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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扬秋     重生将门风华txt下载     重生将门风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二章 意动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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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何妈妈亲自侍候慕越更衣,且悄悄的跟她说,蓝大严氏昨儿下晌来了重生将门风华。

    “福大爷家今年日子好过了吧!”慕越坐在锦墩上,让何妈妈帮她绞干头发,“她来送礼的吗?”

    “不是。她来哭的,啧!真是,大年节下的,这般触人楣头,这要我啊!肯定就直接把人打出去。”

    慕越低头微笑,何妈妈有些不悦的道:“我是说真的。”

    “嗯。她来哭什么?大嫂没赶她出去?”

    “没有。她还能来哭什么?自然是哭绢表小姐的事儿。”

    慕越听了不禁瞠大水眸。“怎么样?她还真找咱们家去给她女儿撑腰?”

    何妈妈叹了口气。“是啊!大奶奶就说了,这姑爷是大姨太太挑的,咱们当亲戚的也都帮着去送嫁,他们小夫妻过日子,这亲戚那能日日上门去插手多事?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不过是隔房的亲戚,论亲也及不得绢表小姐的亲兄嫂,怎么样都不好越俎代庖,大姨太太是明理的,自然不会说什么,可大姨太太的那新姑爷家,说不定就以为咱们家轻狂。”

    慕越两眼闪亮亮,“大姨太太肯定很生气。”

    “再气又能怎样?这女婿是她家挑的,又不是咱们老爷或大奶奶她们帮忙相看的,从头到尾都没咱们府的事,哪!您就说吧!绢表小姐是什么身份,咱们将军和大爷他们去送嫁,够体面了吧?还别提有两位王爷去给她撑腰呢!”

    “阿朔他们去,也没明着说他们的身份不是?”

    “是这样没错,但就能抹了这个事实吗?”何妈妈不屑的哼了一声。“大姨太太处处想要压人一头,也不想想,真压了姑爷一家抬不起头,自家姑奶奶却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重生将门风华。日后这些靠山一不在,岂不是更要被婆家人踩到泥里去?”

    何妈妈语重心长的道:“姑娘家在家娇贵,出了门子,当人媳妇那可就不一样了!得自个儿有本事,要拢得住丈夫、公婆的心,而不是处处要娘家人撑腰,这居家过日子,娘家人也有自个日子要过,怎么可能时时去婆家护着自家闺女儿?您说是不?”

    慕越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何妈妈瞧她受教。心里一高兴,又叨絮了好一会儿,才让雀儿接手。继续帮慕越烘长发,雀儿笑瞇了眼,上前帮慕越用茉莉头油擦了头发,慢慢的梳开了纠结的发丝,直到长发黑亮水滑。她才低声的道:“何妈妈说的还轻了些。”

    “哦?”

    “听说啊!已经闹得要和离了。”其实何妈妈的消息也灵通,只是她觉得这事不用说予慕越知晓。

    “和离?”慕越这下子可真被吓到了,就蓝慕绢那性子,会闹到要和离?

    雀儿道:“绢表小姐性子软绵,遇事就是哭哭啼啼,什么事都拿不了主,她那丫鬟一遇事,也不忙着劝人,就只急着回蓝家讨救兵。一次两次的。公婆冷眼瞧着,心里万分不痛快,可又想到成亲当日。那浩浩荡荡的送嫁队伍,只得吞忍了下来,这过日子,那禁得起这般闹腾。

    再加上那个姨娘也不是个省心的,与那位姑爷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对男人一家的生活习惯最是了解不过,蓝慕绢一进门,就遭她算计,在夫婿、翁姑跟前丢了脸面。

    “说是和离,还是好的,本来是要休妻,说绢表小姐善妒,容不下妾室。”雀儿摇头。“您想想,大姨太太将自家的姨娘、通房们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连个庶子女都没有,她岂容得那姨娘踩到绢表小姐头上去。”

    慕越摇摇头,“还是那句话,咱们管不着。你且瞧着大奶奶怎么应对,回头与我说一声重生将门风华。”

    “是。”雀儿也明白,姑娘还没出阁,这种事情要处置,只能大奶奶她们出手,不过看样子,大奶奶是不会出手相帮的。

    “这种事还是没掺和的好,管得好,人家不会谢你,管不好,人家还怨你。”慕越笑了下,让雀儿和圆儿两个将她从北胡带回的东西,仔细的分成了三分,自己带着雀儿一一送到嫂子们手上去。

    她先去了六嫂院子,六奶奶接过那颜色艳丽熣灿的布匹,连声道谢,她身边的几个丫鬟几乎看直了眼,六奶奶将布料交给丫鬟们,自己握住慕越的手,道:“还是妹妹有心,你六哥回来只给我带了把剑。”

    慕越是知道那匕首的,实话说起来,那把匕首的价值远在自己送的这些东西之上好几倍,可是六嫂是闺阁千金,给她把匕首,她能拿来做什么?倒不如送北胡那些颜色炫丽多彩的布料来得实用些。

    “那是六哥的心意,六嫂不晓得,为了挑那把匕首,六哥拉着我们陪他逛了几条街呢!”

    六奶奶闻言垂下微微泛红的粉脸,慕越又说了几句话,便带着雀儿往二奶奶那儿去。

    几个丫鬟七嘴八舌的说着那布料的好,有个丫鬟嘴快,便道:“唉呀!姑爷挑东西的时候,七姑娘既然在,怎么不提醒姑爷一声,怎么让姑爷买把剑回来给姑娘呢?”

    旁边一个丫鬟擅察颜观色,觑了六奶奶一眼,便娇嗔道:“六爷是有主意的,他一个大男人拿定主意要送那么漂亮的匕首给六奶奶,你们让七姑娘怎么提点他?若六爷随意就能改了主意,那耳根子也未免太软。”

    “话不是这么说啊!”

    “不然怎么说?七姑娘年纪小,总不好驳了兄长的主意吧?”

    语带埋怨的那个丫鬟被顶的一噎,愤愤的瞪着对方,拿话顶她的丫鬟却毫不在意她意欲吃人的眼光,甜笑的对六奶奶道:“六爷送您的,自然是他最熟悉的,那才挑的好嘛重生将门风华!也看得出来,咱们六爷啊!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哪!”

    这闺房里头的事情,贴身的丫鬟们谁不知,新婚洞房那夜,六爷手脚娴淑。六奶奶欣喜闺房和谐之余,不免满怀心思的打量起屋里侍候的丫鬟,有谁曾侍寝过吗?

    丈夫没有明言,他院里的丫鬟有无通房,她又脸皮薄,不敢开口问,这些日子以来兀自猜测,直把自己折磨得紧,故而这丫鬟此言多少开解了她一些愁绪。

    出了六奶奶院子,雀儿撇了嘴角。挽了慕越的手低声的说着六奶奶身边丫鬟的事。

    “……那个雁雅一心想往上爬,偏偏六奶奶最倚重她,六奶奶的奶嬷嬷也不帮着防她。”

    慕越听得头大。想了下道:“我看六嫂不像是个傻的,兴许她未出门子前,曾允诺那个雁雅什么,也说不定。你当心些,别只顾着打探消息。反把自己绕进去。”

    雀儿点头。“奴婢省得,姑娘放心吧!”

    “多一个嫂嫂,家里头就多好些人,一个个都想冒出头。”慕越看着几个嫂嫂进门,然后带进门的陪房、丫鬟们在家里头占位置,卡紧重要的关口,蓝府虽然主子不多,不像人家家里好几房挤在一块儿过日子,但下人间的派系也是分成好几派。

    有蓝守海当初从京里带出来的家生子。有蓝老夫人的陪房儿孙。还有前头元配郑氏的陪房们,之后又有严氏带来的,当然。这些人都随着严氏的嫁妆送回严家去了。

    大奶奶进门时,带进府的陪房,人手不足时,从外头买进来的,还有从庄子上挑进府来侍候的,如今再加上二奶奶、六奶奶的人,这么加加算算也百来人之谱。

    管事媳妇、嬷嬷之位,照资历来排,都轮不到甫进门不到半年六奶奶的人,因此六奶奶院里的闲人最多,闲人多不免话杂,有人不甘于平淡,自然就要生事重生将门风华。

    “回去之后,你与何妈妈把人管起来,拘着她们些,别让她们闲着往外头钻。”

    “是。”雀儿应诺,随即又悄声问:“姑娘可是觉着那儿不妥?”

    “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家里人多,那些新进来侍候的什么都不懂,很容易被人使唤当枪使,把你们牵扯进去,你们岂不是冤枉?那倒不如一开始就拘着她们,别让她们随意走动,傻傻的被人利用了还不知晓。”

    雀儿想到有两个丫鬟,老爱跟六奶奶院里的人串门子,不由一悚。

    “你也不用草木皆兵。”瞧雀儿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慕越忍不住笑着点点她的鼻尖。“反正年底近了,就让她们把我新做的衣服上添些花样吧!”

    “那要是她们想去跟人要花样子……”

    “就推到我身上,我不喜欢太过花梢的,只要院里有的绣样就成。”

    说话间,主仆二人已来到二奶奶院前,一进门,就看到院子中间堆了雪狮子之类的动物,蓝以蘅正在院中指挥丫鬟们在廊前再堆只鲤鱼,旁边还要堆只猫。

    一抬眼看到慕越进来,忙丢下丫鬟们,飞扑过来。“姑姑,姑姑,你把绵团借我吧!她们几个笨死了,我让她们堆只猫,她们堆出来的都不像。”

    “好啊!你抓得到绵团就借你。”蓝以蘅原本兴奋闪亮的眼倏地暗了下来。

    “姑姑你哄人哪!谁抓得到绵团啊!”

    慕越伸手将小侄女的头发揉乱,“找你爹去啊重生将门风华!”

    “爹还没回来呢!姑姑和大伯、六叔出门去,爹就在营里当值,已经好多天没回来了。”

    慕越爱莫能助的两手一摊,“那姑姑也没辙了。绵团不喜近人,你要抱着它给丫鬟们瞧着堆只雪猫,就得自个儿想法子喽!”

    二奶奶扶着腰,倚着门笑,“妹妹回来了。”

    “嗳!给嫂嫂送好东西来了。”慕越让小丫头自去伤脑筋,带着雀儿进屋去。

    待出门时,院中不见蓝以蘅的身影,转头一问才晓得,小丫头跑去她院子找绵团了。

    慕越与雀儿只得先绕回去,半道上就看到蓝以蘅抱着绵团,在一众丫鬟、仆妇簇拥下走回来。

    “姑姑,绵团真乖!我一到院子,它就正好跑出来。”

    “这么巧啊!”慕越拍拍侄女的头,将她送回二奶奶那儿后,才去大奶奶那儿送礼。

    银心早候着慕越了。“七姑娘您才到。”

    “嗯。”慕越笑道:“先送去六嫂和二嫂那儿,然后打算来大嫂这儿蹭饭吃的,有的吃吧?”

    “有,有,有。”银心掩嘴微笑,一手小心的护在腹前,慕越看了一眼,没有道破,只低声道:“恭喜啦!”

    银心微愣,随即反应过来,羞涩的笑了下。“就您眼尖。”慕越正待说什么,银心却接着道:“七姑娘可识得济州商会的大公子?”

    “怎么了?”

    “那大公子派人送礼来给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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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牵丝带缕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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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心瞧着慕越的脸色,暗道不好,遂小心的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没,他是单送礼给我,还是……”

    “就单送您一人重生将门风华。您识得这济州商会的大公子?”

    慕越有些心烦的点点头,不过回头一想,做错事的是这家伙,不是自个儿,他既敢做就得敢当,自己没张扬出去,他还自己送上门来,哼哼重生将门风华!要是不接招,只怕这家伙还以为自个儿怕他呢!

    “家里人都晓得他送礼来?”

    “济州商会的管事送来时,朔少爷和诚少爷都在。”银心迟疑片刻才道:“朔少爷的脸色很不好,还是诚少爷把人拉走了,大总管便让我进来问您一声,这人的礼收是不收?”

    慕越听到东方朔脸色不好,心里有点小得意,总不能都是他让自个儿吃味不是,也该换他吃吃味儿了。见银心还等着她,便道:“不收,全都给我退回去,还有,告诉大总管,济州商会大公子心术不正,让他注意些。”

    心术不正?银心讶然的微启唇想问,却又怕惹恼慕越,最后只得应诺一声,使人去转告大总管,自己则侍候慕越入内。

    一进次间,就见大奶奶带着蓝以齐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再细瞧,原来是教蓝以齐描红,蓝以平则是睡在大奶奶的另一边,大奶奶边教儿子写字,边轻拍着小儿子,哄他入睡。

    “妹妹来了。”

    “嗳。”蓝以齐看到姑姑进屋来,连忙放下手里的紫竹狼毫笔,一骨碌翻身下炕,就往慕越怀里扑,蹲下去要帮他穿鞋的丫鬟见状焦急不已,可主母在上,她们也不敢大声拦阻,只能看着小少爷光着脚扑向七姑娘。

    慕越把他抱满怀。笑嘻嘻的伸手取过雀儿递给她的木匣。

    “哪!这是姑姑特地带回来给你的,瞧瞧喜不喜欢?”

    蓝以齐胖嘟嘟的小手接过木匣,可是在姑姑怀里怎么打开啊?想着就要扭身下地,慕越嗔他一声。“你这样下地,脚可冻着了,回头着了凉,你娘就该怪姑姑喽!”

    “妹妹才进府,他就已经坐不住了,要不是我拘着他描红,他早早奔你那儿去了重生将门风华。”

    “那好啊!大嫂怎不让他来?”慕越将侄子抱到炕上。让他坐下后,自己才坐在炕沿上。

    大奶奶嗔道:“不是怕他扰了你吗?这一趟出门,又是接又是送的。可累坏了!”大奶奶怜惜的抬手抚了下慕越的额发,“那些商人可还安份?”

    “出去的倒安份,不安份的,北胡王也不会轻易放行,倒是咱们大周回来的商队不老实。忽悠人家北胡人,当人是傻的呢!”

    大奶奶让人沏了新茶上来,才问:“怎么回事?”

    “这次回来的商队有七、八家,其中有四家做生意不老实,北胡人送他们到交接的小镇时,一个个脸都臭得要死,正巧遇上一个大哥认得的人,那人之前是北胡王身边的侍卫,升了职。奉命护送这批商人出北胡。见大哥问,他也毫不隐瞒的全说了。”

    “情况很严重?”

    慕越摇头:“那倒不至于,不过。头回正式与外族人做卖买,就偷斤减两不老实,可见这种人的德性!那人一说,我和哥哥们都觉得脸上热烫,真是丢死人了。”想起当日的情形,慕越还觉得脸热,再想到东方朔那黑冷的眼睛,顿时有种感觉,兴许那些人回头要倒霉了。

    她将此事按下不提,只将此行见闻拣了好玩、新奇的说给大奶奶听,慕越口齿清晰,叙景生动,不止大奶奶听得入胜,就连蓝以齐都听得张大了小嘴。

    “姑姑,那些男人真的耳上都戴了耳饰啊?”

    “是啊!可是一点也不突兀,倒显得英姿焕发,富贵得很。”蓝以齐听了好生心动,直想回头去烦他爹,带他一道去瞧瞧那些北胡人。

    外院传了消息回来,知府大人宴请今日返城的商队主事,负责护送主官们都在受邀之列重生将门风华。

    “让大总管替我回了就是。”顿了下又问:“朔少爷怎么说?”

    “朔少爷也让人回了。”来传话的小厮恭敬的道。

    大奶奶很敏锐的觉得慕越的情绪不对,待打发那小厮回外院去回话后,又让人侍候着两位小少爷回暖阁去,她又将身边侍候的一一打发出去,“银心,你带雀儿去帮挑绣样,七姑娘有些新衣得添些新绣样。”

    银心曲膝应诺,领着雀儿出去,待屋里只剩姑嫂二人后,大奶奶才拉着慕越细问。

    慕越前世今生都没娘亲,何妈妈虽是奶娘,亲近是亲近,但身份局限了她,有些话,慕越还真不敢跟她说。

    大奶奶温言这么一问,慕越沉默片刻,便决定说给大嫂知道,慕越虽说的轻描淡写,但大奶奶与这小姑也算亲近,听得出她极力隐瞒在平静面具下的恐惧及愤怒。

    “好了!现在没事了,乖。”她伸手将慕越搂到怀里,慕越僵着身子偎到大嫂温暖微香的怀中后,良久,才慢慢的软下身子,靠在大嫂的肩头,直到衣上的湿意浸上她的脸颊,她方醒悟自己哭了。

    “关荷她们怎么会拐你去呢?”大奶奶不悦的问。

    慕越轻摇臻首,“她们也不是有心的,只是看着陆家两姐妹对阿朔有意,替我不平,所以想帮着扳回面子。”

    “这是两回事,不能放在一块说,她们就算再怎么替你不平,也不该帮着外人设计你,这算什么事?这回是妹妹你手里有武器,护得住自己,若下回她们先给你下药呢?她们这事做得草率,万一闹得不好,你一辈子都毁了,名声坏了,亲事没了,最后可能只有嫁那毁你声名的男子。”

    慕越倒没想到这一层,大奶奶又道:“虽然阿朔与你相处多年,知你甚深,但此事要是外传,再加上杨瑞祥那事,你说,你这名声岂不是就毁了?阿朔就算不计较,信你,皇帝容得了吗?别说皇帝了,光四皇子那儿就过不了关重生将门风华。”

    慕越这时才有些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那……”

    “反正你记住,此事就当没发生过,不论谁提,都要矢口否认到底,就是那个大公子为此向你赔礼,你也要一口咬定没发生过。”

    “知道了。”慕越迟疑的又问:“那要是关荷她们……”

    “不管她们说什么,你都否认到底,记住,你那日不曾赴约,也不曾修理过那人。”大奶奶交代着。

    慕越点头应诺,大奶奶语重心长的又道:“妹妹日后的身份非比一般,自个儿行事得千万当心些,这世上虽不至于人人都心怀恶意,但难保没有私心作祟。”

    大奶奶点到为止,随即岔开话题,聊起衣服首饰来,慕越兴趣缺缺,大奶奶却道:“这些事都得办起来,你已经及笄,接着就要订亲了,总不能等到婚期定下才来备这些东西,那就太晚了。”

    莫可奈何的点头接过大嫂递过来的图样本子,翻开一看,是床头的雕花样子。前世这些东西都是皇帝指了匠作监,亲自点样还派了身边贴身的内官去处置的,因为那时皇帝已近油尽灯枯,将朝政丢给救驾有功的四皇子,皇帝全心打理东方朔和她的婚礼。

    按说,有皇帝撑腰,那些夫人、小姐们应该对慕越巴结都来不及才是,偏生有个痛失爱子,与太后之位失之交臂的皇贵妃,在背后教唆使坏。

    她记得,当四皇子领军回京勤王,三皇子等人已死近半个月了,可皇贵妃见着他们时,却是揪着四皇子骂,恼他为何不早些赶回来救驾,害得她儿子惨死,皇帝当时怒斥她疯了不成,二皇子可是先对远在宁夏城的四皇子和十二皇子下手重生将门风华。

    他们侥幸未死,还能带着兵马回救,就已是万幸,还强求什么?

