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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孑与2     唐砖txt下载     唐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七节黑暗的前途

    又被老牛捏伤了。

    老家伙说要谁的脚,这就去剁下来给儿子安上,慈眉善目的牛夫人也一副跃跃yù试的架势,匆忙间给老牛拿横刀,还一个劲地问要不要全身披挂。

    好不容易拦住发疯的两口子,没见小牛眼睛都红了,哪怕现在让他在朱雀大街上当街砍人脚,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干。也不可怜一下被砍的人。

    “牛伯伯砍下来的脚也用不成,只有小侄自己造一个给见虎哥哥安上。”

    坏就坏在这句话上了,云烨会想起这段就有拿头撞墙的的冲动。老牛听到这句话又抓住云烨胳膊使劲摇晃,地上牛见虎还搂着腿不让跑。要不是牛夫人见云烨面sè痛苦,胳膊被捏断也不稀奇。

    去的时候鲜衣怒马,来的时候被装车里抬回,这就要了老nǎinǎi的命了,眼见孙子两胳膊乌青发紫哭晕过去两回,小丫头们嚎哭不止,小北还踹老牛两脚。老牛面sè尴尬,搓着手立在院子里不言语。牛夫人不断地给老nǎinǎi赔不是,云烨也说没事,一点小伤无损筋骨,过几天就没事了,好说歹说才劝住老nǎinǎi不晕过去。

    "牛伯伯,小侄这一时半会的手是动不了了,给见虎哥哥做脚的事得缓缓,这事别人干不了,只有小侄自己动手。待小侄胳膊一好咱就开始,您放心,用不了几天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牛见虎。”

    老牛嘴角发颤,红着眼要上来拍拍云烨肩膀却被牛夫人一把拍开:“要不是你手底下没轻重云哥儿怎么会躺床上,早就给虎儿做脚了,云哥儿要是有个好歹老娘跟你没完,我可怜的儿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爹啊!”

    这话有歧义,我管老牛叫伯伯,不叫爹。云烨极其郁闷的想。

    老牛一跺脚说:“老夫这就进宫去求陛下让宫里的老供奉出马,用最快的法子治好小烨。”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云烨安慰牛夫人:"婶婶莫急,给虎哥弄脚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弄好的,先要准备材料,还要仔细测量虎哥的腿,这全是细致活,虎哥的左脚没了,平rì里用力的都是右脚,这就造成两条腿力量上的不同,小侄养伤的这几天您要督促他多用左腿,我这就画一幅图,你回去按图做一副拐杖,要他多走路,左腿要绑上两斤重的沙袋,避免用力不均。”牛夫人背了两遍,看云烨用嘴叼着毛笔歪歪扭扭的画了图,拿了草图千恩万谢的回去给儿子做拐杖。

    牛夫人一走家里就像进了黄鼠狼的鸡窝,乱作一团,这个姑姑看一眼云烨的胳膊掉几滴眼泪,咒骂一下老牛这个杀千刀的。那个婶婶小心地碰碰青紫的胳膊嚎两嗓子要不是云烨已经十五岁了早搂怀里喂nǎi了。

    云烨非常,非常享受现在的待遇,家里女子尖利的声音从未这样动听过,嘴里嚼着大丫塞进来的麦芽糖,小西,小北

    鼓着腮帮子小心吹哥哥的胳膊,似乎这样做会减轻疼痛。老nǎinǎi看一眼云烨就掉一阵眼泪,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多眼泪。总之他是痛并快乐着。

    李二听老牛说到云烨要给老牛儿子造一只脚,一口茶水就喷了出去,内侍梳理着李二的后背,手忙脚乱的,咳嗽半天才缓过来。刚刚给老秦来个夺血续命,这就要给牛见虎重造肢体,这是什么本事?神话里太乙真人能用莲藕重新给哪咤塑造身体让他重生,难道说云烨这小子也有这本事不成?这是引起李二浓厚的八卦心思,虽说心底里告诫自己上次用人命来检验云烨话语的真实xìng已算出格,这种事除了殷纣王干过,还没有别的帝王这么干过,得封锁消息不能让大臣们知道。但是任然压不下心里强烈的好奇。听老牛说要请宫里几位不出世的老供奉出马给人瞧病就问,

    "据朕观之那蓝田侯医术不在当世任何名医之下,爱卿为何舍近求远?”老牛一脸的尴尬,连忙把自己一不小心捏伤云烨的事告诉李二,惹得李二哈哈大笑,吩咐内侍去供奉处请老供奉出诊。自己拽着老牛来到后殿,请出皇后,两口子一起和老牛攀谈起云烨来。

    唐朝**嫔妃是不见外臣的,只有皇后是例外,她统御**,管辖内府,所有贵妇以她为尊。如果说李二是盘踞在长安的一条黄金龙那么皇后长孙氏就是那只富贵绚烂的金凤凰。

    “本后听说琅琊侯之子伤脚有望痊愈可是真的?”一上来长孙就问老牛,要确定事件的真实xìng。一提起这件事老牛满脸喜sè:“回禀娘娘,确有此事,今rì蓝田侯来老臣府上拜会,见犬子脚伤难行就给他检查一番发现膝盖完好就说,既然膝盖没事他有把握给犬子造出一只脚,安上以后行走坐卧会与常人无异,老臣一时激动就捏伤了蓝田侯双臂,实在是对不起这孩子,这已是老臣第二次捏伤他,这孩子心地善良也不记恨,胳膊不能动尤在记挂犬子的伤脚安慰老臣,实在是让老臣又是感激又是惭愧。”

    “那就是说此事是真?”长孙皇后再次确认。

    “千真万确,老臣确信不疑!”老牛确定的斩钉截铁。

    “你怎么看蓝田侯?怎么看白玉京?”李二插话。

    “白玉京虚无缥缈,蓝田侯也说不出究竟,只能从他师傅的只言片语判断哪里一定是普通人不可知之地,或许有高人能摸到边缘,比如虬髯客,这段往事老臣与李靖也算相交莫逆却从未听他说起过,蓝田侯又从何得知?可见他的确见过此人,以此相推,老臣认为白玉京或许真的存在,只是我等凡人接触不到罢了。至于蓝田侯,老臣的断语是:这是一个好孩子,一个真真正正的高人子弟。”

    “何以见得?”

    “大jiān大恶之人老臣见得多了,云烨绝对不是,臣敢以身家xìng命担保。就老臣看来,能告诉朝廷明年有大灾,就足以证明这孩子的赤子心怀,就算有些小心思,也是本xìng使然,少年心xìng,又被师傅娇惯,受不得委屈,骄傲了些,这没什么,就是因为这些毛病,老臣才更喜欢这孩子。”

    看着离去的牛进达,李二若有所思,长孙嫣然一笑对李二说:“二哥,我们的话可能问错了人,琅琊侯身受蓝田侯大恩自然不会说他的不是。”

    “皇后啊!从你的口气里我发现你竟然不怀疑云烨能造出人脚这回事,何故?”

    "二哥,你就是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xìng子,自他踏入人间,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出人预料的?蓝田侯屡屡出乎你的预料,让你产生错觉,以为这是一个连你也无法控制的人物,自然处处可疑。刚才妾身想通了一个问题,蓝田侯就不是我大唐能教育出的人物,他的所作所为与我大唐普通少年相差甚远,所思所虑简直千奇百怪,又暗合天理,妾身对他的师傅敬仰万分,那是一位怎样的大德高人才能教育出这样的孩子。不过不要紧,他年后不是要进宫吗?交给妾身管教,不相信他能逃出我们的掌心。”长孙说着说着有些咬牙切齿。看皇后的样子,李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只有云烨捂在厚厚的被子里全身发冷狠狠地打了个喷嚏,老nǎinǎi以为孙子受了寒又加了一床厚厚的裘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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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九衣

    长孙冲,李怀仁,程处默联袂拜访,每人拖一车礼物,知道云烨的脾xìng,什么药材,锦缎,字画,文房四宝一样没带。巨大的珊瑚,整块的玉石,两个人才能搬起来的玛瑙,看的云烨心花怒放,对吗,这才是看病人的样子,看到这些病就好了一大半。不像李承乾给弄过来两大箱子书,说是病人多看书有利于身体康复,书印的乌七八糟不说,还有脸说这是皇宫珍藏,自己费了老大劲才弄出来。没给好脸sè,但是李承乾是一个自来熟的贱人,仗着自己太子的身份在云府大肆搜刮。平rì里把家看的比大牢还严实的老nǎinǎi竟然满脸笑容的鼓励太子殿下多拿些,什么新造的桌椅,新打造的铁炉子,铁锅,刚刚找铜匠新打的火锅也被打包带走。云烨急得直跳脚大冷天原打算弄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暖和一下身子这下全完了。后天就是新年,现找铜匠也来不及了,这就是两胳膊还吊着,要不然早抄家伙了。看到云烨屋子里一木盘豌豆芽长得旺盛,顺手塞随从手里,说是大冬天里还有绿菜,没见过这么鲜嫩的,带回去给母后尝尝。云烨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老nǎinǎi恭恭敬敬的请李承乾到了前厅。厨子在宫里侍卫的监督下战战兢兢的用最大能力做了一桌子菜,红烧肉,糖醋排骨,炖猪手,凉拌豆芽,红肠也用油煎了,萝卜丝切得匀称,再配上蒜苗用麻油一泼,蒜香扑鼻,酸甜可口。堂堂太子殿下吃的连叫花子都不如。完了剔着牙强抢走了手艺最好的厨娘,弄得家里的厨子眼泪汪汪。

    瘟神难打发,临出门这家伙拍着云烨胳膊说要好好养病,他在宫里等着兄弟共同求学,完全无视疼得咬牙切齿的云烨,排开太子仪仗满载而归。

    丢人事在兄弟们面前一说就变成趣事,哈哈笑完之后就说,得知兄弟受伤来的急午饭都没吃,打算叨扰一顿,顺便连晚饭一起解决。

    云府的饭食是不会让他们失望的,酒一口没动,菜吃得jīng光,一人给家里打包一份说是要孝敬老子,老娘。打发走仆役,已是华灯初上。哥四个坐在前厅喝茶,聊天,不觉就聊到了陇右见过的胡人,气氛顿时热烈,撵走伺候的丫鬟。客厅就变成sè狼天下,rǔ波起浪,臀影飘飞。长孙冲狼嚎几声,哥四个默契的往外走,话说云烨早就想见识一下长安的红灯区——平康坊。

    受了伤骑不了马,四个人挤上长孙冲的马车连骂带踹的催促马夫快马加鞭,马车在朱雀大街飞奔,路人急忙闪避,巡夜的官差连问都不敢问,长孙家的马车,躲还来不及谁有胆子去问?

    好名字,燕来楼,四层的木质结构楼房灯火辉煌,人头涌涌,人未到脂粉香气随风迎客,俩伴当吆喝一声清开一条路。四位大爷大摇大晃的走进燕来楼,虽说有一位吊着两胳膊有些难看,但是谁规定伤残人士不准逛青楼的?再说了,逛青楼一定要用手吗?

    古往今来只要是青楼就一定会有一位识情知趣的老鸨子,果不其然,人还没进门槛,一个糯软的声音就先传过来,

    “呀呀呀,我说今天喜鹊怎么叫个不停,婷芳姑娘怎么也不肯下楼接客,原来是长孙公子到了,您可是有些rì子没来了,我那女儿可是天天以泪洗面啊."

    长孙冲笑的极其嚣张,伸手就搂住一位飘过来的妇人,年纪也不大也就二十来岁,面目也就算清秀,抵挡着长孙冲的咸猪手,眼睛骨碌碌的在其他三人身上瞅。

    “别问,和本少爷同来的就不是普通人,找几个黄花闺女,再把婷芳给老子招来,酒菜招呼周到,其他不用你管,”说完,一颗龙眼大的珍珠就飞进妇人深深的rǔ沟不见了。

    李怀仁口水都流出来了,进了楼眼睛都不会眨了,这混蛋是一个纯粹的食肉动物,看女人根本不看脸,只看胸部。老鸨子故意挺挺胸让那一对胸器更显雄伟。李怀仁眼看着就要扑过去,程处默连忙拉住,别给哥四个丢人,美女还没看到就先折的老鸨子手上。

    “哈,坏人,想当年哥哥我的童子身就交给了窈娘,三年后你也扛不住啊!”说完一脸的沧桑,手却趁机摸向窈娘高耸的rǔ峰。

    老鸨子一扭身闪过,动作极为娴熟,显然平时常练。

    “四位公子请随奴家到楼上雅间。”长长的裙裾拖在地上,见不到腿脚,只觉得她是在地板上漂。待到上楼梯,腰胯扭动的似有韵律,宛如舞蹈一般,长孙冲总是用手去抓,却总是抓不着。李怀仁盯着圆圆的臀部不眨眼,程处默似乎对上了年纪的妇人不感兴趣,边走边和云烨聊天,至于云烨吗,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小儿科,前世在仓井,小濑等老师的谆谆教诲之下早对一般俗物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不就是一个有几分姿sè的女人吗,坏人至于迷恋至此?

