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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唐四方     相声大师txt下载     相声大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不光说相声可以吗?

    何向东疑惑问道:“牡丹奖?”

    侯三爷点点头,反问道:“你不知道?”

    何向东一脸茫然:“不知道哇,这是什么?”

    薛果也无语了:“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合着曲艺界的事情你就一点不关心啊?”

    何向东理直气壮道:“那也得有人告诉我才行啊。”

    薛果道:“嗬,你是大爷啊,还得人家上赶子来通知你啊。”

    何向东翻个白眼没理他,其实他对曲艺界的事情真的不怎么关心,他自己平时都忙得不行了,园子里和团里两头跑。

    而且他的性格也不擅长交际,他的朋友也不多,都快能数的出来了,还都是些民间艺人,谁知道人家体制内的在闹什么鬼啊,再说他平时也不上心这些事儿,就更加不知道了。

    侯三爷压压手,阻止了两人的嘴炮行为,他道:“不知道也正常,因为现在还在筹备阶段,这个牡丹奖是文联和咱们曲协共同举办的,现在还在筹备阶段,等到明年才会公布第一届的牡丹奖的获奖名单。”

    “哦。”何向东大概明白牡丹奖是什么了,他问道:“那这个牡丹奖是什么样的奖项啊?”

    侯三爷答道:“这是咱们曲艺类的奖项,包括表演奖和文学奖,按照目前筹备的目标来看,我们是把这个奖项作为曲艺类最高奖项的。”

    第一届的牡丹奖是只有表演奖和文学奖两种的,只是在后来才慢慢多起来了节目奖、新人奖、理论奖、终身成就奖,音乐奖只弄了一届就取消了。

    一句曲艺类的最高奖项让何向东和薛果两人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薛果知道有牡丹奖这事儿,但是他也不知道这个奖居然会被是曲艺类的最高奖项。

    这就让两人无法淡定了,应该说曲艺界没人能淡定。曲艺界也是艺人行,艺人行当从来都是名利场是非圈,不为名不为利不会进这一行的,或许真的有那种艺术家不看重金钱利益,但他一定会重视名誉。

    每一年都有无数艺人挤破头去争夺什么金马奖,飞天奖,百花奖。为什么,还不是冲着名誉来的嘛。现在又出来一个牡丹奖,这是曲艺行的最高奖,可以想象只要这个消息向外界公布出去,曲艺界一定会疯狂的。

    尤其明年举办的还是第一届,如果有那位曲艺艺人在第一届就拿了最高奖项了,那可是相当有面子的一件事啊。

    何向东是不太管外界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愣头青,他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了,他看的比谁都清楚。

    这个奖项在曲艺这么式微的时候设立出来,很明显就是想给已经被大众渐渐抛弃的曲艺再添上一把火,看看能不能让人民群众重新再接受。

    因为是第一届社会各界关注的目光也肯定会更多一些,到时候媒体曝光度也肯定很可观,所以拿到这个奖可以说是名利双收。

    “看来这一次曲艺界怕是要有大动静了。”一瞬间,何向东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了。

    听到了何向东的话,侯三爷满意点点头:“是啊,你说的没错,接下去的筹备消息就会在曲艺界公布了,到时候恐怕好多已经退出江湖的老家伙都会坐不住了。”

    薛果有点难以置信:“不会吧。”

    侯三爷轻哼了一声:“怎么不会,其实这个奖本来是打算今年设立并且评奖颁发的,但是去年消息刚刚一出去,那群人差点没炸了窝了,后来筹备组眼瞧着不行了,才又推迟了一年。”

    薛果还是有点没弄懂:“推迟一年跟曲艺界炸窝有什么关系?”

    侯三爷道:“你这个傻小子,推迟一年了,第一届的评奖就是从98年到00年的所有奖项了,三年的奖加在一起足有好几十个了,这样才能满足那么多争破头皮来抢的人啊。不然就那么三五个名额大家不都得打疯了啊?”

    “啊?”薛果傻眼了,他没想到答案居然如此简单粗暴。

    侯三爷叹了一声:“牡丹奖是曲艺奖,曲艺可不只是咱们相声一家,别看奖项有这么多,但是它涉及到了中国六百多个曲种,僧多粥少,竞争的人可不在少数,而且因为这又是第一届,据我所知,有好多已经退居二线的大腕儿都有点蠢蠢欲动了。但不容置疑的是这的确是个好机会,所以我想让你们去参加试试看,争取能拿下一个名额来,据我所知这一次有几个名额是给优秀新人留出来的,你们一定要努力去冲冲看。”

    何向东没有正面回答侯三爷的话,他想了想问道:“师叔,这牡丹奖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评选过程啊?”

    侯三爷答道:“先报送,等上班了之后,我们文工团会推荐一批优秀的曲艺演员到北京曲协去的,其他各地也是如此,先报各地曲协,然后汇总报到上面去,上面进行初评之后,再开始比赛,有评委进行审查,现场也会观众的,当然媒体也会全程报道。”

    “哦,忘了告诉你们了,牡丹奖每年评出十个表演奖和十个文学奖,三年三十个,两个奖项加在一起一共六十个。去年因为宣传不到位,好多人都还不知道这个奖项的重要性,连我都不知道这个奖居然会变成曲艺类最高奖项。”

    “就这样,去年都差点炸窝了。再过些日子,曲协那边就正式向外公布了,想必曲艺界的艺人都会发疯吧,竞争当然也会变的无比恐怖,你们俩可要挺住啊。”

    何向东沉沉点头,又问道:“那我们的要说什么样的相声?”

    侯三爷道:“倒不至于像春晚那么严格吧,但是也要具有现实意义,反正上面那根线是什么,你们也都清楚,我就不多说了。”

    “传统相声能说吗?”何向东又问了这样一句。

    侯三爷稍稍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只要满足要求就能说,但是目前有不少曲艺名家很排斥传统相声,你们如果非说传统相声可能会吃亏。”

    何向东目光不变,后果他早就预料到了:“我们不光说相声可以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章 纠结的何向东

    侯三爷微微一愣:“不光说相声?”

    何向东道:“牡丹奖不是曲艺类奖项嘛,所以您看我们除了表演相声之外是不是也能表演点别的东西?”

    听到这话,侯三爷和薛果眸子当时就是一亮,何向东这混小子会的可不少啊,好多快失传的曲种他都会,正所谓广撒网多捞鱼,这要是都报上去那获奖的机会肯定也会大一些的吧。

    而且这次评奖媒体是全程报道的,何向东一个人去演出那么多曲种也会更容易得到媒体的关注,这是好事啊。

    侯三爷事先都没有想到这一点,他的目光一直都是盯着相声这一块的,稍稍沉吟过后,他道:“行,我看可以试试,不过你要记住,你的重心肯定是要放在相声上面的。毕竟你是相声演员,到时候获了奖宣传的时候观众也得知道你是说相声的,不然你要是唱大鼓获奖了,人家都以为你是大鼓演员呢。”

    “嗯,师叔您放心,我分的清楚轻重的。”何向东重重点了点头。

    薛果眸光微动,何向东提的这个建议也让他心动了,他虽然不像何向东那样博学多才会的那么多,但是他会的也不仅仅是相声一门啊,他也是从小就坐科学艺的。

    其他的曲艺他也会,尤其是大鼓,京韵大鼓他很精通,他走的是刘派,唱的非常好,那这样看起来,他也可以跨界拼上一拼了。

    正事就商量好了,侯三爷对何向东和薛果两人也比较放心,有什么机会就尽量给两人提供一下,其他事情就让他们俩自己解决,反正这两人也挺有谱的,基本上不用他多操心。

    中午饭就在侯三爷家吃的,何向东带来的东西都没浪费,全都用上了,侯三爷还往里面搭了不少材料,梅干菜烧肉、火腿炖甲鱼、小炒冬腌菜、腌笃鲜,全都是一些南方菜。

    都是新鲜玩意儿,平时也不怎么吃,现在吃起来味道倒是也不错,何向东和薛果就在侯家蹭了新年的第一顿饭。

    第二天就是上班的日子了,何向东早早地就去了文工团点了卯,新年第一天不去就不合适了,何向东总算是老老实实在单位上了一天班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都是听领导讲话,上午在大会议室里面听大老板讲话,下午听主管领导讲话,何向东反正是听得昏昏欲睡,都快躺在会议室里面了。

    晚上的活动就稍微丰富一点了,因为是新年上班的第一天,晚上是团里聚餐,地点就在团里的食堂,但是晚上的菜明显丰富多了,有个过年的样子。

    终于不用吃大锅菜了,今儿晚上全是小炒,不精致但很丰富,大家都是坐在食堂的长条桌上,炒好的菜就依次放在长条桌上,弄的像南方少数民族的长街宴。

    何向东和薛果他们都是找熟人坐在一起,何向东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一起吃饭,他也不太愿意去赴什么饭局,面对不熟悉的人吃饭他会觉得浑身都不自在的。

    所以这次跟他们坐在一起是丁锦洋郭云冲他们,还有一个包打听,这都是和何向东比较熟的人,也是何向东在文工团里面仅有几个朋友。

    在晚宴上,何向东也见到了吴蓓了,就是在西线巡演的时候向他表白的女主持人。两人再次见面都觉得有点尴尬,何向东这个社会上老江湖情场上的愣头青都不会说话了,还是吴蓓大方一点,主动和何向东打了个招呼。

    何向东也只是简单应了一声,两人点了点头,就错开了,这两人变成了真正的点头之交。

    先前人家喜欢自己的时候,何向东觉得很紧张和不知所措。但是等他把事情挑开了之后,人家也把自己放下了,何向东又觉得自己有点失落了,这种感觉真的不足为外人道也。

    向文社还没有开业,张文海他们是打算在初八这天开业的,好多企业也都是选的是这时候,可是何向东给拒绝了。

    他还是想来一个开门红的,初八大家都上班了,谁来看演出啊,还不如过几天等到周末的时候再开业,到时候也能吸引更多的观众,给新年开一个好头。

    他是班主,在向文社还是挺有威信,他都决定了,其他人也就不反对了。

    到了周末的时候,向文社正式开业,这一天向文社所有演员都到齐了,包括来串场的郭庆还有要跑出租车的顾柏墨。

    唉,向文社其实细细一算,真正全职说相声的也就何向东和李泉江两人,张文海和范文泉都是退休职工,这两年来他们的身体也渐渐跟不上了,吃不消高强度的演出了。

    所以向文社又面临了缺演员这一个难题,向文社缺有实力的相声演员加盟啊,但是何向东更希望来的相声演员不仅是有实力的,更重要是有理想的。

    因为有理想的人才不会那么看重钱啊,何向东现在是真没多少钱了,现在房租又涨了,涨幅是越来越大了,这让何向东感到压力很大,也幸好是苏小娅出国了,她的工资空出来可以补上新涨的房租。

    如果再来新的演员,何向东可能给不了他高工资了。何向东现在终于有点后悔之前自己的行为了,太大方了,给的太多了,现在房租一涨,他都懵了。

    而且房租还会接着涨下去的,会不会有哪一天会涨到剧场的全部收入加起来都不够付房租的?何向东很担忧这件事。

    要不要涨票价?

    涨票价是必然的事情,现在什么东西都在涨,要是票价一直不涨,他们这些演员可能最后连饭都吃不了。

    但是涨价之后,这会对向文社的生意有多大影响?怎么涨?什么时候涨?

