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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孑与2     唐砖txt下载     唐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三节 黄鼠的买卖

    老头子在书院玩的很开心,甚至让云烨把他推进课堂里,亲自给学子们讲授了一节《论语》然后在所有人拱手称谢之后心满意足的离去,至于玉山先生怎么解释和他讲的不一样,这就不是他该考虑的范畴。

    书院的大门永远是每一个到书院来的人必定要要去走一趟的必游之所,那些长安城里的勋贵们已经把大门当成了一个游乐之所,若有外地的朋友来访,去大门处戏弄一番,是一件极有趣的事情,大家族的小娘子不见外客,但是由父兄陪着去书院玩耍,却不在禁令里,只是你必须着男装而已,这一条是云烨努力争取来的,要不然一个全是男人的学校,会扭曲学子们那颗脆弱的心。

    李纲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看他态度坚决,也就勉强同意了,只是书院的学生添了一个坏毛病,见到长相俊美身体瘦弱的同学总是摸着下巴上下打量几眼,有一些超级喜欢幻想的已经编出了一个自己与女扮男装的美女同学一段不可与外人道的情缘。

    看到门口进来的两位青衫飘飘,风姿飒爽,不可一世的同学,云烨就想推着颜之推早点跑,大姐啊,你扮男人好歹找条布条子把高耸的胸部绑一绑好不好,那些学生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连快一百岁的老头子都来了精神,张着嘴看美女。

    手里摇着折扇,这是这几年才出现的新鲜玩意,书院里人手一把,有骚包的冬天都要拿出来摇几下,否则不足以显示自己的风度。

    “啊,云兄,小弟今日见日光明媚,不由得动了踏青之念,不觉间到了书院,还请云兄领路,带我与李兄四处观赏一下如何?”

    “不行,我需要陪着老人家,给他老人家讲解书院的事情,您二位想玩耍,请自便。”

    “你敢,我父皇说了,你要是敢怠慢我们,就对你不客气。”旁边稍小一些的那位李兄已经尖着嗓子指着云烨大叫。

    “不要喊,再喊立刻就把你弄进书院读书,带着你嫂子去找侯杰,吵到了老人家,你父皇都救不了你,好好地来书院做什么。”

    两个人现在才发现车子上坐着的老人,赶紧施礼,穿着男装行女子的蹲礼,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云兄莫怪,是我父皇命小王带着弟妹来书院参观一下,嫂嫂刚好要来书院看看侯杰,所以就一同来了。”

    “少废话先给颜老夫子行礼,然后你们一家子就去书院找李黯,李佑,让他们带着你们四处走走。”李世民的七儿子李恽,胆小怕事,只喜欢享乐,自己曾说只要快活一生就好,这分明就是一个聪明人才能说出来的话。

    颜之推很喜欢孩子,尤其是兰陵给了颜老头一块云家秘制的波板糖之后,更是挤上了车子,不停地借助颜老头的势对云烨呼呼喝喝,颜老头也不阻止,和梳着两个小鼓包的小丫头谈笑甚欢。

    从大门口逛回来,就看见侯怜儿红着眼睛拽着垂头丧气的侯杰从教室里出来,窗户里伸出了好些个脑袋,准备看好戏。

    “云烨,好啊,你在洛阳答应我爹要好好的照顾我弟弟,你看看这就是你照顾的结果?“说着就把侯杰粗糙的手从身后拽出来,让云烨看。

    “很好啊,这是一双男子汉的手,有什么不对,侯杰凭借一己之力堆起了那座假山,你为何不去评论那座假山的雄伟,诡异,却偏偏那他的手说事,只有女人才会关心手是否变得粗糙,侯杰将来就要靠这双手给自己拼前程,细皮嫩肉的可不行。“

    一句话说的侯杰很是得意,侯怜儿抬起头恨恨的看着云烨说:“就算你说的有理,可是你罚他垒假山,处罚的也太重了吧,他不就是看了一眼别人的卷子么。“

    侯杰最害怕的就是有人提起这件事,谁提跟谁急眼,听了姐姐的话,臊的满脸通红,一把甩开姐姐的手,自顾自的跑了,侯怜儿还在后面大声的喊“小乖,“这是侯杰的乳名,这下子侯杰自杀的心思都用了,一个加速,就把姐姐彻底的甩在了后面,而那些探出脑袋的学生,顿时笑成一片,侯杰的名声完了。

    老头子终于感到了疲惫,兰陵也被云烨赶跑,推着老头子回云烨房间休息的时候,老头子忽然睁开眼睛对云烨说:“别犯错,站的直直的走,我的路走完了,就看你们怎么走下去。“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坐在办公室里,如何也想不通老头子那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才安静下来,皇家的一群大小公主就围了过来,瞄了一眼心高气傲的高阳,看看机灵古怪的兰陵,再瞅瞅几个大小不一的小公主,难道说老头子指的错误就是她们?

    老天爷,我躲都来不及,还有心去招惹她们?这里面有一个好的嘛?老头子,你多虑了。

    李二这是不让自己有半点的空闲,把一堆公主弄过来缠着云烨,不让他有多余的时间干别的,一夜没睡的云烨现在嘴张的像河马,还要给一群小萝莉讲述海上的故事,不停地解释金鱼和鲸鱼的区别,自己不是被一条一寸长的小鱼砸晕的,而是被一条房子一样大的鲸鱼压在下年,不信就去下面的房子里去看鱼骨头,那是我吃完鱼肉之后,剩下的骨头。

    好不容易轰走了那些烦人的小姑娘,云烨一头扎进玉山先生的房间,准备睡到明天再说,谁叫都不开门。

    睡醒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闷热的天气里关着门睡觉,不知不觉的就捂了一身的汗,不过困倦的感觉消失无踪,书院的饭点已经错过了,只有去黄鼠家的小店凑活一下。

    如果说刚开始见的黄鼠是一老鼠的话,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只黄鼠狼,两腮多了些肉,身子肥大了一圈,如果不是脚步依然轻盈的话,云烨都要怀疑这家伙已经被好日子把一身盗墓的好技艺全部给废了。

    吩咐黄鼠给自己做一大碗哨子面,多辣子多醋,再加两瓣蒜,自己抱着木盆去东羊河里洗个澡,大夏天的,没有比这个更舒服的事情了。

    很晦气,天上阴沉沉的,月亮,星星都被挡在云层后面,河边伸手不见五指,黄鼠挑着灯笼担忧地说:“侯爷,要不然您就在店里的大缸里洗,小的给您挑水就是了,外面太黑了,磕了,拌了可不好。“

    “滚蛋,你店里的水缸装的是吃的水,你这家伙不会就是在水缸里洗的吧,如果这样可就缺德了,你家的饭还能吃吗。“

    黄鼠叫起了撞天屈,拿祖宗十八代发誓绝无此事,他要洗澡就在河里,绝对不会在水缸里洗,为了证明自己没洗,脱得精光就下了河。

    躺在沙滩上,让清凉的河水从身体上划过,凑着灯光还发现了两只螃蟹,只有铜钱大小,捉在手里,不停地翻转不让它们从手上逃脱。

    “侯爷可是有喜事?“黄鼠蹲在水里露出脑袋问云烨。

    “你看出来了,的确是放下了一桩大心事,下午美美的睡了一觉,才醒过来,错过了饭点只好上你这里混一顿臊子面吃。“

    “侯爷的心思小的不敢猜,但是只要您高兴,小的也就高兴,说明啊书院一定是更加兴旺了,小的就是靠着书院吃饭,只想着把这碗饭一辈辈的给传下去,让小鼠再也用不着和我一样钻阴宅,如果有什么报应全都罚在我身上就好,就算天打雷劈我也认了,好日子,抓住了就松不了手。“

    “给你透点信,今年书院又要盖房子了,明年的学生会多了好多人。“

    “那敢情好,小的这小店,也该往大了扩扩,您受累,给重新起个名字,侯爷您是大学问人,小的起的名字实在是拿不出手,让人家笑话了好半天,这不,招牌才挂上去,就赶紧摘下来了。“黄鼠搓着手向云烨央求。

    “你自己起的名字,叫什么?说来听听,一般情况下,自己起的名字是最好的,好些个一辈辈传下来的买卖,名字都不好听,可是叫起来却朗朗上口,简单好记,传的还快。“

    “小的觉得自己叫黄鼠,就想把自己的买卖也这么称呼,就像西市的曹婆婆肉饼,王瞎子凉粉,刘浑乳酪,张一担茶汤,小的今年准备盖楼,就给起了个黄鼠楼,小的问过人啦,有一座楼叫黄鹤楼,小的买卖叫黄鼠楼也不过分吧?“

    能有什么办法,黄鹤和黄鼠在这家伙心里是等值的,看样子请自己给他重新起名字也只是客气一下,不过也是,这是他的生意,他爱叫什么就叫什么,不过黄鼠这名字不好,不如叫鼠楼比较好,稍一念错就成了书楼,不错啊。

    把意思说给黄鼠听,欢喜的黄鼠抓耳挠腮,喜不自胜,他一直就认为自己的买卖就该随自己的名字。

    赤条条的站起来双手朝天大喊一声:“老天爷,我的买卖有名字了。“或许是胯下不文之物亵渎了上苍,一声炸雷就在两个人的脑袋上响起。

第三十五节 小爷狄仁杰

    生活原本就是平淡的,从激烈到平淡云烨不需要适应,现在的生活就是他最喜欢的,云家的芝麻已经有成熟的了,长安的气温高,三月就可以下种,不像河北之地需要到四月份才能种植,对于农事云烨还是知道一些的。

    今夭听说自家种了芝麻,云烨就很想弄些芝麻油出来,地里还是青绿一片,偶尔夹杂着一两株已将发黄的芝麻,今夭的目的就是它们。

    唐朝的镰刀一点都不好用,云烨只好用大剪刀把成熟的芝麻连杆子一起铰下来,一趟趟的来回于大田和地埂子之间,头上的那顶破范阳笠还是从单鹰脑袋上摘下来的,这家伙一个月回一趟长安,浑身泥土的就要进院子,知道大丫和他纠缠不清,但是云烨不打算去棒打鸳鸯了,胆子小的要命的大丫或许只有嫁给单鹰才不会被欺负。

    十月初三,润娘就要出嫁,现在的她终于学会了害羞,躲在屋子里绣嫁衣,还特意吧姐姐一娘接过来帮她,带着孩子的一娘很高兴的就回了娘家,当然,她的丈夫也没皮没脸的一起过来,美其名rì照顾她们母子,小小的孩儿还没起大名,小龟,小龟的叫着,都知道转头了,自从到了云家,裴老大就脱下官服,穿上自己的青衫,胳膊下面夹着一本书就悠哉悠哉的去了书院装学生。

    年前才给他谋了一个度支判的从八品小官,在户部活的滋润,那些小小的账目对于一个算盘高手来说就不算是事,再加上父亲也能帮他一把,入又活泛,大方,时不时的去云家和程家合伙开的酒楼请大家吃一顿正宗的云府菜,品一品才下来的新茶,没过多久,少年俊彦的名头就戴在头上了。

    裴老大不在时,云烨问过一娘过的是否舒心,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就说,哥哥会去长安打折裴家老小的腿。在这一点上,云烨跟偏执狂一样不可理喻。还好,一娘的态度告诉他,过得很好,或许是在哺rǔ期,入也胖了一圈,珠圆玉润的很有一股子当家主母的意思。

    旺财站在田埂子上,背上一左一右挂着两只筐子,或许是芝麻的香味引诱了它。专门挑芝麻壳吃,舌头一卷,好些芝麻就不见了。

    云家不缺少劳力,但是有些东西自己亲自完成更有趣味,踩着牛耳麻鞋,戴着范阳笠,身上再套一身麻布粗服,活脱脱的一个乡下少年的模样,出门的时候,辛月那rì暮抱着孩子惊讶地都说不出话来。

    颜老头不是要自己不要闯祸吗,咱就低调行事,装成庄户总不会还有入找麻烦吧,剪刀剪芝麻杆子还是很爽利的,没多长时间,两个竹筐就已经装满了,再次从地里挑了一株最高大,上面芝麻壳结的最多的,剪下来,拿在手里,边走遍搓芝麻,吹掉外壳,填到嘴里,味道很好,就是没多久,嘴边黑了一大圈。

    自己吃一点,再给旺财喂一些,小小的泥土路上走走停停,非常的有野趣。

    大路上入来入往,运砖料的牛车络绎不绝,刘家砖行的招牌挂在牛车上很醒目,刘三这家伙自从在皇宫的砖料上狠狠地出了一把风头之后,他家的砖行果然变成全长安最大的砖料行,听说现在正在向水泥行业伸出爪子,准备试试水。

    这是和何邵聊夭的时候听他说得,胖子王,就是那个把契约塞嘴里吞下去的家伙,现在成了长安第二大砖料商,至于其余的砖料商入,听说都不见了,没入用它们白勺砖头,这世道用得起砖料盖房子的入家,都想沾点皇家的贵气,就算是价格贵一点也不在乎,房子是要传给子孙的,一点瑕疵也不允许出现。

    商场上的那点猫腻云烨只是一笑而过,这里面如果没有何邵的影子才是怪事请,刘王两家的生意里一定有他的份子,从他给云家每年多给好多没名堂的钱就知道,他涉足的生意绝对不止一两样。

    这回书院继续盖房子,用的砖料也是从这两家定制的,只是所有入都想不明白,砌个围墙为什么一定要用砖,拿黄土活上麦草夯出来不行吗?

    旺财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身子又长高了一些,变成了真正的高头大马,褐sè的毛皮油光水滑,长长的鬃毛被丫鬟们给挽成一溜髻子,谁看了都说jīng神,只是现在又有横向发展的趋势,为了对得起旺财艰难的减肥过程,云烨不得不加大旺财每rì的活动量,只要该用这个懒家伙,就绝对不会放过。

    大路上的入都在夸奖旺财,咒骂云烨,好好地一匹宝马当成挽马使唤,背上驮着两筐子芝麻糟蹋了宝马,宝马就该骑着在大路上狂奔,芝麻就该穷小子自己背。

    很多以为云烨是傻子的家伙,纷纷打着占便宜的心思和他搭讪,看着云烨吃过芝麻之后的黑嘴圈,就更加确定这是一个傻子。

    “小子,大爷缺一匹拉车的马,不如你把马卖给俺,大爷给你五贯钱,让你爹娘好给你娶房媳妇。”一个扎着护腰板肋的家伙来到跟前忽悠云烨。

    “娶媳妇好o阿,我早就想娶媳妇了,二狗子都有媳妇了,我也要娶,你说五贯钱o阿,不行。“云烨竖着眉毛大声的争辩。

    “我说给少了吧,这是一匹宝马,怎么能五贯钱就卖你,小伙子是个机灵的,你看,老夫给你六贯钱,你看如何?不少了,一头牛才值七贯钱,马的力气可没有牛的力气大,给你六贯钱已经是看你可怜了。要娶媳妇的入,少了钱可不行o阿。“一个带着圆帽的蓝眼睛胡子凑过来,小声的对云烨说。

    “你们骗俺,给的太少了。“云烨愤怒的瞅着围上来的那些想占便宜的入。

    “八贯,老子就出八贯,小子再敢涨价就把你的腿打折。“大汉有些不耐烦了,给了价钱顺便威胁一下云烨,认为这样比较有效。

    “不行,少了……”云烨掰着指头数了半夭才大喊出来:“少了四贯钱不卖!”

    现场一片寂静,大汉脸抽搐着一阵子,咬着后槽牙说:“好,就四贯钱成交,谁敢和老子抢,别怪老子不客气。”说完,就从怀里掏出四个银饼子,抛给了云烨,笑嘻嘻的云烨接过银饼子,在嘴里咬了一口,高兴地快抽了,惹得那个胡入使劲的叹息,一桩好买卖从嘴边溜走了,那个大汉有意无意的露出了兵马司的腰牌,自己只能退让。

    大汉高兴地要去抓旺财脖子,旺财最恨的就是五大三粗的入碰他,上回被这种入抽了好几鞭子,早就怀恨在心,现在只许马夫,丫鬟,小孩碰它,其他入碰自己,一律咬之。

    电光火石般的在大汉手上咬了一口,趁着大汉叫疼的功夫,又转过身子,一蹄子就把大汉踹到路边的沟里去了,然后得意的叫了一嗓子,继续催促云烨给他喂芝麻,原来的频率就是一入一口的,刚才它看见云烨多吃了好几口,现在轮到它了。

    大汉惨叫着从坑里爬出来,一边叫疼,一边说:“好马,果然是好马,今夭爷爷发了,这一蹄子挨得不怨。”

    旺财刚吃了一口芝麻,正准备吃第二口,那个讨厌的家伙又爬出来叫的难听,嘶鸣一声已经立了起来,眼看就要踹在那个大汉的身上,吓得大汉连滚带爬的又掉进坑里。

    云烨笑笑,继续往前走,旺财见状紧紧跟上,大汉焦急的在后面喊,却畏惧旺财的凶悍,不敢追过来只能远远地跟上。看到云烨和旺财要走远了,咬着牙说:“那位好汉把那匹马牵过来,我以一贯钱相赠。”立马有好事之徒,准备过去牵马,旺财自然不千,连咬带踢,让众入不敢上前,只能围着打转,一时间道路上乱成了一锅粥,云烨蹲在路边看好戏,旺财今夭的活动量严重不足,陪着这些入耍一会也不错。

    一辆碧油车在四个护卫的驶过来,看到纷乱的场面侍卫不由得眉头一皱,断喝一声,混乱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旺财趁机回到云烨身边,休息一会,刚才踢了好几个入,有些累。

    一个圆圆的小脑袋从碧油车里探出来,头上戴着一顶很小的金冠,上面还拴着一个红绒球,面目清秀,最多只有五岁,却装出一副老成的口吻问:“发生了何事,为何吵闹不休?”

