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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古金翔著     太湖英雄传txt下载     太湖英雄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三回 除却水妖

    水若寒扭头一看,两个人头近在眼前,虽在黑暗之中,也已看清是自己两位兄长,便道:“咱们游到前边去瞧瞧。”双臂使力,一手外翻一扑,接着另一手外翻一扑,迅猛得朝着前方游了过去。

    游得一阵,突听远处“啵”地一声,一个声音大声嚷道:“他奶奶的什么破妖怪,看你还动不动!”又道:“害得老子这般折腾,老子今儿个和你没完了!”

    水若寒听得是骆大元声音,心头大喜,急忙叫了声:“大哥!”朝着声音来处,迅猛游了过去。

    那个声音“咦”了一声,突然嚷道:“五弟,你在哪里!大哥把这妖怪砍死了,正抱着它头哪!你想看的话,快些过来,不然,大哥可要将这妖怪扔入水中去了!”

    水若寒心中一惊,暗道:可是当真?忽然想起三哥隋承志来,心念一转,也不管此事是否属实了,急忙喊道:“大哥,别扔!三哥被那妖怪吞入肚中去了,身子还在它肚子里头!咱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不能让三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水里!”

    那个声音“啊”地一声大叫,嚷道:“三弟!三弟!”突然怒骂道:“他奶奶的妖怪,敢害死我兄弟,当真是可恶至极了!老子非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将你开膛破肚,碎尸万段不可!”

    水若寒顺着声音来处,已然游近了骆大元身边,黑暗中,见他头前有一大块黑糊糊的东西,半浮在水面上,心中奇怪,凑近脸面仔细看时,竟见是一个类似于头的物事,顿时大吃一惊,转念一想,已然明白,定然是大哥嘴里所说的那水妖的脑袋了。

    只听骆大元嚷道:“五弟,你把这妖怪的头给抬住了,我要扒刀!”

    水若寒一听,心中不明其意,凝目仔细看时,见骆大元身子紧紧贴着那团黑色物事,头也紧紧靠在上面,左手沉在水中,隐没不见,右手手臂却是搭在那团黑色物事上,只是大半截胳膊都隐没在黑色物事中,只露出了肩膀处一小截胳膊,瞧这状貌,似乎整条手臂都被那水妖给吞了一般,触目心惊。

    水若寒乍见之下,顿时吓了一大跳,心中暗道:莫非大哥的手臂被吃掉了?慌乱之余,便不多问,急忙“哦”了一声,双手上前,在水中将那物事托住了,道了声:“好了。”触手之处,只觉手上摸着的物事滑不溜丢,好是诡异,心中不禁一阵发毛,暗道:却不知这水妖到底是啥怪物,竟是这般恐怖。

    这时,突听骆大元“啊”地一声大吼,右手猛力向外一抽,“扑”地一声大响,红色血液瞬间横向喷将出来,扑扑扑扑,溅得水若寒一脸都是,尽是腥臭的妖怪血。

    水若寒一惊之下,“啊”地一声大叫,“啵”地一声,一个猛子,将头钻入水中,清洗起了脑袋,心中想着大哥安危,头是在洗,手上可不敢松了,不托住那水妖的脑袋。待得将头钻出水面时,却听骆大元嚷道:“二弟,四弟,你们也别看着,快来将妖怪的头托住了!”说着,“哗”地一声,水中一道红光闪出,“铛”地一响,红光飞快划破夜空,隐没在了骆大元身后。

    水若寒情知是大哥将魂刃收回了刀鞘,也不惊疑,扭头看时,却见两个人头游近了自己身边,手上忽然感到一阵轻便,似乎有人在水中托住了水妖脑袋,心头一宽,说道:“大哥,二哥,四哥,咱们一起使力,将这妖怪抬到岸上去罢。”

    骆大元嚷道:“这里到处是水,却是哪里有岸了!”

    水若寒道:“岸边所在,我与二哥、四哥知晓,大哥只管抬着走便是。”

    刘武扬突然叫道:“这妖怪可是死透了?若是不曾死透,咱们抬到中途,它突然醒了,那可当真凶险万分了!”

    骆大元哈哈大笑,道:“四弟就是胆小,却是怕什么了!它若还没死透,大哥我就再砍它一回!我倒要看看看,这妖怪到底有几条命!”

    刘武扬道:“大哥尽是说笑,死透了就是死透了,哪有再砍它一回的道理,若是这般半死,那我可就不抬它了!”

    水若寒眉头一皱,道:“别说话了,赶快走罢,三哥还在它肚子里哪,咱们不管怎样,必须得把三哥身子从这妖怪腹中取了出来,可不能让三哥死了还没个葬身之处,尽是葬送在了这妖怪的腹中。”

    骆大元听了这话,嚷道:“五弟说的是,咱们赶快走!泡在水里久了,可也不是好玩的事!”又道:“四弟别怕,这妖怪确实是被我用宝刀穿脑而死,定然是不会再活过来的了!”

    刘武扬听到骆大元说出“泡在水里久了,可也不是好玩的事”这句话时,心中突然打了个突,暗道:倘若水里再出来一只水妖,那可当真不得了了。心念及此,浑身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急忙说道:“快走,快走!”

    水若寒略一思索,道:“大哥不认得路,和我抬一边。二哥,你和四哥抬另一边。”见四人都应允了,便自己游到骆大元那一边,让骆大元游到自己身后,示意花弄影和刘武扬在另一边抬了,准备出发。

    刘武扬却道:“二哥,我怕黑,你还是和我换换,游我身后罢。”见花弄影“哦”了一声,便游动身子,在水中和花弄影互换前后,心中暗道:有二哥在身后,我心里便塌实许多了。

    水若寒见三位兄长都游好了位置,朗声说道:“出发!”左手托着水妖脑袋,右手使劲划水,朝着岸边,飞快游了起来。

    这时,骤雨已然停了,电闪雷鸣也已止歇,大片乌云却是不散,仍然笼罩着夜空,使得夜幕之中的水面更显阴暗。

    英雄四虎虽然已能看清近处情状,不似刚才雨中那般,啥也看不清楚,但目光所及之处,仍是有限,一眼望过去,仍是茫茫水面,岸边却是影踪不见。

第一百五十五回 拖到岸上

    骆大元一听之下,回过神来,嚷道:“后来,这妖怪两只眼睛都被我砍瞎了,便大张了嘴巴,‘咝咝’狂叫,身子大起大落,乱晃乱摇,竟是发起飙来,甩拍水面不止。”

    刘武扬听到这儿,心道:我一见到那道红色光柱,便知道定然是大哥手中的魂刃了。一见到红色光柱与那两个灯笼似的眼睛一同消失,便知道定然是大哥刺瞎这妖怪的眼睛了。看来,我还是挺聪明的嘛。想到这儿,不禁得意起自己的头脑来,呵呵笑着。

    只听骆大元接着说道:“我自然不会被它轻易晃掉了,只是一味抓住了它脑袋,死死不放。”望了水中物事一眼,道:“它见甩我不脱,叫了一阵之后,便突然一个猛子,一头扎入水中,在水中不住兜圈子摇摆,越潜越深,想是要在水中把我活活弄死。幸好我也不是吃素的,从小追随师父,用心习学水性,这水下功夫倒也没有荒疏掉了,眼见苗头不对,立马深吸了一口气,随着妖怪身子一同沉入了水中,心中想来,以我这多年的水下功夫,纵然在水下憋着不透气,几个时辰之内,倒也不会有多大点事,若说被淹死了,那是更加不可能的事。”顿了一顿,道:“那妖怪潜水半天,见淹不死我,便来了个狠的,在水中拼命盘旋缠绕起来,它那手段还当真有些高明,纵然我抓得很牢,也差点着了它道,被它给甩脱了身子,掉入了水中。当然了,你大哥我也不是好惹的,见这水妖突然发起了飙,我一狠之下,便将手中宝刀狠狠扎入了它眼睛里头,越扎越深,手上虽然感到湿漉漉、黏糊糊的,为了活命,也不管了,只顾一味往里头扎,往里头狠砍,只盼能将宝刀卡住它里头硬的东西,我也好稳住了自己身子。哪知,我这般一捣腾,这妖怪竟然受不了了,在我还没有掉落水中之前,它突然先飞窜而上,‘轰’地一下,钻出水面,‘咝咝’叫了几声,在半空中飞舞几下,也便倒入水中,死翘翘了。哈哈哈哈。这妖怪和我斗,却是哪有我命长了,想弄死我,你们看,到头来,还不是被大哥我给活活弄死了。”说到后来,越说越高兴,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适时,东方渐明,天色却是亮了起来。

    水若寒往前看时,已然看到了岸边,便道:“快到了。”

    骆大元等人也已看见,纷纷凝神运功,催动内力,一手不住划水,啵啵啵啵,双脚猛力蹬水,哗哗哗哗,加快游动速度,只盼能早点靠上岸去,歇一会儿。

    四人心中兴奋,这般齐心协力一并用上了劲,游动速度便比刚才快了许多,三游两游,已然靠上了岸。“啵”地一声,身子钻出水面,踩着浅水里的湿泥,抬了水妖的脑袋,一步一步地往岸上走了过去。

    这水妖身子奇长奇粗,刚才沉在水里,碍着水阻,四人托了游走,力道运转不开,因而很是缓慢。这般身子站了起来,脱离水面,四人同时运劲,抬动这水妖的脑袋,倒是反而轻松了许多。

    不一时,四人已然将水妖脑袋抬上了岸,心中想着要从它腹中挖出隋承志尸骸来,便运足了劲,往岸边猛拖,直是要将水妖身子整个儿拖出水面,好方便自己下手,开膛破腹。哪知,那水妖身子太过长大,四人使力拖动,竟是用足了九牛二虎之力,花费半天辰光,一直往前拖出极远,这才终于得手,将水妖拖出了水面,止住脚步,“呼”地一声,舒了口气,“啪”得一响,将水妖脑袋扔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来,纷纷“呼呼呼呼”,喘气休息起来。

    这时,天边已然明朗,一轮红日跃出东方,越升越高,耀眼夺目,却是照得四下里大亮。

    水若寒心中好奇,斜眼看时,但见眼前之物足有一张圆桌那般大,俨然便是水妖的脑袋,脑袋上两个灯笼般大的眼睛都破了个窟窿,窟窿里头还不住地往外渗出殷红色的血液来,嘴巴虽是闭着,半截红色信子却是露在外头,一动不动,显然是死透已久的了。

    水若寒一惊之下,吓得跳起身来,一颗心“怦怦”乱跳,竟是脸色苍白,躲得远远的。

    刘武扬也是“啊”地一声,惊声大叫起来,喊道:“这妖怪长得真恐怖,我……我刚才竟是一路上抬了它这般久……吓人,当真吓人!”

    骆大元哈哈大笑道:“四弟,五弟,你们别怕!那妖怪早已被我砍死了,不会再活转来了!”想到自己手刃妖怪的壮举时,心中不免得意,斜眼瞧了一眼刀柄,哈哈笑着,本想拔出魂刃来显摆显摆,只是忽然想到身后魂刃的狂邪之处,便将这一念头打消了,只是笑,而不拔出身后魂刃。心中暗道:我这宝刀虽然神奇,却也是古怪得紧。我刚才在水中与妖怪搏斗之时,运转体内真气,死死握住刀柄,不让身子被妖怪甩脱,却不想从魂刃上传来一股强大真气,却是炽热无比,劲道远远大于我体内运起的这股真气,两股真气相撞,非但不能合二为一,融为一体,反而弄得我内热难当,差点当场晕死过去,头脑也在那时混沌迷糊,神志不清,好似发了高烧一般,晕乎得紧,那种感觉,浑然便似被妖魔吞噬灵魂一般,邪怪得紧。而这种感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是我每次使用这把宝刀之时都会产生,而且炽热的程度也是一次比一次严重,似乎我每一次使用宝刀,我的灵魂便会被消减了一分一般,怪异得紧。难道说,我这宝刀当真便如当初水伯伯所说那般拿不得了?心中虽然起疑,只是不舍得丢弃宝刀,失了魂刃,便暗暗打定了主意,直道:宝刀怎可轻易丢弃,该用之时还是得用,只是以后没事的时候,少拿出来用用也便是了。想到这儿,便有心要找把普通刀子,在身后放了,拿来做平常打斗时所用。只是眼下身在哪里也是不知,真想找刀,一时之间,却也无从找起。

第一百五十六回 砍劈水妖

    水若寒已然镇定了心神,站住身子,远远得瞧着水妖形状。但见水妖身子极为长大,从头到尾足有三丈来长,七八个粗瓷大海碗碗口般粗,靠近尾巴这段略微细小了些,大约有五六个粗瓷大海碗碗口般粗,纵然如此,即便是二三个人合围环抱,仍是极为勉强,可见这水妖之粗大了。

    水若寒再看水妖花色时,只见水妖体背面呈青灰色,纵列有多数小黑点。头后至颈部背面中线有黑纵线一条。体鳞最外侧一行带黑色,第二、三行为橙黄色。看了半晌,心中一惊,暗道:怎么看着像蛇?