    何向东现在真的很想念苏小娅,如果她在的话,那他好歹也能有一个商量的对象啊,不像现在这么抓瞎。

    满心纠结的何向东演完了开业第一天的节目,因为是新年开业,观众们都很给面子,老观众基本都来了,晚上那一场都差不多有小二百人了,这生意就已经很不错了。

    晚上演出结束回家之后,何向东继续纠结。

    他是纠结了,但曲艺界却是因为某个消息而震动了。(未完待续。)

卡文了,吐血

每次卡文都有种吐血想死的冲动,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但是也没办法,卡文了只有靠熬,咬着牙关熬过去就好了。所以抱歉了,今天暂时无更,我会尽快熬过去的,也会把欠下的帐补上的,抱歉了诸位。

    唐四方

    (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章 曲艺界的震动

    京韵大鼓白派名家苏晓生是一个非常儒雅的中年男人,但是这个儒雅的中年男人今天却保持不了往日的风度了。

    都是艺界人士,他又在北京,接受消息速度自然比外人要快,他知道了这次牡丹奖的含金量了。

    去年他知道有牡丹奖一回事,也让自己门下几个弟子去参加比试了,但是他也没想到现在这牡丹奖竟然会演变成曲艺类的最高奖项,这个荣誉太大了,大到让他都坐不住了。

    他的亲传弟白玉峰就在旁边站着:“师父,您看这牡丹奖今年的名额我们这些小辈儿是不是都去挣上一挣?”

    苏晓生目光沉凝坐在太师椅上,他家里的装修风格就是传统的中式风格,苏晓生也是京韵大鼓的一代名家,现在也五十来岁了,虽然还没有到退休年纪,但也已经退居二线了。

    苏晓生虽然已经是中年男人了,也快到退休的年纪了,但却一点不显老,身上也没有什么疲态,坐着的时候都是腰杆笔直,精神勃发。

    他看看在一旁站着的自己的亲传弟子,目光微垂,稍稍思考了一下,他的声音非常有磁性非常好听,说道:“牡丹奖是个好机会,现在传统曲艺都很不景气,对你们小辈来说,这是最好的机会了,不管如何你们都要去好好拼上一次。如果你们在这次比赛中展现出来的实力能入得了那些前辈的眼的话,那么以后你们能获得的资源也会多一些,这对你们来说是一番造化。”

    白玉峰今年也三十好几了,是白派京韵大鼓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年纪轻轻就办了十几次专场演出了,现在曲艺特别不景气,办曲艺专场都是赔钱的买卖,但是白玉峰办的这十几次专场,总得算起来竟然没有赔钱。

    这在其他什么当红歌星看起来,不赔钱只是一个耸耸肩膀的笑话罢了,但是对一个京韵大鼓的曲艺艺人来说,能不赔钱办专场就已经很难得了,这也足以说明白玉峰的实力了。

    白玉峰毕竟三十好几了,人也比较稳重,他对苏晓生点点头:“好,我等会就去让师兄弟们都去参赛,争取能拿下几个名额来,有师父您在我们身后压阵,我们都不慌。”

    苏晓生却摇摇头,抬了抬手说道:“不,这回我可不会为你们压阵。”

    “啊?”白玉峰微微一愣。

    苏晓生站起来,背负双手走到了窗户边上,放眼望着还未融化的皑皑白雪,他略显沧桑的脸上多了几分沉重和决然之色:“这次,我要亲自去参赛。”

    “什么?”饶是白玉峰性格稳重,但是也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

    苏晓生可不是他这样名气不显的小演员,人家可是早就成名立腕多年的大角儿了,都功成名多少年了。

    越是这种功成名就的人就越珍惜自己的名誉,牡丹奖的评奖规则是比赛性质的,对这种功成名就的大腕儿来说赢了也不露脸,但是输了却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

    谁愿意冒这个风险啊?

    其实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弊端,后来牡丹奖就单独增设了一个终身成就奖,就是专门给这些早就功成名就的大腕儿们设置的,这是靠评选的,不是靠比赛。

    苏晓生深深一叹,眸子里面全都是决绝之色:“京韵大鼓沉寂太久了,我们白派也落寞太久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世人都不知道京韵大鼓还有我们白派一支了,所以这一次我必须要站出来。”

    听到这话,白玉峰眸子里面全都是震撼,然后他紧紧抿着嘴,重重点头。

    ……

    北京,单弦谭派名家谭厚敏先生召集了他名下所有的弟子到他家里来紧张议事。

    第二日,厚厚一沓推荐信就送上去了。

    四川谐剧名家已经退休的沈老先生再次出现在曲艺团的谐剧队里面,一时间,四川谐剧界有点名气的艺人都过来了。

    经过三天的紧急商议之后,川蜀之地的谐剧艺人展开了为期半个月的公开演出,他们要竞选出种子选手送往北京,去参加牡丹奖的评奖大赛。

    沈老先生公开发话了:“谐剧因为语言限制一直只能在川蜀一带进行演出,但这一次的牡丹奖是让全国人民认识和了解谐剧最好的一个平台,所以所有谐剧艺人都必须重视起来,一定要拿下牡丹奖,为谐剧未来的发展开辟一条路。”

    川蜀之地沸腾了。

    ……

    大鼓界也沸腾了。

    铁皮大鼓、东北大鼓、乐亭大鼓、梅花大鼓、山东大鼓、西河大鼓、上党大鼓……

    大鼓界的名家都行动起来了,各地方的上报的节目数量如同雪花一般。

    ……

    当然也免不了相声界了,相声虽然现在不太景气,但是相较于其他传统曲艺行当来说,相声是混的最好的。

    现在相声界也沸腾了,不说别的,单说何向东他们文工团那帮说相声的现在就没少忙活,全都央求着自己师父帮他们报名。

    不管最后能不能选上,但这对孩子来说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所以这些师父天天缠着团里的领导给他们徒弟机会,领导反正谁也不得罪,所有节目都报上去了。

    这段时间,团里的办公室的文书差点没累趴下,单戳公章就差点没戳到吐血,当然曲协那帮人都快疯掉,他们也没想到明明已经很没落的曲艺界竟然会冒出来那么多人来。

    ……

    这都还是比较兴盛的曲艺种类,还有些快失传了的曲种传人,现在也得到这消息了,这帮人也是摩拳擦掌准备往北京赶。

    先不说外人了,连向文社里面的张文海都心动了,他可不单单是说相声的,他可是滑稽大鼓的正宗传人啊。

    现在滑稽大鼓都要失传了,全中国会唱的恐怕也就那么三五个人了,但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还是放弃了。因为他现在要忙向文社的事情,年纪大了也没有那么多冲劲了。

    他现在想的就是把向文社做好,然后再把滑稽大鼓好好传下去,现在何向东就是他的滑稽大鼓传人。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何向东已经报名滑稽大鼓的竞演了。

    (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 竹板书的传人

    南京地方文工团的小品队里面有一对师徒,平日里也在一起搭档演出,也是非常成熟的演员了,演出效果也很不错。

    今天下午他们在当地一家大型的国营企业里面做完了慰问演出,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回团里了,因为演小品的道具比较多,演出结束之后会有很多道具要搬,演员们也会动手帮忙弄的。

    “好,来,一二三,走。”

    几人齐心协力把最后一张大沙发弄到了汽车上,道具就全部装车了。

    江海拍拍自己手上的尘土,对着旁边一起搬道具的捡场人员感谢道:“谢谢,谢谢,辛苦了诸位,辛苦辛苦。”

    “没事没事。”

    “不客气。”

    “应该的。”

    江海对几人点点头道:“好嘞,好嘞,我先走了,你们多辛苦哈,再会再会。”

    江海转身向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走去,这男人是他的师父叫马红军。

    小品是一门新兴的语言表演艺术,它并不是传统艺术,这一行有老师学生,也有师徒关系,但这并不是传统艺术行当里面的师徒关系,传统艺术里面是师徒如父子,小品里面则更多是学校性质的那种老师学生关系,但是江海和马红军两人却显然不是。

    马红军手上拿着两瓶矿泉水,分给江海一瓶:“来,喝点水吧,累吧?”

    江海接过水来,笑得很灿烂:“谢谢师父,等会儿我们就一起回去吧,明天还有演出呢。”

    马红军点点头:“好,走吧。”

    旁边一个老小品演员扛着一个台式话筒就走过来了,他也是跟马红军他们一起搭档演出的:“诶,老马还在这儿站着呢。”

    马红军见到他,含笑点点头:“是啊,我们这就过去坐车了。”

    那人边走边说道:“曲协那边开始办牡丹奖评选了,你们不去参加看看?我记得你们以前是唱快板的。”

    说话间,那人已经走远了,留下马红军和江海两人愣在当场,江海本来是举起瓶子要喝的,但是现在却也愣住了。

    现在是寒冬腊月,都还在正月里面,天气也正是冷的时候,寒风吹在脸上都有点生疼,马红军站在寒风中觉得脸都麻了,目光凝滞,嘴唇抿着说不出话来。

    牡丹奖的事情他去年就知道了,但是他去年也没上心,也没有要参加的打算,但是今年的牡丹奖却提到曲艺类最高奖项的一个位置了。

    说实话马红军动心过,他并不是专门的小品演员,他是曲艺演员转到小品演员队伍里面的,现在干曲艺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这段时间他也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去参加牡丹奖的评选,说实话这是一个很大的诱惑,他也是学曲艺出身的,对曲艺的感情很深。

    可是牡丹奖是面向全国几百种民间传统曲艺的,可以想象这场比试肯定是高手如云,自己真的能脱颖而出吗?

    马红军没有信心。

    江海看见师父的样子,他也是喟然一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回去之后,大家各回各家歇着了,都是单位里面分的房子,江海和师父也是住楼上楼下。

    吃过饭后,江海一个人坐着客厅里面抽烟抽了许久,他媳妇看见他这样子也不敢打扰,默默把碗筷都收拾了,然后教儿子写作业去了。

    一直等到九点多,儿子都上床睡觉了,江海这才从沙发上站起来,披上外套往外面走去。

    他媳妇赶紧叫道:“你干嘛去?”

    江海道:“我去师父家一趟。”

    “这么晚?”

    “嗯。”江海应了一声就匆匆而出。

    到了师父家里,是师娘给他开的门,江海道:“师娘,我师父在吗?”