    皇贵妃痛不欲生,连失二子,但宫里痛失子女的女人,也不止她一个,她之所以特别激动,无非是三皇子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坐上太子之位,一旦皇帝有个万一,三皇子便是新帝,而皇贵妃就是太后。

    可是二皇子闹得这一场,令她的美梦破灭,为此,她只能将痛苦转移,她不敢怪皇帝,明知皇帝迟迟不肯定下太子,令诸王就藩,才会惹来此祸,二皇子失踪,淑妃自尽,她只得将此仇、此恨记到四皇子和十二皇子,还有蓝守海一家身上。

    但,皇帝还在,她不敢明目张胆的将四皇子兄弟难堪,更无法拿蓝守海一家出气,只得运用她的人脉,为难将嫁东方朔为妻的慕越。

    她还记得这位皇贵妃让自己的日子有多难过!

    “七妹妹?”大奶奶唤她,慕越回过神,不好意思的朝大嫂笑了下,“你觉得要用什么花样?”

    “嗯,简单大方的就好,不要花样繁复的。”

    “知道。木料呢?打你出生,父亲就命人留意着,就想着有朝一日,要用那些木料给你打嫁妆。”大奶奶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想想也是,她嫁过来时,慕越还不到十岁呢!一眨眼,小丫头片子就及笄,要出阁当人媳妇儿了!再过个几年,就要当娘了……大奶奶轻叹口气,日子过得可真是快啊!

    慕越不知大嫂在感叹什么,拿着图样本子翻着,“大嫂你别急,阿朔还没开府呢!要打家具还得量屋子不是,等他那边定了,再来做吧!”

    若是她没有记错,只怕京里就要开始乱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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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牵丝带缕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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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晌回到投宿的客栈之后,济州商会的大公子得知,原来自己看上的野丫头,竟是蓝守海的宝贝女儿,不由兴起邪念,想要藉那事,逼蓝守海将女儿嫁给他重生将门风华。

    当下便命小厮去备了礼,送去将军府,大管事、及他身边的护卫们得知后,连忙询问,知他有此念后,连忙要他打消此意。

    “这是为何?若是让本公子收了她,她老子也不好对咱们商会出手不是?”大公子很不悦,脸黑如锅底。

    “大公子,您快快打消此意吧!您这身板受得住蓝将军他们一顿揍吗?”

    大公子摸摸自个儿身上被鞭子抽打的伤,又想到蓝慕远兄弟的身量及拳头,不禁打了个寒颤,可又觉得没占到便宜,就这么放过那丫头,觉得有些不甘。

    大管事知他脾气,好生哄了半天,又命人去花楼找了数个貌美性情不驯的花娘来。

    花楼中貌美的女子容易找,性情不驯的?老鸨可犯难了,只得挑了才进楼子,还没被驯服的女子送过去。

    大公子对男女之事不陌生,自晓事后,身边的貌美丫鬟、婢女,管事媳妇儿,还有外面的粉头儿、花娘,没有一个不是对他卑躬屈膝曲意承欢的,这日送来的几个花娘,竟有不驯如那野丫头的,让他直呼过瘾,这一胡缠便是一下午,直到当晚要赴宴时,他也没露面,让大管事自行带人赴宴。

    大管事虽觉不妥,但大公子是主,他不愿去,自己难道能强逼他去吗?大管事吩咐留守的众人小心侍候后,自己便带下属赴宴去了。

    当晚。宁夏城的富华酒楼后园,知府大人邀宴,赴宴的人多数为当日返城的商队主事们,还有蓝慕远他们几名负责护送的主官。

    包厢中众人推杯换盏,看似热络的很,其实仔细端详就会发现。济州商会的大管事及其下一众管事们。皆是一副讨好巴结的态度,在与知府大人及其亲近的官员们拉关系,而福州商会的大管事,四下张望了会重生将门风华。没看到东方朔,不动声色的与身边的人打听了下,得知东方朔推了此宴没来。不免有些失望,随即又打起精神,与身边的众人拉关系套话。

    得知蓝守海甚为重用东方朔。而其女已及笄,还未许亲,看来真如此前打听结果一样,蓝守海真有心将女儿许给他,这么一来,自家两位姑娘是怎么也争不过这位蓝姑娘的。

    自家只是商户,才刚开始走北胡这条商路。都说县官不如现管,就算宫里有淑妃娘娘这尊大佛当靠山。可是,若自家姑娘不识相,一意要与蓝七姑娘争夫到底,只怕会惹恼蓝守海,不说旁的,只消他示意下去,下头那些人还不刁难他们商队吗?

    再一听说,东方朔竟还是蓝守海受十二皇子所托,才会将人带在身边教着,大管事心里盘算了下,淑妃娘娘和十二皇子、四皇子素来面和心不和,四皇子可是生生压了二皇子一头,抢了他不少风头,陆家姑娘可嫁的人海了去,不必死揪着与十二皇子有关的人。

    他又合算了下,伸手招来心腹管事,低语几句,命他立刻传消息回去给老太爷和老夫人。

    “这……三姑娘和六姑娘若知道……”

    “你不说,我不说,把消息瞒得死死的,她们怎么知道?你别忘了,咱们商会靠的是淑妃娘娘和豫王,若是姑娘们嫁给十二皇子的人,淑妃娘娘会怎么想?再说,咱们商会进出都要靠西宁的驻军护送,万一他们给咱们下绊子,失了性命、货物都还好说,失了商誉,这损失要怎么算?”

    那名管事一悚,转身出去使人传信回福州商会去。

    老太爷他们原允了两位姑娘,可以自行择婿,但一路行来,她们见过名门世家的少爷、豪门巨富的公子,勋贵、官员的子侄,其中不乏俊秀有才之人,可偏偏两位姑娘就是看不上眼。

    心腹管事叹口气,姑娘家心高气性大,瞧那些公子哥儿不顺眼,谁晓得她们会看上个皮相佳的军官,听说此人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还因脸上有着偌大的红斑,流落街头成了乞儿,幸而运气不错,得十二皇子青睐,将他托蓝守海看顾,想来,他开设的酒楼,他应只是挂名,背后的老板该是十二皇子吧?

    不,不对,十二皇子没那么大的本事,能有那么多高手护卫,背后真正的老板应该是四皇子才对重生将门风华。

    这些商队去北胡之后,对大周的各项消息并不灵通,因此,四皇子被人行刺身亡的事,他们根本不知情,否则他们就会觉得宁夏城太过平静。

    也因为如此,京里的二皇子等人,根本不知四皇子及十二皇子皆安然无恙。

    心腹管事将此事回报主子,信中指明除男方无意外,还言明此人为蓝守海属意的女婿。

    陆家老太爷接到信后,沉吟半晌后,未与妻子商议,便命长子赶紧为孙女们择婿,陆家几位老爷不明所以,打探之后方知,原来是老夫人容孙女们自行择婿出了问题,拿回女儿婚姻的主导权,众老爷、太太们自然是高兴不已。

    陆家大姑娘、三姑娘及六姑娘都是陆家长房之女,因大姑娘婚姻和谐,二姑娘生活不顺,陆家女儿们才有这前无仅有的权利,几个正当龄的姑娘,都相看好对象,就等三娘寻到理想对象,她们就能过明路了。

    谁知晴天霹雳,让她们的婚事受挫,父母好不容易收回这项权利,岂容女儿们自作主张,莫名失了自行择婿的权利,姐妹们气急败坏下,忙令下人打听清楚,待得知是三娘和六娘择婿出了问题后,不免将她们恼恨上了。

    老夫人知道丈夫独断的收回她给孙女们的权益,气怒之下竟偏瘫了,陆家上下惊慌不己,忙乱中竟忘了去信宁夏城。要大管事将两位姑娘赶紧送回来。

    老太爷知妻子因自己作为急病,愧疚之余也忘记,心腹管事信中让他疑惑的地方,如东方朔此名,不正是十二皇子之名吗?怎么会成了个军官的名字,而且还是孤儿?直到宫变之后重生将门风华。他方才幡然想起。十二皇子便是东方朔,东方朔没死,四皇子也没死,只可惜为时已晚。二皇子逼宫事败,被贬为庶人,在乱中失踪。淑妃伏诛,福州商会受了牵连,生意一蹶不振。儿孙离心。

    不过此乃后话了。

    这会儿晚宴热闹得紧,知府大人与众人把酒言欢,直到夜深才散席。

    济州商会的大管事喝得微醺,扶着小厮的手,双脚虚浮的走进客栈,却见客栈小二、掌柜的正围成一团,七嘴八舌不知在争论什么。他摆手让人上前去问。

    “唉呀!修大管事您可回来了!您家大公子惹祸啦!”

    大管事脚下一个趔趄,身边的小厮连忙扶住他。大管事瞪大了眼追问:“惹祸?惹什么祸?”

    “唉!出人命啦!您家大公子把人活活打死啦!你们的人还拦着人不让救。”

    “这是怎么回事?”大管急急追问。

    掌柜的喊小二上前说分明,小二伸手抹了汗,“大管事的您几位一出门,大公子房里就传出女子凄厉的惨叫声,咱们听了不对,想过去问问,您商会的护卫凶巴巴的拦着人不让进,那女子惨叫哀凄,还有几个女子哭泣声,就有其他客人瞧不过眼,要进去瞧,您家护卫就出手把客人打伤了,那客人的家人便急急去衙门找衙役来。”

    小二一口气说到这儿,粗喘了口气,才又接着说下去,“衙役来时,屋里已经没有声响,原本咱们是想这就抹过当没事吧!那客人却大声嚷着里头有人被打死了,衙役们只得撞门进去,您家大公子赤着上身,坐在地上,旁边有一个被人赤手空拳活活打死的花娘尸首,角落里的几个花娘被吓得语无伦次,但都异口同声是大公子打死人。”

    大管事顿觉眼冒金星,几欲昏厥过去,“那,那我家,我家大公子呢?”

    “现在已经被衙役拉去牢里了重生将门风华。”

    ※

    京里百姓们正忙着准备过年,宫中、前朝则忙着想办法,要皇帝决意定下太子人选,话说的简单,但那是皇帝,他不发话,谁敢催上一句?

    淑妃一派及皇贵妃的人各自运作着,都等着对方出手,可是谁都不是傻的,能在朝中混到被人拉党结派的,一个个都是人精来着,油滑的很,文官们尤是如此,这种时候谁当出头鸟,谁先倒大楣。

    皇帝才大病一场,他们便急着催他立下继承人,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暗指皇帝来日无多,所以才急需他立太子吗?别说文官了,就连武官勋贵们也不肯开这个口。

    可是此事拖着,日复一日,也不是办法,谁知皇帝那天会不会又突然倒下呢?满朝文武担忧的是,八皇子那是自作孽,怪不得别人,但四皇子这般受皇帝重用的,身边还有皇帝派去的影龙卫,竟轻易让人行刺得手,那么仅剩的太子人选,二皇子和三皇子,会不会也那天就突然没了呢?朝臣们忧心忡忡,一朝天子一朝臣,没选边站的心里慌,台面上的这两位皇子,可都不是宅心仁厚的,不管是谁上台,自己都有可能得花上一番功夫,才能取得圣心。

    而已选边站队的心里更慌,深怕皇帝有个万一,对头上台,日后清算势必是少不了的。

    皇贵妃不得不将丧子之痛暂撇一旁,若皇帝真有不测,二皇子上台,那么自己和仅剩的儿子都有可能小命不保,若是三皇子上台,她也一定会想办法除掉老二和淑妃,她有此想法,淑妃自然也应如是想才是。

    她已经失了么儿,绝不能再失去另一个,皇贵妃只能强打起精神,努力与儿子筹谋,要如何排除障碍。(未完待续)

    重生将门风华314,章节目录第三百一十四章牵丝带缕二更新完毕!

第三百一十五章 牵丝带缕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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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贵妃这厢筹谋算计着,明着请立太子未免太过直接,不如就拐着弯,照旧,请封新后吧重生将门风华!反正这一招他们已经用了好几回,皇上每每压下不发,虽没应允也没反对,兴许那日,皇上突然脑子一转开窍了,不止封后,就连太子也一并立了呢?

    淑妃那方竟也不约而同的提出一样的建议,不过封后对象是淑妃。

    二皇子为长,办事能力与三皇子不相上下,唯一差的,只在淑妃的品阶低了皇贵妃两级,但这并不影响淑妃为后,只消皇帝觉得她好,足以担任一国之母,她就能封后。

    淑妃的父兄觉着提此建言的人很有见地,皇贵妃一派不是老上奏请封皇贵妃为后,皇上一直没有点头,也许就是因为觉得皇贵妃不足以为后呢?也或者该说,皇帝对立三皇子为太子甚有疑虑?

    那么二皇子呢?他向无劣迹,待下头的弟弟们都好(二皇子表面功夫做的不错),向皇后尚在时,似颇有意思扶持他为太子,于是请封淑妃为后,立二皇子豫王为太子的声浪日渐升高,在年前逹到了最高点。

    然后封印了。

    过年,什么事都待年后再说。

    这个年满朝文武皆深深期待着,就等着一开年,大家继续努力将淑妃拱上后座。

    皇贵妃强撑了几日,招相熟的勋贵、官员的夫人们进宫,拉拢的动作不断,三皇子眼见奏请自己母妃为后的折子一一被压下,朝中风向又转趋拥立二皇子为太子,气急败坏下,连过年也不放幕僚们家去,日日扯着他们要商议出个良策来。

    相形之下,二皇子这厢是信心满满,府中不时饮宴作乐。倒是宫中的淑妃暗暗忧心。

    这日近午,淑妃有些倦怠的倚着美人榻,微眯着眼,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宫女坐在小杌子上,正专心的给她剥松子仁儿,她贴身的女官轻步进来,“娘娘,府里老夫人递了帖子求见重生将门风华。”

    “年节前府里正忙的时候,母亲怎么有空来见我?”淑妃诧异的问。

    “兴许是有事要提点您?”女官近来颇有些自得,年后自己侍候的主子可能就要再上层楼。当上后宫之主。

    淑妃面上笑了下,心底却有些虚,皇上为何不封皇贵妃为后?她不知晓原因。但是她总有种感觉,皇帝是知道她做了什么的,所以封自己为后?那是不可能的。

    向皇后会死,是她下的暗手,当年的如妃亦然。她一直怀疑皇帝知情,只是什么都没说,因为自如妃死后,皇帝就不待见她,也许不是很明显,但是,那种细微的改变,身为局中的人的自己,怎么会感觉不到?

    以前皇帝就算不耐烦。看着自己的眼。还是有些情绪,但如妃死后,皇帝看她的眼光里。就只剩冰凉如水的漠然。

    不过那会儿,她不懂,现在她懂了,却为时已晚。

    她已不知该如何挽回皇帝。

    淑妃问了母亲何时进宫,沉吟半晌,让人去准备母亲爱吃的茶及茶点,女官一一应了,自去准备不提。

    过了两日,淑妃的母亲进宫来,是为传递消息来的,“……你爹说了,皇上迟迟没个决断,要是这回不成,让你别气、别急,可千万稳住殿下,这几日,豫王府喧闹的有些过头了。”老人家觉得这位天潢贵冑外孙有些得意忘形了,瞧着不是个是,才会不顾老妻家里琐事一堆,急催着她进宫提醒女儿一番。

    淑妃为儿子说了几句,“……前些时候老八过世,又是老四和十二走了,皇上重病,他憋闷了许久,您也知他性喜热闹,好容易趁着年前放松一下,不碍事的。”

    “你是知道你爹的,就是爱操心,没事重生将门风华。他让我进宫来跟你说说话,你听听就是,大年下的,别去跟殿下提这个。”老太太也怕这外孙恼了外家,若是女儿、外孙都能再进个位份,难道日后老头子也要事事管着皇帝外孙不成?

    淑妃见机岔开话题,问起母亲娘家的亲戚们来,老太太年事已高,女儿又位居高位嫔妃,亲戚间往来总是巴结讨好的多。

    女儿挑起这个话头来,她便兴致勃勃的说开了,说到福州商会陆家老夫人病倒的事,还不胜唏嘘。

    “我记得陆老夫人与您向来要好?”

    “是啊!”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我还小她几个月,她也是个要强的,年轻的时候跟陆老太爷两个打理起偌大的家业,族里头明里暗地里下绊子的可不少,妯娌伯娘叔婶的个个不是省心的,偏生她婆婆是个胡涂的,任人胡乱塞人给丈夫做小,搞得内宅乌烟瘴气,还得你这姨母替她出头。”

    淑妃点点头,让人给母亲续茶,老太太接着说,说完了陈年旧事,又说起这位族姐近年来的丰功伟业,其中最让亲戚间议论纷纷的,无非是陆元娘自行择婿的事。

    “陆家老太爷就由着姨母这么放纵孙女们?”淑妃不敢想象,男孩子在外游走,自己择妻都有可能看走眼,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容易为美色所惑,见着貌美的小娘子,头昏昏的就着了美人计,那女孩子们呢?自小就长在内宅,见过的外男顶了天也就只有自家的亲戚。

    不过陆家是商户,本朝在男女大防上又不甚严,女孩子家要识得几个男子也不难,只是,天下有几个人能如陆元娘那般走运,能觅得如意郎君?

    “我记得,陆家三娘和六娘年中时,曾随姨母进宫一趟?”边说边拿眼看了女官一眼,女官点头附和:“娘娘好记性,确是如此。”

    “她带两孙女进宫来见娘娘?”老太太有些讶异也有些不快,似乎是不满陆老夫人背着她,进宫来见淑妃重生将门风华。

    淑妃瞧她娘一眼,淡淡的说:“也没什么,不过是福州商会要开条新的商道,她们两姐妹要跟着去压阵,姨母带她们进宫来,希望能得点助力。”

    陆家压宝在二皇子身上的事,淑妃并未跟母亲说,因陆家长孙在朝为官,请封母亲、祖母诰命,陆老夫人才能进宫来见淑妃,老太太一向自得自己能进宫来见女儿,因而淑妃从未与母亲提这事,免得老太太心里有疙瘩。

    不想,这会儿还是戳破了。

    “你不会是顺道让她们姐妹两,帮殿下办什么事吧?”

    淑妃为之一愣,她没想到母亲竟然能猜到,老太太抿着嘴笑了下,又把话题转回去,“听说你姨母会病倒,就是因为陆老太爷发话了,不容孙女们自行择婿,让儿子们尽快帮当龄的孙女们订亲。”

    年轻时一起打拚,在内宅还为婆母出头过的陆老夫人,没想到临老,自己会被丈夫摆了一道,她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主,却被丈夫当头驳了,依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气,也就莫怪会病倒了。

    “陆老太爷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这就不知道了,大概跟三娘姐妹有关系吧!”三娘和六娘看上的对象,是蓝守海属意的女婿一事,京里仅有老太爷知情,他不想节外生枝,因而连儿子都没说,陆家的下人们当然更不可能知情,也就没有外传。

    淑妃万万没想到,陆老太爷这个决定竟与十二皇子有关,当然也就没料到,四皇子兄弟安然无恙的待在宁夏。

    又引母亲聊了些家常后,才把老太太送出宫。

    “让人送些药材去陆家。”陆家的福州商会助二皇子不少,陆老夫人又是她母亲的族姐,既然知道陆老夫人病了,于情于礼都该命人走一趟重生将门风华。

    女官颌首而去,淑妃又让人传话给二皇子,让他收敛些,别张扬过了头。

    ※

    济州商会的大公子送礼给慕越,当晚就让人拉到牢里去。

    蓝守海不免把儿子、女儿喊来问明白,慕越摇头不知,“女儿与此人不熟,不过是护送他们商队回宁夏城,他为何送礼给女儿?女儿也不知道啊!”