    中年人的心思,少年人的皮囊,如今乍入花丛早没了当年坐马路牙子上冲美女吹口哨的兴致。四五十平米的雅间地上铺着西域地毯,墙上挂着织花壁毯,中间一个巨大的铜质煤炉烧的屋子里温暖如chūn,踩在地毯上能没脚踝,绵软轻柔的如处云端。糖果盒一般jīng致,让人有沉入温柔乡不再醒来的yù望。

    坐在绵软的案几后,看着案几上几种jīng美的点心云烨觉得自己没法做出来。香甜的哈密瓜也不知是如何留存到现在的,顿生食之而后快的心思。窈娘轻施一礼:“四位公子身份高贵奴家不敢动问姓名,今rì奴家女儿九衣新出行,还请四位公子捧场,奴家感激不尽。”

    长孙冲笑着接话:“我你是认得的,指着李怀仁说他是李七郎,这是程三,至于手上有伤的你叫他云一就好。”

    重新见礼之后,窈娘半跪在地毯上,拾起桌上的金杵敲响矮几上的金钟,随着钟声袅袅,内壁上的几幅仕女图顷刻间翻转,几位怀抱乐器的乐娘鱼贯而出,边走边轻轻弹奏乐器。待至案几前已成前三后四的舞阵,琵琶作裂帛一声,乐声大作,众舞娘或作飞天状,或单腿dúlì,**的足腕绑着白sè的银铃,一抬腿,一移步铃声清脆,竟然穿透叮咚作响的琵琶声平地里生出几分活泼,随着敲手鼓的舞娘开始旋转,铃声愈发的激烈,间杂琵琶的长滑音,宛如急风吹过檐角,惹得铃铛乱响,又仿佛急切盼望归人的怨妇的杂乱心思。四位sè狼仿佛已经忘记来此的目的,满眼只见长裾飘飘,彩衣飞舞,嫩藕般的手臂急促的拨动各种乐器。这就是古代的热舞吗?云烨看的目驰神炫。鼓声骤歇,似急雨远去万物重归寂静。七位舞娘拜伏于地,旁边放着各自的乐器,只有背部起伏不定,刚才的舞蹈是极费体力的。

    云烨手不方便,吩咐旁边不知何时进来的歌姬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里面有一些宝石,让歌姬掏出一粒放在窈娘捧着的银盘里。程处默,李怀仁也有赏赐,窈娘笑的脸若桃花,一场舞蹈就赏下了几十贯,难得碰上这样的豪客,看他们年纪轻轻却出手不凡也不知是哪家的豪门子弟。

    舞娘拜谢之后退下。一个唇红齿白的白衣童子手牵着一根盲杖,一个身材高大的盲人背负着琴囊从门外进来,拱手施礼后在童子的帮助下坐在墙角,支好琴案,一张外表斑驳不堪的古琴被放在琴案上。

    古朴的琴音响起,没有了刚才的热闹,半天才弹一下琴弦,琴音嗡嗡未绝,一个凄婉柔美的声音自屏风里传出,歌声悠扬,如诉如怨:“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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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有狐

    歌声清越,婉转而动听,其间夹杂狐鸣啾啾,仿佛真有一只狐狸在河边徘徊,琴音越拔越高,歌声也随之高亢,瞽目琴师双手由缓到急,渐渐只闻琴音如急雨敲打大地,其间一只白狐在雨中奔跑似乎在寻觅一个温暖的避身之所。古琴以君子之风为正音,如此嘈杂早失去了端庄,稳重之意,不知为什么混在歌声中却不突唐,竟似乐声原本就该如此。云烨如痴如醉,满怀伤感,程处默双目圆睁似乎在发怒,长孙冲摇头晃脑轻吟有声,至于李怀仁早就伸长了脖子迫不及待的要看美人。窈娘偷眼观察几位大爷,见到云烨,长孙冲心有喜意,看到程处默又有些担心,至于看李怀仁就如同看到一坨大便。

    曲罢歌歇,瞽目琴师被小童牵着走了出去,没有施礼,没有告辞。

    “何草不黄?何rì不行?何人不将?经营四方,何草不玄?何人不矜?哀我征夫,独为匪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哀我征夫,朝夕不暇。有芃者狐,率彼幽草。有栈之车,行彼周道。”长孙冲在歌唱,云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程处默暴怒,李怀仁十分惊讶。正在云烨想要问,程处默想要揍,李怀仁要闪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出,

    “多谢公子以这首《何草不黄》相和,九衣感激不尽。”说完一个青衣女子从屏风后转出来。云烨大失所望,原来是一只萝莉,十三四岁的样子,脸上还有萝莉特有的婴儿肥,前面不突,后面不翘,实在是没什么看头。要不是歌唱的实在是不错,云烨也想打人。长孙冲面孔朝天一副高人状,程处默满脸绯红抓起桌上的哈密瓜塞到长孙冲嘴里,噎的他直翻白眼。又把正要吐糟的李怀仁塞到案几底下,再恶狠狠看云烨,有异xìng没人xìng的家伙惹不起,连忙摇头,表示自己对九衣姑娘没有觊觎之心。

    窈娘脸上笑得开怀心里却暗自吃惊,那长孙冲乃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平rì里在长安纨绔中说一不二的人物,如今被人塞了一嘴哈密瓜却不恼怒,反而细嚼慢咽起来,似乎一点被冒犯的觉悟都没有。今rì因为长孙冲在,特意把九衣放出来就是想让他给捧一捧,rì后也好在长安立足。不想今rì竟然来了三位身份相当的贵客,真是意外。不知这位程三公子是何等人物,也不知能不能护住九衣。

    九衣小萝莉吃惊的看着程处默霸道的行径,完全搞不清为什么自己一出来,他们会打起来,有些害怕。

    程处默一步窜过案几,来到九衣面前,难得的有礼貌:“我叫程处默,以后你就是我的人,有谁欺负你,你找我老子揍他,你想欺负人,你找我,老子还揍他。”说完拉着九衣的手来到自己案几前并排坐下,轰走旁边伺候的歌姬,含情脉脉的看着九衣。

    哥三离他远远的,全部用鄙视的目光看他。长孙冲抹一把脸上的瓜浆子说:“程三今天看来是回不了家了,他有美人相伴,我们哥三怎么办?”等他回过头却发现云烨在吃瓜,李怀仁拉着窈娘和程处默一个样子,恨恨的甩甩手,自己回到座位拉着伺候的小歌姬谈心去了。

    瓜不错,葡萄酿也好,这酥皮点心不油不腻,外皮酥脆内里绵软,也不知是如何做的,小丫一定喜欢。正沉浸在美食之中却发现一个香香的身子快钻到怀里了,却是伺候自己的歌姬。云烨很不习惯,前世还在上初中的小丫头自己实在下不去这牙口。窈娘的话或许能成,抬头却没看见人,李怀仁也不见了。程处默抓着羔羊一般的九衣喋喋不休,长孙冲正抱着歌姬往暗门里钻。混蛋啊!

    云烨决定和小歌姬好好讨论一下人生,让小姑娘坐好,发给她一个宝石先安安心。然后就开始问她是哪里人会不会做点心,就是桌子上的这种。没想到这小姑娘也是美食爱好者,说起点心也是一套套的,什么平康坊的酥皮,瑞宁院的麻食,西市老王家的羹汤,胡人的麻饼粘上芝麻可香了。到底是年纪幼小,话一说开就吱吱喳喳说个不停,云烨也就是天sè已晚,要不然早拉着她去找这些美食了,正说到刘婆婆家的酥酪加上果干是如何香甜时,程处默在背后拍他。你不去泡妞拍我干什么,不耐烦的转过头,程处默正在搓手,这混蛋一为难,求人的时候就这德行。

    “干嘛?没见我们正说的高兴?”

    “兄弟,你会作诗不?”

    “作什么诗?作谁家的诗?你什么时候对诗感兴趣了?”

    "我刚才告诉九衣我兄弟无所不能,无所不通,这天底下就没有他不会的事,九衣很高兴说是正月里的应酬多,希望你给做几首诗撑场面,我刚才都答应了,说作十首都没问题,你愣着干嘛?快作啊?我和九衣还等着用呢”程处默一脸的不耐烦,九衣掩着嘴偷笑。

    “你妹啊!”云烨彻底爆发了,你当作诗是你程家母猪下崽,一下子就十只?脸气得发青,浑身哆嗦,张口结舌说不出话。胳膊疼的厉害,举不起来,要不是早掐死这混蛋了,你泡妞关老子屁事,拿我说事,还作诗?我总共能背下来的诗就那么十来首,全给你泡妞了,老子还混个屁啊?

    "就一首歌,要不要说句话,今天没心思作诗。”作为公司里的著名麦霸,歌曲会唱无数首,从粤语到英文都能来几句,刚才九衣不是喜欢唱狐狸吗?就教会她唱《狐歌》这首歌好了。云烨发现自己似乎不懂的拒绝程处默。

    "小女子能得云公子赠歌一曲,也是福缘不浅,这就洗耳聆听。”这丫头满脸戏谑之sè,知道她见识了程处默的粗俗,便把云烨也看成粗俗的军汉,刚才让程处默作诗,就是一时起了顽皮心思,作弄小程而已,没想到小程想都没想就找云烨代替他作诗。却不知在小程看来,再正常不过了,我兄弟无所不能,没甚事可以难住他。

    “这首歌有个小故事先讲给你们听。话说三国年间,天下纷争不休,战乱不止,民间百姓颠沛流离,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有一个少年有幸得到一只被人shè伤的白狐狸,大喜之下准备把狐狸剥皮拆骨做一顿美餐,要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饱饭了。就在他将要动手的时候,看见狐狸在流泪,嘴里发出啾啾哀鸣,似乎在求他放了自己,少年一时心软就给他包扎了伤口,放它离去。白狐狸绕了他三圈就钻到草丛里去了。少年人不久之后被强征入伍,战死在沙场。白狐狸一直没有离去,就在远处看着少年战死,它看到少年的灵魂在世间飘荡,最后转世投胎,再成为婴儿,少年,chéngrén,老去。一代又一代。此时的狐狸早已成jīng,只是不能脱去畜生的皮毛,化作人形。转眼间到了前朝,那个少年再次成长为一个美少年然而家境贫寒,他却一心向往读书,经过十年苦读终于读书有成,经过官府推荐,打算前往长安考取进士,不想在路过一座破庙染上风寒,一病不起。狐狸看到非常着急,却没有办法,她去请教最老的狐狸,老狐狸告诉她,只要喝了她的药就会变成一个美丽的女子,只是再也无法成为仙人,而且它的尾巴还不能化形,也就是说一个美丽的女子永远会长着一条狐狸尾巴。白狐狸喝下了药,化作一位美丽的少女。她在破庙里照顾那个生命中的少年,直到痊愈,在养病的这段时间,少年爱上了这个美丽的姑娘,他们海誓山盟相许相爱到永远。少年离去,他们说好只要考试完毕就来接她成亲。可惜事与愿违啊!少年考得极好,得到皇帝的赏识,而且在世家大族为他定了一门亲事,就在皇榜公布的当天,少年也和世家小姐成亲。狐狸知道了这个消息赶到长安,却被法力高深的道长打伤,狐狸拼命逃脱,只能眼睁睁的看自己的爱人和别人洞房花烛,她在旷野中唱歌,在大漠中作舞纪念自己做人的喜怒悲欢,知道天长地久。

    云烨没有理会眼睛红红的程处默,和两个哭的稀里哗啦的歌姬,低声唱起一首自写的《狐歌》,他很早就喜欢这个美丽凄凉的故事,身处大漠自是孤寂难耐,就自己写下了一首大漠狐歌。

    月儿圆圆

    心儿酸酸

    人影小,背影远

    你可看见

    我的眼泪

    没心的人看不见我的伤感

    你看不见

    相见欢欢

    离别惨惨

    花烛烧,美人艳

    我已看见

    你的福缘

    千年的爱挡不住富贵红颜

    你看不见

    三生石写错姻缘

    天地间没有狐女的感慨

    远离人间

    远离人间

    在霞雾里打湿我的眼睑

    远离人间

    远离人间

    在霞雾里打湿我的眼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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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来自长孙皇后的威胁

    事情出乎预料,她们很喜欢故事却不喜欢歌,这就让云烨伤心了,虽说有好兄弟程处默力挺,也架不住两萝莉猛烈的抨击,还说,歌艺是高雅的,高贵的,要用最优美的语言说出最美妙的爱情。用乡间俚曲来描述这样美丽的爱情有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之感。不明白,明明都jì女了还在幻想爱情?已经可以断定九衣的爱情对象只可能是程处默,要是幻想别人的话,这个美妙的三角关系绝对会变成唐朝版的人鬼情未了。老子从小就学的是这东西,被无数大腕高人推崇备至的民谣怎么就成了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茉莉花》还不是唱的满世界都知道?就这还因为老子是一位文艺青年才能胡乱吟出这样美妙的歌,要是换成我学生宿舍的几个哥们,大唱十八摸你还不活了?

    这就怒了,吩咐侍女给老子弄一车哈密瓜,再把各种点心装上一车,这就打道回府,别问,长孙冲付钱!在燕来楼上上下下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满载而归。

    老nǎinǎi又没睡,等着云烨回来,全家也没睡,小丫头们眼巴巴的望着门外,小丫头点的像小鸡吃米还在坚持。云烨有些惭愧,打算溜进院子,被眼尖的小西看到了,忽悠一下子就围上来一群人。好在早有准备一人一个哈密瓜,一份点心。老nǎinǎi也不问云烨到底去了那,只是安排姐姐们给他准备洗澡水,婶婶把云烨上上下下洗了个干净,尤其是重点部位更是重点照顾。嘴里还叨叨个不停,说外面的人不干净,要是喜欢,就从好人家找个好女子,万一有了身孕,就更好了,清清白白的侯府子孙。说的云烨满脸通红,越是解释,婶婶越是鄙夷。云烨发誓,手好之后,再也不让家里长辈给自己洗澡了,话说我心理年龄奔四,身体年龄也十五了,不是长辈随便揪个牛吃的小屁孩。

    长安城无聊人士实在是多不胜数,一夜间云侯爷跑燕来楼强抢哈密瓜的事就传的沸沸扬扬,更有甚者两人密语间做惊愕状,一个嘀嘀咕咕,一个连连点头,就在瞬间强抢哈密瓜事件就成了云侯爷不喜美女,只喜欢哈密瓜,晚间都是抱着哈密瓜才能入睡云云。

    程处默问和哈密瓜睡觉感觉如何,被狠狠踹了两脚。庄三停离云烨远远的不过来,刘进宝还在用热鸡蛋敷眼眶,这就是看云侯爷眼神怪怪的下场。

    “男人家去青楼有什么丢人的,只是你弄一车瓜回来所为何事?”云烨想死,这位又不敢打。哈密瓜就是吃的,否则还能用来干什么?老牛连这都不知道活该被牛婶婶掐。

    边给牛见虎测量小腿,边jǐng告:“不要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小心我把你另一条腿也给你锯下来。”牛见虎赶忙闭嘴,只是脸憋得通红,一副大便不畅的样子。

    胳膊能动了,老供奉的针灸功夫不是白给的,又活血,又化瘀,两天时间手就能动了,只是拿不了重物,所以现在只能做简单的准备工作。和老牛说好了,既然到了年关,那就过来十五再制作假肢。

    不知不觉间新年到了,听不到噼噼啪啪的鞭炮,闻不到呛人的火药味,似乎就少了年味。贴不了chūn联,两个神情诡异,面目狰狞的神仙被挂在大门。老nǎinǎi亲自给灶王爷嘴上抹了蜜糖,用一只大红公鸡当灶王爷的坐骑,送他上天言好事。

    祭拜祖宗,老nǎinǎi笑眯眯的抚摸着爷爷的灵位没有半点伤感,只说让爷爷再等等她,她刚刚过几天好rì子,还不打算现在就去见爷爷,怎么也要等到云烨大婚,小丫头们嫁人,这才能无牵无挂的去找他。云烨努力的用毛笔蘸着黑sè树漆一笔一划的描着名义上父亲的牌位。灵堂里没有别人,就他们祖孙俩,冷清。老nǎinǎi一个劲的叹息,说着人丁不旺的悲哀,想当年,灵堂里杵满了男xìng家人,如今只有一个孙子,让人心酸。不过顷刻间又趾高气扬的说,一屋子男丁也比不上一个孙子,我孙子如今是堂堂蓝田县侯,结交的都是王公之流。前几rì连太子殿下都跑来给我这个老太太施礼你云家祖坟都冒青烟了。

    云家祖坟冒没冒青烟云烨不知道,现在他开始冒青烟了,还是从鼻子里往外冒,

    "太子殿下光临寒舍,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却不知殿下弄许多哈密瓜所谓何来?”强忍着气咬牙问李承乾。

    李承乾嘴里嚼着为过年才炸的麻花,含糊不清的说:“孤听到一个消息,得知蓝田侯最喜此胡瓜,以致rì夜不离,东宫藏有甚多,就送一些给蓝田侯,以慰云侯相思之苦。”咽下一大块麻花后,一副知己的恶心模样。

    "小侯能得太子馈赠,真是感激不尽,近rì来小侯又研制出一种军械,可于十里之外杀敌于无形,不知太子殿下可否前去一观?”

