你是我好兄弟,我给你跪下了行不。”

    何向东一脸颓然地摇摇头,看着观众说道:“也算是我倒霉,我就一个光棍,揽这事儿干嘛啊,唉……”

    长叹一声,何向东就下台了。

    见状,薛果也赶紧追下去了。

    两人刚下场,就被丁锦洋和郭云冲两人给围住了。

    这两人看何向东和薛果的眼神很是复杂,尤其是丁锦洋带着几分钦佩还带着几分别扭,但还不等他问出话来,几个观众突然大笑了出来,两人都有些愕然。

    何向东的脸上却露出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情。(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缺少争吵

    《托妻献子》是一个传统的老段子,最初的底就是逗哏说自己是光棍,没有必要瞎操心,然后就下场了。

    相声里面的底是要求要响的,或者是要留给观众可以回味的东西。以前老先生在说相声的时候,都是强调相声说一半的时候就可以开始攒底了,后半晌的包袱可以不响,但是底一定要出来。

    可见相声的底是多么重要啊。

    而何向东刚才前面说《托妻献子》这个底却并不是一个响底,他是一个暗底。说的通俗一点就是定时炸弹,是要稍微过一会儿才能炸开来的。

    何向东说自己是光棍,既然是光棍,那他哪里来的孩子呢?不还是跟人家薛果媳妇生的嘛,跟之前没有区别啊。

    但是这个话是没有直白地说出来的,比较含蓄,而且把底说完,两人立马就下台了,后续的琢磨味道就要让观众们自己来了,这不,两人一下场,观众不就笑了出来了嘛。

    最初的《托妻献子》的底就是这个,但是后来张寿臣先生在说这段相声的时候,每次都是他下场之后观众才笑了出来,甚至还有的人还一直在琢磨这个底,这样是会影响到后面演员的表演的。

    所以后来他再表演的时候,就直接把底给戳破了,最后的底就变成了,孩子是我的,但也是你媳妇生的,直接就给抖出来了。

    如果单纯从效果来看的话,那肯定还是第一个的好,观众对自己琢磨出来的包袱会笑得更厉害一点,也会更加佩服能设置这种底的演员。但是从整场表演来说,影响到后面演员的表演就不好了,这样有损艺德。

    何向东是一个非常纯粹的艺人,他眼中最重视的就是现场观众的反应,当然他也是一个很有艺德的艺人,这个底是可能会影响到后面的表演,但是这里也只有这么几个观众,互相一说,底也就破了,不至于还有人会琢磨半天的。

    丁锦洋和郭云冲也有些愕然地看着那几位爆笑的观众,这两人也都是极为聪慧的人,又是从事相声这一行的,也立马就明白过来笑点在哪里了。

    他们应该一早就明白的,只不过何向东和薛果一下台,这两人就围上去了,也没有多想,现在回过味来了,不禁更加佩服何向东了。

    现在也没有团里的领导在,这两人倒是也不急着上台表演,反而逮着何向东跟薛果问了起来了,丁锦洋上下打量着两人,他道:“你们两人行啊,真是什么段子都敢往台上搬啊?何向东胆子大我早就知道,你薛果什么时候胆子也这么大了啊?”

    一听这话,薛果不乐意了,争辩道:“什么叫我胆子没有那么大啊,我什么时候怂过了啊?”

    丁锦洋挖苦道:“哎哟,哎哟,说大话也不嫌牙碜,你老薛可是连大姑娘都不敢多看一眼的家伙啊,你还不怂?”

    薛果脸都涨红了。

    何向东还很惊讶地补了一刀:“不是吧,果儿,你真的这么怂啊?”

    “滚蛋。”薛果怒骂。

    见几人越说越跑题,郭云冲皱着眉头,看着何向东,沉声说道:“东子,我们是朋友,我就直说了,这里也就我们几个人在,你说说这种相声就算了,出去可千万别乱来。”

    闻言,几人面色都有些僵,作为体制内的相声演员,说什么样的相声,什么格调的相声,雅俗之分,上面是有明确规定的,也一直是这么教育他们的,他们也是跟着上面的要求在走,可相声却是愈发的没落了,他们现在也变得困惑起来了。

    何向东静静看着郭云冲,脸上收敛了笑意,稍稍看了一会儿,复又露出了笑容:“这种相声?哪种相声?”

    郭云冲直接说道:“《托妻献子》这种相声,这都禁了多少年了。”

    何向东笑着说道:“《托妻献子》怎么了?”