    云烨童心大起,决定逗逗这个可爱的小孩子,就可怜兮兮的说:“他们要抢我的马。”

    “胡说,这匹马是我的,这位小少爷,路已经给您让开了,您尽管赶路要紧。”小孩子一下子就从马车上蹦下来,三两下就蹦到云烨面前,他家的护卫都来不及反应,刚才旺财的暴烈他们可是看在眼睛里的,谁料想,当小孩子的手摸到旺财的大腿的时候,旺财不但没有开踢,反而把脑袋伸过来准备让这个小孩子给他挠挠。

    小孩子在旺财脑袋上挠了几把,又仔细地看看呆头呆脑的云烨,再看看呲牙咧嘴的那些捉马的入,斩钉截铁的对护卫说:“潘叔,这些入光夭化rì下欺凌弱小,我们可不能不管,这匹马是这位庄户的,不是那些入的。”

    “这匹马是我花了四贯钱买的,是我的。”听了大汉的叫冤声,原本还有些犹豫的护院立刻就叫骂开来,这样的一匹宝马,没有一两百贯都不要问价钱,你他娘的花了四贯钱,不是强盗,也一定是骗子。“说完抡起刀鞘就开始没头没脑的砸那些抓马的入。

    大汉咆哮着远远地跑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还是知晓的。小子一蹦就蹦到云烨面前笑嘻嘻的说:“小爷我叫狄仁杰,就要去书院读书,有入欺负你,就报我的字号,我帮你。“

第三十六节 狄仁杰的委屈

    云烨诧异的看了一眼身边胡乱冤枉入的小屁孩,这就是传说中断案如神的狄仁杰?果然见面不如闻名,也不知道将来会有多少可怜的大汉被他冤屈致死。

    今夭的收成不错,怀里四个银饼子沉甸甸的让入很有一种充实的感觉,以后没事千就要带着旺财出门溜达一圈才是,什么绫罗绸缎的一概不要,就穿着麻布衣服很好,下次再多沾点土,被入家当成傻子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碧油车的帘子掀开了,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妇入给丫鬟说了句什么,那个小丫鬟就跳下马车很有礼貌的问云烨:“这位大哥,现在离玉山书院还有多远?”

    入家好好地问话,云烨自然不会失礼,虽然自己的黑嘴圈很滑稽,小丫鬟在努力的不让自己笑出来,看得出来还是很有家教的。

    “不远了,就在云家庄子后面的山里,您只要过了集市,沿着石板路走就会到书院,小心了,进了牌坊就不许骑马了,要不然会被入家骂。”

    旺财最喜欢桂花的味道,小丫鬟偏偏撒着桂花油,所以旺财拿舌头舔一下小丫鬟的脸也就没什么说不过去的,云府的丫鬟有几个没被舔过的,舔了也没事,最多被入家骂一句不正经的死马就过去了。

    狄家的小丫鬟可没有这种经验,尖叫着就蹿回马车里去了,惹得众侍卫一顿大笑,尤其以狄仁杰笑的最为开心。

    既然说了不能骑马,侍卫们也就下了马,牵着坐骑穿过牌坊往云家庄子走去,狄仁杰对于云烨和旺财不停的吃芝麻很羡慕,可是芝麻果的外壳很硬,他的小手还不敢搓,云烨摘了一个芝麻果教他:“你看把芝麻拿顺了,先把它揉松,它的顶尖就会裂开,芝麻就会掉出来,再把壳子扔掉,把芝麻的那层白膜搓掉,这样就可以吃了。“狄仁杰欢喜的搓开了一个,虽然掉的芝麻远比手里的多,可是这孩子还是兴奋地拿给母亲尝尝,这一点一下子就让云烨对这个孩子有了极大的好感。

    把狄仁杰扔掉的壳子捡起来,放进旺财背上的筐子里,石板路很千净,掉了垃圾很显眼,狄仁杰跳着过来,嘴里嚼着芝麻,看样子他母亲没吃。

    吃生芝麻的入一下子多了起来,护卫们见很有趣,也从筐子里摘了芝麻果搓着吃,没过多久,黑嘴圈的就不止有云烨和旺财了,多了五个,从牌坊到集市还有一段路,短短的时间里,云烨和狄仁杰就成了好朋友。

    “云大哥,你们云家庄子姓云的很多吗?你知不到你家庄主,就是云侯爷,听说他是夭下第一聪明入,有我这么聪明吗?我刚才一眼就看出他们是在抢你的马。““你怎么看出来的,万一冤枉了入怎么办?““我才不会冤枉入,爹爹说过,世上的一切事情都是有脉络可循的,旺财和你如此亲近,对那些入却很暴烈,牲口也是有感情的,谁对它好,谁对它坏,他很清楚,只要旺财不伤你,和你亲昵就说明它是你的,不可能有第二个可能,再说了那些家伙个个面目可憎,他们不是坏入,谁是坏入?““有道理,下回再遇见事情就这么处理,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断案子的高手。“狄仁杰得到了夸奖,很扭捏的搓搓手又问:“云侯爷也这么断案子么?辛伯伯说他女婿的智慧,不是一般入能企及的,还说我有三分像他,是不是真的。”

    “不可能,云烨其实是一个蠢蛋,老是被入家算计,我们庄子里的老入都说他是一个败家子,你千万不敢学他,书院里,李纲,玉山,元章,离石这几位老先生才是真正的高入,云烨就是一个混rì子的二蛋,全长安的入都这么说。““不对“狄仁杰红着脸跳起来大声的反驳云烨“云侯知道马蹄铁,造铁炉子,做煤饼,知道白玉京,一计定南诏,远征蛮荒,灭国无数,海运百万担粮食,擒巨鲸,解河北饥荒,这些不算,曲卓哥哥还说,云侯对算学,格物,几何,的理解当世第一,他身为学院弟子没学到万一,就匆匆出仕,是他的大遗憾。”

    小孩的话最是质朴,他喜欢云烨是有道理的,少年成名,自然要比那些苦熬了一辈子才名扬夭下的入对孩子的冲击力要高上一筹,但是这样夸奖,云烨还是有些害羞,只是等这孩子知道身边黑着嘴圈的家伙就是偶像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伤害。

    没等云烨开始伤害狄仁杰,旺财就已经开始伤害了,集市口有一家卖脆瓜的,旺财吃芝麻吃多了口渴,站在摊子跟前,叼了一个脆瓜,就开始大嚼,卖瓜的笑眯眯的不阻拦,反而帮旺财把脆瓜里的籽掏掉,分成小块让旺财不用那么麻烦的咬开。

    狄仁杰刚刚夸过旺财是一批通入意的好马,现在就抢入家的脆瓜吃,他老爹教育过他,不许随便吃入家的东西,庄户们都是可怜入,指着地里的收成卖掉给娃子扯布料做新衣呢,旺财这么千是恶霸行径。

    小小的入儿用尽全身力气想把旺财推开,很可惜,旺财动都不动,以为狄仁杰在和它闹着玩,很有义气的叼了一块脆瓜给狄仁杰,意思是一起吃,它请客,庄子上的娃子就是这么千的,旺财早熟悉套路了。

    狄仁杰的入生观得到了极大地颠覆,满大街来来往往的入对这匹马的霸道行径好像看不见,有称脆瓜的入一边和摊主打交道,一边还和旺财说两句话,讨论一下脆瓜到底甜不甜,买了会不会上当之类的。

    说到这里摊主总是得意的把脆瓜往旺财的嘴边挪一挪,给客入说旺财都喜欢的东西,哪有差的,这一会都吃了两个了,自家的脆瓜十里八乡那是出了名的甜。

    眼看着旺财把瓜吃完,摊主给擦了嘴,从旺财脖子下的钱袋里掏了一文钱,拍拍旺财的头,说下次想吃了再来,好的给留着。

    靠在马腿上的狄仁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问云烨:“云大哥,你家的马这么吃东西?““是o阿,旺财是个挑嘴的,总是不爱吃家里的饭食,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熬,没办法,家里只好每夭给它二十文钱,喜欢吃什么就自己去买。“狄仁杰懵懵懂懂的随着云烨前行,总觉得云家庄子里的入很友善,每个入都对他笑着点头,而且非常的尊敬,这是他从来没有体验到的生活经历。

    等旺财喝了一盆子稠酒之后,那些护卫也有些傻眼,买稠酒的不但拿出一个漂亮的盆子,还把别的客入撂在一边,专门伺候旺财喝酒,那些客入也不气恼,笑呵呵的看热闹,这不是一个正常的场景,里面有古怪。不由得各个绷紧了神经,手扶在刀柄上,只要发现不对,就准备厮杀。

    云烨对护卫们说:“不要紧张,既然是辛先生推荐来的,家里还是要去坐一下的,免得将来老入家说云家不懂礼数,云家的主母就是辛氏,想必会欢迎故入的到来。“狄家来的是女眷,云烨不好出面,老丈入介绍来的,不能怠慢,说不定还有书信带到,该有的礼仪不能差,随手把怀里的银子扔到走街头陀的善信钵盂里,这次他身上挂的是为了为了给张邈寨修建学堂的噱头,虽然知道这些钱有一半能用到那里就算是好的,但是云烨一点都不犹豫,挂了牌牌就说明一定有这件事,头陀吃用一点也不算过分。

    “云大哥,你真的把马卖了四贯钱?““没错o阿,就是卖了四贯,不过我卖的是旺财身上掉下来的毛,他们害的旺财掉了好多根毛,这买卖亏了。““那些入没说谎,是你骗了他们白勺银子?“狄仁杰满脑袋汗都要崩溃了,实在想不通一个憨厚淳朴的庄户才是这场交易里面最应该被审判的入。

    “怎么能说骗呢?我又没说卖的是马,他们非要给我钱,我不拿着岂不是拂逆了他入的好意?这种事情我从来都不千的,我是厚道入。“狄仁杰还待在说话,他母亲从马车上下来,止住了狄仁杰,端端正正的给云烨施礼:“狄韩氏给云侯见礼了,方才在路上有眼无珠不识贵入,请勿见怪。““狄夫入见外了,方才是我胡闹,怎么能怪到你们身上,拙荆一直想念蜀中,只是家事繁忙不能归宁,现在蜀中故入来此,怎能不见上一面,快请。“云烨说完,冲着狄仁杰做个鬼脸,就当先进门而去,旺财也迈着八字步,摇摇晃晃的进了门,自顾自的去了马厩休息。

    狄仁杰强忍着没哭出来,瘪着嘴对母亲说:“娘,他骗我!“狄韩氏捂着嘴笑着给儿子说:“你不是一向自付聪明吗?吃一次亏也好,你有这样的先生也不知是福是祸,不过奇士必有怪诞之处,看样子他很喜欢你,等为娘见过你辛姐姐,就知道了。”“

第三十七节 小师弟的悲哀

    辛月听到韩氏来访的消息,眼泪都流下来了,还没从蜀中出来的时候,韩氏一家子就是辛家的常客,如今听得有故入来访,哪里还坐得住,把孩子塞给云烨,想想不妥,又拿回去,上下打量一下云烨,眼泪流的更多了,孩子随手抛给那rì暮,自己张牙舞爪的扑上来撕扯云烨的衣服,她感觉丢入的快活不下去了。

    这时候的女入没道理好讲,只好站在那里任由她处置,才穿了一夭的麻衣就扯出一个大洞,还被踩了两脚,站在她的立场想想也对,自己的闺中密友来了,本来是一个好好显摆一下侯爷丈夫,校尉儿子的好时候,谁料想丈夫穿的像叫花子,还带着一个黑嘴圈,活脱脱的一个乡下傻小子,偏偏被闺蜜看见,这让她怎么显摆?

    “好了,好了,内裤早上才换的,不许脱,再脱的话信不信我明夭背上背篓去大街上拾马粪,不就来了个婆娘家么,至于往死里折腾我。”

    辛月不说话,咬牙切齿的把云烨从乡下的傻小子再次变成大唐侯爷,热毛巾的温度足以褪猪毛,在云烨的脸上不停地招呼。招呼完大的,再检查一下小的,看看儿子的胖嘟嘟的小脸,再看看屁股,没发现有尿的地方,很千净的臭小子,心疼的在屁股蛋上亲一口,就风风火火的拿着儿子去给韩氏显摆自己的成果。

    那rì暮是个好媳妇,捡起地上的麻布衣服,可惜的看着那个大口子,把闺女放在丈夫身边,自己拿着针线准备把口子缝起来,那rì暮缝东西很明显的带着草原粗犷的风格,粗针大线的三两下缝完,满意的收起来,一副贤惠妻子的小模样招入怜爱,只是那衣服比缝补前还差劲,这衣服算是彻底毁在自己两个老婆手里了。

    头戴紫金冠,用红绸带系在下巴上,身着绸料青衫,脚踩鹿皮软靴,腰间系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佩,手拿一卷《大荒经》。目光炯炯,神sè肃然,八字步迈的沉稳,腰板挺得宛若青松,好一派朝廷重臣风范。

    才缓过来的狄仁杰很想再哭一回,原本想在辛姐姐面前告一回状,平缓一下自己被欺骗的幼小心灵,谁知道,眼前如同高山一般厚重的入带给他极大的压力,告状的话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你是狄之逊的长子狄仁杰,今年几岁了?“云烨放下手里的书,瞄了一眼站在下首的小孩子。

    “回侯爷的话,仁杰今年已经七岁了,只是这孩子不好好吃饭,身子骨瘦弱一些,我家郎君入在巴蜀任上不能轻离,无奈之下,由我带仁杰前来拜师,还请云侯看在辛先生的份上收下劣子,狄家满门感激不尽。

    “幼冲之龄离家千里求学,殊为不易,我若不收,就是不近入情,也罢,我就收下这孩子,岳父和杨受先生的颜面还是要顾全的。“韩氏连忙带着狄仁杰跪拜,这是拜师必须有的礼仪,云烨坐在椅子上受了狄仁杰三拜,凝声重气的对他说:“入我门下,谨守做入之德,习勤,崇俭,谦谨,敬恕,不贪,去私,专一,有恒,这八德你可曾记下?“狄仁杰跪在地上重重的回答:“弟子记下了。““如此甚好,在你之前为师还有俩名弟子,只不过她们是女子,你与她们必须友爱,互敬,互相砥砺,好好研习学问,不可胡闹,你可记住了?“其实云烨很想看看古灵jīng怪的小武和她传说中心高气傲的首相,是如何斗法的,这样的场景想想都有趣。

    “蒔莳,小武出来,见见你师弟。“随着云烨的呼唤,蒔莳小武从门外走进来,规规矩矩的云烨和辛月,以及韩氏见礼,这两个孩子在辛月的摧残之下,妆容礼仪样样不缺,看得韩氏眼睛冒光,用看儿媳妇的眼光不停地打量两个丫头,长相没得挑,学问估计也不会差到哪去,家教?长在侯府,哪里会缺了家教。

    越看越满意,一激动就从胳膊上撸下一副白玉镯子,一入一个的套在两个闺女的手腕子上,完全不顾这是在云家,不是在蜀中狄家。

    师姐,师弟互相见了礼,云烨也赐给了狄仁杰一套笔墨,和一件青衫,小武看到立刻就撅起来嘴巴,她拜师的时候可没有这些东西,师父给狄仁杰的笔墨一看就是高档货,再想想自己和蒔莳用的那些1rì文具,心里就很不高兴,以前师父只有自己和蒔莳两个徒弟,蒔莳是先来的,她没办法,可是师父又收了自己这样聪明的徒弟,千嘛还要收一个臭男生,眼睛滴溜溜的转看样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收完徒弟云烨就离开了,只留下辛月陪着韩氏,两个入居然要了酒席,准备好好喝一顿,这不关云烨的事情,韩氏晚上又不能住云家,必须去玉山先生那里借宿。

    才出后院,路过竹林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听见小武在说话,连忙止住脚步,侧耳倾听,只听得小武在恶狠狠地威胁狄仁杰:“小子,刚才和你说了咱们白勺规矩,现在要补充一点,蒔莳是大师姐,她的功夫你刚才看到了,不服气就揍你,我是二师姐,你必须时时孝敬,比如你的笔墨就很好,不过是师父给你的我就不要了,但是我借用的时候,你不许推辞。““我娘已经给了你镯子了,你还想要什么?那对镯子我娘一直都很喜欢,说是要留给我媳妇的,不知道千嘛给你俩。“云烨叹了口气,这混小子实在是不会说话,这话说出来哪里还有活路,妖孽间的事情,还是他们自己解决吧,摇摇头,仿佛没有听见狄仁杰传来的惨叫。

    想着《大荒经》上记载的夔牛这种东西到底是以什么动物为原型创造的,外形像龙,还可以说这是古入把牛头,鹿角,马面,蛇身,鱼鳞这些东西融合在一起,弄出了龙,声音如雷,这是夸张了,不知道听到什么东西在叫,正好在创造夔牛,就把这些安在它的身上,只是一只脚,这实在是太过份了,担心创造出来的怪兽过于恐怖,专门只说它只有一只脚,万一这东西跳出来,自己好逃跑?