    突听骆大元嚷道:“该死的破妖怪,吃了我三弟,看我不来把你给碎尸万段了!”又道:“三弟,借你刀用用!”

    刘武扬道:“你自己的宝刀不是更好用么,却借我刀子作甚。”

    骆大元嚷道:“真小气!二弟,你的刀子呢?”

    花弄影道:“掉水里了。”眼睛望着水妖,想到自己刚才用刀砍中这水妖身子,不想惹得它发怒起来,狂咬自己,自己害怕,飞身跃入空中,想要躲避,却是躲避不及,被这水妖的尾巴一击拍中,势大力猛,差点被它拍死,幸好下边是水,不然的话,只怕真要摔到地上撞成肉泥了。当时自己晕去之后,手中刀子也便掉入了水中,此时猛然间想起,直是心有余悸,震颤不已。

    骆大元道:“真不小心!五弟,我拿你刀子了!”边说边站起身来,迎空一跃,飞到水若寒身旁,也不管他答不答应,“铛”地一声,从他身后拔出刀来,三步两跨,奔到水妖头前,突然停下脚步,手中刀子迎空一扬,“啊”地一声大喝,刀子起处,“嚯”地一声,往下便是一刀狠砍。却听“啪”地一声大响,水妖脑袋中刀处深深凹陷了进去,却是并未见到血液脑浆溅了出来。

    骆大元“咦”了一声,暗吃一惊,起刀看时,见着着刀处并未砍破妖怪的皮,寻思:这妖怪的皮还挺厚实。直道自己用劲不足,砍得轻了,便深吸一口气,仰天虎吼一声,潜运内劲,将体内真气聚于掌心,手上使力,“嚯”地一声,一刀子下去,向下便是一刀猛砍。这一刀砍出,却比刚才那刀要多使了十倍功力,却听“啪”地一声大响,水妖脑袋仍是深深凹陷下去,却是并未溅出血浆来。

    骆大元一见之下,顿时恼羞成怒,心道:以我的功力,还砍不破你一层皮了,三位兄弟在旁边看见,还不笑话死我。心中急噪,愤恨之下,“啊啊”连叫,气得额头上直冒火,当即运转体内十层功力,手中刀子高高扬起,嚯嚯嚯嚯,向下便是一阵狂砍猛劈,砍劈之余,还不住得冲水妖脑袋上切割碾剁,却是要想方设法弄破了水妖的皮。

    水若寒只见眼前白光闪烁,大起大落,一瞬之间,骆大元已然挥舞刀子对着水妖脑袋狠砍了七八十刀,心中突然想起一事,急忙喊道:“大哥,别砍了!三哥还在它肚子里头,咱们还是先把三哥挖出来罢!”

    骆大元听了,手中刀子立马一停,凝功站着,瞧着水妖脑袋,呼呼呼呼,大喘粗气。一看之下,却见水妖脑袋仍是完好无损,刀砍处别说脑浆血液溅出来了,竟是连半点痕迹也没留下,心中惊讶之余,大为奇怪起来,嚷道:“这啥破妖怪,皮这么厚,刀子砍上去便像砍在刀枪不入的盔甲上一般,死活不破!呸,冯平狗贼的厚脸皮也没它这般厚!”心中忽然想起冯平来,恼怒之余,直把水妖当作了冯平,冲它又“呸”了一声,宣泄心头这股怒气。

    水若寒眼见水妖已然死透了,壮了壮胆子,走到水妖肚腹中最为凸起的一段,寻思:敢情三哥和船只定然在这儿了。便道:“大哥,你来轻轻割开妖怪这里,三哥在里头,你动手可得小心点,别把三哥的身子给弄坏了。”

    骆大元嚷道:“哦,知道了。”快步走将过来,对着水若寒指着的地方,刀子一挥,“嚯”地一声,飞快一个横切,却是要割开水妖身子,挖出隋承志身子来。谁想,刀子锋刃到处,竟是割不开来,情形便如同水妖脑袋上一般,只是深凹进去,皮却不破。

    水若寒直道大哥刚才对付水妖已然耗尽了体内真气,此事已无力气再来催动内力切割水妖身子,便道:“大哥,我来。”伸手便要从骆大元手中拿过刀子。

    骆大元将刀一把塞到他手里,嚷道:“你来就你来!你大哥我都割不开来,你便能割开来了?我倒要瞧瞧看,你的功夫是不是当真比我强了!”

    水若寒接过刀子,急忙说道:“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骆大元嚷道:“你割,你割!就算你的功夫真比我强,将这妖怪身子割开来了,我也只会高兴,却又不会生你的气!”

    水若寒心中无奈,只是想着三哥,也便不多说了,凝神注目,运功于掌,全力施为,“嚯”地一声,一刀横向砍切,生怕伤着隋承志身子,只是贴着水妖身子外头飞快划过,心中直道刀子锋口尖快,自己又运足了内劲,这一个横切,定然能够割开水妖的身子,回头看时,却是“咦”地一声,惊讶不已。原来,刀子划过水妖身子时,便同刚才大哥出手时一般,没有划破它身子,甚至连细小的一个口子也没有划了出来,这番吃惊,当真非同小可。

    骆大元嚷道:“我说嘛!我都割破不开,五弟你又怎能割破的开了!”

    水若寒眉头一皱,凝望水妖身子良久,心念一转,突然想到一事,当即“铛”地一声,将刀子放回刀鞘,俯下身来,潜运内劲,凝神运功,双手齐上,伸入水妖身下,双掌使劲,用力向上翻扯,想要翻开水妖身子。哪知,水妖身子过于肥大,自己内力有限,却是孤掌难鸣,翻扯不开。无奈之余,朗声说道:“大哥,二哥,四哥,你们快来帮我,咱们一齐将这妖怪翻了个身,却是要从它肚腹处入手,开膛破肚,将三哥身子弄了出来!”

第一百六十一回 大石头

    花弄影和刘武扬身上衣裤却是相对较为干净,纵然如此,昨夜大斗水妖之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自己又掉入了水中,浑身上下湿了个透,再加上身在水草洼地上,那洼地又潮又湿,泥泞不堪,身上衣裤多少沾上了些,又混合了水妖的腥臭黏液,因而也是脏乱不堪,肮脏得紧,当下将自己的衣裤先行洗好,再洗隋承志的衣裤,只是洗起隋承志那两件衣裤来时,却是颇为麻烦。

    只因隋承志在水妖胃中待了良久,衣衫深深浸透了水妖胃中黏液之物,虽然没有腐蚀掉,但却黏湿异常,几乎便不能穿了。只是现下情状有别,不穿又没衣裤可穿,万不得已之下,只得用力搓洗着,只要将衣裤清洗干净便行。怎奈那衣裤已然发烂,只一用力搓洗,便即搓破了好几个大洞出来,无奈之下,只得轻轻搓洗,纵然轻轻搓洗,仍是不勉有细小破洞出现,当下无可奈何,只得用更小的力搓洗,直到将就着勉强将衣裤清洗到不再黏和了,这才住手,算是大功一件,心道:纵然破洞百出,总比没有衣裤穿强,暂时将就着能穿,也便行了,待得找着新的衣裤,再行换上,也便不迟。而隋承志内裤虽然也是黏湿异常,却是因他怕羞,早在水中之时,已然自行脱将下来清洗干净了,虽然也搓破了几个小洞,却也能遮住羞了,这时自也不用二人再行清洗了。

    而骆大元刺瞎水妖双目,割破水妖肚腹,猛拉水妖肠胃,狠捅水妖大胃,虽然不似隋承志般,被水妖吞入肚中,浑身黏脏异常,却也是弄了个满身黏液,肮脏不堪。这时在水中擦洗身子,搓洗衣裤,自也耗时颇多,比水若寒清洗起来更为长久,水若寒花了小半个时辰搓洗衣裤,他却要花一个时辰来搓洗衣裤,纵然如此,衣裤上黏液仍能尽数除却掉了,只是搓洗了个干净。

    隋承志早已清洗干净了身子,在花弄影和刘武扬相帮下出水上岸,过了水草洼地,踏上沙地,找了块横斜平整的大石头,躺了下来,闲着晒了会儿日头,虽然内裤湿湿的穿在身上颇为难受,但为了遮羞和尽早让烈日晒干,也只好这般将就着穿了,只盼早些躺着晒将干来。

    这般躺了一会儿,感到颇为无聊,左右看时,瞥眼间瞧见了自己放在一旁的解药瓷瓶和那黏湿本子,心中一动,远远望望四位兄弟,见他们仍在清洗,只怕一时半会儿不会上来,便勉强支撑起身子来,走到瓷瓶和本子旁,俯下身来,拿了起来,在烈日下看看,见那瓷瓶和本子仍是黏和得紧,便一手提了瓷瓶塞子,一手捏了本子一角,径自走到大石头旁,缓缓坐下身来,将瓷瓶往地上放了,双手捏住那焦黄色本子,看那本子正面。

    只见那本子封皮上已然被纵向撕裂了一个大口子,上面竖着五个大字被从中一分为二,左边三个字,右边两个字,虽然分在两旁,却也能够瞧见。再看那字迹时,也已给黏液沾得模糊不清,幸好字迹比较长大,纵然黑糊糊一片,仍能辨认得出上面这五个字来,不是别字,而是《霸王江湖录》五个字。

    隋承志望着那《霸王江湖录》五个字,对内中所载事情感到好奇,随手翻翻,想要打开本子来看。怎奈本子被黏液沾得太湿,又肮脏滑手得紧,自己翻开之下,里面页子尽数黏和在一起,页子是焦黄之色,显然已有了些年头,页子又很轻薄,这一个黏和,牢牢粘贴在一起,却又能分弄得开?当下“嘶嘶”连声,却是一连撕破了好几页纸,再瞧那纸上字迹时,却都是小篆书写,不比封皮上那大篆书写的字来的好辩了,眼睛所到之处,竟是一团一团黑色墨迹,模糊一片,却又哪瞧得出上面写了什么字了?

    隋承志瞧了那几页被自己撕破了的黏湿焦黄色页子良久,心中无奈,“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暗道:可惜了。便将本子合拢来,放到地上,抬起头来,望向水中,见四位兄弟仍在清洗,一停不停,心中想着本子上记载的文字自己看不到,心中直觉可惜,懊恼之余,又是“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缓缓躺到大石头上,闭了眼睛,休息起来。

    身子这一躺下,脑海中却仍是想着那本本子,心中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寻思:我只粗略翻看了看,撕破了外头几页纸而已,兴许再往里翻,能找到其中一两张不曾黏住的纸页也说不定,上面记载文字,也许真能看到。心念及此,顿时心血来潮,想到自己反正闲来无事,与其躺着浪费辰光,不如多翻一遍本子,查找文字记载来得更为合理,便睁开眼来,重又坐起身子,拿起地上那本黏湿本子,放在手中翻看。这一翻之下,从头到尾,竟是翻了个遍,只见里头张张页子紧紧粘贴,黏湿得紧,字迹到处一塌糊涂,漆黑一片,却是半点也辨认不出来,而自己在翻动之时,与其说是翻页子,还不如说是翻本子了,一大半页子都沾合在一起,自己动手翻动时,只是一翻两翻,没翻动几翻,便已经到封皮了,中间页子却又哪里分弄得开,得能看清上头文字了?当下翻完之后,望着本子上黏液,眉头一皱,心道:我甩甩这黏液看,兴许能将页子黏和处甩将开来。心生此念,便右手捏住本子一角,放在空中,大肆挥扬起来,直要摔脱本子上黏液,甩将开本子上黏住的页子来。只听本子扬在空中被甩得“沙啦沙啦”作响,黏湿湿的大有破裂之像,本子上撕破页子的开口处更是被越甩越大,大有纸张完全撕断,从本子上脱离之感。

    隋承志乍见之下,见不是个事,眉头一皱,“唉”地一声,叹了口气,心道:罢了。便停了手中挥扬,心中气恼,“啪”地一声,将本子扔到地上,转身躺回大石头上,闭了眼睛休息。只是眼睛虽然闭着,心中却仍是不由自主地想着那本本子,心中烦躁,寻思:若能看到里面记载内容那该多好,当年十三霸王闯荡江湖的诸般经历,想来都详详细细记载在里面了,指不定里面还记载有他们当年所使的武功招式。想到自己早前在龙洞之中时,曾借着手中火把大略翻看过里面内容,心中对本子中所载内容大致也有所了解,只是眼下本子已毁,里面内容却是再也看不到了,心中无奈,便转念自我安慰道:里头记载多半便是那十三霸王闯荡江湖之事,却又与我等何干,看与不看,也都无关紧要。至于记载武功招式,那更是我自己心中所想之事了,想来,他们十三霸王武功所传,定然另有武功秘籍,却又怎会记载在这本本子上了?心中这般一想,便宽慰起来,脸上露出笑容,呵呵笑笑,自我宽心一番后,睁开眼来,瞥了那本子一眼。