    师娘道:“在房间抽烟呢。”

    江海道:“我去看看我师父。”

    “去吧。”师娘顺手就把门关上了。

    江海走到了师父卧室里面,见到师父一个人站在窗户边上,窗户大开着,冷风呼呼灌进来,马红军却浑然不觉,一直是抬眼看着天上的繁星,手上的一支香烟在忽明忽暗地闪着红光。

    江海轻轻把门关山,微微叹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他发现师父房间里面的桌子上放着七块板,看起来是有年头的东西了,这是他的师祖传下来的。

    “师父。”江海走到了马红军的身后,轻轻唤了一声。

    马红军身躯微微一僵,旋即又松弛了下来,他扔掉手上的香烟,自嘲地笑了一下:“呵,都一把年纪了,心也早死了这么多年了,今天居然还会被老赵的一句话给撩拨起来,呵呵……”

    江海眉头紧皱,看着师父的背影道:“师父,咱们这些年虽然改行演小品了,但是咱们的手艺却从来没有放下来过,不管刮风下雨,功课咱们都是日日勤练的,我知道您的心没有死,没有死。”

    听了江海的话,马红军身躯再一次僵硬,他的手攥紧又松开,可见他的内心是极不平静的。他虽然离开曲艺行多年了,可是从小学到大的手艺他又怎么可能放的下。

    如果真的能放下,他今天就不会被老赵的一句话撩拨到心潮起伏了。如果真的能放下,他也不至于改了行之后还几十年如一日地练功了。如果真的能放下,他也不会把祖上传下来的吃饭的家伙悉心保存了。

    江海眼睛已经略微有些泛红了:“师父,不管如何,这次牡丹奖我是一定要去参加的,能不能获奖出名另说,但是至少我想让别人知道咱们这门手艺还有人在学,还有人在传承,还有人在说。”

    “唉……”听了徒弟的这一番话,马红军长长一叹,狠狠一咬牙,原本迟疑的眼神现在全被坚决所替代,他转过身来直视着自己的徒弟,这也是他唯一的一个徒弟。

    江海抬眼和马红军对视。

    马红军蹬着眼睛,声音坚定无比:“好,这次我们师徒就去北京城闯上一闯,拿我们的手艺和全国的高手比上一比,我想告诉全中国所有人我们竹板书还活着,世上还有我们竹板书一门手艺,我们竹板书不是唱快板。”

    江海抿着嘴重重点头。(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 曲协会议

    北京全国曲协总部,现任曲协主席是曲艺评论家,从严格意义来说他并不是曲艺从业者,从更大意义来说他是一位学者。

    旁边也坐着好几位曲协的副主席,这些副主席其实都是目前几个曲艺大门派的当家人,全都是曲艺界的大腕儿。

    这些人现在都在曲协的会议室里面,他们手上拿着的就是各地曲协上报的参加牡丹奖评选的报名材料。

    “哈哈哈……不错不错,没有这次的牡丹奖我都还不知道我们大鼓界还有这么多人才呢,现在一炸就全都冒出来了。说起来也是我的失职啊,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还有这么多潜藏着的人才呢。你们看看这里还有一个唱滑稽大鼓的,多少年没见人唱了,恩,这小伙子才24岁,英雄出少年啊……”

    说话的是目前大鼓界的当家人,焦老师,他是唱京韵大鼓出身的,现在是大鼓界的当家人,他现在手上正拿着一份报名材料啧啧称赞呢。

    曲协里面倒是也还有好几位名誉主席,不过这些人都是曲艺界的泰山北斗,现在年纪大了,都不管事,像马三爷,骆玉笙先生他们都是名誉主席。

    今天这些人也没过来,但是真正牡丹奖开始评选的时候他们还是会到场的,因为终选需要这些泰斗们压阵。

    曲协副主席评书名家古老师哈哈一笑:“老焦,你们大鼓界的分支太多了,曲种也多,派系更是广,哈哈哈,你是有的忙咯。”

    焦老师翻看着手上的报名材料,眼睛从老花眼镜上方瞥了一眼古老师,道:“我乐意,我们大鼓界人才多你管得着吗?嗬,你看我们连快失传的滑稽大鼓传人都出来了,你们说评书的有吗?”

    古老师摇摇头,也没有跟焦老师过多争论,评书艺人在以前是被人尊称为说书先生的,所以古老师也是满身的书卷气,像老学究更胜评书艺人:“我们说书的现在也就是评书一门和西河一门两大枝儿罢了,其他的倒是很少啊,我倒是也希望能多出几个分支的说书人,那也是我们说书一门的幸运事。哎,这里居然有唱竹板书的,哟,可了不得了,多少年没见到了,还是从南京那边推荐上来的,不错不错。”

    罗主席坐在上席看着众人哈哈一笑:“看样子咱们牡丹奖的评选已经成功一半啦,我们曲艺界这么多卧虎藏龙现在都被这次评奖炸出来啦。”

    众人都赞同地点点头,不说最后的结果如何,就单从现在来讲,牡丹奖的确挖掘出来不少曲艺人才了。在坐的诸位都是各大门派的当家人,但是就连他们都不知道自己门派居然还隐藏了这么多人才,这回真是捡到宝了。

    大鼓界的焦老师含笑看着手上的材料,突然他神情一滞,眼神带着不敢置信的味道,惊叫道:“我天,苏晓生来凑什么热闹,这老小子来干嘛?”

    旁边几人也纷纷一愣,都是艺界的从业人员,谁不认识苏晓生啊,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苏晓生居然也去凑这个热闹了。

    这么大的腕儿还真不怕折在这次比试上面啊,这次可是比赛性质的,腕儿小的倒是有不少报名的,但是大腕儿还真没几个,赢了不露脸,说不定还有人骂你跟小辈抢名誉呢,输了的话那就丢人丢大发了,一辈子名望全都毁于一旦。

    古老师刚一翻页,他也无奈一笑:“得,我这儿也来一位,马波涛。”

    众人好一阵无语凝噎,马波涛是西河门评书艺人,今年都六十多了,他都功成名就好些年了,而且都是退了休的人,现在怎么也跑来了。

    古老师把手上的材料放下,扭头看着上座的罗主席,其他副主席也纷纷看向他,等着他说话定下基调。

    罗主席皱着眉头,细细思索了好一会儿,他神态变得严肃起来,对着众人沉声说道:“牡丹奖是面相全国曲艺界的,所以只要是我们的曲艺艺人,就都可以报名参加。另外牡丹奖也是我们振兴曲艺事业和挖掘发现曲艺人才的重要手段,这绝对不容许任何人破坏,也不允许给任何人特殊待遇。一切都得按照我们事先制定的规则来,那些大腕儿们愿意来就来,但一样要比试,输了就是输了也不用讲什么情面,他们既然敢来就得敢承受后果。”

    众人纷纷点头,有罗主席这句话,他们就知道接下去要怎么处理了。

    其实罗主席也只是摆出一个强硬的态度罢了,中国是人情社会,艺人行当更是重名重利,这些大腕儿就算到时候拼不过别人,他们也不会直接被淘汰的,主办方会让他们主动退赛,当做是给年轻人机会,自己保存一点颜面。

    虽然事情会是这样办,但是罗主席的话语却必须要强硬,他要是都软了,那事情到时候就真的会变得不可控制了。

    牡丹奖也涌进来不少成名的大腕儿了,这些人的实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也不要以为年轻人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牡丹奖是专门有一部分名额给新人的,还有一部分名额是扶持小曲种的。

    这些问题筹备组之前都是考虑过的,当然到了后面几届评奖就更加细分了,也更加科学了。

    罗主席看着众人说道:“接下去初选之后就开始层层比试了,我们这次是分类比的,每个曲种按照咱们实现确定好的比例决出前几名参加决赛,决赛的时候我们曲艺界的泰斗们都会到场的,所以前期的工作我们一定要多盯着。”

    众人纷纷点头。

    罗主席对身边一人道:“郭老师,这次是您负责小曲种濒临失传曲种的选拔,您这工作可累啊,也非常费精力,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能提供的我尽量都给您提供。”

    “好。”郭老师就回答了一个字。

    罗主席满意点点头,他知道郭老师话不多,但是做事情非常靠谱所以他才决定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他:“好,都开始准备起来吧,五天后开始第一轮比试。”(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初赛开始

    五日很快就过去了,牡丹奖的评选是分类进行的,说相声的一组,唱大鼓的一组,说评书的一组……

    每一组都有他们这一门的艺界大腕儿压阵做评委老师,这样相对来说公平一点,然后最终进入决赛的名额是每组事先就规定好的。

    到了决赛之后,就是曲种的综合性比试,说是比试其实在更大意义上来说是炫技吧,因为这也没法比,你让一个唱大鼓的跟一个说评书的怎么比?怎么分胜负?

    所以总决赛是靠评委会根据现场演员的表现进行票选的,那时候曲艺界的泰山北斗们也都会到场的,想来这肯定是一场曲艺界的盛宴。

    曲协出面找了一个中学,现在是周末,中学放假了,正好把教室都空出来了,初赛的演员太多了,各个曲种也多,所以只能是放在学校教室里面来了。

    过了初赛,到了后面几次比赛就会变得好一些的,设备场所也都会跟上来的。这一次曲协下的功夫还是比较大的,尽管是初赛,但是学校门口还是来了电视台的记者,报纸媒体的记者也来了好几位了。

    何向东和薛果他们一早就赶到文工团去了,团里面是专门派车送他们过去的。

    何向东旁边坐着的就是丁锦洋和郭云冲,这一次团里面的青年相声演员就只有他们两组。

    没错,他们团里报上去的演员是有不少,但是经过初选之后,剩下来的也就不多了,现在团里青年相声演员也就剩他们两对,而他们也正是团里的年轻一辈里面最强的。

    下了车之后,丁锦洋非常风骚地出来了,他今天打扮得可精神了,一身西装笔挺的,头发涂满了摩斯,简直是骚气侧漏。

    何向东和薛果也下了车了,两人伸伸懒腰,陶醉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车上的味道太难闻了。

    丁锦洋左顾右看,突然他眼睛一亮,拉了一下身边的何向东兴奋道:“哎哎哎,你快看,前面有记者诶,还是扛着摄影机的,这是电视台的吧。”

    何向东闻言顺着丁锦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发现电视台的记者了,他点点头:“这次弄得还是蛮大的嘛,初赛就请记者来报道了。”

    丁锦洋推了何向东一把,眉飞色舞兴冲冲道:“走呀,我们去他们跟前晃悠晃悠,说不定还能被采访呢,到时候也能上一下电视。”

    何向东瞥了他一眼,道:“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丁锦洋道:“你怎么这么扫兴呢,果儿你去吗?要不咱俩一起?”

    薛果也摇头道:“有什么好去的,这只是做一个例行报道,就算采访到你了也没什么用啊。”

    丁锦洋却根本没理他,对身边的郭云冲道:“咱俩去,就让他们在这儿呆着吧。”

    郭云冲的瘾头倒是也蛮大的,立刻就跟着丁锦洋往那边跑去了,这两个活宝也不好意思直接愣头青地往前凑,他俩还抬着头背着手,装作目不斜视地在电视台记者跟前晃悠来晃悠去。

    何向东和薛果都捂着脸不敢看那边,太丢人了,就没见过这么丢人的。文工团一起来的那帮人也把脸扭开了,全都无语崩溃了。

    丁锦洋和郭云冲这两个活宝倒是扭得挺开心的,就赖在人家跟前不肯走了。

    之前电视台的记者还装作没有看见,后来实在是没辙了,这俩货根本就不走啊,而且一直在自己跟前晃,这玩意儿影响工作。

    得,采访谁不是采访呢。

    记者算是被这两个活宝给打败了,无奈之下只能把话筒伸向这两人,结果这两个活宝可算是来劲儿,缠着记者就说个没完了。

    记者差点没崩溃了,不采访这两个货吧,怕影响自己工作,采访了才发现居然是两个话唠,他差点没疯掉,这玩意儿弄半天还是影响工作啊。

    而且这俩王八蛋嘴皮子太利索了,他说一句他们说十句,而且这两人还都是有问有答的,说话都是互相捧着来的,谁也不让谁的话落空,两人聊得别提有多开心了,记者连话都插不进去。

    记者都快哭了,他眼泪都快要下来了,何向东和薛果也在这时候过来了,帮忙拉走了这两个活宝。

    记者感激涕零。

    相声是一个大曲种,来参加初试的人太多了,现在就弄了四个场地来进行评审,而且后续小半个月的评审,相声都不会缺席。

    何向东和丁锦洋他们在同一个场所,这次比试也是按照青年演员还有中年演员分级,也还有根据名气来分场所,每一个评审场出位的名额都是固定的。

    换句话说有名气的演员在新演员面前并不会太占便宜,因为他们对手的级别是跟他们一样的,并不存在虐菜的情况,可见这回曲协是做的真的挺认真的。

    节目一个接着一个过去,评审制度和春晚审查差不多,也是小组讨论通过,只不过现在坐在上面的都是相声界的大腕儿,而不是春晚审查组罢了。

    初赛不快不慢地进行着,来这里的都是说对口的,一对一对被叫出去,候考室里面气氛也比较凝重,大家的压力都是挺大的,面对同行大腕儿和面对观众是两回事,面前坐着的可都是懂行的人啊,自己稍稍有点瑕疵就会露怯了。

    初赛是不公开评审的,在评审组面前演出就是了,但是后面几次比赛就是公开了,也会邀请观众一起来观看的。

    丁锦洋和郭云冲在惴惴不安中被叫走了,临走前,他们俩还求助地看了何向东和薛果一眼,但是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何向东和薛果根本不想搭理这两个活宝,太丢人了。

    丁锦洋是咬牙切齿诅咒着走的。

    过了一会儿,前面工作人员在喊:“下面是第六组,可以开始准备了。”

    这是抽签选组的,然后一组一组过去表演,何向东他们抽到的是第六组。

    “换衣服吧。”何向东说了一声,便从带过来的包袱里面把大褂拿出来穿了起来。

    旁边清一色的西装革履的相声演员们非常新奇地看着这两人,眼睛瞪得很大。

第四百二十七章 在行家面前说相声

    现在是新相声当道的年代,基本没人说传统相声了,所以现在这些相声演员说起相声来都是穿着西装革履,头发也是抹的油光发亮的。

    新相声也是相声,传统相声在当初其实也是新相声,这是没有什么大关系的。只是现在这帮说新相声的都把老相声原有的技巧给抛弃了,一味追求俏皮的语言,这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了。

    换上一身合适的大褂之后,何向东和薛果前后脚出了门了,他们俩一出门,原本还有些沉闷的候考室顿时便叽叽喳喳得响起来了。

    “不是吧,这两人还怎么穿大褂啊?”