    郭云冲道:“还怎么了,《托妻献子》是拿捧哏的妻子儿子开玩笑,这种低俗的伦理哏是不能被搬到舞台上面的。”

    何向东笑了笑,说道:“没有啊,我的《托妻献子》很干净,展现了对友谊的思考,我扮演的人物做了对不起朋友的事情,你看你不还在批评我嘛,这多有教育意义啊,还启发了观众的思考。”

    听到何向东这样的解释,郭云冲瞪大了眼,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丁锦洋和薛果也惊讶地看着何向东,他们也是到现在才发现何向东竟然有如此诡辩之才。

    “你这是诡辩。”郭云冲回过神来了。

    见两人有要吵的迹象,丁锦洋和薛果赶紧上前把何向东和郭云冲分开,丁锦洋拖着郭云冲就硬是给拽上台了,到了台上了,郭云冲总算是消停了,不过他还是打算表演结束再和何向东好好论道论道的。

    一旁,薛果对何向东说道:“你说你跟郭云冲争什么呀。”

    何向东默了默,抬头看了看正在表演的丁锦洋和郭云冲,又看了看哈拉站里面的几位观众,他道:“争什么?相声就是没人争吵了,所以才没人爱听了,大家的观点太统一了,那些细微的声音全都被淹没了。”

    薛果也沉默了,其实他最初的想法是跟郭云冲一样的,也是在认识了何向东之后,两人也开始了合作,那时候在郊县跑演出的时候,每一次都是全场轰动,他说相声以来现场从来没有如此反响,从那以后,他才开始了真正的反思。

    只不过这件事,他从来都没有跟何向东提过。

    何向东也没有理会薛果,就是静静看着台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都是年轻人,也容易接受一些看起来很新鲜很叛逆的想法,带他们到向文社园子里面去几趟,我相信他们的想法是会改变的。”

    薛果点点头,依旧没有多说话。

    何向东转过头看着薛果,这一次,他看的很认真,薛果也察觉到了何向东的眼神,回过头跟他对视,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

    半晌,何向东看着薛果的眼睛,沉声问道:“果儿,这次我很认真问你,你愿意来向文社说相声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 太平歌词的震慑

    薛果看着神色认真的何向东,笑了一下,道:“你们要是忙不过来了,就叫我一下,我肯定去帮忙。”

    何向东说道:“我不是要帮忙,我是问你愿不愿意长期跟我们一起在园子里面说?”

    薛果笑了一下,很是不雅地高高撩起大褂的前袍,从裤兜里面掏出一盒烟来,点着一根慢慢悠悠抽了起来,何向东也不心急,就在一旁安静地等着他的答案。

    一根烟已经抽了一半了,薛果脸上才露出轻松的笑意,他轻笑道:“不去。”

    何向东以为薛果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他解释道:“我不是让你把团里面的工作辞了,我是说你在没有演出的时候,可以去园子里面跑跑场子,反正你在外面跑穴也是跑,还不如跟我们一起呢。”

    薛果这次回答就很果断了:“那也不去。”

    何向东又道:“难道你就不想听听待遇吗?”

    薛果呵呵笑了几下,说道:“不想。”

    “为什么呀?”何向东提高了声音,不解地看着薛果,问道:“你就宁愿去电视剧跑龙套,宁愿去各地跑穴演出,也不愿意跟我们一起演吗?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薛果笑了笑,看着有些激动的何向东,他语气也缓和了不少:“滚蛋,说不去就是不去。”

    好吧,语气还是没缓和下来。

    何向东看着薛果,无奈一叹,这不是他第一次对薛果发出邀请了,以前向文社快活不下去的时候,他也不好意思开口,现在日子好过许多了,他也就动了这个心思了。

    反正是要招兵买马,与其从外面找人,到还不如把薛果弄进去呢,这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再说又跟自己这么搭。

    何向东本来认为这是很顺其成章的事情,他一开口,人家应该就会立马就答应的,可是却屡屡挫败。

    其实何向东一直闹不明白薛果是怎么想的,他就宁愿去跑龙套,宁愿去各种犄角旮旯的地方跑穴,也不愿意跟自己一起演出。他也问过薛果好多次,可薛果每次都不肯说原因。

    “唉……”何向东长叹了一声,便继续看节目了。

    丁锦洋和郭云冲的相声也很快就结束了,这年头盛行的理论就是一段相声不能超过十二分钟,不然观众就一定不会喜欢的。

    何向东对这种观点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十二分钟,哼,超过十二分钟观众就不耐烦上厕所去了吧。