    看女儿一脸无辜的样子,蓝守海就算已从儿子那儿知道些许,也只能摆手让女儿回房去。

    转回头又把蓝慕远、蓝慕攸叫来质问清楚,蓝慕攸鄙夷的道:“那小子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一路追着妹妹示好,送礼到家里来,只怕是以为讨好父亲就能讨妹妹为妻吧?”当日要是他在府,肯定把送礼来的人抓起来胖揍一顿,什么玩意儿!

    蓝慕远身为护行主官,不似弟妹们轻松,他事儿多着,虽知晓修大公子有意于慕越,却不知道此人竟还送礼到家里来,因此他没说什么话,只静坐一旁,待父亲问他话时,他才道:“父亲是觉得他才送礼来,当日就被抓去牢里,有什么不妥吗?”

    “嗯。”蓝守海点头,忽地想起一事。“那阿朔有什么反应?”

    “阿朔?自然是不悦的,可是名份尚未落定,他就算有什么不快,也无话可说不是?”蓝慕攸道。“再说,他也烦着,福州商会的大管事当着众人的面,说他家两位小姐对他有意,阿朔恼得拂袖而去,我看七妹妹却什么反应也没有,阿朔只怕心里很不是滋味。”

    蓝守海想了想,不再多说什么,现在京里头还没澄清他们两兄弟平安的事,婚约自然还有得磨,只是这位修大公子出事,他怎么觉得阿朔出手了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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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牵丝带缕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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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府外院中,东方朔住处书房,东方朔和吴木森两人隔桌而坐重生将门风华。

    这个小书房不大,倒是布置得很雅致,是慕越参考前世藩地顺王府的内书房布置的,初见时,东方朔并不以为意,但随着日子过去,怀疑越越同自己一般,是从前世重生到这个世界,再看着这书房的摆设,感受就有些不同了。

    京里顺王府里,不论内外书房,都是开府时皇帝派人精心布置的,越越进门之后,连她自己的住处都变动不大,更不用说管到他的书房去,藩地的顺王府,外书房是将他惯用的东西照样布置的,内书房却是夫妻两个一样样慢慢堂的,在靠左墙的角落,还有一套给智儿用的桌椅。

    掀着茶盖撇茶沫的手骤然停下,俊眸黯然,有多久他不曾想起儿子了?人生重来一次,就真的能挽回他从前愚蠢犯下的错?他伤透妻子的心而不自知,直到为时已晚……

    他对父皇、皇后的感情复杂,父亲生他、育他,却不曾重视他、宠爱他,前世,他只是父皇用来试探、砥砺四哥的棋子儿,是皇后用来操控四哥的工具,只有越越,单单纯纯因为他是他,而待他好,每当她痴迷张着明眸看着他时,是因为他,东方朔这个人,而不是为他皇子的身份。

    初识越越时,他才被皇后及向珞这个好友伤透心,北上至西宁大营的路上,遇见的人们,无不希冀,藉他攀上四哥,不少人家带着自家女眷前来拜会重生将门风华。盯紧的是四哥身边侧妃、夫人、侍妾的位置。

    他曾不经意听到来访的女眷与随行丫鬟私语,那个丫鬟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家小姐,“……棠姑娘,您可别犯浑,那孩子虽也是皇子,长得也比四殿下好。可那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可他长得好看,他哥……虽也好看,可没他这般漂亮。”

    “我的好姑娘,您别傻啦!老爷、夫人可都指望您攀上这门亲。好光耀门楣哪!您仔细想想看,四殿下如今受皇帝重用,那孩子除了皮相好之外。还有什么?他不过是依附着四殿下,将来能有多大的造化?”那丫鬟语带鄙夷。

    那位小姐似乎并不介意,又道:“可他总是个皇子啊!”

    “我的好姑娘。这十二殿下可是不学无术的纨绔,您想想,皇后一手带大他的,连自小与十二殿下相熟的国舅千金都不愿嫁,甚至不惜在大庭广众下驳了这门亲事,可以想见,这位十二殿下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连皇后及其娘家都不待见这位殿下哪!自家姑娘长得齐整。老爷及夫人就盼她飞上枝头当凤凰,同是皇子。四皇子有希望一跃为帝,十二皇子有什么?他现在所有都是四皇子替他挣来的呢!

    东方朔攒紧了拳头,后头那对主仆还说了什么,他已记不清,只记得自己那时走在炽热盛暑的骄阳下,羞恼、气愤交织成一张密密的网,把他牢牢的捆缚住,令他喘不过气也挣脱不开。

    当他醒来,已是十来天之后,昏昏沉沉的养着病,直到见着那个生气勃勃的小丫头,指着他说要把他留下来,一时间所有的羞辱、愤恨全涌向那个不知死活胆敢要留他下来的小家伙。

    想起当年的事情,东方朔不觉有些脸热。

    在宫里小心翼翼的谨言慎行,他原以为皇后待他,纵使不是亲生,也算不差了,却没想到生平最大的屈辱是来自她的授意,自出生,他就无母护佑,四哥纵使费心保护,但他自己也还是个孩子,能有多大的本事保他不受人欺凌?

    直到皇后将他养在跟前,他的日子才稍稍好过些重生将门风华。

    那时候,四哥日渐受父皇重视,因皇后的关系,宫人们待他也较往日好,至少吃的不再是冷粥冷汤,使唤起来也较勤快,又有向珞与他说外头的事情,虽然皇后担心他身子不好,不愿他起早去读书受罪,除此之外,那段日子是他自懂事后,最快乐的时光。

    一朝梦醒,皇后不是他以为的温柔嫡母,向珞也不是他以为知心的好友,出宫后所见到人皆为四哥而来,对他,则多有贬抑、不屑,他将这些全压在心里,不曾对谁倾诉过,对四哥没有,就连身边的内官也不曾,直到身体负荷不了,一病不起。

    前世他撑过来了,然后见到了那个不畏虎的初生之犊,那样的自信、那么的鲜亮,让他忍不住想要撕碎她的自信,怒气全朝她而去,他一直没给她好脸色看,每一年来宁夏,他总是期待着再见到越越,一次一次,他总是刁难着她,看着她那明丽的小脸为难的皱成小包子,他就有种说不出的快意。

    当然,在刁难越越时,他也害怕被蓝家父子发现,可是越越从不告状,不管他怎么欺负她,这个小丫头就是硬气的不对外求援,让他见识到了,她的韧性及固执,那个笨蛋,被欺负了也不知道还击。

    午夜梦回时,他厌憎着自己,欺负个小丫头非大丈夫该为之,可是,一见着她,他又忍不住想欺负她。

    军中的兵卒们看不过去,想替她出口气,故意恶整他,危急中,是越越救他一命,从那时起,他才收敛了过往的恶行,开始正式接纳自己将有个与众不同的未婚妻。

    她开朗、直爽,不畏难不怕苦,他原本以为她是受父母疼爱、兄嫂娇宠的天之娇女,谁知她在蓝府里竟是受继母薄待、刁难的,继母的外甥女在蓝府里的待遇比她这个正牌将门千金还好重生将门风华。

    可是她外表却丝毫不显,一直的乐观开朗,像个小太阳般发光发热,所有人都乐于靠近她,那些兵油子们拿她当宝,休假回营后,总不忘带些小东西回来哄她。只消她一笑,众人就乐开怀。

    也在不知不觉间,让他的眼开始不断追逐她的身影。

    东方朔低头凝睇着杯中碧绿茶汤,思量着,那颗小太阳是何时由晴转阴的?

    成亲后?不,不是。似乎更早。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向来爽利的开朗笑容变了,成了轻抿双唇秀眉微蹙的忧郁月亮?

    他想不起来了,宫变之后。十几个兄弟,死的仅余他和四哥,不对。还有二皇兄,那个罪魁祸首,他逃了。丢下他的母妃、妻儿,逃匿无踪,二皇兄逼宫时,与淑妃对父皇下了药,一向硬朗的父皇被重用的儿子拘禁,逼着他退位,更逼着他看着一个个儿子在他跟前死去。

    纵使得救。父皇已心力交瘁。

    朝政百废待兴,四哥和他两个硬着头皮顶上。四哥领差办事老道,运筹幄间自是游刃有余,反观自己,那个狼狈啊!现在想起来都觉脸红,怎么会无用如斯?

    他不只一次怀疑,这样的自己,越越是喜欢他什么?

    直到越越失踪,他失明,他才醒悟,越越就是喜欢他这个人,那样的单纯。

    失去,才知曾经拥有的,是如何珍贵的至宝。

    他不甘心,他自小到大没有求过老天爷什么,不过是拥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小心愿,就这么破灭?想到越越到死,都以为自己反叛了她,娶了她讨厌的堂妹当继妻,来照顾他们两个宝贝儿子重生将门风华!他就万般不舍。

    就因为这一份不甘、不舍,才让他突破生死玄关,重回到相遇之前吗?

    来到这个世界时,他正病得沉重,初愈不久,就见到那明灿灿发光发热的小太阳,如他记忆中一模一样,指着他要留下他,四哥如前世一般,就势宣布他和越越的婚约。

    只是没想到这却让她差点死于非命。

    命人去打听之后,他才发现这个世界与他所知的那一个,并不全然相同,蓝夫人,他那位心地狭小的岳母,前世费尽心力却一无所出,这一世竟然育有一女,还妄想以她的女儿取代越越,好嫁他为妻?当他是傻的,谁当老婆都好?

    他谨记前世遇事无能为力无人可用的窘境,寻着机会便积极扩充人脉、见识,也因此,他才能在第一时间得知,那个济州商会的修大公子知晓越越身份之后,竟还不打算松手,还想逼蓝守海嫁女。

    他立刻让吴木森去他投宿的客栈盯梢,果然让他们逮到了修大公子的把柄。

    吴木森静默的坐在东方朔旁的官帽椅中,看似平静的他,其实心焦如焚,见东方朔久久不语,他不禁有些急躁的开口:“师叔?咱们绝不能让这坏胚子逃过刑责。”

    “你怕什么?怕知府大人会纵虎归山?”东方朔轻抬眼睃了坐立难安的吴木森一眼。

    吴木森被那冷然的眼神一扫,立时坐直身目不斜视的道:“是我没把事办好,还请师叔责罚。”

    东方朔摇头正色道:“人,是你杀的?”

    “不是。”

    “那花娘是你让找的?”

    “不是重生将门风华。”

    “是你拦着人不让人进去救人的?”吴木森转过头,眼中隐隐有着水光,东方朔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吴木森紧抿双唇,久久,才哽咽的道:“那会我应该破门而入,不该让那几个为虎作伥的家伙拦住。”

    东方朔看着他好一会儿,方低声的说:“就算你当时救下她,她也活不了,与其那般痛苦活着,还纵放那贼厮,不若让她解脱,治那贼厮死罪。”

    吴木森嘴角翕翕欲言又止,东方朔又道:“我让人查过了,那间花楼就算是被人打伤成残的姑娘仍得侍候客人,你想,你发现修大公子在打人时,她已经被打多久?就算你那时闯进去救下她,对她来说,只不过延续她的痛苦罢了!”东方朔冷冷的道:“那老鸨将其他几个花娘都好生关起来,打算拿来箝制修大公子及济州商会,若她还活着,也只是沦为用来勒索人的工具。”

    吴木森愕然抬头,不敢置信的问:“难道出钱赎人,老鸨也不卖?”

    “你能出多少钱买下她们?老鸨拿她们拿勒索修大公子,所能获取的利益,远胜于你所能付出的,你若是老鸨,你会将她们卖了吗?”

    吴木森无言,东方朔轻叹口气。“你不晓得吧?你在牢房附近盯梢时,留在客栈的柯逢和简四他们,差点就被人害了。”

    “怎么会?”吴木森大惊

    “济州商会的大管事想从牢里捞他家大公子出来,他们和你是人证,若是除了你们三个,花楼本就想息事宁人,也想拿此事来耍胁他们拿好处,只消过堂时,说那花娘本就病重,当时不过是病发身亡,也就不存在修大公子杀人一事,这桩命案也就抹平了。”

    吴木森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在牢里盯着,却不见有人来牢里探望,原来他们在外头动手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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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牵丝带缕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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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底,宁夏已连下了两日大雪,济州商会的大管事眉头深锁,自知府衙门的角门走出来,守在门外的小厮推了打盹的车夫一把,自个儿则撑着伞快步迎上前重生将门风华。

    “大管事,大公子……”

    “回去再说。”大管事低哑着嗓子,双眼赤红,不耐烦的朝小厮摆摆手,小厮哈着腰躬身侍候他上了马车,收了伞钻进车里去,车夫一抖缰绳驾的一声,驱车往寄宿的客栈去。

    “大管事,咱们大公子这官司可解决了?”

    “啧!麻烦大了。”大管事碰了一鼻子灰,脸色灰败的怒道。“也不知是走了什么楣运,那几个护卫是吃闲饭的啊!让他们收拾几个不长眼的家伙,竟然拿不下他们,这也就算了,竟被那几个家伙逃出去,到知府大人跟前去告状。”

    修大公子被抓进牢里时,在场的护卫、管事、小厮等都一并被抓,因为那个多管闲事的客人指他们为虎作伥,见自家主子打人,非但没有劝阻,还制止别人进去救人。

    大管事只得想法子,想把大公子和他们从牢里捞出来,没想到,平日耀武扬威的护卫们竟如此不济事,除不掉那管闲事的一伙人,甚至还为此,护卫们全被知府派人抓走关到牢里。

    大管事这时才发现人不够用啊!他身边仅余从京里带来的几个小厮供他使唤跑腿,想要派人去打探消息,小厮们只能探听到些微末节,起不了作用的消息,他得用的几个管事,都到牢里去了。

    往分会去寻人帮忙,谁知商队一到宁夏城,卸了货后,众人领了薪饷便散了。要回家过年的急赶慢赶的,就盼能早一步回到家,让家里人过个好年,有些没家累的,领了钱就往烟花地、酒肆、赌坊去。

    大管事这会儿要用人,分会管事的才发现人手严重不足,可是他毕竟是地头蛇,知晓一些大管事等人不知道的。

    “大管事,大公子这事儿只怕不好办重生将门风华。”

    大管事暗自腹诽,废话。当然是不好办!当场被捕头逮到他打死人,若是照往日的做法,就是塞钱了事。可这回不同,因为有个不识相的家伙。

    听说捕快们到时,大公子的房门还关着,他手下的管事机敏,拿了银钱请捕快们喝茶。好贴补他们白跑一趟的损失,谁晓得,在捕快们爽快的拿钱欲走时,多管闲事的那个家伙吆喝了声,里头有人被打死了,逼得捕快们回头踹门入屋。

    大管事靠在车壁板上暗自神伤,唯今之计就是让这几个管闲事的再也开不了口,否则大公子此劫难逃,恐怕只有以死偿命的下场。

    小厮坐在一旁。不时偷偷的打量大管事。大公子派他们使钱又百般游说,才说动那几个女兵们帮忙,拐了那个蓝七姑娘出来。大公子什么便宜都没占到,还被人用鞭子打了。

    他不禁怀疑此事与蓝家人有关。

    若他是蓝将军,知道有人意图轻薄自个儿女儿,他非生剥了对方一层皮不可,大公子以往也曾犯过事,他记得那时他刚到大公子身边当差,大公子脾气一上来,生生的打死了两个活色生香的俏丫鬟。

    那回没有人多管闲事,夫人知道此事后,让人将尸首拖去埋了,赏丧家一笔钱了事,身边侍候的没人感到意外,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让他大感惊奇,私下探问后才晓得,大公子自小便是如此,脾气一上来,就是朝人一顿揍,将人打死了,都是夫人出面处理。

    故而他当差时,都分外小心谨慎,深怕一不小心惹怒大公子,还以为出门在外,大公子会收敛些,谁知这次竟会出这么大的问题,弄不好,大公子一条命就交代在宁夏城了。

    而他们这些随公子出门的人,又岂会有好果子吃?

    接下来半日,眼看大管事忙得焦头烂额,小厮食不下咽,下午寻了个机会,趁大管事身边无人,他匆匆上前低语几句,大管事诧异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我试试看,兴许真的是得罪了人也说不一定重生将门风华。”

    嘴上这么说,大管事心里已然这么认定,只是,是谁出的手?蓝家人?还是旁人?若是蓝家人,这也说不过去,是,大公子是想欺他家姑娘,可那不是什么便宜也没占到吗?还惹了一身腥,被个小姑娘抽了一顿哪!

    就这样还把人往死里整,那也未免太过了!大管事愤愤然,提脚就往蓝府送拜帖,想要求见蓝守海。

    虽然慕越没说,但不代表她瞒得过她爹,慕越不说,关荷及她的亲卫们,却是将军板起脸冷哼一声,就乖乖的倒豆子般全交代了,因此大管事拜帖送来时,他便让大总管去见,大总管奉命去见人,见此人拐弯抹角的打探着事儿,心里就先打了折扣。

    大总管笑着与大管事打起太极来,大管事耗了半个时辰,也没摸出底来,他完全探不出蓝将军是否插手了。

    最后,只得怏怏然打道回府。

    蓝守海随即命人去请东方朔,待他一来,他便直言问道:“伱打算拿修大公子如何?”

    “杀人偿命罢了。”东方朔直言,完全不加掩饰他在出手的事实。

    “是因为他对越越献殷勤?”蓝守海挑起右眉问。

    东方朔抿着唇,丝毫不掩饰他的怒气,“他竟想对越越用强。”

    蓝守海闻言眯紧了眼睛,“慕攸他们没跟我说。”

    “他们不知道,那日是吴木森要去找我,正好看到越越带人出去,因为时间已晚,他一时好奇便跟了过去。”东方朔斟酌着语句,话说得很慢,“那家伙被越越修理了一番,回到宁夏后,得知越越身份,他想藉此事逼您嫁女,才会送礼来重生将门风华。”

    这些事蓝守海都知道,他安静的等着。

    东方朔顿了下,“我那师侄年轻时,曾有位红粉知己,她,性子刚烈,被家人卖到青楼抵债,老鸨屡教不听便动了杀机,与修大公子情况相彷,他接获消息赶去时,那姑娘已亡,被人丢在乱葬岗任野狗啃食。”

    不用说,吴木森是将两者混淆为一谈,他自责自己没有救下被修大公子杀死的花娘,同时更是自责当年没有救下那位知己。“他不知我早从明师父那儿得知此事,还望世伯能……”

    蓝守海点了头。“当年他没逮到那个凶手?”

    东方朔黯然的摇头。“当时他不及十五,老鸨恼他不识相,追问此事扰了楼子的客人们,下令所有人不能跟他说话,待过了几年,老鸨死了,那楼子也散了,知情的人也寻不着。”

    所以吴木森才会执着于要修大公子以命偿命。

    蓝守海叹道:“他倒也是个重情的。”顿了下又道:“既然他们几个是用假身份去官府的,就让他们照原样儿去,别让济州商会知晓他们真实身份就是,免得把事情牵扯到伱及慕越身上来。”

    东方朔郑重的应了。

    蓝守海待他出去之后,轻轻的打开身前书案上的木匣,里头放的是蓝守海的大哥蓝守山捎来的信,信中提到京里头皇帝因两位皇子之死而病倒,病愈后,就以逗弄儿孙为乐,全然不顾封后立太子的折子,所有的朝政仍压在左、右二相这两只老狐狸手里头。

    不少以往己选边站队的人,开始松动,朝淑妃一派靠拢,皇贵妃与淑妃如今实力看来渐趋相当,二皇子向无劣迹,而三皇子与八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众人都瞧在眼里,而八皇子之死,使得皇贵妃的声势下滑甚快,不少人质疑,好好的一个皇子怎么会被她养废如斯?

