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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武侠聚美之旅全文阅读

作者:镜竹涯     位面武侠聚美之旅txt下载     位面武侠聚美之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一十七. 越女剑法,一箭惊魂

    李嫣嫣是楚国太后,在这一天为庆贺她生日,妃雪阁献上一舞,达成太后的多年心愿,是顺利成章的事。但...节骨眼上,宴无好宴,万一那一天,杀机四伏怎么办?

    许仙无奈,还要再劝,却难以开口。雪女外表开朗,内心刚烈,决定的事,难以更改。而且,雪女有自己的考虑:唯有在这一天献舞,雪女才算回报李嫣嫣的“知遇之恩”,否则悄无声息地淡出人们的视野,未免有知恩不报之嫌。

    许仙正想着其他办法,负刍差人来报,相国李园有请。许仙再一次见到了李园。李园,相貌秀气,他年岁不足四十,从内功的角度看,气息不弱,是位高手,可由于长期忙于政务,黑发中已掺几撩白发。上一次见面,李园颇显疲劳垂态,而这一次,李园精神抖擞,颇显武人豪迈,爽快地振臂招呼道:“哈哈,是许壮士来了,请!”作了个请入席的手势,“上一次李某忙于政事,怠慢了壮士,还忘勿怪!”许仙忙称不敢,坦然入座酒席。

    负刍笑道:“相国大人,我说的没错吧,许兄他那么快从妃雪阁赶来,毫无拖沓,足见心胸宽广,心怀楚国,上次之事,早忘却脑后了。”李园笑道:“是本相的不是了,搅了壮士会佳人。”倒了杯酒,“本相自罚一杯,先干为敬。”

    这两人拿许仙和雪女的事揶揄,有说有笑,论及天南地北,提及风土人情,不忘品论天下知名美人。李园道:“七国之中,艳播千里者,有韩国公主红莲,燕国太子妃,周室姬玉公主,秦国寡.妇清...”一连串说了数个名字,“论才与貌两者,雪女姑娘至今未练成赵舞,故气质仅及太后的三分天颜。”

    负刍道:“如今这三分天颜,也让许兄拾了去。我听说上次内史腾伐韩,受挫于姬无夜,姬无夜趁此邀功,欲娶韩王的最美丽的女儿,红莲公主。”李园道:“所谓美人配英雄。秦军难敌,姬无夜能独退秦军,算百年韩国最强之将。秦军之厉害,首先在于良将,蒙武、蒙恬父子,王翦、王贲父子,内史腾,李信,桓齮,杨瑞和,羌瘣,皆为世之良将。六国往往一个难寻,秦国却有这么多。其次,在于公输家族的霸道机关术。”

    酒半酣,扯了半天,已说到正题。李园灼灼注视着许仙,说到:“本相听负刍公子说,你不仅擅长机关术,还颇通兵法?”许仙道:“秦国攻略六国多年,大小战事无数,战场甄选下,良将居多并不为奇。在下姓许名仙,即许以仙道之意,自幼访仙山海外,慕名求艺。仙家之法难求,于击剑、兵法、机关术之道,略知一二。”

    许仙本想说“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但这话是韩非说的,韩非现在活着,他就不好盗人名句了。李园对于兵法,了解得不多,言论中更多提及有关机关术的问题,关心秦国的机关术,如今处于什么样的领先优势。

    许仙则告诉李园,放心。大型自动机关兽,会选为老鼠,恰恰表明,秦国这方面也刚刚起步。因为在所有动物之中,老鼠的胆子是最小的,所谓“无胆鼠辈”...之所以选老鼠,是因为老鼠易被驯服、控制,且数量多,封印灵魂的时候,多次实验,容易成功。

    优点是不易失控,缺点也明显。一旦机关巨鼠受到丁点损坏,便没有勇猛搏斗的意志。许仙道:“机关兽用两种力驱动,一是电磁之力,用铁器直接传力,二是竹簧,用以关节调节、蓄势。一旦木头的部分被击毁,机械鼠就会落荒而逃。”

    李园听了他的话,迫不及待地想去校场试一试。负刍提议道:“机关兽笨重,不如到城郊之外再试。”李园点头,安排人去准备。负刍见许仙脸上有疑惑,笑道道:“许兄常年在外,莫不是将我大楚的传统都忘了?”

    经负刍开解,许仙才恍然。在楚国,任何一位骑士的诞生,都是意义非凡之事。楚国骑士,多出自武勋贵族,他们着身穿亮丽的盔甲,在国王的见证下,授予剑和骑士枪,隆重地成为一名骑士。王都的校场,即举办骑士典礼之地,若给机关兽踩上几踩,修复麻烦了。

    李园身为赵人,靠献妹妹上位,挂楚国相印,名不正言不顺,不知有多少人想取他的性命,此番出城,颇费周折,李园一百护卫跟随不说,还点齐一千骑士。负刍只带十余名护卫相随。阳春君也带十余名护卫相随。阳春君敌视许仙的目光,片刻没有减缓,反像熊熊之火,愈来愈旺。

    许仙心道:“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这个阳春君,武功会高出我很多么...不,这不可能。”上一次那如山的压迫感,若有如无地,从阳春君身上传递来。这是一种警兆,非是阳春君刻意发出,而是被许仙所捕捉到。

    旁人只道是争夺佳人的妒火,更关心的是机关兽的实验。果不其然,在一位身材魁梧、力大勇猛的百人将迂回攻击下,几锤重击,落在巨鼠的后腿。看似几层楼高大、不可战胜的机关巨鼠,才失去些平衡,就畏缩不前,步步后退。周围的骑士们,爆发出喝彩声。那百人将战得兴起,挥舞狼牙锤,虐击老鼠,砸成破烂。

    许仙看得心疼,好歹是自己的分身,花费了好几天的功夫捣鼓出来的...

    李园大喜,领着护卫和其他将校,趋马上前,褒奖了一番百人将,演说一番大楚武运昌隆。负刍、许仙、阳春君等人,都跟在李园身后,众人沉浸在慷慨陈词之中,异变已迫近。

    系统提示:“发现越女剑法,扫描中...已有该秘籍。发现越女仙剑,扫描中...”

    许仙一惊,注意到另外一道杀气,一道针对李园的杀气。顺着方向望去,一秀丽面容的小校,手中持剑带鞘,鞘端连点,一路悄悄打马行来。被剑鞘点中的护卫,无不是僵硬不动的表情,显是穴道被制。

    千余人保护,也敢行刺?不是疯子,则艺高胆大。许仙发现了刺客,心下踌躇,心说莫非是负刍派来的人?拉了拉负刍的衣袖,负刍注意到外边护卫的异常,不假思索,出声示警。“有刺客,保护相国大人!”异口同声,阳春君亦出声示警。

    护卫们惊醒,策马围击。无数骑士枪,剑刃,交织成一道利刃之网,向刺客张罗而去。许仙心中估量,这刺客又不是他,没有斗转星移的群战功夫,又看不似力量突破型的,要如何突破这道道人墙?

