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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孑与2     唐砖txt下载     唐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节大家业

    李二背着手在前面走,魏征,云烨在后面跟着,没有目标,就在庄子里胡乱转悠,旺财等了一会,见云烨不理他,自己拖着车子回了家。

    李二看什么都新鲜,见到人家院子门开着,就走进去转悠两下,不客气,就像回自己家一样自然,这样做也许是有道理的,整个大唐都是他家的。

    想当年刘邦得天下后问自己老爹,以前您说我不如大哥会积掼家业,您现在看看你,我置办的家业如何?

    他老爹和文武大臣一起祝贺刘邦创下巨大基业,没人提出异议,高明如张良者都没有意见,可见,所有人都认为天下是刘邦的家业,同理,现在的天下是李二的。

    李二喜欢看第四十六节大家业农户家里的粮垛,喜欢看原木制作的简陋家具,看到房梁上吊着的肉块就愉悦,伸手从麦草堆里掏出一个热乎乎的鸡蛋就眯缝着眼睛傻笑,拿在手里也不还给人家。看的农户家的小子直撇嘴。

    农户家里的牲口的屁股被他拍了个遍,靠在墙角的农具,他也要检查一下是否为完好。人家好不容易找点漆料新刷的门廊,他也要抠一下漆皮,看看是不是刷的够厚。

    庄户们是善良的,他拿走鸡蛋没人找他要回来,他拍家里牛的屁股,也没人指责,就连抠漆皮这事主人家心疼得吸凉气,也没人说他的不是,憨笑依然如故。

    走到了最后一家,看着院墙外空旷的原野,李二对云烨说:“朕多么希望这样的盛景永远看不完,路的那边,山的那边,大河的那边,都是一样的美景,那该多好啊。”

    大人物就有大心思云烨自认是一个小人物所以只要自家的农户生活的幸福愉快就好,别说大河那边,就是路那边云家要是插手都是大事件。

    天sè暗了下来,云家庄子没有宵禁哪一说,农户们家家点着第四十六节大家业灯围坐在炕头一家人做活的做活,念书的念书,农家就该是这样子,安静祥和才是主流,透过窗户上的蒙纸一个小小的少年这在读书,声音传了出来…

    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yù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

    李二站在墙外倾听童子读论语,如同听到了仙音闭着眼睛听了良久,才睁开眼睛对云烨说:“这孩子少背了一个”之“字,想必明天先生的责罚是少不了的。”

    云烨听到这话,笑着说:“他背错了,就该挨揍云家请的先生还没有一个不方正的,都是严厉的好先生,这小子受了责罚或许才会明白细心的道理。”

    君臣相视而笑,很是期待那小子受罚的摸样。

    “云侯,我听说你们这里的财富不在地面上,而是在地下,可有此事?”

    魏征很是多嘴,多rì来一直在云家庄子转悠,对农户家里的情况很是熟悉为了在李二面前邀功,把地窖都捅出来了。

    “云家庄子里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没好气的问魏征。

    “很多,我都不知道,比如你家的马都能种出木耳,现在让长安市上的木耳价格大跌我夫人从来不买这些昂贵的东西,昨rì可是狠下心称了半斤晒干的足足五百文,怎么种出来的除了你家,没人知道,这是在种钱,不是在种庄稼。”

    李二在一边看着不吱声,看云烨如何回答。

    “没道理啊,你们还让不让云家活了,做生意你们一个个都捞的脑满肠肥的,就是不许云家做生意,现在我不做生意了,回家种地你们也唧唧歪歪,是何道理,难道云家把嘴扎起来,你们才满意?”

    这就来了火气,不就是地窖里种出蘑菇来了吗,家里几个闲的没事情做的老仆仿照马棚的环境,从野地里采来一些野生的蘑菇,在自家的地窖里试着种了几次,没想到居然成功了,云烨只是告诉他们,蘑菇就是靠那些孢子繁殖的,至于什么是孢子,连解释都没有,几个吃饱了撑得没事做的老家伙,硬是种出来啦,头一茬就要献给老nǎinǎi尝尝。

    云烨大怒,野生蘑菇到驯养成功,是要经过脱毒试验的,你找一只羊,一头猪都没意见,你拿云家的老祖宗做药物试验,杀了你都是轻的。

    老家伙里有倔脾气的,听云烨这么说,勃然大怒,从盘子里拿一朵生蘑菇就塞到嘴里大嚼,一个劲地说鲜美,吃完了又拿一朵……,整整一天老家伙都活蹦乱跳的,还总是在云烨面前晃悠,显示自己超人的活力,还得云烨被老nǎinǎi训斥。

    如今魏征把主意又打到了云家蘑菇种植上来了,着实可恶。

    “消停,嚷嚷个什么,魏卿不过就是说说你云家的家底,谁不许你种地了,在朕看来,你多捣鼓出来一些新的粮食,远比你开八十场拍卖会有用得多,再说了,谁不许你做生意了,才狠狠的大赚了一笔,转眼间就被你全给huā掉了,我听说你还有商队去了辽东三国,还不知道会给你带回来多少利润,好在皇后那里有股份,到时候就知道你到底把那三个国家搬空了没有。”

    魏征这回就是想借着皇帝的威势让云家低头,把这些利国利民的好东西让出来,好让全天下的百姓受益,他最看不起就是那些有宝贝都藏起来,不让天下人受益的守财奴,倒不是对云家抱有敌意。

    最后一家人的旁边还有灯火,一个胖胖的土财主正带着三个儿子把靠在墙角的青石板,嘿呦嘿呦的挪过去,和原来的石板路接起来。

    看父子四人的装扮,不是雇不起民夫的人家,李二想不通,就上前问道:“你们为何在夜间铺路,明rì雇几个民夫岂不是更好?”

    骑坐在青石板上的胖财主抹一把汗,把簸箕里的细沙填进石头缝,这才回答。

    “这位兄台,想必是不知道云家庄子的规矩,老汉买下了后面的这片空地,准备建个宅子,云家庄子盖房子自然有工匠出马,还再不着老汉动手,盖房子之前,路先得铺好,家里也不少这点铺路的工钱,可是这条路都是庄子上的主人家自己亲自铺好的,老汉哪里还能雇人做这件事,人家都是自己铺路,到了俺家,用彳卜役,这让老汉rì后如何在庄子上见人?

    这些年行商于各地,唯有云家庄子让老汉生出了长居此地的想法,既然要长居,那就要按照庄子上的规矩来,免得将来子孙不受人待见,别的地方干活会被其他商家笑话,这里则无碍,听说云家老nǎinǎi每rì在府里都耕作不休,云侯也放过猪,锄过地,老汉什么身份,铺个路有什么不行的,白rì里铺子里太忙,只有趁着晚间每rì铺一点。”

    李二点点头对财主说:“原来是这么个典故,这路的确该自己修。”

    财主立刻打蛇随棍往上攀:“您是了不得的贵客,小人的店铺就在庄子东头,买些扬州的漆器,如果您有需要,派个人说一声,就给您准备好送府上任您挑拣,不是老汉夸口,都是名家的手笔,最新的嵌蛋壳漆器都有。

    李二笑而不语,回到大路上,对云烨说:“你家的庄子,朕算是没话说了,今rì太晚,看得不全,明rì再看看,你家的地窖到底是什么摸样,现在去你家,朕饿了,你敢再给朕吃鲤鱼就试活着。“李二一来,云烨就逃不掉做厨子的命,还好,早就有准备,厨房也被百骑司齐齐的搜检过一遍,家里的胖厨子做就见过大世面了,面对搜检不紧不慢的做准备工作,还不时的拽两叮,百骑给自己打下手烧火,材料准备好,侯爷回来自然会cāo作。

    李二不愿意惊动云家的人,所以就和魏征坐在huā厅里的热炕上谈话。云家的妇孺还在长安买东西,今晚还回不来,都住在兴化坊。

    李二偏爱油炸的食物,尤其对糖醋丸子念念不忘,他是一个高血压患者,吃这些东西对他没半点好处,可是不给他吃,云烨的后果更严重,尤其是在长孙不在的时候。

    拳头大小的红烧狮子头,他一个人吃了两个,再扫空了一盘子小丸子,对于云烨做的藕合嗤之以鼻,认为是妇人吃的东西,土豆丝也吃了一盘子,只是边吃边喋喋不休的说他的确是败家子,种子也拿出来吃掉。

    当一碗羊肉面片端到面前,他终于闭上了嘴,把辣椒调的红红的,自己添了一点醋,满满的一大碗饭吃了个底朝天,头上汗水涔涔。

    ”回头让你家厨子把这个饭食教给御厨,皇宫里的饭食的确没你家的好吃。“端着茶壶啜一口绿茶,故意摆在云烨面前,看得云烨悲愤异常,自己养了两年的茶壶到底是回不来了。

    休憩了片刻李二就回了玉山行宫,魏征伴驾随行,那些不知道猫在那里的侍卫,如同幽灵一般冒了出来,前呼后拥的随着李二的车驾上了山,远远望去,侍卫手里的火把如同火龙一样向玉山蜿蜒。(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节恶鬼临门

    李二到玉山不是来渡假的,而是来逃难的,皇宫住不成了,李渊不知为何疯病发作,要搬回太极宫居住,谁劝都不成,一个劲的说新宫殿里有鬼魅出没,要找他索命,一夜三惊,不似作伪,更加之有旱雷落下,两个值夜的美人被击为飞灰,头饰熔化成金水。

    其实做噩梦的不止李渊,还有李二,杀人太多,亏心事做的也太多,当然会有噩梦这种事情发生。

    太极宫安装了避雷针,所以两年来从无雷电sāo扰,宫里的法师就说太极宫是皇宫里最吉祥安全的地方。

    李二是儿子,大唐又以仁孝立国,无奈之下,只好把太极宫让给李渊作为寝居之地。

    搬离了太极宫的李二居然也做起噩梦来,来势比他老爹还要凶猛,辗转反侧之下,想起了玉山的行宫,虽然小了点,却让他睡觉睡的香甜无比,看看又到了让他极为难受的晚上,所幸快马出城,来到玉山准备睡个好觉。

    听完辛月回来后爆的八卦,云烨这才明白为何昨rì李二看起来jīng神不佳,很容易伤感和颓废,原先这两种情绪可不会出现在李二的身上,威霸天下才是他唯一该有的气势。

    李二做噩梦不奇怪,云烨对这事没兴趣,他把头贴在辛月的肚子上,感受胎儿的律动,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孩子更重要,李二吓死了,李承乾继位就好,从他这两年的表现中就可以看得出来,李承乾绝对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

    那rì暮抱着云烨的胳膊摇啊摇的,就想让夫君看看自己两天来的血拼成绩,傻女人,买东西买了两天才huā了六百贯,辛月的一套头饰就价值这个数。

    满满当当的三大车,看得云烨有点眼晕,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七八个大阿福,两面很大的鼓,十几口锅子,四五套木工用的家伙是,还有一大车的盐,几个漂亮的马鞍子,锋利的斧子,好看的刀子,听辛月说,要不是她拦着,那rì暮会从集市上买回好多的云家外销的劣质烈酒。

    看着那rì暮抽出锯子,三两下就锯断了一根胳膊粗的木棒,拿着两截断木棒向云烨显摆,满满三车东西除了大阿福,就没有给自己买一件东西。

    莳莳抱着一把jīng美的横刀谁都不许碰,刀把上镶了绿松石,从横刀的雪huā纹理就知道这是一把真正的百炼钢刀。

    她的钱不够用,可辛月借了好些钱才买下来这把刀,给云烨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一年都不再需要零huā钱了,饭也可以少吃一点。

    相比莳莳的憨直,小武给自己买了一堆东西,头上戴的,身上穿的,脚下踩的,一品轩的锦丝肚兜,据说穿上舒爽无比,小武也给自己买了一件,不小心被云烨看到,委屈的哇哇直哭。

    大丫带回来一箱子书,小丫带回来一堆玩具还有各种糕点,蜜饯。

    小东赚了好多的钱,把别人手里的银饼子通通用铜钱换了过来,一个沉重的钱袋挂在腰上,拽的她走路直打趔趄。

    回到屋子里,那rì暮看着辛月从盒子里一样样的取首饰,这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什么,手指头含在嘴里羡慕辛月的那一堆闪闪发亮的首饰。

    云烨从辛月的首饰堆里挑出一套粉红sè的,这套首饰和那rì暮很配,戴上之后看起来越发的娇艳可人。

    辛月很jǐng惕,可是回过味来的那rì暮笑嘻嘻的戴着云烨插在她头上的首饰跑了。

    辛月无奈的在云烨腿上锤了两下,连忙把自己的东西收起来,放进自己的木箱子里,还落了锁。

    “你的箱子里都装满了,你又不戴,这是一种严重的浪费行为。从那rì暮进门,你就戴着这个黄玉发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运价的正牌夫人似的。”

    辛月从头上解下发夹,用丝绸小心的擦拭干净,亲手放进枕头边上的檀木盒子里,拍着盒子说:“那一箱子首饰不稀罕,妾身有这一件就足够了,别的首饰都是凡人打的,只有这件就连最高明的大匠都是举世难求,就不是人可以做出来的,一定来自神的国度。”

    夫君啊,您说说,师父他老人家到底是不是神仙啊,您见过他老人家施展神通了吗?“对我而言,师父代表着我的过去,有没有神通就看你站在什么角度上看了,他有许多的神奇之处,我却不能一一给你说,你理解不了,也想象不到,还是不知道为妙。”

    提起过去云烨心里就开始烦躁,不知道自己披着骗子的外衣还要坚持多久。往事被他尘封在心底,不能提,一提就痛彻心扉。

    “夫君啊,是妾身不好,让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师父他老人家对你有养育之恩,称为爹娘都不为过,您不要伤心了,要是想师父想得厉害,就去灵堂祭拜一下,妾身陪你去,我给你守着门,不让任何人进去,你和师傅好好说说话,他老人家是神仙,说不定能听见你的话。“云烨和辛月来到专门供奉师父灵位的房间,辛月搬了把椅子,就坐在门前,告诉护卫,不许任何人打扰,违者严惩不贷。每个人心头都有最虚弱的一点,云烨最虚弱的一点就是斩不断往事。

    抬头看着那个虚拟化的灵位,还有那幅虚拟化的人像,上了一炷香,不为祭奠先祖,只为祭奠自己永远失去的往事。

    跌坐在大蒲团上,努力的回想那一张张模糊而又清晰的面孔,很自然的他们会和现在认识的那些人的面孔重合,过去,现在,未来,都是虚幻的,自己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对于后世是来说,自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对于大唐来说,自己又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只有现在永恒的属于自己。

    就像一个站在十字路口的人,不管朝哪个方向走,都是崭新的旅程。

    香烧完了,怀念也该结束了,一昧的沉浸在往事中不可自拔,是对现在的不负责任,理智的人都不会选择沉迷,尽管他看起来更像是一种背叛。

    推开门,辛月依然坐在门口,安详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圣洁的就像是一座雕塑,云烨上前拥住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谢谢你。

    李承乾来了,在客厅里坐了许久,管家告诉他侯爷在祭奠师父,所以谁都不见,他本应该礼貌的告辞,可是一想到自己父亲,爷爷两个人黑黑的眼圈就不顾世俗的礼法,坐在客厅里静静的等待,他到云家,还是头一回这么安静。

    ”承乾,你怎么这时候匆匆赶来了?现在回京恐怕城门都要关了。‘

    李承乾对云烨深深的施了一礼说:“你今rì祭奠恩师,是大rì子,我本不该来烦你,但是皇祖父和父皇rì渐憔悴,被鬼魅所惑,rì不能安,夜不能寝,母后也跟着受罪,我是在没有法子了,烨子,帮帮我,想个能让他们安然睡觉的法子,哪怕一夜也好。”

    心理疾病有时候也会传染,李二就是被自己父亲的症状感染了,本来没事,看到父亲惊恐万状,不自觉的也担忧起来,这一担忧,晚上难免会有一些胡思乱想,自乱心神,不做噩梦才怪。

    “这种事情你不去找袁天罡,李淳风,找我有些不对路子吧。”

    不想管这些事,皇家的秘密知道的越少越好,掺和进去没好处,只有坏处,不如推给那两个著名的神棍。

    “没有用,法事也作了,连一向不用的和尚也请了,没作用,夜晚依然有恶鬼来袭,袁天罡说这是过度思虑所致,神志虚弱导致外魔入侵,他自己法力低微,无法驱除,让我母后另寻高人,比如你。”

    看着李承乾焦虑的样子,云烨推辞的话是在说不出口,自己是有办法,很简单,只要把麻沸散给他们父子使用,就会立刻入睡,保证连梦都不会有。可是导致他们无法入睡的罪魁祸首是他们自己造的孽,如果不去除心魔,迟早还是会犯的,看来不出动两大门神是不行了。

    “好办,不算个事情,那些外魔活着都被太上皇和陛下干掉了,死了又算得什么,今晚把他们一起干掉不就好了,只是需要你去请两位战功彪炳,杀人如麻的悍将,全身披挂了,为陛下守住殿门,剩下的交给我,小事情。

    既然缩头是一习,伸头还是一刀,为何不痛痛快快的应承下就是,历史书上讲的明白,李二不就是依靠两大门神守卫才得以入眠的吗?