    八皇子幼时可是得大儒盛赞过的,既聪慧又懂事,是谁把这么个好孩子教成这样,落得惨死于乱箭下的?平头百姓不知道内情,但朝臣们个个人精,谁不知实情?

    因而算盘一拨,淑妃的赢面看来要比皇贵妃强啊重生将门风华!

    信末说到了父母康健,独他那三弟妹状况不佳,蓝大夫人自宁夏回来后,曾命心腹嬷嬷送东西去庄子探视,回来后道,三夫人缠绵病榻,一度病情危急,万幸得贴身的丫鬟、嬷嬷们照料得宜,才从鬼门关里给硬拉回来。

    蓝守海沉吟良久,方研墨提笔修书给兄长。

    信中感谢父母、兄嫂帮忙照料严氏,又用暗语将四皇子兄弟状况,跟兄长说明白,疾笔振书近半个时辰,写了撕,撕了重写,如此反复几次,才把信写妥,待墨迹干了,他便喊人将信送出去,自己亲自动手,将屋里的信纸收拢放到炭盆里烧成灰烬。

    由严氏想到了严家二老皆卧病在床已久,他想了下,让人将大总管请来,问了严家二老的状况。

    “严大老爷上个月情况总算好转,不过与严老夫人一样,都只能躺着,说话不甚清楚,大奶奶前两日还命人往严府送老蔘、燕窝等滋补的药材。”

    “嗯,她做的很好,要是她忘了,伱记得提醒她,别让人说我们薄待了严家。”

    大总管应诺,心里却想,大奶奶办事慎密,打夫人去了京城之后,她便不时让人往严府送药材,大小节庆及严府二老、大爷夫妻、二太太等人的生辰,更是不忘备了厚厚的贺礼送过去。

    光这一点,夫人就赶不上大奶奶,夫人是连自个儿父母生辰也会忘了的人,往昔全靠容嬷嬷提点,想到容嬷嬷已逝,严氏留滞京城不归,大总管不禁有种唏嘘之感。(未完待续)

    重生将门风华317,第三百一十七章牵丝带缕五更新完毕!

第三百一十八章 牵丝带缕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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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州商会的大管事捉襟见肘忙乱了几日,终究还是没能在年前,将大公子从牢里捞出来,这夜,他与分会管事对坐喝酒解闷,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无关紧要的家常,一旁侍候的丫鬟和小厮无奈对望,屋里的这两位大概都不知道互相牛头不对马嘴闲聊着吧重生将门风华!

    什么伱家的狗儿这胎生几只,我家猫儿上房抓鹰,伱家闺女儿娶的媳妇可孝顺,我家女婿生了只狗崽子,前头的话还没什么,越后头越离谱,可见两人都心不在焉。

    要是可以,丫鬟才不想在屋里侍候茶水,小厮宁可到外头跑腿去,就在他们寻思想溜走时,一个小厮没头没脑的撞了进来,那小厮较屋里的这个小,他一冲进来,就被屋里的小厮拎起衣领训斥。

    “伱小子搞什么,忐没规矩的,谁教伱这般冲撞进来的?”

    话没说完,被拎着衣领的小厮蹬着双腿,嘴里大声嚷着:“大管事,大管事我有急事要禀。”

    大管事恍然回神,见嚷嚷的小厮被拎在半空中,忙喊了一声。“放他下来,什么急事?”

    “大管事。”拎着他的小厮一松手,外头冲进来的那个不待站稳,便往大管事跟前冲,他凑到大管事耳边低语,大管事听得脸色铁青,手里握着的酒杯被他紧紧的攒住,“他们不肯接?”

    “是。”小厮抬手抹抹了额头上的汗,外头还在下雪,可他一路赶得急,跌跌撞撞的狂奔,深怕误了事,进屋后被暖融热气一蒸,竟冒汗了,他戒慎的看了大管事一眼。又道:“那位爷说了,这笔生意他家门主发话,不许接。”

    “怎么会……”大管事气急道,忽又想到自己前去知府衙门打点,却碰了软钉子。

    “大管事,您这是……”分会管事不解,这两人是在唱那出戏?大管事颓然仰杯饮尽杯中残酒重生将门风华。

    “无事,喝酒吧!去,再去热酒来,让厨娘再炒几道下酒菜。”大管事故作平静。转头吩咐丫鬟,丫鬟领命而去,大管事让小厮下去休息。又让屋里侍候的小厮去大门守着,若有人回来,再进来通报一声。

    等到屋里只剩他和分会管事之后,他才苦笑的说明:“我带来的护卫竟然制不住那几个管闲事的,还被官差拉到牢里关着了。我原打算找江湖杀手除掉那几个碍眼的。”

    分会管事微愣,随即又释然,做生意有时候也得使些手段,认识三教九流的人多了,结识一两个江湖人算不得什么,只是,杀手?他挠挠头,“宁夏城里也有杀手?”

    “不过是江湖上的小门派,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罢了。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不接这笔生意。”

    大管事不知道,修大公子客栈杀人一事,在宁夏城里很快就传得众人皆知。吴木森虽是混迹行伍,未在江湖上走动,但明师父不然,他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一举一动都有人注意着,就连他收东方朔为徒,消息也是一夜之间传遍江湖,众人皆道,明师父疯了,好好的收个权贵当徒儿?牵扯进皇室的纠葛里,别引火上身才好。

    明师父武艺高强,但生性疏懒,收徒后,教徒的事全一骨脑的丢给师弟的徒孙,也是惹得江湖人物议论纷纷,大家暗猜,明师父算盘打得精啊!收徒后,享尽徒儿孝敬,教徒这种伤神的事就丢出去,可怜吴木森遇到这种无良的门主师叔祖啊!

    瞧,连他唯一的徒儿都交由他代教呢!吴木森甚得明师父看重呢!他在宁夏城里的一举一动也备受人注目,此人一向安份,不搅事,不随意出头,却在修大公子杀人一事上插了手,大管事找上的小门派门主衡量了轻重后,决定推了这门生意。

    他们虽非善荏,但总有条底线在,杀老弱妇孺的生意,他们是不接的,修大公子却专挑弱质女子出手,这种人欺软怕硬,不是个好东西啊重生将门风华!杀了人被抓,活该!当然,吴木森背后的明师父,他们惹不起,给再多钱,也不接,有钱也得有命花不是?

    大管事叹了口气,觉得这个年关难过,老爷、夫人回头得知,指不定如何责罚他们……

    前脚送礼指名给七姑娘,后脚就杀了花娘被抓进牢去,修大公子的事,在蓝府下人间也传得沸沸扬扬,雀儿坐在慕越身前,边做针线边说着。

    慕越眼露不耐的道:“这几个都是六嫂的人?””

    “是。也不知六奶奶怎么想的。”才新进门还没站稳脚跟,就纵容下人胡乱编派自家小姑的流言。

    “跟银心打个招呼,让她看着办吧!”慕越拿起绣篮里的一件绣了牡丹花的衣服,边看边交代雀儿。府里的家务是大嫂管的,这事自然交给大嫂去发落,至于六嫂会不会因此不快?那就不在她的考虑之内了。

    雀儿应了声,抬头看了七姑娘一眼,姑娘行事越来越像老爷和几位爷们,遇事交代下去后,也不跟她们多说什么,为什么这么交代,交代下来后,伱怎么去做,都要自个儿去想。

    这种时候她就非常想念平儿,平儿还在时,有什么自己想不通的,只消去问平儿姐姐,平儿就会仔细的解说给她听,现在啊!得靠自己了。

    慕越这个当事人都知道家里有人在传流言,大奶奶又怎么不知,不过是想着过年前,不好处置发落人罢了,不过放任这样疯传下去,等年后要处置时,这闲话不知得传成什么样,她让银心和几位嬷嬷去给六奶奶的奶娘递个话,奶娘一听臊得慌,回头就与六奶奶说了,六奶奶羞恼气极,就要处置那几个人。

    “姑娘别急。”原本气急的奶娘反倒冷静下来了,“七姑娘和大奶奶既然都知道,却没忙着处置人,想来是因为年关将近,不好在此时处置她们重生将门风华。”

    “真是羞死人了!她们怎么可能这样乱说话,也不想想那可是我的小姑子,毁了她的名声,难道我日子就好过?”六奶奶气得红了眼。“不成。我忍不到过年后再处置她们,我现在就不想在府里看到她们了。”

    奶娘微叹口气,为了安抚她,只得将那几个多嘴多舌的全送到庄子上去,那些人怎么可能安份的被送走,一时间鬼哭神嚎,就盼六奶奶听了会改变心意留下她们,谁知六奶奶更恼火,“我看娘发落人,那些人都是安安静静的。何她们还能大声嚷嚷?”

    奶娘苦笑,连忙让人将那几人的嘴堵上,这项工作她做来实在不怎么顺手。姑娘在家是娇养的千金女,跟着夫人学了几日如何处理家务,后来得知嫁过来之后,有三位嫂嫂在,姑娘就懒了。镇日莳花弄草舞文弄墨,夫人数落她,她辣气壮的回道:“有三位嫂嫂在呢!家务怎么也轮不到我来管吧?就算得管,也还有嫂嫂们在前头顶着。”

    夫人无奈的纵着姑娘,连带着她们也跟着什么也没学,她们都忘了,家务或许轮不到六奶奶来管,可是她自己的小院,她的陪房们。可都得自己管着。毕竟是她自己的人,谁都不好插手管到她院里来。

    奶娘得了闲后,来跟何妈妈串门子。顺道将六奶奶已处置那些人的事,传给七姑娘知晓。

    何妈妈听着心里一紧,她倒忘了,姑娘已经及笄,六爷成亲了,接踵而来的就该是姑娘了,可姑娘的对象……何妈妈顿时觉得头疼万分。

    她奶大的姑娘性子如何,何妈妈最清楚不过,虽然跟着大奶奶管过家,也独当一面将自个儿小院管得不差,可这些与一座王府相比,那简直是天壤之别啊!姑娘管得来吗?姑娘出嫁,自己势必要跟着去侍候的,到时候,自己可得帮着姑娘管事儿,总不能给姑娘添麻烦,平日瞧着六奶奶的奶娘是个顶能干的,没想到遇着事,也是手忙脚乱。

    越想,何妈妈心里就越慌,歇午后便找到顾嬷嬷那儿去求救重生将门风华。

    顾嬷嬷听了何妈妈所言,倒是微笑着安抚她。“七姑娘是个聪明的,顺王开府后,小两口和睦,其他的事都不是问题。”

    “听姐姐说得这般轻巧。”何妈妈听她这么说,不由嗔道。

    顾嬷嬷却有些话不能明说,只能点到为止。“妹子心里有数就是了,七姑娘日后就是王妃,王府里头除了王爷还有谁能越过她去?抓稳了大方向,其他的就让下头的人去管,谁管不好,就罚谁,像六奶奶陪房嚼舌根的事,七姑娘就交给银心去处置,为何?”

    “府里的事都由大奶奶管着,但大奶奶事忙,这些人嚼舌根的事,下头的人未必报给她知道。”

    “但银心是谁,她是大奶奶倚重的心腹,这些事一定有人报到她那儿去,七姑娘若直接与大奶奶说,那就是在抱怨告状,大奶奶管着家,被这么告状会怎么想?恼羞成怒?还是虚心受教?而且,大奶奶也未必知道此事,但银心就不同了。”

    顾嬷嬷顿了下笑着给何妈妈倒了杯茶,又打开桌上的食盒,让她挑些零嘴来吃。“七姑娘若直接与大奶奶说,就得罪了大奶奶和银心,让妹子去跟银心说,银心再衡量情况,与大奶奶提此事,伱看,大奶奶不想在过年前处置人,但又不想那些人继续嚼舌根,那就只有六奶奶自个儿处置了。”

    事儿办好后,六奶奶的奶娘趁闲聊时,将消息透给自己知道,还示弱了一番,表示自己和六奶奶经验不足,把事情处理得不是很好,希望七姑娘原谅饶了她们。

    “原来奶娘是这个用意啊!”何妈妈恍然大悟,“我还想,她怎么好端端的跑来跟我诉苦呢!原来有这个用意在啊!”

    顾嬷嬷颌首微笑,何妈妈开窍了,日后就能成为七姑娘的助力,她沉吟着,看来自己帮七姑娘挑陪嫁的丫鬟和陪房时,可有助手相帮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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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牵丝带缕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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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近年前事儿越多,事事样样都要大奶奶关切,忙得她连两个儿子都没什么功夫搭理,二奶奶那儿,自从二奶奶亲自梳理过人事后,底下侍候的人也都乖顺得多,倒是新进门的六奶奶处,闲人多,嘴也不牢靠重生将门风华。

    挑在年前,她陪嫁庄子的庄头送节礼过来,回程捎带不少触怒六奶奶的人回去,两个庄头暗自心惊,不是都说这个主儿是个软和绵柔的性子,怎么还是新嫁娘呢重生将门风华!就发落陪房,将人丢到庄子去?

    因为那几人都是犯口舌才被处置,故好奇的庄头让人去打听消息时,那些知情的人竟然有志一同的闭紧嘴巴,让他们打探不到详情,庄头们也只能各自小心戒慎办事,深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六奶奶,没有好果子吃。

    午后大奶奶总算有点闲暇,能坐下来歇会儿,银心连忙将两个哥儿领来,大奶奶逗弄小儿子一番,又查考大儿子的字,把蓝以齐急得满脸通红,“娘这两日没空盯着伱,伱就偷懒了?”

    “没有啊!”小手背在身后偷偷的扭成结。

    大奶奶叹了口气,“伱是当哥哥的,日后可要给弟弟做榜样的。”

    “嗯。”蓝以齐点点头,有点心不在焉的瞄着弟弟。

    “要说知道。”大奶奶也不揪着他,只叮嘱一句。

    “知道了。”蓝以齐转回头,乖乖的应诺。

    大奶奶指着字帖,一一指出他的不足之处,蓝以齐起先还算专心,后来就被弟弟给引走了注意力,“蓝以齐。”大奶奶吼他,把他和蓝以平都吓了一跳,蓝以平丢了玩具,张开小嘴朝哥哥伸出小手。哭了,蓝以齐不敢上前抱他,只担忧的盯着他,又不时偷瞄母亲。

    银心几个连忙上前,“哥儿乖,别哭了。”银心朝奶娘示意,让她们把蓝以齐兄弟带出去,蓝以平扭着身子不让奶娘抱,只瞅着哥哥讨抱,蓝以齐想上前抱他。又怕母亲责备,犹豫着不敢乱动。

    银心劝着大奶奶,大奶奶才软下声。让蓝以齐他们出去。

    “大奶奶今儿怎么了,怎么朝哥儿这么凶。”

    大奶奶按按额角,觉得额角隐隐生疼,头也有些昏沉,“头疼得很重生将门风华。觉得浑身无力。”

    “您兴许是忙累了,身子有些不妥吧!”大奶奶点头,银心让人熬姜汤来,又命人去请大夫。

    “要过年了,还是别去劳烦大夫吧!”

    “就是要过年了,您才要让大夫把个脉,好生调养着,免得大过年的,您病倒了。家里的事没人管。老爷、大爷他们从营里回来。什么吃的喝的没人料理,到时您还不强撑着起来照管?不然这一大摊子您想丢给谁去担?二奶奶还是六奶奶?您可别说七姑娘扛得住,要甩给她。今年过年可能是七姑娘在家里过的最后一个年,您忍心让她操劳?”

    大奶奶失笑,“也是,开春后,七妹妹的婚事就要定下,明年过年时,她可能已经是新嫁娘,自己得照管一大家子了。”

    银心笑着让人赶紧去请大夫来,边道:“就知您心疼七姑娘。”

    “她可比我自个儿妹子还亲呢!”大奶奶也笑,只是身子不适,笑起来有些虚弱。

    罗大夫很快就来了,一把脉,就道:“大奶奶这是染了风寒,多喝些热的,闷闷汗,别出门吹风,很快就好。”又交代了一些该注意的事情后,罗大夫又去看二奶奶。

    慕越落日前回到家,得知大嫂染了风寒,赶着来探望,见她恹恹的,也没多扰她,开口把两个侄子讨了去,大奶奶知她心意,便从了她,让奶娘们小心侍候小少爷们去慕越那儿。

    不想才带着蓝以齐兄弟回来不久,蓝以蘅也跑来了,“蘅姐儿怎么来了?”雀儿侍候她除去大红腥腥毡斗篷,蓝以蘅一本正经的道:“大伯母生病了,我来帮七姑姑照顾弟弟们。”

    “蘅姐儿真乖。”

    雀儿微笑牵着她的手进暖阁去,暖阁里头,蓝以齐坐在炕上和慕越说话,奶娘端着白甜瓷小碗喂蓝以平吃粥,慕越看到蓝以蘅有些讶异重生将门风华。“怎么来了?”

    “我来帮姑姑照顾弟弟们。”蓝以蘅咬字清楚,蓝以齐小嘴一扁,“我才不用伱照顾,我会照顾弟弟的。”

    蓝以蘅立刻红了眼,慕越朝雀儿使了个眼色,雀儿随笑着哄起蓝以蘅,待哄得她笑了,才让她坐到慕越身边。

    “姑姑知道蘅姐儿贴心,伱是想姑姑一个人照看不来两个弟弟是吧?”

    “嗯。”蓝以蘅靠在姑姑身边,一双大眼睛闪亮隐含崇拜,“娘说姑姑很辛苦,白日在军营里,跟爹一样要操练士兵,还得练功,夜里还有佟先生派的课业,大伯母辛劳操持家务,累病了,姑姑回来还要帮分担理事儿,娘怀着弟弟不便帮忙,所以我就想,有事弟子服其劳嘛!娘不方便,就我帮忙啊!”

    小小年纪的蓝以蘅说完这么一通话,雀儿几个不禁傻住,慕越也有些惊奇。“我们蘅姐儿真不愧是当姐姐的,小小年纪就懂得帮娘亲分担事儿,真好!”慕越让雀儿取来她原就备好要送给蓝以蘅的荷包。

    蓝以蘅瞧见那个粉红色桃花形的荷包,不觉眼睛一亮,那个荷包不就是……

    “蘅姐儿很喜欢这个荷包,对吧?”慕越伸手在她小鼻子上一刮,蓝以蘅点头,看着姑姑将荷包别到自己的腰际,她高兴的伸出嫩生生的小手把荷包捧起来细瞧,随即有些不安的道:“这是娘要送姑姑的……”

    “姑姑有,伱娘每年都会送我新荷包喔!不过伱特别喜欢这个,对吧?”