    “要说传统相声吗?这可不占便宜啊,现在不都是说要推陈出新嘛。”

    “你们不认识他们啊?”

    “谁呀谁呀?”旁边几人纷纷问道,他们还真的对何向东和薛果不太熟悉。

    那人呵呵一下,解释道:“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今年春晚的相声队伍里面有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从第一审一路冲进了第五审?”

    “我天,是他们?”

    “不会吧。”

    “他们啊,我天,连赵峰华老师都没过三审诶。”

    “这人本事是不错,但是以前据说他还抢过赵峰华老师的走穴呢,唉,这人性真一般。”

    “但是人家水平好,不然怎么连赵老师都抢不过他啊。”

    “倒也是。”

    “咳。”坐在角落的一个人黑着脸咳嗽了一声,脸色非常难看,这人就是赵峰华。教室有点大,他前面也见着何向东了,可是他完全不想跟人家碰面了,就自己坐在角落低着头也不说话,其他相声演员都没瞧见他。

    现在听这帮人开始议论自己了,而且越说越不像话,他都快疯了,一口气没接上来,嗓子一痒就呛了出来。

    他这一呛把房间里面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所有人朝着那个角度一看,现场顿时便是一静。

    人类有一种很阴暗的心理就是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这有一种隐秘的快感,而且以讹传讹也不需要负什么责任,但是最尴尬的就是在背后说人坏话的时候当事人就站在你身后。

    房间那帮相声演员齐齐脖子一缩,全都尴尬地转头回去了,一个个侧头看着远方,也没人敢说话,太尴尬了。

    赵峰华的脸色更是难看,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差点没气晕过去。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论调了,但不管听到多少次他都还是像第一次听见那样崩溃和愤怒。

    当初在央视是他主动黑何向东的,说是何向东在河南新乡抢了他的走穴。可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死在春晚第三审,更没想到的是何向东居然冲进了第五审。

    现在所有人都说是他技不如人才被何向东抢了走穴的机会的,他是百口莫辩啊,连想死的心都有了,这还真是挖坑给自己跳啊。

    其实何向东也知道这件事,不过他也没有半点要解释的心思,艺界的事情太难说了,跟那帮人解释不清楚的,越解释越糟糕,他反正也能看的开,就随便那帮人随便猜想了。

    爱咋地咋的。

    出了门之后,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引着何向东和薛果去初赛的比试场,其实也就是旁边的一个教室罢了。

    快走到的时候何向东还看见刚表演完出来的丁锦洋和郭云冲,这两人兴高采烈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后面了,走路都是飘的,都快要飞起来咬人了。

    何向东看的好笑,看样子这两人是表演的不错啊,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兴奋啊。

    工作人员把他们带到了门口,这两人微微一驻足便走了进去,现在教室也都清空了,桌子都搬开了,教室里面显得很空旷,黑板那一侧摆了一排桌椅,整整七位相声界的前辈坐在那里。

    这里面何向东只见过两个人,一个是楚城,这是老熟人了,楚城也一直对他挺照顾的。还有一位是严亮,严小华的父亲,何向东和他接触不深,只是上次在冲击春晚的时候在央视里面见过几次而已。

    这次的主审是严亮,严亮看见进来的是这两人,他眉头微微挑了挑,眼神也稍微凝了凝,但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异色。

    坐着的其他几人也在打量新进来的这两个小伙子,他们发现新进来的这两人还真是沉得住气,也不主动和他们打招呼,但是也没有刻意和他们保持距离。

    这两个年轻人非常自然地站着,脸上总是带着和煦的笑容,态度从容,气度俨然。

    第一印象不错,几人都默默点了点头。

    楚城看着何向东微微一笑,也没有多说话就道:“六号,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何向东道:“好。”

    相声其实非常简单,有没有这身大褂都是一样说的,有没有桌子也都是一样的,以前老艺人撂地的时候都是站在人堆里面的,也没见他们讲究什么。

    只不过现在有条件了才会去讲究穿着讲究道具,讲究演员站的位置和角度,当然这也是为了给观众更好的感受,也是对观众负责。

    何向东和薛果微笑看着面前几位评委,何向东道:“相声演员何向东。”

    薛果:“相声演员薛果。”

    两人齐声道:“向观众致敬。”

    深深一鞠躬。

    面前几人非常冷漠地看着他们,没有一点表示。

    何向东和薛果也并没有把眼前这几个人当做是什么相声界的大腕儿,自己也不是来比试考核的,眼前这几人就是最普通的观众罢了,是自己说相声要逗乐的对象。

    何向东开始很放松地说起了相声:“今儿我们到这儿来是说相声来了。”

    “没错。”薛果应了一声。

    何向东道:“这说相声啊,学问低了可来不了。”

    “哦,是吗?”

    何向东点点头道:“对呀,相声演员拼到最后拼的都是学问,咱们的四门功课说学逗唱,学问浅的可来不了。咱们说相声的得有学问,像我们面前坐着的这几位老师学问就很深。”

    那几人还是很冷漠地看着何向东,眼睛中带着审视的味道,也就楚城一个人脸上还带着点笑意,算是给何向东一点回应了。

    其实这样的相声是最难说的,比在央视春晚的审查组面前还要难说,因为坐在你面前的全都是相声界的大腕儿。

    这些人都是吃过见过的,他们干这一行都多少年了,什么样的相声没见过啊,你说的包袱想逗笑观众很容易,但是想逗笑这些同行大腕儿就太难了。

    很多演员没表演多久就开始心慌了,因为人家根本不笑啊,还都一直很冷漠地看着你,一般演员没几分钟自己心里就要开始发憷了。

    也幸好何向东是从地上混起来的人物,完全不怵场面,薛果也是艺高人胆大,也压得住场子,不然这两人就得当场露怯。

    薛果捧了一句:“这是肯定的,这几位老师的水平自然是不用说的。”

    何向东道:“除了眼前这几位老师,相声界还有一个人的学问非常高。”

    薛果好奇问道:“谁呀?”

    何向东一拍胸脯,很不好意思道:“就是我呀。”

    薛果看着他好整以暇地笑笑:“呵呵,您呀,那您是学历高?”

    何向东摇头:“没上过学。”

    薛果又问:“那您是看了很多书,自学成才?”

    何向东又摇头:“不爱看书。”

    薛果皱着眉头:“这就奇怪了,那您是怎么靠什么变得有学问的?”

    何向东道:“靠不要脸。”

    非常传统的三翻四抖,先铺垫了两下,在第三下的时候何向东开始抖包袱了,可惜面前几人没有一个笑的。

    饶是何向东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是见到这场景他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在行家面前的相声真心不好说啊。

    严亮翻翻手上的材料,他材料上写着每一组的节目单,他一个个数下去,待看到第六组的时候,他目光当时就是一凝。

第四百二十八章 八大吉祥

    那张节目单上赫然印着四个大字“八大吉祥”。

    这段相声是一段非常传统的相声,同时又是一段典型的文哏类相声。文哏类相声是很不好说的,相声里面有皮薄和皮厚之说,皮薄的就是容易响包袱的,像《学聋哑》之类的就容易把观众逗乐。而文哏类就全都是皮厚了,这玩意特别吃功夫,而且不好笑。

    相声是一门使人笑的艺术,但相声也不单纯是一门笑的艺术,它的内涵很宽广,可能这段相声一个包袱都没有,但它也是相声。

    何向东没有选择皮薄的相声,在内行面前讨那种巧没有意思,人家都是吃过见过的,想逗笑他们太难了。

    所以何向东就选择了这段文哏类相声,他想展示自己作为一个相声艺人的真正功底,他相信眼前这些大腕是有这个眼光能看出来的。

    相声四门功课说学逗唱,里面最具观赏性的就是学和唱,学个叫卖口技唱曲什么,观众一看这人嗓子真好,真厉害,很佩服,觉得自己这票钱花的值了。

    但是说学逗唱是说排在第一位的,任何一段相声,就算是腿子活儿,那也是说排在第一位的。这是最吃功夫的,但却是最不容易见功夫的。

    说话谁都不会啊,就算台上的演员说话的能力再好,下面看着的观众也不会有什么感觉,这就是文哏类节目不太吃香的原因。

    但是放在同行眼里这却是考验演员水平的一把量尺,听完你使的这一段活儿,所有人心里都有数了。

    何向东说学逗唱样样都行,园子里面的顾柏墨是文哏巨匠,但其实何向东的文哏水平并不弱于他,只是他平时很少说这种类型的罢了。

    薛果道:“既然您说您有学问,那我就来考考您。”

    何向东点点头道:“行啊,那您出题吧。”

    薛果道:“咱们就说八个字。”

    何向东问道:“那八个字?”

    薛果:“天、桃、林、海、灯、连、香、八。”

    何向东淡然一笑,自信满满道:“这个简单,天桃林海灯……”

    薛果赶紧拦他:“您等会,您等会。”

    何向东还跟他说道:“这个多简单,甭说正的,倒的我都能来你信不?”

    薛果没好气道:“废话,不是这样说的。”

    何向东问道:“那是怎么样的?”

    薛果道:“我们每一个字都得打头说,然后说的句子还得涉及三位古人,这三位古人都得是一个朝代的,要谁问谁上哪儿去,最后一个字还得跟咱们说的第一个字吻合。”

    何向东仰头微微一思索,手一伸,道:“那您先给我们来一句尝尝呗。”

    薛果应了一声:“好,我先来一句啊,第一个字是天。一大念个天,一子和大字组合在一起就是天了,一大念个天,鲁肃问孙权。”

    何向东马上接了一句:“问什么?”

    薛果朗声道:“关羽哪里去?”

    何向东又接道:“哪里去了?”