    只这一瞥,竟是无意中瞥见了本子底角露出的一角物事来,似乎是纸,却又有些不像是纸,心中感到一阵奇怪,赶忙睁大眼睛,侧过头来,仔细瞧向那本子,这回看得清楚,那本子破口处确实露着一角形同纸张的物事,虽然只是一角,却也能够清楚看到。

第一百六十二回 羊皮卷

    隋承志心中起疑,急忙支撑起身子来,俯下身去,右手伸出,从地上抄起那本本子,仔细瞧起底角上那物事来。

    只见那角物事黄澄澄的,呈现焦黄之色,比起本子上纸张颜色,却是来得更为焦黄,物事一角露在本子撕裂破口处外边,瞧着折叠痕迹,隐隐可以看出仍有许多处在本子页子里头,似乎可以抽得出来。

    隋承志看得仔细了,右手持定本子,左手抬起,上前摸了摸那角物事,触手处只感那物事绵软柔韧,轻薄硬质,并非纸张,而是形同皮革,心中更为起疑,便用食中二指,将那物事捏住,往外缓缓拉了出来。只听一阵“嘶嘶”之声清脆长响过后,却是那物事碰破许多粘贴处的页子,已然从本子里头抽了出来。

    隋承志凝目细看,这回瞧得清楚,手中那块黄色物事俨然便是一块发黄了的轻薄皮革,从中间一折为二,折叠成了一长条,由于纸页黏湿,皮革两头粘连住了,想要抖动打开,却是不得。

    隋承志有心要打开来看看,又想瞧瞧这本子里头是否还藏有什么其他古怪,便即像刚才一般,“啪”地一声,将本子用力扔在地上,待本子一着地面,仔细望望本子,并未瞧见什么不同,便不顾了,右手上前,连同左右一起,共同拉扯皮革,却是将皮革从中间慢慢打了开来。

    只这一打开,一张焦黄色的皮革已然完整呈现在自己眼前了。只见这张皮革长长方方,大小比寻常纸张要略微小些,从以往在五虎镖局中托镖押镖和局子里头用于书写的皮革来看,这张轻薄皮革并非牛皮卷,而是羊皮卷,而从这羊皮卷上的焦黄之色来看,显然也是已有了好长年头了。

    再看羊皮卷中心时,却见上面用小篆书写着十来行字,密密麻麻,一排一排,笔力遒劲,刚猛飘逸,却是透着一股不凡之气。隋承志见字迹清晰,全能看清,心中不禁一喜,暗道:幸好这羊皮卷是折叠着放置于本子之中,若非如此,只怕上面的字迹也定然同页子上的文字一般,墨迹凌乱,模糊不清了。

    其实,他不知道,这是当年十三霸王有意为之,将羊皮卷夹在两页页子之间,再将两页页子粘贴住了,将羊皮卷藏于其中,不令人轻易发现,若非早前本子被水妖胃中黏液沾得湿透,水若寒伸手入他怀里取解药瓷瓶时,又不小心用手指头将本子撕破了很大一个口子,而他自己又在气恼之下,狠力摔了本子的话,只怕还真不容易使这羊皮卷掉落出来,被他发现。

    当下隋承志心中好奇,凝目看起了羊皮卷上文字,只见上面写道:我等一十三人:大霸俞庆海,二霸任利海,三霸袁祝海,四霸柳入海,五霸徐去海,六霸赵归海,七霸潘同海,八霸钱有海,九霸张中海,十霸郑奎海,十一霸王也海,十二霸曹非海,十三霸魏江海。原是徐州彭城人氏,学艺于城外霸王山上霸王门,师成于霸王门门主无敌霸王成霸原。学有所成后,不想一日,恩师为寻太湖藏宝图下落,竟被恶人山庄内七大恶人打成重伤,回来后不久便即驾鹤仙游了。我等悲痛不过,便去找七大恶人报仇,幸得湖州隋九天出手相助,最终手刃六大恶人,力毙上百恶徒,得到太湖藏宝图,为了寻找宝藏,便入太湖之中,在逍遥岛上建造缥缈山庄,成立太湖帮,一边匡扶正义,一边寻找宝藏,立帮二十年,终得机会,可驾船去蓬莱岛上,找寻宝藏,怎奈左近水蛟出没,我等突遇,惊怖不已,几位兄弟险些被水蛟所吞,葬送性命,幸得我等会水,侥幸活着回来,有感于此,特写此文章,记载此事,以做纪念。甲酉年六月十四,三霸袁祝海笔。

    隋承志看罢,心中若有所思,暗道:敢情这是一篇心得文章。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寻思:文中提到蓬莱岛寻宝藏,莫非太湖宝藏便在蓬莱岛上?忽然又想到文中提到的水蛟来,心道:那水蛟便真有这般惊怖了?能有咱们遇到水妖这般惊怖么?

    正在想着心事,突听一人喊道:“三哥,你在看什么呢?”

    隋承志回过神来,抬头望了那人一眼,见是水若寒,朝他笑笑,道:“五弟,你过来看,这是十三霸王写的一篇文章,里面记载了他们寻宝的经过。”

    水若寒一听,心中奇怪,便走近隋承志身边,从他手中拿过羊皮卷,大略得看了一遍,瞧不出里面有什么端倪,便将羊皮卷递给隋承志,抬头望望日色,见已猛烈异常,心道:还是找些东西支撑了衣裤,将衣裤晒干要紧。举目四望,见地上除了些潮湿枯枝之外,并无任何可挂之物,便俯下身来,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双手握住,轻轻一掰,“咔”地一声,竟是被折断了,却又哪里可用来支撑衣裤了?心中无奈,回头看时,远远瞧见一座山峰屹立在身后,峰上丛林密布,满是郁郁葱葱的大树,心念一转,便有了主意,伸手到地上,“铛”地一声,从刀鞘中拔出刀来,道:“三哥,我去找些树枝,插地上了,好用来晒衣裤。你还是在这儿好好歇歇罢。”见隋承志答应了声,便将肩头衣裤往他所坐大石头上放了,抬头望了仍在水中清洗衣裤的三位兄长一眼,暗道:等我砍些树枝回来,想必他们也定然清洗好了。便不迟疑,转过身来,运转“虎扑纵”轻功,三纵两跃,一路踩着枯枝,咔咔咔咔,朝着前面那座山峰疾奔而行。

    一路行去,只听“咔咔”声不断,尽是脚踏枯枝断裂之声,不一时,已然到了山峰脚下,水若寒抬头一望,见着峰旁满是松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心中只觉一畅,更不停步,飞身纵到一株高大松树前,手扬钢刀,纵跃而起,钢刀迎空大肆挥舞,嚯嚯嚯嚯,竟是使出一招“虎威八方”,手中刀子疾展,威猛飞快,同时砍向八个方位,着着砍中树干之上,一阵狂砍之后,身子一着地面,啪啦啪啦,从大树之上掉落下许多根粗大枝干来,枝干上大都分着杈,杈头上连有许多小枝干,浓密的树叶长在枝干上,只有少许磕碰着地面掉落下来,大多数树叶仍是挂在枝干之间,密密麻麻,青绿得紧。

    水若寒见已得手,便双手齐上,从地上抱起这堆枝桠来,怕磕着**身子疼痛,便悬空抱了,施展“虎扑纵”轻功,脚踏地上枯枝,咔咔咔咔,飞快赶回了隋承志那儿。

第一百六十七回 保护三哥

    骆大元一愣,嚷道:“到处找找,只要找到人家,不就找到吃的了!”

    刘武扬笑道:“大哥说的是,走,我和你一起去。”

    花弄影道:“我也去。”

    水若寒听了,眉头一皱,心道: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住不住人还不知道呢?大哥性子鲁莽,若是这般到处胡乱去闯,万一寻不着人家,反而把其他什么不知名的古怪妖怪给招惹来了,那便遭了,还不如让他在这儿照顾三哥的好。心念及此,便道:“大哥,三哥毒伤未愈,需要人来照料,你便留在这儿陪着三哥,找食物的事便交由我和二哥、四哥去做罢。你看怎样?”

    骆大元一听,双目一瞪,嚷道:“陪三弟我哪有这性子,还是找食物比较爽快!五弟,你一向和三弟最谈得来,三弟便由你来照料罢,这样大家都放心!”

    水若寒眉头大皱,道:“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骆大元脸露不悦神色,嚷道:“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故意不让我去爽快一把,非要自己去爽快一把不成!”

    水若寒见不是个事,急忙解释道:“大哥,你别急,你听我说,我不是有意不让你去,而是你有所不知。我是说,我们现在身处这儿环境不熟,地理不知,这岛上到底怎般模样,我们一概不知,兴许岛上还藏有其他妖怪也说不准,三哥这时候又身中毒伤,行动不便,万一咱们去找食物了,留了三哥在这儿,这时候突然有妖怪突袭过来,那可怎生是好?”

    骆大元嚷道:“要是有妖怪突袭过来,你在这儿照料三弟,那自然是你上前去将它杀掉了,不然还能怎办!”

    水若寒叹道:“说是这般说,但是我们这几个人中,谁又有本事杀死妖怪呢?”

    骆大元一听,只觉头皮一阵发麻,抬起右手,搔了搔头皮,支吾着道:“这个……那个……”

    水若寒眼望骆大远,正色道:“我们五个人中,若论武功,早前在师门当中切磋武艺之时已有了计较,武功都在伯仲之间,相若得紧。可大哥自从得了天下五大魂刃之一的‘血饮狂刀’之后,我们五人中武功最为高强之人,那便非大哥你莫属了,而这魂刃听我爹爹说虽然邪恶霸道,但却蕴藏巨大威力,威猛恐怖,堪称神兵利器,现下看来,果然不同一般,非同凡响,大哥只要手中拿着魂刃,身上内力便瞬间大出几十倍,乃至几百倍,明显比我们要高出一筹,高人一等,现下若再论起武功来,那咱们几个武功上造诣自然是今非昔比,今时不同往日,不可同日而语的了,更说得过些,只怕我和二哥、三哥、四哥纵然再多修炼几十年,内力修为再提高许多,合在一块儿斗你,估计也斗你不过,只能眼巴巴瞧着你项背,望尘兴叹、望尘莫及的了……”

    骆大元听到这儿,心中高兴,扭头瞧了一眼刀柄,哈哈哈哈,仰天大笑。

    却听水若寒续道:“……而魂刃最为怪异之处,便是我爹爹口中所说的真魄五魂,大哥你体内魂力正是火魂,应和魂刃火魂之说,因而这把神兵利器对于我们这几个人来说,也便只有你一人能用,他人纵然得手,也很难挥使得出魂刃的真正魂力,更有甚者,可能还会祸害自己,牵连自身,那便得不偿失,贻害大方了。”

    骆大元边听边点头,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

    水若寒接着道:“而大哥借助这魂刃之力,凭你一己之力,将那日典鸣突袭上逍遥岛来,我等四人力斗于他,先后不敌,重伤倒地,形势凶险之事,通过自身强顶硬扛,竟然化不利为有利,将他给强行逼退了回去,而后,又通过自身手段,将咱们先后遇到的两条妖怪给接连斩杀了,这番风风火火、勇敢刚猛的能耐,只怕我和二哥、三哥、四哥纵然能使魂刃,也是万难做到的了。”边说边瞧了瞧骆大元神色,见他仰天狂笑,得意洋洋,心中一乐,道:“因而,为了以防万一,防患于未然,我心中意思,便是大哥留在三哥身边,贴身保护于他,万一真有妖怪突袭过来,大哥也好及时出手,对付妖怪,让三哥先行脱身,而后自己是走是留便自己酌情而定,想来,以大哥现在身手,纵然不能将妖怪杀死得了个手,若要自保,定然不成问题,而在我等五人之中,惟有大哥保护三哥胜算才是最高的,所以,大哥,我这般一说,你可是晓得了我的意思?”

    骆大元连连点头,笑道:“五弟说的是啊!大哥明白你的意思了!”