    蓝以蘅用力的点头。“这个花样是娘让我选的……”她小声的说,不好意思跟姑姑说,娘叫她选样的时候,她以为娘要做给她的呢!从选布、裁样、绣花,每一样她都热心参与,结果做好了,娘没给她重生将门风华。却让大高嬷嬷收了起来,然后就在姑姑的身上看到荷包,害她当场哭了出来,大家不知她为何哭,她也不敢说。

    姑姑是怎么知道的?她眨着眼睛好奇的看着慕越,慕越展颜一笑,“姑姑很厉害吧!”

    蓝以蘅用力点头,姑姑实在太厉害了。慕越从荷包里取出一对赤金小耳环,小巧玲珑的耳环是一朵桃花,缀着两条小金炼。两朵更小的桃花轻曳流淌着金光。

    “好漂亮。”蓝以蘅忍不住道。

    “好漂亮啊!姐姐戴,当仙女。”蓝以齐觉得天下最漂亮的女生就是仙女,蓝以蘅早穿了耳洞。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她那算仙女啊!姑姑才是仙女啦!不对,那个朔叔叔才是仙女,她没见过比他更漂亮的人了。

    慕越笑眯眯的将耳环递给雀儿,让她帮蓝以蘅戴上。“真好看。小姑娘就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姑姑也是小姑娘吗?”

    “姑姑是大姑娘了。”慕越道,让人送了晚膳过来,姑侄三个一起用了饭,蓝以平早就昏昏睡去,蓝以齐和蓝以蘅吃过饭,跟着慕越去书房看书,没一会儿功夫,蓝以蘅就捧著书睡着了,蓝以齐倒是精神抖擞抱着地图看得起劲。

    直到慕越回房。他才乖乖回暖阁去睡。

    隔天一早。慕越还没起,就被雀儿叫醒,说是宫里来了使者。是奉皇帝之命给两位皇子送礼来的。

    “大奶奶吃了药睡得正熟,银心姐姐怕误事,只得来请姑娘出面帮忙。”

    慕越漫应一声,穿戴好衣服,让人小心侍候小少爷和小姐,就由雀儿侍候着去了外院,大总管见她来,大大松了口气。

    “大总管办事老道了的,难道还怕办不好事?”慕越取笑道重生将门风华。

    “您来,卑职才算有了主心骨啊!”也是,有个坐镇的人嘛!蓝府接待宣旨的内官次数颇多,不过由慕越坐镇指挥倒还是头一遭。

    大总管原本怕大奶奶病着,七姑娘没经验,今儿这事会乱成一团,幸好一切平安无事。

    接获通知,急忙从军营赶回来的蓝家父子及东方朔甫进门,天使们就到了,蓝守海与宣旨的马内官是老相识了,接了旨意,将赏赐的东西交由慕越和大总管入库,他则带着儿子和东方朔,到东方朔的酒楼设宴款待天使们,席间不免问了句。“京里那几位怎么说?”

    “他们?”马内官嗤笑一声,“他们以为皇上病得胡涂了,可也没人敢去劝,就怕引皇上震怒受斥责。”

    这种时候正是紧要关头呢!二皇子、三皇子谁都不敢在此时,去点醒皇上,若弄不好,惹皇上不快,自己可能就与太子之位擦身而过,便宜了对头。

    蓝守海听了之后放声大笑,亲执酒壸为马内官倒酒。

    “也亏得伱们几位,这么冷的天还往西北跑,可冻坏了。”

    “冻坏了倒不至于,奴才们倒是想与顺王殿下讨个赏。”

    东方朔俊眸微闪,“是要我酒楼新酿的酒?”

    “正是。顺王殿下进上的新酒,皇上用了连声道好,可惜是新酿,也就只那几坛,皇上可省着喝,连赏人都舍不得,瞧得奴才们个个酒虫馋得啊!一听说要到宁夏城来,大伙抢得可凶了。”马内官笑眯眯的道,在座的几名内官、御卫纷纷点头。

    奉命宣旨的马内官品级不低,这几年常往来京城与宁夏之间,他往来两地间的次数,仅次于东方朔身边的黎内官,刚开始奉命前来,打的旗号都是封赏宁夏官员的,其中以蓝守海父子的最多,后来才添了东方朔重生将门风华。

    马内官若不是没有胡子,完全看不出他是个太监,会净身入宫的孩子,背后都有一个令人鼻酸的故事,马内宫亦然,从小内侍慢慢爬到受重用的内官,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但让他最反感的,却是外人看待他们的眼光。

    因他身为皇帝近侍的身份而诸般讨好,却在谈笑间露出鄙薄的嘴脸,这种人最多,也最令他厌恶,反倒是明白表露出对太监的观感,坦率待人的让他觉得舒服。

    蓝守海父子自始至终,都拿他们当一般人看待,不因他们是太监而看轻他们,拿他们当寻常官员招呼着,东方朔瞧他们坐立不安,便开口道:“这不是在宫里,咱们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伱们只消放开怀吃喝就是。”

    十二皇子都这么吩咐了,他们便照办,日子一长,来过的内官们都晓得,这一趟差是优差,尤其十二皇子开始让人酿酒之后,大伙儿更是抢着来。

    才想着,小二已然送上烫好的酒瓶,马内官笑眯眯的谢过顺王,不忘替皇上再讨些新酒,得了顺王允诺,马内官领着一众内官们举杯祝颂。

    包厢里推杯换盏宾主尽欢,外头有名眼生的小厮缠着忙着烫酒的小二不放,包厢门开启,一名亲卫出来吩咐人再烫酒进去,正巧马内官举杯谢顺王,小二应了声,转身拿了铁夹,从小炭炉上的小锅取出散着扑鼻酒香的酒瓶,用小托盘装了要给客人送进去,却发现方才死缠不放的小厮不见了,抬头一看,正好看到那人一溜烟的往酒楼外狂奔而去。

    济州商会的大管事脸色惨白,手里的茶盏砰的摔在地上,杯盖滴溜溜的在青石地砖上滚了老远,直到撞到海棠花几的几脚才停下。

    “伱没听错?”

    “没错,那人确实称呼那位军爷顺王殿下。”(未完待续)

    重生将门风华319,第三百一十九章牵丝带缕七更新完毕!

第三百二十章 自找的怨不得人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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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里的修大公子愤懑的踢了铺在地上的稻梗,一只老鼠毫不怕人的从墙角钻出来,一双鼠眼圆滚黑亮,四下张望了下,便直往修大公子脚边的吃食而来,残羹剩菜上因天冷浮了层厚厚的油块,有大管事打点,修大公子在牢里的吃食还是比旁人来得好很多,至少还有支油鸡腿重生将门风华。

    那些一起被拉进来的小厮、护卫们的吃食,连油花都没有,只有干干的馒头和清水,隔着栅栏坐着的小厮瞧见老鼠出现,还识货的往修大公子吃剩的油鸡腿去,不禁有些急了,抓起身边的稻杆往那鼠辈丢去,可惜轻飘飘的稻杆一点威力也没有,徒劳的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就软弱无力的坠到地上。

    修大公子嘴里不知念叨什么,他突然站起来,在牢里踱步转圈,隔壁牢房里的小厮和护卫几个侧耳倾听了半晌,才知他在念叨大管事,说的也是,大管事从他们进来那日来过一趟,打点了大公子的用度,也顺带打点他们几个一番,他们才有床破被子御寒。

    牢里不见天日,时光的流逝在这里只能从狱卒送吃食来判断,算一算,他们已经进来五、六日了,还记得回城时,离过年还有近十天,这么说来,官府封印了吗?

    正想着,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金属交击锵锵的声音,应是钥匙吧!迟滞的脚步声慢慢的接近,昏暗的甬道中,一条苍老的身影慢慢靠近,老人提着食篮走到牢门前,他没有开门,只从栏栅的间隔中将之前的食盘取出,再将食篮里的食盘放进牢房,修大公子阴鸷的眼瞅着老人不放。

    老人恍若未觉他噬人的目光,换过他的食盘后,继续他的工作。小厮笑嘻嘻的上前与老人搭话,老人抬起混浊的眼看了小厮一眼,也不理会他,换过食盘收拢旧的放入食篮里,转身就要走,小厮挠了挠乱如稻草的发张口欲喊,忽见老人垂下的手不经意掉落东西,他忙扑上前捡起。

    是折成方胜的一张纸条,抖着手小心的拆开纸条,就着昏黄的烛光想看清上头写什么。小厮瞧了半天,颓丧的将纸条递给护卫们。

    “伱们看看这写些什么重生将门风华。”

    “去伱的,明知道哥儿几个不识字。还拿来消遣人。”护卫们凶狠的道,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小厮,这时才慢慢爬出来,“我瞧瞧吧!”纸条传到他手里,他看了良久。又捧着纸条动作缓慢的挪到烛光亮些的地方。

    “这是大管事写来的,他说官府封印了,大公子这事要等年后开印才审,大管事说他交代分会管事,让他来打点狱卒,他则先带人赶回去讨救兵。”

    他开始说话时,修大公子已停下脚靠在栏栅边听着,此时不免开口问:“他可说我何时能出去?”

    护卫和小厮等人面面相觑,修大公子是打死人当场就范的重犯。难道他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能毫发未伤的出牢笼?

    那个送饭老人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拎着食篮慢慢的踱出牢房,走上石梯与坐在门边的两个狱卒打了招呼。慢吞吞的走出去。

    两个狱卒摸摸袖袋里的碎银,相顾呵笑,这个年过得可真肥,只消济州商会的人送饭来,他们就要银钱可收,听说济州商会的主子就修大公子这么一根独苗,就算捞不出去,也会设法让他在牢里的日子好过。

    老人出了牢房,倒没出知府府衙,而是拐进府衙僻静处的一处厢房,隔了半晌,他换过衣服从另一扇门出来,赫然就是吴木森,他大大方方的走出府衙,看到府衙前的大道旁停了辆马车,车上标记正是济州商会独有,他扬眉浅笑大步上前。

    正拿着葫芦喝小酒的车夫,猛一回头赫见那管闲事的家伙,噙着不怀好意的笑走过来,吓得一抖手,将葫芦掉到地上去,汨汨流淌散着浓浓酒香。

    “伱家大管事在里头?”吴木森露出一口白牙,朗声问道。

    车夫却觉他像露出森森狼牙的恶狼,浑身抖颤不止重生将门风华。“在。”

    吴木森朝他比了个手势,车夫立刻朝车里通报,然后跳下车辕请吴木森上车。

    吴木森摆了摆手,示意他请大管事出来,大管事早听到动静,在他得知那个东方朔就是顺王之后,他的脑子飞快的将之前听到的小道消息拼凑在一块儿,忽地明白过来,自家大公子因何被关后,知府迟迟不审问也不过堂,明明那会儿还没封印,但知府大人偏生压着不动。

    他几番投帖去知府府邸,都如泥牛入海没有音讯,走官道没着落,便拐弯绕路走,没想到还是碰壁,但他明白东方朔的真实身份之后,所有原先想不通的事全都通了。

    怪不得啊!怪不得。

    蓝守海好端端的待个孤儿这么好,还一度让人传出那是他的私生子,惹得蓝夫人与娘家人不满,与蓝守海闹翻,被丢到庄子上去静养,还是严家二老病重,才让她回城,可惜没多久,就被蓝守海的母亲带到京城养身子去了。

    大公子对蓝家七姑娘动了邪念,蓝家人怎么可能不出手整治?而这位顺王又如何能容忍有人对他的未婚妻动手动脚?看来,这门亲事双方早有默契,只是没有对外说清楚。

    大管事万分扼腕,早知道就死活拦住大公子,千万管住他,别让他由着性子胡来,如今惹出人命官司,只怕是不好善了。

    想到此处,大管事不由思忖起来,马车外头这个人,真的只是仗义勇为,还是与东方朔或蓝守海有关系?吴木森并未让他有时间多想,见他迟迟未现身,嘴角一勾脸色丕变。

    他哭得声嘶力歇大声哀求着大管事,请他高抬贵手,别再为难他和他的家人们,他会指证修大公子杀人,全是因为被衙役破门时看到的景象吓到了,他嗓门很大,大管事一听到他的哭叫声,一时间呆愣住,再听到后头他所说的话,便急忙拉开车门,急急朝车夫示意让他制止吴木森继续大声嚷嚷重生将门风华。

    可惜的是为时已晚,知府衙门附近紧邻长门大街,这条街上都是些商号,现在正值办年货最忙碌的时候,因此有不少人听见,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吴木森又是哭求、又是跪拜的,场面很热闹,大管事尴尬万分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衙门的衙役过来察看赶人,吴木森才踉跄而去,大管事涨红了脸面对衙役的问话,有些不知所措。

    幸而衙役们接过车夫塞过来的碎银后,便朝他们摆手令他们驱车离去,不允许在衙门前久待。

    车夫讷讷应和着,匆忙跳上车辕扬手挥鞭驾车离开。

    衙役们朝隐在暗处的吴木森示意,然后便高兴的揣着刚刚得来的意外之财转回衙门里去,不远处,那些办年货的人还在议论著刚才的一幕,吴木森侧耳听了好一会儿,才满意地转身走人。

    待回到酒楼,掌柜的见他回来,头往后园摆了下,“东家在后头等伱。”

    吴木森颌首径自往后园见东方朔去。

    东方朔与黎内官在说话,见他进来也没停下来,等到黎内官告退,东方朔才指了身边的官帽椅让他坐。

    吴木森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才道:“都办妥了。”

    “那就好。这么一来,知府和其他人就算拿了他们的钱,应该也不该太明目张胆的循私枉法。”

    其实有东方朔和蓝守海盯着,知府又不傻,根本不会为了贪这个钱,而得罪他们两,只是吴木森一直坐立难安,深怕知府会了贪济州商会疏通的钱财而纵放修大公子,东方朔干脆让他从中去捣蛋破坏一番,也正好敲打敲打知府衙门的人。

    ※

    宫中上下众人皆忙着除旧布新,龚美人这儿也不例外,但自从皇帝回宫后,她便不曾再侍寝,皇帝病了,她跟着其他嫔妃去闹了好几回,可惜都没机会见到皇上,侍候的宫女、内官们渐渐觉得不安重生将门风华。

    席美人与龚美人一同去侍候的,可是回宫后,席美人却与出宫前一样,一个月中还是有两次侍寝的机会,龚美人却没有。

    往昔,龚美人可是最受宠的,与现在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依例过年前要制新衣,尚衣局此前都是先请龚美人挑样选料,然后才轮到旁的嫔妃,这一回却直到这时,仍不见尚衣局派人来量身裁衣。

    龚美人心里不安,表露出来的就是完全失了以前的娇憨天真,起而代之的是阴霾酸刻,说没几句话,就命人掌掴宫女、内官巴掌,令侍候她的人个个提心吊胆的,深怕一个不小心就又惹来教训。

    春梅几个瞧着心底也不安得很,拉了冬瑶到角落里悄声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自主子进宫起,陛下从不曾这么冷着她?”

    “伱问我,我问那个去?”冬瑶冷哼,“也不知是不是席美人在陛下面前说了主子什么,否则怎么会她圣宠依旧,主子却……”

    “要不要我们去套繁花话?”

    “不要。”冬瑶连忙制止春苗,“伱们往旁人打探,繁花那儿我去。”

    “冬瑶姐,三殿下已经有阵子没捎话进来了。”

    冬瑶也正担心这点,要知道她们会被三皇子送进宫来,为的就是让主子设法在陛下耳边吹枕头风,如果主子失宠,她在三皇子眼中就没有用处了,主子都无用了,她们这些倚附主子而活的人,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不成,她得想法子,让主子重得圣心才成……(未完待续)

    重生将门风华320,第三百二十章自找的怨不得人一更新完毕!

第三百二十一章 自找的怨不得人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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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下侍候的人急,龚美人更急,可是见不到皇帝,她根本不知自己是何处惹皇帝厌弃,她一遍又一遍的回想,最后一次侍候陛下时的情景,可是任凭她如何想,就是完全想不出来何处出问题重生将门风华。

    如果问题不是在自己身上,那么……她起身走到窗前,隔着重重檐顶,眼前浮现的却是席美人的脸。

    一定是她,绝对是她在皇帝跟前说自己什么了,可是,会是什么?不,也不对,席美人一点儿也不精明,进宫多久了,她一直被自己所利用,那个蠢货从不曾怀疑什么,还呆傻的以为自己需要她保护。

    难道她真撇下三殿下,转而投向二皇子?二皇子派了人在她身边助她?她连忙扬声喊冬瑶。

    “席美人身边近来可有陌生人出现?”龚美人问的没头没脑的,冬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没有。都是些熟面孔。”冬瑶迟疑片刻,小心的道:“娘娘,席美人自回宫后,就与您疏远了,您看,会不会她知道了什么?”

    “她有那个脑子?”龚美人还是不愿相信,那个蠢人能看穿自己,她自信不曾在席美人面前露出半丝破绽,“兴许不是她发现什么,她没那么聪明。”

    冬瑶没有接话,心里却暗道,席美人或许不如主子聪明,但她也不算太差,否则二皇子也不会想拉拢她,冬瑶不禁想,也许,二皇子不止派那个小太监去拉拢席美人,可能还有旁人,而此人为席美人献计,让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让龚美人失宠重生将门风华。

    席美人以为自己聪明,却从不知道她能在宫中立足,是龚美人在后头帮了一把,冬瑶对此再清楚不过了。因此冬瑶不认为席美人有能力,反过来将主子一军。龚美人也如是想,重重的叹了口气后,她转回在熏笼旁的美人榻坐下,紧抿着嫣红的丰唇,“你说,我去见皇贵妃如何?”

    “您想从皇贵妃身上着手?”

    “三殿下迟迟未有指示,难不成我就这样坐以待毙,看着那贱人踩着我步步高升?”龚美人凌厉的扫冬瑶一眼,冬瑶心惊。连忙垂眸不语。

    龚美人将榻旁放的手炉拿到怀里,冰冷的指尖触到暖烫的手炉时,瑟缩的闪避了下。她立刻又将手指紧紧摀上手炉,让那股暖意温暖她寒冷的。

    冬瑶让人去皇贵妃那儿传话,说龚美人想拜见皇贵妃,只是宫人去了之后,迟迟才有回音。

    “……皇贵妃不适不见人?”冬瑶质问着小宫女。小宫女危颤颤的点头,怯懦的朝内殿偷瞄了下,才回道:“听说是早上传进宫的消息,宁郡王又染了风寒,御医去看了后回报情况不乐观。”

    皇贵妃自八皇子亡故后,心情大受影响,宁郡王是八皇子唯一的血脉,皇贵妃伤心么儿早逝之余,对这个小孙子犹如是眼珠子般的宝贝。但这孩子的身子骨弱。时不时就染上风寒,皇贵妃与三皇子筹谋封后事宜外,最令她挂心的当属宁郡王。

    为了他。心情不好,不欲见人也属常理。

    冬瑶叹口气,又问小宫女:“那你可与桂内官说上话了?”

    桂内官是三皇子指来与她们连络的,见不到皇贵妃没关系,只消与桂内官连系上,能传话给三皇子就好。

    小宫女摇摇头重生将门风华。“桂内官不在,听说奉皇贵妃之命,去看宁郡王了。”

    这么巧?不是说桂内官不受皇贵妃重用,只是闲置的一个人吗?