    李承乾jī动得直槎手,对云烨说:,我就知道你有法子,你从来都不会让我失望。你看找那两位老帅给我父皇守门呢?“”这还用说,尉迟,秦两位国公就是最好的人选,找他们全身披挂,兵刃不能少,总之战场上怎么穿,今晚就怎么穿。

    前天陛下还到家中来吃了一顿饭,但是怎么就没对我说这些事情呢?“嘴上说的轻松,云烨这时候已经决定不把那一对把自己推进火坑的神棍师徒教训一下,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节袁天罡的表演

    当云烨走进朱雀门的时候,天sè巳经暗了下来,冬rì的白天很短,朔风从北面吹过来,掠过树梢,有呜咽声传来,在空荡荡的皇宫上空盘旋不去。

    宫里的太监宫女都夹着腿一溜小跑,眼中全是掩饰不住的惊惶之意。

    云烨四处看看,点点头,这实在是一个拍鬼片的好地方,环境已经足够恐怖的了,再加上那些宫女太监的客串表演,气压顿时就会降低好多,这样的地方住久了,不发疯才是怪事。

    身后的皇城大门咣当一声重新关上,城门洞子一下子就变得黑越越的,像一个随时准备噬人大嘴,无舌不知道从哪里飘了出来,站在云烨身后,要不是早就习惯了他的神第四十八节袁天罡的表演出鬼没,没准会被吓出病来。

    “下回再出来能不能脚底下带点动静,猛然间站在身后,没病的也会被你吓病,俗语说的好啊,人吓人吓死人,你下回再出现脚底下好歹带点动静,要不然好人都会被你吓出病来。“无舌哑着嗓子嘿嘿的笑看说:“云侯是神仙弟子,也会害怕鬼魅?“”相比之下,我比较害怕人,鬼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只见过人害人,没见过鬼害人,所以家师说过:敬鬼神而远之,当然夫子也说过,可见这些东西实在是没什么可怕的。”

    两个人边聊天边往内城走,内城还是很大,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湖边,不知道是那个缺心眼的在湖里种满了莲huā,枯叶如同帽子一般顶在干枝上,风一吹,声音非常的恐怖,如同人在走路一般,沙沙的。

    站在湖边,伸长了手扯个干莲蓬,摇!摇,里面的莲子格朗格朗的响个不停,就像一个小型的沙锤。

    云烨脚不停步一路向西前进,无舌很纳闷,皇帝在北面,正在接受袁天罡师徒的护佑,做一天中最重要的第四十八节袁天罡的表演晚课,不知道云烨跑去西面干什么,以为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也就跟了上来。

    晚饭就没吃,骑了一路的马,有点食物也被颠地不知去哪了,云烨往西,没有其它含意,只是因为御膳房在西面。

    不错,云家的厨娘现在是大厨,看到云烨过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看样子在皇宫的混得不错,身躯越发的庞大了,走两步浑身的肥肉乱颤。

    “huā娘,给我来一只鸡,要烤的,有现成的最好,快饿死我子,赶紧的。”

    huā娘知道侯爷是个不经饿的人,吃东西就要立刻吃到,要不然就会发脾气,赶紧从壁炉里拿出一只烤得油黄的肥鸡,用荷叶包了,拿给云烨。

    接过huā娘送上来的烤鸡,把手里的莲蓬递给她说:“再去采一些莲蓬,取出莲子,熬粥,放点银耳就成,糖只要一点,有些味道就好。

    说完就扯下一只鸡腿吃了起来,无舌实在是没耐心等他吃完,抓起他就快步的向太极宫走去。

    太极宫里香雾缭绕,檀香似乎不要钱一样点的到处都是,一枚八卦镜子挂在门口,云烨扯下来照照脸,样子难看,嘴里还叼着一只鸡腿哪。颠了颠份量沉重,不用说,是加了金子的,挂门上太浪费了,揣怀里收好,回头给润娘当嫁妆,上回袁天罡给一娘的贺礼就是一封八字批命,忒便宜他了。

    李二,李渊父子就坐在大殿中间,道士打扮得袁天罡正在他们四周拿着把桃木剑游走,仔每一看居然脚踩八卦,每一步都踩在点上,分毫不差,从他脑门上的汗珠子来看,走了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坚持了这么长时间的,这样的小圈子,云烨转两下就会晕。

    李泰,李恪捧着香炉一脸愁容的站在门边看着中间的父亲和爷爷,很是担忧。

    骑马就是个苦力活,尤其是李承乾嫌马车太慢,要赶时间的时候,腰都被颠地有点不合适了。

    大殿上空荡荡的,除了高高在上的龙椅,连椅子都没有一把,往常上朝时供百官坐下来的垫子也不见踪影,无奈之下,云烨盘腿坐在地板上继续吃他的鸡,顺便看袁天罡耍猴戏。

    自从经历过穿越虫洞这件事情之后,云烨就完全不再相信那些神神怪怪的事情,或者说他是想通过鄙视神仙,让他们拿出证明自己存在证据。

    袁天罡,李淳风的大名可谓是千古的传奇,《推背图》《称骨算命》风头一时无二,但是云烨找袁天罡算过命之后,得到袁天罡信誓旦旦的说他只有十六岁之后,就对袁老头再无一丝敬意,老子明明活了三十几年,你说十六岁,还给算出来幼时命运坎坷,注定颠沛流离,这更是胡说八道,老子出生的时候爹妈都在,是家里的第一个,儿子,姐姐们都疼爱不已,欢欢乐乐的长大chéng rén,虽说不富裕,却也没有什么大的灾难。到他这里就成了颠沛流离?

    拿云烨自己编的故事往上套,亏他还一脸正经高深莫测。

    李泰抽抽鼻子,他很确定自己闻到了一股子烤鸡的香味,他的鼻子很灵敏,在浓郁的檀香里都能发现异味,这是他一向引以为傲的优点。

    抬头见爷爷,父亲都在闭着眼睛念经,母亲跪在老子骑牛图下面祷告,没人注意自己,悄悄的回头看了一眼,只看了一下,他就呆住了。

    只见云烨就坐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正捧着一只烧鸡在厮杀,恶行恶册的没一点风度。见到别人吃东西,李泰的肚子也在骨碌碌的响,他才想起来,自己的上一顿饭还是早餐。

    不知为什么,他看到云烨在啃烧鸡,心里的担忧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家伙一定有办法把宫里的鬼魅驱除掉。

    脚尖轻轻的碰一下李恪,李恪很不满的看他一眼,示意这是一个隆重的场合,不要胡闹,却发现李泰在朝后面努嘴,很神秘。

    虽然不想破坏父亲和爷爷的大事,还是没经住好奇心的诱惑,回头看了一下,他也发现云烨在对付烧鸡,还悄悄的把撕下来的鸡屁股丢在柱子的后面。

    他强忍着笑意对李泰丢个眼sè,哥俩很默契的齐齐后退一步。

    袁天罡舞动的越发的急促,长衫飘飘,大袖飞舞,脚下的步伐已经从八卦步,变成了北斗七星,站在天权位上大喝一声,袖子里飞出无数的黄裱纸,他的桃木剑只是一刺,就有一张纸穿在上面,回手的时候掠过七星灯,那张纸一下子就变成了火球,在袍袖的鼓荡下,飞散的黄裱纸居然没有一张落地,手里的火球四下里飞舞,顿时就把飞舞的纸片子全都点燃了,他的剑依然在挥舞,不时的拨打一下火球,飞洒的火球居然慢慢聚拢成一个大火球,在明灭的烛光映衬下,如同一轮红rì,就是这轮红rì有点发青,如果说纸上没有抹硫磺和磷粉,打死云烨都不信。

    云烨吃惊的连手里的鸡都忘了咕,对于袁天罡不佩服都不成了,为了骗人,这是下了苦功啊,就着一手,到集市上卖艺也会赚的盆满钵满,如今被当成安慰李家父子jīng神世界的安慰剂,可惜了,不过,想来他得到的报酬一定很可观,不是卖艺能比拟的。

    火球逐渐熄灭,袁天罡也打完收工,左手剑诀,右手一招苏秦背剑,桃木剑就安安稳稳的回到了背上那个古sè古香的剑鞘里。

    ”陛下,太上皇,贫道法力低微,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剩下的就看世间其他高人的了。“袁天罡汗流浃背,厚厚的夹袄都被汗水湿透了,站在yīn冷的大殿里浑身冒着热气,像是被放在蒸锅里蒸过一般,谁要是敢说袁天罡没尽全力那是在昧着良心在说话。

    尽力归尽力,效果归效果,这人世间的有些事情不是你尽了力就能有效果的,这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大道理,只要有一点思维能力的人,都会认同这个道理,袁天罡尽了力,剩下的事情是他能力以外的事情,与他无关,老家伙现在可以全身而退了。

    李二,和李渊今晚能不能睡着觉他不知道,反正袁天罡今晚一定会睡的香甜无比。

    长孙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揉揉酸麻的膝盖,对袁天罡行了一礼之后才说:“幸苦真人了,我们也是在尽人事听天命,如果有用那就是最好了,如果无效,那也是邪魔入侵之故,真人先去偏殿休息,明rì再出宫吧。“”贫道还受不起娘娘的礼仪,只是今rì耗损过巨,需要连夜回观中恢复元气,请娘娘遣一黄门送我出宫既可。“袁天罡捋一捋湿漉漉的胡须,一副疲惫到极限的状态,云烨敢打赌,只要袁天罡回到他的青牛观,立马就会生病,一定会病得很严重,见不得人,见不得光,见不得风的那种,尤其是不能再进皇宫。

    这个病什么时候会好,就看李二头子合时能睡一个好觉了。

    袁天罡疲惫的随着小黄门出了太极宫,仰头看看灿烂的星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正准备要离开的时候,云烨嘴里叼着鸡翅膀拦住了去路,一只手朝他伸的老长,还烦躁的抖两下。(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节仕女

    云侯,没想到你也进宫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袁天罡立刻笑逐颜开,心中的最后一丝担忧也不见了,有一个大头被找出来了,成功了,绝对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失败了全云烨扛着与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云烨不说话,把手伸得更长一些,都快到袁天罡的鼻子上了。

    ”云侯这是何意,你打算要什么?贫道身无长物,可比不得你云家豪奢。“看到袁天罡装傻,云烨取下鸡翅,三两口吃完对他说:“老袁,你也太不厚道了,你搞不定的事情干嘛把我扯出来,看样子黑锅是背定了,替你擦屁股,你就不出点血?都是明白人就不要装糊涂了,快点,陛下还等着我第四十九节仕女图呢。“”贫道法力低微,实在是无能为力,只有靠云侯这样的大能才能把陛下的失眠治好,驱除鬼魅,还皇宫一片清宁。“”老袁,你如果不给我好处,我就大喊你在黄裱纸上涂硫磺粉,磷粉这回事,让全长安的人都知道你的把戏。“袁天罡的脸都绿了,咬着牙说:“云烨,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你我都是出自道家一脉,我不信你会到处宣扬我门中秘法。”

    “如果你给我好处,当然不会,这件事也不用你cāo心,我自然会处理好,说不定还会有你的一份功劳,为了你的青牛观香火旺盛,你必须给我好处堵嘴。

    “钱你是看不上眼的,你说,要什么?”都是熟人,早就交锋过无数次了,相互之间很是了解,袁天罡知道如果不给足云烨好处,这件事情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变化,为了不留后患,准备挨宰。

    ”你背后的桃木剑很是不错,看样子有些年头了,就他吧,我放在家里辟邪用。“”天杀的,这是老道吃饭的家伙,你连宅都不放过,祖师爷传到我这一代都两百年了,不行,第四十九节仕女图换其他的。“”那就《黄庭经》不能再让了,再让我就不干了,现在立马躺在地上生病,你该明白我的手段,说生病就生病不耽搁。“袁天罡心都在滴血,手里的桃木剑不能给,那是自己这一脉的象征,将来是要传给李淳风的,万万不能落于他人之手,《黄庭经》乃是王羲之手书,小楷,一百行。为黄素绢本,此帖其法极严,其气亦逸,有秀美开朗之意态。由于是道士用一笼肥鹅换来的,又名《换鹅贴》价值连城,乃是青牛观的镇观之宝。

    思虑片刻,袁天罡还是答应把《黄庭经》给云烨,并要云烨发誓一辈子都不许拆穿他的法门。

    有了《黄庭经》傻子才去干这样的事情,拉仇恨,没好处的事情要少做。

    笑呵呵的告诉袁天罡自己明rì会派管家去青牛观讨要《黄庭经》,鼻子都气歪了的袁天罡甩甩袍袖,大步流星的离去了,再无一点疲惫之意。

    肥鸡还剩下半只,准备接着消灭完,回头却找不到了,刚才明明就放在栏杆上,还用荷叶包好了的。

    柱子后面有吧唧吧唧吃东西的声音,转过去一看,李泰抓着肥鸡吃得正欢,要不回来了,任何东西到李泰手里都要不回来,这是真理。

    “你刚才不是在捧香炉当童子么?怎么溜出来了,你爹,你爷爷睡不着觉,你就不担心?”

    云烨可以表现的不在乎,李泰不行,一旦被人家知道他的行为,一定会受到指责的。

    ”你来了,还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态,那就一定有法子解决,我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休息一下不行吗?你快进去吧,母后等你都等急了。”说完继续低头吃鸡。

    大殿里的气氛宽松了好多,李渊依坐在矮榻上,神情萎靡,旁边李二正在给他端茶,见到云烨进来,长孙立刻走过来问:“云烨,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太上皇,还有陛下已经两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在云烨面前长孙从来都没有皇后的气度,现在就是一个为公公,为丈夫cāo心的妇人。

    “当然有,小毛病啊,我前天还见过陛下,陛下没有说,要是说了,前天就好了,至于把皇宫弄得鸟烟瘴气的。”

    李二哼了一声说:“你这是在埋怨朕?朕睡不安寝你不主动问候,还要朕张嘴么?云侯好大的面子。”

    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推卸责任,老子是皇帝,你就该一天到晚的,守着我,出了错,也是臣子的错,与皇帝陛下无关。

    “说这些作什么,小子,有手段就使出来,老夫好些天没有正经睡过觉了。”

    李渊有气无力地说,似乎很想睡觉,却又不敢睡觉,睡梦里那些血腥的场面会不停的煎熬他。

    “太上皇,今晚月明星稀,正是我们开赌的好rì子,您为何要睡觉啊,小子带了金子,绝对不会再出现欠账的事情。”

    李渊猛然间坐起来,看了云烨一会,见他好像很认真,真的从怀里掏出来一袋金子,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小子,你确定我们不是要睡觉,而是要开始赌钱?”李渊又追问了一句。

    “赌钱赌困了您自然就会睡觉,而且会一觉睡到天亮,梦都不会有,小子正是要趁着您jīng神不好才趁虚而入,赢点钱好过个肥年。”

    李渊稍微一愣,立刻就大笑起来,对李二说:“这小子念念不忘输给我好多金子的事情,想要捞回来,我们给不给他这个机会?”

    “大人既然想给他一点教训,孩儿陪着就是。”李二斜着眼睛看了云烨一眼,就把李渊扶起来,父子二人率先走进了偏殿。

    小小的偏殿很暖和,地龙烧得滚烫,在李承乾的安排之下,整个房间的窗户都被毯子遮得严严实实的,屋子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有一副麻将牌已经放好。

    李二把李渊扶到主位上,自己坐在侧面对云烨指指下首的位置原本李承乾要上,却被长孙拦住,自己做了过去。

    云烨李渊是对家,李二夫妻是对家,四个人坐好就开始打牌李承乾站在李渊的背后看,李泰站在长孙的背后,李恪当然站在自己父亲后面助威。

    很奇怪,在所有人进入屋子之后,一张黄sè的大纸就从门框的上方垂了下来李二也不问,装作没看见,稳稳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准备打牌。

    打了三圈李渊明显的支持不住了,不停的打哈欠,揉着太阳穴强自支撑。

    李二看来云烨一眼,眼神里全是探究之sè,风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吹得黄纸哗哗响,云烨不耐烦的把一张麻将牌扔了过去,嘴里喊了一声:“烦不烦每天都跑出来。”

    很奇怪,麻将牌打在黄纸上居然出现了血印,李渊的睡意一下子就消散了,瞪大了眼睛看那张还在哗哗作响的黄纸。

    李二安稳如泰山,坐在哪里捏着一张牌似乎要捏出huāhuā来,长孙虽然镇定,却一连两次出错了牌。在云烨打出一张五饼之后,李二沉声问他:“你能给朕解释一下为何会有五张五饼出现吗?”