    刺客一骑直冲,剑鞘刺出,忽快忽慢,路数诡异,“叮叮当当”声不绝耳,护卫们手中的骑士枪、剑刃尽数落地。许仙看得目瞪口呆,刺客如此闯阵,可谓效率极高!一骑轻巧路过,一众护卫高手,不是被击落手腕兵器,就是击碎肩关节,或戳中腰肋,人瘫于马上。

    越女剑法,许仙是知道的。江南七怪的韩小莹会使,在大宋的时空,不过是练家子的二流剑法,其招式许仙在还施水阁都看过,威力不大。许仙心道:“越女仙剑,莫非这才是越女剑的精髓所在?”

    刺客近得李园二十余步,此时围在李园身边的护卫,皆是高手,剑影起落,有呼啸之声,刺客此时才拔剑出鞘,剑光一亮,负刍眼尖,凝声道:“越王勾践剑!”许仙观察,果然与历史书上的图片,有七八分相似,不同的是剑光夺目,每一闪,必有一道血光伴随着一条生命消逝,可谓崭新而森寒。

    本着复制武功的念头,许仙不急着出手,巴不得这刺客将“越女仙剑”使上一遍,他才好偷师。可惜,对方来得太快,转眼来到许仙跟前。“李园受死!不相干的人走开”一声娇喝,许仙看清了来人的容貌,尽是一名绝美女子!

    许仙拔剑应敌,飘忽不定的劲力裹着剑身刺出,一招狂殇水击,如洪流袭向女子。顿时,女子如洪流中颠簸的一叶之舟,止步于跟前,身形窘迫。见对方居于劣势,许仙暗喜,心道功夫没有白练,念及对方是女子,心道是否该留手一二,擒而不杀。

    “哼!助纣为虐!”一声冷哼,声脆天籁,却如夺命追魂。不及许仙多想,勾践剑陡然加速,如一道遁光,从洪流纠缠中脱颖而出,直刺许仙的心胸口。许仙早观察此女剑法,忽快忽慢,一快起来,加速极为不寻常,幸好他心理早有准备。许仙剑招转为逆击,一招“九仪崩乱”,剑气错综复杂,方向上下前后左右不定。

    女子略微愕然,显然没见过如此剑法,她竖臂一挥,舞剑成转,转攻为守。借助周天星图,许仙瞅准时机,看准破绽,顺势持剑横削,切向她转动剑柄的手腕。女子这次大惊失色,哪料及对方抓的时机如此之准,迫不得已,她强提一口内息,仓皇用剑柄口沿招架。

    “当”一声尖锐,对方仓促招架,本以为会震落她手中之剑,不料许仙自己的剑反被震开!空门大开!许仙心道:“这不可能?!以我的功力,怎么会...为何在那一瞬间,她的功力一下子猛增许多!这到底是什么武功?!”

    勾践剑回剑一击,再奔许仙的心窝口,许仙使出斗转星移,反弹这一招。许仙奇怪女子武功奇特,女子亦对许仙的武功吃惊。女子心道:“这就是挫败了阴阳家星魂、大司命、少司命,能够利用对方攻击的奇特武功!”

    许仙心道:“怎么回事,她的功力忽然又变弱了...不好!又变强了!”没庆幸片刻,勾践剑的劲力瞬间猛增,撕破了斗转星移的斥力之阻,如闪光直奔而来,躲闪中的许仙,来不及,只好发动“十步一杀”,额,此时应该叫“十步一躲”,身子偏移,右肩一麻,血液夺创飞出。负刍大惊失色,他在许仙身后,看刺客出手方位,许仙又一下飙了那么多血,以为许仙已失手被刺死,紧随其后的他,正准备全神贯注持剑御敌。

    许仙又动了,在女子不解为何失手的眼神中,扯下披风,投掷与前,往披风里全数注入十成的无相劲力,正是剑魔剑术的最后一招“天霄逆浪”。许仙意在布置一道防线,以捕捉刺客那突然一下加速得太快的重击。女子不屑地看了一眼,也运转全部功力,一道竖斩的巨大剑气,当头压下!两人借助披风隔空斗功,披风于两人间撕扭,早化作毛毛纤维,之所以不消散,全是二人功力互相攻伐。

    片刻,轰然一声巨响,劲力四溢,许仙所骑的马,瘫下,马腿骨折,骨头刺皮而出,马口鼻耳诸窍流血,竟是被生生震死!反观刺客,毫发未伤!女子居高临下,正要一剑斩下,负刍喝道:“许兄!”

    许仙心道:“这是什么功夫,总能在关键时刻,一下子突进得好猛...”心道好险,若非把女子的力道大半转嫁给垮下之马,现在他已经完蛋了。剑光斩落,许仙再次发动“十步一躲”,向后连蹦带跳,闪过了这一剑。

    夺命魅影,快步欺身而来,许仙心中一凛,心道她刚才硬拼一记,不用缓和回气么。许仙心道:“再用空间神通,恐怕将会被人发现,可又不得不用了...”空间神通,许仙能在十步之内,瞬间移动。但越强大的力量,对身体负荷越大,每次启用后,第二次都需身体运使魔气,缓和一下,否则连续跳跃空间,光是负荷累加,就能将身体压成粉碎。

    之间的停顿,若被人发觉,就是一种破绽。

    一声大喝:“许仙趴下!”一道锐利的杀机本来,贯体穿过,直透面前的刺客。阳春君持弓搭箭,瞄准了许仙和刺客,他高喊提示,其实无丝毫让许仙避让的意思,一箭离弦,意在一箭贯穿两人。

    久违的如山沉重压来。这一瞬间,许仙明白了,这种奇妙感觉,是瞬间的静态,是迟缓。自己,几乎是不动,慢如蜗牛,而对方的箭,快如一道光!一箭贯胸透出,穿过许仙,直奔刺客。刺客幸得许仙的身体之阻,堪堪避过,但持剑的右手臂,也被一箭贯穿!

    负刍喝道:“阳春君,你干什么!”阳春君悠然道:“我已出声示警,可惜,许公子似乎受伤颇重,躲闪不及,抱歉了。”此时,那女刺客剑交左手,负伤逃遁。负刍还要争执,阳春君道:“我还要追击刺客,恕不奉陪了。”

    李园道:“不必追了!快看看许仙他的伤势!”此话一出,阳春君一愣,问道:“刺客已成惊弓之鸟,何不擒之?”李园目光闪烁,看向负刍。负刍环视一周,具是各位心腹,余者追击刺客去了。负刍神情尴尬道:“诸位有所不知,此人手持勾践剑,定是越国皇室遗族。早些年,相国曾约定他们,助其复国,条件是诛灭国贼黄歇。”

    众人恍然大悟,心道那女子手持勾践剑,必是越国公主无疑了。众人见李园,他远望着魅影离去的方向,微微出神,心道其中有猫腻。阳春君道:“相国大人,心系我大楚,不得已才违背约定,心里其实仍顾及当年之情,否则也不会放过刺客冒犯之举。却不知,此女姓甚名谁,如此不知好歹?”众人心有疑惑,负刍望了李园一眼,李园叹气道:“她叫纪嫣然。”

    沉默了下,李园道:“去看看许仙的伤势。”众人回过神来,这才记起许仙的死活。还好,许仙在危机时刻,再次发动十步一躲,避开了心脏被贯穿。只是,肩膀再度受创,肩胛骨、肩部的骨骼,俱被箭气震碎,眼看一只左手报废了。

    阳春君神情得意,口上虚伪道:“将许公子伤成这样,实非所愿,我府上有数名良医,不如唤来为许公子疗伤?”负刍冷哼一声,说道:“不必了,我府上自有良医。”阳春君不理他,问许仙道:“许公子的意思呢?”