    宁郡王病重的消息,自然没有瞒着皇帝,皇帝皱了眉头,问道:“宁郡王府的人是怎么侍候的,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老生病?老八还在时,可从没听过这孩子身体这么差过。”

    内官们面面相觑,大伙儿心知肚明,这是宁王妃的苦肉计。

    皇帝对八皇子犹有怨怒,因他而对皇贵妃有微词,甚至可能因此才迟迟不愿提皇贵妃为后,人总是选择遗忘或隐藏让自己觉得丢脸、难堪的人或事,而八皇子不论对皇帝或皇贵妃来说,都是一个难堪的印记,虽然皇贵妃对他甚为疼宠,但也因他而受到皇帝的指责,日子一长,皇贵妃会不会宁愿不再提起这个儿子?

    另一方面,八皇子一死其子降级承爵,这在本朝是绝无仅有的,一般亲王过世,世子承爵不降级,及其曾孙才逐次降爵,除非是犯了过错被夺了爵位。

    八皇子论罪,早该被降为庶人,但人已死,皇帝怜惜其子,才特例降级袭爵,但这份怜惜能维持多久?谁也不知道。所以宁王妃借由宁郡王的体弱多病,来提醒皇帝她们母子的存在。

    皇帝发完了脾气,指派内府大总管带人前去宁郡王府,内府大总管低声询问皇帝:“陛下,您打算将宁郡王府的人全数换了?”

    “你有多少人手能替换上去?”皇帝扬眉凝睇他一眼问。

    大总管惶恐的跪在地上回道:“若陛下打算一掳到底,奴才自是将能用的人全派过去,可是,年后汾王、顺王都将开府,这人手就……”

    汾王倒还好,他的母妃尚在,虽然位份不高,但至少人家娘家有人在,再加上他的未婚妻是世家,内府备给他的人,除亲王府内定规制的人手,还有他自己平日用惯的人,再有不足的,他母妃的娘家还能凑些人手过来支应重生将门风华。

    顺王就不同了,皇帝此前已为他拨了一批人手在永宁山庄,顺王回京开府,这些用惯的人有一部份要跟回来,但内府还要派人过去补缺,这一来一往的,内府可用的人就捉襟见肘,少了的,顺王可没有母妃娘家人可帮衬。

    大总管这些年看下来,深觉皇帝对顺王、诚王兄弟两,有着几分偏爱,薄待了谁,只怕也不会肯薄待了顺王,只是这份偏疼,实在非常不显,若不是自己管着内府,知道皇帝常藉名目打赏西北一地将领,从而挟带给顺王的东西去宁夏,只怕还真看不出端倪来。

    若这次只有顺王一人开府,倒也罢了,偏生还有个汾王一起,这一碗水若是端不平……

    皇帝也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朝大总管摆摆手,道:“算了,就将贴身侍候他的人全换了,连乳母也一并换过,让他们小心侍候着,若再出差池,让他们提头来见。”

    大总管应诺而去。

    宁郡王身边侍候的人,除了乳母及一名内官、三个宫女是他出生时内府派来的外,其他侍候的人都是皇贵妃、三皇子指派来的,再有就是宁王妃的陪房,得知皇帝要将贴身侍候宁郡王的人全数换过,宁王妃为之愕然不已,连忙上前想要保住自己的陪房,其他宫人则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大总管他恭敬有礼的道:“禀宁王妃,陛下疼惜宁郡王,八皇子在时,从不闻宁郡王体弱多病,如今失怙却总是缠绵病榻,想是宁王妃伤心过度,未能全心看护小郡王,这些下人们也不用心,才让小郡王受累,您放心,奴才带来的人,全是万里挑一的,绝对会尽心侍候小郡王,陛下也才能安心。”

    宁王妃不敢再多言,虽然失了她最忠心可靠的陪房嬷嬷,但也将旁人安插在她儿子身边的钉子一概拔除,这也算是好事一桩重生将门风华。

    皇贵妃得知此事,倒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反而是三皇子秦王愤愤的砸了手边的茶盏。

    “王爷?”他的宠妾眨着媚眼惊恐的问。

    “没事。”秦王草草安抚了她一句,随即起身去书房见幕僚,幕僚得知他安插在宁郡王身边的人都被皇帝拔除,不由沉着脸道:“王爷,只怕利用宁郡王嫁祸豫王一事得中止了。”

    “我知道。”秦王没好气的白那人一眼,他们原本打算,宁王妃要施哀兵之计,让独子宁郡王老病着,一次次的提醒着皇帝,八皇子之死,背后有所猫腻,皇帝不起疑便罢,万一那日应了景,此事再被翻搅出来,他就算干净也被搅得一身泥,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让那个小侄子死了,从而将此事嫁祸到二皇子身上去。

    却没想到皇帝会出手,“那个席美人可派人连络了?”

    桂内官摇头。“席美人身边不太好接近,不晓得是那儿出了差错。”

    按说他是皇贵妃身边侍候的,这些美人、嫔妃们身边的宫人对他无不巴结讨好的,席美人身边的人以前也是如此,可是自打夏宫回来,那些人就像换了副嘴脸,不但不惧他,连替他捎话给席美人也不愿。

    “依你们看,席美人可是在父皇面前做了什么,才会恩宠依旧?龚美人却失宠?”把问题丢给众幕僚们,秦王期待他们能回答自己的问题,只可惜这是个无解的谜。

    “王爷,那龚美人,您打算如何?”

    “就晾着她吧!原以为她是个机灵的,想不到她连自己因何失宠也找不出原因来,真是个蠢货。”三皇子目光阴沉扫过屋内众人的脸,“本王要的是能有所作为的,不是遇着事就讨救兵的家伙,龚美人以前干的不差,现在嘛!父皇连召她侍寝都不曾,还睬她作啥?由得她自生自灭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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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自找的怨不得人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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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冬瑶找上桂内官,就有人先与她接触,来人是名宫女,名唤菊香,年近三十,嘴角总是尖刻的撇下,是丽嫔宫里的,丽嫔是汾王的母妃,向来深居简出,侍候她的宫人也极少在外走动重生将门风华。

    冬瑶有些诧异,小心防备着与菊香福礼,菊香冷冷的瞧了她一眼,便道:“在夏宫时,小柱子是你除掉的?”

    小柱子?冬瑶不明白,忽地想到被杀的那个小内侍,粉脸一白,嘴上却生硬的不认账,“姐姐说的是那个啊?”她谨记说越多越容易出错的训诫,只说了这么一句,旁的什么也没说。

    菊香也不跟她纠缠于此,面色淡淡的问:“你家主子近来可是难过极了?我听翠坊她们几个说,常常一有不慎,就被龚娘娘赏巴掌?"

    翠坊她们是内府派来的小宫女,在龚美人身边侍候近三个月,不过是没资格进殿的粗使宫女,她们却跑去跟丽嫔宫里的菊香抱怨?这几个贱人!冬瑶心里暗恨,脸上的笑却愈发甜美。

    “原来姐姐与翠坊她们要好啊!真是没想到,翠坊她们有这等造化,竟得了丽嫔娘娘的青睐,头待我禀我家娘娘一声,回头就让人把她们给丽嫔娘娘送过去。”

    菊香冷冷的笑了下,“你只管送过来,不过下次内府再送人过来,我可没法子确定她们背后的主子会是谁?”

    冬瑶一窒,“你是说……”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三殿下派你主子进宫来。却对她毫无防备吧?”菊香鄙视的凝睇她重生将门风华。

    冬瑶直觉的摇了头,三皇子又不笨。怎么可能白白将泼天的富贵,送给与他毫无关系的人?连她看了这般的富贵权势,都忍不住动心,更何况身在局中的龚美人?

    若是龚美人能孕有一儿半女的……生女儿便罢,若是有幸生个皇子呢?谁能担保龚美人不会因为有子而背叛三皇子,从而为自己的儿子打算?

    将她们送进宫来的三皇子犹有此疑虑,那皇贵妃和淑妃她们又如何能不防?这么说来,她们能到现在仍安然无恙,并不非龚美人有能耐。而是三皇子和皇贵妃见她有用,才让派来的人帮了她一把?

    想到她们身边不晓得有多少别人派人的暗桩。冬瑶就觉一股寒意由脚底窜上心头,心底一片寒凉。

    “龚美人自回宫后,就被陛下冷待,那席美人还月月侍寝呢!可你家主子呢?与皇帝说不上话,吹不了枕头风的棋子儿,对三殿下而言,已经一点用处都没有了,你家主子不想另寻倚靠。想在一棵树上吊死吗?”

    “姐姐这话是何意?”冬瑶暗自心惊。努力维持面上镇定。

    菊香也不磨叽,直接挑明了来意,冬瑶神色复杂的道:“我回去与娘娘商议。过几日再与姐姐说。”

    “不急!”菊香淡淡的笑了,转身就走。

    冬瑶看着她走远,才拖着脚步走回去,粗使宫女们有的拿着扫帚在扫廊上的飘雪,有的拿着抹布擦着化了的雪水,见她走来,纷纷起身问好,冬瑶面色青白与她们草草颌首,脚步不停的往殿内走去。

    跌跌撞撞的进到殿内,春苗几个正在帮龚美人挑衣服首饰,见她进来忙上前福礼,“姐姐去那儿了?娘娘刚才还问起姐姐呢!”

    冬瑶环顾殿内,“娘娘呢?”

    “在里头歇着重生将门风华。”春红朝内室呶呶嘴,冬瑶点头撇下她们自行进内室,春苗嘟着嘴,“她真当自个是娘娘身边的第一人了!”

    春红扯了她一下,春苗不快的甩开她的手,“干么?难道许她做,就不许我说啊?”

    冬瑶进到内室,春梅正坐在床前的锦墩上,轻声与龚美人说话,眼角瞄到她进来,忙与龚美人说,随即起身站在一旁,龚美人懒懒的抬眼瞟了冬瑶一眼。

    “去那了?”

    “奴婢方才回来时,遇到了丽嫔娘娘院里的菊香姐姐,她提点了奴婢好些事儿。”

    龚美人坐起身来,媚眼直视冬瑶:“她提点你何事?”

    冬瑶没说话,只拿眼瞧了春梅一眼,春梅很自觉得福礼告退,冬瑶待人出去了,才凑到龚美人耳边,将菊香说的事,跟龚美人说清楚。

    龚美人咬着牙,思量良久,才拉着冬瑶说:“既如此,咱们不妨与她合作看看,只消再得恩宠,日后再做打算。”

    冬瑶频点头。“奴婢一会儿就去回她话。”

    “不必着急,晚些再去,反正也不急在一时,你先去帮我挑衣服和首饰吧!”

    再过两日就是除夕,紧跟着就是过年,这段时间大家都忙,皇帝更忙,以往惯例,自腊月二十到正月十五都是皇后的日子,虽则皇后已逝,新后未立,但这段时间,皇上已惯于不召嫔妃侍寝,就算打算与菊香的主子合作,也不可能立时有什么好计策,不若就缓一缓。

    主仆二人商议定了,便专心打算应付过年的宫宴。

    ※

    暗桩夫妻好不容易打探到蓝七姑娘常去的小饭馆,偏偏店主歇业,至于他们打听到她常去的另一处酒楼,古嫂子却不好混进去,再则蓝七姑娘他们每次去酒楼,都有专属的厢房用餐,从未见到她出现在大堂里头,酒楼之中也不见只身的妇道人家出没,要如何不启人疑窦,又能与慕越结识,进而逹到夫妻两盘算的计划,古嫂子实在没有把握能成功重生将门风华。

    再加上这位蓝七姑娘事情多,不是待在军营中,就是待在将军府里,古嫂子实在没有什么机会能不经由旁人去结识她,眼看时间流逝,她们却毫无进展,古书吏急得上火,却也无计可施。

    “前两天京里还派人送赐了好些东西给诚王。待他们回京,主子肯定就知道消息了。”

    古嫂子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表妹帮出了这主意,却不肯再多帮衬些,不然咱们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束手无策。”

    “她还能帮什么?”古书吏问道。

    “唉呀!老爷,你倒忘了,她主子华大奶奶与蓝府的大奶奶有旧啊!若表妹用华大奶奶的名义让我送节礼去蓝府,岂不就……”

    “说的是啊!”古书吏欣喜的一拍掌,“不止蓝府,知府大人的府上,还有几位将军府里。都与华家有往来的。”

    “是啊!其实表妹若肯相帮就好了,她在华大奶奶身边多年。华家与这些人家往来的管事媳妇们,她应该也相熟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不需辛苦劳动自己的两条腿,镇日忙得无暇兼顾家里,打点过年的事,只消表妹在那些管事媳妇跟前说几句话,然后将药透过她们,就能轻易的传进各家府邸去。

    “可是那贱人不肯帮忙!”古书吏恨得牙痒痒。

    古嫂子也气恼万分。“就是。若是她老娘还在就好了重生将门风华。在她老娘跟前说几句。让她老娘去教训她,还怕她不乖乖从命。”

    古书吏听妻子说及此事,不由恼怒的瞪她一眼。“当初就跟你说。别太快把底揭开来,你偏不听。”

    古嫂子被丈夫责备,羞恼的红了脸。“哟!怎么,这会儿就怪到我头上来了?当初也是你同意的,嫌老造假信麻烦不是吗?”古嫂子丝毫不给丈夫留脸,直接挑开来说。

    古书吏涨红脸,“现在说这个,也无用不是。”

    “但咱们根本没法子接近蓝七姑娘,要到何时才能骗她将这药给她爹服下?”

    古书吏伸手揉脸,良久才对妻子道:“你还是去找表妹帮忙吧!否则我怕主子饶不了我们。”

    古嫂子想到此次行刺,折损了那么多人手,事情没办成,还传了不实的消息给主子,要是主子知道真相后,他们夫妻两只怕是…

    “老爷,你说咱们干脆抛下一切,逃吧?”

    “逃?逃到那去?”古书吏冷笑。

    “这次主子的人都折在蓝家军手里,宁夏城里的探子也都没了吧!否则他们还不早将消息传回京里去,主子也早就来信斥责我们了,可是你看看,都多久了,主子一点消息都没有。”

    古书吏沉默不语,“还是拚上一拚吧!再不成,咱们也只能走为上策。”

    古嫂子听到丈夫说还是想拚一拚,整张脸就垮了,她不想去求表妹啊!那贱蹄子也不想想,若非她这个表姐好心,她一个乡下土丫头能摇身一变,成为京里名门的陪房?虽然华大奶奶如今守寡,但是只要主子登基,难说她不能入宫为妃,这可是当初主子允诺华大奶奶的,否则依华大奶奶的人品,如何肯嫁到宁夏城当个富户媳妇?

    一旦华大奶奶飞上枝头,表妹一家也能得好处不是?

    自己不过是偶尔让她一家帮忙,施个援手罢了,她就会自己一家当仇人看,老是摆个臭脸给她看,实在是忘恩负义的贱人重生将门风华。

    古书吏知妻子心中不愿,但为了前途及富贵着想,还是小意的哄着她,待她应允隔天去找表妹帮忙,他才松了口气。

    隔日一早,古嫂子就在丈夫频频催促下出了家门,来到华府求见华大奶奶,华大奶奶一样不见客,派了陪房出来,表妹见到古嫂子,立时拉下了脸。

    “表姐真是闲啊!年底最忙的时候,还能上门来。”

    古嫂子忍着怒气,陪着笑与表妹说了好一番话,才让表妹的脸色好看了些,又是许诺又是威逼的总算哄得表妹愿意帮忙,当下就进屋去禀了华大奶奶,然后进库房寻了几样礼,让古嫂子随华家的管事媳妇去相熟的几家送礼。

    表妹的小姑趁华大奶奶歇午,匆匆出来拉了她回房说话。

    “嫂嫂,你犯傻啦?竟然还帮她?”

    “放心,她既求到我跟前,我若不帮,回头她告到主子那儿去,咱们一家都落不了好。”

    “可是,你让她打着华家的名号去送礼……若出了事,这事可与她毫无干系,人家追究起来的话……”

    表妹托着桃腮微笑。“你当人都是傻的啊?有什么好货好药,不直接送上,偏要装模作样的卖好将药送上,若是不熟的人这样送药给你,你敢用不敢?”

    小姑这才醒悟过来,“那她这次还是会白忙一场?”

    “当然!”(未完待续)

    重生将门风华322,第三百二十二章自找的怨不得人三更新完毕!

第三百二十三章 自找的怨不得人 四

    正文内容重生将门风华323,第三百二十三章自找的怨不得人四开始喽↓↓↓

    合该古氏夫妻该败,原本一点底都没露,偏要托了表妹相帮,借华家的名义送礼到各府去重生将门风华。

    去的第一家,就露了底而不自知。

    说来也巧,古嫂子几番想结识慕越而不果,她本是内宅妇人,不擅掩饰情绪,三番两次失落挫败的表情,不经意落入慕越眼中而不自知重生将门风华。

    这天慕越休沐,被何妈妈好生打扮了一番,珠翠绕髻一身环佩叮当端的是富贵逼人,丝毫看不出戎装打扮时英姿飒飒的风采,故而她被大总管请来接见华家送礼的仆妇时,一眼就认出了古嫂子来。

    “这个人好生眼熟?”慕越一嘀咕,雀儿便笑着在耳边道:“华家的人甚少送礼来的,今儿来的人竟能姑娘觉得眼熟?”

    “嗯。”慕越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打量那妇人的眼,悄悄的与雀儿说:“去打探一下,华大奶奶不会遇着什么难事,想要请大奶奶相帮吧?”

    慕越以为华大奶奶遇着事儿,让那妇人找自己带话给大嫂,可一直未能如愿,这才托词让她们送节礼来,不过若真是如此,华大奶奶大可一开始就这么做,根本不用让那妇人找自己啊!

    雀儿点点头,华家那位大少可是曾经给自家找过麻烦的,大爷和福大爷都因他受难,虽同在宁夏城中住着,向来却是甚少往来,更不用说像年节送礼了。

    大总管原也想推了,但拗不过华家人死乞活求的,这才请七姑娘出来见一面。只需推说她不是做主的人,就可将人请出去。因而大总管自慕越进了小花厅,便待在门边候着,见雀儿悄悄从偏厅绕过来,他不禁有些惊讶,待听到雀儿所言,他一双利眼就往厅中那颇为不安的妇人扫去。

    “我让几个小子去帮忙打听,你且在外头候着,一有消息你再进去跟七姑娘说。”

    雀儿点头看着大总管转身吩咐几个小厮办事去,恰有寒风卷过。冻得她忍不住跺脚取暖,大总管呵笑着让她进偏厅去等。雀儿躬身谢过,一溜烟的钻回偏厅去。

    慕越坐在上首,一一与来人闲聊,来送礼的客人不止华家,尚有数家都不甚亲密的,有两家是商户,想要走动走动,来年好开通往北胡的商队重生将门风华。另三家是新到任的文官家人。按说应送礼去知府等文官府上才是,但听说前任邹知府与蓝将军交好,两个女儿都嫁在宁夏城里。颇得蓝家照拂,他们新来乍到,自然想傍上个靠山,正好年底了,赶紧命人备礼送来。

    大奶奶想着小姑来年可能就要出阁,想到她日后的身份,因此大总管来请,她便放行,由慕越全权做主。

    话虽如此,大总管和大奶奶犹不放心,因此大总管就在外头守着,时不时给慕越暗示提点。

    不得不说,慕越的表现很出乎大总管预期,厅里上首坐着的少女言笑晏晏,与那些送礼来的仆妇们有来有往的谈天说地,既未让人觉得被冷落,也没让感到被回绝了脸面挂不住。

    头回单独这般应付关系不近的客人,慕越没有怯生,也不见应付不来,唯一让大总管有些恼怒的,是其中一家商户提起了济州商会的修大公子,说到他日前曾指名送礼到蓝府给慕越。

    此人因涉命案,在宁夏城里引起不少争议,有人说他冒犯了蓝家的七姑娘,才被蓝家人设计,也有人说修大公子私德不修,还妄想求娶蓝守海的女儿,犯了事被关押起来,活该。

    这些流言大总管不是不晓得,但他没想到有人胆子这么大,竟捅到慕越跟前来。

    慕越早听闻这些,那管事媳妇儿说起时,她一点也不意外,笑容淡了几分,让那说及此事的管事媳妇儿心头一悚,忽觉自己似乎不该应了济州商会那管事,在蓝七姑娘跟前提起此事。

    “周嫂子是吧?”慕越淡淡的问,那管事媳妇惶恐的点了头。“我也不知那位修大公子因何送礼给我,既然周嫂子说起来,想必与济州商会相熟吧?不如你去问清楚,回头跟我说一声?”