    云烨不做声,却把李渊的牌推倒,只见李渊的牌里面居然还有三张五饼,长孙从自己的牌里面拿出来两张五饼,云烨又拿出一张,而李二手里还足足有四张五饼。

    “陛下现在不只有五张,是有十张五饼,该死的东西,搅扰的我们连牌都打不好。”李二似笑非笑,这个男人就没有畏惧过什么东西虽然只要睡着,那些血淋淋的往事就会跟上来让他伤心,内疚,悔恨,却不会有半点的恐惧。

    李渊这些年的安逸rì子已经彻底的摧毁了他的意志,额头的青筋直跳,强自忍耐着不让自己跳起来。

    长孙却安静了下来,瞪着眼睛要从云烨的脸上看出端倪。

    “太上皇,小子斗胆请您在那张黄纸上喷一口酒。”

    李渊嗓子里咯喽咯喽的响了一回,当年积存的勇气依然给了他力量,从酒壶里倒了一杯酒,含在嘴里,对着黄纸喷了出去。

    酒雾溅在黄纸上,一个身着宫装的血红sè丽人像就出现在黄纸上。

    长孙捂着嘴指着那个人像却没有说出来,她认识那个女子,尤其是头上的那支飞凤簪。

    李二在云烨的耳边说:“快些结束,要不然太上皇的心神受不了。”

    李渊坐在地上,看着人像泪眼婆娑,想要去抚摸,又缩回手,一个劲的说:“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云烨不敢听皇家的秘闻,也不想听,就对李渊说:“太上皇,她已经死了,现在不去yīn曹地府,而是徘徊人间这是不对的,尘归尘,土归土,您还是送他去投胎去吧,重新做人有何不好,尤其降生在盛世,也算她的造化了。”

    李承乾告诉云烨,太上皇其实是被以前的一位妃子的鬼魂所迷惑,每夜都来向太上皇索命,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原因,导致李渊连觉都不敢睡,因为只要闭上眼睛,那个妃子就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其实这种病,只要让李渊看到那个妃子的模样就会消解,所以云烨让画师用姜黄在黄裱纸上画了一位简易仕女图,只要画上代表xìng的装饰,就足以蒙混过关,比如那只飞凤簪子。连长孙、都信以为真。

    李渊稳下心神问云烨:“如何送她走,你替我送送她吧,我毁了她一次,不想再毁她第二次。“云烨笑着说:“都说死亡恐怖,可是没人死了之后再跑回来告诉您,我们对自己不了解,不知道的事情总是充满了敬畏,死亡不一定都是坏事,说不定是一个新的旅途,新的开始。

    ”真的?“李渊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家师说过,我们活着的不只是**,还有灵魂,**死亡了,灵魂哪里去了?您刚才看到的就是灵魂,她没有灵智,只是依靠本能不愿意离开自己以前熟悉的地方,所以我们送走她不好么?让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命旅途。“云烨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弹了一下黄纸,立刻,一股蓝sè的火苗凭空出现,吞噬了那张黄纸。

    李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在为那个妃子送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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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目光呆滞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无意识的捏着一张麻将牌,回手把那张五饼踹到怀里,对云烨说:“开始吧,我需要好好睡一觉,养养jīng神,她对我的惩罚还不够,我得多活几年,多遭些罪才能去见她。”

    云烨很想捂住耳朵,这些话能不听还是不听为妙,李二的脸都yīn沉的能拧出水来。

    “太上皇说笑了,您chūn秋鼎盛,陛下,太龘子对您恭顺有加,是该养好身子多看看这锦绣江山。您现在已经无碍了,想睡觉就睡吧,听说您晚饭都没有吃,我让厨子熬了些新鲜的莲子羹,热热的喝了,再睡一觉,明rì醒来,又会是一个艳阳天。“

    云烨从门口的食盒里取出一碗加了麻沸散的莲子羹,端给李渊说:”这碗羹汤里微臣加了一些有助于睡眠的药物,您喝了以后,会很快就睡着的。“

    李渊不做声从云烨手里拿过瓷碗,一小碗粥三两下就灌了下去,抹了一把嘴笑着对云烨说:”不错,粥熬得恰到火候,就是有一丝药材的苦涩,影响了美味。“

    说完就靠在矮榻上的靠枕上闭上了眼睛,不一会,鼾声响起,两位内侍轻手轻脚的把李渊放好,给他盖上毯子,李二招招手,除了伺候李渊睡觉的内侍,其他人都随着李二走出偏殿。

    大殿外面寒气逼人,刚从温暖的房间走出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

    李二站在白玉栏杆前,柏拍栏杆上的狮头雕塑,幽幽的声音传来过来:”云烨你也打算对朕用你的那套鬼把戏吗?“”父皇,那没什么奇怪的,就是一张姜黄水画的人像,麻将上,酒水里有一点碱,两者相遇就会变成红sè,是一个很简单的化学实验变化,云烨不过是做了一点变化而已。“

    李泰刚刚吃了云烨的半只鸡,所以跳出来替他解释,事实上这种牵扯神怪的事情由李二自己的儿子戳破最好。

    李承乾又说:”云烨来的时候就说,皇祖父的病是心病,需要心药来医,麻将牌是孩儿趁大家分神的时候换上去的,云烨说前期需要保密,所以孩儿就没有说破,请父皇降罪。“”特殊的病就该有特殊的治法,云烨做事不拘一格,天马行空,朕心里只会高兴,哪里会去怪罪他。“

    长孙愁眉苦脸的说:”你们就不该把这件事情揭破,你父皇知道了缘由,这法子就没用了。”

    李二带着笑意问云烨:“你还打算用这种法子来给朕看病?”

    云烨笑着摇摇头,拍拍手,拎着食盒的内侍就走了过来。云烨指着食盒对李二说:“陛下一生征战不休,气吞万里如虎,那种上不了台面的把戏对年老体衰,神思恍惚的太上皇有用,如果对陛下依样施为,会被您笑话的。”

    李二哈哈大笑,他刚才的确存了笑话云烨的准备,一个漏洞百出的把戏也想骗他?他冇对自己病情比父亲严重,也更加难治,很是得意,皇帝嘛,得个病也要比其他人难治才是正理。

    “陛下睡不着只是因为心忧太上皇,受他影响自己乱了心绪,其实只要治好了太上皇,陛下的病情就会自然痊愈,当然,如果您喝了这碗粥,会睡的更加舒畅,就算真的有什么妖魔鬼怪,有两位国公在,也会神鬼辟易。”

    李二惊诧的顺着云烨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太极宫门外有两位顶盔贯甲的大将,手持利刃守在门口,一位身披黄金锁子甲,手持熟铜宝锏,背上有弓,腰间带着箭囊,在牛油巨烛的辉映下如同天神下凡,另一位身披镔铁凯,手里握着竹节钢鞭,背插六只短矛,脸上戴着面凯,只有两个眼洞里散发出森森寒意,这就是一位地狱来的魔神,这种装扮一般在战场上才会见着,没想到现在出现在自己的寝宫门口。

    李二快步走到宫殿前哽咽着对殿前的两位老帅说:“爱卿何至于此,朕只是稍有小恙,如何能劳动两位爱卿如此hòu爱。”

    秦琼沉声说:“如今天下万民皆系于陛下一人身上,大军将要开始征伐不臣之地,陛下心神不安实为大忌,这大门由老臣守卫,就不相信还有什麾魑魅魍魉敢踏进殿门一步。”

    尉迟恭也桀桀发笑:“臣与老秦,这辈子杀人如麻,如果真的有冤鬼索命,早成了枯骨一对,现在还不是每餐饭一斗肉十斤,活的舒坦,陛下乃是主帅,这些年过于仁慈了,什么东西都敢找上门来,活着的时候都被我们大卸八块,死了老龘子就拿它没办法了?

    老秦身子弱,一会来了猛的,交给我,你观敌隙阵就好,让云小子架起油锅,老夫斩一个,你就炸一个,天寒地冻的正好用来下酒。”

    “尉迟,你忘记朕也是战阵里厮杀的好汉,不是何不食肉糜的蠢蛋,今晚朕就睡他个酣畅淋漓,明rì我们再议如何荡平天下,哈哈哈。“李二再无客套话,大笑着进了宫殿,连云烨准备的莲子羹都不喝,准备去梦里和那些死鬼厮杀。

    长孙对秦琼,尉迟恭躬身一礼,也笑意盈盈的进了宫殿,全然不见先前的憔悴。

    李承乾不知何时也披上了甲胄,手握横刀站在台阶下,李泰李恪也不甘示弱,各自披甲,李泰还对尉迟恭说:”尉迟叔叔,一会不要把恶鬼杀尽了,给小侄留一个练练手。“

    秦琼,尉迟恭一起大笑这说好,还称赞他虎父无犬子。

    云烨捂着hòuhòu的皮衣,招呼宫人们抬来几个炭炉子,上面盖上铁网,如此寒夜,不做点烧烤怎么对得起自己。

    亲自动手,不要厨子搭手,皇宫厨房里所有的鸡翅膀都卸了下来,冻好的羊肉切成bóbó的片子,豆腐切成大块,选了一些合适的青菜。土豆拿了七八个,等一会烤土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体型适中的鱼,三四条,红辣子带着花椒大料炒香,御厨房里的鸡汤装了一大锅子,这才兴冲冲的杀向太极宫。

    李二不需要人家来杀鬼,只需要足够的信心和人气,哪怕再恐怖的场景里,有欢声笑语传过来,是个人就会增添无穷的勇气。他躺在温暖的床上,盖着hòuhòu的毯子,长孙拥着他,听到殿门外的欢声笑语,不由得嘴角上翘,断断续续的听到李泰和云烨抢鸡翅膀的嘈杂声音,没有丝毫的不悦,只觉得很温馨,在长孙的耳边轻轻说:“观音婢,朕有你这样的皇后,老秦尉迟这样的臣子,乾儿,青雀,恪儿这样的孩子,云烨这样的晚辈,上天真的待朕不bó啊。”

    长孙在李二的额头吻了一下,轻轻的拍着他不说话,李二很想去宫殿外面参加聚会,因为他闻到了辛辣的香气,可是如同cháo水般的困倦顷刻间就淹没了他,他隐约听见尉迟恭大骂李恪的声音,为什么?好像是土豆熟了,被李恪抢走了?

    李二睡着了,鼾声如雷,秦琼示意殿外吵闹的几个人轻声些,害怕影响李二的睡眠。

    云烨抢过一条羊肉然后对老秦说:”伯伯,无妨,皇宫里太冷清,陛下需要听见这些来自人间的气息。“

    宫殿外面的六个人都知道没有什么鬼怪会来,自己存在的唯一理由就是让皇帝安心,所以吵闹的越冇发的厉害了。

    长孙一觉龘醒来,发现已经三更天了,自己的丈夫依然睡的香甜,没有做噩梦的征兆,遂披衣而起,轻手轻脚的宫女给她披上了裘皮大氅,推开门,只见秦琼依然卡在殿门前,手里的兵刃不离手,虽然旁边堆着两个酒坛子,眼睛却炯炯有神的四处扫shè。

    左面面的尉迟屁股下面垫着一个酒坛子,手里抓着一只羊腿,在面前的炭炉上烤一烤,再拿刀子削下来一片,吃的很愉快。

    李承乾端坐在地上,脸被炉火映的很红,不知不觉间,长孙、发现自己的长子嘴角已经有了一些黑黑的绒毛,他已经chéng rén了。

    秦琼,尉迟对皇后点点头,并不动弹,李泰上前拉住母亲的手,把一个烤得焦黄的土豆放在母亲手里说:”母后,这土豆烤着吃实在是美味,您尝尝,孩儿再给您烤一点别的。“

    云烨对着长孙展颜一笑说:”陛下睡熟了吧,以后陛下不会再受噩梦的折磨了,只要过了这一关,以陛下的雄才大略,盛世降临并不是一场梦。“”让你费心了,这些rì子算是皇家对不起你,让一个满腹才华的俊才,我在书院教书,大材小用了。“”娘娘此言差矣,这些rì子的宁静,其实是我最向往的,我没有雄心壮志,只希望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把这辈子过完,行军打仗,治理天下,不是我所长,前些天陛下还问我,给我一个州让我治理会不会把它变得如同云家庄子一样富庶。

    微臣的回答是不能,自知之明必须有,治理一国,一路一州一县一个家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如果娘娘想看到微臣被斩首示众就尽管把重任托付给微臣吧。“

    长孙掰开土豆咬了一口,舒坦的眯上了眼睛,等吃完一口,才说:”你就是一个懒虫,今年也不过十仈jiǔ岁,学什么都不算晚,以你的聪慧,哪有学不会的。“”娘娘,聪明人有个缺点,很致命,在有危机的时候,聪明人往往会选择躲避,由于聪明,很可能被他躲了过去,不想那些中人之姿的人,知道躲不过去,就迎头顶上去,一次,两次很多次之后,就会铸造出坚韧不拔的xìng格,这才是做大事的人该有的品xìng,聪明人永远在躲,躲得时间长了,就没有迎难而上的勇气了,只要一次躲不过去,就是灾难xìng的后果。

    “你说的很有道理,一个历经艰难困苦脱颖而出的人,的确要比依靠单纯依靠小聪明的人要强大的多,可是这个道理用在你身上不合适,如果小聪明已经强大到可以解决任何问题的时候,它本身就是一种强大,无关乎勤奋,是天赋的问题,比如你,比如青雀。”

    云烨没有接话,只是抬头望天,湿冷的寒雾升起了,有细细的雪粉零散的落下来,这是霜,不是雪,透过bó雾,月亮变成了诡异的紫sè。

    “再有一个月,我的孩儿就要降生在这个世上,为人父母,我必须为他创造一个合适的空间好让他平安成长,这个世界上我最看重的就是生命,什么事情都不会比一个小小的肉团长成一个伟岸的男子汉更加让人心动的了。”

    提起这个话题,长孙有点不悦。

    “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你还有一个孩子已经降世了,为何不提他?”

    站在nǎinǎi的角度看,云烨对李安澜的孩子的莫不经心让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

    “李容那孩子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等过了五岁,我会把他接回来亲自教养。”

    这是云烨早就确定了的,虽然有这孩子的经历曲折,但是只要是云家的骨肉,就没有放弃的道理,让孩子姓李,这是云烨做出的最大让步。

    长孙吃完了那个土豆,接过李泰送上来的茶水漱漱口,似笑非笑的对云烨说:”但愿你有足够的智慧可以应对将来的事情,云家也算是豪门大户,传出嫡庶之争才丢人呢。“

    她又回到宫殿里去了,云烨搓搓脸,把炉子上熬的鸡汤盛出来两碗,给秦琼,尉迟送过去,两个老帅,只要接到军务就绝对不肯荀且,那怕明知没有鬼魂接近,也不肯离开自己选定的哨位。

    喝汤喝得极为豪迈,俩人都是咣当一下就灌了下去,期间兵刃还不离手。

    李承乾依旧端坐在小路的尽头,横刀就摆在膝头,云烨特意给他捞了一只鸡腿,让他暖和一下,铁片子穿身上绝对不会太舒坦。”刚才你母后来了,为何不搭话?“

    吃着鸡腿的李承乾闷声说:”我是大人了,一天到晚的围在母亲身边算什么事,那是青雀才该干的事情。“

    一句话就把云烨噎得哑口无言,决定不理会这个蠢货,自己找个地方猫一下才是对自己负责任的做法。

第五十一节 金子般的人心

    不管多长的夜总有讨去的时候,当黎明来临的时候,两位门神的甲胄上沾满了霜花,李承乾不停的在小路上来回踱步,他很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否恢复如初。

    早起的长孙看到缩在大氅里面的云烨还有李泰,李恪,捂养嘴笑了一下,就上前去感谢辛劳了一夜的秦琼和尉迟。

    眯着眼睛看冉冉升起的红日,两位老帅告辞了长孙,拖着疲惫的身体出宫去了。

    云烨昨晚就用烧红的炭火烤热了一块石板,所以寒冷对他并没有造成威胁,只是李泰,李恪钻进来之后,坚硬的甲叶咯的浑身酸痛。”陛下昨夜睡得很好,现在都没有醒来,太上皇也是如此。“

    听到长孙这么说,云烨立刻就让李承乾给自己弄一辆马车来,他要回家,不睡个两天两夜是不准备再起来了。

    给别人看病,最多费些心力,给李家的人看病却要冒着生命危险,该死的袁天罡,这次又会有便宜好占,要他一卷《黄庭经》实在不为过。

    回到玉山,辛月与那日暮的战争以辛月的胜利告终,一个怀着孕的夫家闺秀的气场,还不是那日暮一个牧羊女能抵挡的,乖乖的把屁股支起来,让辛月用鸡毛掸子狠狠抽了两下。

    当然也不是没收获,卒月把自己不戴的首饰分给了那日暮一大盒子,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游戏辛月玩得极为纯熟。

    傻呼呼的那日暮看到首饰盒子,居然忘记了刚才被辛月殴打的仇恨,彪呼呼的问辛月,如果再抽几下能不能给她更多的首饰。

    辛月的眼白都翻出来了,自认为有效的调教方式在那日暮的无知面前,没有起任何作用。

    见到没有首饰可拿,那日暮就在云烨准备睡觉前脱掉衣服,让云烨看自己被辛月施暴的证据。

    大肚子孕妇还抽不了,只能嘴头说几句辛月看着躺在毯子里恩爱的不行的两个人,脾气大发。

    蛮横的躺在两个人中间,把脱得光溜溜的那日暮推了出去,说什么大白天的就胡来,也不怕遭报应。

    很和谐的家庭气氛啊,困倦之极的云烨在辛月的敏感部位抓两下,幸福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巳经到了晚上,橘红色的炉火的光芒从缝隙里透过来,暖洋洋的,懒得睁眼睛,听见那日暮和辛月在小声的说着话。”家里可不是只有咱们两个女人,还有一个是不要脸的,她还给夫君用了下三滥的药,如今孩子都生了。“

    ‘这种女人不是都该淹死吗?宦娘给我讲过的,为什么没淹死?“”她是皇帝的女儿,那一家子就没一个干净的好在她离得远远的,夫君也不待见她,要是在京冇城日子就没法过了。“”是该打发的远远的,比草原还远吗?“”当然,你有一个月就到家了,她得走三个月,你是家里开侧门抬进来的姨娘,有八品的诰命在身冇,是这个家里的堂堂正正的二夫人,她虽然是公主却没名没份的,还挂着一个寡妇的名头,到了家里,狗都不理她。“”那孩子怎么办是夫君的孩子,咱们要不要把孩子夺过来草原男人不要的女人是不能带孩子走的。”孩子当然是云家的,咱家人丁不旺家里只有夫君一个男人,我肚子里的还不知道是男是女,那个坏女人倒是个有福的,老天爷居然给了她一个儿子,真是不长眼。“”姐姐肚子里的一定是男孩,我娘生我弟弟的时候,我说是男孩,结果真的就生了男孩。“”唔,我也觉得是男孩,你要加把劲,再生一个,咱家好大的家业,一个孩子可照顾不过来,将来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好有几个帮手。”你把草原理顺了,就回来,好好的侯爷如夫人不当,却放什么羊啊,待在家里让下人们伺候了享福。“”我也想要孩子,可是肚皮总没动静。“”傻女子,想要孩子,你就该这样……,“