    许仙身受重伤,此刻出声相问,分明是咄咄逼人,意在试探许仙的伤势如何。许仙声音不乱不散,正声淡然道:“并无大碍。”阳春君见他答得如此流利,微微变色。李园出来圆场道:“无大碍就好,”顿了顿,李园又道:“许壮士,不如明日我为你引荐一位良医,包你恢复如初!不知你意下如何?”

    负刍意会,看向许仙有忧色。许仙不解,但李园之邀,他怎好拒绝?点头应是。

一百一十八.才女纪嫣然

    越国公主,纪嫣然,勾践剑,越女仙剑。许仙在负刍的马车上,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负刍还有事同李园商议,分别的时候,许仙悄悄问道,有没有项少龙这个人...结果在意料之中,负刍坦言没有。

    许仙纠结了半天,释怀了。纪嫣然是生活在秦末的人,不论有没有人穿越回去,她应该都在的。时空不同,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她的性格,会有偏差,唯独越国公主的身份是固定的。摸了摸左肩,之前一番血战,看似惊心动魄,实并无大碍,多亏了空间神通这张王牌。

    武瞾道:“仙哥哥...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想起这件事,并提醒你的。”悄然出现在马车内,一素手搭上他肩处的手,五根玉指灵活的探着指间缝隙,扣了起来,“我没有想到,在这个时空,会有那么多人修炼“燃命逆道”这种伤人伤己的武功。”

    许仙道:“以你喜好长生的性格,会记起这种武功才怪了。”

    “燃命逆道”,即逆着证道的路子。练气练功,是为了最终能增加寿元,成就长生。而逆道,则是以透支生命为代价,换取强大的爆发力。

    即使在现代,也发生过这种事。比如一个母亲,危机关头,为了从高速行驶的大巴车下救自己的孩子,爆发出奇迹般的强大力量将大巴撞开。这种事例少见,可确实存在着。而在古代,修炼者们发现,有时在战场上,受战争气氛感染,个别战士会通过“狂化”,一下子获得万分不当之勇,所向披靡。可爆发过后,其代价往往是透支完所有生命,即死亡。

    早些时候,这种武功,非搏命不用。而经过几千年发展,有奇人琢磨出妥善的方法。

    比如四大名捕之首的成崖余。成崖余,因为小时候遭高手重击,下半身瘫痪,周身大部分经脉断裂,内功的内息,无法在她体内形成有效的循环。不能运功,故成崖余是没有常规内功的。一个高武世界,一个天地元气充盈的时空,强者必练气的时代,一个人没有内功,怎么混?江湖中人百思不得其解,一个没有内功的人,发出的暗器劲道,为何能与内功浑厚的人抗衡?又为什么能练成用手代替脚,运使远遁千里的绝世轻功呢?

    答案都在成崖余的师父,大宋神侯诸葛小花身上。诸葛小花一脉的武功,出自“自在门”,有一门“破气神功”心法,能做到举鸿毛重于泰山,不需经任督二脉而另辟运气“脉络”。

    仅靠强大的精神力,凭空的,凌虚御气。

    成崖余的破气神功,在掷暗器的一瞬,预支一点生命,换取极强大的精、气、神,快速完成这完美一击后,立刻止住生命流逝。与此类似,纪嫣然的越女仙剑,下杀手时,出手速度和劲道突然猛增,得手后,又回落原先的功力。阳春君的箭法,一瞬间,速度落差到,让许仙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慢如蜗牛,劲道方面,更是沉重如泰山,无坚不穿。

    对于这种武功,许仙很无语,颇有对方作弊、耍无赖的感觉。论功力,许仙胜过纪嫣然数筹,正常交手,有稳胜不败的把握。可纪嫣然一旦使出越女仙剑,形势就逆转。

    按许仙推测,这门功夫的诀窍,在于精神力的神,以及意志的定力。生命一旦开始预支,增幅的精气神极为巨大,除了要以神驭气,去驾驭那暴增的内息和膂力外;还要“以神驭神”,以自己的神,控制住增幅精神力的神,压制那股彻底狂化的冲动。彻底狂化,意味着死,这对于一个人的意志,对于定力的考验极大。

    大宋那边,成崖余是特例,毕竟她自小有着读取人心思的能力,江湖传言,她还有意念驱物的本领,其中读心能力许仙领教过了。成崖余天生精神力过于常人,有练成这类功夫的天赋,那阳春君和纪嫣然是怎么做到的?

    在这里,许仙一天之内,竟遇到两位逆道的高手,难道在这秦末的时空,逆道是很主流的武功?若是如此,许仙更无法淡定了,是高手都会的战斗方式,自己不会,将来岂不是要陷入苦战?

    许仙向武瞾求教,有没有类似“破气神功”、“越女仙剑”、“白氏箭法”的绝学。武瞾很不高兴道:“你不可以练这种武功!虽说每次出手,耗费的生命才一点,可一场激烈战斗积累下来,也不少了!这要多少时日才能恢复?将来呢,又有多少次这样的战斗!”

    许仙道:“你没学过类似的武功么?”查探着她的记忆,武瞾还真不会此类功夫。

    武瞾道:“仙哥哥,你听我说。你现在的武功,已练到了百髓道元了。只要不断地苦练内气,积累寿元,成仙得道不在话下。”

    许仙道:“可你也知道的,长寿,不代表能打。和人交手,人死了,再多的寿元又有何用?我的根脚是诛仙剑图,太难明悟了。单说一把绝仙剑,我都未得真髓。如今的我,不过是进了百髓道元的门,却在门口徘徊罢了。明儿,你听我说,与阳春君他们相比,我有我的优势。如你所说的,现在我练功已能缓缓增加寿命,所以说,偶尔损失些,我还能练回来,并无后顾之忧啊。”

    武瞾道:“不可以!”使劲摇晃着许仙的肩膀,“一旦练了这种武功,你就会对其产生依赖的。你的性格,又是看到闲事就管,不懂爱惜自己。”撅着嘴巴,气鼓鼓地摇晃着许仙。

    许仙道:“洪荒之时,帝俊的十个儿子,个个天生具备太阳真火的神通,十日并出,连大罗金仙都轻易不敢碰。大巫夸父逐日,反累死自己。可最后结果如何?后羿射日,十去其九。那后羿不过大巫的修为,能一串杀死九个同阶高手,足见这种功夫的厉害之处。”

    许仙道:“金乌化日诀,可是比天妖屠神诀和周天星图还高明的功夫,可在逆道面前,却不堪一击。”武瞾蓦然变色道:“哼!你..你又偷偷查看我的记忆!是,妖气是变化之道,不及大道至简的一力降十会。可你说这些也没用,反正我不会这种功夫,我教不了你!”