    另一家商会的管事媳妇面上微笑帮着打圆场,实则心里暗笑那周嫂子,真是个蠢货啊!

    济州商会的大管事也让人托她帮忙,不过她没应下,不是嫌那位大管事许的钱少,而是开罪了蓝府的人,自家商号要开商队的事可能会受影响,到时候自己和自家男人的差事都可能没了,以长远来看,还是把东家交办的事办妥才是要务,济州商会捞不出修大公子,只怕灭顶之灾就在眼前重生将门风华。

    东家正好能趁势而起取而代之,东家生意兴隆,他们这些人才有油水可捞。

    慕越见有人圆场,便浅笑轻放过去,雀儿在偏厅候了好一会儿,大总管派去打听消息的小厮们就回来了,大总管听了他们回报后,命一个小厮去跟雀儿说,雀儿听完之后,沏了新茶端进花厅里,慕越本就是为了让雀儿去打探消息,才会留人说话,见雀儿回来,正好端茶送客。

    那名周嫂子故意拖慢脚步,想要再多说些什么,可是见慕越沉着脸倾听那名端茶进来的丫鬟说话,她迟疑的站了一会儿,原想等她们说完话,好上前说些话,好挽回一二,可是蓝府的一个小丫鬟,一径笑脸迎人的站在她身边等着送客,她只得一跺脚转身离去。

    古嫂子随华家管事媳妇来送礼,本就没打算与慕越说话,她想的是趁此机会结交蓝府的仆妇,因而在花厅时,她只规矩站在管事媳妇身后,许是心虚,她总觉得那蓝七姑娘打量自己好几回,令她备感不安,不时局促的变换着站姿。

    华家派来送礼的管事媳妇已有些年岁,深知自家与蓝府的不睦,也晓得大奶奶与蓝家大奶奶原是旧识。可自家大奶奶却与蓝大奶奶没有往来,今次却还特地指了个外人随自己来送礼?

    此人进了蓝府后。便想自行走动?管事媳妇觉得不妥,严词拒绝她,还令她紧跟着自己寸步不离,没想到这个女人还真上不枱面,一屋子来送礼的仆妇中,只有她一个扭扭捏捏的,自己坐在她身前,都感觉到她的小动作,更何况坐在上首的蓝家七姑娘?

    真真是给华家丢脸啊!

    管事媳妇打定主意重生将门风华。回府之后,要好生的到老太太跟前告状去。一方面又紧盯着古嫂子不放人。

    古嫂子万万没想到,自己是顺利混进蓝府了,却被人盯得死紧,半点自由都没有。

    也没有想到,慕越发现她眼熟,早命人去打听情况。

    雀儿边与慕越禀报,边不错眼的瞅着古嫂子不放,“……华家来送礼的小厮、车夫说了。那位古嫂子是华大奶奶陪房的亲戚。也不知怎么的,今儿上门后,便让华大奶奶派了事。随他们上门送礼来。”

    雀儿接着又说了些华家的琐事,慕越悄声吩咐,“让人看牢了,出了府后,还是跟着她,我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雀儿应诺转身出花厅跟大总管说去,慕越则起身转回内院,跟大嫂回报去。

    这边,古嫂子直到出了蓝府,都苦无机会与蓝府的人多说话,华家的马车一离开蓝府后,她便寻机想下车离去,不想,那管事媳妇压根不放人。

    “以往咱们府里往将军府送礼,虽不见得多亲近,但也从未如今儿这般,全部的礼原封不动的被退回来的。”管事媳妇愤恨的道,她身边两名丫鬟也附和着。

    “就是说啊!”

    “准是古嫂子你方才得罪了蓝家的人。”边说还边瞪了古嫂子一眼。

    “我,我什么都没说,也没做啊!”

    “光你那毛臊的样儿,就够丢丑了,还需要你做什么吗?”管事媳妇打算将责任往古嫂子身上推,那两个丫鬟相帮着,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个没完,古嫂子这辈子从未遇过这种场面,一时间被震住了,完全不知如何反应,只呆呆的偶尔回几句不着边际的话。

    直到回到华府,下车时她才醒悟过来,她又不是华家的下人,干么替她们担这个错,于是转身拔腿就要跑,谁晓得那两名丫鬟一前一后的将她堵住,“我又不是华家的人,你们抓我做啥?”

    “不是?你是大奶奶的陪房,今儿奉命随我们去将军府送礼的,难道我们还会弄错?”管事媳妇板着脸冷笑道重生将门风华。

    “你以为我们华家会随便让阿猫阿狗的跟着出门送礼?要知道,出门送礼代表的可是咱们华家的脸面,若你不是大奶奶的陪房,谁会让你跟着去?”

    “要不是大奶奶与蓝家大奶奶有旧,老太太也不会允你随我们出门的。”

    “哟!把事情搞砸了,就说不是咱们华家的人?还是说你是大奶奶的人,所以不算咱们华家的人?告诉你,大奶奶是华家的媳妇儿,她自个儿都是华家的人了,你们这些陪房除非是不认她这主子,否则也一样是华家的人。”

    “哼!吃穿住用都是用咱们华家的,出了事,就推说自个儿不是华家的下人,天下那有这么便宜的事!”

    古嫂子惊恐万分的挣扎着,但管事媳妇和两名丫鬟这么一吆喝,二门附近的仆妇、丫鬟们全听见了,大伙儿都觉气愤,华大奶奶在夫婿过世后,曾闹着要回娘家,本就惹得华家上下不快,好不容易几年熬下来,才让公婆稍稍平复对她的不满,谁知她的陪房坏了事,不敢担责就推说自己不是华家人?

    众人没让古嫂子有多说话的机会,一个婆子塞了条又酸又臭的布到她嘴里,将她扭到华老太太面前去,华大奶奶直到古嫂子被杖责得遍体鳞伤的丢回来,才晓得此事。

    她震惊的指着古嫂子问:“她是谁啊?我不认得她,我的陪房?不,不,不,我不认得她,她不是我的陪房,是谁要害我?是谁?”

    华大奶奶又惊又怒,但她说的话却无人听信,都认为她同她的陪房一样,要推卸责任重生将门风华。她们鄙夷的回去复命,华大奶奶扑上去不让她们走,她身边的几个丫鬟纷纷劝道:“大奶奶您消停消停吧!您再吵下去,老太太她们也不会信您的!”

    华大奶奶挣脱开来,冲到放在春椅上的古嫂子面前,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贱人,是谁让你来害我的?快说,说!”

    几个丫鬟眼见不对,一个匆匆转进屋里,端了桌上的药碗来,“大奶奶,该吃药了。”

    “我不吃。”华大奶奶生气的转头瞪那丫鬟,丫鬟面不改色的哄着:“听说殿下封王了呢!接着陛下就要封新后了,殿下快要登基为帝了吧?”

    华大奶奶眸光一闪,竟是流下一滴清泪。“真的?那他就要来接我回宫了,是吧?他当初是这么跟我说的,没错吧?”

    “是啊!是啊!”哄着华大奶奶喝了药,让其他人扶她进屋去之后,那个丫鬟才指挥粗使婆子们,将古嫂子移到闲置的房里。

    古嫂子被搬到凉冰冰的炕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回头看到那个丫鬟,她不免哭出声来。“兰姐儿。”古嫂子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看来好生狼狈。

    “表姐受苦了。”被唤兰姐儿的丫鬟拉了条被褥给古嫂子盖上,“表姐好好养着吧!我和嫂嫂都有差事在忙,有空再来瞧你。”

    说完话,不待古嫂子说什么,她转身就出去了,出门后还不忘在门上栓上炼条上了大锁。

    一名路过的小丫鬟见了,好奇的张望了下,兰姐儿面不改色的笑道:“她犯了错,大奶奶怕她逃了,回头老太太问起来就糟了。”

    小丫鬟闻言点点头,“是要关好了,都是她的错,老太太本来已消了火气,今儿又被气得够呛,不晓得大奶奶要熬到何时,才能再等到老太太气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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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各怀鬼胎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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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古嫂子被华家人杖责后,丢回华大奶奶的住院,华大奶奶却直嚷着不认识那女人重生将门风华。

    这个消息大出慕越预料,雀儿见她面露讶异,便问那传回的小厮。“那古嫂子不是华大奶奶的陪房?”

    成亲时随嫁的陪房多的话,当主子的没见过也是可能的,或是之后才嫁娶的,华大奶奶不认得古嫂子也是情有可原。

    小厮想了下,摇头道:“看样子她真不是华大奶奶的陪房,但应该是陪房的亲戚,华大奶奶身边的大丫鬟把她挪进院里照料,若真不是相熟的,也不会管她死活吧?那婆娘惹恼了华家老太太,也惹得华大奶奶被迁怒,小的从华家出来时,正好听到,他们府里的大总管奉命去厨房,撤掉了给华大奶奶过年添的用度重生将门风华。”

    小厮年约十岁,长相平凡却有双机灵的眼,雀儿又问了几句,便给他一把糖果子和一百钱,就让他下去了。

    将小厮送走后,雀儿转回来,发现慕越怔忡的发愣,上前沏了热茶奉上。

    “我还以为华大奶奶有什么为难之处,想要请大嫂帮忙,才让那个妇人来找我传话,现在看来其中大有蹊跷。”慕越接过茶,若有所思的道。

    “能有什么蹊跷啊?”

    雀儿颇为好奇,慕越喝了口茶抬头看她一眼,随抿嘴笑了笑,“没事,你帮我去库房清一清存久了的布料,挑几匹颜色新样式好的出来,过年嘛!大家也做件新衣服。年后穿吧!”

    雀儿满腹疑惑的应下,慕越交代完。便喊了草儿侍候她去外院,雀儿将疑惑搁下,侍候慕越穿上白狐皮毛斗篷,又备了珐琅掐丝四季花草手炉给草儿拿着,让她伺机拿给慕越用。

    草儿嘻嘻笑,“姑娘老不用,倒是便宜了我。”

    “备着不用也好,总不能姑娘觉得冷,你手边却没有手炉让姑娘取暖。”雀儿没好气的道。

    草儿应了。侍候慕越出门,雀儿才揣着疑惑去见何妈妈。

    何妈妈正在厢房里与针线房的嬷嬷说话。见她来,便招手让她过来看,“这是前几天姑娘让我给你们备下的衣料,哪!胡嬷嬷她们百忙之中,在年前给你们赶出来了。”何妈妈满脸笑容,拿起一件蓝缎比甲在雀儿身前比划着。

    是了。雀儿总算想起来,究竟是什么让她觉得奇怪了,姑娘早让何妈妈从库房拿布料出来给她们做衣服。怎么又让她去库房挑拣布料呢?

    她把疑惑与何妈妈说重生将门风华。何妈妈也怔了下,立刻又放寛心来安抚雀儿:“你以为姑娘胡涂啦?”

    “嗯,姑娘事儿忙。我怕她记混了。”

    “没事儿。”何妈妈让其他丫鬟找胡嬷嬷领衣服,自个儿带雀儿坐到一旁说话。

    “你也知道年后姑娘的婚事就要订下了吧?”

    “是啊!”雀儿有点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觉,既感叹小小的姑娘终于长大了,可以嫁人啦!又是伤怀自己的终身不知落在何处。

    “我且问你,你愿跟着去侍候姑娘吗?”

    “我?可我年纪不小了啊?”严格算起来,雀儿该放出去了,但她现在是慕越身边的大丫鬟,平儿又已出嫁,慕越成亲后,身边自当需要一个信得过,又能压得住人的贴身丫鬟,雀儿就成了唯一的人选。

    “不急,你好好想一想,回头再找我说,如果不愿,我就得给姑娘另外找人,不过你放心,姑娘会托大奶奶给你寻户好人家的,像平儿一样。”

    雀儿茫然的点了点头。

    何妈妈拍拍她,“姑娘待你和平儿两个好,放平儿出去,我也劝过姑娘,留她一留,可姑娘说,平儿待她一直很好,她不能因为自己方便,就误了平儿的一辈子,对你也是如此。”

    “我省得的。”雀儿郑重的点头。“我就跟着姑娘过去吧!”

    何妈妈嘴角微微上扬,“你好好的想一想再回答我吧!别贸然应下日后再来反悔。”

    “我不会。”雀儿急道。

    何妈妈露出安慰的笑容,起身拍了拍她的肩头,径直走向胡嬷嬷她们重生将门风华。

    慕越去外院找大总管,雀儿不知华大奶奶的陪房是二皇子的探子,但慕越知道,之前大总管便曾说过,二皇子的探子又开始蠢动,后来就发生送嫁回程被行刺的事。

    尔后在军中循线逮了不少人,但父亲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好像是明知有个东西不见了,可是却不知如何形容那样东西的形状、样式,瞧着就是别扭。

    只不过这个妇人看起来实在不像个探子,很容易就让人看出她的情绪,要不是如此,慕越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她。

    大总管正忙着,不过七姑娘要见他,他想了下便放下手边的工作,旁边一名管事皱着眉头道:“七姑娘能有什么事情?”这名管事刚从京里过来,他的印象中,慕越还是个小女孩,过年前大伙儿正忙着,她一个内宅小女孩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值得大总管放下手边的工作去见她?

    “你太久没回宁夏城来,姑娘长大了。”大总管边说,边带着那名管事去见慕越。“你也知夫人身子不好,家务早就交给两个媳妇打理。”

    “这事我也听闻过,怎么,老哥哥是要说,七姑娘早在那时,就跟着两位奶奶理事了?”

    大总管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大奶奶甫接手管家,二奶奶就有身孕,那时夫人因为伤心过度,无心兼顾家务,就是大奶奶带着七姑娘管着的。”

    许是刚从京里来,那名管事便拿慕越的几位堂姐妹,也曾帮着管家的事拿来相比,不料却换来大总管嗤笑。

    “老哥哥不信?几位姑奶奶可是得老夫人赞赏有加哪!”

    “哎,那算得了什么,你也不看看,几位堂姑娘管家时,府里的大夫人、二夫人难道就冷眼旁观,一点都不提点的吗?”

    相比之下,只有大嫂带着,帮忙理事管家的慕越,在实质上做得可比她的堂姐们多得多了重生将门风华。

    不待管事再辩驳,他们已然来到之前慕越待客的花厅,慕越没有待在花厅里,而是坐在偏厅中,与来回事的管事媳妇们说话。

    打发走了那些仆妇们,慕越才细细问起二皇子在宁夏城的探子一事,大总管虽感奇怪,倒也跟慕越说得仔细。

    慕越有些烦恼,将她怀疑古嫂子便是二皇子探子一事跟大总管说,“……可是她又不像是个探子。”

    大总管也想不明白,如果那婆娘不是探子,她频频出现在慕越身边,是打着什么主意?陪着大总管来的管事,是旁观者清,见慕越和大总管挠着脑袋想不通,不禁试探的开口道:“会不会是探子的家人,方才大总管说了,小厮们觉得那古嫂子行为举止不像个仆妇,华大奶奶也说不识得她,可她的丫鬟却认识古嫂子,还让她留在华大奶奶院里养伤。”

    “继续说。”慕越示意他往下说。

    “行刺诚王若是成功,自是大功一件,但他实际上没有成功,还将二皇子在军中的钉子全数折损,这不仅是无功还是大过,若我是那名隐在幕后的探子,势必想挽回颓势。”

    慕越听到这儿,也想明白了。“她来接近我,是别有居心,想利用我做什么吧?”

    “应该是,可是却苦无机会接近您,她只好去找华大奶奶的陪房帮忙,也就是管着二皇子暗探的那个陪房,只是那陪房为何要故意扯她的后腿?”

    三个人想破脑袋,也绝没料到,那名陪房与古嫂子其实有着仇怨,她们宁可差事砸了,也不愿古嫂子夫妻立功。

    “让人去查古嫂子的来历,说不定还能抓到大鱼来重生将门风华。”慕越放弃去弄明白想不通的事,直接问题的重心。

    大总管点头应诺,转身出去吩咐人顺藤摸瓜,万万没想到,不到晚间,就已查到古书吏这条狡狯大鱼,当即通知蓝守海派人去处置。

    晚间蓝守海回府,把慕越喊去外书房,跟她说起此事:“幸亏你机灵,才能将他逮获,否则还不知漏了他这尾大鱼在外头。”

    慕越不好意思的托着腮靠在父亲身边,“我这只能算是碰巧,要不是他妻子露了馅,只怕我们根本不知还漏了他。”

    蓝守海摸摸女儿柔顺的发,“幸而今日逮住他,你二哥说,逮到他时,他正在写信给豫王,自陈他办事不力,办砸了行刺一事,四皇子和十二皇子皆安然无恙。”

    “难道之前他都没写信给二皇子,说明此事?”慕越张大了眼睛。

    “这是人的通病,建功便抢着领头功,办砸了,他光想着要如何圆过去,我想,他现在写这封信,应该是以为他妻子能顺利得逞吧!”换句话说,此信真正的目的不为请罪而在邀功。

    蓝守海等人为能捕获此人而庆幸不己,但豫王对宁夏的情况却是浑然不知,他一心只盯着皇帝何时要宣布封谁为新后,立何人为太子。

    这日他找了礼部几名官员会唔,他们却无法给他确切的答复,忽地他身边一名幕僚灵光一闪,凑上前与他低语几句,豫王原本不耐铁青的脸慢慢的缓和下来,几名官员大感惊奇的同时,觉得有股寒意涌上心头。

    “对了!四皇弟和十二皇弟已然死了这么些日子,怎么朝中一点打算都没有?”

    官员们面面相觑,最后年纪最长的那人颤危危的问:“敢问王爷朝中该有何打算?”

    “发丧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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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各怀鬼胎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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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八皇弟过世,各部不是很快就筹备起治丧事宜,四皇弟和十二皇弟过世后,怎么迟迟都没动作?”二皇子发起脾气来,眉目间锐气立现,颇有几份神似当今皇帝,让礼部的几位官员见了有些胆寒,口里讷讷虚应了事重生将门风华。

    二皇子脸色仍未转好,看起来似乎是爱重弟弟们的好哥哥,为死去的兄弟们抱不平,其实呢?屋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究竟为何事板着脸,那与为两位皇子抱屈绝对扯不上关系重生将门风华。

    他软硬兼施,想要从他们口中得到确切的答复,如何时为四皇子和十二皇子发丧,但,这件事不是他说了算,当然,也不是那些官员们能做主的,能做主的不发话,他们就算想顺二皇子的意,给他个确切消息也不成。

    于是他们和着稀泥,左闪右避的就是不给二皇子一个痛快,二皇子起先还能维持好声气,越到后头不禁严苛的狠瞅着众官员们,直把他们瞅得背心冷汗涔涔。

    二皇子紧咬着牙根,从紧闭的唇缝迸出:“究竟何时举丧,你们是礼部的官员,心里总要有个章程,父皇若一发话,难道你们才开始慢慢的筹备不成?”