    听不下去了,两个嚼舌根的女人在一起就没有好话,那日暮一个淳朴的草原姑娘,现在已经被辛月带坏,都知道欺负丫鬟了,光看看给她捶腿的丫鬟就知道日子不好过,要敲的有力,还要有节奏,不能把她满脑袋的簪子震下来

    辛月从云烨越来越粗的喘气声里就知道他醒了,拿一个湿布巾子给他擦脸。”找热水把巾子打热,在脸上捂一回,昨晚在寒风里睡了俩时辰。脸都麻了。“

    那日暮跳下炕,大呼小叫着准备热水和饭食。丫鬟被她指使的团团转。

    睡了大半个白天,困倦一扫而空,不要别的食物,就一碗面片子,吃下去,才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撒上鞋子,踢踏踢踏的就出了卧房,回了家,奶奶那里还没去请安呢。

    奶奶已经没有前两年坐着马车四处巡视云家产业的兴致了,现在对佛祖很感兴趣,长安四周的寺庙都留下来她的脚印,布施起来也毫不吝啬,尤其是长安城里的慈安寺,听说云家老奶奶在这里给家里求了一个侯爷,所以这两年香火极度旺盛,如果佛祖把这些人的愿望一一达成的话,大唐的侯爷绝对遍地都是。

    老人家每天傍晚的功课不可或缺,跪坐在佛堂里,敲着木鱼,数着云烨从道信大和尚那里弄来的七彩佛珠,神情虔诚,也有几分慈悲之意流露出来。

    待老奶奶念完经,云烨走了进去,从袖子里掏出一副卷轴,递给了老奶奶。”奶奶,这是道家的宝贝《黄庭经》,王羲之手抄的世间可就这一副,您收好了,这是咱家的传家冇宝。“

    老奶奶接过《黄庭经》在佛堂的柱子上摸了一下,柱子中间就裂开了一个洞,老奶奶把《黄庭经》又重新捆扎一下,才放进洞里,在雕花的柱子之上再摸一下,那个洞口就自动合上,很是神奇。

    见云烨好奇,老奶奶就说:“这个藏宝阁是奶奶请公输先生给咱家特意制作得,不畏火,不畏水,是个好机关,就是贼偷也找不到机关在那里口“

    摇摇头,老奶奶现在还收着云烨前两年画的图纸,藏宝阁里反倒没有钱财,有的就是云家的身冇份牌子,一些图纸,秘方,再加上刚才放进去的《黄庭经》,她固执的以为,这些才是云家的根本。

    扶着老奶奶回到卧房,陪着说了一会话,就退了出来,几个妹子的房间挨个看过去,现在都是大姑娘了,不能轻易地推开门查看究竟,只在窗外叮咛几声,小心屋子里的炉火。

    就转到前院,单鹰的房间空荡荡的,他已经回洛阳去了,几百口子老弱妇孺,已经把他牢牢的栓在洛阳城动弹不得,据管家说,单鹰每日游走于火柴作坊和工地之间,日日不得闲。

    老钱提着灯笼也在查看,在月亮门遇见了云烨,举着灯笼给家主照亮,主仆二人一起在府里溜达,一边谈话。”家里还都安稳吧,“”回侯爷,咱家一向安稳,就是派出去的人多了些,咱家人手不够,尤其是护卫,这回往岭南大公子那里派遣完毕之后,咱家的护卫就剩下不到三十个人,往几个重要的地方一放,家里其他地方实在是招呼不过来。“”人手不够就多找些,选那些知根知底,良善人家的子弟冇就好,不要找那些武功好,心性不好的人来凑数口“”侯爷您不知道,想到咱家的游侠儿多的数不过来,都是些二百五,老汉瞅都不瞅他们一眼,那些人都是贪图咱家的工钱,没一个好的,还是从以前的老兵家里找好一些,再就是咱庄子上的后生,都来家里也好调教。“

    老钱现在眼光很高,游侠儿名声太臭,认为找回来会有辱云家门风,他最相信的还是云烨带回来的老兵,还有自家庄子的人,总认为别人配不上自家清清白白的好名声。”那你看着办,开了春二夫人就要回草原,身边没有自家的人手可不成,到时候你别弄得家里无人可派。“”侯爷您放心,老奴明天就给老兵还有庄户家里打招呼,就说这次招收的人手是要去草原的,如果没人报名,老奴再去找其他退伍老兵,他们虽然上了年纪,却个个身手了得,他们只要听说是咱家要用人,一定会来好多,更不要说还有一大群辅兵等着进咱家门呢。“”今年解除奴籍的有多少?“

    提起这事老钱就一脸的骄傲:“侯爷不知,这可是放生的大功德啊,别人家听说有着等好事,一定会打破头往进钻,个个都想当人,不想当奴仆,咱家反过来了,您每年都给十个名额,老奴前两天就给彳卜役们说了这事,到现在给老奴说想脱籍的就一个,还是因为自己的孩子书念得不错,不想耽误孩子前程,就这他还向老奴打听只给孩子一个人脱籍成不成,他们两口子还想在家里执役。被老奴唾了一脸的唾沫。“

    说到这里老钱嘿嘿的笑了起来。

    这就好,家里还没有什么需要云烨操心的地方,家和才能万事兴,不知道长安城里的老财们是不是一个个脑子被驴踢了,大唐的百姓淳朴善良,你只要给他一点恩惠,他们就会记一辈子,危急时刻会用命来报答你,还没有是非观念,你看看窦燕山就知道,这家伙到现在依然逍遥法外,不知在哪里快活,这些都要归功于它有一大批忠心耿耿的家仆。

    窦家即使没落了,依然生死相随,这样的人心,用金子都换不来。

第五十二节措手不及

    第五十二节措手不及

    经营一个家和经营一个国家有多大区别呢?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这句话本身就是不完整的,宏观的理念放到微观世界并不一定适合,所以我们又创造出了众口难调这句成语。

    中国的历史上许多的理念都是相悖的,我们提出一个著名的理念,好像唯一的作用就是为了推翻他,有人说这是一种进步的体现,可是我们真的把它贯彻到极限了吗?

    卖油翁的故事告诉我们,手熟了,就会出现神奇,从自己那些来自后世的理念不被人接受,到处碰壁,云烨就知道不是大唐百姓错了,错的是自己。

    我们每一个人从出生就开始寻找归属感,想要在人类的群体里找到自己的合理位置,这个位置其实就是让那个自己可以活得更加愉快的一个代称,其实无所谓形式,身心愉快才是最重要的,这就是云家的仆役打死都不愿意脱籍的原因。

    在他们看来,外面的zì yóu民连吃饭都成问题,自己一天三顿干饭,还有肉吃,主家 也没有jiānyin自己的妻女,也没有把自己的工钱用于花天酒地,更没有让自己干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虽然侯爷的脾气不好,败家,可是侯爷最恼火的时候也不过上来踹两脚罢了,又不是没被踹过 。

    傻子云十八都在祠堂里找到了扫地的活计,老nǎinǎi拜祖先的时候他顶着风扫地,弄得家里的老祖宗满身灰尘,祖宗牌位上也落了厚厚一层灰。

    这搁在别人家是要被活活打死的,老nǎinǎi就念了两句阿弥陀佛,让家里的丫鬟教云十八洒了水再顺风扫地,还把献祭完的供品点心给傻子包了一点。

    有点能力的都在外面跟着管事满世界的跑,给家里挣钱,憨笨些的就留在家里干家务,如果有特别聪明的,还被侯爷弄到书院执役,除了要干点活,和那些高贵的学子没什么区别,都是一个先生教出来的,云九就在书院里很有名气,连书院的老先生都赞不绝口。

    这样前程似锦的漂亮小伙子侯爷要给他脱籍,让他不要顶着一个仆役的贱籍被其他人耻笑,这是恩情,子孙后代都还不完的大恩,他偏偏不干,跪在老nǎinǎi房门前一整天,死活不肯脱籍,气得侯爷在他背上踹了好几脚,说他是烂泥扶不上墙,指着他鼻子说,喜欢做仆役,那就去喂猪,猪如果不能肥的屁股冒油,就别想干别的。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不到两天云九就拖着小丫八娘子的那头猪找到侯爷,指着猪屁股上流着的猪油说自己办到了。要侯爷给他换个差使,比如随二夫人去草原就是个很合理的差使。

    侯爷手里的茶壶都差点掉地上,猪屁股的确在冒油,没错,他真的把猪喂到了这种程度?

    没办法,云家人讲究一口唾沫砸一个坑,不管他如何办到的,这是事实,侯爷就打发云九去找书院里的大名士许敬宗先生学习怎么搞yīn谋诡计,如何变得更坏,这就是侯爷对云九的处罚。

    ”夫君啊,云九真的把猪喂的屁股都流油了?“

    辛月对这个问题很好奇,小丫的那头猪已经养了三年了,看样子五六百斤还是有的,可是再肥,也到不了流油的地步吧。

    那rì暮也觉得不可能,她是养羊的行家,知道这不合情理,就扶着越发行动不便的辛月在一边帮腔,认为自己夫君被人骗了。

    ”好好的女人家整天把屁股两个字挂在嘴边你害不害臊,云九就是耍了一个小聪明,虽然上不得台面,但是也合理,是个坏种,让他和许敬宗学学怎么变的更坏,对咱家没坏处,一个家里好人得有,坏蛋也得有两个,咱家前面吃亏,就吃亏在全是好人上了,让他在草原帮那rì暮几年,砺练出来再回长安,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的人。“

    辛月没好气拿手帕在云烨脸上晃两下又说:”您还没说他耍了什么诡计,为什么猪那个会流油?“

    ”这臭小子给憨憨屁股里塞猪油,当我看不出来?这种缺德带冒烟的主意也想得出来,这和许敬宗那是一脉相传啊,不好好教教实在是可惜了。“

    才说完,辛月就不成了,软着身子往下溜,那rì暮抱都抱不住,云烨赶紧把她抱起来,没见过人还有笑成这个样子的。

    手揽着辛月的腿,要把这个笑得瘫过去的婆娘扶到炕上,手上忽然感觉湿漉漉的,云烨大惊,羊水破了。

    ”来人,夫人要生了,稳婆,找过来,快!“云烨轻手轻脚的把辛月放在一直备在屋子里的担架上,那rì暮抬一头,他抬一头,这就要把辛月送到产房里去。

    产房在北屋,一间吸收rì头jīng华最充足的房间,整间屋子都被烈酒齐齐的抹擦过四五遍,床单都是新麻布,用开水煮过,放在rì头下面晒干,稳婆请了方圆百里之内最好的婆婆,不请有福相的,只请手艺jīng湛的,官家那里的稳婆名册,云烨和辛月都快翻烂了,才挑出三个,专门给豪门大户接生的,有时候宫里有了难产,也会请过去帮忙的牛人。

    开始人家还不愿意来,看不上云家小门小户的,觉得掉价,云烨长安三害的名头是白叫的?

    几个护卫一拥而上,把老婆婆架了就走,剩下的把老婆婆的接生工具打了一大包,和人一起塞到马车上就要回云家,老婆婆做刑部掌固的大儿子刚刚准备阻拦,就被云烨一鞭子抽在脑袋上,告诉他:”如果一切顺利,钱财包你满意,如果有个好歹,就准备收尸吧。“

    辛月进了产房,半天没动静,云烨急得团团转,老nǎinǎi也坐不住了,和云烨一个朝东转一个朝西转,急躁不堪,全家老小都守在院子里伸长了脖子往屋子里看,什么都看不见,被帘子遮得严严实实的,就是发急。

    已经快马给玉山先生报了讯,程家,牛家也去了人,云烨走不开,钱通骑着马一路狂奔着就去找孙思邈,没他老人家坐镇,实在是没什么信心。

    小秋掀开帘子出来了,她是辛月的贴身丫环,虽然已经许了人家,这时候少不了,她最熟悉辛月的脾xìng。

    全家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小秋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对老nǎinǎi说:”夫人现在又没了动静,稳婆说还需要一点时间,夫人说她想吃甘蔗。“

    ”不好好生孩子吃什么甘蔗,生完孩子,nǎinǎi给她把长安的甘蔗全买下来让她吃个够。“

    话虽这么说,立刻就有手脚麻利的仆役就窜了出去,给辛月买甘蔗,家里害怕几个丫头吃坏牙,一般是不准备的。

    玉山先生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一进门就一连声的问生了没有。

    ”孙先生不是说离生产还有二十天么?怎么现在就要生了,是不是摔了?“

    云烨摇摇头,告诉老头今天辛月笑得太猛了,不知道哪里不对羊水破了,现在就要生产了。”

    老头子无奈的坐在椅子上喘粗气,女人生孩子就是要过鬼门关啊,稳婆自己夸下海口说,自己接生了一百多个孩子,出事的才五六个,是了不得的成绩。

    听到这话云烨想拿刀把稳婆砍死,要是在后世,接生一百多个,出事五六个,早就被产妇家属剁成肉酱了,还有脸四处显摆。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她的成绩的确了不起,官府都是有记录的,这年头生孩子,是大事,有钱的自己找技术好的稳婆,没钱的生孩子就由官家给他找稳婆,稳婆不得拒绝。每生一个孩子,都会严格的记录在案,如果有不幸夭折的,也需要记录在案,所以弄虚作假几乎不可能,因为人口增长也是官员的升迁的指标。

    如果像后世那样随意给人打胎的,会遭到严厉的处罚,罪同杀人,尤其是大唐初年,人丁不旺,李二对这种事情深恶痛觉,虽然说孩子不落地,不算是一条人命,李二宁可从严,也不肯宽衍。

    削好的甘蔗送了进去,站在院子里都能听到她咬甘蔗的咔嚓声,很有力,这就给了云烨极大的信心,自己从辛月怀孕起,就非常的注意,肚子起来后更是没少运动,吃饭也不是给辛月一昧的大补,膳食平衡还是要做到的,就是担心营养过剩,导致婴儿肥大,这会要了她们母子的命的。

    老孙离得近,很快就到了,对他老人家实在没什么可避讳的,进了产房,没一会就出来了。

    对云烨说:“辛月那孩子身体很强健,孩子虽然早产了一些时rì,也不打紧,脉象有力,等一会就生了,急什么?”

    等待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熬的。院子里静悄悄的,调皮的小丫也乖乖的趴在婶婶的怀里,等待自己的第一个晚辈降生。

    云烨以前对自己的耐心还有一点自傲,可是现在耐心却消失了,坐卧不安,他现在极度的想要一支香烟来舒缓一下他的神经,嘴里咬着的枯草杆子,已经不能带给他平静了。

    辛月的呻吟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听得云烨心头一紧,nǎinǎi发话了:“润娘,把妹子们都带回屋去,小武和莳莳也回去,孩子没出世不许来这个院子。”(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节长子嫡孙(求月票)

    第五十三节长子嫡孙(求月票)

    把女孩子全部撵走是为了不给她们留下心理yīn影,云烨认为这样做是比较妥当的,免得将来她们对生育生出恐惧之心来。

    辛月的叫声很大,每叫一声,云烨的心就抽紧一分,一个多时辰过去的,她依然在叫,很明显,她的声音无力了好多,凭着多rì夫妻间的了解,辛月已经疲惫了,三个小时似乎耗尽了她的jīng力,都说头胎难生,难也不能难到这个地步。

    稳婆走了出来,云烨的眼睛都红了,如果老太婆敢说一句要大人,还是要孩子的话,云烨一定会会把这个老太婆撕成碎片。

    “侯爷,夫人要见你。”稳婆不敢看云烨,只能怯生生的给云烨传话。

    顾不了许多,三两步冲进产房,只见辛月支着腿,无力的呻吟,见云烨进来,张着嘴无力的说了一句话,不用出声云烨都知道那是“救救我”三个字。

    心如刀割,云烨强自冷静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得是人参的粉末,这是孙思邈从好多人参里提炼出来的jīng华,人参在大唐还没有得到认可,现在只是辽东地区一种土方子,在得到人参之后,检校过药效后,孙思邈欣喜若狂,这是一种无毒xìng的大补药材,可谓是草药中的瑰宝。

    脸上尽量带着笑容,用小碗调好药汁后,对辛月说:“当母亲哪有那么容易的,受罪是免不了的,别担心,有我和孙先生在,你就不会有危险,看看,这是我早就给你准备好的良药,喝下它,你就会jīng神的连老虎都会打死。”

    辛月想笑,可是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脸扭曲起来,努力的张着嘴,要丈夫赶紧给她灌药。

    或许是药效,或许是心理作用,辛月的叫声重新变得有力起来。

    “夫人,再加把劲,看见孩子的头了,头上的头发黑黑的,一定是个壮壮的小公子,您再加把劲,”

    稳婆见产妇有了jīng神,立刻就给辛月打气,辛月也攥着云烨的手用力,指甲深深的嵌入他的手背,云烨还是笑着鼓励辛月,似乎那只手就不是他的。

    “头出来了,小月,好样的,很快就好,很快我们的孩儿就要出来啦。”

    哪怕是在神思混乱的时候,辛月都不愿意让云烨沾染太多的晦气,她听人说过了,妇人产子不洁,会给男人带来晦气,所以死死攥着云烨的手不让他去后面看。

    云烨单手又给辛月喂了一点人参汤,拿手帕给她擦头上的汗水,他才没有什么晦气不晦气的观念,后世男人看自己妻子生孩子都成了一种时尚,到了唐朝就把喜事变成晦气了?

    三个稳婆不停的在辛月的胯下捣鼓,云烨发现带着血的麻布,有很多,心头一颤,真要质问,就听得三个稳婆一起欢叫起来“生了”!