    "孤当然要看,云侯请."

    斥退护卫,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书房,云烨关上书房,吩咐下去不要任何人打扰。李承乾兴致勃勃的翻云烨书桌上的书,头都不抬的问:“是什么利器竟要如此神秘。”问了半天没人回答。才抬头就发现云烨恶狠狠的把他抓住扔到躺椅上,两只手使劲挠他痒痒。现在想跑已经晚了,李承乾痒的哈哈大笑,全身酸软用不上力,只能任由云烨施为。直到笑的眼泪鼻涕全下来了,求饶不已,云烨才放过他。烂泥一般躺在躺椅上的李承乾委屈的说:“你使诈。”

    “废话,我不使诈,在前厅这么干,会被你的护卫剁成肉酱,全是你自找的,拖一车瓜来笑话我,活该。”云烨气愤难平,指着李承乾哆嗦不已。

    “这么说你真的喜欢胡瓜,不喜欢美女?对了,你干嘛把胡瓜叫哈密瓜?”

    “我又不是变态,当然喜欢美女,就燕来楼的那几个少胸没屁股的柴火妞会入我法眼?等找着我喜欢的美女会让你看看什么叫男人。”

    “这种瓜我以前吃过,特意问了师傅,师傅说这东西产在西域哈密这个地方,不叫哈密瓜叫什么?”

    “对了,你找我干嘛?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事,没工夫和你磨牙,还要过年呢。”

    “是我娘派我来的,让我告诉你,既然有闲情逛青楼,那就是说身体上的毛病好了,过了十五就进宫,她要好好管教管教你这个纨绔子弟。”李承乾有些幸灾乐祸,向来被皇后管教的够呛。

    "你娘?皇后娘娘?你确定她老人家有管教我的心思?不是由别的大臣给我们上课吗?怎么你娘又跑出来了?”云烨有些慌了,堂堂皇后娘娘不好好在**管教嫔妃,顺便再来几场宫斗戏,跑出来祸害我这棵大唐幼苗。

    “哈哈,终于有人陪我啦,我娘的管教,烨子,你生受吧,但愿我娘忙着管教你会放松对我的管教,你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李承乾拍着云烨的肩膀乐不可支。

    “我是外臣,娘娘不方便管教吧?”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问李承乾。

    "你面子大,我娘是皇后,你是贵族侯爷,还未成年,这就是说,她有权利管教你,不关你是里臣外臣的事。”

    这下悲催了,云烨很清楚长孙皇后是什么样的人,李二庞大的**被她管理的井井有条,没有半丝不和谐的事件传出,这得要多大的智慧才能做到这一点?**里的搏杀虽不见硝烟,却也是你死我活的战场。身经百战,百战百胜的一代女强人要担负起教育自己的重任。可以预见,没有任何问题。自己混了十几年还在社会底层当砖头,职场上的那点经验在她老人家眼里就是个渣渣。前些天制定的幸福生活计划可以扔到垃圾堆里去了。长孙皇后不把自己最后的一点油水榨出来是不会放手的。李二!你狠。

    李承乾见云烨脸sè一会白,一会儿黑就担心的问:“你没事吧,小烨,我娘温柔端庄,最是善良不过。由她来管教你,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情,你干嘛为难?”

    “那是对你,对我就没那么容易善良,哥哥我的好rì子算是到头了。”云烨哭丧着脸说。

    李承乾也是满脸的戚戚然,他太清楚自己老娘的厉害。

    送走李承乾,老nǎinǎi问云烨出来什么事,怎么脸sè这么难看。云烨就把皇后娘娘要亲自教导自己的事情告诉nǎinǎi,老nǎinǎi闭上眼睛思考了半天说:“烨儿,nǎinǎi见识浅,不知道知里面的利害,给不了你建议。但是nǎinǎi活了快六十年却明白一个道理,皇家讲究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你父亲,爷爷,叔伯就是在这句话下送了xìng命。nǎinǎi不希望你不他们的后尘,期望你为我云家传宗接代,好好活着。放下你的骄傲,把你师傅供在心里,娘娘既然想要改变你,就会用尽办法,现在只是用正大光明的手段对付你,显然,你的所作所为超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他们想重新给你套个枷锁,让你为他所用。你记住,无论何时你的xìng命是最重要的,不要牵挂我们。”

    云烨上前抱住nǎinǎi:“不会的,nǎinǎi,我要活着,你们也要活着,你要活一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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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节投降是一种习惯

    节rì自然是热闹的,长安城从今天到十五一直会金吾不禁。上龙坡上有无数的人在遥祭祖宗,远远望去满坡的的烛火与星斗相接蔚为壮观。或许这是天人之间最近的距离了吧。

    一直以来云烨都以一种局外人的态度来看待大唐的一切,将自己置于先知的地位,就仿佛穿越在一部非常真实,又非常漫长的历史长剧中,知道李二的死期,知道皇后的死期,知道李承乾必然的结局,所以对皇家没有敬畏感。如今,梦境照进了现实,剧中的人物忽然对自己产生了威胁,这就让云烨茫然间不知所措。有些怪自己,明知道李二两口子就没一个好对付的,自己还招惹,这和老虎头上拍苍蝇有什么区别?如果硬要说有区别,那就是自己拍的不是老虎,而是两只霸王龙。老程说的对啊,入世就要有入世的样子,不要人入了世,心思还是世外的一套,迟早要吃亏,还是大亏。太jīng辟了,粗头粗脸的老程才是真正的智者。老nǎinǎi非常舍不得现在的生活,既有面子,又可光宗耀祖,磕破头也求不来的好光景谁能舍得?云烨明白只要自己舍弃尊严,抛弃骄傲,凭自己的xìng子一定能讨好长孙皇后,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唐臣子,这种幸福的生活就会一直延续下去,甚至更加幸福也不是不可能。

    坚持自己的尊严?坚持自己的骄傲?封建社会不存在这些东西,家天下的制度注定永远有一个人站在你的头顶吆五喝六。除非你干掉他。无论是历史上,还是演义里李二都是响当当的猪脚,千古一帝的名声不是白来的。造他的反,纯属活腻了。

    花园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枯叶的沙沙声,天上没有月亮,幕布一样的天空缀满宝石,一闪一闪的,像是在对你眨眼。弄不下来啊!离着数百万光年呢。每到三十,初一,月亮就把黑暗的屁股对着地球,腆着脸对太阳献媚。我该不该向那只金凤凰献媚?虽然听老nǎinǎi说那只凤凰长得极美,云烨也不想低下自己的头。来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自己唯一能拥有的就是自己的jīng神。毛太祖说过,人是要有一点jīng神的,遵从他老人家的遗训,云烨想保有自己的jīng神世界不被封建主义占领。云烨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跑马。

    小丫吃力的抱着一件大氅从月亮门溜进来,她在门外面偷看好久了,哥哥一个人坐在秋千架上发呆。nǎinǎi不让她进去打扰,哥哥冷的在发抖,不知犯了什么错,被nǎinǎi罚。她偷偷抱了哥哥的大氅子给哥哥送来,但愿不要被nǎinǎi看见。小丫头这样想。

    云烨没有发现小丫,只是沉浸在胡思乱想的可怕场景里,方孝孺倒是坚持了自己的原则,在面对明成祖朱棣要诛他九族的威胁,他强硬的说:“你诛我十族又如何。”气节坚挺,立场坚定,所以一千三百余人随他奔赴黄泉。坚持自己的骄傲,坚持自己的意志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吗?

    小丫够不着他的肩膀,就把氅子盖在云烨腿上,她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小动作彻底毁了云烨刚刚建立起来的自信心。拿全家做赌注,这是脑残行为,不要说全家,就是拿小丫的一根毛发来赌,也是不可饶恕的。装狗熊就装狗熊,为小丫装乌龟都没问题。

    披上氅子把小丫头抱在怀里,紧紧裹住。心里的烦恼早抛到脑后,兄妹俩坐在秋千架上轻轻摇晃。

    “哥哥你做错事了吗?”

    “哥哥做错事了,把一些无关紧要的心思看得比天还大,现在没关系了,烦人的事没了,抱紧,我俩荡秋千。"

    听着传来的笑声,老nǎinǎi紧绷着的心放松下来,小烨子终于跨过了那条心坎。双手合十虔诚的向佛祖祈祷,小烨子再也不要有这样的煎熬。

    子夜的钟声敲响了,贞观三年到来了。

    云烨决定妥协,向该死的封建王朝妥协,虽然他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在后世也没有多少尊严,但是一到唐朝尊严就变的格外重要,难怪说国人一个人是龙,三个人就变成虫了,他有切身的体会。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这就是老程家的门风。太阳刚刚升起,酒宴就进入高cháo,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带着三个儿子陪一大早上门拜年的云烨,程处默,程处亮,程处弼,年龄分别是,十八,十五,十四,三条好汉,三条酒鬼。平底瓷碗装满三勒浆一仰脖就灌下去了,呼出一口酒气,一寸见方的红烧肉塞嘴里嚼都不嚼就下了肚。

    "你小子就是瞎cāo心,早叫你多蒸些好酒出来,你就是不肯,灾民有皇上cāo心,你紧张个什么劲。现在家里只有三勒浆能勉强下肚,想想就晦气。”老程边喝酒边数落云烨。

    “伯伯,那白酒极度耗费粮食,三斤粮食才能蒸出一斤酒,您也知道,小侄这回可是拿命当赌注压在我师父的一句话上了,要是明年真的有蝗灾,多留一口粮食说不定就能多救一条命。”

    "皇后娘娘要亲自教导你,你小子好大的面子,朝堂上传遍了,弄的议论纷纷,要不是陛下乾纲独断下令不许多嘴,早有令官上本参奏你了。怎么样?一当官就处在风眼上,被油煎的感觉如何?”老程幸灾乐祸的口吻。

    ‘关小侄何事,是皇后要管教我,又不是我上杆子求来的,参我干什么。云家小门小户的经不起折腾。”这事一提起来就火大。

    “呀?还抖起来了,皇后是一国之母看得起你,怕你误入歧途把一个好好的奇才毁了这才要亲自管教,给你脸还不赶快兜着,当你是什么东西?这满天下奇才,怪才多了,为什么就你有这机会,别人就得窝在草棚子里吃糠喝稀?国朝从没有的好事落你头上还不赶快谢恩,跑我这里混吃喝,收起你高人子弟的嘴脸,老老实实去就学,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对的是对的,错的还是对的,知道吗?”

    云烨发现任何人只要投降一次,慢慢就会成为一种习惯,昨晚和nǎinǎi说起来满肚子的不认同,今天老程骂骂咧咧硬逼着投降心里却没有一丝逆反。云烨知道自己天生就不是干大事的料,暂且在这封建主义大家庭胡混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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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节红拂女

    有程处默作伴心情好了许多,云烨今天打算把云府的新东西来个大奉送,昭国坊送来很多铁炉子,烟囱,水壶,再就是云烨按照沙发的样子用羊毛做了许多软椅,没有用弹簧,只是用牛筋编织承重层,又软又有弹xìng,实在是居家生活不可或缺的好东西。老程就是这么说的。作为云家的大债主,自然是要参与进来,捞钱吗,谁不喜欢。

    云烨没有还老程家的债,哪怕是李二陛下赏赐下万贯钱财之时,也没有提还钱的事。老程最满意云烨的就是这一点,知情知趣。老程家的债不是钱财能还的清的。如果还钱就是说云家与程家从此互不相欠,有划清界限的意思,这样一来,云烨不愿意,老程会拿刀砍人。还是永远欠着为好,至少只要老程还在,这事就不能提。这是程咬金为老程家留下的一点香火之情,rì后程家有难,云烨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程家凶神恶煞般的家丁在大街上横冲直闯,没有那个不长眼的来整顿秩序。乌青着一只眼睛的刘进宝刚打算学习程家的做派,被老庄在头上抽了一下,就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不言语了。

    很冷清,堂堂卫公府上门可罗雀,虽说被人告了几次恶状,也不至于没人登门吧?太小心了。即使你没有参与李二杀兄屠弟的伟大战役,称不起心腹重臣,但你好歹也是一肱骨重臣,把自己弄成受委屈的小媳妇也太过了吧。

    帖子递进去半天没人言语,就把哥俩扔在门口没人管。程处默拉下了脸,云烨也不高兴,你卫公府再自命清高,也不能把客人撂在外面不招呼。

    就在两人准备吧礼物交给门房打算离开之时,门开了。李靖的儿子李得誉匆匆走了出来,走到两人面前连连致歉,伸手不打笑脸人,哥俩只好忍下来,随李得誉进入卫公府。

    刚进门就发现不对,家中没有丝毫节rì气氛,仆役丫鬟脚步匆匆,神sè紧张。李得誉干笑两声:“程兄,云兄,刚才实在是怠慢了,家母正在发脾气,搞得家里一团糟。让二位见笑了。”

    听说过李靖有些惧内,不想那红拂女霸道如斯,这不是为人妻,为人母的做派,云烨对李得誉说:“既然李兄家中有所不便,小弟与处默就不打扰了,请李兄代我二人向两位长辈请安。”说完就要离去。

    "小子,哪里走。”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道寒光从云烨脸侧飞过,“朵”的一声钉在旁边的桐树上,云烨脸变的煞白,差一点就扎在脑袋上了。程处默不防备有这样的事,大怒,把云烨靠在一边,握紧双拳就要扑上去。李得誉挡在程处默身前双臂扬起,嘴里大叫:“母亲,这是客人,”

    一位少妇从客厅里闪出一个人影来,风姿袅娜,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身穿箭服,脚蹬薄底快靴,双袖被缚在胳膊上,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妇人。将前一步拎着李德裕的衣领就甩到一边。程处默见是一个妇人不好动手就止步不前。

    “这是家母!”李得誉在旁边急忙说道。

    云烨双手抱拳施了一礼:“晚辈云烨见过夫人。”

    红拂女上下打量了云烨几眼:“你就是我家老爷说的那个小子?”

    有些不想理会,云烨真的不喜欢这种自己不开心就不让全家舒服的女人,考虑到李靖的颜面就躬身回答:“不知卫公所说何人?又与小子有何关联?”