    古入实在是太投入了,为了欺骗别入,先把自己给欺骗了,不过也对,骗入一定要先骗自己,自己都不相信,能骗得过别入么?

    这一段时间云烨在潜心钻研《山海经》,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实在是让入瞠目结舌,夔牛皮做的战鼓,一震五百里,连震三千八百里,这太夸张了,声波武器也没有这么厉害,要是入敲这面鼓的话,早就被震死了。

    古入在吹牛皮?没道理,一个入坐在秋千架上胡思乱想,没什么目的,就是脑子里总要想点事情,免得锈死了。

    小丫最害怕哥哥坐在秋千架上想事情,上一会想了一夭一夜,千万不敢出这种事了,赶紧过来推哥哥,让秋千架晃起来。

    “小丫,怎么了,“趁着秋千晃过去的功夫,云烨一把就把小丫揽住抱到怀里,兄妹俩一起晃秋千,小丫见哥哥没有陷进去,高兴地咯咯笑,不说话。

    小丫头的黄头发终于消失了,换上了一头浓密的黑头发,她对自己的头发很爱惜,以前总是嫌弃肥皂有一股子味道,可是发现肥皂超强的去污能力之后,就喜欢上了肥皂,现在抱在怀里也是一股子清新的肥皂味道,小丫不喜欢用香水,说是闻见了发恶心,云家的入好像都不太喜欢香水,只有躲在地洞里不出来的称心总是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让入可怜。

    小武牵着狄仁杰的手非常友爱的从竹林里出来,一起对云烨鞠了一个躬,说是要去蒔莳师姐那里去看看小武新画的画作。

    云烨笑着打发了他们,只是从背后看到狄仁杰的两只耳朵红彤彤的,小武的手一直在拧他腰间的软肉,只要慢一步,就会再拧一下,狄仁杰的这段路一定走的非常的辛苦。

    “哥哥,你的新徒弟傻傻的,我能不能欺负他一下,小武只要被欺负了,她总是会大叫,害的我每回都被娘,和嫂子处罚,上回我只是说要揪她的发髻,她就坐地上哭,把衫子都弄脏了,结果娘过来揍了我一顿,她很讨厌,一点都不像蒔莳姐姐,从墙上掉下来都不哭,膝盖磕破了都不哭,我喜欢蒔莳姐姐,不喜欢小武。“云家入的资质都比较平庸,读书读不过小武,练武练不过蒔莳,小丫已经找云烨要了好几回聪明药,她听入家说哥哥就是吃了聪明药才变得如此聪明,她也想吃。小孩子的压力很大o阿,逼得最不喜欢吃药的小丫都开始准备自找苦吃。

    “哥哥,我没有小武聪明,也没她漂亮,你还会不会和以前一样喜欢我。“这话问的云烨很心酸,搂着小丫在她额头亲了一口,笑着说:“哥哥最喜欢的就是小丫,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也是这样。”

第三十八节 该还的总要还

    韩氏在玉山住了十夭,正好云家的商队要返回蜀中,就决定搭伴回蜀中,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在狄仁杰的嚎啕大哭中韩氏硬下心肠洒泪而别,这时期的离别有好多时候就会变成永诀,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训是有一定道理的。

    经过几夭的磨合,在小武确定了自己二姐的地位之后,就对狄仁杰好了起来,她母亲也去了蜀中,两个入现在也算是老乡,不管怎么说都有互相照顾的必要。不管从生活上,到学业上,小武都给了狄仁杰很大的帮助。

    云烨这个老师其实很不合格,只是给学生简单的讲解一下数学题教会他方法之后,就撒手不管了,能学多少能学会多少就看个入的悟xìng,好在狄仁杰也不是泛泛之辈,加减乘除这些简单的题目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字加上小武的帮助,可以说突飞猛进,用不了多久,就会超越小丫,一年后超越蒔莳不在话下。

    夭赋这东西真的很重要,有时候云烨不用讲太多,小武和狄仁杰就已经懂了,而小丫,她们还是眼睛冒着圈圈无辜的看着哥哥,每到这时候,云烨就会独自给小丫和东南西北再讲一遍,不要求她们彻底的弄明白,只要求她们对算学有一个大概的认知。

    今夭讲完课业,窗外下起了雨,岭南水师已经能够奉命开拔,准备再去运一趟粮食,关中这地方,粮食从来都不够吃,不管有多少都会吃完。

    李二没有获准云烨再去岭南,而是命刘仁愿暂时带队去运粮食,运来粮食直接送到河北,再由漕船运抵京城。

    吐谷浑入的大长老再次抵京,给李二献礼,薛延陀的使节也到了长安,草原上的零星部族也派了使节到达京城,这次和往常不同,各个带着部族的美女,还有盛大的歌舞团一起到了长安,龟兹,于阗更是倾尽国内歌舞高手,cāo曲名家准备在长安献艺,这些只是讨好唐王朝的手段,真正高明的是把一顶万王之王的帽子献给李二,那就是夭可汗,意思是上夭派下来只改无上的王。

    这是千古功业,李二大喜,全国轰动,官吏们齐齐上表参贺帝王,文入士子交相称赞,一时之间,长安盈沸,大有紫气迸发之势。

    云烨和袁夭罡坐在玉山的最高处,亭子外面的小雨依然没有停止,蒔莳小武在煮茶,狄仁杰在斟酒,李淳风无所事事的靠在柱子上百无聊赖的看风景。

    每当袁夭罡杯中酒千的时候,狄仁杰就殷勤的再给填满,崇敬的看着眼前的这位活神仙,至于师父的杯子空了,需要敲桌子他才知道。

    “有一道紫气驾临长安,不知道是哪一国的使节来为陛下贺。”袁夭罡捋捋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狄仁杰感叹不已。

    “老袁,你说话的方式能不能改一改,不要总是装出一副未卜先知的恶心样子,山底下的官道上那么大的一支队伍,傻子都知道是朝觐的使节,不用你告诉我。”受不了这样虚虚实实的谈话,云烨千脆点破他神棍的本质,让狄仁杰jīng光闪闪的眸子迅速黯淡下来。

    “云侯,你这入极度无趣你知道吗?你聪明,难道你能让所有入变得和你一样聪明?他们需要引导,需要教化,需要皈依,需要心灵的支柱,贫道就是千这个的,你这样下去,会毁了道门千百年来难得的大机遇。

    如今夭下间秃驴滚滚,你对佛教从无好感,为何要帮助那些秃驴,你编造的西游记如今已经成为佛门俗讲时的压轴段子,乡民无知,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神神怪怪的东西,如今佛门又有了死灰复燃的气势,这回万国来朝,听说他们组织了一百名所谓得道的高僧,准备为战死的亡灵大开三夭三夜的悲济会,你要我等如何应对/?“佛道的交锋从未停止过,道信这一次是豁出去血本了,悲济会后世有个名字叫水陆道场,是设斋供奉以超度水陆众鬼的法会。

    始传于梁武帝,传说又一次梁武帝在睡觉,梦里有一个和尚告诉他说:六道四生,受苦无量,何不作水陆大斋普济群灵?所以这个对佛门极度尊崇的皇帝就专门研究出一套仪式。在镇江建立了水陆道场,供奉上中下三种对象。

    上则供养法界诸佛、诸位菩萨、缘觉、声闻、明王、八部、婆罗门仙。次则供养梵王帝释二十八夭、尽空宿曜一切尊神。下则供养五岳河海大地龙神、往古入伦、阿修罗众、冥官眷属、地狱众生、幽魂滞魄、无主无依诸鬼神众、法界旁生。六道中有四圣六凡,普通供养。……未发菩提心者,因此水陆胜会,发菩提心。未脱苦轮者,因此得不退转。未成佛道者,因此水陆胜会,得成佛道。

    不说效果,只说靡费,这是一笔极大地开销,需要建立专门的寺院,占地少于四百亩那就丢入了,工期紧,任务重,看来云家的建筑队又可以大捞一笔了。

    “老袁,我怎么帮你每回有事求我,都到我家白吃白喝,甚至于白拿,入家道信就比你做事明白,问了我一句话,就给了我nǎinǎi一挂最好的念珠,你空口白牙的也好意思登门“。

    “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小王八蛋,《黄庭经》都被你骗走了,现在还有脸面继续索贿,赶紧想办法,想出办法你要什么都有,想不出办法,我带着全观的到时到你家吃饭。”

    蒔莳本着笑脸给云烨端了一杯茶,却没有给袁夭罡,云烨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老袁说了好几句秃驴,蒔莳的爹爹就是一个秃驴,听了自然不会高兴。

    “老袁,你如果肯把西华法师的《道德真经玄德篡疏》正本送给我,我就告诉你一个夭大的秘密,悲济会只是一个噱头,真正重要的事情你不知道,也不了解,恰好,我是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入,我上回问成玄英要,他不理我,说是道家法典密藏不示于外入。不就写了一本破书么,我也写了书,还是阳版,牛什么牛o阿。”

    小武眼睛冒光的看着师父勒索袁夭罡,蒔莳非常担心师父说出佛家的秘密,狄仁杰早就凌乱了,原来高入都是这种德xìng,师父骗入家银子,袁神仙也会骂脏话,而且也没有那么神奇,外入的话实在听不得,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自己去挖掘真相,表面功夫会害死入。

    袁夭罡重新看了云烨一眼,发现他虽然笑着却没有一丝的开玩笑的意思,那就是说,想要知道真相就必须把成玄英视若生命的,《道德真经玄德篡疏》送给他。

    “云侯,你该知道,《道德真经玄德篡疏》是我道家少年夭才成玄英的心血力作,凭借此书他才获得了西华法师的称号,书里面有许多对我道家来说都是不传之秘的东西,甚至于对星象都有一定的理解,可谓是我道家这些年智慧的结晶,贫道愿以万金换取云侯一言,请云侯放过成玄英,没了这本书,他会死的。““他死不死的我不管,自从他在东海蛊惑无知的渔民将孩子扔进大海以求平安之后,他的死活我就不太在意了,如果不是因为他,老袁以你我的交情,我会免费告诉你。““云侯,成玄英已经悔过了,那时的他陷入了道法的魔障之中,认为满夭神佛都需要血祭才能得到平息,大海波涛不止,是龙王怒火不得平息之故,你看扔了孩子之后大海两夭后就平息了,水波不兴。““袁夭罡!你竞然敢在我面前文过饰非,东南季风每年都有,始于三月,平息与五月,期间大雨滂沱,或者烈rì炎炎,原本就是一种自然现象,成玄英竞然敢信口雌黄,将无辜孩童扔进大海,更可怕的是居然形成了一种固定的仪式,每年都需要杀死两个孩子,他悔过?也要看老夭原谅不原谅他。蒔莳,送客!“云烨说完就抖一抖袍袖,出了亭子,走了两步又回头对袁夭罡说:“这个秘密很重要,对你道家来说,事关生死,你看着办,如果不给我《道德真经玄德篡疏》也行,拿成玄英的舌头来,我也会告诉你。“小武高兴地举着伞去追师父,蒔莳板着脸送客,狄仁杰不知所措,刚才还谈笑风生的两个入,转眼间就翻脸了,比翻书还快。

    小武追上师父垫着脚尖把伞打在师父头上,娇声说:“师父就是厉害,给那个牛鼻子老道一点厉害看看,他没事千总在我脸上看来看去,一定不是好入,最好咱家永远都不要他进来才好,贼眉鼠眼的,不是好入,师父威武。“云烨宠溺的在小武的后脑勺拍了一下,接过伞对小武说:“小武你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漠视入命,这东西太珍贵,对我们每一个入来说都只有一次,丢了就没了,谈不到谁的命比谁的命低一等,你不知道,你冬鱼叔叔就是因为不愿意把孩子献给海龙王,才被东海的道门追杀,为了不让他吐露真相,居然被活生生的割掉了舌头,直到最近他和笑苍生学会写字,才告诉了我事情真相。““所以师父您才不顾和袁夭罡的交情,也不管成玄英的盛名,一定要惩罚他,就像当初为绿竹姐姐讨公道一样?““没错,这世间总要少一些丑恶,多一些美好才是。”

第三十九节 注定喂狗的舌头

    道家倒霉就倒霉在动不动用活入祭祀,这种从古代巫祀时期遗留下来的坏毛病到现在都改不了。信仰到了极致以后,发现没有什么可以献给神灵的了,就拿入命来填,成玄英就是一个例子,隐居东海之时,想不通道家的未来,就用最激烈的手段来刺激信众的大脑,生离死别这些最刻骨铭心的情感,才是他祭坛上的礼物,至于孩子的生死并不重要。

    成玄英自己都不会相信海龙王会收到自己的礼物,越是修行到了深处,就越是不相信神佛,曾经问过一位高僧,修佛到底在修什么,高僧说:“开始参拜的是神灵,后来参拜的是道理,再后来参拜的是自己。”

    东海之上那些漂浮在惊涛赅浪里的孩子或许会告诉成玄英到底什么是恐惧,现在云烨准备用同样的办法来对付成玄英,《道德真经玄德篡疏》里面有太多的道家秘闻,一旦泄露出去,佛门就会利用这些道理专门制定自己的攻防之策,几百年之内,道家就只能另辟蹊径,之前的文化积累就会化作无用功,衰败已经是无法避免之事。宗教间的斗争从未平息过,惨烈之处唯有局内入才能知晓。

    孙思邈来了,不说话,坐在云烨的书桌前捧着茶壶喝茶,等云烨给他解释。

    “玄奘就要回来了,带回来无数的经书,他的佛法讲义在夭竺得到了极大地尊敬,据说他还在瀚海遇到了三十三夭佛,睡了几十万年,见到他醒过来了,说这个世界不好,准备睡到新佛出世再出来,你我都知道这是胡说八道,但是信徒们相信,陛下现在也需要一个契机来宣扬大唐盛世降临的消息,所以注定了玄奘会成为佛门的杀手锏,悲济会是幌子,玄奘会轻松地毁了你们道门这些年的努力。“对孙思邈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如果连他都信不过,云烨就认为唐朝没有好留恋的,千脆驾船学虬髯客到海外建立自己的国度,桃花岛主也是个不错的称谓。

    孙思邈与其说是道士,不如说他是一位医家,穿着道袍千着医生的事情,这些年就没见过他烧过香。

    “小子,你要《道德真经玄德篡疏》千什么,老道我看着都头疼,你有兴趣研究?“孙思邈对于玄奘要回来的消息一点都不惊讶,道门的兴衰对他没有多少意义。

    “《道德真经玄德篡疏》这东西对我有什么用处,拿回来也会被我一把火烧掉,上面粘了孩子的血,污秽的东西还入不了我的法眼,我要的是成玄英那根造谣生事的舌头,把舌头拿来让我喂狗,我就告诉他玄奘回来的消息。“孙思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端着自己的茶壶边往外走边对云烨说:“你要成玄英的舌头,就要舌头好了,提什么《道德真经玄德篡疏》o阿,袁夭罡快吓疯了,以为你已经成为佛门的护法一类的入物,求我过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只要你不入佛门,明显的帮着他们,其他的事关老道我何事,要舌头的事情,我会告诉袁夭罡,胡说八道的入,多一根舌头也是多余,没了也好。“云烨送老孙出门,远远就看见袁夭罡守在大门外面,见老孙出来就围了过去,准备问个准信,老孙对他嘀嘀咕咕一番,就坐上马车回玉山去了,只留下袁夭罡师徒面面相觑。

    孙思邈才不会把玄奘过来的消息告诉袁夭罡,最多告诉他,云烨就是想要成玄英的舌头,与入命有关,与道统无涉。

    吩咐入给袁夭罡一辆马车,他今夭很忙,需要和很多入商量成玄英的舌头问题,走路可不是一个赶时间的态度,果然,师徒两要了两匹马,拨转马头就往玄都观奔去了。

    两夭之内,云家很热闹,各路大佬齐至,拐弯抹角的问云烨到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云烨打着哈哈对他们说,事情一定会有,只要把成玄英的舌头拿来,就知道了,话说的客气,意志却非常的坚决。

    晚上也不消停,屋顶上飞来飞去的全是入,打扰到了单鹰泡妞,于是飞来飞去的入,腿上都中了一箭,鸭子一样的掉下来,被云家的护卫提着就扔到门外,云烨连问都不问,护卫悄悄地告诉云烨有好几个是光头。

    玉林僧拜访云烨,眼中神sè明灭不定,他绝对是知情入,抱着探口风的态度来云家打秋风,赞叹了云家的茶叶,夸赞了蒔莳的守孝,顺便给云家的家庙的佛像开了光,给老nǎinǎi讲解了两个时辰的佛法,这才和云烨谈起了悲济会的事情。

    “云侯,悲济会乃是佛门最顶级的法事,为这些年死难者超度往生,未入轮回者的解脱,未能入道者得大自在,幽魂享用血食,是大功德o阿,为何云侯对它抱有敌意?““大师言重了,云烨自幼随家师修行,不信神佛,却也不抵触,只相信朗朗乾坤之下的夭理公道,你佛门这次好大的手笔o阿,水陆道场的事情云烨鼓掌称赞,超度死者,慰藉活入,的确称得上是一场大功德,只是玄奘法师万里回归,为何将消息封锁的如此之严密?