    只见一个稳婆手里抱着一团红红的软肉,另一个拿起烈酒煮过的剪刀剪断了脐带,剩下的一个稳婆把连接着孩子的那一节脐带用细麻绳牢牢的绑了起来。还倒拎着云烨的儿子,在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只听一阵响亮的哭声响了起来,孩子嘴里还不停的往外流着羊水,原来倒着扇屁股还有这说法,刚刚升起的不悦,立刻就烟消云散。

    先不管院子里如何欢腾,辛月支起头,紧张得问云烨:”是男是女?“

    稳婆连忙笑着回答:”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您生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您看看这个小雀雀,多jīng神,“

    辛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看那团红红得肉团,瘪着嘴对云烨说:”好丑,“

    ”夫人有所不知,新生儿都是这摸样,过几天就好了。“

    辛月嘴里说着丑,却张开双臂要去抱自己的孩儿,对自己一片狼藉的下面不管不顾。

    ”侯爷,婆子们要给夫人清洁,您还是出去吧,孩子顺利产下,稳婆的底气足了好多。

    云烨笑着点点头拍拍辛月的脸,就推开门出去了。

    院子里闹翻天了,老nǎinǎi趴在门框上迫不及待的要去看她的小重孙,小秋在孩子哭出第一声的时候,就把云家添了一位小少爷的消息传了出去。

    玉山先生正一脸得意的接受老牛,老程的祝贺,程处默拎着一个巨大的礼盒咧着大嘴冲云烨笑,牛见虎身后还有摞的小山一样的礼品。

    程处默扔掉手里的盒子,上前拥抱了一下云烨,大声说:‘烨子,好样的,做哥哥的在这里恭贺云家子孙延绵,万世隆昌。”

    说完又转头对牛见虎说:“见虎,你们的媳妇几乎 是在一个时间里怀上的,烨子这可是旗开得胜,头一个就是儿子,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牛见虎恭贺过之后对程处默说:“我自然也会生一个带把的出来,哪怕是女儿,也和你打个平手,再说了,你老婆今年芳龄十四岁,烨子说了这年岁生孩子,那就不是生孩子,是要命。咱哥三里面你的嫡长子,是最后出生的。”

    一句话就把程处默打蔫了,事实就是如此。

    书院的先生们都一一赶来,公输木亲手制作了一辆婴儿车做礼物,漂亮至极,也极有面子。

    吗 离石带着肚子已经鼓起来的姑姑也来祝贺,姑姑似乎变得富态了,一到家就钻进产房看自己的小侄孙去了,这些rì子,不是家里有事,她一般不会登门。

    一娘两口子不喜欢住在长安,她是一个安静xìng子最是受不了吵吵闹闹的环境,再加上裴家老爷子这些年到一个为官就娶一房妾室,现在家里已经有人满为患的趋势。

    那些三姑六婆住在一起,是非多的让人头疼,一娘的身份太高,还不是那些小妾姨娘们敢得罪的,只是看到一娘堆积如山的嫁妆,不免上门来哭哭穷,讨几件首饰占点便宜而已,一娘自然来者不拒,看上自己的首饰了,立马摘下来送人,反正自己最喜欢的那一套哥哥送的,放在箱子里,不让别人看,那些送人的,本来就是准备送给她们的。

    裴老爷看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丢人丢在自己家还罢了,要是传到豪门贵戚那里去,自己哪里还有脸混官场,所以咬咬牙,在玉山给小两口另外安了家,严厉禁止家里的小妾们登门,只有裴玉的母亲时常来住一住,rì子过得很舒服。

    如今小侄儿出世了,自然满心欢喜,从得到消息就守在家里,现在代替那rì暮招待各方的内眷,这种大场合,那rì暮还应付不来。

    今rì或许是老钱最风光的一rì,这家国公府进,那家国公府出的,忙碌不堪,每家都需要把招呼打到,要不然就是很失礼的事情。

    云家的嫡长孙出世,自然是云家的头等大事,不管平rì里是不是起过龌龊,这时候都是一片恭贺声,如果这时候说反话,会结死仇的。没人愿意和云家这样一个只会给自己带来好处,没坏处的人家结仇,云家又不参与朝政,所以就没有政见不同这回事,祝贺一下惠而不费有何不可。

    和云家是共同体的何邵接到消息,高兴得泪水横流,比他自己生儿子还要高兴,前些天他的N房小妾又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这家伙现在足足有七个儿子,三个女儿,正妻生得小女儿现在刚一岁,嫁给云家的长子做正妻恐怕还不够格,如果做妾,他又不心甘,心头很是纠结,不管如何,云家有后,就说明何家还能指望云家几十年的护佑,这是大喜事,必须大cāo大办。知道云家现在没几个仆人了,所以就带着大队人马锅碗瓢盆,浩浩荡荡的向云家开进。

    李承乾带着十几个护卫骑着马用了半个时辰就到了云家,见到云烨二话不说,一个黄丝绦上拴着两颗龙眼大小的珍珠串子就送了过来,这让见惯了珍珠宝贝的云烨大吃一惊,连忙推辞。

    “太子殿下,这是从小带到大的信物,如何可以送给小儿,犬子年幼,承受不起。”

    “有什么承受不起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云家不认干亲,否则我就会认这小子为干儿子,区区明月珠,实在是不值一提。只盼着这孩子长大后能继承你的衣钵,为我大唐盛世再添砖瓦。“

    ”明月珠乃是极为吉祥的宝贝,太子殿下已然成年,自然用不到了,如今送给云侯之子,正是物尽其用。“

    旁边传来一个酸溜溜的声音,原来是大病初愈的袁天罡,身边还跟着一位俊逸的少年道士,只是眼睛似乎有问题,眼珠子从不在一个地方多待,不偷都像贼,不用问,除了李淳风没旁人,这家伙对算数的兴趣超过了对道法的追求,经常说自己准备驭神算而测无常,准备别开蹊径,利用算学的规律来测算事务的发展,只可惜在云烨的面前总是铩羽而归。

    所以他来云家,唯一的目标就是云烨的书房。

    ”贼老道又来家中行骗,今rì不给我孩儿好好排排生辰八字那可不成。“

    ”满大唐说老道士行骗的就你一人,前些rì子是谁骗走了老道的《黄庭经》如今思来我的心都痛如刀割,你反倒说老道行骗,这世间就因为有云侯这样的存在所以黑白颠倒,已无公理。酒来,老道今rì不醉不归。“(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节云烨的《隆中对》(三更求票)

    第五十四节云烨的《隆中对》(三更求票)

    和别人家不一样,人家都是在喝孩子的百rì酒,孩子刚出世,就是来送一下礼品,然后离开等着孩子满百天过来喝酒就好。

    很明显这一条对老程,老牛,秦琼尉迟恭这几位老帅没用处,酒宴没开,老程自己就去酒窖里提了两坛子酒上来,找了一个暖和的屋子,拉着李靖几人进去,把门一关,就在屋子里自斟自饮,连酒菜都不要,门外还站着两个大汉,不许云家的仆役进去。

    在回房间看了一眼熟睡的辛月后,就站在一边仔细的看自己的儿子,还没来得及取名字,小孩子先有个小名叫着就好,老nǎinǎi一个劲的叫心肝,把襁褓打开,看着小雀雀笑个不停,极小心的逗弄两下,再把襁褓合上,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平rì里视若xìng命的念珠甩在一边,都不记得拿起来。

    不打扰老***幸福时光,云烨回到自己的书房,李承乾一个人坐在书桌边自斟自饮,李淳风在云烨的书架上翻翻拣拣,袁天罡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云家的酒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烈了。

    从书架最上方取出一本《算学初探》扔给李淳风,这家伙立刻就迷了进去,他对云烨的从左到右的写法很认同,对阿拉伯数字也不陌生,毕竟这些年大唐在不遗余力的推广这东西,商人作为其中的主力功不可没。

    拽着李承乾来到云家的灵堂,云烨在柱子上摸了一把,立刻就有一个洞口露了出来,从里面取出一卷画轴,再把洞口合上,没必要在李承乾面前装神秘,云家已经够神秘得了,如果再多一些别人不能理解的东西就会变成诡异。

    神秘和诡秘是两个概念,一个让人向往,一个令人怀疑,人心就是这样的奇怪。一字之差,一天堂,一地狱。

    “这是什么?”李承乾很想知道云烨从这么隐秘的地方取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不要多问,一会去老将军们那里,只要带着耳朵,眼睛就好,不要问,不要回答,你迟早要去战场的,这次大唐攻伐不臣之地,是你建立功勋和威望的好机会,记住了,千万不要干涉将军们的指挥,你在军中好生听话就是,让你往东你就不要往西,只要你去战场转一圈就好。”

    李承乾血气方刚,他一向认为自己就该是横刀立马,笑傲三军的主。听云烨这样说,有点不服气。

    “梗着脖子说,那我去军中做什么,当个乖孩子还上什么战场。”

    云烨揪住李承乾的脖领子说:”战阵之道你懂个屁,军中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令出多门,你的太子六率,都是些没见过血的新兵,你也从来没有领兵作战的经验,你老爹算是人中之龙,不也在云定兴手底下乖乖做了好几年的校尉?

    今rì带你去那个房间,除了侯大将军对你亲厚之外,其他的人都对你不假辞sè,这无可厚非,你父皇chūn秋鼎盛,正是拓土开疆的好时候,所以人家都不理会你,一是为了避嫌,二也是为了避嫌,三还是为了避嫌。

    所以你现在要为你以后做准备,你将来注定是要做皇帝的,这些老将,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将来也会是你的肱骨重臣,给他们留下一个谦虚谨慎的好印象比什么都重要。

    你想上阵杀敌?这是蠢猪才会选择的做法,你就算是砍死了一百个,一千个敌人,这无关大局,人家只要砍死你,就是大胜。“

    李承乾被云烨的一番话说懵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云烨会用最恶毒的话语来评论他的满腔热血,不知不觉得有些愤怒。

    ”我想带着十万铁骑横行天下,建万世奇功,我要在rì出之地观rì出,我要在南方烟瘴之地擒巨蟒,我要在西疆绝域铜标铁柱,我要在北方热海牧鹰,你休要把我变成一个缩在父辈羽翼下的可怜虫。“

    ”啪啪啪啪‘云烨笑着鼓起掌来,李承乾的这些雄心壮志大概是第一回说起,李家血脉里就蕴含着这种勃勃野心。

    看到云烨鼓掌,李承乾的愤怒才平息了下来说:“你认为我的想法如何?”

    “当然不错,作为未来的帝王,你就该有这样的胸襟,万世一宇,很好,就是说话说的蠢了点,我来让你看点东西,好让你看看自己的理想是如何的愚蠢。”

    李承乾又要发火,却发现云烨打开了手里的卷轴,平铺在地上,指着卷轴说:“这就是我们现在的世界,有些地方我去过,有些地方我只是听说,但是我有一幅地图,就让我来指着地图给你说说你的理想是如何的愚蠢吧。”

    李承乾发现自己对云烨就发不出火来,即使有,也会自动熄灭,听他这么说,就和云烨一起跪在地上看地图。

    看了半天他疑惑的指着东方那一小块土地问云烨:“我大唐就这么大一点?我大唐有十道,三百六十军州,一千五百五十七县,横跨万里之遥,居然就这么大一点?“

    李承乾看着世界地图,对大唐只占了小小的一块地方很是不满,在他看里,大唐就该是占有大地上最大的一块份额。

    ”这个该死的天竺居然比大唐还大?这个该死的罗马帝国居然把一个海当成内湖,他们真的有那么大?“

    极端的民族主义者李承乾同志对于世界的划分不满到了极限,一连串的问题从嘴里咆哮而出,每一句都是赤luo裸的妒忌。

    ”喔,罗马帝国崩溃了,很多年前就分裂成了东西俩个罗马帝国,西罗马帝国灭亡了,就剩下东罗马帝国依然存在,很强大,波斯人的历史也很长,现在的萨珊王朝也就是波斯,一直在和东罗马帝国大战,就没停止过。不过我要你看的是这一片土地。“

    云烨把手指指到耶路撒冷这个地方又说:”一个强悍的家伙一手拿剑,一手拿《古兰经》统一了这片土地,很快就会向外扩张,他们非常的具有攻击xìng,他们有一句名言就是,抢无可抢得时候我不介意抢我的兄弟。这些家伙会先攻击波斯,就是那个萨珊王朝,然后才会轮到我们,不过时间还早,你还有时间准备,还有这片土地,“

    云烨又把手指指向了青藏高原,点了几下说:”有一个叫松赞干布的家伙,已经统一了这片地方,他们作战勇敢,并且占着地利,从上往下攻,总比从下往上攻容易,而且他们对南诏虎视眈眈,所以我说,这些年的战争是你磨练自己的场所,不要表现,你将来的麻烦大着呢,将来打仗你会打到呕吐,现在你急什么。“

    李承乾瞪着无知的眼睛看着云烨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为什么我大唐对他们从来都只有只言片语,而且你说的好像都是真的,至少我是信了,因为你从来都没骗过我。“

    ”不是给你说了么,我流浪了整整十四年,我师父又是高人,要是不知道才是怪事情,那个古怪的地方用了很久的时间才逐渐摸清楚了我们这个世界的大概摸样,所以便宜你了,这幅图送给你,虽然不太准确,但是大致范围不会错。“

    这幅地图是云烨花了好长时间才从自己的手机上瞄下来的,光是比例尺就让云烨费尽了脑筋,有些地方的地貌还和现在不同,比如黄河的出海口,长江的出海口,拿着大唐疆域图四处对比,再添加上世界的大概形状,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给李承乾也是无奈之举,今rì的明月珠子彻底的把云家和太子扯在了一条绳子上,想跑都没地方跑,好在李承乾不是历史上那个混蛋,所以云烨就把将来保命用的东西拿了出来。

    李承乾小心的把地图卷了起来,解下头上的丝带扎好,抬起头问:“你把他给我要我怎么利用这东西?”

    “当然是拿去糊弄那些雄心勃勃的老帅,他们总担心仗打完了,会遭受兔死狗烹的命运,所以告诉他们,仗还有得打,他们这辈子是别想把他打完,让他们永远觉得兔死狗烹的rì子不会到来最好。然后进宫拿给你父皇看,告诉他你的理想,就刚才那样子,极好,初步估计,等你过完打仗的瘾,陛下也就会老了,这个世界也就到了你掌控的时候了。所有人都安心,都有劲朝一处使,最大的减少内耗,我相信你会给华夏民族在这块大蛋糕上,切下大大的一大块。“

    一想到李承乾将来的雄姿,云烨就心cháo澎湃,后世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如今也能在地图上指指画画,何其的快哉。

    ”烨子,这是你给我的《隆中对》么?未出门而知天下事,你让我惊讶之极。“

    ”想的美,我才不做什么诸葛亮,一来我没有人家聪明,二来,我比较懒,事情你去做,我在后面享福,活活累死这种事情不要找我,就现在每天上课,我都觉得累。等将来你成功了,就给我封一个高高在上,光拿钱不办事的位置,让那些欺负我的家伙们,一见我,就要行礼的那种官,每天出去,不为办事,只为欺负人就好,这就是我的梦想,记着一定要让我的梦想成为现实。“

    李承乾仰天大笑,拉着云烨的手说:”我们一言为定,我去征讨四方,你在京城里欺负人,我们一起快快乐乐的把这辈子过完。“(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节农家的情谊

    第五十六节农家的情谊

    老帅们一个个吸溜着嘴,剔着牙齿挺着肚子有说有笑的准备离开,云烨咬着牙堆着笑容送老帅。

    “云家的饭菜不错,就是那个什么辣椒放得多了点,不过正和老夫的口味,明天把辣椒给家里送一车,年纪轻轻的一点礼数都不懂,等着长辈要你才给,没一个孝顺的。”

    “小子,看在你今rì添丁见喜得份上就放你一马,这是给我才生下来一天的小侄孙面子,好好想想,到底以后该怎么办,有好东西不要藏着掖着,老是留什么杀手锏,只要老夫们活一天,就不会让云家败落。

    ”小子,没事干多留几个钟,多娶几房老婆,俺家孙女一大堆,都等着嫁给云家,看上俺闺女了就吭声,彩礼送过来,明就把人抬过门,俺家的人,使出了名的好生养。“

    每一个老帅离别都要嘟囔一堆,反正到最后老牛出门的时候,云烨如果想娶老婆,早就把后院塞满了,还收到一大堆要东西的要求,要厨子的要求,有不要脸的还准备和云家合伙开饭店。

    ”小子,这次委屈你了,不过能被李靖jīng心设计也是一种荣耀,我们这就要进宫和陛下商议进取西域的事情,你做好被召唤的准备,都是手心手背的,将士们折损了你也伤心不是,就不要心存不满了,等把西域打通了,就看你小子的手段,如何把那些蛮族国库掏空,这才显你小子手段高明,老夫等人最多算是一个开路的。“

    老牛担心云烨憋屈,特意留在最后开导。

    ”牛伯伯,这东西才画好,本来就是准备献给陛下的,为大军西征做准备,没想到被李帅坑了,下回需要多长个心眼才是,见虎的孩子恐怕也就是这两天该生了,这东西您装好了,等产妇体力不支的时候用水调了,喝下去,会补充体力。“