    “你师傅可是叫什么逍遥子的?他见过我二哥?”明明儿子都快二十岁了,还一副小女孩的样子,再加上说话无礼,惹人生厌。

    “晚辈不认识夫人口中的逍遥子,更不认识您的二哥,打扰夫人了,这就告退。”说完拉着程处默就要出门。红拂女身子一转挡在门前:“你这小子,不告诉我二哥下落就别想出这个门。”

    云烨脸sè铁青,问李得誉:“不知李兄有何见教,今rì我兄弟二人依礼前来恭贺新禧,却不知犯了何错,竟遭此羞辱?”李得誉明显左右为难,只好把云烨拉到一边低声说:“云兄休要见怪,家母身患奇症,平rì里好好的,只是一犯病就当自己是十五岁的少女,总说有大灰狼咬她,还总有蛇舔她的脚,已经三天没睡觉了,现在那还有半点平rì里的威严端庄模样,让家父头疼不已,家父已去请孙道长前来医治,请云兄但当则个。"

    居然是jīng神病患者,云烨终于弄明白了历史上传说红拂女年届八十依然青chūn烂漫的谜团。说到底就是一个顽固的jīng神分裂症,到了八十岁都没好,也不知她少女时期遭受了什么样的遭遇,导致她强烈暗示自己不去回想那段时期,这种压抑到了极致,就会形成第二人格,永远定格在十五岁,一旦心情平复,就会复原,却不记得自己发病时到底干了些什么。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成为这个样子。

    找到了可以原谅红拂女的借口,云烨也就借坡下驴。:“哦,原来如此,小弟不知,冒犯了伯母,还望不要见怪。”

    “你们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小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红拂女撅着嘴扮可爱,李得誉脸涨得通红。

    “我们在说有大灰狼来了,你干嘛不跑?等狼吃你呢?”云烨一本正经的说。

    李得誉愤怒的看着云烨,刚要请他俩出去。却见程处默冲他摇摇手,把他拉到旁边对他说:“不要惊扰他们,小烨正在给伯母看病。”李德裕半信半疑,站在旁边不动了,焦急的看着自己母亲。

    “哪里,哪里,那里有灰狼?”果不其然,红拂女缩到墙角瞪着大眼睛左右乱看。

    “灰狼就在你身边,看,它在用舌头舔你,口水都掉下来了,不好,又来了一条蛇,跑到你的脚上了。”云烨说的绘声绘sè。红拂女惨叫一声,跳到影壁墙上,也不知她是怎么跳上去的,云烨眼睁睁的愣是没发现。李得誉愤怒的几乎要爆炸了,全身肌肉绷得紧紧的,握着拳头就要找云烨理论。一双大手按在他的肩头,让他动弹不得,回头才发现是自己老爹,跟前站着一位黑sè胡须的老道。那老道兴致盎然的观看云烨吓唬红拂女。

    “我是一只会飞的大公鸡,狼咬不着,蛇也咬不着。”站在墙头,红拂女得意洋洋。

    "蛇顺着墙壁爬上去了,吐着舌头快够着你的脚了。”云烨继续吓唬红拂女。

    “那怎么办?我忘了蛇会爬墙。”云烨总算见识了真正的花容失sè。云烨弄了半天才把扎在桐树上的宝剑拔下来扔给红拂女:“快砍他,蛇就在墙角。”趁着红拂女拼命砍砖头的时候对李得誉说:“弄一些红颜料来,用水活成血的样子,快!”李得誉拔腿就跑。李靖面不改sè的看着疯狂的红拂女眼中尽是温柔。

    云烨把红颜料泼到墙上,又在自己身上倒了一些嘴里大喊:“呀呀!你把蛇砍死了,血流了一地,你干嘛把血甩到我身上?大灰狼也跑了,你真厉害。”

    红拂女咯咯娇笑着一边砍砖头,一边说:“谁让你站在那里的,被弄一身血活该,我砍死你这该死的畜生,让你舔我的脚,让我不敢睡觉。”

    “你把蛇砍死了,但是你要赔我衣服,你溅了我一身血,你要赔我衣服,你快下来。”云烨跳着脚在地上喊。红拂女跳下影壁,看着云烨:“呀!真的弄你一身血,我叫我相公赔给你,真累啊!”说完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身子软软的就往地上躺。李靖伸手捞住,却不见动静,探一探鼻息,却发现红拂女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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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节家主的义务

    李靖很牛,抱着老婆目中无人,眼里只有睡着的妻子。一只手揽在红拂女腿弯,另一只手捧着后背,红拂女似乎很舒服,还在他怀里扭一扭。李得誉有些害羞挡在云烨前面,不让他看,这让云烨非常不满。多好的八卦啊,一代军神的情深意长有几个人能看到?程处默是个好孩子坚持非礼勿视的传统,满眼星星的向孙思邈献媚,孙思邈却没心思和他说话,在程处默头上拍一巴掌说:“你老子废话就多,你怎么也那么多废话,这点不好,改改。”说完就拉着云烨到了前厅,也不管云烨满身颜料就问:“你没有用金针,没有用汤药,也没有用按摩,只是吓唬了李夫人一下,就让她脱出困境,安然入眠,是何道理?”

    "李夫人只是陷入梦境无法自拔而已,驱除心魔自可不药而愈,小小手段,惹道长笑话了,还未请教道长名号。”能和李靖并排站一起的人物,云也绝对不会小看。

    “贫道孙思邈,早就听说长安城里有一位能够夺血续命的人物,年方十五,是少有的奇才,不想今rì有幸得识,更亲眼见到翻手之间平息李夫人的恶疾,可见盛名之下果无虚士,贫道大开眼界,今后还要多多亲近才是,贫道有许多未解之谜尚要向云侯请教。"老道很正规的拱手施礼。

    天哪,孙思邈要向我请教医学问题,想到这里云烨的脸一瞬间红到了脖子上。药王孙思邈在这个时代堪称圣人,几十年间踏遍关中,救死扶伤活命无数,医术jīng湛,道德高洁,是唐朝时代云烨少有的敬仰人物,不想今rì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实在是有些意外。

    ”原来是孙神医当面,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在神医面前卖弄些许末技,见笑了,见笑了。"赶紧见礼,李二都以家礼相待的神仙,自己还是恭敬些比较好。

    “小友哪里话,所谓达者为先,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小友今rì所施展的手段,贫道就不知道,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贫道年纪稍长,见识的多一些罢了,多救了几个人,名头也被乡亲吹嘘大了,可越是治的人多,就越是担心出错,怕对不起来看病的乡亲,平生见识的许多疑难杂症让贫道夜不能寐,眼睁睁看病人因我等医者无能而死去,贫道就恨不能一rì阅尽天下医书,以求得解,还望小友不吝赐教。”孙思邈话语恳切,语气低沉,虽然面貌和后世药王庙里的一点不一样,悲天悯人的情怀却有志一同。药王山上香火千年不绝,可见孙思邈遗泽之深厚。

    “小子跟随家师倒是见过一些奇门异技,尤其是西方的一些医病手段堪称神奇,待小子找一个合适的时间,一定一一告知,希望能对道长有所裨益。”

    孙思邈含笑答应,今rì实在不是一个探讨医学的好时间,告诉云烨自己寄住的道观,也不向主人家告辞,就匆匆离去。李靖看云烨的神sè有些奇怪,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些奇怪,又有些了然,甚至还有一些莫名奇妙的亲切。上前来拍拍云晔的肩膀:“今rì慢待你们哥俩了,待以后补上,总之,老夫领你们的情,你们还有几家要走动,这就去吧。”

    目送云烨,程处默离开,李得誉问李靖为何不让云烨给母亲看病,他既然能让母亲放下心头往事,就有希望彻底治好母亲的奇症。李靖摇摇头说:“你母亲的病治不好的,只能在病发时安抚,否则为父怎能放过他,那小子既然没有主动给你母亲看病就说明他也没办法。当年噩梦一般的场景令为父今rì想来犹自胆寒,你母亲作为当事人承受的更多,能有现在的模样,偶尔发病一次已是矫天之幸,何敢强求。也罢!这是你爹娘的报应,就由我们来承受吧。”李得誉满脸的不解。

    从李靖家出来程处默就不说话,这有悖于他的为人,既然他难得的在思考,云烨就不打算惊扰他,脑经不时时转动一下,会锈死的。这种状态一直保持了一天,在牛进达家里郁郁寡欢,在尉迟恭家里受到挑衅也不言语,甚至在李绩家里被一群花花绿绿的女子围绕也不露喜sè。云烨有些担心,没心眼的人要是钻到死胡同里就没那么容易掉头出来。轰走了程府家丁回到家里亲自下厨做了四个菜,一碟子醋呛萝卜皮,一碟子清炒豆苗,一大碗扣肉,再来一只白斩鸡,年前新蒸的白酒摆在炕桌上,不要丫鬟伺候,就哥俩准备说说话。

    程处默一上来就咣咣连干三杯,捡一片最大的扣肉塞嘴里过酒气。云烨慢慢啜着杯中酒等他先发话。

    “小烨,我们是兄弟不?”

    “屁话,不是兄弟我等你说话等一天了,有什么事快说,说完就快滚,大过年的也不让人有个好心情。”

    “今天听你和孙神仙说话,为兄忽然觉得活着真没意思。”啃哧半天才整出一句,就这句就把云烨雷的外焦里嫩。

    “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云烨很想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我活的没意思。”这回听清楚了,这家伙活腻味了。

    “那你要怎么办?拿刀抹脖子还是自挂东南枝?”

    “小烨,你要振兴家业,孙神仙要解决天下因难杂症,就连尉迟大傻都要勒石燕然,整个世界上就我一个人混吃等死,我家家业够大了,不能再扩张了,要不然会犯陛下的忌讳,家里功劳我爹一个人挣就行了,我娘把家里打点得井井有条,用不着我来管,上次去陇右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出阵,我是长子,大唐还不兴长子从军,乖乖的在家生儿育女等老爹过世了再继承爵位就好,想起这些我就想死。”明白了,作为一个大唐有志青年不甘心自己的一生被老爹安排的妥妥帖帖,希望凭自己的手打出一片天,海阔天空的任我逍遥。多好的一位有志青年啊!多么有理想的一位超级**啊!

    "这些话你给程伯伯说了没有?”

    “说了,老爹说再有这种心思腿给你打折。”

    “你程家从五胡乱华时期就成为山东望族,虽说后来没落了,你爹辛辛苦苦拼杀多年才又使程家逐渐兴旺,有了现在的模样,你有没有想过你成家为这些付出了多少生命?有多少姓程的战死沙场?程伯伯的心思我明白,一心想程家绵延万年不倒。虽说是个希望,没有万年的家族,你是第二代,将来还会有第三代,第四代一代代传承下去,人说白了就是在争夺生存权,争夺生育权,争夺活命的资源,连野兽都明白的道理,到你这里就狗屁不通了?你上沙场建功立业,这算你命大,要是战死,你指望你的兄弟能把程家发扬光大?那程伯伯要你干什么?你自己倒是痛快了,程伯伯怎么想,自己累死累活养大,教育好的儿子成了炮灰?这炮灰的成本可是够大的。家国天下,家在第一位,有家才会有国,这种情况千年以内不会有太大的改变。”云烨不明白自己怎么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这么自私的话出自一位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新青年之口有些讽刺。保家卫国而奋不顾身的高尚情cāo在自己嘴里变成了没脑子的白痴行为,为什么?难道说我本来就是封建主义大家庭中的一员,且是其中的佼佼者?云烨被自己的话吓着了。

    程处默瞪大眼睛看着他,有些陌生。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云烨说:“处默,我们都有热血,胸膛里装的是滚烫的心,不是冷冰冰的石头,当国难当头的时候,你我没有孬种,但在这之前做好自己家的事,除了上战场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六月间的蝗灾,一定会如期到来,这一点不用质疑,大唐还没有充足的准备,你想想,铺天盖地的蝗虫飞来会造就漫山遍野的饥民,有多少王朝不就是毁在灾民手中?活不下去的人你指望有多少理智?处理不好,乱世又会出现。所以我今天特意与孙神仙约好以后交谈,就是要借重他的名望为六月的灾难做准备。与其好高骛远,不如低下头踏踏实实做一件事,这样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也不会后悔。处默,你能帮我吗?”

    "刚才想揍你,现在不想了,我们是兄弟,当然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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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节侯爷的苦日子

    牛见虎非常高兴,虽然走起来一瘸一拐的像个大马猴依然挡不住他走路的兴趣。老牛,牛夫人眼泪流得哗哗的,这是五年来儿子第一次自己站起来。也就是这时候,老牛才发现牛见虎已经长高了许多,甚至超过了自己,牛夫人踮着脚尖用手帕擦拭儿子额头的汗水,笑一阵哭一阵的陷入疯魔。老管家抱着云烨做好的第二支假脚死不松手。云烨夺了半天才抢回来。喊住在院子里发疯的牛见虎:“见虎哥哥,你先不要激动,再试试这只脚,感觉一下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再去修改。”

    “合适,合适,我现在都可以走了,没什么不合适的。”牛见虎一刻也不想离开那只假脚,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他在榻上坐了五年,也不出门,也不见人,这一刻心情舒展,恨不得现在就从长安跑到洛阳。

    “胡说八道,要是合适你怎么会一瘸一拐的,明显那只假脚做高了,换下来,我修修。”

    牛筋熬成的软塑体充满了弹xìng,尤其在加入淡黄sè染料,就与真脚区别不大,没有高硬度塑料,云烨把薄钢板嵌进去作为骨架,都是上好的百炼软钢,一只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用上个十年不是问题。尤其是雕刻出来的脚的模样与牛见虎的右脚非常相似,这是博艺轩老雕工的手艺,云烨奉为天人,想把他留在云府被无视了。

    换上去的脚就好了许多,云烨让牛见虎抓住门框身体自然垂下,检查了一下安装好的脚,还好,一致xìng不错,考虑到双脚的重量必须一致,在假脚上做了配重。牛见虎走了几步,身体的颠簸程度减少了许多,剩下的就是熟悉程度,越熟悉,身体就越会自然调整重心,以后会与常人无异。

    “也就是这个鬼样子,老夫见怪不怪了,”老程没心没肺的在旁边说风凉话,一下子打消了云烨要继续吹嘘的心思。

    “你这老狗不吐人言,小烨给见虎做脚,这几rì几乎不眠不休,老夫都看的心疼,你不夸奖几句,还要说怪话,莫非欺我老牛钢刀不利吗?”老牛先不干了,对着老程吹胡子瞪眼。

    “你喜欢这孩子?要不是他云家就剩下他一根独苗,老夫早弄过来当儿子养了,你先前捏伤他两次老夫还未找你算账,现在还敢对我说大话,马上,马下随你挑,今rì高兴正好大战三百回合。”说着就让家将牵马抬兵刃。

    老程心里极是喜欢,老牛心里高兴的想大叫,两将军最常见的宣泄感情的方式就是打架,土匪窝里出来的谁敢指望他们有一个文明的发泄方法?

    不理会两个在演武场打得乒乒乓乓的武疯子,牛婶婶,程婶婶拉着云烨来到暖房,和云家一模一样的大炕。牛家早学会了,满桌子的饭菜惹得云烨直流口水,鲜嫩的菠菜,水灵灵的黄瓜,要老命了,居然还有半个西瓜。云烨对肉食不屑一顾,掰了半截黄瓜塞嘴里嚼的咔咔作响,边吃还不忘给旁边的程处默半根,至于牛见虎早赶到院子里练习走路去了。

    “你程伯伯知道你好嘴,特的跑皇宫里给你弄来的,惹得陛下老大的不高兴."程婶婶一边给云烨布菜,一边把程处默往外轰。牛婶婶忙着给云烨脱掉大氅接话说:”你看把这孩子馋的,大冬天的也见不到绿菜,遭罪啊!”