    薛果道:“麦城宾了天。”

    何向东给他重复了一句:“一大念个天,鲁肃问孙权,关羽哪里去,麦城宾了天。三国,关羽败走麦城,嗯,好段儿。”

    这就是文哏类相声,这几句最后一个字都是合辙押韵的,别以为相声里面全都是脏哏臭哏,相声要是文起来能文到你吐血。

    以前相声艺人大部分都是幼儿失学,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但也就是这帮人却能把台下的大学教授给唬住,靠的就是艺人的本事。

    不只是相声艺人,张阔如是说书的,他是识字的,而且懂得知识也比较多,但是也仅限于此。

    建国后,以前的老书目好多不让说了,那时候张阔如就主动改编了几本苏联的著作,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之类的,他当时就拿着一个小凳子到北京城里面各个大学里面去说评书。

    后来演变成只要张阔如一动身,半个北京城的大学教授都动起来了,这帮人还全都是文学院的,他们全都拿着小本子在台下乖乖听张阔如说书,还很认真地写笔记。

    张阔如文化再高,能高的过这么多文学院的教授吗?可是他却一个人就把这么多人都给唬住了,这就是艺人的水平。没有三两金,你以为金口银舌的名头是人家要饭要来的啊?

    听到这里了,面前几个评委心里都暗自点头,他们都是相声大腕儿,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这两个年轻人的水平很不错了,是有功夫的人。

    楚城是一直对何向东和薛果两个人都很友好的,现在看见他们说的相声,他也是点头不已,这两个孩子真不愧是年轻一辈的最强者,相声说的真不赖。

    严亮面上表情没变,只是眼神微微动了动,但其实他的心里是很震撼的,远比上次春晚演出还要震撼。

    他看见过何向东他们的演出,说实话各种尺寸都拿捏得很好,柳活儿贯口这些东西也都很出色,很让他惊艳。

    但是今天这个节目却是让他震撼,八大吉祥太见功夫了,这段相声可以说没有一个好笑的包袱,而且琐碎冗长,只要台上演员稍微有一点把握不好,台下观众立马就要厌烦了,这太难了。

    可眼前这两个小伙子一直到说完了,他严亮都没有觉得有半点厌烦,心里反而还升起了意犹未尽的感觉,还在暗自责怪这两人怎么说的这么快。

    要知道严亮可不是什么普通观众啊,他可是相声界可以和侯三爷齐名的大腕儿,他什么都没见过啊,但是他今天却被何向东的相声如此吸引。

    可以想象就算是把他们俩这段相声放到剧场里面,放到观众面前演出,那也一定是会收到很好的效果的,观众肯定会很接受和喜欢的。

    “这两个年轻人简直是厉害得可怕啊。”严亮心里暗自琢磨着,目光也不由得沉了几分。

    何向东一个坏笑:一撇一捺念个八,你奶奶问你妈。”

    薛果问道:“问什么?”

    何向东道:“你爸爸哪儿去了?”

    薛果也赶紧凑上去问了一句:“哪儿去了。”

    何向东坏笑一下:“河边钓王八。”

    薛果也笑了,推了何向东一把:“我去你的吧。”

    底结束,两人一鞠躬,就出了门了。

    出了门之后,何向东疯一样跑了起来,如同脱缰的野狗。

第二百八十九章 滑稽大鼓

    何向东的性子比较急,跑的那叫一个欢快啊,肥大壮硕的身体如同跃动的兔……肥兔子一般。

    薛果稍微淡定一点,他先回了一趟候考室,把东西稍微收拾了一下,才慢慢赶过去。

    大鼓一号比试场,五位大鼓名家坐成一排,刚刚他们已经听完八组了,现在喝点水上个卫生间稍微休息一下。

    他们这些人也在聊天。

    刘派大鼓名家木纯生咧嘴笑着,对身边几人说道:“这次的牡丹奖评选是不错啊,一下子把这么多有能耐的人都给炸出来了,这真是我们行业的幸事啊。”

    “是呀,但愿这次的评奖能让咱们曲艺再振兴一把。”

    木纯生点点头,微笑道:“是呀,哎,刚才那个唱《剑阁闻铃》的那个女孩子是柏老师的徒弟吧。”

    柏强也是五个评审之一,听了这话,他哈哈一笑:“正是小徒田佳妮,小姑娘也年轻唱的也一般,你们多担待着听吧。“

    木纯生哈哈一笑:“哟,柏老师您可客气啊,您徒弟这水平可不赖啊,比我家那几个不成器的小家伙强多了。”

    柏强说话也非常客气:“哪里哪里,你徒弟小朱可比我徒弟好多了,我看今年牡丹奖的新人一定有他一个。”

    木纯生仰头大笑:“咱们俩就别互相吹捧了,省的让人笑话。”

    “哈哈哈……”柏强亦是大笑。

    几声笑过后,木纯生低头看看手上的节目单,他眼睛一亮:“哎,接下来的这位可就是唱滑稽大鼓的咯。”

    这话一出,旁边几人都来精神了:“终于来了,哈哈,滑稽大鼓多少年没人唱了,这玩意儿都快失传了吧。”

    柏强点点头,他们这些人手上只有一张节目单,但是表演的演员他们是不知道的,候考和比试是分开的,他们这几个人就只管审查讨论,其余事情一概不知。

    他们几人对节目单最好奇的就是这个唱滑稽大鼓的了,这玩意都快失传了,在大鼓的舞台上都已经见不到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被牡丹奖给炸出来了。

    柏强目光中露出期待的神彩,语气也多了几分感慨:“真想见见这位滑稽大鼓的传人啊,现在还能传承这种没法表演快要失传的曲种,这人一定是一位有坚持和理想的艺人。”

    木纯生也道:“是啊,这人一定很热爱大鼓这门艺术,不然也不至于学一个没法表演的东西了,唉,如果我们大鼓界能多几个像这样的人该有多好啊。”

    柏强呵呵一笑,摆摆手道:“这种不为名利所动的人实在太少了,咱们也不能期待所有人都能做到如此,但是这个人却值得我们所有人去尊敬和佩服,这是个真爱大鼓的人。”

    “是呀。”

    “这才是真正的大鼓艺人啊。”

    “大鼓界之幸啊。”

    其他人也纷纷赞同感慨附和着。

    工作人员推门进来说:“几位老师,我们的休息时间结束了,马上就要开始接下去的比试了。”

    木纯生道:“好,你赶紧去把下一个大鼓艺人带来吧,我们这边都准备好了。”

    “好嘞。”工作人员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柏强笑道:“终于来了,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木纯生应道:“是啊,真想见见那人的风采啊,这人说不好还是我们大鼓界的前辈呢。”

    “嗯,这还真说不好,他们这一枝儿的辈分可不低啊。”

    “呵呵。”

    几人全都把目光集中在门口了,眸子里面堆满了期待。

    稍顷,工作人员把门打开,一个穿着大褂的胖胖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房间里面的光线比较暗,窗户是开在门那一侧的墙上的,所以这位艺人出现在门口的时候,里面的几位大腕都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只是隐约能看出这人的轮廓,外面的光芒从这人背后照射进来,好像这人一出场就是光芒四射。

    房间五位大鼓界大腕儿心中齐齐升起一个念头,“这人看来真是不一般,还真有大鼓名家的风范啊。”

    那人往前跨了一步,工作人家把门关上,房间光线恢复正常,这几位大腕终于看见来人的样子了。

    木纯生微微点头,这人虽然年轻,但是看上去气度俨然,看样子也是经历过场面的人,并不是愣头青。而且这人还这么年轻,这么年轻都愿意传承这种快失传的东西,真是不错啊。

    旁白几人也暗自点头,他们对何向东的第一印象都还不错。

    现场只有一个人脸都绿了,他就柏强,他是看着何向东长大的,怎么会认不出这王八蛋来。

    刚刚自己这帮人还在说来了一位真正的大鼓艺人,还说是大鼓界之幸,还说人家是真正热爱大鼓的艺人。

    结果他妈的走进来的居然是个说相声的。

    这狗日的怎么跑这里来了?

    柏强都快吐血了,这王八蛋来凑什么热闹啊。

    何向东也瞧见柏强了,他只是微微一愣,也没有太多的惊讶,以柏强在大鼓界的地位来当个评委太正常了,他也没有主动跟柏强打招呼,就对着眼前这几人鞠了一躬:“几位老师好。”

    按照规定初试的时候,来比试的艺人是不能说出自己的名字和师承的。

    木纯生满意点点头,伸手道:“来,请开始你的演出。”

    房间中间就摆着一个扁扁的木质大鼓,一个木质的鼓签就在旁边,板就有好多副了,演员可以随便挑。大鼓旁边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是弦师。

    何向东给自己挑了一副板,试着打了几下,然后又试了试鼓签和大鼓,发现都没有什么问题,他就对旁边的弦师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三弦奏起,何向东打板就唱:“中华一统大民国,实行三民主义这南北了全都共和呀哎呀,依旧团圆民主把江山坐,温良恭俭可性情温和,总统又和万民齐欢乐,怒只怒奸诈不过他们日本国。”

    何向东第一句一唱出来,现场几人眼前纷纷一亮,最先让他们惊艳的就是何向东的嗓功,这嗓功可了不得了啊。

    柏强的脸更黑了。

第四百三十章 票友艾混蛋!

    滑稽大鼓是清末的一位京韵大鼓名家张允芳先生所创立的,其实他的京韵大鼓唱的极好,但却比不上刘宝全白云鹏这几位宗师,所以这位爷就另辟蹊径,独创了一个新的流派,唱腔虽然还是京韵的唱腔,但曲目还有表演方式却变了。

    滑稽大鼓的表演出语滑稽,动作发噱,神情甚是可笑,使人见而捧腹。每次演出的时候,观众都是先欣赏表演,再琢磨唱词,演出每每都能惹来哄堂大笑的效果,所以被称之为滑稽大鼓。

    滑稽大鼓是京韵大鼓里面很小很小的一个分支,张允芳也只有四个传人,老倭瓜,大茄子,架冬瓜,山药蛋,你看这几个倒霉名字。

    这门艺术本来就是很小一个分支,而且随着时间的发展,观众就渐渐不喜欢了,滑稽大鼓也没有办法继续往下传了,所以这门艺术马上就要失传了。

    张文海就是架冬瓜的传人,他会滑稽大鼓,何向东的滑稽大鼓就是跟他学的。

    今天唱的这一段就是老倭瓜的《醒世金铎》,何向东继续打着板,滑稽大鼓打板不是太正经,有些时候要有板的时候成心没板有时候用坠板,比较好玩。

    当年京津一带的观众特别喜欢听京韵大鼓,观众听多了也成了票友了,也就能分得出好赖对错了,所以滑稽大鼓这种处理方式会被当时的观众觉得有意思。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哪里还有观众听大鼓啊,你演员就算在台上胡乱唱忘情水,底下也分不出来对错啊。

    其实在旧社会在京津一带唱京韵大鼓的艺人地位是比较高的,那年间的表演场所叫杂耍园子,为什么叫杂耍园子呢,因为曲艺是建国后的叫法,以前叫十样杂耍。

    说学逗唱吹拉弹打变练,十种,这是按照表演的形式来分的,所以那年间的演出场所叫杂耍园子。

    园子里面的杂耍很多,说相声啊,口技啊,变戏法的啊,唱大鼓的啊,而按照老规矩来说,最后攒底的演员一定是唱京韵大鼓的,不能是别的艺人。

    这种规矩就让其他行当艺人觉得很不舒服了,相声行里面也有一位艺人觉得接受不了,这人的名字叫做侯宝林。

    那时候的侯宝林可不是后世的相声大师,相声行当的当家人,他在那时候还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相声艺人罢了。