    对牛进达这样的人,云烨就生不起来气,有时候高尚的人格的确会让人盲目的信任,这种感情发自内心,不受理智左右。

    牛进达接过小瓷瓶,在云烨肩头拍了拍说:”你是个好孩子,一直都是,离朝堂远远的,不要陷进去,站在岸边就一直是个干净人,老夫喜欢看见你干干净净的。“

    大队人马都走了,冬rì里的土路上扬起了尘埃,如果事情顺利,当青草发芽的时候,这些尘埃就会往西边蔓延,直到天地的尽头。

    被骗了就不要想太多,这是李靖正大光明的挑战,大人物之间的争斗早就超越了拳脚相加这个层次,斗智才是主旋律。

    败给了李靖不丢人,老牛说的没错,这几乎是一桩美谈,这个世上值得李靖动用智慧才能索取得东西不多,只是在美谈里充当被愚弄者,这实在是让人不舒服。

    远远的想喊一声下回再见分晓,又没胆子,旁边老钱就在伸着脖子,一脸羡慕崇拜的目送那些老家伙。

    ”老钱,你去准备马车,太子喝醉了,他现在成亲了,必须回东宫。“

    老钱赶紧吆喝仆役们去套马,准备送太子回家。

    淳朴善良的大唐太子有生以来第一回遭遇骗子,还一败涂地,这给了这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沉重的打击,以前自以为是的想象,在现实面前被击得粉碎,好在有云烨垫底,这才让他脆弱的心灵得到了一丝安慰。

    他现在不需要安逸的巢穴,而是该放到激流里锻炼一下,多受几次打击,就会和云烨一样变得聪明好多,这是好事,不是坏事。

    要想变得成熟,首先就得从自律做起,每rì回家睡觉,哪怕已经喝醉,虽然只是个不起眼的细节,却会增加自己对家的依恋,有了依恋,就不会对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感兴趣,想做好国君,先从家长做起吧,守成之君,感情才是他最大的,最有力的武器。

    李唐的杀戮太多,李二的皇位备受争议,并不能因为你是一个好皇帝就把你的坏事一笔勾销,这种影响是深远的,从历史上李唐的皇位血淋淋的争夺就能知道李二开了一个多么恶劣的头。

    李承乾嘟囔着被抬到马车上,他最信任的侍卫长亲自驾车,谢过云烨之后,也会了长安。

    云家庄子安静了好多,就连街面上买卖家都停止了吆喝,若有大嗓门的人说两句话,立刻就会招来所有人厌恶的眼神。

    少夫人和小少爷在睡觉,要是惊扰小少爷,啼哭不止,岂不是无意中做了恶人。

    云府很大,就算你有再大的嗓门,声音传了五百米之后也没有多大动静了,所以云烨宁可把这种行为认为是对云家的一种尊敬,也不想认为这是一种恐惧。

    庄子上最老的老人家坐在云家客厅的椅子上,脚下有一篮子鸡蛋,红sè的颜料染的很均匀,老nǎinǎi面前已经有一些蛋壳,她老人家已经吃了一个。

    ”咱家庄子上的鸡蛋就是油水足,咬开一看啊,蛋黄跟金子一样,长安城里就不好吃,蛋黄发白,孙子买来一些,都吃不下去。“

    nǎinǎi笑意盈盈的对老郝头说着家常话,农家最喜欢听自己的东西比别家的好,听到老nǎinǎi夸奖,张着嘴傻乐。

    ”老夫人过奖了,咱庄子上的鸡那可都是吃虫子荤食长大的,可不是长安城里那些在土堆里刨食饥一顿饱一顿的鸡能比的,少夫人这回给府上添丁,这是大喜事啊,农户家里没什好东西,就一篮子鸡蛋给少夫人补补身子,好吧小公子养的壮壮的,咱庄子可都盼着云家公侯万代着哪。咱们这些庄户也跟着过几天好rì子。”

    现在夸老nǎinǎi,不如夸他出世才一天的小重孙,只要受到恭贺,立马笑的弥勒佛一样,农家的礼物虽轻,人情却厚。

    进了厅堂,给老郝头见了礼,人家坐在厅堂上就是长辈,是贺客,轻慢不得。

    “郝爷,这鸡蛋的个头都一般大,少见,不会是您老一个个挑的吧。”

    云烨从篮子里拿出来一个,在案子上磕破,剥掉皮之后吃了一口,点点头。

    老郝头笑得越发的开心:“侯爷,您一天山珍海味的,也喜欢吃咱家的鸡蛋?庄子上的rì子好过了,以前守着鸡屁股等鸡蛋出来,没盐没米的时候恨不得下手去掏,现如今好了,自家的孩子嘴馋的时候也能吃几个,家里养的鸡多,两天就是一篮子,城里哪个便宜坊还专门每两天到家里收一趟,就是总到月底才给钱,弄得人心里不舒坦。”

    “郝爷啊,整天大鱼大肉的吃多了容易伤脾胃,我就盼着回到家里喝小米粥,一碗小米粥下肚,那个舒坦劲就别提了,现在看见酒肉就发恶心,可是这酒宴总是不停点,陛下赐宴,谁敢不去。”

    云烨在胡吹,可是乡亲们就喜欢这样的胡吹,说出去都是荣耀,自家侯爷总被陛下赐宴,这是全庄子的荣耀,如果跟着一个没人宴请的侯爷自家也没脸,在他们看来,侯爷天生就该花天酒地,妻妾成群的被人家伺候,皇帝用金锄头锄地,皇后每天吃葱油饼,都是他们眼中最奢侈的生活。

    老钱把鸡蛋拎下去,然后给篮子里装满了各种点心,蜜饯,说是给家里的孩子尝尝。

    云烨估计,等孩子吃到,要嘛就是点心硬的像砖头,要嘛就是块坏了,否则是吃不到的。

    乡亲们络绎不绝的来到云家祝贺,刚才见府上全是达官贵人,不敢登门,现在没关系了,都是自己庄子上的,有商贾想要混进来,都被他们板着脸撵了出去,小公子出世,商贾凑什么热闹,话一出口,何邵满脸黑线,貌似他是长安著名的商贾之一。

    礼物都是些花馒头,腊肉,活鸡,富裕些的人家牵一只羊,就可以傲视群伦了。

    礼物虽然不贵重,笑脸却是诚挚的,这样的礼物云烨从来都不嫌多,见到可口的立马下手吃一些,夸赞两声惹得庄户们哄笑不已。

    来时不空手,去时也满满当当,老钱早就准备了海量的点心,蜜饯,谁来都有,还再三的告诉乡亲们等孩子过百天的时候来府上喝酒,全家都来,一个都不许少。

    地主家和佃户居然相处的有情有义,谁说一个剥削一个来着?

    云烨现在早就变成了封建社会这个温暖的大家庭中的一员,高高在上的自鸣得意,剥削起他们来也不手软,看到佃户们推着一车车粮食往自家的仓库里放,心中的幸福就在全身荡漾。

    辛月醒了,抱着孩子在喂nǎi,那rì暮趴在旁边流口水,一副很想喝的样子,回头见云烨在冲她笑,立刻就羞红了脸,把头埋在毯子里不露头。

    辛月生完孩子变得豪放了好多,以前要看她的胸部,需要费好大的劲,现在当着两个人的面给孩子喂nǎi毫无羞涩之感。

    别人家妇人生完孩子一般两三天才会有nǎi水,辛月很骄傲,她生完孩子就有了,而且固执的拒绝了家里请rǔ娘的建议,她说自己的孩子自己喂养,找个不相干的人来做什么。

    屋子里全是一股酸酸臭臭的味道,她仿佛没有闻到,眼睛里只有自己小小的孩儿。(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节仓充鼠雀喜(三节求月票)

    管云烨如何预防,书院到底还是出事了,自古以来民不与官争,穷不与富斗,书院里的几个愣头青,还是走上了这条路,马周执笔,几人在得不到书院支持的情况下,上了万言书。

    文章里历数历朝历代崩溃毁灭的原因,最终去除其他原因,找出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土地的分配不均,皇家以及豪门贵戚,富户地主以一成的人口,占据了九成的土地,他们认为豪门大户们对土地无节制的兼并,才是导致王朝崩溃的根本原因。

    大唐现在的土地多,人口少还来得及挽救,如果等到五十年后,人口繁衍起来之后,土地不够分配,那时动手就晚了,建议现在皇家不能无限第五十七节仓充鼠雀喜(三节求月票)制的给皇族分封土地,勋贵的土地分封也要限制,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所有的土地都需要纳税,不能越贫困者缴纳的赋税就越多,这是不公平的,富裕人家理所应当的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

    文中还强烈抨击了徭役的不公平xìng,把李二制定的自以为傲的租庸调制度批判的一无是处。

    说李二也就罢了,他自诩明君,对民间的言论一向放得很开,千不该,万不该在文章的最后加了一句,“仓充鼠雀喜”。

    这下好了捅了马蜂窝了,这就是说洪洞县里无好人啊,只要是做官的,都是鼠雀预备役,都红着眼睛等待盛世的降临,准备大大的捞一笔。

    几十个人往皇城门前一坐,一码sè的天青sè衣袍,士子装扮,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自己写的《田赋论》面目肃然,表情庄重。

    历朝历代以来,还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作为朝廷的中流砥柱士子,会如此激烈的畅所yù言。

    作为宰辅房玄龄上表待参,窝在家里等待皇帝的宣判,五城兵马司不知如何对待目前的状况,只好把士第五十七节仓充鼠雀喜(三节求月票)子团团围住,把他们和越来越多的长安市民分隔开来。

    刑不上大夫,似乎不适用于目前的状况,可是从前面一批人的去向来看,他们似乎已经是预备官身了。

    皇城的大门洞开,马周已经来到城门口,面对刀枪剑戟无所畏惧,把自己早就散布开来的万言书交给了守卫,请他们呈递给皇帝,尔后又回到士子中间跪坐在那里,大声的诵读“孔曰成仁,孟曰取义。”

    云烨的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逗弄自己的孩子,听到马周他们的作为,摇晃了两下,差点摔倒,今rì是星期天,是学子zì yóu活动的rì子,几十个人结伴去长安再正常不过了,谁会想到他们居然会去上访。

    从云烨自己知道的历次学cháo看,就没有好结果的,在文风最盛的宋朝,学生领袖陈东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更不要说后面的公车上书。

    统治者不会接受这种带着胁迫xìng的意见,当他准备启程去长安的时候,又传来噩耗,这回书院的平民学子听到这个消息从四面八方涌到朱雀门前,一起跪坐在那里,人数足足有两百人。

    快马加鞭,再快马加鞭,一定要赶在李二颁下旨意之前,把学生们都带回来,否则,对书院来说,会是灭顶之灾。

    在城门口遇到了同样狼狈不堪的许敬宗,还没等云烨问,许敬宗就大声说:“李师他们已经进去了。”

    听到这话,云烨的心放下来一大半,只要李纲能赶到,事情总有个转圜的余地。

    谁料想许敬宗的下一句话,彻底把他打进了十八层地狱,“李师,玉山,元章,离石,赵延龄,金竹等先生也加入了静坐的行列。”

    云烨只觉得天旋地转,这些方正的夫子们,他们真的以为有理就能走遍天下么?

    老庄跳下马来,赶紧扶住摇摇yù坠的云烨,许敬宗也赶了过来,两人把云烨抬到城墙根,给他掐人中。

    过了片刻,云烨才修整过来,又跳上马,丝毫不管城门官的喝骂,一溜烟的奔向皇城。

    皇城那里已经是人山人海,长安人爱看热闹的毛病一直没改过,把路堵得死死的,他们不明白那些高傲的学子们要干什么,不知道这些学子是在为他们争取权利,只知道有热闹好看,有些jīng明的人甚至把笸箩顶在头上大声的叫卖各种干果,看热闹的必备食品。

    心头的悲愤无以复加,马周这是早有预谋,他清楚的计算了各方面的反应,包括自己的那些恩师,如果事情不闹大,先生们或许会斥责他们几句,如果事情闹大,先生们绝对会替他们出头,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人生烦恼识字始,这话说的太对了,越有知识就越反动,似乎也有道理,他们从书院学懂了如何算计,如何利用自己手里的力量,在经过头脑的周密安排,终于形成了现在不可收拾的局面。

    他们对死亡没有一点的畏惧之心,只要青史留名,何惧刀斧加身。

    他们对自己有着明确的认识,知道朝廷对他们这个阶级薄待了,所以想为自己争取自己应得的那份权力,只是他们不明白,所有的权利都是皇帝的,只有他给你的份,你没有权利向他索要。

    李纲白发苍苍,坐在最前面,双手搭在膝盖上,面无表情,其他两位老先生也坐在他旁边,抿着嘴不言语,赵延陵甚至拿出心爱的茶壶,在那里模拟倒茶的姿势,如何才能用最优美的姿势倒出一杯茶来。

    离石在作画,金竹在**,就连一向不理世事的孙思邈都拿着笔在白纸上写着什么,老公输低头摆弄自己的建筑模型,其余几位先生,都从怀里掏出一卷书在看,后面还不停的有学子加入,不管是富贵的,还是平民学子,都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看着皇城。

    许敬宗长叹一口气,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这种情况已经不受控制了,自己是学监套是逃不了了,只有加入进去,才是明智的选择。他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股难得的坚毅。

    书院两年,是他平生最愉快的经历,梦寐以求的东西都得到了,尊敬,爱戴,财富,官职,一样都不缺,学子的尊敬,爱戴是发自内心的,他最喜欢背着手在书院里转悠,遇到他的每个学子都会恭恭敬敬的称呼他一声先生,尔后才去干自己的事情。

    他的家就在书院,他却从不在家里吃饭,也不去先生的小灶吃饭,不是舍不得那点钱,自从把钱交给云烨运作,赚回来的钱已经足够他一生花用,他喜欢看着学子们排着队买饭,只要自己出现,最前排的学生立刻就会把位置让给他,他总是笑着拒绝,自觉的排在后面。

    一面问学子们对饭堂的意见,一面大声喝止厨子们的各种不干净,不卫生的动作,每回都会引来学子的喝彩。这才极为儒雅的端着自己的食物去先生们的桌子上进餐。

    书院是他的舞台,如果可能,他想一辈子在这个舞台上表演。

    云烨绝望了,许敬宗的选择是有道理的,这时候想要把学子们全部带回去已经不可能了,作为他们中的一员,只有加入进来等待李二的判决,他现在已经能想象到太极宫里的李二是如何的暴跳如雷。

    不管李二如何生气,自己的xìng命一定没有危险,这一点还是可以保证的,如果这次静坐不是发生在大战前夕,云烨不会如此绝望,只需把责任推到李二这个校长的身上就好,有可能会挨揍,但是比起现在奇虎难下要好上一千倍。

    越过所有人,云烨坐在了最前面,李纲先生年纪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许敬宗的资历还不够成为替罪羊,如果老许早些进书院,云烨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推出来挡箭,不管他愿意不愿意。

    李纲先生歉疚的看着云烨说:“你何苦趟这趟浑水,我来之前没有通知你,就是不想把你扯进来,学生都是老夫教的,好坏就有老夫来承担吧。”

    云烨惨然一笑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学生们一句”仓充鼠雀喜“彻底的把百官得罪光了,这个罪名他们还承担不起,许敬宗又不够格,您已经年过七旬,早该含饴弄孙,尽享天年,是小子硬把您留在书院,这些事情就有我来背吧,我也想看看书院到底在朝堂上有多少份量。”

    离石抬起头对云烨说:“小子记住,事不可为的时候就把罪名朝我们几个身上推,你没事,书院才会没事,记住了,不许逞能。”

    玉山,元章也点点头,说:“学生们没说错,没做错什么,这个大唐是李家的,也是天下百姓的,他们能有这番见解,老夫欣慰异常,至于身后事,谁去管他。”

    云烨坐了不长时间,李泰,李恪也从皇城里出来,坐在云烨前面。

    “你们两个头被驴踢了,书院这是在向陛下施压,你们不帮着自己的老子,凑什么热闹,嫌事情闹得不够大怎么的?”

    “你脑子才被驴踢了,我看了万言书,说的没错,很有道理,要是我家的亲戚把土地都分光了,百姓还不得都饿死,再说了,这又不是造反,我的先生,同窗都在这里,不来怎么在书院混,这时候我是臣子,不是皇子,怎么样,够义气吧。”

    李泰得意洋洋地问云烨。

    云烨忽然发现,这是天上掉下来的两个盾牌,不利用一下,实在是对不起李泰嚣张的做派。!!!

第五十八节都是戏子

    第五十八节都是戏子

    书院的学生越积越多,百姓们也从开始看热闹的心态,转变成了一种肃穆的神sè,小贩的叫卖声小了许多,就连一样没遮拦的游侠,也降低了嗓门。

    气氛会传染,没过多久,整个朱雀大街上就变成了一片死寂。

    一只黄狗夹着尾巴从人群里挤出来,顺嘴带走了一个妇人放在篮子里的一条子肉,被妇人发现,一路怒喊着要从狗嘴里夺过自己的左挑右捡才买到的肥膘子肉。

    杜如晦踱着官步,气派十足,来到队伍面前,扫视了一眼,目光盯在马周的脸上足足有盏茶时间,马周却毫不畏惧,把手里的《田赋论》又往上捧了捧,与杜如晦对视而毫不退让。

    杜如晦紫衣玉带高冠巍峨,怀中抱着的勿板上面黑压压的写满了蝇头小楷,心中慨然,事情出现的太突然,谁都没有料到一件小小的见解冲突会演变成现在这样一副无法收拾的场面。

    他不再看底下的学子,那里有好多自己熟识的晚辈,尉迟家的傻小子坐在那里如同铁塔,段家的小子的光头甚是显眼,当他从人群里看到自己儿子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一抽。

    “云侯,陛下宣你上殿。”说完扭身就走,一刻似乎都不想停留。

    马周站起来想要和云烨一起进去,被云烨瞪了一眼,又乖乖的坐了下来,不是他胆怯,而是他现在没资格上殿面君。

    进了朱雀门,杜如晦叹了口气问云烨:‘何至于此?“

    ”我哪里知道,刚才我在家中抱自己的孩儿,快乐逍遥,谁知道一个时辰之后会坐在皇宫门前逼迫陛下。“论起怒气云烨比他尤甚。

    ”你不知道?“杜如晦一脸的惊讶,他原本以为云烨想要在朝堂上找自己的位置,从而掀起了这场巨*,为自己造势,这是官场上上进的不二法门。

    ”那你坐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你的弟子都带回去,莫名其妙。“

    “说的容易,如果能带回去,李师,许敬宗他们早就带回去了,用的着我出马,书院的学生和太学不一样,和弘文馆也不一样,书院讲究,畅所yù言,百无禁忌,尽量的保留每个人的天生特质,现在一个个倔的像驴子,书院的先生们都被他们捆在战车上,动弹不得,明知是火坑,也得跟着往下跳,我也如此,现在就希望陛下把怒火都发泄在我身上,不要波及到他们。

    杜相,一会见了陛下,还请多美言几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处罚我一人就好。”

    杜如晦也是刀山火海里趟过来的人,脾气火爆,听到云烨这番话,怒从心头起,一把揪住云烨的脖领子恶狠狠地说:“老房现在待在家里听参,老夫也被骂成鼠雀,你还要老夫替你们求情,这个世间有这等便宜的事情?