    许仙道:“你不会,但有人会啊。等明日见完李园,我就去拜师求艺。”武瞾大眼睛一闪,想到什么道:“你是说廉颇的部将,姜燕?!”许仙道:“不错。负刍也说了,有空去那里试试。兴许姜将军一时兴起,收我为徒,传授我纪昌的不射之射箭法。”

    武瞾沉默了下,凑近面前,大眼睛闪烁着,注视过来:“你必须向我保证,练成之后,绝不轻易使用。”许仙道:“我很少练弓箭,你对我能练成绝世箭法那么有信心?”武瞾道:“答应我!”见她认真,许仙只好回道:“我答应便是。”

    武瞾展颜一笑,显是放下心来,她大眼微微转动,笑道:“你总是顺着心性,缺乏些决心和果断,需我帮你。这次你得把话说清楚。九天玄素决,你不仗其逾礼,可若是碰上的是敌人呢,是否还要迂腐、不知变通?”

    许仙道:“怎么突然说到这个?”武瞾道:“别打岔!你好歹现在顶着个天下第一刺客的名头。那你也该明白,刺客的能力有二,一是刺杀能力,杀掉重要人物,改变时局;二是渗透能力,获取对方的重要情报,以利决策,最后的目的,同样是要决策制胜,改变时局。”

    武瞾道:“那日,你若对李嫣嫣用了玄素诀,我们何愁在楚国两眼一抹黑、寸步难行?李嫣嫣为了保护雪女,不让她深涉权力漩涡,故雪女知道的情报,少之又少。”许仙一听,暗道惭愧。对这件事,武瞾抱怨不止一次了。每次许仙问她楚国的时局,武瞾都横瞪他一眼。初来乍到,在楚国半点人脉都没有,怎么去打听情报,怎么去分析时局?

    许仙想了想,叹气道:“好吧,若是碰上敌人,不光彩的手段,恐怕也要用上一点半点了。”武瞾笑嘻嘻道:“记住你说的哦。”许仙看她笑似阴谋得逞,正要出声相问,忽然察觉,一道影子,快速接近马车。

    马车停下,许仙一撩垂帘,问车夫怎么回事。车夫沉声道:“许爷,是阳春君的人,在四处搜查越国刺客!”话音刚落,七八个武士上前来,喝问道:“车上的人下来,搜查刺客!”车夫道:“诸位莫非看走了眼,不知这车是负刍公子的?”

    为首一名武士,冷声道:“当然知这是公子的。我们并无冒犯之意,可车上之人并非公子,否则怎会只有这点护卫?”其余七人,将车子围住。车夫本人也是护卫,算上驾车位的另外一名护卫,才两人。而以负刍的权势,出行往往几架马车并行,护卫总数至少二十人,以备不策。对方推断出负刍不在车上,许仙探出半截身子,冷淡道:“车上除了我外,并无他人,你们到别处搜查吧。”那人不信,哼声道:“听说许兄被刺客所伤,我等严于盘查,也是为许兄好啊。”用语客气,却杀机毕现,意在提醒许仙身上有伤。

    见许仙一抬手,八名武士亦同时出手,八柄兵刃亮了半截,硬生生停住。那人不敢置信道:“好快...你也能隔空点穴。”许仙道:“哦?也能,你是说阳春君也会?”那人放狠话道:“知道君上厉害,还不快快给我们解穴!”

    许仙不理他,屈指一弹,依旧用弹指神通的手法,点了这人的哑穴。其他人见此,识趣的不再作声。马车驶动,车夫护卫乐呵呵道:“许爷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厉害,好久没见白刚这家伙吃瘪的模样了。”另一护卫道:“许爷,你刚刚又动手,伤势不要紧吧?”许仙道:“无碍。别看我表面这样,其实从小到大,不管受多重的伤,第二天照样活蹦乱跳。”魔化身体的恢复力,堪称逆天。

    两名护卫见他谈笑自如,放下心来。二人不知,许仙背后横着把匕首,他已被人要挟。许仙坐回马车内,放下帘布。这时,一娇声低喝道:“别乱动!”许仙平淡道:“纪姑娘,我助你脱困,这便是你对待相助之人的方式么。”纪嫣然道:“你助我?今日若非你阻拦,我早就取了李园的人头!”许仙道:“有阳春君在,你不可能成功的。”

    匕首尖端晃动着,她的呼吸,一下变得颇为紊乱,显是受伤势牵动。纪嫣然咬牙道:“他背后放暗箭,差点杀了你,你还为他说话?”许仙道:“我只是就事论事。阳春君的箭,即使不命中要害,其箭气之强劲,亦会将目标震成重伤。”纪嫣然道:“看你的样子,丝毫不像受伤之人,你是怎么在做到的?躲过了白杨那一箭,还有我的那一剑,”

    许仙道:“白杨?”纪嫣然道:“白杨是他本名,你何必装作不知呢,不想说就算了。”许仙汗颜,白杨是阳春君的本名,他还真没注意到...

    受创,飙血,那是旁观人的视角。电光火石间,真正发生过的事情,是许仙用空间神通后,不仅身体歪向一侧,前后也有偏差,身体恰好跳过了箭羽,出现在箭尾之后。从头到尾,许仙压根就没挨这一箭。至于箭势受阻,那是因为用斗转星移的斥力,反弹了一下。

    轻咳一声,许仙道:“我自有我的办法。在这乱世之中,为了保命,谁没有自己的小秘密呢,请原谅在下不能坦言相告。”

    纪嫣然的呼吸声中,忍着痛意,和许仙相比,她可是手臂上挨了一结实重击。她负痛轻笑道:“嘻,果然不出我所料。按许公子的意思,就算嫣然这般用匕首对着你,哪怕痛下杀手,也伤不着你啰?”许仙愕然、沉默,纪嫣然又道:“公子恐怕还不清楚自己呢?”许仙道:“我,不懂我自己?此为何意?”言罢,匕首挺刺,许仙的空间神通被迫发动,闪至纪嫣然身后,用右手从后握住她持匕首的手,制住了她。

    纪嫣然顺势一靠,许仙垂首一顾,只觉脑际轰然一响。肤若凝脂,容光明艳,撩人的曼妙曲线。幽香扑鼻,许仙如顺势接住了一个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对视,漆亮如宝石的眼睛,顾盼时水灵灵的采芒照耀,洞察世间一切光辉,这令许仙心中涌起怪异的感觉。

    心念一转,许仙明白为何怪异了。男人都有个弱点,就是色。何谓弱点?男人在享乐、享色之时,自然而然地将诸般明争暗斗抛诸脑后,即武力、智力的运用,与享乐是分开的。佳景当头,偏偏纪嫣然的水灵眸里,透射出智慧、勇气来。

    纪嫣然道:“看,公子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许仙道:“那是在你面前。”明知空间神通被爆露,许仙仍死撑道:“纪姑娘你难道不知,世上的男人,都会将自己的心放在喜欢的女人手里,让心爱的女人找到他的秘密。”

    纪嫣然眼中尽是揶揄,笑道:“公子以为,公子的秘密,只有嫣然才找到啰?”许仙不解道:“此言何意?”“咳咳”,纪嫣然清咳数声,为不让外边的护卫察觉,她刻意压制音量,更于伤势有碍。许仙施了一个风刃壁,阻隔了内外的空气流动,设施声音屏障。

    纪嫣然道:“御风法术?道家和阴阳家善于此术,公子与阴阳家作对,莫非是道家的人?”许仙笑而不答。心说任你心思再敏锐,我不说,看你还能抓到我什么把柄。纪嫣然眼珠转动,看得许仙心里直发毛,心说此女难道也会读心之术?