    但是他还是觉得这种老规矩不合理,按照这种规矩也就是说自己就算艺术水平再高,观众再支持,也就顶多能排到倒二,这不公平啊,再说攒底的比倒二的份子钱多一倍呢。

    在旧社会艺人的地位很低,尤其侯宝林那时候的腕儿也不大,他也没办法也没能力和园子老板掰扯这些事情。

    经过他的不屑努力,他终于演到了倒二的位置了,但是攒底的依旧是雷打不动京韵大鼓的艺人。

    终于有一天那位艺人生病了,来不了了,园子里面临时缺人。然后园子老板就让倒二的侯宝林顶上去了,年轻的侯宝林意识到机会终于来了。

    那一晚的那一场演出,老侯爷和他的搭档两人是卖了死力气演出了,现场观众的气氛也极度火爆,底下观众给的赏钱也是一摞一摞的。

    老侯爷终于放心地笑了,这一晚他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把他放在最后攒底的位置是能帮园子挣更多的钱,按理说老板为了钱也该把老侯爷他们放在最后攒底了。

    可惜啊,第二天老板继续让老侯爷做倒二,最后攒底的还是那位京韵大鼓的艺人,老侯爷郁闷地快吐血了。

    唉,这位老板也是性情中人啊。

    现在时过境迁,相声的发展早在很多年前就超过京韵大鼓了,现在传统曲艺集体都没落了,大鼓更是沦落到没人听的地步了,唉……

    何向东打着板继续唱着,脸上的表情很丰富,他本就是相声艺人出身,对幽默是理解到骨子里面的,现在唱滑稽大鼓更是把里面滑稽幽默的地方发挥到了极致。

    “我这哀了又哀呀,前清皇族性情弱,怕只怕那阳奉阴违信口开河,喜怒忧思悲恐惊了把那欲图就全都搁了,我这没事就把大鼓说,鞠躬时又把帽脱。”

    面前几位评委脸上都带着笑意,都觉得听得挺有意思的,眼前这人唱的很有味道,嗓功是一绝。现在虽然没有滑稽大鼓的演出了,但是眼前这几位都是大鼓界的大腕儿,见识很广,像柏强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他就曾经在现场多次见过滑稽大鼓艺人的演出。

    现在听了何向东的演唱,他们敢说这就是滑稽大鼓,而且是相当出色的滑稽大鼓,完全不输那几位名家,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功底,简直是让人惊骇啊。他们先前还饶有趣味的,可是现在是越听心中却越是震惊。

    几位评委目光沉沉,心中早已掀起了巨浪。见到如此出色大鼓艺人,他们都不禁下意识地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上台,真的能唱的过这个年轻的艺人吗?

    稍微一思索,他们就不敢再往下想了,这玩意儿越想越吓人。

    最后一音落下,何向东唱罢,手执板对着几人恭敬地鞠了一躬。

    木纯生没有说什么话,按照规定也不许他说什么,他微微一顿,深深地看了何向东一眼,伸伸手道:“请离开比试场。”

    何向东也没什么,对着几人微笑点头,然后看了一眼黑着脸的柏强,他也闹不懂老爷子怎么这么生气,也不知道是谁惹了他,他也没敢多问,就直接出了门了。

    他走之后,木纯生才深深吐出了一口气,感慨说道:“真是个奇才啊,年纪轻轻竟然就有如此功力,他绝对是年轻一辈的第一人,甚至不输我们这些老人啊,唉,真不知道是那位大师竟能调教出如此弟子。”

    旁边的人也子啊感慨:“是啊,我看此子将来一定能扛起我们大鼓界的大旗,成为新一代的大角儿,难得这人还这么爱大鼓,连观众不看了的滑稽大鼓都愿意学习,我想他肯定也会别的流派的大鼓,这位年轻人了不得了。”

    “我大鼓界后继有人啊,哈哈,真是幸事一件。”

    “唉,我周某人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还是愿意提携一下优秀的后辈的,这人虽然不是我徒弟,但是我还是愿意去捧一捧他。”

    木纯生朗声笑着:“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你老周一人专美于前呢,算上我一个,我看这年轻人绝对是我们大鼓界的未来之星,说不定他还能振兴我们的大鼓呢,哈哈,哎,柏老师您可是出了名的爱提携后辈,想必您这一次肯定也会不遗余力的吧。诶?柏老师您不舒服吗?脸怎么这么黑啊。”

    柏强想死的心都有了,一头老血都涌到喉咙头了。

    大鼓界的未来之星,未来你妈啊,这王八蛋是说相声,妈的,这他妈就是一个票友啊。混蛋!!!

第四百三十一章 路子这么野啊

    大鼓界的几位大腕还在感慨不已,没一会儿下一个考生就进来了,这位也是一个年轻人,长得胖胖乎乎的,木纯生他们瞧着也眼生,想来可能是外地的大鼓艺人吧。

    那胖胖的年轻人冲着眼前几位大腕抱了抱拳,然后一个深鞠躬:“几位老师好。”

    木纯生含笑点点头,他挺喜欢年轻人的,毕竟年轻人才是一个行业的未来,现在已经很少有年轻人愿意学大鼓了,所以他看见年轻的大鼓艺人都会打心眼里面喜欢,他伸了伸手,温和说道:“来,请开始你的表演。”

    那年轻人就过去挑板了。

    台上坐着的那几位大腕儿的心情都很不错,瞧着这年轻人挑起板来也非常认真,试板的时候也非常专注,一点不慌不忙,看上去也是很有表演的经验的,不错。

    几位大腕儿对这年轻人的第一印象都非常不错,只有一人气的在发抖,这人还是柏强。

    木纯生他们认不出眼前这年轻人,可他认识,他也是经常往向文社跑的,也知道挑板的这王八蛋是谁,这人叫薛果,也是个死说相声的。

    妈的,这帮说相声的是组团来我们大鼓界捣乱了,岂有此理!!!

    柏强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旁边木纯生还在含笑点头,看着薛果的眼神充满了欣慰,他满意地微微颔首,心中暗自感叹:“大鼓界的年轻人才真多啊。”

    ……

    再说回何向东,这孙子出了大鼓比试场,片刻不敢停留,如同脱缰的野狗一般冲到了评书表演区,发现那边正在叫他的号,他之前也去抽过签了,现在刚刚赶到。

    他连气都没有喘匀,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就被领着往评书区那边赶去,这孙子都快累得不行了。

    每个比试场都是一样的,前面坐着都是这一行的几位大腕儿,辈分足够能力也足够,初赛是要他们把关的,他们要有这个眼光才行。

    评书场地的评委就没有那么多了,一个考场就三位大腕儿,一个评书门的,一个西河门的,还有一个是四川说书的。

    说书其实也有南北之分,北方说书的规矩比较重,尤其是用醒木,众所周知在说定场诗的时候,山海关以里的是要在最后一句话留出几个字再拍的。比如“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啪……是沧桑”,而关外东北那边说书,是把整首诗说完了才啪一下醒木的。

    而且北方的评书是用醒木的,这是吃饭的家伙,所以评书也叫使短家伙的,指的就是这块醒木,还有一个使短家伙的就是竹板,也就是竹板书。

    有使短家伙的就有使长家伙的,这使长家伙的就是唱大鼓书的,长家伙就是他们拉的三弦。

    北方说书使醒木的规矩有很多,是不能随随便便就用的,用的每一下都是有讲究的。举个简单例子,比如敲门,古代都是木门,按理说艺人用醒木砸几下桌子就好了,又简单又形象。

    但是在北方说书是绝对不允许的,艺人只能用嘴巴口技把这个声音模仿出来,绝对不能用醒木,所以我们在听评书的时候,一个小时听完了,那说书艺人根本没敲几下醒木,这是规矩。

    四川一带的说书艺人却不一样,他们用醒木的频率很高,他们经常啪啪啪,这帮艺人表演的时候老是会啪啪啪的,这也是规矩。

    各地说书的都有各地自己的规矩,但总而言之是大同小异。

    何向东进场了,这里的陈设反正都很相似,中间被空出来了,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铺着绒布,折扇醒木手绢都放好了,还有一张给说书先生用的椅子,这张椅子比正常的椅子要高一些。

    如果你要在桌子上写作业或者干嘛会非常吃力的,因为这椅子的高度跟桌子根本不配,艺人坐在椅子上整个上半身都会露出来的。说书虽然是是靠着嘴说,但也会涉及到肢体动作的,艺人的上半身也会对表演有帮助的,所以要用高椅子。

    何向东在椅子上坐好了,看了眼前几位评委一眼,大口喘着气,这死胖子体积太大了,稍微一跑就累得不行了,现在气都还没缓过来呢,现在可说不了书,得先把气喘匀了。

    三位评委一见何向东这样,他们的眉头当时就皱起来了,对何向东的第一印象就变差了。

    这年轻人有那么紧张嘛,坐在台上也不说话,一个劲儿地喘气,这人不行。

    三位评委同时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也带了一点失望。

    何向东虽然年轻但是他九岁就出道了,也是老演员了,他知道艺人一旦上了台就绝对不能干坐着不说话,这不像话。

    他深深喘了几下,笑着跟眼前三人打招唿:“都来了啊,还没吃午饭了是吧?嗨,您说这大冬天的,也不知道等会安排的午饭是什么哈?”

    那三位评委都懵了,愣愣看着何向东说不话来了。

    这人哪儿来的?路子这么野啊?

    他们在这里半天了,也没见着那个艺人进来跟评委这样打招唿的,还问中午吃什么?你当这里是食堂啊?

    这人到底是谁啊,谁徒弟啊,路子这么野啊?

    你是来比试的,我们都是评委,你当你在茶馆说书呢,还聊家常?不知道这儿的规矩是不允许评委和考生乱搭话的啊?

    现在说评书的基本都奋斗在广播一线,都是录制节目的,也没有办法跟观众聊天。民间小剧场里面说书的也很少,现在曲艺行都不景气,大批曲艺艺人都是靠国家养着的呢。

    何向东见眼前几人都不理他,他也觉得有点尴尬,这场子有点冷啊,观众不热情啊,他自己圆了一下:“我倒是挺能吃的,不然也不能这么胖啊,希望中午有点好吃的。哈哈,咱们闲话少叙,这就开书。”

    这孙子总算是把气给喘匀了。

    听到这路子这么野的评书艺人终于要开书了,三位大腕才面色才略微缓了一点,等着何向东开书。

    何向东眸光一凝,他是张阔如的亲传弟子,也是张氏评书的正宗传人,现在又被王弥苇调教了这么久,他的水平早就突飞勐进了。想当初他在西安的时候和单口名家傅盛比试过一场,那一次他还略输一筹。

    但是现在如果让他们再比试一次,何向东敢断言自己绝对能全面超越傅盛,让傅盛输的心服口服,要知道傅盛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啊,人家也是一代名家啊。

    所以说经过两位宗师的调教之后,何向东的说书实力也正式跨入名家水准了,而且是名家里面比较强的那一类人。

    何向东目光温和地看着眼前三人,丹田一股气往上窜,从丹田到喉头这一块坚硬如铁,何向东吐字清晰,把每一个字都送到了三位评委耳朵里面:“天为罗盖地为毯,日月星辰伴我眠。”

    定场诗第一句一出来,这几位评委眼睛当时就是一亮。他们坐的离何向东有点距离,但是他们却能很明显感觉到眼前这小伙子的话好像是人家凑到自己耳朵边说的一样,自己根本不用费力,每一个字就自动送进来了。

    他们都是评书大腕,很清楚这不是靠声音大就能做到的,声音大是响堂,声音一大观众就容易觉得吵,小了又得竖起耳朵听,观众会觉得累。但是这年轻人很明显是练过响堂和打远儿的,声音大但是不吵,而且打的很远,把每一个字都打到他们耳朵里面。