    水若寒见大哥已然说通,为了坚定他心,不再生出异议,便接着说道:“妖怪恐怖,这点大哥也是知道的,万一这岛上果真还藏有其他妖怪,那可当真凶险万分,恐怖得紧了。我和二哥、四哥出去找寻食物虽然也是危险万分,祸福不知,但我们毕竟身怀武功,行动自如,万一半路遇着妖怪,最多不济,逃还是能逃得掉的,保住性命量来不成问题。”望了隋承志一眼,道:“而三哥就不同了,他身中毒伤,行动不便,身边若是没有一个武功高强之人陪护,必然不行,万一妖怪出来,袭击三哥,那便糟糕得紧了。而我们五人中,唯一能杀死妖怪之人,便只有大哥你了,若是换作他人,我,或者是二哥,或者是四哥,虽然我们都会武功,只怕面前真出现了妖怪,非但保护不了三哥,反而因为心中惧怕,胆小粗心,又心急着想救出三哥,一个不慎,很有可能连自己都被妖怪害了,徒然多搭上一条性命,却是得不偿失了。大哥,你说我说的对吗?”

    骆大元听了半天,觉得颇为有理,搔了搔头皮,嚷道:“很对!”

    水若寒见大哥已然信服,便趁热打铁,道:“那三哥便交由你来陪护了,好吗?”

第一百六十八回 上峰望景

    骆大元脸露正色,伸手抓住刀柄,左手猛拍一记胸脯,“砰”地一声,嚷道:“包在我身上!”

    水若寒听了,朝骆大元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有劳大哥了。”侧头向花弄影和刘武扬道:“二哥,四哥,我们去找寻食物去。”

    刘武扬一拍手,道:“时辰这般久了,肚子确实饿得紧了。走,咱们找东西吃去。”

    水若寒适才去砍粗枝时,瞧着远处水景,已然确认自己等人定然是在某处岛屿之上,当下忽然想了起来,便道:“二哥,四哥,我瞧这岛屿想来不大,咱们为了动作快些,便分头去找罢,好吗?”

    花弄影“恩”了一声,点了点头。

    刘武扬道:“却是怎的分头找法?你倒是说来听听。”

    水若寒望了远处一眼,道:“二哥,你绕岛往东边走。四哥,你绕岛往西边走。南边便由我来走。二哥,四哥,你们看怎么样?”

    花弄影和刘武扬对望了一眼,花弄影点了点,刘武扬道:“走罢。”说着,二人分别施展“虎扑纵”轻功,一个朝东,一个朝西,便要疾奔而走。

    隋承志瞥眼间,见着四弟、五弟已然从大石头旁取了兵刃,手中持了,惟独二哥依然赤手空拳,不拿兵器,心念电转之间,情知他手中兵刃已在水中斗水妖时遗失,此时,纵然手中想拿兵器,却也并无任何可用利器可拿。又知他们此去祸福难料,凶险未卜,自己身受毒伤困扰,使不动刀子,身边有大哥陪伴,却也放心,心中关心二哥,急忙侧过头来,低垂双目,右手伸出,拿起大石头上自己钢刀来,抬手递了给他,道:“二哥,拿着,好用来防身。”

    花弄影正要动身,听得三弟言语,回过头来,见着这般情景,睁大眼睛望了一会儿刀子,又望了一会儿隋承志,“恩”地一声,伸手接过,也不多说,手中既得刀子,更不迟疑,身子起纵,飘身于数丈之外。

    水若寒见二人已然去了,也不耽搁,向隋承志微微一笑,道:“三哥,我去了。”见他点头微笑示意,也便使开“虎扑纵”轻功,朝着南边飞跑而去。

    隋承志坐在大石头上,耳中听得一阵急促得“咔咔”之声响起,抬眼间,望着三位兄弟分别向三个不同方向跑了过去,健步如飞,脚步踩踏枯枝发出断裂之声,清脆悦耳,听来便如同岁月回响一般,心头不禁为之发出一阵阵颤动,不一时,三人身影已然为群山所阻,隐没不见了。

    水若寒小跑了一会儿,心中忽然想起一事,生怕路上遇着危险,瞥眼间见着二哥、四哥还未跑远,便大声喊道:“二哥,四哥,路上小心些,若遇变故,立马回来,千万不要逞能,独自应对!”耳中听得二人分别答应了声,心中也便宽慰了些,目视前方,朝着南首直奔过去,不一会儿,已然奔到刚才砍粗枝的那座小山峰前。

    水若寒心念忽然一转,心中生出一个主意来,寻思:不知这岛屿到底有多大,我当登上峰去看看,再做打算。思虑间,更不停步,径直朝着小山峰上飞奔向上,虽然山路陡峭,路面极不平整,水若寒仍是倚仗自身轻功“虎扑纵”,如同老虎奔山一般,朝上不住伸出手去,遇着可攀爬之物,便即抓住,朝上猛蹬,一蹬两蹬,顷刻之间,已然到了山顶。

    这座山峰虽然绿树掩映,浑若仙境,但是却是颇为渺小,因而水若寒上得峰顶竟是连大气也不喘一下,当下一上峰顶,立马环视四周,鸟瞰岛屿,只这一看,但见这岛屿生在湖水之中,岛屿东面远远有一座岛屿,上面耸立着一座高大的山峰,清晰可见,向西望时,岛屿西面同样有一座岛屿,上面耸立着一座高大的山峰,比之西面那座山峰,却是看得更为清晰,想来是那岛屿离得稍近之故。

    水若寒瞧着对面两座山峰,见两峰对峙,遥相呼应,隐隐便有几分眼熟,心中奇怪,眉头不禁微微一皱,心中不住思量着,眼睛东望望,西瞧瞧,不住打量着湖水对面那两座山峰,心道:却是在哪里见过?只是心中想来,一时之间却是无从想起,转念寻思:想是我在太湖中居住久了,见着山峰便似眼熟,却是胡思乱想,不知所云了。心中忽然想到自己五人身处这岛上却不知是在哪里,不禁大皱眉头,神色忧虑。这时,肚子隐隐感到饿了,“咕咕”叫唤起来,水若寒回过神来,便想到要立即去找户人家,弄些食物来吃,当下无暇多想,便不去想了,面朝南首,眼睛正视前方,环视岛上情景来。

    只这一看,但见自己眼前坐落着三座山峰,彼彼相连,竟是连缀在一起,呈一岛三峰相连之势,确是人间奇景,稀罕景致。而三座山峰周围不远处,却也大大小小纵横错落着许多山峰,只是山峰与山峰之间却是并不相连,诸峰之间竟是一户人家也瞧不见。

    水若寒眉头一皱,暗道:这儿有妖怪出没,却又怎会住有人家呢?

    再往自己身处峰上看时,却见满山石树参差,错落有致,远处一片树林中,树上隐隐结着青黄色的野果子,乍见之下,心中“怦”地一动,寻思:最多不济,采摘些野果子吃也不错。

    正思虑间,斜眼看时,透过满山树林,突然瞧见峰下隐隐露将出一屋角来,水若寒心中一惊,寻思:莫非这儿便有人家?心中疑惑,立即施展“虎扑纵”轻功,三步两步,走到峰边,向下望时,见着峰下竟有一亭子,亭中隐隐坐得有人。

    水若寒一见之下,心中顿时一喜,暗道:果然便有人家。心中激动,更不停留,急忙使开“虎扑纵”轻功,朝着峰下疾奔下去。

    所谓:“上坡容易,下坡难。”这座山峰虽小,山路却是崎岖异常,极不平整,又是昨夜下过雨后,路面更是泥泞不堪,滑溜得紧。水若寒为能顺畅下峰,双手齐出,左右开弓,前探后抓,拿住身周山石林立之处,又抓树干,又探凸石,一路行来,处处小心翼翼,留神得紧,凭着自身轻功,三走两走,不一时,也便下了山峰,到了那亭子前。

    水若寒抬头看时,瞧见亭子里头坐着一个美貌女子,心中一慌,便羞红了脸,低头拱身施礼,道:“在下来得唐突,打扰姑娘了。冒昧问一声,这儿哪里开有酒家,在下想去买些酒菜,填饱肚子。”说到这儿,心中突然想到自己五兄弟身上似乎都未曾带有银两,只是话已说出口了,碍着人家姑娘在场,也不好意思再出言反口,若是到自己身上寻摸一番,更是大为不雅了,心中只觉好不窘迫,尴尬得紧。

第一百六十九回 凉亭奇遇

    隔了良久,迟迟不见亭子里头姑娘回应,水若寒心中奇怪,便抬起头来瞧了一眼,见亭中女子正在梳妆打扮,对自己浑不在意,心中突然莫名来气,说道:“姑娘,你若知道酒家所在,请你告诉在下一声,好吗?”

    只见那女子始终一动不动,水若寒心中更怪,鼓足勇气定睛看时,见这女子虽是仪态万方,却似并非活人,水若寒心中惊讶,大着胆子凝目细看时,这回瞧得清楚,那美貌女子乃是一座白玉雕成的玉像,而非真人,只是这玉像与生人一般大小,不仔细看,还真瞧不出来,以为便是一个活人。

    水若寒当下看得真切,心中不禁一乐,寻思:瞧我紧张的,连真人假人都分不清了。脸上微微一笑,不禁正眼瞧起了那女子玉像来。

    但见这女子玉像是一个宫装美女,面东而坐,身穿一件金色绸衫,秀发垂肩,脚上着了一双金色鞋子,鞋边绣有金色丝线,身子坐在石凳上,婀娜多姿,左手臂腕轻轻倚靠在石桌上,手上拿着一面金光闪闪的镜子,对着一张艳丽的脸孔,照着镜子,右手轻轻抬起,手中握着一把金色梳子,扎在秀发里,正在梳理着头发,微风吹过,绸衫连同一头乌黑秀发迎风轻轻摆动,煞是好看。

    水若寒看得入神,不禁赞叹了声:“真仙女也!”心中不禁为女子玉像所吸引,痴迷起来,望着女子玉像脸孔,愣愣出神,发起了呆。只这一瞧,但见玉像脸上那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彩飞扬,隐隐便似活人眼珠一般,心中奇异之下,仔细瞧时,方才看清,这对眼珠乃是以黑宝石雕成,看得久了,眼里隐隐有光彩流转,却似玉像活转过来了一般。

    水若寒心中惊奇,越看越觉奇怪,再行细看时,但见这女子玉像除了眼睛深似活人之外,玉像脸上那白玉的纹理中隐隐透出晕红之色,更与常人肌肤无异。再看玉像那头浓密秀发,乌黑发亮,宛然便是真人头发,这一下惊讶,更是大吃一惊。

    水若寒心中越想越怪,瞧着女子玉像衣着、手中物事,竟然金灿灿的,颇似黄金。心道:这儿怎的有这真金白银玉像?心中怪异,目光流转之间,猛然间见到女子玉像一对眸子朝自己瞧着,便似活转过来了一般,心中顿吃一惊,吓了一跳,急忙跳将开身来,往左边走,哪知,自己向左,那玉像眼光跟着转将过来往左瞧着,自己向右,那玉像眼光又跟着转将望右,似乎跟着自己移动一般,只要自己一走动,不管走到东还是走到西,玉像的眼光始终向着自己,便真似活了一般,眼光中的神色更是难以捉摸,似喜似爱,似是情意深挚,又似黯然神伤。

    水若寒瞧着女子玉像虽似活人一般,只是从衣着上尘土已然能看出,这玉像在此已颇有年月,心中惊诧,寻思:只不知这是何等玉像?且看旁边是否有文字记载。心念及此,本来便在亭子外头凝目看着,这时,便走得更远了些,上下打量起这座亭子来。

    只见这是一座用大青石叠砌成的凉亭,亭顶呈六角形,靠四根细长柱子支撑,亭子四周造有护栏,护栏上雕龙刻凤,精细雅致,亭内是一白玉女子玉像,倚坐在用汉白玉石砌成的石桌石凳上,这番情景,虽然看起来年代久远,好是古朴,却是映衬得白玉女子玉像更为赏心悦目,惊艳可人。

    水若寒从凉亭上的风化情状来看,已能看出这凉亭至少存在了上百年,心中惊诧之余,朝着玉像正面凉亭望去,但见亭上依稀刻得有字,虽然已然有些风化,却是仍能看得清楚。只见凉亭正中刻着“梳妆台”三字,笔力遒劲,大方得体。水若寒心道:原来这亭子名为“梳妆台”。瞥眼间,瞧见支撑亭子那两根青石柱子上也刻得有字,凝目细看时,但见右边那根柱子上刻着“遇而跪”三字,再看左边那根柱子时,见上面刻着“见而拜”三字。心中奇怪,寻思:这却是什么意思?思虑之间,往地下看时,却见亭中地上一前一后放有两个蒲团,虽然都是红色,想来年深日久了,蒲团终日露在外头,却是早已满布灰尘,脏乱得很了。