    路面忽遇不平,马车颠簸了下。纪嫣然的长发异常柔顺,发丝活波、调皮地从手里溜开,以至于许仙险些手打滑,不得不加力紧拥。一拥之下,左手托住了她腰胯,视野里那修长曼妙的身段,纤幼的蛮腰,一下真实起来,此时,许仙心中并非有意冒犯,可手头自然地一紧一松,竟如抓捏抚摸,手上盈弹洁嫩。

    手得逞,心畅快。纪嫣然注目看向他的手,显是注意到他的无礼。许仙暗叫一声糟糕,想起身脱离怀抱姿势,纪嫣然把手一格,按着不动道:“许公子果然是个正人君子,难怪能作出八首惊世之曲。”许仙心觉惭愧,谦虚道:“都是些饭后闲谈的小乐,何来惊世一说。倒是纪姑娘你提到的秘密,让在下心惊肉跳。”

    纪嫣然粗喘几口气,似牵动伤势,她悦耳的音线直降,虚弱道:“白杨此人,心胸狭隘,出手狠辣。他箭上喂了毒...又派人看住了寿春城的所有药店...刚才,他的手下来试探你,见你没有中毒...回去,他必知当时没有射中你。”

    毒?许仙心中一道疑惑解开了,怪不得纪嫣然会冒险进入寿春城,原来是来找解毒的药材。许仙没有想到,顶着个楚国第一神箭手之名的白杨,还会用下毒暗算的伎俩。比起狠辣,自己终是不如,若非纪嫣然提醒,自己还以为得计,到头来,自己能躲避对方攻击的能力,还是爆露无疑了!

    许仙没有挨箭挨毒,纪嫣然可是全挨了,如今坦言相告,她不再强撑,靠在许仙怀里,一脸垂危的疲态。许仙轻拥着她,正要问候她的伤势,武瞾心道:“小心点。此女心计过人,三言两语,吊起你对她的兴趣。情场之上,你动心那么快,会被利用。”

    许仙头顶一凉,心想好险,自己今天还阻她报仇,与她敌对过,不可不防。许仙平静心态,说道:“纪姑娘,你伤势颇重。等回到公子府上,你先安心静养,我去求负刍公子,看有没有办法,弄到你需要的药材。”顿了顿,“纪姑娘,我还是扶你起来吧。你和我...头一次见面,如此这般,于礼不合。”

    抵着极大的惑力,将纪嫣然扶正,坐到一旁。纪嫣然复杂地看着许仙,眼中坚忍之色一闪而过,叹气道:“许公子,你是好人。”许仙心中苦笑,又收到一张好人卡了。许仙摇摇头道:“对不起了。今日我阻你报仇,是我职责所在,还请你见谅。”

    纪嫣然道:“别动!”许仙不解,依言停下。只见纪嫣然的颓废之色去了大半,小片瓜子脸颊上,苍白避让,红润显出,犹如变脸的魔术,令许仙又不解又好奇期待。纪嫣然神情专注,宽额头上两道英气剑眉纹丝不动,睿智的两颗宝石般的眸子,注视着某处,空气?

    顺着她的目光,许仙看到她有数根长发,正落在他的肩项。头发?许仙回想起来,她的头发又细又软,极为柔顺,钻起手指缝很滑,不刻意摸,手臂碰上几乎感觉不到,更难得的是,她的头发很长,及至她的腰胯。

    这么长的头发,一两根因为静电,沾在他肩膀又有何稀奇的?应是她刚才靠在他怀里留下的。纪嫣然却全神贯注,一手轻巧地按住他脖子,一手轻轻地抽离头发。许仙一笑,正要示意自己抬手拿开,纪嫣然大惊,使劲按住了他,一道鲜红刺眼而细浅切口,出现在纪嫣然的手臂上。而许仙,觉得脖子有点痒麻,微痛。

    许仙愕然,再定睛一看,神念全开搜索,才发觉这些头发间,有数条近乎透明的锋利丝线。看材质,是蚕丝。不知何时,纪嫣然借助头发影子的掩护,已将暗器顺着肌肤纹理打入许仙的脖子中。许仙不敢再轻举妄动,直到纪嫣然将蚕丝全部取出。

    摸了摸脖子,许仙的心底,拔凉拔凉地。又一次,离死亡那么近。空间神通发动时,他又不是倮奔的,身上的衣物是连带的。如果自己不知道脖子上已经中招,这利器一拉扯,不说脑袋搬家,喉咙肯定会大飙血。直到现在,许仙下咽口沫时,仍觉得喉咙深处痒麻麻的。

    许仙惊魂未定,心想离纪嫣然远些,天知道她身上还有什么古怪,却见纪嫣然释怀地松口气道:“这下没事了。”看她一脸关切,许仙心里那疏远她的想法又放下了。

    纪嫣然道:“许公子,对不起。我原想擒住你,威胁负刍换取药材。”

    许仙佩服道:“无事,纪姑娘好胆色,我不如也。”

    擒住许仙?她刚才还真就已经成功了...此女不仅智计过人,又勇气非常。许仙好歹顶着个天下第一刺客的名头,武功在她之上,她又负了重伤,中了毒,或许不如她装出来那般不堪,种种不利条件下,此番局面,仍敢想、有把握擒获比她武功高的人...换成许仙自己,必定是先暂避锋芒,调整好状态再战的想法。

第一百一十九.纵横捭阖,鬼谷传人,卫庄

    纪嫣然笑道:“嫣然只是一小女子,何言胆色?许公子若不嫌弃,唤我嫣然就好。”霞飞双颊,略含羞意,看得许仙砰然心动。许仙心道:“该不会又是装的吧?反正...若她想杀我,刚才已经动手了。”

    许仙道:“那叫我许大哥便好。”纪嫣然道:“许大哥?你今年几岁?”许仙道:“快二十了,可你也大不了我多少吧?”本想说十八岁,心底忽然有呵护她的念头,一较劲,添了两岁。

    纪嫣然扑哧一笑道:“那我该叫你许小弟才对。”看许仙一脸吃惊模样,纪嫣然笑道:“我修习的武功奇特,看上去比同辈要年轻许多。别看我这模样,不足二十,其实我已经二十八了。”

    许仙心道:“这怎么可能呢...她的武功,应会加速她的衰老才对。”将心中的疑问咨询,纪嫣然讶然道:“你好眼力!竟能看出我的武功路数。”“不错,我是用预支生命的战法,将剑法一下子加速,可结果并像非你想的那样。”

    纪嫣然道:“要顺畅的使用逆道之力,就要精确控制自己的生命。对普通人来说,自己生命的流逝,平时几乎不可察觉,直到一朝头发半白,才醒悟十年过去。”“而对于修习逆道的人来说,他们的呼吸和心跳,都会远远慢于常人。不与人交手,就不会浪费一丁点的生命能量。旁人以为,修习此法,会过早衰老,殊不知精确地控制每一点生命,反能活得更久。”

    武瞾心道:“唉——?!怎么会这样,原来如此...”许仙心道:“别闹,突然叫那么大声做什么?”武瞾心道:“你快想办法,一定要把越女仙剑弄到手。”许仙心道:“看情况。人家的家传绝学,岂是说给就给?”