    何向东张嘴就说了这么一句,就让眼前这几位大腕儿对他们刮目相看了。

    这三位评委心里头纷纷升起一个概念,这人基本功很扎实,但就是路子野了点。

    发声有三种方式,一种是用喉咙发音,响亮,但易累易渴,总要喝水,一场说下来,肚子里面水就开始晃荡了,而且说多了第二天嗓子得哑。

    第二种是用胸口发音,用胸口发音比较累,观众离的远了就听不见了,离的近了又觉得吵得慌,而且这种发音对演员身体损伤很大,几年说下来人就要废了,说不定在台上说到一半吐血都是有可能的。

    最好的方式是用丹田发音,观众离得远也能听得见,离得近也不觉得吵得慌,而且演员说的也自然,使活儿很轻松。所以懂得发音的相声演员在说话的时候,你往他肚子上一摸,从丹田一直到喉咙,这一块是硬邦邦的。

    何向东就是用丹田发音的,也苦练过响堂和打远儿,一句说完第二句就出来了:“什么人撒下名利网,贫困富贵不一般。也有骑马和坐轿,也有推车把担担。”

    三位评委眼睛再次一亮,第一句他们听到的是这人发声功夫,后面几句听的就是这人说定场诗的水平了,这节奏和裉节把握太到位了,厉害。

    “骑马坐轿修来的福,推车担担命该然。骏马拖着痴呆汉,美妇人常伴拙夫眠。八十老翁门前站,三岁顽童染黄泉。不是老天不睁眼,善恶到头这报应……”

    何向东拿起了醒木,三位评委也被何向东这一番定场诗引得步步入神,他们现在就感觉这个教室都没有光线了,就剩下何向东那一人一桌在闪闪发光。

    他们瞧着何向东拿起了醒木,这一刻他们所有人都把气屏住了,精神高度集中,灵魂仿佛都要飞出来了一般。

    “啪……”醒木落下,何向东吐出最后两个字:“循环。”

    三位顿时感觉要出窍的灵魂随着这一声敲响被重重打落回他们身体的里面了,他们顿时感觉浑身酥麻,身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种感觉太难以言喻了。

    “好……”三人下意识就大声叫了一声好,鼓起掌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从哪个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狠人

    一声叫好之后,那几位大腕瞬间便反应过来了,他们都是评书界有一号的人物,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不淡定了?

    按照初试的规矩评委和选手是不能聊天的,因为要保证比试的公平性,当然这也就是初试,到复试之后就是公开评审了,这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什么师承大家就都清楚了。

    初试的这个规矩这些评委也都挺赞成的,他们也想给这些选手一点压力,就像说书说相声这种是需要台上台下互动的,但他们这些评委是一点回应都不会给台上的人的。

    这对台上的演员也是一个考验,像说相声说书这种都是要根据现场观众的反应来调整自己的尺寸的,要是台下坐着的那几位观众全程都是很冷漠地看着演员,那演员估计说不了几句心里就要发毛了。

    所以这是对演员是个考验。

    评书场地的这三位大腕儿之前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也是这么做的,甭管上面说的是什么,他们全程都是很冷漠的,就更不要说给人家的定场诗叫好了。

    但是眼前这个小伙子的水平太高了,他们都说了几十年评书了,什么样的高手名家没见过啊,他们都是吃过见过的人。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很淡定的老江湖了,但是现在却被一个小伙子引得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这人的水平得有多高啊。

    何向东仅仅是念了一个定场诗,就把眼前这三位评委给折服了,这份实力也真是没谁了。

    何向东会的东西很多,也不只是相声一门,其他曲艺他也都能来,这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但这么多曲艺里面他最好的就是相声和评书两门。

    相声自然不必说了,他从小就是说相声的,也在街头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自己师父方文岐也是一代相声宗师,他说相声的水平也已经跃入名家行列了。

    至于评书,他是张氏评书的正宗传人,张阔如是什么人啊,那可是一代评书巨匠啊,江湖人称金口银舌,这可是评书界说评书最厉害的那几个人之一啊。

    何向东是他的亲传弟子,何向东学评书时间还短,水平之前还是略输名家一筹的,当然了他在年轻一辈里面自然是横着走的人物了。

    后来就遇到了王弥苇了,王弥苇是说单口相声的,但是单口相声和评书根本没什么大区别啊,这二者是相通的。

    王弥苇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可是净街王啊,说单口天下第一,实力完全不比张阔如弱。经过这两位宗师的调教,何向东早就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了,别看这个考场里面坐着的是评书界的几位大腕儿,可是论实力,何向东早甩出他们好几条街了。

    甚至于对何向东自身来说,他现在的评书都已经比他的相声要说的好了。

    何向东见眼前三人给他鼓掌了,他脸上也露出笑意了,主动跟几人打招唿,他站上台了就不会管台下坐着的人是什么身份了,在他看来这些人就是观众而已。

    “好,谢谢大伙儿的鼓励,这叫好声挺响的,就是掌声略显短暂了一点。”这货开始主动要掌声了,到这个比试场来的选手估计也只有何向东敢这么作了。

    放在两分钟前,那三位评委也肯定认为何向东是在作死,但是现在他们可不敢这么想了。

    刚才一段定场诗已经把他们折服了,他们现在正惊疑不定地看着何向东,这年轻并不是路子野啊,而是真正的艺高人胆大啊。

    好家伙,这比试场来了个狠角色啊。

    “啪啪啪……”听了何向东的话,有一位评委给他送上了掌声,这也就是何向东有这待遇了,放在旁人身上他们这几位大腕儿才懒得理他呢,就把他晾在台上,看他死不死。

    另外两个大腕儿也鼓掌了,他们冲着何向东微笑点头,这年轻人值得他们奉上掌声。

    何向东笑了,这几人还是比较好说话的嘛,前面跟他们搭腔还不理人呢:“我这都快变成要掌声了,当然也不能怪我,我要别的你们也不给是吧。”

    三位微微一笑。

    何向东也是一笑,正经道:“闲话少叙,书归正传,咱们今天要讲的这故事发生在清朝康熙年间,发生在哪儿呢,就在咱们的……”

    何向东正式开书了。

    他这一开书可不要紧,这三位评委可就听傻了,他们前面的确是挺惊艳何向东的定场诗的,但是没入正活儿,谁也不知道这人究竟说的怎么样。

    但是等到人家真正开书之后,他们三位头皮都开始发麻了,身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外行可能就是觉得何向东说的故事挺好玩,挺有吸引力的,但是内行却能看出人家这高深莫测的功夫来。

    何向东随口转述出来的关子门口都让他们这几位很有见识的评委大腕儿惊艳,以至于到后来他们都完全沉浸到故事里面,情绪心思也被何向东带着走了。

    随着故事的发展而紧张、大笑、快意、惊吓、感动……就像是在看一部真实的电影似得。

    如果是一般的观众有这样的反应自然是很正常,但是这几位可都是评书大腕儿啊,还能被这么吸引那就太难了。

    这当然也足以说明何向东的水平了。

    “啪……”醒木一响,何向东留了个扣子,这段评书就说好了,他站起来也没多说什么,对着几人微微一鞠躬就出去了。

    这几位听得如痴如醉的评书大腕儿才被醒木的敲醒过来,他们呆呆看着何向东离去的身影,眼神中全是震撼。

    “这人是谁?”

    “不知道。”

    “师承何人?”

    “不清楚。”

    “好可怕的实力。”

    “我……不如他。”

    这句话一出来,另外两位大腕儿豁然转头看他,不管何向东说的有多么好,可他毕竟是一个年轻人啊,可你是大腕儿啊,你就这样认输了,不顾自己的脸面了吗?

    这两人也不禁拿自己跟那年轻人比较了一下,最后发现自己竟然也完全不是人家的对手。

    这人才多大啊,好可怕。

    这几人把目光投向了空荡荡的门口,眼神沉沉。

    这到底是从哪个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狠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热情的何向东

    出了评书比试场地之后,何向东大松了一口气,一上午他表演了三个节目了,相声大鼓还有评书,现在他已经累了。

    为了演好这三场,他可没有收着,全都是很卖力气的。现在他已经很累了,不过也幸好到了中午了,他还能稍微休息一下。

    学校的食堂今天是没放假的,因为他们要供应来参加比试选手还有评委的午饭。

    何向东下午还有表演,他报的挺多的,薛果也没走,陪了他吃了一顿免费的午饭,然后就走了。

    何向东深刻怀疑这货就是冲着这顿免费午饭来的,然后还故意说陪自己吃饭。

    薛果就报了两个,一个是相声,还有一个就是唱京韵大鼓。

    薛果其他的曲艺也会,在表演相声的时候也能学着表演,但是并不是太精通,不一定能干的过人家专业选手。

    但是大鼓他还是学的非常好的,不比那些专业唱大鼓的弱,所以他还是比较有信心去冲击一下的。

    何向东上午演了三个,下午他就去小曲艺剧种那边了。

    中国曲艺种类有几百种,有比较繁盛的,比如相声评书大鼓,当然也有一些濒临失传的,这些曲种可能也就只有几个传人了,也没办法再找出他们这个行业的腕儿来帮他们把关。

    所以这次的负责人就是上次在曲协开会的郭老师,郭老师叫郭全保,他学的很杂,像新中国成立之后,培养曲艺艺人都是国家主张的,有曲艺团的学员班,还有曲艺学校之类的。

    薛果就是从曲艺团的学员班里面坐科学艺的,学员班学的也很杂,各种曲艺也都会教一点,但是这里有个弊端,这些人学的一般都是比较大的几个曲种,还有一些小曲种好多都还是在散落在民间的,随着时间发展,这些曲种也就濒临失传了。

    郭全保郭老师的经和何向东比较相似,他也不是直接进入学员班然后入曲艺团的,他有在民间摸爬滚打四十多年的经。

    在民间的这么多年里面,他走南闯北全国各地都去过,也跟无数老艺人交流过,他虽然没学会多少,但是他听得见得太多了,所以他至少能分得出好坏来。

    所以主持小曲种的考核的任务就只能落在他身上了,除他之外,任何人都胜任不了。

    下午初试继续,何向东也早早就去候着了,这候考场的人员构成就复杂了,各地来的小曲种艺人都有。

    何向东挺喜欢现在这种环境和氛围的,他特别喜欢和这些小曲种的艺人交流,他不太喜欢交际也不爱和陌生人聊天,但是交流问艺除外。

    这货现在就有点忍不住了,抱拳问身边一人:“这位先生请了,小弟我叫何向东,是唱十不闲的,敢问您是?”

    那人也没有多少心思和何向东搭腔聊天,就随意回了一句:“我是唱绍兴莲花落的。”

    何向东眉头一挑:“那咱俩倒还真是有点渊源呢,还真是巧了。绍兴我也去过,也跟翁先生求教过一点关于绍兴莲花落的事儿,不知道这位大哥您师承何人啊?”

    那人已经完全没有理何向东的心思了,他到北京来候考现在正是紧张的时候呢,结果旁边这人一直吧,烦不烦啊。

    那人也没跟何向东吵,就是把脸绷起来,然后转头看向窗户,不理人了。

    何向东略微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得,碰了一个软钉子,不过他也没介意,就又凑到旁边另外一人身边去了。

    “这位大叔请了,小弟何向东,是唱十不闲的,在北京也工作有几年了。您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呀?”

    那人:“……”

    何向东:“瞧您这口音一定是外地的吧。”

    那人都快哭了:“我都没说话,你是怎么听出我口音的?”