    你自己放火,自己收拾,老夫不落井下石已是顾全了颜面。”

    云烨嘿嘿一笑,拉着杜如晦的衣袖说:“杜相啊,你不求情,到时候我就说这里面的大头目就是杜衍,我屡劝不听,这才被他们胁迫弄到这个田地。”

    杜如晦颤抖着手指着云烨说:“无耻,无耻之尤,老夫与你同朝为官,视为平生之耻,看来陛下要是准备处罚你,你也打算拿魏王,蜀王说事,是也不是?”

    “杜相高见,小子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不光是陛下,就是百官那个不放过书院学子,我也会拖他一齐下水,至于小子,这百十来斤,就随你们处置,只要你们平息怒火,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任何后果都由我来承担,杜相你看如何?”

    杜如晦长叹了一口气,拂掉云烨抓他衣袖的手,瞅着云烨认真的说:“你作为师长是合格的,那些学子有你庇护,是他们的福分,老夫看在你一片爱爱护弟子得的仁心上,能说的一定说,你小心了,陛下非常的震怒,自己小心。”

    一前一后的进了大殿,朝堂上的气氛非常的压抑,百官坐在自己的垫子上,眼观鼻,鼻观心,如同老僧入定,外面的纷扰似乎与他无关。

    李二坐在高高的御座之上,通天冠遮掩了面容,看不出喜怒。

    “臣云烨拜见陛下。”乖乖的趴下来请罪,这是罪臣的待遇,好好的谁会去做磕头虫。

    李二嘿嘿的冷笑声像乌鸦在低空盘旋,

    ‘云烨,你好大的胆子,恃宠而骄么?竟敢鼓动学子静坐皇宫,向朕施压,以为朕就杀不得你这个居心叵测的臣子么?“

    云烨闭上眼睛,一言不发,这时候多说多错,只有等待李二的怒火宣泄一下,才好求情,否则李二现在正在火头上,多说话只会坏事

    “朕对书院一向放纵,现在看来,恃宠而骄的不只你一个,整间书院都是如此,李纲,玉山,元章,离石,许敬宗都是如此,朕可以建立书院,也可以关闭书院。”

    这不行,好好的怎么说起关书院的事情,自己几十万贯的银钱砸下去才有了现在的规模,凭什么你这个既得利益者说关就关,这不是要老子的命么。

    “陛下,书院是大唐的书院,不是微臣的,如果说学子们现在聚众进谏是逼迫陛下,微臣不敢苟同,他们没有一个人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争吵,都是为了大唐的长治久安,每一个人都期望大唐绵延万载不绝,如果说有错,那也是方式错了,不过微臣以为,学生向校长阐明自己的主张,还分什么时候。”

    “启禀陛下,云烨这是巧言令sè,想要把逼宫的大罪轻描淡写的化去,陛下,微臣请斩此巧言令sè之辈。”

    礼部侍郎令狐德棻出班启奏,他是弘文馆的主教,早就对书院的兴旺极度不满,弘文馆已经有两年没有招到资质过人的学生,这是在挖他的跟脚,一有机会哪有不把云烨置于死地的道理。

    如果他只是说严惩,说不定李二就会答应,在李二看来,云烨缺少管教,可以给与惩处,杀掉云烨这个念头从来没有在他心里出现过。

    杜如晦,孔颖达,褚遂良都暗暗的叹口气,令狐德棻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果然,坐在班首的李承乾大怒,指着令狐德棻说:“只是一件小小纠纷,学子们也不过是爱国心切,程序,方式错了,作为先生,勒令他们改过可就是,为何要提到在朝堂杀人,朝堂已经两年未闻杀戮之音,如今要为一件小事情,再开屠刀么?陛下,儿臣以为令狐德棻公报私仇,有失大臣风范,请将此人逐出朝堂,以正朝纲。“

    太子的话说得很严重,令狐德棻黯然的低下头,不敢再和太子争辩,后果太严重了。

    ”陛下,学子们心忧天下,所提出的建议有理有据,我皇就算暂时不能接纳这些建议,为何就不能对他们宽容一些,微臣进宫之时,四面刀枪齐聚,稍有不慎,就会流血,后果更加的堪虞。“

    李二把案几上的万言书抛了下去,对云烨说:”你看看,你看看他们都说了些什么,租庸调制自行使以来,天下皆安,可以不论,仗着心中有几分才学,就敢藐视天下臣子,斥为鼠雀,心中可有一分对前辈的尊敬,你是一个胆子大的,难道你在书院,就把朕的学子通通教成了胆大妄为之辈?“

    好一个偷梁换柱的李二,一句话就把自己和学生放在同一立场,云烨被踢了出来,很明显,这次惩罚的板子,云烨休想逃脱。

    ”学子胡为,罪在师长,云烨身为书院督办,罪无可恕,大理寺酌情查办。“

    这就是说所有的黑锅云烨一个人背了,李二就没给云烨把李泰,李恪,推出来的机会,自己宣召学子进御花园与校长联欢,云烨一个人孤零零的随大理寺卿戴胄去大理寺领受责罚。

    ”戴叔,小侄身子虚弱,您看能不能少挨两棒子?“

    戴胄笑眯眯地说:”这次不打板子,“

    ”关禁闭?大理寺什么时候也学会这套了。“

    ”也不关禁闭“戴胄的话说完,云烨的心就往下沉,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不打板子,不关禁闭就说明事情比预料的麻烦。

    ”云小子,你没觉得今rì的朝堂,你过关,过得有些轻松?除了令狐,满朝堂就没有一个大臣出来说话?你以为谁都害怕一个刚成年的太子吗?”

    看着戴胄老狐狸一样的笑容,云烨就好像赤身**的站在冰雪中,一股寒意浸入了骨髓,的确,玩笑一样的交锋和先前紧张的气氛十分的不协调,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戴胄拍拍云烨的肩膀,接着说:”你想错了,你以为书院和陛下串通了来陷害你?不是那么回事,你的弟子不错,那些老先生也不错,都想瞒着你把这件事情揽下来,你就没有怀疑过给你云家送信的人?“

    “这么说,没有什么学子闹事,也没有什么针锋相对的事情,一切都是陛下演的一场戏?”

    “老夫不知道,老夫只知道陛下想看看朝廷对书院的控制力,可能见你过于投入,陛下,就阻止了大臣们继续往下进行这场戏的演出,你家的大剧院天天演戏,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对了,陛下让我告诉你这些的,还叫你不要再轻易地相信别人,是陛下趁着书院的两级矛盾未彻底爆发之前,先给捅了出来,这样风波就会小了好多,也容易控制,不要小看你书院,老夫就看你不明白,一群好好先生教出的弟子,一个个都是豺狼虎豹,再有十年,老夫一定要求告老还乡,朝堂上太危险了。”

    戴胄捋着胡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云烨劝诫。

    “ 这么说,不会有惩罚,也不会有谁会遭殃,可怜我书院的先生们,被自己的弟子利用而不自知,可悲,还是可叹?”

    “你错了,书院的确了不起,那些小小的人儿,就能推波助澜,见风使舵,给朝堂上的百官一个下马威,这是你教育的结果,怎么,见到自己的努力即将结满硕果,心头不喜?”(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节别来无恙乎

    第五十九节别来无恙乎

    云烨独自一人出了大理寺,老庄还在皇宫门口等待自己的侯爷出现。

    没心思理会这些琐事,满脑子一片混乱,一群还没有学会走路,就开始跑步的家伙啊,怪不得如此的齐心,前几天还在混战不休,现在就开始拧成一股绳向朝廷索要与自己才华相匹配的位置。

    马周就是用这个理由说通了书院所有高年级的学生?一步一步的利用情谊把自己的师长,同学带进了自己早就设好的陷阱。

    他甚至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现在恐怕依然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吧。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似乎自己没有教过他这样做吧,李纲也不会,书院里的其他先生更加的不可能。

    在他的心里为了广大的穷苦百姓的利益,云烨,李纲这样的人用来做桥段,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吧。

    《田赋论》会成为经典,不管朝廷用不用,他都会成为经典,云烨坚信,李二会把这封策对留下来,作为自己rì后思考土地改革的的依据。

    大理寺门口站着一个人,青sè衣袍极为整洁,头发也光可鉴人。头上没有戴帽子,只有一只荆簪锁住头发,见到云烨出来,躬身施礼,一言不发。

    “陛下给了你什么官职?”

    “弟子受命入中书省做列席官。”

    “不错,这才不枉你一番苦心,他rì得遂凌云志的时候,记住,做事不要如此cāo切,摒绝人寰,会让你最后成为孤臣,这样一来,你一生一世都将注定孤身战斗,老师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就送你一个拥抱吧,这或许是你离别人的心最近的一次。”

    云烨伸开双臂,马周哽咽着抱住云烨,痛哭失声。

    云烨拍拍他的后背,在他耳边说:“做先生就是要随时准备做人家的阶梯,我不介意做阶梯,但是请告诉我一声好不好。”

    说完就松开马周,笑着朝他摆摆手,转向宫门。

    远远的听见马周凄厉的喊了一嗓子“先生”而后就悄无声息。

    旺财是和马周一起来的,他很聪明,知道带着旺财,云烨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或许感觉到云烨的心情不好,旺财伸出舌头添乱了云烨的头发,如果以前这样做,云烨会把旺财的毛发也弄得乱糟糟。

    今天没心情,摸着旺财的长脸,轻声说:“今rì不陪你玩了,被人家伤害了,没有心思啊,旺财,我有时候很想跑回荒原,就咱们哥俩,抛开人世间所有的烦恼,zì yóu自在的好不好?”

    无论云烨说什么,旺财都打着响鼻应和着,四岁的公马,早就长得比云烨还要高,可它还是和小的时候一样喜欢把头放在云烨的肩上,一人一马,乘着夕阳还在,步出了长安城。

    没打算骑着旺财走,就这样一步一挨的往家走,周围不知何时人多了起来,一个锦衣公子大冬天摇着折扇,走上前来,双手做恭。

    “云兄,一别经年,我兄别来无恙乎?”

    老庄在皇宫门前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云烨,眼看天就要黑了,宫门都要关闭了,这才发了急,自从太子成亲以后,侯爷从不在宫中留宿,今rì是怎么了?

    参加御花园联欢的学子们酒足饭饱之后,从侧门走了出来,老庄急忙抓住一个学子问:”我家侯爷出来没有?“

    ”先生被陛下遣到大理寺,据说是和大理寺卿商议事情,他是直接从中书出去的,你该去大理寺看看。‘

    老庄骑上马快速的奔向大理寺,身后的护卫也紧紧跟上。

    到了大理寺,一问才知道,云烨早就走了,最后看见他在和马周谈话。

    找见马周的时候,他正在在一瘸一拐的从专治跌打损伤的铺子里出来,腿上全是血迹。

    ‘马周,我家侯爷呢?“

    你 ”先生和我分别后就带着旺财出城去了。哦,我腿上的伤是我自己刺得。“

    老庄没心情理会他的伤从哪来的,带着人又奔向了城门,好在城门还没有关严实,抛给关门的士卒一包铜钱,立刻打马出城。

    一路回到云家也没见侯爷,老nǎinǎi严令全家出动去路上找,漫山遍野都是火把。

    数千人在不足五十里的大路上巡梭了三遍,依然不见云烨的踪影。

    老庄嘶哑的喊声里已经带着哭腔,打死他都不相信,这条路上有什么野兽。

    到了天亮,依然没有结果,皇帝知道了,勃然大怒,下令封锁关中,皇后知道了,怒不可遏,太子知道了,立刻就带着数百护卫出了长安城。

    程处默,牛见虎疯了一样的漫山遍野的找,那rì暮骑着大青马,在山顶一遍又一遍的唱歌,她只希望自己的哥哥是偷懒睡着了,躺在草窝子里,准备吓自己一大跳。

    马周长跪在云府大门前,只要云家点头,他就立刻自尽,他以为云烨的失踪与自己有关。

    五十里长的路上几乎被人站满了,沿着道路两边搜索,终于有了发现。

    在离城不足十里远的地方,有一个布条,老庄一看就是云烨的,那棵树的一块树皮被刮了下来,在白茬口上写着一行字:我有长辈万里而来,我yù侍奉一段时rì,不必寻我。一月十八rì。

    当众人齐齐的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百骑司的密探,脸却黑的像煤炭,一言不发,就快马进了长安。

    ”烨子这孩子做事情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有师门长辈来了,也不知迎回家里,四处飘泊算怎么回事。“

    辛月强笑着说:”您也知道,夫君的师门都是些神仙一样的人物,不见我们这些俗人,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那rì暮撅着嘴,不满的说:”也不都是好人,上回在那个jīng美的驼城里,就有一些家伙想要把我的头骨敲下来做酒杯,幸好夫君听到我的叫声,救了我,还听说,为了迎接夫君,他们死了好几百人,一个把自己挂在铁环上的怪人找夫君喝酒,后来夫君和我就睡着了,听说睡了四天,要不是程大哥找到了我们,我们就会睡死。“

    一番话把老nǎinǎi和辛月的脸都吓白了,谁都没想到,和云烨打交道的人都是这样的人,明显视人命如同草芥,太危险了,这些事情,云烨从未提起过。

    辛月见nǎinǎi很担心,就转移话题说:”孩子还没有满月,连个名字都没有,他就甩着袖子满世界的闲逛,一点当爹的样子都没有。“

    正准备再唠叨几句,却发现孩子哼哼唧唧的胡乱动弹,只好住嘴,打开襁褓,果然,孩子又拉了,素来有洁癖的辛月却没有一点嫌弃的意思,亲手给孩子换尿布,还看看孩子的便便颜sè是否正常。

    她不在乎,那rì暮却剧烈的反应起来,伏在痰盂上一个劲的反胃,呕不出来,全是清水。

    辛月刚要骂,老nǎinǎi却止住了辛月,吩咐丫环把医生请来。

    果然不出老***预料,那rì暮有喜了,听到这个消息,辛月很是不服气,自己用了那么长的时间才怀上,怎么那两个狐媚子就能轻易的怀上,对这件事情,辛月耿耿于怀。

    那块被扒了皮的树干被运回了家,老nǎinǎi和辛月一眼就辨认出这的确是云烨的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尔后,树干又被送到了皇宫,李二没有看那一行字,却在看底下那一排竖着写的rì期。

    沉声问身后的无舌:“第一页,第十横,第八个字是什么字?”

    “回陛下,原始的yīn符经里,这个字是豆子的豆。”

    李二长吸一口凉气,面sè有些灰白,挥挥手让无舌退下。

    长孙从帷幕后面走出来问:“二哥,云烨说些什么?”

    “他被窦燕山掳走了。”李二一拳就砸在案几上,恨声说:“这家伙在长安放火,在云庄狙击朕,如今居然还敢潜回长安,那些百骑司的探子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说窦燕山已经他们赶入了穷山绝域,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在出现了吗?谎报军情,其罪当诛。”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这句话虽然有点夸张,但是当天下午,百骑司的大头目的人头就被割了下来,挂在百骑司的中门上示众,皇帝以前杀人还有的商量,这一回利索无比,根本就不听他的解释。

    同一时间,天使到达云家,封云烨的长子云寿,为云骑尉,名字也是皇帝起的,起名为寿,就是希望这个孩子长命百岁。这是极为隆重的赏赐。

    李承乾不相信云烨会给他连招呼都不打就去侍奉长辈,这句话他一点都不信,以云烨的xìng格,不把自己的长辈弄到书院供起来才是怪事,怎么可能会被长辈骗走,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他想起那天百骑司人的脸sè,想要问,却不敢,因为百骑司是父亲亲自掌握的,除了他自己,无论是谁都没有权力去过问他们的事情,太子也不能。

    当他知道百骑司中门上挂的人头后,心中痛如刀割,云烨一定遇到**烦了,父皇知道,但是他不会对别人说,只会假装云烨的确是追随他的长辈走了。

    月上中天,虽然只是残月,李承乾平生第一回向苍天许愿,只要云烨平安回来,他宁愿吃斋三年。(未完待续。

第一节冤家路窄

    第一节冤家路窄

    听到窦燕山温文尔雅的招呼,云烨摇摇头,再看看从四周围拢过来的壮汉,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拱手道:“离别经年,小弟安朗如昔,倒是窦兄清减了许多。”

    窦燕山笑得腰都弯了下去,好不容易止住笑意,上前一步抓住云烨的手说:“云兄身在富贵乡,风采依旧这是必然,不像小弟在颠沛流离中求生,在艰难困苦中活命,能有个人的形状见到云兄已是大幸,安能要求更多。”

    云烨推开窦燕山的手,正sè道:“我今rì落在你手中,自然不做他想,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如何?”