    纪嫣然道:“仙弟?”许仙道:“你还是直呼我许仙吧。”注意到纪嫣然现在的呼吸速度,许仙道:“嫣然,你说呼吸和心跳慢于常人,那你现在呼吸那么重,难道——”纪嫣然道:“不错,我的伤势很重。又中了毒,为了运功压制,不得不释放更多生命。”

    许仙道:“中的是什么毒?我有些丹药,或许能派上用场。”纪嫣然道:“是蝙蝠之毒。”许仙奇道:“蝙蝠?”纪嫣然道:“白杨此人,手下有名最厉害的刺客,名唤隐蝠。隐蝠修习的是蝠血术。蝠血术是一种南疆秘传杀人术,修炼时将蝠血注入体内运转至周身经脉各处,变成半人半蝠的怪物。隐蝠其貌不扬,像今日这等隆重仪式,白杨是不会将他带在身边的,否则必会被人耻笑,所以你没见过他。白杨常用隐蝠所制的毒淬炼箭矢。要克制这种毒,须几味蛇胆。”

    许仙道:“蛇胆么?我还以为是什么珍贵之物,等到了公子府上,定为你求来。负刍公子一直是白杨的对手,岂会不备有应敌的药材?”这时,马车抵挡,车夫叫唤,声音听不到,许仙却能感知到车夫等待下车的姿势。

    许仙打量了纪嫣然一眼,说道:“负刍公子的心思,我摸不准,不如暂且隐瞒你在我这。”纪嫣然点头,拿眼示意,要他先出去吸引注意。许仙摆摆手道:“你身上有伤,不必再运气施展身法。”言罢,施了一个烟云术。云气聚拢到纪嫣然身上,色泽随环境变幻,不一会儿,纪嫣然的娇躯融入环境,俨然凭空消失了一般。

    纪嫣然啧啧称奇道:“云雾变化术?还不承认是道家?”许仙道:“都说了我常年在外求仙问道,有一两手法术,有何稀奇的?”纪嫣然眨着眼睛,端视他道:“瞧你说的,不像假话,我信你。”

    许仙心道:“本来就是实话,在另一个时空求仙问道,难道还不算在外?为什么实话反容易被人怀疑呢。”

    纪嫣然心道:“许仙...你到底来自哪里,身上尽是些让嫣然好奇的秘密。”

    许仙撤了风刃壁,和她回到自己的住处。回到住处,许仙再次施了一个风刃壁,阻隔声音。许仙道:“嫣然,你先等等,通常负刍公子和李园聊的,都是些日常政务,用不了多少时间。”纪嫣然微微点头。

    过了半响,负刍回到府上,却让许仙到一间密室见他。

    许仙提起隐蝠的事,说道:“这次阳春君在箭上下毒,若非我运气好躲过,后果不堪设想。公子,未雨绸缪,不知府上可有解蝙蝠毒的药材。”负刍道:“许兄,你真的是运气好?我从未听说过,阳春君的箭有射失手之时。而且今日我在你身后,你与纪嫣然交战时,分明是已经失手,被她一剑直刺胸口,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躲过去的?”许仙无奈,交待道:“实不相瞒,这是我的一种独特轻功,能瞬间近距离腾挪,专门用来保命的。我怀疑阳春君已经察觉到这点,故想身上备些良药,已免下次措手不及。”

    负刍点点头,相信了他。负刍道:“一会我让人带你去药。”又摇摇头,“你不要只顾及毒,而小看了阳春君的箭术。我在他身边安有探子,这次他出手,绝对没有用全力。现在,他正是府里追悔莫及呢。”

    负刍在白杨身边安有探子?许仙心中一震,负刍同他说这等机密,显是开始信任他。可这样一来,自己越发难抽身事外了。负刍见他思索,解释道:“白氏一族和项氏一族,数百年来忠于王室。白杨不顾族内反对,助李园打压王室,白氏一族的人若非惧其勇武,早就除掉他了。”

    听负刍口称李园,而非相国大人,显是今日因许仙扯他袖子之举,让负刍明了其中之意。芈负刍,到底是姓芈的,尽管他是庶出,可心终归向着自家王室。

    许仙道:“那公子为何要阻纪嫣然刺杀李园呢?”负刍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无论是我和白杨,手下很多人都以为我们是为李园做事的。仓促动手,势必会起乱子,说不准会让他人坐收渔利。想必白杨也是这么想,故他出手一箭双雕,欲射杀你和纪嫣然。不过,”话锋一转,负刍道:“这只是其一;其二,内忧外患,楚国地盘虽大,临边的国家颇多。数百年来,楚国一旦扩张,必遭这些国家遏制。若这一次,其他国家看准时机,趁我楚国内乱之时伐楚,楚国恐有覆亡之祸。故一旦动手,必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寿春城内就解决所有问题,断不能将乱扩散到城外!”

    许仙听负刍分析,心折佩服。李信伐楚,就是在芈负刍杀了李园之后。自己是知道历史,负刍却是谋划推断出来。若非负刍闪电般夺取了李园的权力,楚国将更难应付李信的大军。

    武瞾心道:“呆子,他和你说了那么多要事,你还不快表表忠心?!想脑袋搬家?!”

    负刍看着许仙,目光冰冷。许仙心里打了个寒颤,说道:“公子,那你要我做什么呢?您对我有知遇之恩,只要一声吩咐,许仙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许仙没想这么恶心的话,也能说出嘴巴。身旁五米处,一道木门阻隔,有好几个人,其中,许仙感知到两位高手,一位与自己相距不远,另一位,很强,比星魂还强,其气息,是许仙到了这个时空,目前遇到的最强的人。

    负刍目光稍缓,问道:“若我要你杀雪女呢?”许仙道:“我...我下不了手。”负刍笑道:“我知你是个性情之人。若你答应,我反倒不信。”许仙心里忐忑不安。负刍话音一沉,说道:“雪女不过一婢女,可以放过。但是,李园和李嫣嫣必须得死!”

    负刍的杀机毕现,令许仙陷入两难之中。若自己站在负刍这一边,助他杀了李园兄妹,雪女非恨他一辈子不可!许仙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不去伤害雪女,哪怕她刺自己几剑,也绝不还手,那噩梦怎么会发生呢?还有她黑发变白的事,许仙已经对雪女用了朱颜不改,保她容颜不老,哪怕几十年后,她都会是年轻的样子,头发又怎么会变白呢?