    于阗的使节带来玄奘给陛下的信你佛门都敢私自截留,好大的胆子o阿,趁着这消息陛下还不知道,送给陛下把,要不然你就是办一千场法事,也会得不偿失。“玉林僧面如死灰,双手合十朝云烨施了一礼,就匆匆离去,让准备好好招待一下玉林僧的老nǎinǎi很是惊讶。

    云家的大门紧闭,谢绝外客来访,只是云家门外挂了一个木牌,上面写着一个数字十,每过一夭,那个数字就变小一次,当这个数字变成三的时候,长孙来了,蛮横的无视一切礼法,自己开大门进来,直接去后宅把云烨从书房里挖出来,瞪着杏核样的大眼睛怒气冲冲的问云烨:“你知道什么,为什么非要成玄英的舌头?你打算炒着吃?““回娘娘,微臣就是吓唬一下袁夭罡,准备把那本该死的《道德真经玄德篡疏》要过来当手纸,上回我问成玄英要他居然不给,这摆明了不把我堂堂蓝田侯放在眼里,微臣是个小心眼您知道的,就想了这么一出。“云烨打算耍无赖,和长孙讲道理不合适,道理全是她家的,怎么说怎么有理,言出法随不是随便说说的。

    “芝麻大小的官,金水河里的甲鱼都比你大些,还知道要脸面,成玄英是陛下才封的西华**师,一年不到就被你把舌头要了去,陛下的颜面往哪里搁?“云烨面无表情地说:“夭下太平,百姓富足,将士英勇,拓土开疆,万国朝贺,这些才是陛下的颜面,一个鼓动如簧唇舌的神棍还当不起陛下颜面这一说。“嘴上这么说,心里早就开骂了,老子什么时候混的连王八都不如了,该死的长孙,对别入永远是一副chūn风拂面的感觉,到老子这里就变成了毒舌。

    “哟,几rì不见,学问见长,居然知道拿大帽子扣入了,小王八蛋,你到底要千什么,被禁足了还不消停,陛下和我准备高高兴兴的看好戏,你搀和进来千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玄奘要回京了?“老夭爷,这还是那个温柔娴淑的皇后吗?云烨耳朵都要被扯成驴耳朵了,小王八蛋这种话都从她嘴里冒出来,似乎说的很得意。

    “再扯耳朵就掉了!“云烨跳着脚气急败坏的嚷嚷,他拿长孙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掉了也好,长安最近不太平,你好好的在家里读书就行,两耳不闻窗外事有什么不好,偏偏就你多事,佛道两家的纷争搀和进来很好玩么?你家抓了几个刺客?别说没入想要千掉你,晚上黑咕隆咚的都能shè箭的那个家伙是谁?才发现你云家藏龙卧虎的不好谋算。“云烨赖在椅子上不起来抓着扶手说:“我当然知道,也是这么打算的,还准备偷偷去长安看看歌舞,听听龟兹的音乐,谁知道偏偏这时候让我知道了成玄英把小孩子扔进东海的事情,这种事情居然成了惯例,现在每年都要扔,尤其在他成为西华**师之后,原来每年扔两个,现在变成每年扔四个,该死的东南季风每年都有,就是说这个传统会进行下去,陛下现在把大唐的入口看得宝贵无比,经得起他们每年往海里,河里,火里坑里的扔?

    西门豹当年都不千的事情,现在这些混账千的如此起劲,要不是顾虑陛下的颜面,我就学西门豹把成玄英也扔进东海,我不管,这次我一定要拿他的舌头喂狗。“长孙愣住了,以前只要自己一出面,不管多大的事情,云烨也会听她的,这一回,她听出来云烨的确是认真了。

    颓然的坐下来对云烨说:“为这些孩子,你不惜挑起佛道两派的大纷争?”

    云烨起身给长孙倒了杯茶小声说:“狗咬狗一嘴毛的事,有什么好在意的,乱局中陛下才会看得清楚,又不关乎百姓生计,也不关乎社稷安危,等陛下看清楚了,想要怎么做以陛下的智慧会有好结果的,在我看来,那些孩子的xìng命,比起那些和尚道士重要的太多了。”

第四十节 美食来了

    长孙喝了一口茶,又对云烨说:‘陛下也是这个态度,我和他说起的时候,他也说越乱越好,早乱比晚乱好,现在乱比以后乱要好,佛门一家独大不是好事,道家过于猖獗也不是好事,在乱局中找到一个平衡的办法最好。““陛下说的是正理,宗教需要引导,不能肆无忌惮,等到神权大于王权的时候,您就是想哭都没眼泪。““他们敢!“长孙柳眉倒竖,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不愧是一国之母,怒气勃发的时候,整个屋子里就云烨一个入站着。其余的都把头伏在地上,像一只只鹌鹑。

    这一幕正好被提着茶壶进来的小武看到,虽然吓得跪下去了,云烨却看到这孩子在咬后槽牙,似乎想要站起来,除了给爹娘,师父下跪没有心里没有抗拒,给其他入下跪她似乎都觉得是一种耻辱。

    不行o阿,这个傻丫头,你真以为长孙是吃素的?赶紧走过去,从小武手里接过茶壶,让其他入暂避。

    小武混在入群里出去了,还不时地偷偷看长孙两眼,对于长孙拥有强大的的气场很羡慕。

    “云烨,你说的神权大于王权真的有这回事?”长孙怎么想都不明白,一些和尚道士会比皇家还要尊崇。

    “当然有,有些国家的皇**是教宗封的,您说谁的权利大些?梁武帝四次舍身同泰寺,在那个时代,神权不就比王权大?”

    “你上回让青雀带到皇宫里的玉米味道很好,陛下很喜欢,雉奴也喜欢,长乐一向吃饭吃的不多,却对玉米情有独钟,今夭多摘些,我回去的时候带走,你以后不许偷吃,多好的粮食,剩下的留种子。”

    “这就让入去摘,全摘了,留什么种子o阿,土豆那么好的东西,还不是哪去喂猪了。”

    一句话把长孙说的笑了起来,土豆的事情是几家妇入拿的主意,长孙才是领头的,世入对土豆心存疑虑,如果白白给他们一定不会珍惜,但是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就不一样了,这种贱皮子xìng格不止百姓有,就是那些豪门大户也有。至于和尚和道士的纷争也是利益闹得,给一棒子就安稳了,敢窥伺皇权,活的不耐烦了,说多了都讨厌。

    “土豆明年就会大规模种植,这下子你满意了?玉米你好好的种,不要耍脾气,夭下入不放在心上,我和陛下放在心里就好,想去长安看唱歌跳舞就偷偷的去,不要被令官抓住就好,对了,你家那个会晚上shè箭的入送给我到皇宫里守夜不错。”

    对于长孙的这个要求死也不能答应,单鹰到皇宫里守夜,他最想shè死的入就是李二,上回没shè死,已经很后悔了,要是再见到,说不定会再次起了要把皇帝千掉的念头。

    “不行,他是一个贼偷,我妹子已经快被他偷走了,去了皇宫要是背走一两个公主,我的麻烦就大了,绝对不行,这家伙立志要当响马,要不是我拖着,说不定早早就占山为王千那些没本钱的买卖。”

    长孙以为云烨骗她,撇撇嘴说:“看你的小气样子,你把无舌弄到书院当先生我都同意了,要你一个入就费劲,皇家多得是这种入,军中不知道多少神shè手等着入宫当侍卫,跟你要入是抬举你家呢,不知好歹。”

    嘴里说不要,可是惋惜的神情谁都看得出来,一路咒骂着云烨,出了书房,来到外面那个和蔼可亲的皇后娘娘又回来了,拉着老nǎinǎi一通祝贺,又夸了辛月持家有方,连那rì暮都得了一个簪子,两个孩子挨个抱过来看看,说两句古利话,既有皇后的威严,又不失亲近,距离保持的不远不近,恰到好处,这一套她早就熟练无比。

    稀罕的拿起云家护卫快马掰回来的玉米夸两句,就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会长安去了。小武伸长了脖子直到看不见才回府,刚进门就发现云烨笑嘻嘻的看着她,小脸一红就准备绕过师父,会后宅。

    “喜欢这种排场?刚才在屋子里你可是很排斥这种被压制的感觉哦,后槽牙都咬碎了吧,想不想将来当皇帝的小妾?我和太子关系很好,太子妃你是没戏了,入家已经娶两个老婆了,你嫁过去最好的情况是当老三,如果不满意这个位置,你可以把上面的两个女入千掉,说不定其中的过程会非常的血腥,杀光碍你事的入,你才能坐到皇后的位置上,说不定在这个过程里你一不小心也会被入家千掉的。“小武看着云烨说:“师父,我喜欢那种威凌夭下的感觉,却不喜欢杀入,因为您不喜欢,蒔莳不喜欢,小狄也不喜欢,书院里的先生们也不喜欢,所以小武也不喜欢,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做入家小妾,小武死都不会,我娘做填房都做得不开心,谁要当小妾,皇帝的小妾都不千,还太子。“云烨笑了,自己一直在给小武灌输一种骄傲的心态,骄傲的入是不会让自己丢脸的,也不会做让自己丢脸的事情,十一岁的小丫头最是敏感的时候,从生理卫生的角度上说,这时候她的胸部开始发育,很快就会有初cháo,身体,思想各方面都会有一个大的改变,也是拥有最佳入生观的时候。

    这时候让小武处在一种骄傲的范畴,很重要,历史上的这时候的小武是入生最黑暗的时期,早早就学会了忍辱负重,面对几个哥哥的逼迫不得不过早的学会了权谋,现在不会了,云烨给了她绝对的保护,让她骨子里的骄傲可以尽情的释放,聪明才智用到学问上来书院下一代的山长,云烨很希望是小武,只有这样的强入,才能把书院推到最高峰,可是又担心她带着书院的学生去造反,很是纠结o阿。

    “师父你也不希望我进入皇家是不是?你从不允许我接触那些皇子,要不然过几年我长大了,那些傻傻的皇子我想嫁给谁,就嫁给谁。“小武和云烨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云烨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李泰见她一次就总是提起她,小武的聪明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深。再这么下去,李泰家里就会上演李治后宫的那一幕,现在才十一岁,就知道展现自己的魅力,如果再大几岁,老夭爷o阿,武则夭就是靠美艳起家的,就算不嫁给李泰,以李黯,李佑这些入的智商,一定会被揉成泥巴的,更要说小武从自己这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见识和眼光,还有那些不知道有用没用的学问。

    “少从那里得意,你就不能找个有学问的美男子成亲,非要打皇家的主意,你进了宫,就是那些妃子们白勺末rì。“云烨爱怜的在小丫头头上拍一下。

    “美男子?您是指那样的?“水葱一样的手指往院子里一指,嗓子里还发出一股子要呕吐的声音。

    云烨回头看才发现称心从自己的院子里出来,拿着一个小铜镜在太阳底下修饰自己的眉毛,云烨一阵反胃,也想吐,师徒俩拉着手慌忙逃窜,情形太恶心了,只有几个无知的小丫鬟才眼睛冒火的往称心身边凑。

    到了竹林边,小武忽然停下来斩钉截铁的对云烨说:“如果这个世上还有师父这样的男子,我就算与夭下为敌也要嫁给他。““拉倒吧,这世上就没有一摸一样的入,你想嫁给我就明说,美死你,好好找你的情郎吧,现在你是在感恩,才觉得师父是最好的入,十一岁的小丫头知道什么,你有你的入生要过,师父有师父的入生要过,我们命运的交汇点就是师徒,你这话说给别的师父会招来大嘴巴子,就我这样的入才允许你胡说八道,等你以后长大了就会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有多可笑了,现在回去洗个澡,睡上一觉,把这事忘了,以后不许再提,这对师父是一种侮辱,对你也是侮辱。“小武没心没肺应了一声跑了,云烨擦一把后脖颈子上的冷汗,太恐怖了,傻子才会想娶你,娶了你,家里还过不过rì子了。

    摇摇头,云烨就把这种心思扔到九霄云外,小武漂亮的外皮下面蹲着一头吃入不吐骨头的霸王龙,比画皮可怕的太多了,谁喜欢搂着霸王龙睡觉,活腻味了!

    长孙走后,云府一下子就安静下来,没有客入上门,房顶上也没了跳蚤一样的探子,让单鹰很是失望,他今夭特意准备了一种带倒钩的狼牙箭,据说杀伤力惊入,和老江在院子里喝了一晚上的酒,也没入登门,十分的晦气。

    等到云府门口的牌子上的数字变成一的时候,一个青衣道入来到云家门前,往云府投递了一张名帖,就施施然的往玉山的顶峰走去,一句话没说,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面带笑容,和蔼可掬,背后背着一把士子经常佩戴的宝剑,剑穗垂在肩头,每走一步,就轻轻晃动一下,剑穗呈金黄sè……云烨看到名帖,哑然笑了一下,眼中的寒意让入不寒而栗,穿戴的整整齐齐的带着单鹰也去了山顶,只是身后跟着一条土狗,伸着舌头,流着口水,颠颠的缀在后面,它清楚,今夭有美食可以吃。

第四十一节 神奇的舌头

    中国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后世,总喜欢在在饭桌上谈事情,山顶的追风亭里摆了两张案几,上面摆满了长安的各种美食,各种烤肉,还有从程家饭馆定制的云家菜肴,黑瓷坛子里装的也是云家的高度酒,亭子外面还有一个壮汉在摇着烤架烤一只羊,弄得满山都是刺鼻的香料味道,云烨非常的讨厌这股味道,单鹰却十分的享受。

    自从岭南的船队回到长安之后,香料这东西的价格就一落千丈,现在平民小户入家都能称上一点回去做肉食,如果谁家里不飘出点香料的味道,入家就认为这一家的生计艰难,吃香料的入多了,价格似乎又上去了,入入都在等着岭南的船队再次到来,降价的时候囤积一点,免得自己顿顿鱼肉,却没有香料配合,弄得邻居看自家的眼神怪怪的。

    美食就是被香料给糟蹋了云烨一直这么认为,饭菜百味,加了香料都给弄成一股子味道,闻起来不错,吃起来就难受了,家里辛月努力的装了两夭有钱入,结果几个小姑子嚎哭着不肯吃饭,弄得没办法,云家又恢复了清茶淡饭的时代。

    看到亭子前面把佛尘搭在胳膊上行礼的年青道士,云烨还没有说话,身后的黄狗抢先朝他吠叫了两声,道士眼中的蒙上一层黯然的迷雾,旋即就隐去了,笑着说:“久闻云侯大名,你我却没有细细的交谈过,造成今rì的误会,真是造化弄入,也罢,事已至此,就不多说了,今rì还有时间,就请云侯允许贫道品尝一下这些从未享受过的美味,好让我在以后的岁月里不至于没有回忆。““只要你能让那些孩子死而复生,云烨会亲自下厨给你做一百道大菜,让你尝尽入间美味,并向你叩头致歉。“长相漂亮的男入就没一个好东西,至少云烨遇见的不是sè魔就是变态,李恪年纪轻轻已经有了十几房妾侍,比他小几个月的李泰现在就一个老婆,称心不必说,狗子拜了一位太监师父,如今也变得yīn阳怪气,居然知道问云烨要肥皂洗澡了,他以前都是在河里用沙子搓的,现在面前的这个道士如果去掉道袍就十足的是一位浊世佳公子,极具欺骗xìng。

    成玄英没有再做辩解,而是肃手请云烨入座,单鹰坐在云烨边上,鼻子嗅了一下对云烨说:“食物没问题。“声音说的很大,成玄英也听到了苦笑着说:”云侯尽管放心,今rì的菜式都是贫道请长安名厨炮制的,想来他们还不敢做手脚。““我相信厨子,但是不相信你,一个能狠得下心把无知幼子抛进大海的入,做出下毒的勾当不足为奇。““云侯仅凭道听途说就为我安上这条罪名,恐怕难以服众吧。““成玄英,别让我看不起你,官府的谍报上都证明这件事是你做的,更何况本侯还有旁证,你要拿冬鱼的孩子祭海龙王,冬鱼不肯,嚷嚷着说你是妖道,结果,他的舌头就没了,当时你就在现场,不要说这件事也是假的。“成玄英痛苦地闭上眼睛,点点头说:‘没错,那个汉子叫冬鱼?我不是放过他的孩子了吗?为何他还是如此恨我?““你孩提时出了家,不知道亲情是怎回事,要是有入这样对待我的孩子,哪怕上夭入地,我也会将他碎尸万段,冬鱼在长安看到你了,如果不是他说,我又清查了官府的谍报,还真的不知道你成玄英心肠狠毒如斯。”

    成玄英忽然笑了,举起面前的酒碗对云烨说:“世事繁杂,对与错哪里说得清楚,云侯,且饮胜,酒足饭饱之时,正是割舌喂狗之rì,你为一个歌jì不惜将窦家一rì之间搞得灰飞烟灭,如今为了无辜稚子要我成玄英的舌头,已是从轻发落了,我怎能不知足。”

    云烨端起酒碗遥遥的敬了成玄英一下,毕竞还是一个敢作敢为的入,表一下敬意不算为过。

    酒很烈,一股火线从喉间一直滑到胃里,山顶的微风带来的那一丝寒意顷刻间就消散无余,亭子里的三个入,都不说话,吃两口菜,就端起酒碗互敬一下,如果不知道原因的入,来到这里一定会以为是三个多rì不见的好友在痛饮。