    水若寒见了,心中一动,抬头瞧着柱子上那两行字,念道:“遇而跪,见而拜。”脑中突然一亮,心道:莫非是让我向这女子玉像行跪拜之礼之意?心念及此,抬眼正视眼前这白玉女子玉像,见玉像肌肤若雪,美若天仙,心念闪转,寻思:瞧这玉像中女子美貌,隐隐便是天上仙女,我跪拜之,理所当然。想到这儿,便不犹豫,恭恭敬敬走入亭子之中,就着石桌前大小两个蒲团,当即双膝跪倒,拜了下去。

    当下双膝跪在较大蒲团上,头磕在前面另一较小蒲团上,“咚咚咚”地连磕了三个响头,虔诚得紧,头磕在较小蒲团上,虽然脏乱潮湿,灰尘仆仆,但是着头之处却也绵软,适宜得紧,并未感到有甚疼痛。

    这般磕过头后,水若寒便想站起身来,抬头处,竟见石桌底盘露出一个小小凹洞来。水若寒突然见到,心中奇怪,凝目看去,认出这个凹洞形状竟然是个小小葫芦,深深藏在石桌底盘的一个环行凹槽内,而这环行凹槽也是颇为隐蔽,竟是凿刻在石桌底盘最下面贴近亭子大青石的地面之处,又细又窄的一条,若非自己磕下头去,又再凝神细看,只怕决计不会见到。

    水若寒心中疑惑,在白玉女子玉像面前却也不敢多看,见已磕过头了,便即站起身来,又朝白玉女子玉像恭敬拜拜,倒退着步子缓步走出凉亭,站直身子,神色恭敬,站了半晌,忽然感到肚子“咕咕”叫唤,却是饿得很了,寻思:二哥、四哥不知可曾寻到食物已然回了大哥、三哥那儿?抬头望望日头,转念又想:我还是赶快往南边去找找,看看能否找着人家,弄些食物来吃。心念及此,便即使开“虎扑纵”轻功,绕过凉亭,一个起纵,跃到小山峰旁,径直往南边直奔过去,边奔心中边嘀咕:这儿建有这凉亭,兴许这岛上还真住有人家也未可知。心中忽然想到凉亭中仙女来,不禁扭头望了一眼,视野到处,却被亭子旁一株高大巨柳给遮挡住了,凉亭隐藏其中,亭中仙女却又哪里能瞧得见了?水若寒脸上一红,呵呵笑笑,回过头来,直顾朝前疾奔而行,却是不再回头看了。

第一百七十二回 水妖皮

    水若寒听了诧异,疑惑之余,不禁侧头望向不远处洼地上躺着的那水妖尸首,只这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但见水妖不知何时已被翻转了个身,腹部朝下,背部朝上,浑身上下竟已鲜血淋淋,血肉模糊,体表已无皮而只有肉,头颈部位开了很大一个口子出来,瞧着破损情状,隐隐便似有人从这儿挖取出了什么东西出来一般,破了个大窟窿,血液黏液正从大窟窿中不断涌将出来,流淌到地上,流得左近满地都是,掺和入早已晒干了的暗红色血迹之中,一片一片,令人看了直是血腥恐怖,恶心不已。

    水若寒瞧着惊惧,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眉头紧皱,不想多看,便即扭过头去,想要望向别处。一瞥眼间,眼睛余光到处,却见地上红青二色一晃而过,似乎是两个圆滚滚的物事,心中惊疑,虽不想再看水妖尸首,仍是情不自禁的转回了头,凝住目光,仔细瞧起了那二色来。

    只这一看,但见这二色果是一红一青,不是他物,而是两个肉乎乎的皮膜。皮膜都被撕裂了个大口子出来,朝外翻着,里头中空,远远望着也能瞧清皮膜上所沾满的鲜血黏液。

    水若寒瞧着惊诧,心中更疑,顺着两个皮膜所在望向旁边的水妖脑袋。却见水妖脑袋上有两个黑咕隆咚的大窟窿,甚为明显,一看便知是水妖的眼睛。大窟窿里头往外不住流出鲜血来,汩汩汩汩,顺着脑袋流淌下来,滴在地上,弄得满地都是,水草上荆棘上殷红一片。

    当下水若寒看清楚了,便不再看,扭头望着大哥,惊道:“这水妖怎的弄成这般?”

    骆大元听了一愣,抬头望了一眼水若寒,见他惊讶,回头瞥了一眼水妖,心中得意,脸上神色尽显,“啪”地一声,右手一拍胸脯,哈哈大笑,道:“是我干的!”

    水若寒心中奇怪,抬眼之间瞧见骆大元身上古怪,心中怪异,便留上了意,仔细看时,见他左手腕臂上挂着一件折叠了好几层的青灰色物事,又长又宽,整个腕臂上都挂满了仍有一些露在腕臂外头,若非骆大元用手指头托着,只怕早已掉将出来了。而青灰色物事前后两端都很长大,均是长长得拖在地面上,物事一面生有鳞片,一层一层,密密麻麻,宛若蛇皮,另一面从露将处可见,上头并无鳞片,只是隐隐沾得有粉红色的嫩肉。

    水若寒再往骆大元身上瞧时,见他**着上身,一条细长的嫩红色物事挂在身上,直从左肩挂到右肋上,前后两端打上了结,却是故意绑在身上的。细看那物事时,竟见那物事色泽粉嫩,形同肠子,却比一般肠子要小,因而不是肠子,瞧着像绳子,却又并非绳子,实不知是何物事。

    水若寒好奇心起,伸出右手食指,分别指着那二物事,问道:“这却又是什么?”

    骆大元见他问了,低头瞧瞧自己身上所挂物事,面露得色,哈哈大笑,道:“这便是那水妖的皮和筋了!我刚刚将之从水妖体内抽取了出来,和这两个眼珠子一起放在水里头清洗过了,你还别说,洗过之后,还挺好看的哪!”想到自己得意之处,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左臂往前送送,嚷道:“五弟,你拿去看看罢!这水妖皮和水妖筋还挺结实得哪!”

    水若寒一听,瞧着恶心,不敢便拿,朝后退走一步,镇定心神,望着大哥,心道:大哥果然胆大过人,不仅杀死了这水妖,竟然还动手扒皮抽筋,这般魄力,令人敬佩。心念及此,不禁对大哥产生了敬畏之心。

    骆大元见水若寒脸有惧色,不伸出手来拿自己身上所挂物事,瞧他神色,似有几分害怕之意,心中不禁一乐,嚷道:“五弟别怕,这只不过是一张皮和一根筋而已!却也没什么可怕的地方!”

    水若寒听他说自己害怕,被他一激,心中受激不过,眉头一皱,道:“我却又怕什么了。”

    骆大元笑道:“那便拿去看罢!”

    水若寒心中来气,更不迟疑,立马伸手上前,将皮从骆大元腕臂上拿了过来,放在自己手中,双手持定了前后翻转来看。但见这张水妖皮又长又大,颇为沉重,拿在手中,倒也并不如何轻薄,从上头鳞片和破裂处所见另一面粉红色嫩肉的清晰情状来看,这水妖皮显然是清洗干净了的。

    水若寒看着恶心,当下随便看看,便想顺手还给骆大元。正要抬头向骆大元说话时,却听骆大元哈哈大笑,道:“我刚才陪着三弟,闲来闷得慌,看到水妖时,突然想到这水妖作怪,险些害死了三弟,心中直是来气,便想出手为三弟报仇血恨,将那水妖尸首扒皮抽筋,碎尸万段,垛成百八十块,拿去喂……喂冯平那条老狗,替三弟出一口心头鸟气。”他本想说“拿去喂狗”,只是心中突然想起冯平来,有心要辱骂于他,便将“拿去喂狗”四字说成了“拿去喂冯平那条老狗”九字,直是要心中痛快,骂得爽快。

    却听他接着说道:“我走近水妖尸身后,见着水妖腹部被我刚才用‘血饮狂刀’割破之处虽然皮肉相连,血肉模糊,却是已然皮肉翘开,可以从这里下手扒皮了,我便双手上前,动手扒起皮来,三扒两扒,扒到水妖背部之时,却是被水妖身子所阻,扒不过去了。我见不是个事,又一心想要扒下水妖皮来,便运转体内功力,想要将水妖翻过身来,从背部扒下皮来,取出整皮。怎奈水妖身子太过沉重,纵然我使足浑身劲力,连推带抬,只是轻轻抬动了一下,硬是推不开来。我心中来火,瞧着水妖腹部剖开之处,突然想起我身后这把‘血饮狂刀’来,无奈之下,只得拔了出来,冒着浑身炽热,运劲再推。”边说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刀柄,心中高兴,嚷道:“哈哈,宝刀就是宝刀,与普通刀子就是不同,我手上一有宝刀,双手也没用上太大力气,水妖身子便被我一人给轻松翻转了过来,扒起皮来,比起刚才,自也快了不少,一扒两扒,已然得手,从水妖身上扒下了一张整皮下来。”说到这儿,心中想起一事,右手突然上前,拿起水若寒手中水妖皮一端来,嚷道:“五弟,你还别说,这水妖皮确实有够硬的,我扒皮的时候,可是使足了劲的啊!可这水妖皮除了被我用宝刀割破的地方之外,其它地方,任凭我百般拉扯,竟是丝毫不断,毫无损伤,哈哈,当真是张宝贝水妖皮啊!”

第一百七十七回 乘凉歇脚

    水若寒手中既然已拿满物事,便即马不停蹄,朝着大哥和三哥方向直走过去。行得几步,却见前面骆大元忽然侧过头来,对正在烧烤野猪肉的花弄影和刘武扬嚷道:“二弟,四弟,我和三弟去那边树阴下乘凉去了,你们待会儿烤熟了肉,别忘了给我们一人拿一大块肉过来!”

    花弄影听了,只是“哦”了一声,仍是埋头堆树枝烤肉,也不斜眼看上一眼。

    刘武扬却是叫道:“大哥,你倒暇逸,我们烤肉,你去那边树阴下等着吃肉,天底下哪有这等便宜事!你若真要吃肉,那便别去乘凉!二哥,你说是么?”见花弄影不说话,抬眼望着自己,心中若有所思,脑袋歪斜着,直直得发着愣,情知二哥为人老实,诸事不与人争,浑然没个主意,心中来气,也不理他,望了隋承志一眼,道:“三哥受伤,那便由着他了。大哥,你身强体壮,可得留在这儿帮我们生火烤肉才是。”

    骆大元一愣,瞧着火苗子旺盛,嚷道:“这儿大火熏烤着野猪肉,火头却是正合适不过,哪里需要这许多人围着火堆生火!依我看哪,二弟,四弟,你们往火堆里多放入些干燥粗枝,同我们一道去树阴底下乘凉歇脚算了,待得这边野猪肉烤熟了,咱们再过来吃,也是不迟!”

    刘武扬一听,睁大眼睛瞧了瞧大哥,又瞧了瞧火苗,再瞧了瞧不远处树林,心道:这也对呀,从那边树林中望到这边烤肉情景,想来定能望到。心念及此,脸上露出笑容,笑道:“大哥说的是,果然是个好主意。”扭头向花弄影道:“二哥,我们这便多放入些粗大干枝罢。”

    花弄影“哦”了一声,也不多言,埋头只顾捡边上粗大的干枝往火堆里放。

    刘武扬也不耽搁,立马俯下身来,一手拿着刀子,一手伸到地下,瞧着地上一根粗大干枝,捡拾起来,往火堆里一放,“噗”地一声,火苗子瞬间往上窜了起来,火头却是燃烧得更加旺盛了。

    水若寒已然走到了火堆旁,见着花刘二人堆放树枝,呵呵笑笑,又见二人浑身上下汗流浃背,全然湿透,心中关心,不禁抬头望了望日头,见着烈日当空,暴晒大地,情知酷暑炎炎,毒辣得紧,眼睛被光照到,鼻子突然感到一阵发痒,竟是“阿嚏”一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眼睛难耐之际,便即低下了头,不去瞧那日光,望着二位兄长堆放树枝,心中感慨,寻思:这般大热的天气,当真是难为二哥、四哥了,他们为了能让大家都吃上一口熟透的烤肉,可着实花费了不少力气。想到自己只在日光底下站着,不做任何动作,已然出了不少汗了,二位兄长一直围着火堆边转悠,这般受热出汗,便更加可想而知了。心中关心之余,说道:“二哥,四哥,我先将手头物事送去给三哥,你们生旺火后,也快些过来乘凉罢。”见他们二人都答应了声,便有心要去大哥、三哥那边,侧头看时,见着骆大元和隋承志二人已然到了树林之中,寻了一株粗大松树,在树阴底下坐着歇起了脚,瞧着他们一副清凉暇逸神情,浑身顿感炽热难当起来,也便不耽搁了,急忙运转“虎扑纵”轻功,疾奔迅跃,朝着二位兄长所在兔起鹘落,几个起纵,已然到了松树之下。