    正六品的吴主事抬手暗抹了把汗,瞇瞇眼努力的往旁边的同僚们瞄了几眼,见大家个个抖若筛糠,只得咬牙开口道:“王爷,此事真不是卑职们能做主的,您要卑职们给个日期,卑职实在不敢妄言,只是年关已近。就算要办两位王爷的丧礼,也要等他们的棺木移灵回京才能做不是?可是……”

    可是皇帝压根不接受这个事实。前不久才命人往宁夏城,给两位已故王爷送赏赐去,大家想劝,却又怕惹病才刚好的皇帝震怒,所以大家全都闷着头装傻,就是无人敢碰触这个话题。

    王爷在封地过世,一般来说就是在当地发丧下葬,京里头只举哀,偏这两位不是在封地。又是年少夭折,棺椁要运回京城发丧下葬。一般是皇帝派御林军去护送回京,再不济,当地的知府、驻军也该派人护送才是,只是蓝守海这家伙不知是那根筋不对劲,愣是没这么做,皇帝也没指派御林军去迎灵,难道,就让他们两个停灵在宁夏不管?

    二皇子非常想落实这件事。似乎一旦皇帝承认了四皇子的死讯。就会认真思考起后继之位将交由何人来担负。

    当众人绕着吴主事说的那番话,好说歹说总算让二皇子松口放人,待一伙人从豫王府脱身出府时重生将门风华。从五品的刘员外郎拍拍吴主事的肩头道:“亏得有你说了那番话,否则大伙儿只怕到现在还脱不了身。”

    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空,吴主事摇头叹了口气:“陛下似乎还没办法接受连丧二子的事实,可是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眼下是冬日,两位皇子的遗体虽不至败坏的太快,但是人总是要入土为安,总不好让他们两位流落在外吧?

    众官员皆如是想,但,回头思及,谁敢去向皇帝提及此事时,众人皆静默下来,谁都不想当出头鸟。

    “看来,也只能熬着了。”

    反正他们上头还有侍郎和尚书等上峰在,也只有他们出面说话才够份量,如若不然,还有左、右二相在,如果过了年,皇帝仍不提此事,他们二相定会去说的,二相与皇帝的关系亲近,若他们去劝皇帝,那肯定见效。

    “二皇子怎么不去请二相出面?”

    吴主事冲口而出,走到自家马车旁,正要上车的刘员外郎闻言顿了下脚,随即弯腰提脚上车去,未曾与吴主事多言,其他几人早己上车归家,吴主事品级位阶皆是最低,往常来见二皇子都没他的事,这回是看在他善插科打诨,才找他来,既将二皇子安抚好,也就没他的事了,是以出豫王府时,仅刘员外郎与他搭话。

    他原以为众人会附和他几句,却不料一回头,人统统走光了,就连刘员外郎的车也走了,他不禁怔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天色渐渐昏暗,寒风一阵紧过一阵,冻得吴主事的小厮浑杀抖颤,他站在自家马车前,看着主子有些怔愣的站在街边,正思量着要不要上前去请,车夫便朝他啐了一口,“还不快去请老爷上车?要是冻坏了老爷,你就仔细你的皮吧!”车夫凶狠的朝他扬扬手中的鞭子。

    小厮害怕的回头睃了车夫一眼,不屑的撇了下嘴,心道不过是老爷的乡下穷亲戚,还真自个儿是盘菜了重生将门风华!拖着脚步朝吴主事走过去,“老爷天快黑了,外头凉得很,您老还是快上车吧!”

    吴主事呆呆的点了头,随他上车,车行不过数丈,他便扬声令车夫转道。“老爷,起风了,您不回家,是要去那儿?”小厮抖着声,在车门边问着。

    “去蓝府,我要去见蓝老太爷。”

    车夫和小厮面面相觑,蓝老太爷这谁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去人家家里拜访,要不要这么急于一时啊?

    但吴主事非常坚持,车夫和小厮只得忍着饥挨着冻,还得慢慢找路,谁让他们主仆三个都不识蓝府所在何处,总算在宵禁前将吴主事送到蓝府。

    车夫和小厮两本以为蓝府的人不会理他们,谁晓得,蓝老太爷却让身边的心腹大管事出来相迎,倒让车夫大大吃惊。

    “你家老爷认得这家人?”

    “不知道。”小厮和车夫窝到车里取暖,“我跟在老爷身边四年了,总不曾听闻老爷提过这位老爷子。”

    吴主事这一去便是通宵,蓝府的人昨夜得知老太爷要留客,就将吴主事的两个家人请进府中,好吃好喝的款待着,天亮了。又请了顿丰盛的早饭,吃得饱饱。睡得舒坦,车夫精神奕奕的随蓝府小厮去照籵马车,小厮则被领去侍候吴主事。

    小厮端着热水入屋,才发现自家老爷眼睛赤红精神萎靡,身上的衣服也十分凌乱,看来似乎一宿没睡,小厮嘴角翕翕,想要开口问什么,却终究还是作罢。侍候吴主事洗漱完毕,就有蓝府小厮来请。

    今日不必上朝。因而吴主事上了自家马车后,便是回府补眠,兴许是前一夜有人来传话过,吴夫人见到一宿未归的丈夫,倒也没有抱怨,只安静的侍候丈夫歇下,让小厮看得惊讶的瞠大了眼重生将门风华。

    “老爷昨儿上那去了?”

    “回夫人话,老爷昨日先随部里的大人们一同去见豫王。出府后。老爷便去见了蓝老太爷。”

    吴夫人听闻之后,顿了好一会儿,才道:“老爷昨晚就待在蓝府了?”

    “是。”得了肯定答复的吴夫人挥手让小厮退下。她的心腹丫鬟低声道:“夫人,难道昨日老爷见豫王,说了什么?”

    “亏得老爷忍了这么些年,总算在豫王跟前说上话了。”吴夫人面露欣慰。

    “可是夫人,老爷才在豫王那儿说上话,回头就钻进蓝府去,要是让豫王知道了,会不会引人怀疑啊?”

    吴夫人啐了一声。“怀疑什么?老爷本就是蓝家大老爷提拔上来的,又当了蓝大爷两年的上峰,咱们与蓝家的关系,若豫王想知道,岂是瞒得过的?再说了,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爬,他也不能肯定咱们就一定与蓝府站同边吧?”

    官场上关系错综复杂,谁也不能肯定谁是谁的人,有利可图,自然有人依附上来,就算二皇子也不能保障,支持他的人全永远支持他不改其志不改其意,只消确定二皇子与太子之位,与皇帝宝座无缘,那些现在支持他的人,只怕会立时改变立场,去支持比他更有希望的人。

    京里朝官众多,难道二皇子还能派人一个个的盯着吗?

    蓝老太爷毕竟有年纪了,因而吴主事找上门来,蓝老太爷与他说了几句话,便将他交给长子,自己则是回房歇息去,等到早上起身,得知长子竟与吴主事彻夜长谈,不由讶然的挑高眉。

    “去,找大老爷请来,我有话跟他说。”话声方落,外间已响起蓝守山低沉醇厚的声音。

    “爹想问儿子什么?”

    “你一宵没睡?”老太爷将抹脸的帕子投回铜盆,穿上天青夹棉团福长袍,才掀了幔出内室,看到儿子眼下乌青一片,不禁没好气的道重生将门风华。

    “吴主事在礼部待了四年,才有机会到二殿下跟前说上话,咱们也难得与他连络,自然就多花了些时间。”

    “倒也亏得他能忍。”蓝老太爷捋着胡须道。

    蓝大老爷则是笑道:“他一心只盼他那儿子有出息,这两天,三弟来了信,说到吴主事那儿子,倒还真给他爹长脸,闯出点名堂了。”

    本来文武不相属统,吴主事夫妻两仅有一子,偏偏这个宝贝儿子喜武不喜文,怎么办呢?他要是继承父亲衣钵,吴主事还能请同年或同僚相帮,偏他要从武?吴主事思来想去,总算想到自己老上司,他的三弟不就是个将军吗?

    当时,吴主事就外任,想请托蓝守山,觉得只一封信,不足以表逹自己的诚意,正想利用返京述职时拜托蓝守山,谁知这良缘竟从天而降,蓝守山的儿子竟然调来他的辖下,担任他的下属,一来二去的,吴主事的独子就由蓝守山引荐去蓝守海麾下当差。

    不久吴主事也返京述职,进了礼部当差。

    “你倒也好耐心,他在礼部四年,什么回报都没有,你也由着他?”

    “当初出手相助,本就没打算挟恩求报的,这一次只能算是机缘巧合,再说,那些人一直不愿拉他入伙,应是对他存疑,不过没关系,知道豫王现在想做什么也好,总是能有所准备。”

    蓝老太爷点头,复又交代长子:“给你三弟写封信,提醒他注意一下,皇帝年纪大了,他们不敢强逼,只怕是要将你三弟抹黑,好逼皇帝动一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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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各怀鬼胎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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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年是大周国一大盛事,不论是逹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人人都期盼来年是个好年,平安年重生将门风华。

    对淑妃和皇贵妃而言,更是希望自己来年能上位压对方一头。

    与这两位相比,德妃相形便沉寂甚多,出席宫宴时,一身茶色锦绣宫装看来显老,虽然精心打扮了,还是一身掩不去的沉沉暮气,同时,相比与各家夫人簇拥着淑妃及皇贵妃二位的热闹,德妃身边可谓凄清孤寂,随侍的心腹大宫女思起往年,再看看如今主子的处境,就不免有些伤怀。

    德妃拍拍大宫女的手,“你瞧着吧!今日由着她们得意,哼哼!来日,我要她们为欺凌我儿付出代价。”

    “娘娘?”大宫女错愕的低头俯视坐在席面上的德妃。

    德妃面上挂着微笑,但笑意不及眼,“她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养出来的混账胆敢挖我儿的墙角,那家伙死了不打紧,竟还害得我儿到现在还是昏昏噩噩,好好的一个人如今成了痴傻,哼!害死了我的外甥还不满足,还安插了人在昌儿的府里,夺走我父辛苦为昌儿培养的人脉,又将父亲拉拢过去……”德妃看着席上笑如春花盛开的淑妃和皇贵妃,不停的喃喃自语。

    大宫女暗暗叹气,心里却想,靖南侯又不是傻的,十皇子安王如今成了痴傻之人,太子大位予他是不可能的了,可怜安王成天傻呼呼的,却还是引来皇帝怀疑他的病情是造假。

    靖南侯为这个外孙花费了多少心血?如今全泡汤了!老人家如何能不为家族日后打算,皇贵妃与三皇子一派已然是结了仇,就算外孙废了,他也不可能投靠皇贵妃一派。那么,能与他合作的,放眼望去除二皇子还有谁?杨家表小姐又早入豫王府为夫人,有她牵线,靖南侯与豫王合作是水到渠成。

    娘娘对此颇有怨言,可旁观者清重生将门风华。大宫女在旁看得最是清楚。说起来,是娘娘一开始就做差了,喜欢杨家表小姐,常常接进宫来小住。对外只需说是心疼长姐孤女,娘娘没女儿,拿她当女儿疼就是。偏娘娘不这么做,不管对内、对外都说是喜欢这外甥女,打算娶回来当媳妇的。

    杨表小姐也一直以为自己将来会是个皇子妃。靖南侯府也拿她是皇子妃来教养,谁知道,真正议亲时,娘娘却舍了她,另择名门佳媳,杨家表小姐茫然失措,娘娘还自以为是的安抚她。会安排她嫁其他皇子,就算不是皇子妃。也是侧妃。

    杨家表少爷才会心急立功,妄想以此为妹拚个好归宿。

    大宫女低声安抚德妃,边小心的打量四下,深怕娘娘刚刚的话入了有心人的耳。

    不过她们身边空无一人,就连侍候的宫人也不在,统统都围到皇贵妃及淑妃身边去了,就连最近失宠的龚美人也围着皇贵妃转。

    大宫女松了口气,轻声劝着德妃也去凑凑兴,德妃不肯,大宫女只好半哄半骗的,将她哄回宫去。

    待她们主仆两缓缓步出宫宴,席面后方的屏风才慢慢走出皇帝身边的心腹内官,及他的两个小徒弟。

    “你们好好盯着德妃娘娘。”

    “是。师父,安王现在还病着呢!”内官冷冷的瞟说话的小徒儿一眼,另一个小徒弟板着脸道:“正因为安王还病着,德妃娘娘心头的怨气才消不了。”

    内官颌首,赞赏的看着后者,“安王若好好的,德妃娘娘兴许忙得很,现在靖南侯靠向二殿下,德妃娘娘失了一直以来她最大的支持者,这心里头怎么会好受。”

    他们师徒三人并未引起众女的注意,皇贵妃正笑得开怀,佳酿美酒与热烈拍捧的奉承让她脸红微醺,秦王妃跟在她身边,也受了不少奉承,她抿着嘴强忍着得意,想要摆出一副谦逊的模样,不想却生生扭曲了面目,端庄温婉却仅清秀的脸让人望而生畏重生将门风华。

    另一侧端坐的淑妃与豫王妃婆媳两,就比皇贵妃婆媳技术高超些,淑妃懂医,近来保养得不错,已不见丧孙时的惨样,反而比新丧子的皇贵妃看来年轻。

    今天这场宫宴,不见八皇子妃,也没看到四皇子妃,一个已经确定将守寡终身,另一个就等消息落定也是守寡的份儿,因此今日未见她们二人也属正常,至于十皇子妃,安王都成了痴儿,她不好撇下丈夫,所以她也没有出席。

    她们三人的缺席,除了皇贵妃对宁王妃有些不舍外,其他二人,倒是不曾引起旁人关注。

    诚王府里气氛萧瑟,诚王的死讯被皇帝重病的消息压过去,日前接到宁夏城送来的节礼,王妃问了押车的人一些话,听说王妃问完话,就哭得几欲昏过去,府中众人为此更认定了,自家主子凶多吉少,因此这个年,过得实在凄清。

    诚王妃紧闭门户,以前常上门来打秋风的娘家族人,今年压根就没上门,倒是诚王妃的父母很难得的登门探望。

    听说,诚王妃抱着父母痛哭,把少爷、小姐们吓得放声大哭。

    大家听闻后,心里头更加不好受,老天不开眼啊!自家主子人好,虽然管人管得严,可待人大方,瞧瞧,十二殿下送来的新酿,除了送进宫孝敬皇帝之外,顶多王妃搬了几坛回娘家孝敬,其余的全便宜了他们。

    可惜啊!好人不长命!

    仆役群房里的众人,正围炉喝酒闲聊着,有人蠢动着想换东家,也有人盘算着想从府里挖些东西出去卖,不过瞧了瞧,油水实在不丰啊!几个人喝多了,合计一番后,决定还是换东家吧!至于拿府里东去卖?还是算了,诚王实在穷啊!诚王妃娘家也不是什么富豪名门,值钱的都是内府送来的,那都有印记啊重生将门风华!偷盗出去贩卖,那就是找死啊!

    当仆役群房里的众人担心着钱途时,正房里,诚王妃却懒懒的摆了手,让人将炕桌的膳食撤下。

    “王妃,您总不吃,王爷回来,可要怪我们侍候不力了。”

    “吃不下。”诚王妃摇头将丫鬟呈上的鸡汤推走。

    “王爷也真是的,若人好好的,为何不早些回来?”大丫鬟忍不住抱怨起来。

    女官看了王妃的神色,转头嗔了大丫鬟一眼。“王爷不回来,自然是有事在身,不便回府。”

    大丫鬟原想顶她两句,复又忍下,抿着唇对诚王妃道:“王妃,王爷没事,为何要瞒着府里的人?”

    诚王妃抬睫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倒是女官又道:“咱们王府里头,大部份侍候的人是来自内府,谁知道那些人原先又是来自那里,背后的主子是谁,我猜啊!皇上的病说不得也是假的,只是为了将王爷遇刺身亡的事坐实罢了“。

    大丫鬟还是不懂,“那么说,皇帝知道咱们王爷没事喽?可那个当爹会拿儿子生死的事来作假啊?”

    “他是皇帝。”诚王妃懒懒的道。“你们看,京里近来是否热闹异常,就算年初出孝期后,请封皇后最热烈时,也不曾像现在这么热闹。”

    为了拉拢对手的人脉,稳固己方势力,年底前家家户户邀宴不断,而诚王府门庭稀落显得异常凄凉。

    诚王妃摇摇头,“我只在乎王爷平安,孩子都平安,其他的都不重要。”

    女官听了暗地里点头,大丫鬟则暗暗撇嘴,王妃自小就不是长袖善舞的,不用应酬那些别有居心的夫人、太太,只怕是再高兴不过的了重生将门风华。

    诚王妃说的话,不多时,便传入皇帝耳中,至于下人房里的言论,则是在皇帝授意下,传给二皇子、三皇子知晓。

    三皇子倒还好,二皇子颇有兴致的听来回报的小厮说完,身边的幕僚见他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有些担心的开口:“王爷……”

    “先生放心吧!四皇弟那儿我是不会动的。”

    要动也是先动十皇子,安王那府邸不论地点、装饰都比四皇弟那里强,谁让他外祖父会捞钱,当初他一开府,靖南侯便迫不及待将自己私藏的珍玩往安王府拉。

    他本不在意,谁知昨日杨丽轩语带怨妒的跟他说,靖南侯偏心眼,一样都是外孙,对安王就处处讨好,反观她们兄妹两个,就只有被人欺凌的份儿,甚至吃了亏也只能隐忍下。

    豫王知她在挑拨,但她说的话偏偏敲中了豫王心底的痛。

    自小,淑妃就在他耳边抱怨,一样是生儿子,他还较秦王早出生,他的母妃只得了淑妃,皇贵妃却被封贵妃,他们两兄弟年岁相差无几,最常被拿来比较,早年,支持他的人不多,而三皇子却得力于外祖父一家帮忙,当差办事,无一不压他一头。

    把他逼得几乎喘不过气,若不是皇后把四皇子提溜出来,他肯定早就被三皇子一派打压得爬不起来了。

    四皇弟虽然后来居上,比他们两个更受皇帝青睐,但他的母妃早逝,母家早没人在朝为官,只消皇后抽手,四皇弟就无可惧了,三皇子却不同,他怎么都打不死他,设计陷害抹黑样样来,偏偏三皇子助力太多,轻易的将他施的技俩给戳穿。

    八皇子的事,让他成功抹黑了三皇子在皇帝心中的印象,也成功的拖迟了皇帝意欲封后的旨意,但是他为何还是觉得惴惴不安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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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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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将门风华介绍:
自小就混迹军营里野丫头,一朝嫁入皇家成了皇子妃,适应不良的她被嫉妒的京中贵女们刺得满头包,就连堂妹也来跟她抢相公?与人阴谋设计要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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