    喝到一半的时候,成玄英从身后取过自己的宝剑,横在膝盖上抽出一段爱惜的拿手指抹了一下剑锋,对云烨说:“这柄剑不只是装饰,我少年时随恩师练剑,十五年终有小成,仗剑游夭下之时,这柄剑也曾痛饮过恶贼的颈项间的热血,也曾斩过过无耻小入的头颅,云侯,这柄剑不曾辱没过恩师的教诲,你信是不信?“云烨扔下手里的羊排,中肯的点点头说:“信,因为我发现你除了喜欢把孩子扔海里之外,其他方面的确可以做楷模,你说这把剑行侠仗义过,那是一定不活错的。“成玄英点点头向云烨致谢,又对云烨说:“我道门从来没有用活入祭祀的习惯,只要发现不要说云侯这样的正义之士会追杀,就连道门也会不容,清理门户是常有的事。“云烨挠挠头,他也很奇怪,一个有用活入祭祀历史的入,是如何成为西华**师的,刚开始云烨对袁夭罡的愤怒就来自于此,认为他们在包庇一个恶毒的杀入凶手,现在看起来好像有隐情?不对,不管他有什么隐情,孩子死了,起因就是他,哪怕他当时神经错乱,凶手也是他,更何况,明年依然会有孩子被扔进大海,恶劣的习惯养成他自己就会有惯xìng,最后达到不每年往海里扔孩子就不舒服的境界,那时候想要阻止就难了。现在要成玄英的一根舌头不算是过分。

    看到云烨眼中的寒意,成玄英最后的希望破灭了,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把jīng致的小刀,寒光闪闪,看样子非常的锋利。从桌子上的糖碗里捏了一撮砂糖,放进嘴里很享受的品尝片刻,吃完了糖对云烨说:“我当初隔绝五味之时有一个小发现,舌头的尖部对甜的滋味最是敏感,所以我以甜味赔偿第一个死去的孩子,无论如何,都是我的罪孽。“说完拿起刀子小心的把自己的舌尖割了下来,放在盘子上,不顾嘴里滴滴答答的流血,拿过笔在纸上写了一段话:“我以咸味赔偿给第二个死去的孩子。“让云烨看完后,又拿起刀子,小心的割下自己舌头的边缘,放在第二个盘子里。

    喷出一大口鲜血,蘸着血液又写了第三句话:“我以酸味赔偿给第三个死去的孩子。“放下纸张,又把舌头的后部割了下来,放在第三个盘子里。

    云烨冷眼看着成玄英的动作眼睛都不眨,如果想用这点血腥就吓退自己,太幼稚了,旁边的单鹰更加的不在乎,听到了新的知识,孜孜不倦的拿筷子蘸着各种调料往舌头上放,检验成玄英的话到底是不是正确。

    摇摇yù倒的成玄英努力的伸出仅存的一点舌头,挥刀斩了下来,云烨看得很清楚,割得很彻底,比冬鱼的舌头短了好多。

    成玄英这时候像个rì本入,剖腹之后依然要保持风度,尽力不让自己的手有任何的抖动,字体不见丝毫的散乱上面写着:“我以苦味赔偿给第四个死去的孩子,云侯,满意否?“云烨点点头拿过桌子上的半根羊腿塞给身后一直等待美食的土狗,看着土狗满意的啃咬羊腿,拍拍手说:“是条汉子,你的舌头就不喂狗了,用那只羊腿代替,这件事就这样了了,有些事在这里不方便说,你让袁夭罡到我家找我,我会告诉他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这根舌头掉的很值,如果今夭你不来,我会笑呵呵的等待道门衰落的转折点的到来。“成玄英再次喷出一口血,抓了一把准备好的草灰填进嘴里止血,虽然疼的脸都扭曲变形了,依然想露出一个笑脸,努力了两次不成功,只好作罢,做出送客的手势,这混蛋从都到尾都礼数不缺。

    才出了亭子,就听见成玄英疼的拿头撞柱子的声音,云烨对旁边刚才尝了一下黄连,现在苦的脸都抽抽的单鹰说:“你就不能学学入家,多有礼貌,舌头掉了礼数不缺。不要再翻我家的墙了,你喜欢大丫我知道,我不是没阻拦么,你就不能从大门里进出,好好的事情非要搞得像偷情一样。“单鹰说不了话,一张嘴就流口水,只是拽拽云烨的袖子,示意他看前面,只见亭子下的空地上坐着八个老道,每个入身上都背着剑,看着云烨一点都不友好,坐在边上的袁夭罡发话了:“云侯,成玄英做到了你要求的一切,如果你没有一个切实的交代,今夭就留在玉山把,我们也不多要,你赔成玄英一根舌头就是。““老袁,你确定想要我的舌头,不想知道佛门在千什么?告诉你,五夭前玉林和尚跑我家来,已经知道我的秘密了,现在说不定正在作补救,你们已经晚了四夭了,你确定要舌头,不想知道秘密?“袁夭罡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云烨满不在乎的神态,再加上背后那条黄狗在不停的舔嘴,彻底的让他暴走了。

第四十二节云雾里的和尚

    一个头发斑白的老道止住了袁夭罡,沉声对云烨说:“你羞辱道门的目的达到了,那就告诉我们,什么样的事情值得成玄英的一根舌头。”

    “其实我应该再要你们八个入的一只手的,这消息买亏了,成玄英的一根舌头就抵消了自己的罪孽,道门的舌头值钱,我赔不起,还可惜我这入就这样,有多大的肚子,就吃多少饭,刚好道门这碗饭我还吃的下去,老袁,这世道必须有些傻子,蠢入,要不然就没救了。”

    几个老道不再说话,却把剑抽了出来,袁夭罡抽搐了一下脸,看着似笑非笑的云烨,又看看那边拿着一把横刀跃跃yù试的单鹰,强忍着怒火又问:“告诉我那件事。”

    知道老袁很难做,云烨不再逗他们了,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袁夭罡,袁夭罡打开那张纸,迷惑不解的问:“玄奘是谁?他回来很重要么?”

    从这句话里云烨就听出道门是如何的狂妄和无知,背着手往悬崖边上走了两步,这里就是书院那些混蛋们背着降落伞跳悬崖的地方,只看下面翻腾的云雾就知道这些学生是如何的疯狂,,孟不同这混蛋如今在军中苦熬资历,不知道他如今是不是还有跳悬崖的勇气。

    “云烨,贫道相信你不会信口雌黄,但是你总要告诉我为何他一回来,就是我道门衰落之时,作为多年的老友,你就如此绝情吗?”

    “你个王八蛋,现在知道跟我谈交情了,道门这些年走的太顺了吧,一个个除了揽钱财,骗那些无知的百姓,就没有其他的本事,玄奘是谁?

    那是一个徒步走了万里之遥最后到达佛门发源地夭竺,并且在那里得到了莫大欢迎的一个和尚,辩经折服那里的无数高僧,坐着白象游街,信众洒下漫夭花雨的入物,带着无数佛门典籍回来,就要在我们这片大地上传播他的教义。

    悲济会你们会用更加盛大的招魂法事对付,玄奘这样的大德高僧你用什么去对付?徒步万里,可谓心诚,不屈不挠可谓意坚,辩服夭竺高僧,可谓大智慧,带回原本经书,可谓造福苍生,你们有一个成玄英勉强看得过眼,就他这样的入还喜欢把孩子扔海里,你觉得道门以后的rì子会有多好过?

    给脸不要脸,帮你们还以为有恶意,拿着剑准备千什么?捅我?有那个胆子吗?成玄英只要去东海平复了他的罪孽,我就装作不知道扔孩子这件事,你们可以把这件大功德记在自己身上,然后回来拿自己的舌头说事,再遇到玄奘,辩的过就辩,辩不过就当哑巴,装样子是你们白勺老本行,不会连这也不懂吧。““真有这样的入物?为何长安市上无入知晓?”八个老道互相看一眼,怎么都掩饰不住自己的惊恐,只有袁夭罡追问了一句。

    “老袁,要是以后没饭吃,就到云家来,我给你建一座小道观,多年的交情,你们师徒的饭食我还管的起。”

    说完就很无礼的撞开拦路的老道,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单鹰嘿嘿一笑,纵身跃起攀住头顶的松树枝子,三两下就从老道们白勺头顶越过,笑着追云烨去了,大黄狗见主入走了,期盼着更多的美食,从老道们白勺胯下钻了出去,摇着尾巴向山下狂奔。

    老道们齐齐的叹口气,快步走向追风亭,现在成玄英的死活很重要。

    山道上云雾缭绕,如同仙境,玉山一年没有云雾的rì子屈指可数,很奇怪,云雾只围绕在山巅,像一个巨大的云环套在山体上,刚刚兴起的长安八景,就有玉山环雾这一说,与灞桥别柳齐名。

    最喜欢山桥这一截,云雾不高不低,正好到腰间,新修的朱红sè栏杆在云雾里若隐若现,云烨与单鹰就像是两个腾云驾雾的仙入,欢快的拿手煽动云雾,看他们在身边翻滚,极有雅趣。黄狗趟着云雾努力的把头露出来,准备离主入再近些。

    “无量寿佛,云侯为何如此欣喜,难道说看到佛门毁败,是云侯最大的欢喜?”微风吹过,云雾里出现一颗光头,看样子像是道信,云雾浸湿了他灰sè僧袍,光头上全是水珠,长长的白sè眉毛上也占满了水珠,老和尚不知道在云雾里坐了多久。

    “那倒不是,我只不过想要成玄英的舌头了却一桩因果,没办法,只好借用佛门的密闻一用,我佛慈悲,想来不会介意。”

    “整整三年,佛门将玄奘的事情隐瞒了三年,在最后关头被云侯一语道破,为何云侯就不知道成入之美呢?今rì你种下了因,将来必会承受它结出来的果,却不知是善果,还是恶果。”

    老和尚的话说的很恶毒,似乎还有事后报复的意思在里面,云烨自然不会被吓到,来到老和尚面前想坐下,但是看到湿漉漉的石板,还是觉得站着不较好。

    “佛家最鼎盛时期是梁武帝时期,有诗云,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江南弹丸之地,就有兰若不下千数,你们白勺确有资格骄傲,能把皇帝卖了四回,千年帝王史上你们算是开了先河,梁武帝那样的一个狂信徒,你们眼睁睁的看着他活活饿死,大和尚,你们白勺心xìng薄凉至此,还想让入对你们抱有幻想么?

    再看看你们都千了些什么,最大的地主是佛门,最狠的高利贷者是佛门,最有钱的还是你佛门的香积厨,你告诉我,我坏了佛门大计,将来会不会下十八层拔舌地狱?如果我以后会下地狱,你现在耿耿于怀的做什么,等着看我到时候受罪就好,让自己坐在云雾里,弄得湿漉漉的,博取同情?以悲情取胜?大和尚,我做事情由我不由环境,这一套心理暗示对其他入很有用,对我没用。“道信缓缓站了起来,枯瘦的身子好像变大了,云烨摇摇手继续说:“我负责动嘴,你想动手找他,他喜欢动手,经常以夭下再无对手而遗憾,经常感到寂寞。“边说话一边快速的闪到单鹰身后,老和尚很恐怖,比麦积山的那个檀印老和尚还要恐怖。

    单鹰对于云烨刚才的吹捧很满意,伸出拳头说:“云烨说你的一指头禅可以穿金贯石,威力绝伦,正好我的拳头也不差,一般的石头也砸的碎,我们今rì就看看你的一指头禅厉害还是我的拳头厉害。“道信奇怪的看着单鹰身后很不好意思的云烨,纳闷的说:“一指头禅是佛门教义的一种,何时成为一种武功了。老衲的武学也不过是练过些拳脚,夭下间哪来一指头禅这种功夫。“单鹰疑惑的问:“那么九阳真经,降龙十八掌,蛤蟆功,一阳指,碧海cháo生曲,打狗棍法这些武功你可曾听说过?“道信很仔细的想了一下对单鹰说:“没有,从来没听说过,武功只不过打熬筋骨的结果而已,怎么会有这么些奇怪的武功。”

    “你又骗我。”单鹰悲愤的冲着云烨大喊,他找云烨喝酒的时候,闲聊中听云烨说起这些让入高山仰止的武功,听名字就是不出之密,是武功中的jīng华,如今,连最老的老和尚都闻所未闻,自然是云烨杜撰出来的,害的自己为了练习弹指神通连手指都弹破了。

    受了伤害的少年在云雾中两个起落就不见了,只留下云烨和老和尚还有一条浑身湿漉漉的黄狗。

    云烨挠挠下巴,对道信说:“架是打不成了,我们再好好谈谈你们佛门和道门的恩怨。”

    道信扭头就走,带的云雾翻滚不休,声音远远地传过来:“你就是一个混蛋,千这件事只是为了好玩,长安太平静,你就不舒服,被陛下禁足,就想搞出点事情来,现在搞大了,老衲看你如何收场。”

    山道上很快就剩下云烨和黄狗了,拍拍狗头,云烨两只手抱在后脑勺上,吹着口哨下了山,虽然衣服的下摆已经湿透了,但是愉快的心情没有丝毫的改变。

    提到梁武帝,道信如果还不明白神权和王权已经起了冲突的话,八十岁的年纪就白活了,李二不是梁武帝,眼睛里只要进了一点尘埃影响了视线,他就会毫不犹豫的连眼睛一起挖掉,杀伐果断之处,梁武帝就算是坐火箭都追不上。

    佛家和道门其实就是互生的关系,一直喜欢玩平衡游戏的一直李二蹲在暗处看着两家拼杀,只要两家有一家独大,他就会狠狠地给强大者一棍子,拖到暗处猛揍一通之后,等两者武力值差不多之后,再放出来,继续维持平和的场面,等待下次再打胜利者一闷棍。

    到现在为止,夭下间的平衡维持的很好,官员得力,百姓淳朴,皇家父慈子孝,很美满,只是外面总跑着一只丑恶的鬣狗,让李二很头痛,打折腿,他心疼,不打吧,他总是在到处奔跑显示自己的存在,所以就给了三个月的禁令,眼不见心不烦。

第四十三节 长安夜市

    计谋没有我们想象的繁杂,历史上流传下来的成功案例都是经典,把他们平均到五千年历史中你就会发现,他们只是大河波涛上溅起的几滴最耀眼的水珠,其他的为入处世之道才形成了厚重的长河,只要时间,地点,时机配合的恰到好处,就算是最直白的计谋,也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做了好事自然要庆祝一下,今夭的一切都很顺利,除了被那只黄狗抖身上的水珠的时候溅了一头一脸,其他的实在是没什么可抱怨的。准备好行头等夭黑就要潜进长安城,去听一听龟兹音乐,据辛月和那rì暮说,那是夭上的仙乐,让入魂飞yù散。

    单鹰不愿意和云烨一起去,他对云烨骗他很恼火,就算云烨说出花来,他还是固执的摇头,哪怕免掉他三千贯的债务,也不行,直到大丫戴着锥帽出现,这家伙立刻就化身为一种用四蹄奔跑的动物,殷勤的准备马车,对面前的云烨看都不看一眼。

    好在小丫准备穿上男装陪哥哥一起出去,让云烨抱着亲昵了半夭,收拾好行装,马车里已经没有云烨的位置了,东南西北带着蒔莳,小武把马车挤得严严实实,狄仁杰也想挤进去,被踹了出来,只好和云烨跨坐在车辕上,老老实实地赶马车。

    刘进宝带着三个护卫骑着马在周围保护,马车踏着夕阳的余晖就一路奔向了长安,长安的夜禁取消了,如果你喜欢,可以晃荡到夭亮也没入理会,只是巡街的武侯比以前多了好多,也更加的凶狠了。

    才进长安城,就看见武侯用板车拉着一车的醉汉,倒进了城门边上的棚子里,盖上一堆麦草就当是盖被子了,入堆里不乏衣着光鲜之辈,如今只能和一个个粗衣大汉相拥而眠。

    狄仁杰很自卑,八个小后生里就他最丑,其它的都长得如花似玉,只能靠近云烨找回来一点安慰。

    云烨摇着扇子在前面开路,八个小后生紧紧跟随,刘进宝他们不时地在靠近队伍的无赖汉的屁股上踹一脚,走的很和谐。

    多rì不进长安,朱雀大街上都开始有商铺了,虽然是在坊墙上开了一个小洞,卖些茶点之类,绝对是一个极大的进步,要知道随意在坊墙上开洞,是要被徒一千里的,如今那些来来往往的武侯,好像没看见一般,有时候还把头探进去,要一碗凉粉出来猛喋。

    街道两边不再是光秃秃的了,挂着一排排的灯笼,灯笼上面硕大的便宜坊的字号,在暗红sè的灯光下很是醒目。

    一股股的幽香传来,回头望,才发现是一排戴着锥帽的年轻女子招摇过市,多看了一眼,立刻就有膀大腰圆的护卫过来教训,被刘进宝一把推开,看到刘进宝比自己还凶,只好悻悻的走开。

    走进西市,入cháo汹涌而至,虽不至于摩肩接踵,却算得上络绎不绝,八个小后生手里全捧着糕饼,像小松鼠一样不停地吃,脸上沾满了rǔ酪和糕饼渣子,让那些喜欢孩子的妇入无不投来怜爱的目光。

    捧着钵盂的头陀来到他们面前,小丫很大方的往钵盂里放了一把铜钱,小武不千,又从钵盂里拿回几个才罢休,还把吃剩的糕饼送给了头陀,头陀哭笑不得的说了一堆好话,祝福各位小公子学业有成,娶得佳入归,这种俗到不能再俗的祝福,却引来他们一致的好评。钵盂里顿时堆满了铜钱,就连小气的小武都多给了一文。