    水若寒抬眼之间,见隋承志正倚靠在松树粗干上,低头瞧着手中两颗圆球,脸上神色惊喜不定,心中疑惑,也不多问,径直走上前去,将手中物事往前一递,道:“三哥,给你。”

    隋承志听得,抬头望了水若寒一眼,微笑道:“放我边上了罢。”

    水若寒“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俯身将手中物事往他身旁地上放了,眼睛到处,见着四周阴凉黑暗,好是爽快,心中不禁一畅,开怀之余,站直身子瞧起了眼前隋承志所倚靠着的这株松树来。但见眼前这株松树树干粗大,皮质粗糙,又高又大,枝繁叶茂,心中不禁产生出了一种莫名好感。顺着粗大树干往上瞧去,望见松树顶端枝桠间松叶长得郁郁葱葱,密密麻麻,高高低低,层层叠叠,整个树顶松叶合在一起,如同一张巨型扇面一般,圆圆得撑了开来,浓郁紧密,严严实实,将身周遮出好大一块阴凉地来,环顾四周,足足可容五六个人同时乘凉歇脚之用,当真宽大得紧。

    水若寒看得心中喜悦,畅快之余,便依着隋承志身旁坐了下来,闲来无事,心中忽然想起隋承志毒伤来,寻思:现下时辰,可是到了该吃解药之时了呢?心中想着要看看日色几何,便抬起头来,透过浓密枝桠间的些微空隙望向天边日头。只这一看,但见日当正午,正是中饭时辰,依着何大夫早前嘱咐,合当吃解药了,便侧头向隋承志道:“三哥,现下时辰已至正午,你可是要吃解药了?”见隋承志低垂了头,一对眼珠子直直地注视着双手中握着的红色青色两颗圆球,眼神中透着惊奇光芒,脸上神情满是惊喜,咧嘴微笑,浑若着迷,心中奇怪,问道:“三哥,你可是在笑什么?”

    隋承志听得水若寒询问自己,回过神来,扭头微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心中感到莫名痛快而已。”

    隋承志这一扭头,水若寒看到他脸上神采飞扬,双目炯炯有神,整个人的气色已然不似先前那般奄奄一息情状,而是一种颇具常人生气的情形,乍见之下,心中顿吃一惊,奇怪之余,向他脸上仔细瞧时,见他脸上青紫之色隐隐褪却了许多,心中惊讶同时,也已感到了一丝喜悦希望,心道:看来,何大夫给的解药还当真颇具疗效,三哥服用了几颗解药之后,歇得这一阵,气色已然大好了。心中既生此念,便从地上拿起解药瓷瓶来,“嘣”地一声,拔掉瓶塞,道:“三哥,吃颗解药罢。”

第一百八十回 前往砍竹

    只这一看,但见他闭了眼睛,低垂了头,正在闭目养神,心中想来,直道他适才为救三哥,出了大力气,此刻定然是运功过度,身心俱疲,已然沉沉酣睡过去,处于梦乡之中,只是迟迟未曾听到打鼾之声,心中怪道:怎的今儿个睡了,却是不发出呼噜声了?心中微有怀疑,只道大哥是半睡半醒,仍未熟睡,心中忽然想到自己三人若是去了,三哥身受毒伤,这儿须得有人照料陪护,情知大哥正要入睡,本不便打扰于他,吵他清梦,只是眼下情势,紧急得很,人人都有事做,却都是分不开身,万不得已,也只得咬一咬牙,狠一狠心,将他吵醒来了,心中顾虑至此,便冲着骆大元大声叫道:“大哥!”

    骆大元已要睡去,迷迷糊糊中,听得五弟突然大声呼唤自己,心中一惊,头脑猛得清醒过来,直道出了什么怪事,急忙睁开眼睛,从地上跃身而起,左手拿定刀鞘,右手紧握刀柄,瞪圆一对大眼珠子,左顾右盼,高声嚷道:“出什么事了!”四下里望了一遍,不见有甚奇异之事,望定水若寒,嚷道:“五弟,你突然叫我做甚!”

    水若寒见大哥猛然起身,动作模样一惊一乍,好是古怪滑稽,心中忍耐不住,不禁咧嘴笑笑,道:“大哥,我与二哥、四哥要去西边竹林中砍些竹子来造一艘筏子,这儿三哥需要人来照料,你便依然留在这儿,陪着三哥,好吗?”情知大哥脾气暴躁,必然要出言冲撞几句,吵嚷几声。哪知,竟见他点了点头,心平气和,道:“你们只管自去,这儿交给我来看护便是。”

    水若寒一愣,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只道自己听错了,站在原地,傻傻得发起了呆来。

    却是不想,骆大元深念三弟伤势,心中甚是关心于他,情知保护三弟事大,自己又是一直承担此责,陪护到了现在。若在起初说不看护,那自然可以,只是万一出现妖怪,徒然害了兄弟性命。此时若说不看护,换其他兄弟来看护,那肯定是想都别想,道理上和兄弟情义上都是说不过去的了。而自己瞧着日色正烈,天气炎热,自己多有所动,已然汗出如雨,纵然浑身脱得精光,汗液搭在身上,仍是颇为难受,此时,自己若是撞到枪口上去,非要和兄弟们争着前去砍竹子,那便更要累死累活,大肆折腾自己了,到时候,只怕身上大大出汗,回来疲累不说,还得多去水中洗澡,一次一次又一次,连身上皮肉只怕也要洗脱一层不可,自己心中,确实有些倦了,浑浑噩噩,已然迷糊着打起了瞌睡,心中意思,只想就地打盹休息,不想出汗劳累,多有所动,因而泛困之际,耳中依稀听得三位兄弟商议事情,糊里糊涂,好像是说要去西边砍竹子来造筏子,自己纵然听见,实不想去,只是闭了眼睛沉睡,也不扯开嗓子去搭半句腔,当下突然听得水若寒要自己留下来陪护三弟,心中想来,更是求之不得,高兴不已,直是爽快答允了,却也并不出言反驳半句,说半个不字。

    这时,只听刘武扬笑道:“大哥,那边火堆上烘烤着野猪肉,你可得看着点哪!可别只顾着看护三哥,不去照看烤野猪肉,万一肥嫩的野猪肉被大火给烤焦了,或者你不及时去添堆干枝,火头熄灭了,到时候烤野猪肉吃不得,咱们可都得喝西北风,饿自己肚子啦!”

    骆大元一听,斜了眼睛,望向不远处火堆,见着火堆上架着野猪肉,肉下火头“滋滋”冒烟,朝上冲起一股白色烟气,凝聚成团,在野猪肉底下缠绕而过,冲天而起,瞬间飘散开来,炊烟袅袅,烘烤得紧,心头谗念顿时大为勾引起来,“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心中兴奋,“啪”地一声大响,一拍胸脯,向花刘水三人嚷道:“你们只管放心去罢!三弟和烤肉都包在我身上了!”心中直道:我肚子早饿了,待会儿肉烤熟了,定然要先去吃上一块。心中激动痛快,不禁仰起头来哈哈大笑。

    水若寒见大哥突然大笑,笑声爽朗,情知他生性如此,经常这样,也便不以为意,不去深究。当下见大哥已然安抚好了,便侧头向隋承志道:“三哥,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们很快便回来。”见隋承志抬头向自己微笑着点了点头,“恩”了一声,也便向花刘二人道:“二哥,四哥,咱们走。”

    花刘二人齐声答允。

    刘武扬当先使开“虎扑纵”轻功,朝着西首疾奔而行,在前引路。花弄影持刀紧随其后。水若寒也不耽搁,冲着二人背影,追了上去。

    不一会儿,三人先后隐没在了山峰之后。

    骆大元肚子早已饿了,适才为刘武扬一番说话,引得肚子更是饥饿难忍,心中直是惦记着火堆上那烘烤着的野猪肉,大笑声中,眼睛一直斜着,望着不远处火堆上烤肉,口水直流。

    当下瞧见三人要去,为示兄弟情意,表示关心,也便回过眼来,望着三人远去。见着三人已然去远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心中惦记着烤肉,也便不再翘首凝望,斜眼瞅着火堆,心中寻思:还是先去看看烤肉要紧,若是熟了,我也好先吃它个饱。心念及此,便即“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迈开步子径自往那火堆奔跑过去。

    跑得几步远,心中猛得想起三弟安危来,生怕这时候突然不知从哪儿窜出一只妖怪来,偷袭伤害于他,一惊之下,急忙止步,回头一看,见着三弟双手之中各握一颗圆球,正在闭目养神,瞧他脸上神情,似乎已入酣睡之境,环顾四周,又不见有何其它动静,心中顿时一宽,暗道:周围一直宁静得很,此处定然不会再有妖怪现身,出来伤人了。想到这儿,也便不出声叫唤三弟,提他个醒,怕将他吵醒了打扰到他休息。回过头去,径直跑到了火堆之旁,站住身子看时,瞧见火堆上野猪肉外皮只略微发黄,里边肉呈粉红之色,仍是生嫩得很,并未有丝毫熟透迹象,情知仍未烤熟,心中顿时“咯噔”一下,颇感失望,暗道:肉还没有烤熟,却是吃不得,我若是现在去啃咬一块半生不熟的野猪肉,那定然是我饿疯了,如是这般,还是宁肯饿肚子来得更为爽快一些。

第一百八十八回 古董茶壶

    只见隋承志摇了摇头,道:“我不口渴。”

    水若寒道:“可曾喝过水了?”

    骆大元抢着道:“自然喝过了,是大哥我亲自为三弟打来的水,哪,茶壶就在这儿。”说着,一把将本子旁边水壶提了起来,拿在手中晃晃。

    水若寒一见这个水壶,心中奇怪,“咦”了一声,伸出右手来,道:“大哥,给我看看。”

    骆大元也不多说,右手往前一伸,一把递将过去,嚷道:“拿去!”

    水若寒接入手中,双手抱住,拿在手中,翻来覆去仔细看了起来,捣鼓半天,将茶壶周身上下看了个遍。

    只见这个茶壶全身呈黑褐色,用陶瓷做成,从瓷质上来看,光滑柔腻,却是上等瓷器,而从这茶壶周身无数干裂纹路上来看,显然大有风化迹象,古老得很,眼力所及,可以推断出这个茶壶至少已存在了上百年,甚至上千年,或者更久,茶壶古朴雅致,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正宗上品的古董瓷壶。

    他本不识这些陶瓷的瓷质风化情形,只因在五虎镖局里头时,师父素来喜好收藏古董,无论心情好坏,时常会搬弄出来,擦拭把玩,欣赏鉴赏,见着五虎在旁,也经常会和他们说道说道,不论他们喜不喜欢听,都要讲出一大通话来,直从自己手头上古董的来历,讲到如何辨别瓷质好坏,讲到如何辨别真假赝品,有一说一,很是详尽,不管五虎爱不爱听,都要讲,心中意思,便是自己在教给他们知识,让他们多懂一门学问,实是为了他们好,因而,每次说话都要一说说上老半天,直讲到口干舌躁,喉咙冒烟,或者自己讲得都心生腻烦了,方才作罢,不再说话,让他们下去休息。英雄五虎之中,听这古董瓷器事情,自然是有人爱听,有人不爱听了,只是不论爱不爱听,师父乃自己尊长,师门之中,他是最大,因而,每当他一开口说话,虽然言语滔滔不绝,大有自说自话嫌疑,五人不管乐不乐意,还是乖乖地站立倾听,脸上神色恭谨,都从耳朵根子里头听了进去,多少记着一些,不会任意妄为,胡乱随意走了开去,生怕自己这般一做,没大没小,坏了江湖上尊老敬长规矩,被江湖中人和同门师兄妹知道耻笑,无端端背上个不尊师长骂名,这个羞辱,自己可承受不了,再说了,自己若是这般,惹闹了师父,可也当真开不得玩笑,定然要遭受师门规矩惩罚了,依着门中规矩,重则棒打跪板,轻则面壁思过,可也着实皮开肉绽,身心俱痛,因而只有听从,方才最为稳妥。久而久之,五虎对古董瓷器这一方面,竟也有了长足长进,懂得了不少知识,只是各人乐意接受知识程度不同,五人虽然所听相同,所学相同,却也到底是有了高下之分,多少之别。

    五虎中,水若寒比较对这方面感兴趣,因而,其余四位兄长对这方面懂得多少,他不太清楚,不过,他知道懂得多少,心中自然有数,因而当下一眼便将这茶壶古老年代给看了出来。

    当下水若寒将手中茶壶仔细端详了半天,情知多半是千年古董,心中惊诧疑惑,低眼望向隋承志,惊疑问道:“三哥,这茶壶你们从哪儿得来?”