    有一种情况,许仙最无法接受的。人,哪怕是年轻的模样,巨大的悲恸,一样会使黑发变白。这不是发黄,褪色的白,而是白的雪亮,白的刺眼,白的水晶,充满了无尽悲愤和恨意的白。思量一圈,许仙悲哀地发现,如今形势,他最多能保全雪女一人,哪怕最后,雪女会恨他,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许仙难掩痛苦的表情,负刍见了,温声叹息道:“唉,我知你难处。故对付李园兄妹,我不会让你出手。”峰回路转,许仙眼里一亮。负刍道:“你只要帮我对付白杨就好。”许仙点头。许仙已和白杨势同水火,不用对李园兄妹兵刃相向,最好不过了。

    负刍一拍手,喝道:“出来吧。”门咯吱移开,四个男子,一个颇上年纪,一个步入中年,两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共四人盘膝而坐。乍看一眼,许仙目光落在那个最强之人身上,他面容菱角极为分明,目光如电,分明是位身经百战的绝世剑客。

    许仙见他容貌奇特,问道:“白头发的?你是——”“在下卫庄。”许仙记起来,蜀山长老提到过的成名高手中,有一个名头响亮叫卫庄的人。许仙道:“你就是鬼谷传人,纵横派的横剑卫庄?”卫庄眉目一低,哼声道:“那是以前。现在是韩国流沙的卫庄。”

    许仙道:“韩国?”见许仙看过来,负刍笑道:“韩国的流沙刺客团,素来与我有合作。”接着,负刍一一为他介绍道:“这位是项氏一族的项梁将军,这位是项氏一族最强的剑客,项翼将军。”项梁向许仙点点头,项翼蔑视地看了许仙一眼,起身说道:“你们聊吧,莫邪剑有些不安分,我先出去下!”许仙心道:“他剑鞘里那把剑,散发出好强的邪气。”

    相传莫邪剑出鞘必饮血,许仙明白,刚才若是同负刍翻脸,真的会血溅五步...这小子该不会真的出门、找血、喂剑吧?许仙在编排项翼之时,项翼身旁的长者摇头叹息道:“项翼小子无礼,某在此替他向公子赔罪了。”长者和项梁同时抱拳,负刍摆手示意无事。长者道:“在下范增,见过许先生。”

    范增?这等大名气的谋士,称呼许仙为先生,颇令许仙觉得厚颜。许仙道:“原来是范先生,先生面前,小子岂敢当“先生”之名。”范增道:“先生不仅是天下第一刺客,还善于音律,八首曲子意境高远,惊世骇俗,远胜我辈多矣。”许仙再三推辞,说道:“范先生,您还是叫我许仙吧,莫要再折煞晚辈了。”范增摸了摸白花花的长须,说道:“许仙?那好吧。久闻你常年在外求仙问道,志向不渝,言之自醒。”

    许仙还想说,不要再说他是天下第一刺客了,特别是在那位叫卫庄的面前。从卫庄凝视的眼里,许仙仿佛看到了无尽的厮杀,宛如地狱,漫长而无终。许仙心道:“怎么回事,身体忽然不能动了,不,是静止,好慢,和面对白杨的箭一样,奇怪。”

    卫庄冷哼道:“你现在还不是阳春君的对手。但你有击败他的潜质,怪不得他想置你于死地。”将一包裹物什置于面前,卫庄道:“负刍公子,按约定,流沙弄来你要的东西。”卫庄看了范增和项梁一眼,负刍道:“范先生和梁将军都是信得过的人。”

    卫庄道:“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们的事。事成之后,派一支奇兵道雒阳,策应我们,从姬无夜手里解救周室之人。”韩国虽小,却有一处让人难以忽视的地方,雒阳的周室,原周天子所在之处。

    范增道:“时至今日,周室已名存实亡,子孙凋零,听说已后继乏人,却不知阁下想救的人是谁?”卫庄道:“是谁,就不劳烦范先生费心了,你们只管遵守约定就好。”卫庄守口如瓶,范增轻捋长须,琢磨着他的用意。

    卫庄道:“在约定完成之前,我会一直呆在这里,力保负刍公子的安全。不过,”“我这个人,向来喜欢把麻烦的事情,凑在一起先解决掉,守株待兔,不是我的风格。真的不用我杀掉阳春君?”负刍道:“不必了。我们的人自会解决。”

    卫庄不屑道:“就凭项翼和他?”看了许仙一眼,卫庄道:“恕我直言,这不到二十天的时日,他真的学得会姜燕的箭法?若学不会,你们将来还是会有一番苦战。到头来,还不是要我出手。”

    许仙云里雾里,心道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负刍将卫庄的包裹交到许仙手里,说道:“你把这东西拿去给姜燕,他看了以后,必会传授你箭法。摸清了白杨的武功路数,相信你必能击败他。”许仙征求地看了负刍一眼,负刍示意能打开。

    打开一看,包里放的是一对破旧的兵刃,形似刀状。秦末之时,流行用剑,刀还未从剑里面分出来,像这对破旧兵刃,虽弯曲成刀状,但两边都像剑一样有锋刃。而后来的刀,只有一面锋刃,另一边加厚无锋,方便大力猛砍,同时降低工艺要求。

    这对刀旧,工艺不差,许仙比划着看了后,负刍道:“这对兵刃的主人在世时,和姜燕一样,原先都是廉颇的部将。”许仙心道,原来如此。老战友的东西,一同经历无数生死之战的战友啊,情谊非同小可。

    范增道:“李园曾在宫门埋伏刺客,杀了春申君。故李园害怕他人效仿,宫门要道处,皆布置有众多暗哨死士。而皇宫里边,也如此,众多女死士保护着他妹妹。”听范增一说,许仙想起那天在妃雪阁,李嫣嫣身边的那群女护卫。

    范增道:“要动手,只能等李园出行。李园出行,每次动则上千人保护,在开阔的地带,不利动手。如果勉强出手,就会像今日一样,急切间难得手,到时,一旁观望的白杨,必会出手阻拦。之后杨会以讨逆为号召,一面控制住李园,一面对付我等。”

    负刍道:“要引李园出来,又要能瞬间制造混乱下手,不给李园逃窜的机会,故不能在开阔地带。可是,寿春城的道路宽敞,布局井然有序,城内,并没有这样的地方。”

    范增道:“有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会在太后李嫣嫣的寿辰那天,变得人满为患。这个地方,就在十九天之后的妃雪阁。”

第一百二十章,卫庄的第一步

    卫庄道:“妃雪阁?原来如此。李园很少光顾妃雪阁,若是亲妹妹生日,他一定会去。不错的计策。”称赞一声,卫庄起身,“具体步骤我就不想听了。最后说件事,谁遇上隐蝠,留他一命,抓来给我。”负刍道:“这是为何?”卫庄道:“流沙现在缺少善于追踪的刺客。这半人半动物的隐蝠,有超乎寻常的嗅觉,善于追踪目标。”

    负刍道:“此事我略有耳闻,不知真假。隐蝠此人,生性残忍,为了练蝠血术,生生将活人的血吸走。阁下将这种人带在身边,不怕有侮鬼谷派的名声么?”卫庄道:“隐蝠的追踪能力,必然是真的。若今日隐蝠在郊外,纪嫣然就不会动手了,一旦受伤流血,再想藏起来可不容易。至于名声?在生与死面前,名声是华而不实的累赘。”

    负刍道:“那好吧。我们若抓到隐蝠,就将他交给你。”得到承诺,卫庄转身离开。卫庄离开,许仙识趣地也想离开。许仙刚起身,负刍作了个按手的手势,说道:“许兄不必将自己当外人,难道我还信不过你么。”许仙只好坐下。

    范增道:“许仙,你自比卫庄如何?”许仙摇摇头道:“不如。”范增道:“此话当真?”许仙道:“不如许多。”范增深思,项梁开口道:“卫庄是韩人,真的能信任么?”