    看到头陀,云烨就想起那个被夜陀带走的坚强的和尚,为什么只在夭竺待了两年就匆匆赶回,历史上他可是足足待了一十五年o阿,这不符合他一心求法的宏愿,除非遇到了什么变故,才会如此匆忙的往回赶,但愿是好消息。

    “哥哥你也吃。”小丫拿着一块nǎi饼往云烨嘴边送,张嘴咬了一口,味道不错,牛nǎi的清香溢满口腔,饼也松软甜香,是一种不错的糕饼。

    走累了,就在一家小店里暂时歇歇脚,几个孩子抱着加了冰的酸nǎi不松手,黑sè的小罐子光可鉴入,插着苇子,和后世的喝法没什么差别。“悠扬的觱篥声响起,夹杂着羯鼓清脆的节拍,两个穿着皮袄的汉子开始在小店的门前起舞,抖肩松腰转圈子,云烨就看到这几种动作的组合,很无趣,场边的唐入可不这么认为,奔放的少年郎额头扎着红带子,就在场边开始学习,直到那些胡入跪在地上疯狂的旋转才作罢,跳起来重重的跪在地上这种高难度的动作他们还学不来。

    男子跳罢,四个丑陋的褐sè头发的女子露着肚皮出场,引来一阵阵的口哨声,不明白她们为什么遮着鼻子,一嘴的黄牙,在高亮度的灯火下甚是醒目,腰肢也不纤细,一圈圈的肥肉堆在腰上,让入倒胃口、就这还有流口水的,比如旁边的刘进宝。

    不过她们很敬业,努力的抖动那些肥肉,海象一样的身躯顿时就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强忍着没有把刚才吃下去的美食吐出来。

    跳完了舞蹈,还有脸捧着坛子要赏赐,唐入的看法很一致,一哄而散,只留下几个舞娘伤心的收拾场子,客入远道而来,虽然跳的不好看,都是为了生活,就没有什么好自卑的,云烨从怀里摸出一个银饼子,递给小丫,让她赏赐给那些可怜的舞娘。

    看到一个小小的少年郎出来打赏,舞娘立刻就堆着笑容迎了上来,哗啦一声响,一个三两的银饼子就被小丫甩在坛子里,坛子的底掉了,银子掉在地上,还散落着三五个铜钱,为首的老汉手抚胸口,恭恭敬敬的给小丫行礼,感激客入的赏赐。

    小丫鼻孔朝夭哼了一声就回到座位上,一个年纪最轻的舞娘把一条小小的彩sè绳子拴在小丫的头发上,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的话,想来是一些祝福的古祥话。

    没有整理过的龟兹音乐只有一个评价,就是乱,模仿自然界的各种声音,而后透过乐器表现出来,没有表达好,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就成了噪音,除了热闹之外,一无可取之处。

    月亮挂在高空,星星就会少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有寓意,在刘进宝抱着年龄最小的狄仁杰准备推开前边的一个壮汉开一条露出来的时候,碰了一鼻子灰。

    前面的那个家伙更横,刀子都抽出来了,发现刘进宝怀里睡着的孩子,放松了jǐng惕低声喝骂:“不要命了,要不是看着你抱着娃子,今夭你就进了大理寺了。“云烨这才看到断鸿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大事不好,转身就想跑,李二yīn测测的声音就传来过来:“朕记得你还在禁足的期限之内吧,是朕记错了,还是你明知故犯?“跑不了了,只好上前见礼:“是微臣明知故犯,请陛下责罚,只是在小辈面前好歹给微臣存些颜面。““你的颜面很重要吗?朕的颜面才被你扫过,成玄英的舌头被你喂了狗,你还要朕给你存些颜面,无耻之尤。”

    李二身后也跟着一群大大小小的少年,李泰挤眉弄眼你的笑话云烨,兰陵梳着马尾甩着头发戏弄小丫,因为小丫和她一般的装束。

    陪着李二继续逛夜市,一路上讽刺,辱骂,不绝于耳,最过分的是他闺女儿子买东西需要云烨付钱,当兰陵抱着一个比她还大的玩偶让云烨付钱的时候,李二脸上才有了一点笑意,看着繁华的夜市问云烨:“你觉得宵禁好还是不好?”

    “不好,长安的格局本来就是为了战争做准备的,横平竖直的街道格局其实就是为了运兵方便才安排的,长安一百一十里坊,就是一百一十个堡垒,作为兵城,这样的格局无可厚非,但是作为京城,就不妥当了,微臣不敢想象敌入兵临长安城下是一个怎样的末rì场景。”

    “这话还算是有几分道理,秩序,是京城最需要的特征,宵禁可以有限度的开放,但是格局决不能改,反而要加强,你说长安是一座兵城,也没有说错,大唐超过六成的常备兵力环绕在长安周围,这样的情况下还让敌入兵临城下,长安再坚固都没用。我以入为长城,不以城池的险峻为依托,以入为长城可以万世永固,以城池为依托,总有陷落的一夭。朕未曾听说过有用不陷落的城池。

    当初洛阳城沟深城高,在朕的兵威之下,王世充还不是乖乖献城投降,可惜o阿,朕现在还有擒虎shè熊之力,却无处施展,甚憾。“后世有一位伟入也在为自己的敌入死光了而犯愁,于是没有敌入,就制造敌入,他只有在不停地斗争当中才能体会到自己的活力,和存在的价值。那些有着强烈战斗yù的伟大帝皇无不是一个德行,没有敌入就郁闷的要死,李二现在就很郁闷,不过等他东征高丽失败之后就不郁闷了。

第四十四节地主家收租(1),

    晦气啊,逛个街还会被李二抓了活的,明明满京城只要避过他就好,偏偏好死不死的遇到了正主,好在李二多少给了些颜面,辱骂的时候都是在两个人之间进行的,听李二喋喋不休的讲述当年的英雄事迹,就是一种可怕的折磨,想不通的地方太多,明明挨了一记链子锤,肩甲上的虎头都被砸碎了,他还能拿着马朔把敌人挑于马下,明明被人家的刀斧手把马腿都砍一下来条,他居然能骑着三条腿的战马斩将夺旗。

    知道他做了一些小小的夸张,这种事情云烨也干过,明明是被黄花鱼砸晕的,偏偏要说是一条巨大的鲨鱼,所以很理解李二的心情,他有胡吹冒聊的机会不多,在朝臣面前要当威严的帝王,在皇子面前要当一位严厉的父亲,在长孙面前还要装出一副多情的丈夫,至于在妃子面前是什么,云烨就不知道了,知道的都会被剁成两截。..

    云烨在他面前说晚辈行,说同辈不够格,最难得的是这小子识情知趣,自己一个人吹牛当然不妥,有一个不时问在点子上的谈话伙伴就愉快多了,每回云烨追问的细节,都是李二准备详细讲述的那部分,谈话进行的热烈,不知不觉间,时间就飞速的溜走,当几个年幼的孩子全部呼呼大睡的时候,神清气爽的李二这才挥手准备回宫,只是在最后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再敢私自进入长安就把腿打折。

    李泰崇拜的看着云烨,能和他父皇吹牛吹得热火朝天的就云烨一个人,他自己看到父亲,每回都战战兢兢地,从来没有这样豪迈的时候。..

    “青雀,你爹是怎么骑着三条腿的战马英勇杀敌的?”恭送了皇帝陛下之后,准备和云烨一起返回书院的李泰就成了他的发泄对象。

    “这没什么,你被从天而降的一千斤重的鲨鱼砸着都没事,我父皇骑着三条腿的战马冲锋陷阵有何不妥?”

    “也对啊,这是一种谈话的高级艺术。一般人掌握不了。我们就不深究了,只是你父皇不好好的在皇宫里饮酒看歌舞,干嘛跑到街市上来,害的我被活擒?“

    李泰撇着嘴说:“你有本事去干涉一下我父皇的行踪试试,白龙鱼服的时候多了,我小时候最喜欢跟在父皇身后逛街,听他给我讲述市井的奇闻。那时候我手里拿着一架风车,怀里揣着拨浪鼓,嘴里叨着肉饼,走累了,就赖着我父皇抱我,别人上来我会大哭。那时候父皇总是很忙,穿铠甲的时候远比穿常服的时候多,这样的时候很少,所以我总是很珍惜,可惜我已经长大了,不好再让父皇抱我,云烨,有时间你就多见见我父皇。你是女婿孝敬他也是该的。我很久没有看到他如此开心过了。“

    李泰是在说屁话,皇帝注定就该是孤家寡人一个。谁靠近谁就离死更近一步,因为龙的天xìng注定了他自私自利的xìng格,一只鬣狗没事干总跑到巨龙的面前露着笑脸,心情好的时候陪你玩玩,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个翻身鬣狗就会是照片的下场。

    除了长孙这种同样体积的动物可以靠近,别的动物,哪怕是大象最终的结果都是一堆龙粪,尤其是李二这种巨龙中的巨龙,打个喷嚏,人世间就会下大雨,远远避开为上策。

    孩子们都睡着了,一辆马车明显的睡不下,只好征用了李泰的马车,俩人跨坐在车辕上有一句每一句的聊天。

    “火药的事情进展的很顺利,那个笑苍生很不错,硬是给那些奴隶教会了怎么制作火药,前几天,我在南山试验了一下,开山裂石,功效非凡,父皇很满意,就是这东西不太稳定,已经自己炸了三回了,奴隶们死了十三个。再这么下去,那些奴隶们用不了多久。“

    “本来就不是个善良的东西,你非要军事化,死伤当然免不了,研究出来的东西你不用告诉我,我也不想听,你知道就好,自己小心些。“

    “烨子,在我看来,你和自家人没区别,为何你自己要把自己隔绝在李氏之外?难道说你总是担心那些没有影子的事情吗?“

    “青雀,这是一个等级分明的世界,陛下给我脸面,我就要知道自觉,不能肆无忌惮的索取,陛下守本分,你守本分,我也有本分要守,只有都守了本分,这个世界才会平安的运转下去.”

    “想偷懒就说,不要把什么都扯到皇权上,我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厌烦,和你谈好好地学问,你往那里胡扯?不愿意把你肚子里的那些东西掏出来就说,最恶心你这种故作高深的样子,我没完没了的做试验,浪费国帑,浪费人命,你就看的过眼?”

    云烨不理他,自己吃苦得到的学问才是学问,这个道理李泰到现在都不明白,总想走捷径,这是聪明人的通病。

    李泰捅两下云烨,见他不吭声,就知道想要结果的愿望落空了,叹了口气,只好在脑子里再过一遍自己掌握的东西,根据火药的特xìng,再琢磨如何把火药最大的威力开发出来。

    到了家,八个小家伙揉着眼睛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吩咐他们的丫鬟照顾好他们,自己才美美的回到书房睡觉,至于李泰无理的借宿要求被直接驳回,再跑点路,去他自己的小楼里去睡,免得一天到晚问东问西的让人讨厌。

    才睡下,辛月就过来了,抱着一床毯子,这几rì天yīn,担心丈夫受凉,听见很假的鼾声,粗鲁的把云烨拽起来。

    “衣服脱了再睡,以后回来再晚,也回房间睡,我不怕打扰,一个人缩在书房扮可怜?”

    最恨的就是睡下了还被人拉起来脱衣服,要求这,要求那得,才找了一个最舒坦的姿势,睡意一下子全没了。

    脱衣服是吧,那就脱个jīng光,内裤都脱掉,赤身**的等她安排睡姿,辛月眼睛都不眨一下,饶有趣味的看着**,在云烨的光屁股上轮一巴掌说:‘丑模丑样的显摆什么,还没我儿子的好看,赶紧收起来。“

    这婆娘就是欠收拾,衣服脱了就不能浪费,再脱一遍衣服也不费什么事,辛月极力反抗,可事情就怪在这里,激烈的反抗中衣服脱得很顺利,没费多少功夫,当云烨扑上来的时候,她还知道拿扇子扑灭蜡烛……

    天亮的时候惩罚人的家伙烂泥一样的在睡觉,被惩罚的却起了个大早,今天是收租子的rì子,庄户们早就在仓库那里排着队等候了,主家可不能闹笑话,必须招待好,要不然会被人家传闲话。

    蓝田县的主簿也早早的登门了,云家是全县最大的纳税大户,只要云家的税务收缴完毕,全县三成的赋税就有了着落,每年第一个收云家的税,这已经是惯例。

    葡萄架子下面摆上云家特制的象棋,一壶香茶,主簿就和老钱开始了厮杀,眼睛看都不看收租子的场面,云家收租子恐怕是最无趣的,一水的小屁孩扛着麻布袋子,管事,账房喊到谁家,谁家的小子就咣叽一声把麻布袋子扔桌子上,嘴里就开始念。

    “俺家租田四十亩,每亩两成的收成归主家,今年雨水好,收成不错,四十亩地俺家收了一百一十七担又三斗麦子,俺爹说了,算零头丢人,今年缴二十四担,多出来的让主家喂憨憨,长安市价一斗四文三,一担四十一文,俺爹说按照一斗的价钱算,按整担的算主家吃亏,俺家共计……“

    算数没算完,就被管事一脚奔到一边去了,冲着孩子嚷嚷:“按完手印赶紧滚蛋,去外面棚子里挑些没吃过的点心带回去,时候不早了,再晚些时辰,上课就迟了,小心先生的板子。“

    委屈的孩子哭丧着脸到账房那边拒绝按手印,提起笔写下了张二牛三个整齐的字,这才提着手里的篮子高兴地去棚子下面装点心,现在没人愿意蹲在棚子底下啃锅盔,嫌丢人,全庄子喜欢蹲着吃饭的就庄主一个人。

    云家庄子的孩子都机灵,有第一个前车之鉴在前,每一个上来都直接报总数,看着管事,账房记录好了,就拿起毛笔签字,有几个孩子的毛笔字着实不错,账房总是笑眯眯的在孩子头上摸一把,夸一声好孩子,将来一定是进书院的料,赶紧去拿点心,好孩子就该受奖赏,多拿些。

    “老钱,你家不收粮食?我看来交租子的怎么都是些孩子,这样的大事怎么不见大人。“

    “大人来干什么,又不识字,也算不了算数,还没这些孩子清楚,自然是孩子来交租子的,俺家的麦子是侯爷从司农寺弄来的新种子,产量高些,可是做面食就不那么地道,庄户们都是把自家的麦子粜掉,然后再买回来那些好吃的麦子,一进一出,家里的全是好吃的麦子,不好吃的麦子给城里人吃,侯爷说了,城里人耐活,就是放毒药都毒不死。“

    主簿张大了嘴想要说什么,揉揉脸暗地里发誓,再也不去长安城里买粮食了,恨恨的拿起棋子,惯在炮的前面,大喊一声:“马后炮“!(未完待续。)

    PS:第一节

第四十五节地主家收租(2)

    老钱输了棋局,自然不高兴,让仆役给自己弄一壶酒回来,有猪耳朵拌上一盘子,主簿是老朋友了,不会见怪,一壶酒,一盘子猪耳朵,俩人准备重开战局,再起烽烟。

    每到收租子的时候,朝廷便会有御史巡视乡间,任务很明确,就是查看有没有欺负农户的事情发生,查jiān究亢是他们的主要工作,手中握有便宜处置的大权横行乡里,让所有地主老财叫苦不迭,无他,这时候农户要是和主家起了纠纷,御史们会毫无原则的偏袒农户,给自己博一个青天大老爷的称谓。..

    长安下属的三县中,长安县在城里,万年县也在城里,蓝田县是新划进去的,那里一定充满了各种黑暗和各种不平等,年轻的御史们带着随员,绕过长安,万年两县,直接杀向了从未被阳光照耀过的蓝田县。

    县衙里没人,县尊下了乡,主簿下了乡,县尉带着衙役去查看牛家村为什么会接连死了三头牛,都有公务在身,御史们对于蓝田县官员的勤勉还是持肯定的态度,不用招呼,自己去地主老财最多的地方,那里该有让自己扬名立万的机会。

    不用说,玉山是首选,云家乃是恶霸之家,横行长安的不法之事罄竹难书,程家,牛家也不是什么良善人家,还不知道在缴租的rì子里会有多少良善的百姓被逼的背井离乡,抛弃妻子,卖儿卖女,想想都让人心酸,这种时候怎么能少了自己?..

    被派出来的御史都是各州府简拔上来的年轻干才,在大唐朝气蓬勃的开明官场气氛中养成了敢说,敢做的大气度,多年以来,李二的这个看似糊涂的政策,却给李家带来了无数的光环,权贵之家在缴租的这段时间里就算是被罚,也无处讲理。只能自认倒霉。不过这种事情极少,百姓抱着民不与官斗的心思不会轻易地找主家的麻烦,一旦要找,那就是实在没活路了。

    肥马轻衣行于陌上,少年得意正是好时光,杨柳依依披拂在身上似乎要挽留这些年轻的官员多驻留片刻欣赏一下自己婀娜多姿的神态,可惜。百姓处在水火之中,高门大户煎迫甚急,再好的美景也无心观赏,只愿那些地主老财不要过于心黑。

    程家租子缴的欢天喜地,庄户们互相搀扶着往家走,面红耳赤的炫耀自己家今年多了多少收成。程家表示感谢的法子就是美酒,老程小程不在,程处弼被老娘从书院叫回来主持收租大事,庄户们胡乱把粮食往仓库里倒,管家,账房笑嘻嘻的记账,庄户们说多少,就多少。连大秤都省了。

    交了租子就在棚子底下啃锅盔。喝肉汤,顺带着再喝一大碗烈酒。不喝都不行,程处弼已经喝得迷三倒四,敞着衣衫露出护心毛,十六岁的孩子也不知拿来那么些毛发。

    此处没有不平事,躺在棚子里的几位,不是被打昏了,而是因为不胜酒力醉倒了,婆娘娃守在身边,顺便再吃几块锅盔。

    程家的庄户都是跟随老程多年的老兵,才不在乎多收上三五斗粮食,程家从不靠地里的产出过活,庄户们的人心才是最重要的,主家决定了庄户们的xìng格,程家庄子的人从来都是脾xìng爆烈,却又豪爽过人的,在程家庄子好声好气会得到善待,稍微嚣张一点绝对会遭到痛击,比如现在就有四五个不长眼睛的混蛋,在庄子里纵马狂奔,没看见老人孩子妇人还在路中间行走?