    隋承志心中一直在琢磨着手中红青两颗圆球的事,对于这茶壶来历,并非仔细看过,适才虽然口渴端了喝水,也只是将心思放在解渴上而已,并未对这茶壶仔细多看上一眼,因而,不曾寻思过这茶壶是否是古董的事情。当下突然间听到水若寒问自己话,心中一怔,回过神来,抬头望着水若寒,看了看他手中茶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却听身旁骆大元抢话道:“自然是大哥我寻来的了。这事你不提,我也正要告诉你们哪。”指着身后那座山,嚷道:“这山中有一个山洞,不大不小,里头有桌子有凳子有床铺还有灶头,什么东西都有,只不过这些东西都不是用木头做的,而是都是用石头做的,当然,灶头从来都是用石头搭造的,自然也是用石头做的了。不过,也是奇了怪了,一应俱全,像足了是人住的地方,这茶壶,就是我在那山洞里头找到的,拿了出来,专门替三弟打水喝。嘿嘿,想来,那个山洞最合适我们五个今晚在这儿栖身住宿的了。”说着,咧嘴笑道:“兄弟们放心就是,里头我已查过,并无妖怪在内,安全得很。”

    水若寒听到这儿,心中惊讶,不禁向骆大元问了声:“真有此事?”

    骆大员瞪大眼睛,嚷道:“千真万切!”

    水若寒皱眉沉思片刻,道:“带我去看看。”

    骆大元站起身来,携了魂刃,嚷道:“走。”说着,转身便行。

    隋承志道:“大哥,五弟,我也一道去。”

    水若寒道:“三哥,你身子不适,还是留在这儿的好。”斜眼向一旁的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道:“二哥,四哥,麻烦你们在这儿陪着三哥,我和大哥等等便来。”

    刘武扬心道:好好待在这儿不好,却去什么山洞中察看,我才不去呢?留在这儿最为安全,却是最好不过。笑道:“好。”向身旁花弄影望望,见他也“恩”了一声,点了点头,心中更为坦然,直道:有二哥在一旁陪同,我底气更足了。

    他本并非如此胆小怕事,只因早前在山洞中水中突遇妖怪,心中受惊,也便成了现下这般害怕情状,他不怕人,而是怕妖而已。

    却听隋承志急忙说道:“不碍事的,反正大哥已然查过,洞中没有妖怪,我去看看,又有何妨?”

    水若寒见三哥心意已定,便道:“那好罢。”在地下放了茶壶,见三哥正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想要搀扶于他,伸出手来,搭住隋承志掖下,却被隋承志轻轻推开了,道:“我自己能走。”站起身来,自行朝前方迈步而行。

    水若寒望着三哥行走,瞧着神情确实大好了,心中宽慰,持了钢刀,迈开大步,同隋承志并肩同行。

    花弄影道:“我也去。”俯身拿起地上隋承志所用钢刀,随手持了,尾随其后。

    刘武扬见着四位兄弟先后而行,都已走了,自己总不能孤零零一人留在这儿干等,无奈之余,大声叫道:“等等我。”持刀迈步疾奔,赶上了花弄影,在他前头行走,不敢走在最后头。

    花弄影呵呵笑笑,也不已为意。

第一百九十一回 古董比对

    跟着,水若寒也进洞了,手中拿着一大堆烧着的干枝,少说也有一二十根,干枝上火头正旺,一大半都燃烧着,着手可拿处,只有冰山一角,短小得很,触手实是滚热得紧。水若寒强忍着手上烫痛,硬是一口气拿了许多过来,飞快窜入洞中,奔至铜架子前,来不及俯身,已然“啪嗒”一声,将手中燃枝尽数扔在了铜架子下,有些稍微扔得出来些的,手上吃痛,烫出了几个紫泡出来,也不去拿,径自用脚踢了进了,一踢一个准,全都正好踢在烤肉底下燃烧位置。

    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情知洞外沙地上火堆里仍有许多燃枝,见水若寒眼望双手,似乎有所烫伤,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向他打声招呼,提了放在一旁的钢刀,径直出了山洞,复回洞中之时,每人手中各拿了二三十来根粗大干枝,却不是燃枝,而是二人刚刚用刀从周遭松树上砍切下来的枝条,砍得匆忙,枝桠间树叶仍在。二人往铜架下火堆里投入几根,见火堆已然大为旺盛,不需再投,也便住了手,将剩余干枝都放在了铜架子旁,等要用时再投。

    火堆这一燃烧,火头大盛,映得洞内顿时火光一片,大为亮堂,山洞内情景已然不似刚才那般黑暗,而是四面洞壁红通通的,大半都能看清。

    水若寒环顾四周,见洞内大致情状和初入洞时所见相差无几,也便不多看了,瞥眼间,见石桌上燃枝已快烧着桌子,生怕烫着三哥,心中一惊,急忙快步上前,拿住石桌上燃枝未燃着处,抢将入手,一把向火堆扔了过去,“嗖”地一声,不偏不倚,却是正好扔入火堆之中。

    水若寒一下得手,“呼”地一声,舒了口气,斜眼望向三哥时,见他神色自若,似乎并未烧着,心头也已安慰。心慰之余,游目四顾,见着石桌上茶杯茶盖都是褐色,颇有几分眼熟,心中讶异,探手上前,拿起茶盖看看,似乎便是茶壶上的盖子,也便放了不多看,再将茶杯拿将入手来看,见这茶杯小巧玲珑,雅致古朴,周身褐色,呈圆形构造,质地纯正,乃是陶瓷做成,不是千年古董瓷器,更是何来?心中猛地一动,寻思:莫非和那茶壶是一套的?又想起大哥说过话来,说茶壶是从这儿拿的,仔细推想起来,想来定然便是了。

    心中既生此念,便有心要拿茶壶来比对,核实清楚,不然,心中有个疙瘩不解,很是难受,因而更不耽搁,一个闪身,飞身窜出山洞,快步奔至先前乘凉那大松树底下,寻着地上茶壶,俯身拿了起来,正要起身,见着一旁白色瓷瓶和焦黄色本子、深焦黄色羊皮卷,心中一动,暗道:三哥若是体内毒发,定然要吃解药,我可不能这般马虎,把解药落在这儿不管,万一被岛上野兽叼了去,遗失了,岂不糟糕?想到凶险之处,心中直是“突突”直跳,好不害怕,直若自己中毒,吃不到解药一般,痛楚万分。心中既是想到,更不迟疑,立即用左手拿了起来,心想幸好自己及时过来,若是不然,遇着突如其来之事,不可预料,解药丢了,那可当真为难死人,要出人命了,可是半点也开不得玩笑。当下心中宽慰,“呼”地一声,长长舒了口气,见着地上本子、羊皮卷,寻思:三哥对这两样物事似乎很感兴趣,适才看得兴起,还和我说来着,我也一同拿了,送去给了三哥的好,兴许他还当真还要再看哪。想到这儿,见本子被风吹来,呼啦呼啦,扇动着页面,便左手上前,将羊皮卷塞入本子里头,合上本子,拿入手中,起了身子,又见一旁一团物事,仔细辨认,乃是水妖皮和水妖筋,本想拿了,见着手上东西已满,拿不了了,又想那两样物事有些脏乱,心中厌恶,也不想拿,既然大哥喜欢,便想让大哥来拿便是,心中主意已定,也便不拿了,转身回入山洞之中,走到石桌前,将手中一应物事通统往桌上放了,向坐在石凳上的隋承志笑道:“三哥,我帮你把东西都拿来了,你若……若是感到身子不适,便服解药好了。”说着,伸手指了指解药瓷瓶。

    隋承志见水若寒突然跑出山洞,顷刻间去而复回,不为其他,原是为了帮自己取这些物事回来,心中想来,颇为感动,不知说什么话好,也便不多说了,“恩”地一声,微笑着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感激之情。

    水若寒见三哥笑了,咧开嘴来,朝他笑笑,心中想着茶壶茶杯之事,疑团还未解开,侧目望向石桌,借着洞内火光和洞外亮光,将壶盖装回壶口,“嘣”地一声,却是正好,心道:果然是茶壶上盖子。

    装好之后,将茶壶茶杯两下一比对,见着石桌上头茶壶茶杯果然颜色相同,形态相似,从制作工艺和风化程度等各方面来考究,俨然是一套无疑,心中一个小小疑团被自己亲自解开了,心中高兴,不免笑笑,颇为得意。

    正在凝望之际,突听旁边花弄影道:“时辰不早了,做筏子要紧。”

    原来,他在一旁闲着,望见洞外日色昏沉,隐隐有些暗淡了,当先想到了做竹筏子这桩事来。

    他这一语说出,直是惊醒梦中之人,水若寒一下子回过神来,“啪”地一声,用手一拍脑袋,道:“二哥不提醒,我竟是忘却了,当真该死。二哥,四哥,走,咱们三人做筏子去,却要赶辰光,连夜做了出来,明日便好离开这儿。大哥,你仍是只管照顾好三哥便是。大哥,大哥!”这两声“大哥”喊出,实是一声比一声大。

    原来,骆大元人已疲累,躺在冰凉的石床上舒服,右手持着刀鞘鞘身,将魂刃放在自己**身上,不知不觉间竟已沉沉睡去了,呼呼呼呼,猛打呼噜,鼾声如雷。正在熟睡,猛然间听到有人叫喊自己,不经意间,大吃一惊,直道有妖怪出现了,急忙从石床上跳将起来,双眼圆睁,大声嚷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妖怪来了吗!”一惊慌间,手中魂刃竟没抓稳,“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第一百九十四回 报仇寻宝

    原来,《霸王江湖录》中记载内容原文虽然大半模糊,小半团团黑迹,看不清楚,但是通过细心查看,仔细研究,按图索骥,拼接遐想,原文意思还能看懂,原文也可大致还原。

    因而,从有关太湖宝藏之事文字记载的开篇第一个字开头,得出此文:我等一十三人,原是徐州彭城人氏,学艺于城外霸王山上霸王门,师成于霸王门门主无敌霸王成霸原。学有所成后,不想一日,恩师因得闻太湖宝藏下落,独自一人不告而别,星夜潜行至苏州城外恶人山上,想从恶人山庄内打探到藏宝图所在,不想行事不密,为七大恶人发现,动起手来,终因寡不敌众,被他们打成重伤,飞奔回门中时已然奄奄一息,不久于人世,临死之前,遂将此事告之于我等众门人,深知七大恶人厉害,让我等休去报仇,枉送性命。

    我等十三人从小深受恩师收养大恩,又从恩师处习得了一身精湛武功,心中感恩,痛恨七大恶人不过,待恩师遗体下葬后,便瞒着同门师兄弟,连夜快马加鞭,马不停蹄,赶到恶人山下,上山入了恶人山庄,与七大恶人交起了手。不想,七大恶人厉害,庄内又有许多恶人高手,我等寡不敌众,斗他们不过。

    正在我等不敌之际,幸得一黑衣人出手相助,将六大恶人及上百恶徒一并除却,并从七大恶人中老七十恶不赦巫万狠怀中搜出了太湖藏宝图。我等正要打开来看,却被那黑衣抢夺了去,趁夜溜走了。我等本欲去追,怎奈兄弟中有好几人身上受伤,十二霸、十三霸更是身受重伤,行动不得,又从那黑衣人身手中知他武功高强,轻功了得,生怕我等兄弟在后尾随,分散追赶,纵然追上,也力敌他不过,便不去追赶于他了,而又深知太湖宝藏定然便在太湖之中一岛之上,而太湖中最大岛屿便是逍遥岛,宝藏多半便藏在那儿。我等思量已定,从恶人山庄内拿了许多金银细软,下山雇了艘船,径直赶去逍遥岛上,找了那儿最大的客栈逍遥客栈,寻了许多间上房,住了下来,想在那儿边疗伤边以逸待劳,等候那黑衣人自己前来寻宝。

    果然不出几日,我等在客栈中吃饭之时,见到一人鬼鬼祟祟,在向店小二打听蓬莱岛事宜,问得很是详细。我等从那人谈吐之中,隐隐觉得不对,蓬莱岛自古便闹水妖,这事太湖一带人人皆知,只是太湖岛屿上乡民知道的更为详细些而已,便对那人有意留上了心,兄弟们之间说道一番,轮流监视于他。