    窦燕山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喜意,偏偏板着脸孔说:“云兄这是什么话,你我兄弟重逢,自然要连床夜话,怎么就提到死这个可怕的话题,小弟在南诏承蒙探戈女王照顾,有了一片小小的基业,加之探戈女王对小弟解衣衣之推食食之,不觉间已经在那里住了一年有余,烦闷之余,想到长安还有旧友无数,就回到长安访友,不想在这里就遇到了云兄,实在是小弟的大幸,不如请云兄同回南诏盘桓一些时rì,可否?”

    云烨抬头看了一下天sè,此时已是倦鸟归巢的时候,却不知自己这只疲惫的倦鸟,还有没有机会归巢。

    ‘小弟猜想,那位解衣推食的探戈女王,现在一定已经长眠于地下,窦兄的盛情,岂是一般的蛮族女王能够消受得了的。如今盛情这东西又到了小弟面前,拒之恐怕不妥,也好,早就听说南诏风光绮丽,与窦兄把臂同游又有何妨,只是能否允许小弟给家中老祖母修书一封,免得老人家牵挂。“

    窦燕山眼角跳了一下,微笑着同意,命部下在树干上削出了一片白茬,拿出笔墨给云烨,自己在一边观看。

    见云烨写完,窦燕山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连致歉:”啊呀呀,你我兄弟一场,怎么当得起长辈的称呼,云兄过谦了,过谦了。“

    ”你也不想满地官兵,导致自己寸步难行吧。“

    窦燕山不再多说话,率先起步,一群人沿着林间小道,不多时,就来到了灞河边上,河面上停着一艘大船,挂着上书河东检校的气死风灯,应该到地头了,云烨摸摸旺财的长脸,和他告别,只希望这个贪吃的憨货还记得回家的路。

    一行人上了船,船夫用竹篙抵着河岸,大船渐渐的离开了岸边,向 河心驶去。

    旺财似乎才发现人都走了。把自己孤零零的丢在岸上,一发急就沿着河岸奔跑起来,不停的叫唤,见大船还没有停下的意思,一纵身就跳下河岸,在黝黑的河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努力的向大船游过来。

    无奈船上已经起了帆,又是顺流,旺财不论如何努力,都追不上大船,河面上不时传来他焦急的嘶鸣。

    云烨泪流满面,旺财如果回家,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他却偏偏有自寻死路。

    ”停船,窦燕山,否则你现在能得到的也只是我的尸体。“

    窦燕山饶有兴趣的看着在河水里挣扎的旺财,再看看泪流满面的云烨,笑着说:”云兄,不就是一匹马嘛,小弟打赌他还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你看如何。“

    ”停船!“

    云烨低沉的声音似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条腿已经跨过船舷,只要窦燕山还是坚持继续行走,他就准备在这里结束自己的xìng命,虽然不知道窦燕山为何不立刻杀了自己,既然不杀,那就是有用,xìng命现在是云烨唯一的筹码。

    窦燕山恶狠狠的对云烨说:”我无数次在梦里见到你,都恨不得立刻将你碎尸万段,可是见了你,我却犹豫了,杀了你这种人,是对上天的不尊重,所以我就想把你带回南诏,准备看看你在穷荒绝域是不是也有同样的能耐,你死不死,我并不关心,只要能让你感到痛苦,我心里就舒坦,想要我救你的马,就必须付出代价。“

    云烨立刻从腰间解下玉佩,对窦燕山说:”有了这枚玉佩,你就可以在洛阳钱庄里支取黄金五百两。把马救上来,告诉你密语。”

    所有人都转头看着窦燕山,从他们隐含菜sè的脸上,云烨知道他们缺钱,非常的缺。

    窦燕山有些不好意思,的确,让一个坐不垂堂的千金之子,沦落成马贼,在他高傲的内心里无法接受。

    每个人都有弱点,窦燕山自己可以高傲,但是他的手下需要食物和衣服,两年的困顿生活,让他们每一个人对金钱的渴望攀升到了极致。

    五百两黄金,只需要救一匹马而已,看着老管家白发苍苍的头颅还有哀求的目光,窦燕山无奈的摆摆手。

    立刻船锚就下到了河底,大船停了下来,旺财已经在无力的踢腾着腿,随时就会被河水淹没,见到云烨在前面等他,立刻就来了jīng神,顺着水流漂到了大船边上,张嘴咬住船上的缆绳再也不松嘴。

    那些人看在金子的份上用绳子兜住旺财的肚子,用绞盘把旺财捞了上来,其中一个居然用绳子勒旺财的脖子,见旺财被勒的舌头都要吐出来了,云烨大怒,冲着那个蠢货的腿就是一脚,奴仆就是奴仆,知道云烨是侯爷,习惯xìng的准备跪地求饶,却猛然间想起云烨只不过是一个囚犯,想要回踢一脚,又忍住了,悻悻的上前继续帮旺财上船。

    旺财一上船,连身上的水都不抖,大脑袋抵在云烨的怀里撒娇,似乎在埋怨不该丢下他。

    正在欣赏玉佩的窦燕山被漫天的水珠子惊醒,怒气冲冲的抬头看,却发现旺财正在浑身颤抖着甩自己身上的水。

    不好和牲畜一般见识,把玉佩收在怀里,对正在给旺财擦身子的云烨说:“云兄,这样的玉佩小弟以前也有几个,只不过到最后都变成钱粮,不养家不知道其中的艰辛,这次家中大变,才知白手起家是何等的艰难,对云兄生财的翻云覆雨手,实在是仰慕的紧,不如我们探讨一下如何。”

    给旺财擦干了身体,又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搭在他的身上,才接着窦燕山的话说:“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家是我毁掉的,咱们两个用仇深似海来形容也不过分,没见过你这样复仇的,再谈下去我们一旦成为知交,你九泉之下的祖父,父亲也不会原谅你。”

    “哈哈哈。”窦燕山狂笑起来,盘腿坐在气死风灯下面,看着黑漆漆的河岸,一字一句地说:“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以为你煽动一些暴民就能把传承千年的窦家毁掉,暴民中率先攻破窦家的是藏在他们中间的百骑司死士。

    如果只有暴民,窦家的护院只要杀死为首的几个人,他们就会狼狈逃窜,还敢进攻窦家?

    我不相信你的能耐大到可以指挥百骑司,那是皇帝的权力,谁碰谁死。

    是皇帝要灭掉窦家,你不过是其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yīn家掘了李家的祖坟,不一样好好的在长安作威作福,只要对家族有利,你我这点仇恨算得了什么,祖父,父亲也会为我的英明决断鼓掌称快。”

    河面上的寒风冰冷刺骨,云烨没心思和一个想做皇帝的自大狂说话,旺财已经冷得受不了,安顿好旺财远比和一个疯子说话来的有意义。

    “我的舱房在那,你不会让我睡在甲板上吧。”

    “不会,我会给你一个好舱房的。”

    云烨的舱房果然不错,很大,里面堆满了干草,腥臭之气怎么也散不出去,这间舱房本来就是放马的地方。

    旺财很想喝点酒,窦燕山派来监视云烨的两个家伙就在喝,闻着酒香,旺财叼着钱袋送到那个勒他脖子的仆役面前,想换点酒喝,旺财大爷从来都不白喝人家的酒。

    酒没有喝到,钱袋也没了,脑袋上还挨了一巴掌,被人抢劫的旺财只好钻到草堆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嚼干草。

    “他娘的,富贵人家的马都有钱袋,钱还不少,钻林子里两年,咱兄弟混得还不如一匹马。”

    “少说话,少爷这些rì子为了钱都愁坏了,咱家有钱,可是都藏在长安,取不出来,兴化坊现在修的漂亮极了,咱家都找不到,钱就没有了,不知道便宜了哪个王八蛋。”

    云烨此时才有心思躺在干草上考虑自己和旺财的处境,连rì来的打击,让自己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有敌人的存在。

    李靖,马周他们把云烨的骄傲和自尊撕扯的支离破碎,现在又加上窦燕山。

    不用想就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窦燕山的每一个字都说得文雅,内心中的恨意云烨可以清晰的感受出来。

    李靖每一个行动和说法,都是为了大军的百战百胜。

    马周宁可给自己一刀,也要背叛云烨和书院,说是为了天下的农户。

    都有理由,都是冠冕堂皇的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难道说所有的错都是我的?

    如今命在旦夕之间,为什么自己还不担心命运,挤进脑子里的依然是那些无耻的背叛和算计?

    就不能好好说话么?非要绕着圈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就是所谓的智慧?

    窦燕山的表演让人恶心,rì后的路途不知道能够走到何种地步,只可惜,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孩儿了……(未完待续。

第二节故地重游(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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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是李白发出的感概,云烨站在窄窄的栈道上,抬头看这绝壁,犬牙交错的怪石似乎要从头顶滑落,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河谷,不知道叫什么河,只知道窦家的仆人都叫他死人河,意思是这条河里吞没过许多的人,听说当地的土著也把死人丢进河水里,希望这条连接着上天的河流,可以把自己的祖先带到和美的天堂。

    云烨试图逃跑了两次,可惜都被那些jīng通追踪之术的仆役抓了回来,现在他嘴角的淤青还没有消下去。

    还有过一次收买,一百两黄金的悬赏让其中的两个游侠儿出身的仆役动了心,无奈窦燕山早就有所防备,两个贪财仆役的人头还挂在最后面的独轮车上。

    云烨的黄金给了窦燕山极大的帮助,几十辆独轮车上装满了粮食,走在摇摇晃晃的栈道上,让人心惊胆颤。

    旺财是记仇的,没有忘记那个抢劫自己的窦家仆役,云烨眼睁睁的看着旺财硕大的屁股,挤了一下那个仆役的身子,正在小心翼翼控制着独轮车的仆役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粮食是重要的,经历过饥饿的仆役知道它的可怕,想要控制好自己将要侧翻的粮车,习惯xìng的往左面跨了一步,他忘记了外面是悬崖……

    仆役的惨叫在山谷里拖出悠长的回音,所有人都在看越变越小的那个身影,直到掉进水里,才回过神来。

    窦燕山狐疑的看着双手被捆起来的云烨,云烨把双手扬了扬,示意自己没办法把那家伙推下去,牵着云烨的仆役也发誓说没看见云烨有其他的动作,只说是那个倒霉蛋踩空了,自己掉下去的,至于忽闪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像的旺财就没人理会。

    窦燕山为自家的忠仆,祷告了一番,就催促着重新上路,粮食没损失,损失的是人,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重新调整了队伍,窦燕山亲自牵着云烨的绑绳,走在最前面,作为家主,窦燕山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是合格的。

    初chūn的蜀中yīn冷而cháo湿,山谷间时常有大雾弥漫,衣衫永远是cháo湿的,旺财很不习惯这里yīn冷的环境,经常用头拱着云烨想往回走,它明显的更喜欢长安干爽的天气。

    价值百贯的扳指,只能换到一个散发着臭味的烂毯子,窦燕山很喜欢看云烨陷入困境的模样,也不阻拦,但是也不允许仆役们随意拿走云烨的东西,事实上也没有什么东西了,除了一团丝线,就不剩什么了。

    云烨的小刀子挂在窦燕山的腰间,他对西域匠人的手艺赞不绝口,不告而取岂是君子所为,一把两寸长得铁片子和云烨换取了镶嵌着宝石的小刀。

    出门在外,没有一把小刀子会饿死,所以窦燕山给云烨留下了最后的尊严,让他不至于用手和嘴来撕咬自己的食物。

    出了栈道就来到了天府之国,云烨彻底明白了成都平原为什么会被称为天府之国了,不是因为他的富庶,而是因为从艰险崎岖的山路中出来,一看到大片的平原,无论是谁,都会泪流满面,以为到了天国。

    想用一把小刀在数十名训练有素的大汉面前逃跑,或许有人能够干的出来,这群人里面绝对不会有云烨,即使到了蜀中,也没有一点机会,或许旺财的办法才是好办法。

    善于学习是云烨的一个优点,自从来到大唐,跟程处默学,跟老程学,跟牛进达学,后来跟李纲,长孙,李二,这些人学习,去芜存菁做不到,所以就成了现在这样一个奇怪的变异体,李承乾总说云烨的做法他似乎很熟悉,却说不出个所以然,除非他把云烨经历过的重新经历一遍,否则没有可能理解。

    现在准备向旺财学习,在他看来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一群人活得像老鼠,昼伏夜出,当云烨从树林子里找到一些干蘑菇,泡在水里准备做一锅美味的蘑菇汤,至于蘑菇里面隐藏着几朵颜sè鲜艳,味道鲜美的蘑菇,云烨就装作没看见。

    没人给云烨锅子,只好就地取材,蜀中遍地是竹子,有些竹子能用来做竹筒饭,有些则不能,借了一把砍刀砍倒了一根竹子,截取了一截,用刀子钻了一个小孔,然后把米灌进去,装上水,又把那个窟窿堵死,把竹筒埋在炭火堆里,不一会,香喷喷的竹筒饭就做好了。

    窦家的仆役看不惯云烨和一匹马分食一份饭食,自己砍了一根更加粗大的竹子,照样施为,也吃到了香喷喷的竹筒饭,皆大欢喜,只是第二天有一点小小的后遗症,全身起了大片的红斑,奇痒难忍,忍不住挠一下,会有黄sè的水珠渗出来。

    “云烨,怎么回事,你给他们下了毒?”窦燕山有自己的锅子,不喜欢用竹筒做饭,所以逃过了一劫。

    “公子,是竹子用的不对,不是他下的毒。”老管家是蜀中人士,这点常识还有。

    “他也吃了竹筒饭,为何会没事?”

    老管家苦笑着说:“他运气好。这片竹林里有朱砂,你看竹子的纹路隐隐泛红,丹毒就是这个样子,都是老奴疏忽了,没注意这片竹林的异状,云烨医术高绝,不会不知道其中的道理,所以他就挑选了那一丛没有红sè的竹子,这些人被他算计了。”

    窦燕山yīn沉着脸来到云烨面前说:“你看到他们用有毒的竹子做饭,为何不提醒?”

    “窦兄,小弟是囚犯,如果可以,小弟巴不得他们全部都被毒死,换你在小弟的处境,会不会提醒?”

    “云烨,你现在就是我的聚宝盆,好好的想一些发财的法门才是你的活路,否则,你的rì子会过得苦不堪言,看你有食物给马吃,明rì起,你的粮食减半。“

    其实很好,每个人都要负担自己的粮食,云烨在成功的弄病几个人后,身上的负担也减少了一半,背着粮食袋子走山路,是一种痛苦的折磨,旺财的身上背负着两大袋粮食,那是窦燕山的配给,明明山下就有平坦的大路,自己跟着窦燕山只能走小路。

    走了大半夜的小路,一是人困马乏,尤其是旺财从来没有被人家当成过牲口使用过,现在倒好,每天背着重物,在山路上行走,虽然也曾躺在地上耍赖,虽然也曾故意把粮食袋子在树上蹭得掉下来,迎接它的只有窦燕山的皮鞭。

    见云烨红着眼睛要扑上来找他拼命,窦燕山抽得更加的起劲,旺财的大眼睛里全是泪水,哪怕单鹰强迫它减肥的时候,也没有动过它一指头,如今每抽一鞭子,浑身的肉就抖一下,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天亮的时候,云烨从新生的草芽里给旺财寻找伤药,可惜,只有蒲公英,无奈之下,云烨把蒲公英连根拔起,捣成糊糊,给旺财敷在身上,没有什么效果,只是一个心理安慰。

    旺财的大肚子以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每天云烨都能听到它的在响,它总是处在饥饿状态。饥饿让它不得不重新拾起一匹马的本能,开始自己寻找鲜嫩的青草。

    粮食这东西会越背越轻的,一队人马满载着从蜀中购置的粮食去了大路,这里已经是蜀地和南诏的交界处,窦家多年的经营还是有效果的,老管家领着他们以做生意为名,出了最后的城关。

    窦燕山发现自己的队伍开始莫名其妙的死人,一个在小解的时候,踩中了猎人的小陷阱折断了腿,被晃过来的尖刺扎成了刺猬,,还有 两人在吃完饭的时候忽然发了疯,为了一点小口角开始斗殴起来,开始所有的人都在看笑话,多rì的野外生活,让每个人都积蓄了一肚子的不满。

    当其中一个一刀捅进同伴的肚皮的时候,众人才发现不对劲,想要按住发狂的同伴,却被他舞着刀子追杀的四处逃窜。

    无奈之下,窦燕山一箭放翻了发狂的同伴,眼见他嘴里吐着血沫子,还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叫,众人心中全是兔死狐悲的哀伤。

    窦燕山把云烨从头到脚搜索了一遍,没有毒物,浑身上下除了一团丝线再没有其他的物件,不可能是云烨捣的鬼。

    接受搜查接受的心安理得,一边刨着碗里的蘑菇,一边看热闹,看到云烨舒坦的的样子,窦燕山的牙都要咬碎了。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林子里的生物也多样化起来,云烨甚至看见了几只涂着红嘴唇的猴子,在山间快速的攀援,难道说自己已经到了南诏?

    一道巨大的瀑布彻底让云烨知道了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巨大的轰鸣声让人心悸,只有云烨知道,这道在世界上都数得着的瀑布,现在一定更加的壮观。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黄果树瀑布远没有后世那么壮美,水流湍急,从断崖上落下来,气势极为雄宏。

    可惜只往下掉了十几米就落地了,后世他可是整整掉了近七十米。

    “如何,云侯,你应该是第一位到达这里的大唐显贵,想不到荒蛮之地,也有如此奇异的景致吧。”(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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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介绍:
云烨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超级极恋家的人,哪怕把自己放在火星,也会绑架火星人让他们送自己地球。现在麻烦了,自己如何才能从贞观二年回到公元两千一零年?唐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