    在园子里面说相声,他从来没有说过十二分钟的,当然返场小段除外,通常都是半个小时左右,有的甚至是一个多小时,没这么些时间,效果根本出不来。

    现在是跟着团里面在表演,大势如此,他也没有强出头,就是跟着一起在十二分钟之内演出。

    不过这种演出时间倒是跟在电视台上面的时间是一致的,相声在电视台上的时间也差不多是给十二分钟,超过了就会被剪掉,电视台各种节目广告排的很满,不可能给你相声太长时间的。

    何向东不无恶意地揣测,这种舞台演出时间限制的理论是不是特地为了上电视而配置的。

    一场相声说下来,郭云冲也消了跟何向东争辩的心思了,看着何向东苦笑了一下,就不再多说话了。

    何向东看看对方,他自己倒是一脸轻松,不慌不忙地去拿了一对玉子板出来,上场唱了一小段的太平歌词,这场演出的节目事先没有做过安排,也没有领导跟着,何向东就自己发挥了。

    一小段经典的《太公卖面》唱完,丁锦洋和郭云冲是彻底惊呆了,因为他们完全不会这个啊,以前是听老先生说过太平歌词,但他们两人完全不会唱啊,戏曲他们倒是会一点。

    事实上,现在会太平歌词的相声演员太少太少了,薛果这种从小坐科学艺的都不怎么会。

    丁锦洋和郭云冲是被何向东震慑住了,他们知道何向东会很多传统曲目,而且也知道人家唱功很好,但是太平歌词还是把他们给震住了。

    他们知道有太平歌词这个东西,但是以前老先生在教他们的时候,都是说这老玩意儿已经过时了,一点都不好听,也没有观众愿意听,是被淘汰了的东西。事实上是真的有很多老先生是这么认为的,甚至可以说绝大部分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今天听何向东唱了这么一小段,不敢说是天籁,但确实声声入耳,韵味十足,较之一般的戏曲丝毫不逊色。

    这怎么能让他们不触动啊,说学逗唱,说学逗唱,现在说唱都是说唱歌唱曲唱戏,都不敢说是太平歌词,为什么,因为没人会啊。

    这下子两个人看着何向东的眼神就完全不一样了,会失传曲目只能表明你学的宽泛,但是能把一个已经被相声界淘汰了的东西唱的这么韵味十足,悦耳动听,那就真的是实力问题了。

    这可是压倒相声界老中青几代人的实力啊。

    这也太可怕了吧!

    唱罢,何向东收了玉子,看了那两人一眼,露出了笑容,他知道两人在想什么,但是没有戳破,反而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其实太平歌词最原始的版本就是说话带唱,就是平常说话的节奏语气,但是在句子里面加上很简答的几个变调,带一点点甩音什么的。

    然后有前辈在这种最原始的版本里面加入了吸收了十不闲莲花落的唱腔,所以也可以说太平歌词是从十不闲莲花落里面衍生出来的。

    这就是老调的太平歌词,一韵到底的,易学难精,大部分演员唱出来都不好听,而那时候太平歌词又流传很广,拉洋车的,卖菜的,摆摊子的都会唱,这里面的甚至有很多人比专业的相声艺人唱的还好。

    艺人们就觉得掉份了,慢慢的也就没人学了。所以太平歌词的淘汰,既有外部的客观原因,也有曲子本身的原因,还有演员自身的毛病。

    何向东的太平歌词是后来改的,这里面主要是方文岐在出力,他改良了老调太平歌词的唱腔,从戏曲里面吸收了不少因素进来。

    这就已经不是以前老调的太平歌词了,而是新调,这种太平歌词学习难度比之前大了,但是容易唱好,因为唱腔改良过了嘛。

    何向东学的就是这个,老调的他反而懂的不是太多。等他开始浪迹江湖卖艺之后,他天分好,嗓子也好,学的也很杂,就尝试着把评戏里面的唱腔,还有二人转的一些唱法也融入了进来。

    太平歌词还是那个太平歌词,但是这里面唱腔的细微变化却多了不少,量变引起质变啊,再加上何向东天生的宝嗓,这唱出来,那还得了,把丁锦洋和郭云冲震慑住了也就不稀奇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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