    何向东得意一笑:“现在不就知道了嘛,您是河北的吧,河北挺好的,我去过好多次了。哎,您是河北哪儿人啊?”

    那人:“……”

    何向东又问道:“您是什么曲艺的传人啊?”

    那人都快崩溃了,也把头看窗户了,他也不想搭理何向东。

    得,又碰一钉子。

    何向东再接再厉,再跟第三个人打招唿:“这位大哥,您好……”

    何向东话还没说完呢,就被那人打断了:“干哈,你要干哈,你叫何向东,是唱十不闲的,咋了,我知道了,不用再说了。”

    何向东眼睛一亮,用上了东北话:“艾玛,大哥东北的吧。”

    那壮汉勐地一点头:“嗯啊,咋的吧。”

    何向东一拍手,惊喜叫道:“艾玛,这巧了呀。”

    壮汉一愣:“你也东北的啊?

    何向东拼命点头:“哎呀妈呀,我是天津的呀,巧了不是,咱们都是中国人啊。”

    壮汉傻了。

    教室里面候考的选手都纷纷笑了出来,这人还真是有意思。

    教室里面一个年纪稍长的人对何向东说话了:“小兄弟啊,咱们都是来候考的,现在都是在休息呢,你呀就别瞎打听了,等咱们考完了你再来聊好不好,反正这里也管一顿晚饭的,到时候演完了大伙儿都别走,就在食堂里面吃饭,大家都认识认识,都是天南海北来的,也不容易啊。”

    教室里面的人都纷纷点头了,他们其实并不是不愿意搭理何向东,就是现在都有点紧张,而且也都在闭目养神休息呢,这人老吧的,打扰到他们等会儿的表演怎么办?

    何向东也觉得年长的人说的有点道理,他点点头道:“好,您说的对,这样,咱们也不去食堂了,就在隔壁找一家饭馆,我来做东,也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好不好。”

    这话一出,教室里面的人都开始鼓掌了,有免费饭吃他们有什么不乐意的,再说去饭馆吃的肯定比食堂好。

    何向东也露出了笑意,他是挺抠门的,但是在这方面他却大方的很。他请过客之后再向这些艺人请教,想来他们应该也不会抗拒吧。

    何向东感激地看着那位年长的艺人,要不是人家开口他还没有请客的机会呢,他感动道:“这位先生请了,小弟何向东,是唱十不闲的,未请教?”

    那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 争吵(起点吴彦祖感谢卡姆彦祖的白银盟主,加更明日开始)

    小曲种考场只有一个,但评审是最多的,足足有十五人,也都是曲艺界的腕儿,这个比试场的主审就是郭全保老师。

    郭全保老师为人作艺都非常严谨,而且非常严肃,常年都见不到这人面上会露出什么笑容,老是板着个脸,也不喜欢和别人交流,饭局聚会他也是从不到场的,都快六十的人了可还是没有几个朋友。

    但是郭全保老师做事情非常认真,交给他的事情从没有出过差错,这是一个十足的做事情的人。

    很快就轮到何向东入场了,何向东这次只报了一个十不闲,十不闲他们在剧场里面也经常唱,每逢节日的时候,他们都会弄一个开场小唱热闹一下,都是熟活儿。

    这里的乐师也都配备的很齐全,可以说这个比试场是投入的资源最多的。

    何向东唱的是《大西厢》,用的曲牌是十不闲里面的发四喜,巴掌,架子曲之类的。

    但是词儿就全都是西厢的词儿,十不闲的西厢早就有了,但是大多都失传了,经过张文海和范文泉两位老先生的收集整理,才把残本弄出来了。

    然后何向东又开始对西厢进行删改填补,不断在小园子里面演出,然后再进行调整,现在的西厢就已经非常完善了。

    这本就来久经考验的小曲儿,现在再用何向东那极富韵味的嗓子唱出来的效果自然也是相当不错了:“一轮明月照西厢,二八佳人莺莺红娘。三请张生来赴宴,四顾无人照花台……”

    在一旁评审的十几位老师脸上都露出了享受的笑容,这曲子的确不错,演唱者的水平也很好。

    现场唯一例外的就是郭全保老师,他全程都是黑着脸,脸上半丝表情都欠奉,一直冷着眼睛审视地看着何向东。

    尽管何向东在地上摔打惯了,但见着这样的眼神,他还是觉得心里有点没底气,这人也有点太冷漠了,他之前几场可全都是取得了很惊艳的效果的。结果现在在人家这里居然这么不讨好。

    何向东也是老演员了,尽管心里有点疑惑,但他的表演还是零瑕疵的,把十不闲的西厢工工整整地唱完了。

    郭全保老师也没有说什么,微微一颔首,道:“唱完就出去吧。”

    何向东深深看他一眼,微微一鞠躬,然后便走出去了。

    “这人还真是个冷面怪。”何向东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他知道郭全保这个人,但是对他不太了解,更没有接触过,今日一见对方还真像是一座冰山。

    何向东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摇头笑笑然后就在外面等着了,他等会儿还要和那些各地的小曲种艺人聊天呢。

    “嘿,你瞅啥,搁这儿呢。”那个东北汉子在喊何向东,这帮人还真的都没走,都在教学楼前面的空地上等着呢,就等着何向东请他们吃饭呢。

    何向东的东北倒口也是张嘴就来:“这不来了嘛,人还没齐吧。”

    “没呢,还得等一下。”前面站起来的那位中年男人说话了。

    东北人也道:“等会你请咱吃啥?”

    何向东也乐了,跟他半开玩笑半说道:“还能吃啥,东北菜呗,就那小鸡炖蘑菇,就烀那大猪头,酸菜炖白肉,那大拉皮,哎呀,那都有啊。”

    东北人有点惊讶:“这儿还有东北菜馆啊?”

    何向东转过头看着学校大门,手一指:“有啊,出门左转拐过那个……诶……”

    话说到一半,他愣住了,眼睛瞪得有点大。

    那东北人还是个急性子:“咋不说话了,你瞅啥呀?”

    何向东皱着眉头,凝神一直在门口那边来回看,可是刚才那个很熟悉的身影却根本找不到了。

    何向东转头对东北人说道:“那菜馆就在这学校附近,拐过一个胡同就到了,就几步路。”

    东北人高兴了:“哈哈,这好啊。”

    何向东皱着眉头又往大门那边看了一眼,眼神里面闪烁着不确定的神色:“是他吗?他也来了吗?”

    ……

    初试结束之后,演员们都回去了,可那些评委却都还在连夜加班,因为他们要算分,要把今天的初赛的结果选出来。

    每个考场的晋升名额是有限的,何向东说相声的那个考场只有三个人能出线,但是他们这里却出现了一点问题。

    因为第三名的分数出现了重合,这里面就有何向东和薛果一组,是的,他们拿到了考场里面的第三名。

    按照原本商定好的规矩,现在就要讨论通过最后一组了。

    七位相声界的大腕儿小腕儿全都目光紧皱着坐在一起,刚刚讨论的时候他们吵了一架了,脾气最大的自然是楚城无疑了。

    楚城现在又开始发火了:“搞什么搞什么,第六组的八大吉祥为什么分这么低,啊?为什么?人家说的多好啊?你们干嘛就给这么点分?”

    现场有两个人是黑着脸的,其他人给的分都还是不错的,就是这两个人给的分特别低,简直都低的不能看了,所以才把总分给拉了下来,这里也没有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的制度,所以何向东就只能排到第三了。

    给低分的两个相声演员里面有一个竖着大背头的叫吴建强,他是一个著名的相声演员,经常上电视,但是腕儿没有楚城那么大,他黑着脸对楚城说道:“老楚,你吼什么呀,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我自然是根据他的相声水平给的这个分了,我又不是可以针对他个人。”

    楚城面色一沉,问道:“那好,你告诉我,他们这段相声到底有什么问题,至于让你给出一分,你还真好意思给啊?”

    吴建强被楚城这样吼,他心里也憋着一团火呢,但终究没有和楚城吵起来,他憋着气道:“这段相声是没有什么大毛病,但是也没有出彩的地方,全程根本没有什么包袱,我们是在进行牡丹奖的评选,但评选出来的人才是要面向全国观众的,是要能接过老一辈相声演员的棒的,你看他们的相声能被全国观众喜欢吗?这种相声能听吗?如果要找他进行传统相声录制,我举双手赞成,但是牡丹奖,呵呵……”

    楚城皱眉眉头,高声说道:“我们要看的是他说相声的技术,并不是这一段相声本身,人家说相声的技术,还有尺寸的拿捏都没有半点瑕疵。而且人家选择这段相声就是给我们展示他的技巧来了,他连这么难的都能说好,其他相声一定能说的更好。”

    吴建强却摇摇头:“暂且不论他的技巧如何,这两个演员就是上次去春晚的那两位吧?呵呵,这两人我知道,就光说传统相声不说新相声,也不用编剧写本子,就光自己弄。呵呵,年纪轻轻说什么不好,说传统相声,呵,传统相声过时多少年了,还有人听吗?把这样的人送进复赛,这是对相声的不负责任。”

    坐在吴建强身旁的另外一位相声演员也点了点头,他是吴建强的搭档,他也投了很低的分:“我的意思和老吴一样,观众不喜欢传统相声,演员干嘛还去说?两个小年轻不弄点新东西,老是弄这些老掉牙的,观众会反感的。我们这些传统艺术如果不能跟上时代的潮流,那就一定会被抛弃的,我们来当牡丹奖的评委是给相声界举荐人才来了,这两人不行,我看他们也不会去说新相声的,呵呵。”

    楚城听得是怒从心头起,他身子都气的发抖了,他蹬着眼睛死死盯着两人,然后又看向旁边坐着几个评委,听了刚才这番话之后,已经有好几位评委脸上有犹豫之色了。

    现在相声界最主流的观点就是传统相声已经过时了,与时俱进的新相声才是拯救相声的唯一出路,相声演员要摒弃所有的传统相声。

    包括这里坐着的好多大腕儿都已经不说传统相声了,全都是说新相声,而且他们也挺反感传统相声的,认为传统相声死气沉沉的,没有生气。

    当初来参加牡丹奖的时候,何向东问了侯三爷能不能说传统相声,侯三爷说可以,但是有可能有评委会反感。

    何向东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说传统相声,谁说传统相声过时了,他是从小说到大的,都说了十几年了,哪一场没响过啊?

    你们说传统相声逗不笑观众只是你们自己水平差罢了,关传统相声什么事?

    楚城也是民间艺人,是从地上起来的,他自然是懂相声的,也是知道相声的,但是眼前这两个人不懂啊,不懂就算了,还在这里瞎吵,他火一下子就窜起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观众还不喜欢,他们俩的相声哪一次没有逗笑观众啊?你们懂相声吗?啊?你们两个靠着编剧写的一个好本子吃了十几年老本的货,你们正经学过几天相声啊?你们懂相声吗?就敢瞎说?”

    这话一出来,房间里面所有人脸色当时就变了,都是说打人不打脸,楚城说话可半点不给人留情面啊,全都是朝着人家的脸上打的。

    吴建强脸彻底挂下来了,他也怒了,遇到这种情况没人会不怒的,他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怒吼道:“姓楚的,你以为就你懂相声啊?我也说了几十年相声了,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也不是这样被你羞辱的。”

    楚城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他脾气上来谁也劝不住:“你懂个屁,你学了几年相声啊?一个厨子调进来的货色,求着几个好编剧弄了个好本子,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腕儿了?”

    “好了,都少说两句,听我说。”严亮黑着脸拍了桌子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他才是这个考场的主审,他的话是有决定性意义的,甚至能断演员的生死。

    楚城看着严亮,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暗叫一声不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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