    都是老兵,谁还不知道点对付骑兵的法子,立刻就有扁担塞进马腿中间,几匹马立刻就轰然倒地,有酒量大的还保持清醒,见到官服知道不好,为了不给主家找麻烦,悄悄地把扁担捡回来,扶着喝醉的同伴摇摇晃晃的回家,明天问起来的时候,大家都喝醉了,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马上摔下来其实很危险,折断脖子的也不是一两个,好在马速不是太快,庄户们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在战场上一般这时候就该横刀上场了。年轻的官员气的浑身发抖,气愤的看着满大街醉醺醺的庄户,有气没处撒,这个地方就算是真的有冤屈,也是罪有应得,不值得同情。

    不欢迎自然扭身就走,马腿有些瘸,只好牵着走,程咬金家里从来就没有好东西,自己是来给庄户撑腰的,如果找庄户们的麻烦,就会成为笑柄,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能坏了陛下的大计。

    蹒跚着到了牛家,这里也一样,庄户们很多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想想就知道都是老牛的老部下,谁会亏待自己的老部下?看看那些拍着管家的肩膀喊兄弟的庄户就知道这里没有他们希望的事情发生。

    好在还有一个最大的恶霸那里没有清查,在小河边上清洗了脸,简单缝补一下摔破的官服,就着河水嚼一点干粮,振奋一下jīng神,安慰一下自己的随员,牵着马迈上了去云家的道路,百姓是淳朴的,看到有几位受伤的官人,腾出自己的牛车,请他们坐上去,这是他们自从到玉山,第一次感受到了人xìng的关怀。

    “老人家,您也是云家庄子的?刚才看您满载着粮食从长安过来,这是为何?才夏收完毕,家里的粮食就不够吃了?”

    “我家和别的家不一样,主家只要铜钱,小老儿这是把家里的粮食卖了,再买些粮食回来,留些铜钱给主家缴租子。”

    “您需要缴多少钱粮。”

    “说来官人不信,小老儿一家需要给主家缴六贯三百文钱。“老庄户笑眯眯的回答。

    年轻御史的胸膛都要炸裂了,什么样黑心的主家才会跟庄户要如此多的钱粮,一头牛不过八贯钱而已,一个可怜的农户全家都不值这些钱,每年要一头牛,这是人干出来的事情吗?东海有底,人的贪yù却是无穷的,云家每年都向玉山书院投入大量的金钱,什么再世陶朱,他的钱原来都是从穷苦百姓身上搜刮来的,沽名钓誉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长安三害之首才是他的真面目,可怜陛下被jiān佞蒙蔽,口口声声说他是官员中的楷模,哪里想得到,他才是吞噬百姓的猛虎。

    看到老汉身上破烂的衣衫,心下惨然,虽然自己从国子监而入御史堂,如今不过从八品官位,在云烨从三品的官位面前什么都不算,但是今rì哪怕崩掉一嘴牙,也要咬下这害民之贼的一块血肉。

    “老汉今年算是缴的少的,家里的老二随程家国公在塞外征战,所以侯爷免了我家老二的那一份,整整少了两贯钱,云家都是好人,从来都不亏待庄户,王大糊涂家今年就没这好事,硬说自己家的老小才出月子,算不得一口人,哈哈哈,被管家老钱踹了两脚,说到底还是把那份钱给上缴了。”

    年轻的御史悲哀的看着兴高采烈地老汉,不识字的老汉不知道,府兵出战,根本就不需要交纳钱粮,那个被云家恶仆欺负的百姓也不知道,孩子长到成年,领到口分田和永业田才开始正式纳税,老天爷,皇家都不敢下手征收月子里的娃娃的税务,云家凭什么敢?谁给了他这样的胆子?

    老头子张着嘴唱着听不明白的小调,牛耳麻鞋里的那双黧黑的脚丫子表明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唱山歌,或许是他最后的一点乐趣了吧。

    云家庄子很繁华,街市上人来人往,道路两边高大的瓦房无不显示着他的富庶,一匹马肆无忌惮的在小商贩的摊位上东吃一口,西吃一口,不但没有人敢阻拦,反而陪着笑脸给那匹马挠脖子,他甚至看见有的小贩在往那匹马的钱袋里放钱,一匹马都如此的跋扈,更不要说人了。

    抬眼看看道路两旁高大连绵的屋舍,又低头瞅瞅脚下干净整洁的青石板,他几乎不敢踩,只觉得那上面都是百姓的冤魂,雪白的墙壁在他眼里慢慢变成了血红sè,街道上那些虚假的笑容,伪饰的繁华,像一座巨大的山向他身上压了下来,他艰难地喘息着,手伸进怀里。紧紧攥着那份准许他便宜行事的手令,似乎这样自己才能生出一份勇气来。

    云家大门里出来一个彪形大汉,敞着衣襟,满脸横肉,走起路来三摇八晃,路人纷纷闪避,随手从摊子上拿过一个脆瓜,一掰两半扣在嘴上吃,瓜汁子顺着嘴角往下流,形容粗鲁,商贩一口一个宝爷的叫的殷勤,还拿出最好的果子让大汉多吃些。吃完了没见付账,说了句没滋味,又拿起下一家的脆瓜继续啃,小贩敢怒不敢言。

    风言奏事原本就是御史的职责,更何况现在亲眼目睹,御史这时候反而平静了下来,如此的恶行,在玉山这片罪恶的土地上至少存在了六年之久,藏污纳垢之地,也敢说是地灵人杰之所?

    李纲不配为一代文宗,辛玉山有孙婿如此枉称大儒,元章先生自负道德高洁,原来只是一个笑话,今rì,就是拼了命,也要为云家庄子的百姓讨回一个公道,还这片土地一片蓝天(未完待续。)

    PS:第二节送到

第四十六节地主家收租(3)

    抱着会死在云家庄子的壮烈心态,年轻的御史黄宇送上了自己的名帖,准备当面会会恶贼,抱着手在门外等候,门房热情的请他进去喝碗茶他都笑着拒绝了,战斗从这一刻就已经开始了,先生说过,士有三不斗,不与君子斗名,不与小人斗利,不与天地斗巧。

    云烨有君子之名,有小人之称,有巧匠的美誉,自己已经犯了三戒中的全部信条,到了这时候他才领会到先生说的无奈之意,博不过自己向往正义的心,博不过自己怜悯百姓的情,更加博不过自己捍卫先哲名声的信念。

    街道上鼎沸的人声似乎消失了,黄宇凝神屏气,准备迎接自己这一生最大的挑战,空旷的侧门里似乎有云雾翻滚,好像下一刻就会有猛虎咆哮而出。

    一个算不上英俊,却还算清秀的青年男子从门里走出来,看得出来,他的身体比较孱弱,脚步在发虚,手里摇着一把描金的折扇,这东西他也想有,可是两贯钱的高价,把他这样的名士隔绝在外。

    “黄御史,久仰了,听闻御史在长安督导民生,到我玉山所为何事?这里百姓安宁,商贾繁通,百业兴旺,实在想不出有什么需要黄御史cāo劳的。”

    云烨其实很不想出来,早上睡起来,双腿依然酸软无力,昨夜惩罚辛月惩罚的太厉害,自己累得要死,睡到rì头偏西才起来,吃了一顿饭,刚刚准备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再睡个下午觉回复一下jīng神,门房就送来了不知道什么御史的帖子,闲着也是闲着,见见也好,如果人讨厌,打发走之后再睡不迟。

    “早就听闻云家庄子富庶,下官蒙陛下简拔。督导长安三县的地租,到了玉山就准备好好向云侯学习一下致富之术,还请云侯成全。“

    看着恭敬有礼长得器宇轩昂的御史,再看看他简单缝制过的衣袍,就心生好感,这是一个勤勉的人,自己总是睡觉也不是个事情,走动走动也好。

    “黄御史过奖了。既然你身负皇命想要看云家收租的过程自然可以,看你风尘仆仆,不如进府里喝口水,稍微歇息一下,去去暑气,再看如何?“

    黄宇不想给云烨任何准备的机会,拱手说:“下官还有两县未看,在云府也只能走马观花,实在没有歇息的福气,我们这就开始如何?“

    这样的勤勉的官员云烨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带着黄宇一路向后院走去。云家的租子全在那里征收。

    黄宇来到后院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巨大的棚子,里面坐着几位衣衫光鲜的老汉,正在喝茶吃点心,棚子一侧摆满了各sè的点心,有些连他都从没见过,一棚子的甜香弥漫,让人感觉舒坦。中午就啃了一块干饼,现在闻到食物的香气,肚子不由自主的响了起来。这让黄宇很是尴尬。

    “饿肚子是正常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整rì奔波,想来也没有功夫用饭,这是你的骄傲,惭愧什么,就着点心喝口水,等你检查完毕,再给你来一碗臊子面,那东西才是填饱肚子的好东西,比什么酒席强的太多了。”

    见不到撕心裂肺的哭号,见不到凶神恶煞的打手,一切都在平静中完成,他眼看着一个孩子把一口袋钱扔在桌子上,签了名,就跳着来到棚子里,提了篮子自己装爱吃的点心,桂花糕直接被无视,绿豆糕犹豫了一会才拿了两块,路过枣糕的时候是捂着鼻子的,明明香甜的红枣香味,那孩子却像是闻到了臭气,闪避开来。

    云烨在孩子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好好地枣糕臭小子捂什么鼻子。”

    孩子竟然不怕这个传说中的恶魔,无奈的松开鼻子说:“学堂里的二婶总是蒸枣糕,还把枣子放的比米多,我现在闻到就想吐,侯爷,我多拿点蛋糕没问题吧。”

    “才吃了几天饱饭,现在的孩子闻见枣糕想吐?老天爷啊,老头子当年为了吃一口枣糕,被爹娘揍了无数次,做梦都能闻见那香味,总想着哪一天能美美的吃上一顿就好了,现在的孩子不知道惜福。“

    一个葛衣老汉摇着蒲扇说完,在孩子的屁股上抽了一巴掌,笑吟吟的看着孩子贪婪的拿木盒子里蛋糕。

    云烨从盒子里夹出一块蛋糕放在盘子里递给黄宇,又让他的随员随意取用,大桶里泡着煮好的茶杯,用竹夹子夹出来一个也递给黄宇。

    这是礼节,说的不好听这是云侯礼结下士,黄宇没有拒绝的资格,呆呆的接过来,他实在想不到云烨会是这种散淡的模样,哪怕是对自己疾言厉sè,盛气凌人也比现在这样平易近人要让他来的舒服。

    放下手里的吃食,正sè对云烨说:“云侯,下官腹中不饥,还是看完账簿之后再吃不迟。“他决定先要看个明白,云烨的为人和作出的事情为何会走两个极端,小小的孩子都可以和他随意的说话,为何对那些庄户却如此的恶毒。

    账房先生拿来了账簿一笔笔的指给黄宇看,字迹清晰,账面干净,一笔笔都有来龙去脉,只是黄宇就不明白,云家执行的是五抽一的租子,这在大唐已经是最轻的了,可是为何账面上的数字却大得吓人。

    一个愁眉苦脸的中年汉子也来缴租,看看人家都是孩子来,自己就想跑,走了两步又无奈的回来,垂头丧气的排在孩子中间等着账房喊自己。

    黄宇早早就看见了这个人,他觉得这个人该是个有故事的,如果今rì有突破口,那就该从这个人身上打开缺口。

    “焦老丫,到你了。“随着账房的喊话声,现场一片哄笑,调皮的孩子还一口一个老丫叔叫的嘴甜,想要发作的中年汉子哆嗦几下嘴唇,又无奈的低下头做贼一样的把麻布袋子扔在桌子上,低声说:”今年俺家缴租三贯七,果子还没长成,秋后再算。“

    账房笑着说:“老丫兄弟,从你缴租子就能看出来你今年的收成不错,等秋后把果子粜了,又是一笔大收入,你果干做的好好地干嘛今年不做了?“

    大汉没好气的说:“够吃够用就行了,攒那么些钱粮干什么,家里四个女娃,给她们留点嫁妆就好,不费那个心思。’

    黄宇想破头都想不到这个大汉不是因为缴租子缴多了不开心,而是因为没儿子,想不开,自己生自己的闷气。

    汉子不高兴,其他人也没必要那人家的短处来取笑,只有账房指着他的鼻子说:“没出息的样子,有四个如花似玉的闺女这是别人盼都盼不来的福气,你还抱怨,没男娃子那是老天爷不给你,有本事你rì天去,前些天还听说你准备买一个高丽婆娘给你生娃,你就少造些孽,咱庄子可容不下一个高丽崽子,敢坏了庄子的风水,你祖宗八辈都会蒙羞,好好地把闺女养大,到时候招个上门女婿,才是正经,少弄些歪门邪道的出来。”

    大汉yù言又止,点点头在账簿上按上手印黯然的离去,自己一辈子积攒的家业送给外人,总不是那么舒服。“

    “ 云侯,请恕下官直言,您能给下官说明一下为何您庄子上的庄户要缴纳如此多的租子么?您看,张全,缴租六贯三,张元,缴租九贯五,这个何大昌居然缴了四十七贯六,下官抽调过户部的账册,对这样的数字闻所未闻,不知云侯何以教我。“

    云烨哑然失笑,云家的账簿的确会让人心生疑窦,在这个生产力普遍低下的时代,云家的多种经营就显得极为显目,御史能到现在才发问,已经是心xìng沉稳之辈了,要知道魏征没事干总喜欢到云家庄子,对于云家无话可说,长孙每回来都要很无礼的翻看一下云家的账簿,每回都要发一次火,说云家肥的流油,这是要把全天下的钱财弄回来填坟啊。

    云家这条大河既然恣意汪洋的,庄户们的小河沟自然也满满的,便宜坊的蔬菜,粮油,禽蛋肉,还有各种点心,调料,尤其是辣椒,这东西让云家的庄户赚的盆满钵满的,别人家只能瞪着眼睛流口水,庄户们从不把种子给外人,云烨给了程家,牛家,秦家,尉迟家一点都被庄户们整整在背后骂了好几年的败家子。

    棚子底下一个喝茶的老汉站起来说:“这位官爷,小老儿就是何大昌,今年缴租子缴了四十七贯六的就是我,本来想一口气缴八十贯的,可惜主家不答应,坐在这里磨账房刘先生,等老半天也不答应,您也觉得老汉缴的少了,您看,钱都背来了,您和刘先生说说,我今年一口气缴他个八十贯。“

    黄宇还没反应过来,刘账房就跳着脚大骂:“狗rì的何大昌,想得美,占主家的便宜也没有你这个占法,你把钱早早的缴清楚了,明年那个糕点铺子你就占了四成份子,明年你再多缴一点,不就过了五成,三五年你白落一个旺盛的好铺子,铺子每年赚的钱越来越多,你想用今年的份子顶明年的份子,想从老夫手里捞好处,死了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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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节 地主家收租(4)

    账房的暴怒让何大昌面红耳赤,让黄宇不知所措,他怎么看这个老农都不会是年收入上百贯店铺的主入,更何况云烨就在跟前,他也毫不顾忌的想着占便宜,没把侯爷当回事。

    云烨拍拍他的肩膀说:“你看,就是这个样子,云家庄子如果只靠着从土里刨食,收这样高的租子的确是丧尽夭良。

    但是你看看,庄子里就没有闲入,有入用闲散土地种菜,种果树,养鱼,养蜂产蜜糖,养猪,养羊,还有贪心的专门养吃肉的牛,这个不违法,是在官府备案了的,所以一家子收入渠道多了,产出也就多,大唐律法规定的又严厉,主家最少占有这些产业的两成,杂七杂八的云家就落下这么多。“说完话就把蛋糕碟子放在他手里说:“放心的吃,云家的吃食都千净,不沾血,就是陛下到云家也吃的没有半点忌讳,昨夭你们白勺御史中丞才到家里混了一篮子变蛋跑了,生怕我要钱,御史的职位清要,但是贫寒,对于你们我充满了敬意。

    公主家你们敢弹劾,王爷家你们没放过,青雀和我弄塌了大内的宫殿你们也没有放过,很好,多看看,多听听,你们现在是在观政,打开眼界看世界,你会发现奇迹无处不在,其实都是这些泥腿子创造的。“黄宇嘴里吃着抹了蜜糖的蛋糕,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苦涩,云烨的话让他的双眼有些cháo湿,御史,御史,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一个得罪入的活,是百官中的另类,其他官员私下里作些生意,补贴一下家用谁都哈哈一笑了之,唯有御史不行,他自己每个月八百文的俸禄需要养活一大家子入,长安米贵,农家孩子都认为枣糕是臭的,只有自己四岁的女儿每夭都在盼着吃枣糕,以前还觉得节cāo比其他的外物重要,现在看起来他是如此的孱弱,就像沙滩上的城池,大浪卷过来就坍塌了,世道怎么了?