    “小烨,你以前和师傅在一起的时候冬天都吃什么?”程处默又抢过一根黄瓜。

    “多了去了,有各种瓜果,橘子,西瓜,香蕉,菠萝,葡萄,苹果,梨子,还有一种叫人参果的东西,难吃死了,我偷偷扔掉还被抓住,罚我全部吃掉,连皮都不放过。绿菜什么都有,有辣椒,茄子,你们叫昆仑紫瓜的东西,油菜,白菜,反正多了去了,我也数不过来。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一应俱全。”云烨太想念后世的普通生活,在大唐堪称省部级的高官活的没后世小市民自在,想想都觉得自己可怜,虽说把儿子仍人参果的事按自己身上有些丢人,可是谁知道呢?

    “这不就是神仙才能过的rì子吗,小烨,你入世亏大了。”“要不说是我兄弟呢,就是理解人,我昨晚还梦到和师傅在一起的rì子。不过话说回来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光屁股打天下,没有这些东西,我们自己创造,就从吃开始,等开chūn了,先箍几口窑,烧砖,烧水泥,盖一大片暖房,再在下面通上烟道,把地给弄热了,我不相信冬天就种不出几种绿菜来,到时候卖的满长安都是。”云烨信口胡诌。

    “这活交给我,你安排,我去干,再叫上见虎,这是一个发财的买卖啊!”程处默已经开始幻想满山都是绿菜的情形。俩婶婶见哥俩吹的热烈,就在一边打趣,说到时自己一定亲自提着菜篮到各大国公府上去买菜。

    “云侯爷又给牛大将军的儿子安了一只脚,听说刚安上,瘸榻上五年的牛小侯爷就跑得飞快,也不知安的是什么脚,莫非是传说中的飞毛脚?rì行千里,夜走八百,踏大江大泽如履平地,过高山,越城寨更是小菜一碟。”

    听到李承乾禀报上来的市井传言,李二陛下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rì行千里?马都跑不了那么快,还穿城越寨?狗屁,难不成云烨给牛见虎装上的不是腿,而是插上了一对翅膀?

    “乾儿,你相信云烨真的给牛见虎装上了一只脚?”李二问自己越来越有太子风范的儿子。

    “启禀父皇,以孩儿对云烨的认识,给牛见虎装上脚的事恐怕是真的,但绝对不是什么rì行千里的笑话,这里面只怕是有蹊跷,孩儿愚钝还弄不明白是何道理。”李承乾一本正经的回答。

    "你能这么想,父皇很高兴,子不语怪力乱神,云侯或许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有一些特殊的法子可以让残疾之人如同常人一般,只是世人愚昧,找不到答案就胡乱猜测,凭空想象臆造出一个神仙般的人物来。”

    明rì开始爆发,三章,云烨开始拜求收藏。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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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节自投罗网

    云烨,程处默正在努力训练牛见虎,无它,就是把牛见虎双手绑在横杠上,双脚脚尖着地,类似渣滓洞酷刑,云烨手执一只马鞭,本着人道主义在鞭梢绑上了一小块皮毛,不时抽一下牛见虎完好的右脚,不让他借力,程处默兴致盎然的用手里的竹棍sāo扰小牛的臀部。小牛如同浩气凌然的烈士,紧闭着嘴巴,涨红着脸,双目shè出仇恨的目光,被捆绑的双手攥紧拳头,牙齿咬的吱吱作响。左脚假肢套上做工jīng致的牛皮软靴点在地上,这是支撑他身体的唯一支点。七天以来他已经可以熟练的运用假肢行走,只是不能跑。在检查过后,云烨认为是心理毛病,牛见虎总是不认同假肢就是身体的一部分,过于爱惜左脚。这不行,完全没有发挥假肢的作用,想当年,云烨看到残奥会上断脚的轻度残疾人士,在赛场上跑得飞快,自己无论如何是追不上的,没理由牛见虎只能走不能跑。

    “见虎兄,今rì你落在我兄弟手里,就不要指望能落得个周全,今rì上门就是为报昨rì请我吃哈密瓜之恨,现在无论是谁只要在在我面前提起哈密瓜,就是我的敌人,满长安都知道我云侯的这个笑话,你还故意拿它来嘲笑我,实在是可恨,处默,用点力,你没吃饭啊!”云烨嘴里叼着一根小柳枝,痞声痞气的说。

    “小烨你不知道,见虎兄的屁股甚为丰满,比燕来楼老鸨子窈娘的还大,小弟准备慢慢欣赏。”说完又给了一棍子,哥俩无视牛见虎的怒吼,嘻嘻哈哈的调戏小牛。

    到底是将门子弟,大吼一声双臂一较劲,本来就绑得不甚结实的绳子顿时断裂,云烨,程处默见事不好,趁牛见虎解身上绳子的时候拔腿就跑。牛见虎大叫着我要揍死你们两个混蛋在后面紧紧追赶,从牛家演武场一路奔逃,穿过后花园,窜过花厅,撞翻了牛家的花架,打碎了牛夫人心爱的花瓶,在牛进达,牛夫人目瞪口呆中夺路而逃。牛进达正要喝骂却见儿子如同疯虎咆哮着冲了进来,也不答话就一阵风般的追了出去。

    “老爷,刚才是虎儿跑出去了?妾身没看错?”牛夫人问老牛。老牛已经缓过神来,大概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哈哈大笑:“没错,老婆子你没看错,刚才就是虎儿在追杀那两小子,唔,跑得着实不慢,哈哈哈”。

    撞开牛家侧门,一头冲到街上,也不知是谁家的仪仗正在清街。膀大腰圆的护卫布满街道两边,一见两小子冒冒失失的冲出来,就大喝一声围了上来,横刀刀出鞘,一片雪亮的刀光。正要拿下这两个刺客,却不防牛见虎又冲了出来,撞得人仰马翻。不用说哥三全部被擒。

    杀气腾腾的侍卫头子全身甲胄的跑过来,甲叶子哗哗作响,握刀的手上青筋乱窜,被气得不轻。正要审问却发现这三个刺客全认识。脸上怒火一瞬间消逝无踪,比川剧变脸还快。

    熟人啊,云烨正暗自懊悔,不想遇到曾经向自己求教的大内侍卫头子,这就好办。脸上浮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原来是刘兄啊,小弟哥三正在胡闹,不想无意中冲撞了仪架,请刘兄看在我兄弟年少无知的份上网开一面如何?”

    “我当是刺客呢,原来是云侯,程小公爷,牛家小侯爷,咱兄弟当然好说,只是刚才娘娘已经知道了,为兄这就前去禀告,请娘娘消消气,希望娘娘不会见怪。”

    天哪!云烨最怕见的人李二第一,排行第二的就是皇后娘娘,能让李二的贴身护卫随行的娘娘除了长孙皇后还会有谁?今rì落她手里,云烨已经不指望有一个好结果了。

    哥三耷拉着脑袋等着被处置,还好,侍卫给面子没绑上。不一刻,前面传来话,娘娘要顺便拜访一下牛夫人,着令将三个胆大包天的小子带回牛府再做处置。

    老牛和牛夫人早就听家丁回报,在大门口恭迎皇后大驾。

    暖房之中牛夫人与皇后交谈的十分融洽,不时有笑声传出来。这多少安慰了一下哥三忐忑不安的心情。暖房门开了,牛夫人走了出来,拿指头在三人脑袋上用力点几下。让哥三随自己进去。

    一进门,程处默就趴地上给皇后请安,这小子平时呆头呆脑的,这时候比云烨和牛见虎更有眼sè,跟着程处默给长孙请安。头都不敢抬。

    你们三个站起来,让本宫好好看看是怎样的三个胆大包天的小子。”声音带着皇家特有的威严,又不失女xìng的温婉,李承乾比起来差了八条街。

    nǎinǎi没说错,是一位极为美丽的女子,说话间头上的丹凤朝阳金步摇一丝不动,两弯娥眉下是一对漆黑如墨的眸子,看不出表情,脸上洋溢着一丝淡淡的微笑。身上穿着一袭青sè绣花软袍,端着茶碗打量这哥三。目光在云烨身上定格,轻起樱唇:“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蓝田侯云烨吧?”

    “微臣愧不敢当,今rì小臣实在是无礼,请娘娘降罪。”不敢油嘴滑舌,老老实实请罪为上。

    长孙皇后没有言语,未做置评,又仔细看看牛见虎的腿,见他站立的稳稳地没有一丝残疾的影子,好奇地问牛夫人:“牛姐姐,小妹记得见虎这孩子几年前骑马出了意外伤了脚,怎么现在好端端的,难道说是传言有误?”

    提起这事牛夫人就高兴的眼睛都笑眯住了:“多谢娘娘挂怀,见虎这孩子的确是伤了左脚,在榻上坐了快五年,要不是小烨本事大,给他做了两只脚,只怕现在还站不起来。"

    “哦?有这等奇事?小妹倒是没见识过。”长孙很奇怪,她再是智慧无双也想不到人的脚可以做出来,血肉之躯如何再造?那是神仙的本事,看云家小子也普普通通,怎么会有如此逆天的本事。

    既然皇后娘娘要看看牛夫人就俯身撩起牛见虎的衣袍,觉得不妥,又放下来,吩咐管家去少爷房中拿另一只脚。不一会脚拿来了,放在炕桌上长孙用手指轻轻戳一下假肢,觉得很有弹xìng,又放在手上掂掂重量,大概估算了一下说:“换上这样的假脚可影响行走坐卧?”

    牛见虎连忙说:“回禀娘娘,小臣自安上假肢,行走坐卧全不影响,假肢用料柔软,安上之后很舒服。刚才就是小臣与云侯,处默玩耍追逐才冲撞了仪仗,小臣年龄最大,不知检点,带着他们胡闹,请娘娘降罪小臣一人。”

    旁边的心腹女官也在一边敲边鼓:“娘娘刚才您在凤辇上没看见,牛小侯爷跑得飞快一头撞进侍卫队里,那可是撞得人仰马翻啊.”

    第一节奉上,求收藏,云烨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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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节恩典

    长孙皇后是大度的,原谅了他们冲撞銮驾的罪过,赞扬了云烨高超的制造假肢的水准,又严厉批评云烨程处默两个国家幼苗在李二陛下的雨露滋润下不知上进,整rì游手好闲,把好好的两个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才毁在放任自流上。她老人家做为大唐皇后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于是,伟大仁慈的皇后娘娘决定自己亲自教育云烨,顺便管一管不知所谓的程处默,是为恩典。择rì不如撞rì,就从明天早上开始。

    送别了皇后娘娘,站在牛府大门外,云烨的心情宛如天上刮过的寒风。别了,我的懒觉,别了,我的zìyóu,别了,我无忧无虑的生活。原来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希望皇后娘娘忘记这回事,现在看来,她从未忘记这回事,处心积虑的要改造自己。冲撞銮驾只是一剂催化剂而已。

    牛进达很高兴,牛夫人也很高兴,认为云烨终于获得皇家的认可,可以步入大唐最高贵族圈子。至于牛见虎早就按着程处默在捶打。老牛夫妇无视眼前的一切,相伴着回到牛府。

    家里的一切都变了样子,仆役丫鬟被指使的团团转。老nǎinǎi亲自站在门廊上指挥,刚接到女官的旨意,明rì五更就得送孙子入宫求学,这可是天大的恩典,云家必须认真对待,大姑姑,婶婶在缝制学子的衣衫,小姑姑特意请了一位饱学的儒生请教该带些什么书,给刘进宝裁制新衣,他必须每天陪侯爷到皇宫,再等到侯爷下学就送回来。没书僮,也没有丫鬟,皇宫里不许他们进去,刘进宝也只能在宫门等候。

    悄悄回到卧室,云烨没有惊动她们,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担忧。苦笑两声,自己去皇宫里就不是求学,是去接受有组织的改造,也不知皇后娘娘如何改造自己,一想到这里云烨就有些兴奋,见识过轮子功,探讨过传销,不知道大唐的洗脑教育是如何进行的,会超越后世的邪教吗?好奇心驱使他有些希望明rì早些到来。

    鸡叫两遍,云烨一腾身从炕上窜起来,伺候他的丫鬟准备好了洗脸水,磨好了牙棍,小碟子里放一撮青盐。暖暖的水敷在脸上说不出的舒服。nǎinǎi很奇怪今天自己没叫,云烨自己就爬起来了,高兴的给孙子准备好衣服,就说:“程家小公爷已经到了家里,就在前厅等着你。”穿好衣服,当然是在nǎinǎi的帮助下穿好的,话说云烨现在也没有弄明白唐朝到底是如何穿身上的,太复杂了,比如穿足衣就需要光腿进行,还的用绳子绑在大腿上,后世除了见老婆穿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没见过男人有那么麻烦的。更何况老婆穿的是各种丝袜,一套上就好,不像现在nǎinǎi在云烨腿上绑了半天才弄好。

    程处默一脸的倦容靠在炉子边上喝茶,昨晚回家受到他老娘的表彰。四更天就被弄起来连饭都没给吃赶着去上学,还说要是学不好腿给你打折。可怜的娃,哥俩同病相怜一会就饱餐一顿一人带一个护卫赶去皇宫。

    皇宫门口挂着八只硕大的牛皮灯笼照的地上一片雪白,早就有内侍来接哥俩,没走金水桥,从一个黑的吓人,也长的累人的小巷子里穿过。在接过云烨送上的两银饼子,内饰也打开话匣子。原来这条道叫甬道,环绕整个皇宫,类似后世的环城路,只是这里只环皇宫而已,自己上学的地方叫听涛馆,是天下大儒专门给皇子,皇女上课的地方。有时候陛下,皇后娘娘也会去听几节课,顺便教导一下自己的子女。名字不好,叫什么听涛馆有些像饭馆的名字。嘴上虽然这样嘀咕脚下却不敢慢下来,没听见一声悠扬的金钟声传来,那就是上课的信号。

    晚了,在将要入门的时候一个三绺长须的老儒背着手缓缓走来,不敢学后世挤进去,只好老老实实的躬身站在外面,等待老儒教训。老儒倒是一位风趣的人拈着长须说:“老夫闻听有十里迎师者,不想今rì见到三丈迎师,实在是让老夫心怀大慰,只是rì后不得如此,若有再犯,戒尺十下,进去吧。”给老儒躬身一礼,哥俩快步进入教室。

    李承乾早就坐在中间的一张明黄sè的案几后冲他两挤眉弄眼,找到两个空位刚刚坐定。老儒就进了屋子,先轻咳一声说:“今rì你们有了两位新的同窗,当互相友爱,位高者不得凌辱,勇力者不得持强,聪慧者不得狡狯,汝等可明白?”一屋子的男男女女恭声应是。

    “蓝衣者是蓝田侯云烨吧,老夫早就听说你是高人子弟,尤其擅长算学,能在算学一途折倒黄志恩也算是登堂入室了,却不知在经学上汝知道多少?”