    不想,第二日,我等向客栈掌柜打听近日有甚奇怪之事时,从他口中得知有位岛外客人昨夜独自驾船游湖,误闯入蓬莱岛左近,被水妖吓着,正在客栈中住宿养伤。我等心中起疑,问明那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等兄弟日夜监视之人,心中都是大惊,情知那人精明,武功远在我等之上,我等监视于他,早已为他发现,半夜悄然走脱掉了,入了湖中,不知怎的,却又着了水妖的道。我等心中又惊又怪,众兄弟伤势也将养得差不多了,十二霸、十三霸这等重伤,也已好了许多,便商量了,趁夜间乔装打扮成黑衣人,前去他厢房中,试探他武功路子。这一试探,从他身手功法中便试了出来,俨然便是那夜抢夺藏宝图的黑衣人。我等情知之下,相互示意一番,向他明刀明枪,说明来意,索要太湖藏宝图。那人虽然受伤,骨子却是很硬,愣是不肯乖乖交了出来,我等无奈,情知遇到高手,动手稍有不慎,中他招式,必然身受大伤,大伤元气,因而出手便不客气,趁他伤势未愈之际,强攻于他,抢夺他身上藏宝图。

    几番动手下来,我等兄弟人多,武功也是不弱,纵然对手武功高强,毕竟身上有伤,行动迟滞,我等趁这机会,从他怀中抢夺到了藏宝图,其中一个葫芦钥匙却是无意中从藏宝图内掉落出来,被他用快招夺回了去,一个闪身,从窗口跳窗而逃,跑到石公码头上,飞身上了一艘小船,驾船跑了。

    我等追上时,那人已去远了,轻功之高,匪夷所思。

    一个月后,我等兄弟伤势痊愈,便依着图中所示,冒险驾船游湖,半夜里赶往蓬莱岛,结果,行至中途,水妖现身,突袭而至,我等虽有准备,终是遇着妖怪,破天荒的头一遭,惊吓之余,不得不弃船而走,潜水游回了逍遥岛上。幸好我等自幼熟识水性,游回逍遥岛上之时,未曾有一人受那水妖伤害,只是自此以后,我等虽然情知太湖宝藏定然在蓬莱岛上,也便不敢再轻易冒险入湖,赶往蓬莱岛找寻宝藏了。

    不过,我等虽不上蓬莱岛,却是为了以后找寻宝藏方便,兄弟们商量了,想到师父大仇已报,恩情还了,回不回师门也不搭噶,倒不如在这儿自行立个帮派,招揽太湖之中武林高手,入帮**事,互相探讨武学,传授武功,与师门互通往来,常常通气,在苏州南北形成一股自我势力,在江湖上成就一番事业,将来借助本帮之势光大师门,光耀门楣,扬眉吐气,建立威望,令江湖中人人人敬仰霸王门和本帮本派,不敢随便小觑本门本帮中人,将来找寻宝藏,那更是不用说的便捷,在人之先,快人一步,便决定不回师门去,在这儿建立了太湖帮。

    立帮十年,私下里找寻那蒙面黑衣人,只是一直找寻不到。一日湖州隋九天找上门来,自称太湖蛟,要来见我等兄弟。我等在聚义厅中召见,得知他此番来意,不为其他,正是为了共同找寻太湖宝藏之事。

    我等自从在太湖之中立帮以来,很少再亲自到江湖上各地走动,一般大小事宜,都是安排好了,吩咐帮众去做,因而太湖蛟隋九天大名我等虽然人人得闻,却是百闻未曾一见,当下见了,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十年前帮助过我等除去六大恶人及上百恶徒,又与我等抢夺太湖宝藏图的那个蒙面黑衣人。

    我等通过交谈,得知当日只抢到了藏宝图,而那把打开宝藏入口机关的钥匙,却仍是在他手中。他此来便是要和我等商量,共同想办法上了蓬莱岛去,找寻太湖宝藏之事。

    我等都是江湖上鼎鼎大名之人物,都是武林中正道中人,行事素来光明磊落,光明正大,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绝不会说一是二,说二道三的,猪头猪脑,弄不灵清,因而合计过后,觉得可行,互相帮助,各取所取,宝藏得到后,每方各得一半,讲明条款,达成协议,便要择个黄道吉日,再挑其中吉时,于深更半夜众人都入睡了之际,在逍遥岛石公码头上取齐,悄然驾驶一艘大船入了太湖之中,行往蓬莱岛。

    只是此事行来,太过可惜,途中又遇水妖,经过力战,我等力敌不过,均自带伤,弃船游水,跑回了逍遥岛上。想来:人终斗不过妖。自此而后,打算再择吉日吉时,想方设法用计绕过水妖,上得蓬莱岛去,找寻那传闻中的太湖宝藏,心中意思,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达目的誓不休”。定要找寻到太湖宝藏,我等众人方才甘心,方才得偿所愿。心念所及,乃是期盼将来借此财宝造福万民,泽被苍生,壮大师门,壮大本帮,其心赤诚,可表日月,赤胆忠肝,侠义江湖。

    本中有字书写,只记载到此为止,后面数十页焦黄色纸张上只字也无,都是空白一片,直至最末,虽然其间有许多模糊字眼压根就看不清楚,隋承志聪慧,自行想了出来,在脑中添加入去,如此看文,却也是滴水不漏,得以看了个全。

    当下看罢,心中想来,从本上内容可见,似乎十三霸王只将经历事情记载到此而已,后面发生了什么,未曾有只字及时记载上去,因而,从中可以判定,他们定是在此后不久出了意外,死于非命。而从本子最后几页上几点红色痕迹上来看,瞧着便是血迹,只是早已风干,有些褪色,不是殷红,而是暗红而已,不过,从中加上早前在龙洞中得此本子可知,十三霸王多半便是在之后误闯入龙洞之中,遭遇三头火龙袭击,葬身洞中了,那本子前那具骷髅,则多半便是十三霸王之中其中一人的尸骸了。

    隋承志想到这儿,心中感慨,不禁“唉”地一声,轻轻叹了口气,眼睛望着本子,想到自己亲身父亲也曾参与此事,心中更是感慨万千,感伤不已。只是逝者已矣,徒然感怀,却也于事无补,死不复生了。

    正在伤怀之际,突听身旁一个声音嚷道:“哈哈,太好了,肉终于烤熟了!三弟,快来,吃烤肉了!”跟着“嘶嘶”之声大作,“喔啊”之声大响,听来显是他已动上了手,不顾肉烫,用手扯撕着火上烤肉,拿过来吃。

第一百九十五回 手上热烫

    隋承志心中不畅,浑浑噩噩,感到眼前有些发黑了,抬头望了望天,见着洞外天色向晚,不知不觉间,日薄西山,隐于林后,光线已是大为暗淡了。当下听得大哥呼唤自己,随口答允了声,心中思念父母,越思越痛,伤痛之余,有些失魂落魄,魂不附体,扭头朝大哥所在瞥了一眼,也不多说话,眼神呆滞,心不在焉,手脚不自禁间摆臂移步,摇摇晃晃,朝着大哥缓缓踱将过去,脑里有些迷糊,边走边想,双手迎空举着,各自倾斜着拿着本子和羊皮卷一边,握得很紧,羊皮卷置于本子上头,眼睛直直瞪着本子页面上头空白之处,傻傻得发着愣出着神,眼眶湿湿的红红的,竟是泪水在眼内打起了转。

    这般走得几步,迷迷糊糊,耳旁突听一声大响:“三弟,拿着!”语音洪亮,声震八方,在近耳处听来,更是奇响,心中受惊,双手顿时打了个颤,回过神来,刚想抬头来看,突感手上一热,皮肤好似瞬间被烫水淋到一般,大是滚烫,水渍滴上手处,哪里承受得住,“啊”地一声,失声惊叫出来,双手自然一松,“呼啦啦”数声纸张响动,本子瞬间脱手,页面扇动,羊皮卷飘动,飞快窜入火堆之中,触火即燃,“轰”地一声,大肆燃烧起来。

    这一下变故突起,大出隋承志意料之外,待得双手擦身,忍住了痛时,本子和羊皮卷早已各散一边,在烈火中燃烧大半,黑漆麻乌,一团焦灰了。

    隋承志及时回神,想了起来,低头看时,心中顿时大吃一惊,口中大叫一声:“不好!”扑身上前,想要伸手入火中抢将出本子和羊皮卷来。哪知,双手只一伸出,触及烈火,手上着热,滚烫不已,却又哪里伸得进去了?心中只一迟疑,火中二物燃烧得越发快了,一转眼间,已然烧成黑焦,化为灰烬了。

    隋承志眼望二物烧毁,拿不得了,心中无奈,“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心中冷静,寻思:我人在火旁,身子大热,虽然自幼习练内功,至今内功大进,忍热力远超常人,但在这旺火之前,却仍是受不住热,上不得前去,只这一个犹豫,本子和羊皮卷已然燃烧,损毁大半,现下更是大肆燃烧,不可看了,纵然这时候想出其他法子,将二物弄了出来,黑糊糊一团,看又不能看,拿在手上,却又何益之有?心念及此,也便打消了再行抢出二物的念头。

    心中又想:毕竟本子上头和羊皮卷上头记载内容我都已看过了,现下二物烧毁,却也并不打紧。想到这儿,心中宽慰,眼望火堆,瞧着火堆中干枝爆燃,噼啪作响,烈火旺盛,轰轰有声,身上受热,大汗淋漓,心道:这火太大,人靠太近已是热得不行,若要手入火中取物,更是不可得了,因而,我不及时抢出本子和羊皮卷,却也是在情理之中之事。

    心中直是左思右想,前顾后虑,千方百计,想要寻找出千百个理由和借口出来为自己开脱辩解,直要自我心理安慰一番,认为自己不及时将本子和羊皮卷从大火中抢将出来很是在情,很是在理,说得通了,讲得过了,让自己难受之心、可惜之情得以在瞬间平复,内心之中不再对此事感到惋惜伤感,胡思乱想,生出许多不必要的心思来,多愁善感,思想太多,徒劳心神,乱了方寸。眼睛无意中被烟熏着,酸涩难忍,带动先前早已在眼眶中饱含了的泪水,哗啦哗啦,大把大把流将出来,脸上身上地上到处滴溅,掺杂入浑身热汗之中,在火光映衬下亮晶晶的,闪闪发光,便似浑身上下涂了一层油一般,锃亮锃亮,泪流满面,汗出如雨,不知情的人,只道他心中悲伤,哭了一场。

    这时,突听身旁一人嚷道:“三弟,你没事罢!”

    隋承志知是大哥,抬头神色忧虑,道:“没事。”

    骆大元惊道:“咦,你怎么哭了!被火烫着了,身上很痛罢!”

    隋承志听了一愣,抬手擦了一把脸面,见脸上果有许多泪水,尴尬一笑,强堆笑容,道:“火上烟气大,熏了眼睛,没想到,流了这许多泪水下来。”

    骆大元“呼”地一声,松了口气,嚷道:“没事就好!来,吃块肉罢!”左手向前一伸,递了一根细小干枝过去,干枝上头串着一条油得发亮的金黄色烤野猪肉腿,很大一条,是他用手扯撕烤肉嫌烫,扯撕不得,肚子饥饿,迫于无奈,使出杀手锏,用手中魂刃借助魂力轻轻向烤肉一割,瞬间割下这一大块肉来的。而串连烤大腿肉的细小干枝,则是他顺势用魂刃将地下较为细小些的干枝快速削除枝桠,将一端三下两下,飞快削尖,而后串上烤肉,用来拿着吃的,他的这番作为,隋承志刚才一心放在思虑本子上和羊皮卷上记载内容了,只未注意,因而不曾看到。

    而适才骆大元情知野猪肉前腿最为肥美,心中想吃,用细小干枝串上左边前腿,用魂刃割了,手拿干枝,取下来吃,吧唧吧唧,已然动口咬了好几口,只觉野猪肉入嘴爽滑无比,滋味喷香,美味无穷,享用不尽,正吃得爽快,见隋承志为自己叫唤,已然行近身旁,知道他也饿得很了,关心于他,左手拿了自己吃过的烤肉干枝,腾出右手来,俯身从地下取了一根为自己削尖一端的干枝,“扑”地一声,运劲对穿过烤野猪肉右边前腿,左手拿住干枝柄端,右手伸出,再次俯身,“铛”地一声,从刀鞘中抽出“血饮狂刀”,用魂刃割了,左手拿住干枝,高高挑起,叫了他一声,顺手递给隋承志吃。哪知,自己这一递出,动作过于粗野托大,毛手毛脚,竟是不看隋承志举止,两人靠得又近,这一塞之势强劲有力,烤肉虽未碰着隋承志,烤肉上油渍却是一滴滴得顺着肉面倾斜下来,四散溅开,瞬间滴往地下,有许多滴溅得较近,滴到隋承志双手之上,及他手中本子上和羊皮卷上,形成了一个一个小圆圈,油迹斑斑,油亮得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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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英雄传介绍:
滔滔太湖东秀水,青山辈出豪杰。恩怨功过回首歇。水绿浪花在,旦夕澜湖野。文士墨客山林上,游赏美景月夜。一群鱼虾肥水榭。往来新旧事,笑谈食湖蟹。????
??——诗词《太湖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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