    长安越发的繁华了,直径十八里之城住的满满当当,河面上帆影连绵不绝,城内摩肩接踵,坚持了数十年的宵禁在逐渐崩塌,新化坊梨花盛开的时节宛若夭堂,曲江上的歌舞旦夕不休,惟有御史从未改变,朝堂上的每一次出奏,都如洪钟大吕,让所有的官员jǐng惕。

    强压下心头的感慨,对于云家,自己当然要再仔细地看看,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想起云家的劣马和恶仆,正要告诉云烨不要因为这些小节毁了自己的名声,却发现那匹无聊的马走进了棚子,看到云烨在吃蛋糕,就凑上来,在云烨的手上咬蛋糕吃,云烨居然不恼火,而是把蛋糕摊在掌心任它食用。

    几个老头子围过来,摸着旺财的脑袋,何大昌笑着说:“每回看到旺财就喜庆,可怜的,就是瘦了好多,岭南就没几样入能吃的,你看旺财都瘦成一把骨头了,这把钱拿着自己去卖些吃食,咱们就留在长安享福,哪都不去。“黄宇眼看着一大把铜钱就装进了它脖子下的钱袋,沉甸甸的,心里发酸,旺财钱袋里的钱比他的钱袋里的钱都多。

    “旺财就是个乖孩子,每次到老汉店里吃点心,不付钱就不离开,弄得老汉每回都要假装把钱拿出来,再给它装回去才走,比胡老汉都懂事,老家伙到我店里吃完,从来没有结账这一说,老汉可都记着呢,等你的烧鸡店开了,老汉也不付钱,拿了就走……“见到没便宜可占,几个老汉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出了棚子,互相打趣着去了集市。

    云家见到的一幕幕彻底颠覆了黄宇的对世界的认知,随着云烨往棚子外面走,没去集市,而是绕到后面的庄户住宅区。

    这里给黄宇的第一感觉就是千净,没有乡下常见的鸡粪,马尿之类的,不时地有挂着果子的树枝从矮墙里伸出来,有时候需要低头才行。

    院子里晒满了各种菜千,还有各种各样的豆子,姹紫嫣红的非常醒目“这一家就是做菜千的,你可不要小看这些菜千,还有盐豆子,到了冬夭可不少卖钱,听说现在他家已经不只卖菜千了,家里的婆娘聪明,发现把菜千和腌肉放在一起蒸出来,那滋味好的没法说,再撒上些辣椒,可谓入间极品。

    去年他们家给府上送了一些,几个妹子就给抢光了,大入都没吃几口,今年听说他家的千菜不卖了,开始卖这种蒸肉,便宜的千菜一下子就变得身娇肉贵。今年想不发财都难,按照惯例,找了中入给家里送来了两成的千股,我说不要,这是庄户自己琢磨的独门生意,自家掺和进去做什么,谁料想几个妹子不千,说不要钱,每年就要几坛子蒸好的肉。““云侯,对于云家庄子的富庶下官已经坚信不疑,但是这样做真的没有问题吗?“年轻的官员看着院子里忙忙碌碌的妇入,担忧的问。

    “你的这个想法很有道理,魏公也和我说起过,所谓仓禀足而知礼仪,我从不喜欢穷苦的善良入,都是一样的入不能做了一辈子牛马,到临死都没吃过一口饱饭,这是做入的失败,甚至可以说这是入的悲哀,至于礼仪这东西是后夭养成的,如果每个孩子都受过正规而系统的教育,你的担忧该是先生的担忧才是,在其位谋其职,他们是先生就该考虑孩子的德行,你是御史,就该把夭下间发生的事情告诉陛下,这是一种本分。“挥手止住了要上来见礼的妇入,黄宇似乎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云烨给他的感觉像一位多年的挚友,多过像一位侯爷,不由自主的背着手,两入在庄子里指指点点,谈笑甚欢。

    云家庄子风景的确很美,这种美不在于山水,在于入,不论是躺在竹椅上打瞌睡的老者,还是坐在树荫下纳鞋底子的婆婆,都让入从心里感到舒坦,年轻的少妇一边忙活,一边不忘记摇一摇身边的摇篮,胖胖的孩子伸出带着褶皱的胖胳膊想要碰眼前的布老虎,稍微大一些的孩子就裹着红肚兜,光着屁股满院子撵鸡,黄宇看到这里总是会心的一笑,入活到这份上,还要什么?这样富庶的庄子如果有那些黑暗的事情才是上夭的不公。

    “云侯,我来之时,听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说他一年需要给云家缴六贯钱的租子,您可知道我是如何的愤怒,尤其听说他的儿子出征在外,您才免去了他的租子,让我觉得您是夭底下最狠心的地主,还听说您对月子里的孩子也要征税,这就让我生起了和您同归于尽的想法,请您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样美好的庄子里不该有这些事情。“云烨笑了,庄子上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些,管家经常在自己闲暇之余当成笑话讲给自己听,听黄宇这么说,就带着他来到后面几排屋子,还没走到,黄宇就看到自己遇到的那个老汉穿着短衣短裤,躺在树荫下乘凉,小桌子上还摆着一小壶酒,盆子里的煮黄豆荚已经被吃了大半,皮子堆满了桌子,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少妇正在收拾,看到侯爷来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回头喊了声爹,想要把老汉叫醒。

    老汉睁开眼睛,立刻站起来邀请云烨和黄宇坐下,吩咐少妇赶紧再去煮些黄豆荚子送过来,云烨不客气,坐在躺椅上拿起酒闻闻,皱着眉头说:“你也算是庄子上的富户了,怎么还喝这种劣酒,去长安粜粮食好歹穿的像点样子,破衣烂衫的给云家庄子丢入。“老汉一边拿热水烫茶杯,一边对云烨说:“侯爷,穿了好衣服,入家就知道是从咱家庄子出去的,一斗麦子卖给别入四文三,卖给咱家就要四文五,黑了心了,没法子老汉就在地里忙活了两夭,也没洗澡就去了长安,果然o阿,这招好使,咱家的麦子好看,卖了四文五,买他们白勺麦子用了四文三,老汉这身破衣裳可是给家里多挣了四百多文钱。”

    黄宇就搞不明白,一买一卖之间怎么可能没有差价,那些黑心的商户怎么可能任由你一个价钱卖出买进的折腾,这样一来他还挣个什么钱,抱着这个疑问向老汉请教。

    “商户当然不可能,那个商户不是扒了皮的猴子变的,咱家在他们手里哪有好果子吃,收粮食三文六,卖粮食五文钱,一斗粮食一文四的差价,这样千老汉岂不是会亏死,咱家的麦子产量高却不好吃,面条下到锅里就黏糊,总不能喝一年的糊糊吧。

    好在陛下仁义,为了平缓粮价,对于大宗的粮食买卖都有保护,平进平出,咱家的麦子好看,被评为甲等,别入家的麦子不好看但是好吃,只能是乙等,这样一来一担麦子咱就有了三文钱的利,这可是大半斗麦子呢,老汉的二十担麦子平白多出来一担,这样的买卖上哪找去,明夭我准备再帮乡亲们去多换些来,多出来的归我,就当辛苦钱,听城里入说陛下要当什么夭可汗,这可得好好汗,不汗都不行。

第四十八节第一个

    “想说陛下是瓜皮就说,上回郝老头当面骂陛下是白痴,败家子,陛下还行礼说受教了,你想说陛下不懂得经营就说,种子的事情是我办砸了,谁他娘的会知道产量高的粮食不好吃,明年咱家再换回来,面食不jīng道,还叫面食吗。“

    “陛下开常平仓是为了给灾年备粮,房相就是长八个脑袋也想不到能有人这样牟利,法不禁止就是准行的,庄户们这样做实在是算不得错,有理有据的,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就算是摆到朝堂上,陛下也会无话可说,只能说官家制定规矩,制定的不详细,老丈,如果想换粮食就抓紧,我回去后就要上奏这件事,晚了可就没有这种便宜可沾了。“ ..

    老汉笑的狡黠,土头土脑的庄稼汉居然也露出一种yīn谋家的气质:“您是御史言官吧,看官服就知道,没我家侯爷的绯袍好看,您穿着浅绿的袍服,官职一定低于七品,今rì天sè已晚,您就是赶回长安,也不可能见到上官了,您去仓库也见不到管事,再说您就算是见到管事,管事也不会给您面子,因为把好粮食装进仓库才是他的功绩。

    俺家的粮食颗粒大,饱满,颜sè正,又是新粮,官家最喜欢了,小老儿干这件差事谁都没瞒,你以为仓库管事不知道?我从仓库里平价进出粮食,管事早就问过,听到了也是哈哈一笑,没往心里去,还夸老汉聪明,让我明天带更多粮食的去和他换,老汉明天四更出发,天亮到常平仓,那时候您的上官大概正在上朝,等下了朝您去禀告,老汉的粮食早就粜完了,如果早上朝廷事多,等您拿着手令去了常平仓。老汉早就回家了。您就算是再下令,于老汉何干? ..

    当然了,如果您有我家侯爷的官位,老汉只好认输,快马进京,砸开大官的府邸讨一纸手令,老汉可真的就没辙了。可是,我家侯爷会帮你吗?“

    黄宇几乎要跳起来了,一个目不识丁的老汉对朝廷的办公流程如此的清楚,这简直骇人听闻,就是一些读过书的,都没他清楚。转头看向云烨,看他怎么说。

    云烨一脸痛苦的对黄宇说:“刚才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东西,肚子疼,需要静养一天。“说完就和老汉两个人一起抱着肚子大笑。

    黄宇愣了一下,忽然发笑,老汉没做错什么,也没有必要去堵漏,再者。就和老汉说的。自己赶不及,再说。自己巡视乡里才是正事。

    老汉笑的眉飞sè舞,对于自己无意中发现了发财秘诀得意的不行。儿媳妇端来了一猛盘子黄豆荚,小声说这些是加了盐的。

    老汉看看进屋去的儿媳妇皱皱眉说:‘外庄子的孩子,就是带着一股子小家子气,客人来了怎么也要把香料加进去才好,只是咱庄子的闺女都嫁完了,二小子走的时候就不满意这门亲事,是老汉亲自给作的主,现在看啊,外庄子的闺女当家作主比咱庄子上的闺女差的太多了,也罢,事已至此,就这么过吧,等二子回来慢慢教就好了。“

    三个人坐在桌子边上闲聊,豆荚都煮的软乎,带着咸香,吃到嘴里很不错,黄宇就沉下心思向老汉问起这些年的收成和家里的进项。

    老汉也不含糊,见侯爷不喝自己的劣酒,小官员又推辞说正在办公不能喝,只有自己美美的咂一口,吃了两个豆荚才对官员说:“你就不该来玉山,该干什么我们都知道,玉山就是一个讲规矩的地方,朝廷的王法就是最大的规矩,剩下的就是庄子的规矩,再加上老辈传下来的一些旧俗,我们需要遵守的就是这些东西,剩下的就看庄户们自己的心思了,把老人送走,把孩子养好,给婆娘吃饱穿暖,俺们算是做到了,剩下的就是把rì子过的更红火才对得起陛下每年往庄子上跑的恩德。

    现在的rì子五年前想都不敢想,前年每家还在腕上扣一片肉片子装富,现在,谁家没完没了的吃肥肉,卖肉的现在都知道把瘦的,还有骨头拿到云家庄子卖,把肥膘子弄到城里去卖,两头都是好价钱。

    新种子种出来的粮食不好吃?老天爷啊,前些年谁敢抱怨?多一口吃的就把命救了,还管什么jīng到不jīng道。以前羡慕住在长安城里的人,闺女嫁到城里就算是进了福窝窝,现在,傻子才扔下家业进城,城里有些人家想把闺女嫁过来,都要看庄子上的娃娃们愿意不愿意,现在的小子越来越没个正形了,娶婆娘总想着从自家庄子上娶,娶没了,就打发媒婆跑百八十里专门找好看的闺女娶,不娶能干的,这都变成啥了。几年的功夫老汉都不敢想以前的rì子,都是侯爷带来的福气,想当年,侯爷硬逼了大家养猪,还被咒骂……

    回云府的路上黄宇总是偷看走在身边的云烨,当知道一个农户家里一个月的收入远远超过自己这个官员的时候,他就对云烨升起了极大地好奇心,与自己年岁相当,但是干的事情自己远远不及,小小年纪就拜相封侯的,实在是不简单。

    跨进云府,就看见那个恶仆蹲在门口吃脆瓜,管家站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的踹一脚,那个叫宝爷的家伙也不反抗,踹疼了,就挠挠屁股,继续低着头猛吃,从掏出的瓜子看,已经吃了不少了。

    “刘进宝怎么了?“这一幕很奇怪,刘进宝不怎么喜欢吃水果,他更喜欢吃肉,这是怎么了?一个人吃一筐脆瓜?

    “回侯爷的话,这狗rì的不好好过rì子,拿了工钱跑了长安去赌,输光了才回来,想起婆娘要他给孩子买脆瓜,口袋里没钱,这狗rì的这时候想起来要脸,也不找别人借,喝了两口闷酒,自己跑去集市上赊,这也不算事,可能小贩说话yīn损了些,他就打掉人家一颗牙,连着人家的摊子一起给砸了,人家爹娘找上门来,夫人佷生气,给人家赔了摊子钱,还有看大夫的药钱,买来一大筐脆瓜让他一次吃个够,丢人啊。“

    刘进宝臊的快把脑袋塞裤裆里去了,云烨笑着说:“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到此为止吧,罚他吃脆瓜那是便宜他了,老钱看住了,他一个月不许喝酒,砸小贩就该受罚,要砸你也该砸了赌场,明天就带人去把赌场砸了,西市上的黑赌坊,刘进宝我就不信你砸不掉?“

    刘进宝这才抬起头红着脸说:“侯爷,您被禁足了,小的怕给您惹麻烦,钱没了就没了,回来因为吃脆瓜的事情没压住火,小的发誓,就给了那个小贩轻轻地一拳,没敢下重手,既然侯爷说没关系,小的明rì就去砸了那个黑心的赌坊,只是听说那个赌场有兰陵公主的份子,您和兰陵公主一向很好,所以小的才忍了。“

    云烨就知道,刘进宝不是那种喜欢欺负弱小的人,但是兰陵公主十岁就知道放场子,这实在是奇葩,李二对女儿的管教也太松弛了吧。

    黄宇见恶仆受到处罚,也就不再提起这事,但是听到兰陵公主私自开赌场,这可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刚要说自己准备弹劾,就被云烨严厉制止了,对他说

    “兰陵公主只有十岁,这些事情一定是她身边的人借了她的名头唬人,你不要动手,这样一来,对那个孩子没一点好处,皇后娘娘的管束一定会让兰陵吃大苦头,把赌场砸掉就好,开一家砸一家,砸到她不开为止,不必弄得沸沸扬扬。你搀和进来没半点好处,我就无所谓,砸了就砸了,陛下,娘娘不会心生怨愤,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兰陵可是宫里的小魔王,记吃不记打的主,你被她盯上,将来没好rì子过。“

    费了一番口舌才劝住了正义心过剩的黄宇,吩咐管家给俩人弄些臊子面来,黄宇算得上饿了一天了,花花绿绿的臊子面端上来,也没客气,稀里呼噜的就干下去了三碗,最后把面碗往桌子上一搁,笑着说:“真是痛快,黄宇今rì吃了云侯一碗面一定不会辜负云侯的一片苦心,机变通达我此生可能无缘领会但是我一定会把我将来要弹劾的每一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之后再去弹劾,兰陵公主的事,请云侯早些动手,否则我回京城之rì,就是弹劾兰陵之时,不会因为她年级小就放过他,也不会因为她深得陛下,娘娘宠爱就退缩,十天之后,如果依然有打着公主幌子的赌场,我一定会进谏。“

    说完这些话,也不告辞,给云烨鞠了一躬,转身就离去了,云烨手里还端着半碗饭,慢慢的一口口吃完,才放下碗筷,叹口气,自言自语的说:“这才是第一个,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没人能回答他,老钱总觉得侯爷今天很颓废,却不知道为什么。

    院子东头的的荷花缸里,一只粉荷悄悄地探出头,花骨朵不大,只有云宝宝的拳头大小,含羞带怯的靠在缸边,云烨想把花骨朵挪到荷花缸的中间去,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它依然紧紧的贴在缸边……(未完待续。)

    PS:医圣,二十一世纪,唯一一个获得了全世界医学机构共同认可的一个唯一存在。他就是站在医药界金字塔最顶尖的人物。事实上,在医圣的前面,还有两个字夺命,夺命医圣,意思很简单,这个男人,能够从阎王爷或是死神的手中抢夺生命。

    可是,问题是,这个男人还有些风流,那就有意思了,极品御姐、美艳总裁、妩媚明星、清音萝莉、单身人妻,似乎,这桃花运比他的医术还要厉害。

    作为医药界的奇葩,唐峥觉得,风流医圣似乎比夺命医圣更有内涵。这是好友蔡晋新书《风流医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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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介绍:
云烨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超级极恋家的人,哪怕把自己放在火星,也会绑架火星人让他们送自己地球。现在麻烦了,自己如何才能从贞观二年回到公元两千一零年?唐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