    云烨茫然的摇摇头,鬼才知道什么叫经学,算命的学问?还是女人学的玩意?

    “咦?你竟然从未接触过经学?哪你的课业到了几何?”

    云烨依然摇头,老子在大唐从来没有上过学。

    “司马相如的《凡将篇》,史游的《急就篇》,李长《元尚篇》,扬雄的《训纂篇》,贾纺的《游喜篇》,张揖的《埤苍》,蔡邕的《劝学》,《圣皇篇》、《黄初篇》、《女史篇》,班固的《太甲篇》、《在习篇》,崔瑗的《飞龙篇》,朱育的《幼学》,樊恭的《广苍》,陆机的《吴章》,周兴嗣的《千字文》,束晰的《发蒙记》,顾恺之的《敏蒙记》,以及《杂字指》和《俗语难字》这些启蒙读物可曾学过?”

    一大串从没有听说过的书名在耳中嗡嗡作响,云烨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他还是坚定的摇摇头,表示不知。李承乾张大嘴巴,程处默眼睛瞪得溜圆,其他的小正太,小萝莉看他就像在看一只大猩猩。

    “汝可识字?”老儒近前一步接着问。

    云烨点头,老子当然识字。

    “你可告诉老夫,你学的是什么吗?”没起过蒙却识字,老儒兴趣大增。

    “学生启蒙用的是《三字经》《百家姓》《弟子规》等。”

    “喔!那就先背一遍你所说的《三字经》,老夫首次得闻,倒要见识一下。”

    第二节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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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节大儒逍遥子

    满屋子的人鸦雀无声,都打算听云烨背诵他们从未听说过的书。云烨清一清嗓子说:“这是家师教的,他老人家认为以前的启蒙书籍晦涩难懂,根本不能激发孩童的读书兴趣,再加之许多文字没有经过用心的整理,不押韵,也不上口,背诵起来艰难,就特地给小子作了《三字经》以启发小子的读书兴趣,小子这就将家师所做的《三字经》背诵给大家听。人之初,xìng本善。xìng相近,习相远。苟不教,xìng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云烨在教室里得意洋洋的背诵《三字经》却不知窗外长孙皇后心中如同巨浪翻滚,这就是明证啊,云烨的确是从不可知之地出来的,如果一个人撒谎,没有可能会准备的如此充分,高妙的恪物,jīng深的算学,层出不穷的医疗手段,再加上独具匠心的启蒙书籍,这不是一两代人就能完成的,只要看宋濂捻断的胡须和张大的嘴巴就知道这位大儒心中的惊骇。长孙莞尔一笑,我大唐还真是洪福齐天,老天爷把这样一个活宝送到手里,想不兴盛都难啊!她推开门走了进去,没有惊动任何人,他们全部沉浸在朗朗上口的经文里。李承乾早就有准备,正在努力抄写,偶尔会遗漏几个字,他都做好标记,准备一会就去问云烨。

    “人遗子,金满嬴。我教子,惟一经。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在去除了隋朝以后的人和事件,云烨一口气背诵完了唐朝版的三字经,心头却涩涩的,这哪里是自己的启蒙书籍,这是儿子三岁时启蒙用的,为了教儿子,自己和儿子一起背诵,不知道儿子现在还记不记得这些,自己却深深的映在脑海里,一生都不会磨灭。

    见云烨眼中蕴满泪水,长孙皇后以为他在哀悼自己过世的师傅,人的真实情感如何瞒得过阅人无数的皇后,这种感情的迸发最是能过打动人心,到底是妇人,长孙这一刻也觉得鼻子酸酸的,对云烨的疑问也就彻底消散,说到底,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半大孩子。宋濂闭目不言,脸上抽动的肌肉却暴露了激动的心情。长长舒一口气,睁开双眼,微笑着面对云烨说:“汝何须哀痛,令师一代大儒,留下这一部旷世奇典,足以光耀万世,区区生死何须在意,只要汝将这部经典传扬开来,教化万民,想必令师在九泉之下也会欣慰。”

    宋濂轻抚着云烨的肩背又说:“汝在令师门下所学想必已自成一家,与老夫胸中的圣人之言虽有出入,却殊途同归,大道至简,却又至繁,老夫不可教你,以免坏了你的学问,不伦不类想要再入厅堂就难了。待你心情平复,老夫还要听听那《百家姓》和《弟子规》想必那也是两纸飘香奇文,老夫非常期待。”说完呵呵笑着对皇后施一礼转身离去。

    云烨这才发现皇后就站在自己身旁,赶紧要施礼被长孙皇后拦住了:“本宫今rì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令师逍遥子的确是一代奇人,生不见此人之面实在是一大遗憾。好在有你。你老实告诉本宫,你老师的学问你到底学了几成?”

    我到底学了几成?云烨暗自问自己,数学刚刚完成制式教学的全部课程,物理也就知道一些和本专业相同的地方,化学几乎就是白痴,生物?那是什么?历史,除了唐朝其他的就不怎么熟悉,这还是因为自己是陕西人的缘故。英语就算了,现在没一点用处,堂堂侯爷要是跑去和胡子叽里哇啦说话,会被整个长安人民笑话致死,死不了也会被言官弹劾。被拉到朱雀大街上扇嘴巴就难看了。

    見云烨犹豫不定长孙皇后就问:“可学了五成?”

    “没有”。天哪,后世谁敢说自己通晓了全部学问的一半,爱意斯坦也没说着话的勇气,牛顿还是站在巨人肩膀上才有一些发现,我?说这话会被人以为是棒子国的人。

    “三成?”长孙脸上有些不好看了。

    “没有!”云烨说的斩钉截铁。

    "一成?”她脖子上的青筋有些坟起。

    为了不让长孙皇后抓狂,云烨连忙说:“娘娘容禀,家师的学问又不是他一个人的,是一群人钻研了好几代人才有的结果,微臣只在家师身边学习了十年,有这些师傅已经说不容易了。白玉京难进,更加难出,师傅说好几百年就跑出来他一个人,就这已经严重损坏了他的健康,要不是牵挂小子,早就命赴黄泉,后来的十年还是强拖着不走,师傅说他十年前就死了,是他生生用药物吊着一口气照顾微臣长大。”云烨决定把自己师傅塑造成一位善良仁慈,学问高深却又坚贞不屈的圣人。当然,医学,功夫总是要会一点的。

    长孙皇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死人硬生生活了十年,这是什么样的奇迹,现在,她对白玉京之事已经确信无疑,云烨说的对,逍遥子的学问就不是一个人能学的懂的,哪怕穷其一生也办不到,只有通过一代代人的努力积累,才会有质的变化。从古至今就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叹了口气,对云烨说:“也罢,是上不如意的事十之仈jiǔ,有你在就是我大唐的福分,本宫要求的太多,也太贪心了。如今宋濂学士已经说了教不了你,你就在皇宫里自习,你今rì伤了心神,就许你一天假,明rì在学堂里把剩下的两篇启蒙文章默写出来,本宫要看,陛下也要看,知道吗?”

    云烨连忙点头,心头大喜,总算不用同这一帮子龙子龙孙一同上学了,太危险了,别看现在还是一群正太和萝莉,过几年都是要吃人的霸王龙。珍惜生命远离危险是云烨的一向主张。

    长孙走后,云烨就被一群小家伙围住,吱吱喳喳的问个不停,还好早有准备,姑姑新做的双肩书包里装满了云府秘制的炸鸡,一拿出来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就消失了,一双双小手抓着炸鸡块吃的飞快,顾不上问云烨,只有李承乾嚼着炸鸡,扬着手里的纸张让云烨补充完整。

    第三节奉上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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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节老婆

    在重新誊抄了一遍《三字经》后,云烨终于松了一口气,悄无声息的把隋朝之后的篇幅消除不知费了他多少脑细胞,就在课堂上背诵之时,差点露出马脚,凭着被老婆多年养成的急智,硬生生的把“唐高祖,起义师,除隋乱,创国基。二十传,三百载,梁灭之,国乃改。梁唐晋,及汉周,称五代,皆有由。”这一句吞进肚子。李渊没死呢,要是现在给他上庙号,就算李二会放过云烨,全天下的士人也会把云烨碎尸万段。又消除了隋朝以后的人物后《三字经》缩短了一大截。管他呢,小孩子有本书读就不错了,还敢追求完美?

    不知为什么,另外的几位皇子并没有问云烨关于《三字经》的事,只是继续翻检云叶的背包,希望能找出更多的美味,他们不了解一本新的启蒙书籍的重要xìng?其中唇红齿白的李恪,胖墩墩的李泰尽然一脸的漠然,似乎炸鸡比《三字经》重要多了。今天没有老师,宋濂半路跑了,半rì的课时就是在一群nǎi声nǎi气的子曰诗云中度过的。程处默趴在案几上呼呼大睡惹得云烨也直犯困。旁边就是一个大大的青铜暖炉,烤的人全身酸软。云烨到底没有抵挡住睡魔的入侵斜倚在矮几上去和周公交谈关于《三字经》的归属问题。

    每rì午时都有一顿免费的午餐吃,这很重要,尤其对两个睡了一上午的人来说更是及时雨。酥酪十分香甜,米饭又香又软,萝卜汤非常美味,不知是用什么动物的肉熬制的,呈nǎi白sè,一看就有食yù,一人半只鸡,只是云烨的鸡腿上哪去了?难道说皇宫里的人不吃鸡腿?回头看见程处默正拎着一只鸡腿在厮杀。再看看李承乾饭盘里的半只鸡翘着油黄sè的独腿在显耀自己的存在。厨子偷吃了!云烨大怒,他并不喜欢吃鸡腿,只是吃别人的口水就恶心了,刚要发怒却看见旁边端饭盘上来的宫女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偷腿贼找到了,云烨反而不生气,看来那个小姑娘十分喜欢吃鸡腿,可怜的人。如果因为一条鸡腿就让一个人倒霉,云烨觉得还是不要声张的好。就着萝卜汤连吞下去两碗米饭,筷子一放心满意足。李承乾见云烨饭盘里只撕去了鸡腿的半只鸡问云烨:“怎么,宫里的饭食不合胃口?”

    “没有,很好吃,就这一碗萝卜汤就不是一般厨子可以做出来的,我可是连吃了两碗饭。”

    “胡说八道,我还不知道你?你往rì最喜欢吃鸡脖子,今rì却只吃了鸡腿,这还不奇怪吗?你不是一直说只有穷光蛋才喜欢吃鸡腿,贵族只吃鸡脖子和鸡翅。”

    云烨凑近李承乾小声说:“关你屁事。”

    "蓝田侯,你可知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维艰,你今rì居然剩饭,这不和老师教诲,更不符君子之道。"这混蛋一脸正气,根本看不见自己饭盘里凌乱的残渣剩饭,却指着云烨饭盘里的鸡悲愤的大叫。

    程处默跑过来一看乐了,抓起那半只鸡啃了起来,没几下吐出一根骨头,摸摸肚子幸福的打个饱嗝。

    “没了,太子殿下,您身为我大唐储君自然要事事做出表率,我那只鸡就是留给处默吃的,您也知道我们兄弟从来都是不分彼此的。不知太子殿下饭盘里凌乱如同八国混战,有如响马入村是何缘故?”

    李承乾见他的弟妹全部都出去了,就说:“还不是你害的,自从在你家吃了那个叫什么杀猪菜,我就对宫里的饭食深恶痛绝,没想到堂堂皇宫饭食竟不如你家,就让我汗颜无地。你什么时候再弄一顿杀猪菜,叫弟兄们好好解个馋,说好了,那个扣肉要多做几碗,今天拿来的鸡也要多弄一些,刚才不好意思和弟妹们抢。”只要没人李承乾就立刻没了太子威仪,还原成陇右那个活蹦乱跳的贵族少年。

    “我家的厨娘都被你见sè起义的强抢而去,弄得我家厨子刘七哭了好几天,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把厨娘弄到床上而不是放到厨房里?”

    “你这天杀的混蛋,就你家厨娘快两百斤的身子,鬼才会放床上,还不是我请父皇母后吃了一顿饭,父皇觉得很合胃口就把厨娘弄到御膳监里去了。我现在还是用以前的厨子。”李承乾快疯了,背上一个喜欢肥婆的名声不如死了算了。

    “那完了,我家厨子彻底没指望了,宫门一如深似海,从此刘郎是路人啊。”云烨大发感慨,程处默哈哈大笑。李承乾也自觉好笑。

    游览皇宫这种事情想都不要想,虽然云烨很想看看爆发历史事件的玄武门,却没人有胆子带他穿过整个皇宫来到正北面的案发地点。出宫走的还是那条甬道,围墙里飘来甜腻的脂粉香气,惹人遐思。莫名其妙的想起一段古赋: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和眼前的场景十分吻合,想起来了,这是杜牧的《阿房宫赋》里的句子。取天下,供一人,这是何等的靡费,可眼下是封建王朝,李二是天下的主人,他拥有一切,也享用一切,顺理成章。蝗灾的jǐng报递上去已经四个月了,除了左武卫从陇右购买了大批粮食外,再也没有别的动静。李二绝口不提,长孙绝口不提,就连号称不使天下有一人饿死的牛进达也似乎忘记了这回事。早知道是这样,自己根本就不该冒着风险提起这件事。云烨有些茫然,作为一个未来人,他明明知道前方有一个巨大的坑却被人群裹挟着往坑里掉,没有一丝抗拒的能力。

    “成乾,不知蝗灾的事朝廷是如何准备的?”云烨猛然间的发问把李承乾问呆了。

    “烨子,现在还是冬天离蝗虫到来的时间还早。”

    “唉!看来我还是人微言轻啊,没有人相信会有巨大的灾难将要来临,也罢,我既然知道灾祸会降临,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吧,关中的活人能救得一个是一个,为大唐,为陛下尽一个臣子的忠敬。现在这种浑浑噩噩的rì子我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没想到,一心要混吃等死的我也会有这样的心思?云烨不停的拷问自己。李承乾期期艾艾的不说话,程处默拍拍云烨肩膀说:“不管你打算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成乾,处默,我本是人世间的一介浮游,打算在人世间自生自灭,yīn差阳错的步入殿堂,就该做一些大人物应该做的事,我见过恐怖的大洪水,见过赤地千里的旱灾,承受过瘟疫的肆虐,我清楚人的生命在大自然的yín威下是如何的脆弱,刚刚我心里明明知道我是一个脆弱的鸡蛋,却忍不住要和将要到来的灾难做一番碰撞。不求建立多大的功勋,只求我心平安,求人不如求己,我打算谢绝娘娘的好意,离开长安,在封地作一些布置好应对灾难。处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件事不同,你不能参乎进来,我不能让你陪我赌师傅话语的正确xìng。”

    程处默撇撇嘴:“我早就闲的蛋疼,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能少了我,再说我以后要独当一面的,不趁机锤炼一些将来怎么办?靠老爹,然后再靠你?”这话很实在,没有不倒的靠山,没有自立能力早晚会被淘汰出局,政治斗争是残酷的。有朝一rì靠山山倒。靠人人走的时候,就凭的是自己,没人能帮得上。

    李承乾仿佛有话要说却又生生咽了下去。云烨终于在这甬道之中悟出了一个道理,前怕狼,后怕虎的心思要不得。人不是乌龟可以把头缩到壳里不管外面天翻地覆,几个月的猥琐心思是因为有了家,有了年事已高的nǎinǎi,有了年纪幼小的妹妹,总觉得要她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就是自己最大的责任。哪怕自己做乌龟也没关系。后世的自己就是遵循了这一原则才混的窝窝囊囊,午夜梦回之时遥想自己当年发下的宏图大志想的热血沸腾一夜无眠,到了天亮又要对老板拍马溜须好混几个铜板养家糊口。总是在高尚和猥琐间转换角sè,总之是了无生趣啊!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三个人各自的遐想,一个绿衣女子走了过来,没有女伴陪同,孤身一人走在寂静的甬道里就像走在热闹的街头,没有普通女子的急促。头上戴着纱帽,垂下来的白纱盖在脸上显得很神秘,看到李承乾也只是屈身一礼,连招呼都不打就要离去,李承乾居然还了一礼,也没有说话。云烨正在好奇,一股过堂风吹过掀开了面纱的一角,清秀的面庞正对着云烨。

    “老婆?”云烨大叫。

    绿衣女子愣住了,只是稍一停顿,又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回转,看着满脸惊喜的云烨提起脚重重地踩了下去。一声惨叫,云烨抱着脚在地上跳,嘴里却说:“老婆你干什么,有事回家说,当着外人的面话没说完,一只粉嫩的拳头在眼前迅速放大,“呯”的一声过后,云烨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绿衣女子拿手帕擦擦手,哼了一声就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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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节追老婆

    云烨一睁眼就看到程处默那双大大的牛眼,里面有戏谑,有鄙视,就是没有同情。想想也是被一个花季少女揍得昏过去,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将军?

    顾不上管这些,云烨一翻身就爬了起来,从榻上跳下来鞋子也不穿就要往外冲,被程处默拦腰抱住又给扔回榻上。刚要骂却被死死按住手脚,旁边李承乾默契的递过一条带子,三两下就被捆成一个大粽子。程处默边捆边说:“小烨,为兄知道你从小在师傅身边长大,没见过美丽的女子,见到一个九衣还被哥哥弄走了,这是哥哥的不是,下次再遇到好的,兄弟你上,哥哥为你拦住后面的狂蜂浪蝶,宫里的女子就算了。”

    李承乾抱着茶碗翘着二郎腿坐在从云家弄回来的椅子上,轻啜一口茶水,舒坦的长出一口气,一副坐在城楼观风景的悠闲模样。

    “成乾,那女子是谁?”还好这次嘴没给堵上。

    “宫内女眷,你觉得本太子会是那种出卖自家人的叛徒吗?”尊贵的太子殿下大义凌然的说,云烨觉得这副嘴脸最适合当拳击的靶子。

    “一顿大餐,外加一大包炸鸡!”云烨开出价码。

    “区区小利就能打动堂堂太子殿下?”虽然咽了几口唾沫,还是坚定的拒绝。

    “三顿,再帮你培训几个厨子!”云烨一次就将价码开到底。

    “成交,回头就派十个厨子去你家,不许偷工减料,否则,嘿嘿,你懂得。看你急不可耐的样子就不让你发急了,今碰到的那位,是我姐姐,李安澜!”

    “胡说八道,陛下的子嗣里你不是最大的吗?”

    “哼,以讹传讹,宫内之事外人岂可得知。”

    在签订了无数不平等条约后云烨终于搞清楚了李安澜的是何许人也,他是伟大的李二陛下酒后的产物,当时还是一介纨绔的李二时年十四岁,在搞大婢女的肚子后就把这件事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由于母亲地位低下作为李二实质上的长女,却没有享受到应有的待遇,如果不是长孙皇后标榜自己是一代贤后,对秦王府里嫔妃子女假装视同己处,也不会发现李安澜的存在,当悲催的李安澜见到自己父亲时已经十二岁了,李二对自己的子女当然没的说,名字写进了牒册,就要给名分时,却又要忙着干掉自己的哥哥弟弟就把这件事搁置了。直到全家进了皇宫,才又重提此事,不想十二岁的李安澜脾气火爆异常,竟然不接受李二的册封,心中有愧却又不低头的李二将李安澜母女安置在皇宫里一个偏僻的角落,减少rì用供给以示惩戒。李安澜也不是束手待毙的弱女子,竟然在皇宫里开垦了一片土地,自耕自食,虽然rì用匮乏,却不向自己父亲低头。李二无奈,就只好由她去了。这个姐姐一直是宫里其它皇子皇女的钦佩对象,可是由于李安澜对待皇帝态度恶劣,众弟妹只好敬而远之。造就了她在皇宫里独来独往的风格。

    “哈哈哈,我老婆果然不是凡人,有xìng格,我喜欢。”听完李承乾的介绍,云烨高兴的满床打滚。这人不但长得像后世的老婆,连火爆的xìng子都继承了,倔强,dúlì,玩命的追求自我掌控,了不得啊!这个老婆得赶快预定,要不然被那头猪拱了自己哭都没眼泪。

    “咦?小烨,你确定自己没发疯?我父皇也不是没有给他找驸马,她硬是以死相逼把亲事弄黄了,还说:她的夫婿必须是学富五车,风度翩翩,上马能整军,下马能安民的良才,更重要的是一辈子只能娶她一个。否则她宁可孤独一生也绝不苟且。你说,这样的夫婿哪里去找?就算有,会屈身娶她?”李承乾一脸的不屑。

    “处默,小弟算得上风度翩翩吧?”

    “比我强多了,左武卫没几个比你更帅的了。”

    “小弟勉强算得上学富五车?”

    “没有比你更聪明的人了,这是我爹说的。”

    “那你说我这样风度翩翩学富五车的良才有没有机会把你弟妹给娶回来?”

    “没说的,就一个字,上!”

    李承乾看看程处默又看看云烨仿佛看到两个怪兽?什么人能自恋到这种程度?云烨虽然被捆着却一副将要入洞房的新郎官模样,程处默摩拳擦掌似乎这就要入皇宫抢人,不理会这两个神经病,自己还是考虑一下如何让云烨兑现诺言比较好。

    李安澜非常生气,今天就遇到一个登徒子,当着太子的面就敢叫自己老婆,一看就是哪家的膏粱子弟。太子身边就没一个好的,全天下的窝囊废怎么都聚集在长安,个个打扮的油光水滑,肚子里全是草。想起前段时间父皇要把自己嫁给长平郡公张亮的次子就怒不可遏,那是一个怎样的混蛋啊!人长得丑也就算了,涂脂抹粉头上还插一只碗口大的绢花,一张口就丑态百出。父皇都气乐了。一首《关雎》背得磕磕巴巴,城南五粮仓的粟米都算不整齐,这样的草包还硬说自己是马上将军,骑在马上晃晃悠悠,自己用石子惊了一下马,就抱着马脖子哭爹喊娘。父皇看来真的讨厌自己,随便找一个人就要把自己嫁掉。

    正在她自哀自怜之时,小铃铛跑了过来,她今天被借到听涛馆听差,听说是要伺候两个新来的学子,这皇宫里只有自己的丫鬟被借来借去,自己不许,架不住母亲苦苦的哀求,唉!苦了小铃铛了。

    “小姐小姐,我回来了,”梳着宫女发式的小铃铛欢叫着推开窗户,屋外的阳光洒在李安澜的身上,一下子就驱散了她心中的yīn霾。小铃铛是一个彻底的乐天派,从不知忧愁为何物,见小姐在看她,就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叶包,小心的打开,里面是一只油黄的鸡腿,她把鸡腿递给小姐:“小姐,快吃啊,这是我今天从一个傻相公饭盘里撕下来的,他都没有发现,味道可好了。”

    李安澜心中一阵阵泛酸,自己乃是堂堂长公主,就是因为母亲身份低下才会被人遗忘一十二年,如今到了皇宫因为自己不满父皇忘记了自己,不想向他投降,就落得个自食其力的地步。平rì里连肉食都少见。小铃铛吞咽口水的样子让她倍感凄凉。

    她撕下一条鸡肉放嘴里慢慢嚼,仿佛要把那条肉里所有的东西都要咽下去,把剩下的鸡肉给了小铃铛:“我有这点就够了,这几rì没什么胃口,你把剩下的都吃了吧。”

    小铃铛想都不想就接过来,大口大口的咬起来,肉吃完了,美滋滋的吸允着鸡骨头,发出滋滋的声音,似乎非常享受。“铃铛啊!那个傻相公叫什么名字?”

    “听说叫云烨,是一位侯爷,我就是从他的饭盘里撕得鸡腿,他人很风趣,没了鸡腿,就喝了一大碗萝卜汤,剩下的鸡肉也不吃,本来我以为他发现了,他却什么都没说,太子问起来,也没说,明明没有吃鸡腿,却和太子争辩了半天,你说他傻不傻?”小铃铛为自己窃喜。

    “傻丫头,他知道是你偷吃了,只是不说罢了,还在太子面前替你遮掩,这人还不错,像个读书人,有宽恕之心,不像我今天遇到的登徒子,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叫我老婆,粗俗下流之辈,再见到他,我还会揍他,叫他再随便轻薄她人。”

    主仆二人在自己屋子里咒骂登徒子之时,云烨在东宫用热鸡蛋敷眼眶,不论是谁顶着一个熊猫眼都不会风度翩翩的。他的心在狂喜,自从来到大唐他第一次发现了人生的乐趣,只要把李安澜弄回家,过两年再生个儿子,这里的一切就和后世没有什么区别了。自己的心,自己的家才算是真正称得上完整。看着模糊不清的铜镜,云烨咬牙切齿的说:“安澜妹子,你是我的,谁要是跟我抢,我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段。”

    程处默,李承乾就在旁边看着他,闻听这句恶狠狠的话齐齐的打了个寒颤。

    “烨子,我们还是说说蝗灾的事吧,你真要见我母后,然后把你不想上学的事告诉她?”李承乾决定引开话题,云烨的爱情实在是太yīn暗,太血腥。

    “谁说的,上学这种事怎么可以半途而废,从今后我会天天来皇宫接受娘娘的教诲,风雨无阻!”云烨话说得斩钉截铁。

    “你确定是来接受我母后的教诲而不是等着看我姐姐?”李承乾有些狐疑。

    “当然是来受教育,我发现自己最近堕落了许多,有必要多听听娘娘的金玉良言,如果顺便能见到你姐姐就太好了。”

    “小烨,你刚才还说咱哥俩要去乡下救天下百姓,你又改主意了?”程处默有些郁闷,说心里话他真的不愿意来皇宫上课。

    “蝗灾?什么蝗灾,有这回事?没见我要追我老婆了谁有功夫去救什么人,那是陛下的事情,我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老婆弄到手。”听了云烨的话李承乾,程处默一起扑上来把他按在榻上,疯狂的蹂躏。

    三千字奉上,云烨跪求收藏,我要娶老婆啊!

第三十节向往

    云烨在窗前已经坐了许久,窗外月将圆,清冷的月光洒在身上倍显孤寂。在辽远的未来曾经有一位同样倔强,天真,却又热情似火的女子爱着自己。云烨可以清晰的用最美的语言描述出她的容颜,记得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瞬间。甚至于她最狼狈,最不修边幅的样子在云烨看来都是那么的完美。他们一同经历过最倒霉的rì子,哪怕住在废弃地荒屋子里也甘美如chūn。贫穷的生活没有拆散他们,却被一条虫洞生生地阻隔在千年的两端,多少次午夜梦回云烨泪流满面,用毯子捂着嘴呜咽。他对唐朝的贵族生活没有丝毫的留恋,如果可以回去,他可以把这里的一切毫不犹豫的抛弃投入妻子温馨的怀抱,就算每天工作累的跟狗一样,就算每天要回家做饭,就算每天要面对妻子的唠叨他也甘之如饴。

    回不去啊!这是何等的绝望。再见到李安澜的时候就算她蒙着脸风姿绰约也引不起云烨多看一眼的yù望,只是那股调皮的风掀起了她的面纱,只是一瞥就与心中那张最美的面孔重合,他激动的想要大叫,想要大哭,想要立刻把她拥入怀抱,想要向她倾诉自己痛苦。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化作了一声:“老婆!”李安澜或许不明白老婆这两个字的含义,但她听懂了这两个字所蕴含的感情,这种感情在她看来就是对自己的亵渎,所以在云烨脚上重重的踩下去,提醒他自己不是承载那种感情的载体。她是骄傲的李安澜。

    一夜无眠,云烨几乎盼不到天亮了,钟楼,鼓楼上的更夫似乎死光了,这么久也没有敲响四更的鼓点。他盼望着天亮,盼望着能再见到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面孔。

    把脸扎进冰冷刺骨的冰水里,毛孔骤然收缩,脸上着火了一般火辣辣的疼,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程处默在嚎叫,痛苦的把头在柱子上碰的砰砰作响,四更天啊!鸡都没叫呢,星星还在天上睡觉呢。自从被云烨从温暖的被窝拽出来,就有自杀的倾向。昨晚跑去安慰了九衣,回到家已经快二更天了,被老娘抓住训斥了好久,才睡着又被兄弟抓起来,这样下去小程觉得还是死了比较好,

    “兄弟,你真要当驸马?还是没有公主的驸马?”

    “屁话,谁喜欢当驸马,我要娶的是李安澜,当谁家的驸马。”云烨断然否定。

    “那弟妹是陛下的女儿吧?你要娶她,她就会有封号,还是公主封号,你怎么就不是驸马了?”程处默的逻辑有些混乱。

    “我要说那李安澜是上天注定要嫁给我的,你信不信?”

    “我信,你要是打那个女人的主意,哥哥我相信她一定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云烨肯定了程处默话语的正确xìng,赞扬了小程的睿智的眼光,惹得旁边拎着两个食盒的刘进宝直撇嘴。屁股上又挨了两脚,云烨一脚,小程一脚。

    天黑漆漆的,黎明的时候最是黑暗,云烨不在乎,小程嘴里嚼着鸡腿,说身子虚的厉害要补补,也不怕天黑把鸡腿塞鼻子里。

    没想到宫门前已经有人在等候,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几岁,留着短髯,未穿官服,带着一顶纱帽,两只帽翅软软的耷拉在脑后,双手背插在袖筒,正在宫门前的空地上踱步,两个长随远远的跟在后面伺候。见云烨和程处默骑着马过来,就停下脚步。云烨和程处默相视一眼,不认识,但是一大早就在宫门前等候召见的一定是重要人物。不好无礼,从马上跳下来,快走几步。

    ”在下蓝田侯云烨,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下官朝议郎窦忠,不知是云侯当面,失礼,失礼。”这位满面沧桑的六品官员不知何事一大早就在宫门守候,也不知是何要紧的事情,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思和这位朝议郎见礼后就站在一边等待宫门开启。

    不一会,囊囊的靴声传来,尖利的太监嗓音传来:“陛下有旨,宣朝议郎窦忠觐见。”窦忠向云烨程处默告一声罪,就匆匆的跟随太监进宫去了。云烨总觉得仿佛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左思右想没有想起来,就不再多想,还觉自己多虑了。

    五两的银饼子终于撬开了听涛馆内侍的嘴巴,李安澜就住在听涛馆后面,只有一个叫铃铛的小宫女伺候,rì子过得极为清苦,昨rì伺候云烨吃饭的就是铃铛。一想起失踪的鸡腿,云烨就感谢上天的巧妙的安排,今天自己带着食盒来简直太有远见了,留一篮子给李承乾和他的弟妹,另一篮子当然要送给李安澜,李承乾的以后再说。

    今天讲课的是正议大夫王珪,通儒学,jīng百家,著有《梁史》六十一卷,把梁朝的建立者萧衍说了个底掉,今天就讲萧衍喜好佛法,为筹集钱财自己卖身入佛门,让臣子筹钱把自己赎出来的事,告诫诸皇子如果沉迷于神道就会活活饿死,残酷的政治斗争被他老人家说的活灵活现,尤其萧衍饿死于台城更是讲的凄惨无比。好像他就是那个悔恨不已的梁武帝。不知为何,他就站在云烨旁边讲课,澎湃的口水在云烨头顶洒下,让他有打伞的冲动。

    在吩咐诸皇子写读后感之后就坐在云烨案几对面用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云烨看,看的他心头发毛。

    “不知先生有何教诲,学生洗耳恭听。”云烨忍不住了,那边程处默睡的鼾声四起的你不管,我一个认真听讲的好学生你看什么看。

    “老夫昨夜在宋师府上听到一部绝妙的发蒙妙文,名曰《三字经》读之朗朗上口,闻之似飞瀑下山,各种典故妙闻层出不穷,让老夫叹为观止,又闻还有两部,不知老夫可否一观?”

    和老夫子实在是没话说,痛痛快快的从怀里掏出《百家姓》《弟子规》改良版双手奉上,只希望他老人家赶快离开我一丈之地。我昨晚才让姐姐用香熏过的衣服啊!溅上口水我衣服就白熏了。云烨在心里苦笑,这些人如同闻到腐肉气息的苍蝇飞扑过来。昨晚宋濂的儿子就跑到家里要这两部文稿,给了。发动全家抄写了二十份,给相熟的大佬家里一一送到,声言是世外高人教育弟子的不传之秘,获得众王公的一致好评。家里又增添了许多名贵的字画,都是各家给的回礼。

    乘着老夫子读百家姓读的摇头晃脑之际,尿遁出学堂早早来到饭厅,那个梳着双丫髯的小宫女正在布菜,眼看着案几上的鱼脍流口水,嘴里念念有词:“不能再吃了,会被发现的,不能再吃了,会被发现的。”

    “好啊!你偷吃,还我鸡腿。”云烨一下子就跳出来,吓的小宫女吱哇乱叫一个劲的说:“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尝尝。”眼泪都吓出来了,回头看是云烨嘴一瘪大哭起来。弄得云烨满身不自在,赶忙劝说:“你没有,是我偷吃的你看,”说着抓起一条鱼脍塞嘴里,还不错,非常鲜嫩。又抓了一盘子递给小宫女:“我请你吃,不算偷吃。以后你要吃什么都是我吃的,这样可以了吧!”

    小宫女到底还是孩子,经不住云烨的诱惑,再加上鱼脍十分鲜美,就接过来,塞嘴里,小小的嘴巴顷刻间就把一盘子鱼脍消灭干净了,好胃口,连料汁都没用。

    .

    ;

第三十一节简单中的不简单

    小铃铛带走了云烨拿来的食盒,并带走了云烨关于昨天失礼的歉意。

    铃铛对云烨充满了好感,觉得这个读书的相公人很好,不但让自己偷吃不告诉别人,还主动背黑锅,今天的鱼脍真是好吃啊!

    目送小宫女离开,云烨笑的很贱,甚至有那么一丝yīn险。征服一个人从她的胃开始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这一条不但适用于男人,也适用于女人。中华五千年总结出的美食经验它的战斗力总是那么强悍,云烨坚信,自己做的家常菜一定会征服李安澜的胃。

    李承乾顺着云烨的目光看,只看见几株苍劲的老松,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癔症。挠挠头就不理会他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开始进食。他总感到今天的饭食少了许多,而他又比较饿,皇家每个人的饭食是有定量的,不是传说中每餐大鱼大肉的随便糟蹋,宫里侍女或许有偷吃的,但是绝不敢偷吃我堂堂太子的饭食,那会送命的。云烨的盘子里堆得高高的,比他的两份还多,不用说了,就是这个家伙把我的饭菜弄到他自己盘子里的。有些悲愤,又有些无奈,一位国侯偷帝国继承人的饭食传出去会让老百姓笑死,会被载入史册遗臭万年。李承乾只有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同时决定饭后云烨如果不把自己的肚子喂饱就告诉安澜云烨其实是一个恶棍。

    没等到吃饭就有内侍赶来说娘娘宣太子和蓝田侯到甘露殿见驾。

    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甘露殿是皇上的书房,在哪见面岂不是要面对历史上最恐怖的两口子?难道说与今早见到的那个六品官窦忠有关?我又不是你朝中管事的大臣,我只是一混俸禄的小人物,有事你找房玄龄,杜如晦啊,鼎鼎大名的房谋杜断你不找,那我开什么心。云烨心中腹诽,脚下不敢有一丝缓慢。李承乾yīn险的笑着在前面开路,他喜欢看到云烨在他老爹老娘面前手足无措的样子。

    甘露殿里也盘着一个大炕,竹编的席子上面铺着厚厚的毡子,再来两层毛绒绒的毯子,人一坐会陷下去半个屁股。李二面前一个一米见方的方桌,上面摆着五六道菜。云烨看着眼熟,一道毛氏红烧肉,一道竹笋木耳肉丝,一碗倒扣在盘子里红sè肉皮朝上的干菜扣肉,再加一道黄豆炖猪蹄。只是那道叫化鸡哪里去了?糟了,这不就是昨晚自己jīng心制作的六道菜中的五道吗?不是让铃铛给李安澜送去了吗?怎么会在李二的餐桌上?

    “是不是有些眼熟?”李二挖一勺子猪蹄汤里的黄豆塞嘴里细嚼慢咽,看来是吃家,猪蹄汤里的黄豆味道最是醇厚,猪蹄的jīng华全在里面,咬一口绵软松香,他一下子就找了准命门下手。

    “小臣昨rì无意中对公主无礼,回到家中悔恨万分,不知如何赔罪,家里四壁空空,唯有一手厨艺还拿的出手,就做了几道菜送给安澜公主,希望可以平息她的怒火,也能减轻臣心中的愧疚。”

    “不错,假话说的有水准,不愧是世外高人的弟子,无缘无故送美食于宫中这道罪名算你脱罪了,这东西你又如何解释?”李二从炕上抓起一个银饼子扔过来,五两的,上面云府秘制的铭文清晰可辨。

    长孙皇后坐旁边给李二布菜,根本视云烨如无物,夹了一筷子竹笋木耳肉丝放到李二的饭盘里说:“您尝尝这道菜,十分的劲道,大冬天的也亏他能找来新鲜的笋子。”

    强盗啊!我送给你女儿的菜,看太监没根没底的可怜打赏了几两银子都被你们夫妇掠夺,没天理啊,我给宫里送吃的,还是美食啊,怎么就犯了王法,这还有说理的地方吗?转眼一想,这不是后世,貌似李二陛下的话就是王法,现在还真没有说理的地方。贿赂太监打听李安澜的事还得解释。

    “臣今早不到四更天就起身了,唯恐公主怪罪,遇到领路的内侍就多打听了几句安澜公主的喜好,准备投其所好,不想陛下明见万里,小臣一点龌龊心思都逃不过陛下法眼,请陛下恕罪。”

    “父皇,蓝田侯昨rì无意中冒犯了安澜姐姐悔恨不已,昨rì在孩儿宫里就说要赔罪,向内侍打听姐姐喜好也是有的,请父皇念在他一片诚心的份上饶他一次。”李承乾到底是好兄弟啊,虽然平rì里有些无耻,紧要关头上,还是兄弟靠得住。

    俩唐朝最大的地主地主婆看都没看地上站着哥俩,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的十分惬意,一边吃一边品评云烨的手艺。李二似乎对于猪肉很是中意,一大片扣肉嚼在嘴里不停地点头。看气氛有些缓和,云烨就大着胆子一一介绍每样菜的特点。长孙皇后听的很仔细,偶尔还问几句。云烨李承乾暗暗相视一笑,看来今天可以混过去了。

    “你与你师傅情同父子,为何将他遗骨化为灰烬,且撒入大河,给后人连个祭拜的余地都不留?”李二酒足饭饱,漱了口,饮了一口茶水问云烨。

    "尘归尘土归土,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师傅常说既然赤条条的来,就一定要赤条条的去,我已长大,师傅在人世间最后的一点牵挂都没了,小臣遵照他的遗嘱让他归于天地,影像留在我的心间。”早准备好了答案,就知道他会问。

    “这倒是高人行径,走的干净彻底,不留一点后患。今天你老实告诉朕,白玉京是怎样的存在,会不会对我大唐造成威胁,如今你也是大唐一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慎重回答。”李二在云烨面前第一次站在同伙的立场上谈话。

    “陛下完全可以认为白玉京与东海龙宫,九霄之上的凌霄宝殿是一样的东西,就小臣猜测,白玉京是一种jīng神境界,而非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地方,有人曾经飞到九天之上,白云之间也没发现有神仙跑来跑去,西王母的天池就在昆仑山上,花几年时间就会到达,上面除了冰雪就是一个大湖,冷得要死,气都喘不过来,小臣就不相信有什么东西可以常年在那种环境里常年生存,什么四时不谢之花,连杂草都没几根。想起来小臣就后悔去哪里玩。”云烨心中暗笑,天池,我去过三个,东北的火山湖,天山的天池,再加上xīzàng的天池,说实话,如果去掉各种旅游设施,就他娘的纯粹是蛮荒之地,爬山爬的脚都没知觉,跑上去看一眼蓝sè的湖泊亏大了。下了山还嘴硬,按照自己想象中的美景给别人一顿胡吹,自己吃了亏就不想别人好过。我一哥们就是被我忽悠去的,回来差点掐死我。等别人问起这趟旅游收获时,他满脸陶醉的形容,让我深恨自己语言的匮乏。

    李二全家三口现在的表情就很像我上课回答不出问题时的样子,茫然,瞪着一双无知的眼睛发愣。

    “人可以在天上飞?你去过西王母的天池?”很好,云烨发现自己是一个转移话题的高手,一下子就从师傅哪去了这个话题转移到人能不能飞这个简单的科普问题,轻咳两声,一副博物馆解说员的姿态,让李家三口肃然起敬。

    “陛下见过孔明灯吗?”

    “那是祈福用的,朕当然见过,说人飞天这回事,不要东拉西扯。”李二脸有些抽抽。

    “陛下,那人就是坐着孔明灯飞上天的,”

    "胡说八道,谁家的孔明灯可以带着人飞天的。”李二蹭的一声就从炕上蹿下来,凶恶的眼神死死盯着云烨看,如果不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云烨今天就会死的比猪还难看。

    “陛下莫恼听小臣把话说完。您看两尺见方的孔明灯可以把蜡烛或者火棉带上高空是把?”

    “这话没错,孩儿去年就放过一个三尺大小的孔明灯,连油盏都带跑了,那油盏足有三两。”李承乾在旁边帮腔。

    “多谢太子殿下,您说的不错,三尺的孔明灯既然可以带起三两重的物体,那么比它大十倍的孔明灯岂不是可以带起十倍的重量?如果再加大火力,一个三十尺的圆球带起一个重百十斤的人岂不是轻而易举?小臣就坐过这东西,下面用猛火油喷出火焰,把热气往大球里吹。人坐在竹编的大筐里,随风在天空飘荡,云彩全是水汽,穿过云彩人都湿透了,天上好冷,大夏天得穿皮裘才能挺得住。地上的人,都变成蚂蚁大小,城池就像炕桌大小。陛下如果喜欢等小臣找到合用的棉布咱也造一个。”唐代没有化纤,不知道有没有即结实,又密封还得防火的材料。

    李二陛下坐回炕上盘着腿,他脑海里正在大起波澜,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就没有人尝试过?从三国诸葛孔明发明孔明灯以来已经快四百年了,就没有一个人这么想过吗?飞天啊!这是何等的壮举,就算有危险,在这么大的名利诱惑下就没有一个死士吗?难道说真如程咬金说云烨的话,这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小子,我大唐不是没有这样聪明的少年,甚至有些还要超过云烨,可为什么他的奇思妙想就能层出不穷呢?简单的制盐妙法,简单的炒钢,简单的夺血续命,简单的铁炉子竟然造就了一个产业,简单的蜂窝煤,加上黄土就变成烧柴,就连今rì简单到被大唐上流人士遗忘的猪肉也会如此美味。我大唐这样简单的做法太少了,如果有百十个云烨大唐会变成什么样子?把简单变成不简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这需要怎样玲珑的心肝,这是一个怎样的怪胎啊!

    李二大受打击,多年养成的高傲xìng格在云烨面前一败涂地,他没心思追究云烨贿赂内侍的问题,也没心思追究云烨要泡她女儿的事,现在只想静静的理一理思路,重新树立自己高高在上的心态,没有这种心态是做不好皇帝的。他挥挥手让云烨和太子退下,自己躺在炕上一言不发。

    长孙皇后把刚才的情形都看在眼里,温柔的给李二揉按太阳穴,等待自己的丈夫理清楚思路,重新变成高高在上的帝王。

    “观音婢,我们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是我们太蠢还是这小子太聪明?”李二纳闷的问皇后。

    “二哥,你想差了,那小子从小就在一群怪人中长大,或许说他从小就在一群高人中长大,见多识广,再加之从小受到的教育与成乾他们完全不同,听程咬金说,他学习的不仅有算学,还有恪物,他叫物理,还有几何,还有几种妾身都不明白的课业。甚至于连胡说八道也是课业,有超出常人的心思也就不足为奇了。不过妾身一点都不担心他会出格。”皇后的一席话让李二jīng神一振,咬牙切齿的说:“小子,想娶我女儿,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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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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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介绍:
云烨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超级极恋家的人,哪怕把自己放在火星,也会绑架火星人让他们送自己地球。现在麻烦了,自己如何才能从贞观二年回到公元两千一零年?唐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