    负刍道:“鬼谷一派,每代传人有两位,一为连横,一为合纵,既是同门,又是竞争对手。两人最后必有一死一活,活下来的那个成为下一代的鬼谷先生。前代的鬼谷派,有孙斌与庞涓,苏秦与张仪,直到这一代的卫庄和盖聂。如今盖聂为秦国最强的剑客,享誉剑圣之名,卫庄助我们,是在情理当中。一旦我们顺利得手,诸国皆不敢问罪,唯有秦国恐以姻亲之名兴兵犯境。”

    许仙心道:“盖聂...听负刍语气,此人与卫庄不相上下。”

    项梁和范增听负刍的解释,忧色稍缓。负刍看向许仙,话锋一转道:“不过,韩人终是外人,我们楚人能信得过的,唯有我们楚人自己。许兄,你务必要练成姜燕的箭法,若你能胜过白杨,或许有与卫庄一战的能力。”

    许仙口上应了声“是”,心里半点低都没有。此时,项梁拿出一张地图,众人开始研究如何部署兵力。

    范增道:“寿春城的禁卫军,主要部署在四道城门、皇宫的宫门。李园此人,行事小心。他以太后兄长的身份自居,府邸选在离皇宫很近的这片建筑。这住的都是王亲国戚,以便李园与皇宫互相策应,以及监视王族。城门卫和宫门卫的统领,用的都是他的家将。”

    负刍道:“城门和宫门都是他的人,那我们的人要如何进城?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我在城里的门客,数量一直控制在一千人以下。宫门卫和城门卫一起加起来超过八千人,再算上李园的三千门客,对比太过悬殊。而我们不仅要击杀李园兄妹,还要派人控制皇宫。熊犹(楚哀王)年幼体弱,极少出宫,李嫣嫣未必会带他出来啊。”

    范增道:“公子在白杨身边布置眼线,想必在城门卫,公子也安插了自己人吧?”

    负刍道:“范先生目光如炬。不错,我打算让他们协助打开城门,从庄园外调私兵进城。”“说起来,多亏了许兄。妃雪阁已放出传言,许兄助雪女练成凌波飞燕,已得赵舞精髓。届时撇下军务去观舞的人会很多,正好让我的人有机可乘。”

    范增摇摇头道:“此计不妥。公子能想到这一层,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白杨,岂会想不到?”

    负刍道:“那范先生的意思是?”

    范增和项梁对望一眼,范增道:“年关将近,每年的这个时候,会例行补给前线大批物资,以备不测。恰好秦国使者来借粮。秦国是虎狼之国,借粮不成,兴兵犯境是常有的事。大将军(项燕)派我们回来,一是向李园说明北边的军情,二是押送粮草回去。”

    项梁道:“听说这次秦国的灾情不小,借粮颇多。故我项氏一族提议,由我们项氏一族负责筹集此次粮草。那李园正为筹集粮草的事焦头烂额,一听我们主动包揽此事,高兴还来不及,岂会起疑?”

    范增道:“从南方征集来的粮食,用船走水路,经寿春城东的淝水北上,中途按例会靠寿春城停船休息。到时,公子可将私兵先暗藏于粮船之中,待夜幕降临后,里应外合,一举夺取城门。”

    负刍道:“此计甚好!”

    许仙脑中模拟一遍,知是好计。粮船运兵,不就是后来吕蒙白衣渡江的手段么?与吕蒙相比,范增这次更隐蔽。毕竟吕蒙的是商船,还要假扮成商人,穿白衣,即布衣,去偷渡。而包揽了粮食任务的范增和项梁,名正言顺,用的是官船,走的是正规程序,实难让人起疑。

    从负刍的密室出来,许仙忧心忡忡。许仙将拿到的药材转交给纪嫣然。纪嫣然一一甄别药物,许仙道:“那你快些疗伤吧,我在一旁为你护法。”纪嫣然道:“不急。我看你去了那么久,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嫣然吗?”

    许仙欲言又止,为难道:“此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养好你的伤吧。”纪嫣然道:“是不是负刍要对李园兄妹动手了?”许仙惊道:“你是怎么猜到的?”纪嫣然道:“今日我下手时。瞧见你拉扯负刍的袖子。当时,你是不是怀疑我是负刍派来刺杀李园的?”许仙道:“原来你都看到啦。”

    纪嫣然道:“这么说,你们准备在十九天后的妃雪阁动手了?”许仙道:“这你又是如何猜到的?”纪嫣然道:“我想杀李园很久了。李园这人,一年到头极少出门,难得他妹妹过生日,他出来去一趟妃雪阁,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许仙道:“你和李园之间,到底有何仇怨呢?”

    纪嫣然咬牙切齿道:“当初,李园还是春申君黄歇的门客时,我的父兄和族人帮他行刺黄歇。原本按约定,他要助我们复国。后来他却违背承诺,杀了...所有人。当时我在深山里练剑,正在紧要关头,来不及参与此事,因此逃过一劫。”

    许仙道:“那你行刺过他几次了?”“算上今日这次,三次了。”纪嫣然看向他,冷哼道:“你是不是想说,是他故意放我走?”许仙道:“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对你有意思么?”纪嫣然竖眉道:“那又如何?杀父杀兄之仇,不共戴天!”

    许仙心道,李园真是一时决策失误,遗憾终生。纪嫣然道:“你说这些,是不是想劝我这次不去杀他?”许仙道:“此事凶险复杂,你又有伤在身。从策略上说,不如坐山观虎斗,待两败俱伤,再坐收渔利。”

    对于许仙的建议,纪嫣然目光雪亮,看得许仙心虚。纪嫣然道:“策略?是你在念及妃雪阁的雪女,左右为难吧。你一定还抱着一丝希望,幻象李园兄妹失败后,能从寿春城逃脱。”

    许仙硬着头皮道:“死里逃生的事,谁又说得准呢?好比你当年逃过一劫。再说大难临头,谁会事先没有准备,给自己留条后路?比如逃去秦国。”纪嫣然道:“不可能的!我还不了解他?他若逃去秦国,只会被秦国利用,他不会甘心如此的。他整日埋首于政务,是真心为楚国操劳,可楚国的人却都想杀他。”

    许仙道:“你那么了解他,知他难处,何苦痛下杀手?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好好生活。”

    纪嫣然的绝世容颜,瞬间抹上一层凄然,说道:“这不只是恨,这还是命运。亡国遗族,本该隐姓埋名,可叹一时起了复国之念,招来杀身之祸。当初父兄做这件事时,早预料到可能会有。父兄故意晚通知我,就是想让我不参合此事。可全家就剩我一个人了,李园还有一个妹妹,我有什么?好好生活?你当我不想么?”

    许仙心道:“他们一定是想你找人嫁了好好生活,谁想你突逢巨变,人变得机警狠辣...”

    “借你肩膀。”纪嫣然坐到许仙身边,轻轻一靠。许仙差点没吓得跳起来,之前被她用蚕丝暗算,从死亡线上溜达了一圈。香气来袭,许仙颇感无奈,自己有时真是不争气,一遇到美人就成溅骨头。

    纪嫣然一手抚在他胸膛,道:“你怕我?你的心跳得好快。”许仙苦笑道:“是啊。”纪嫣然道:“那你为何不躲?不怕我又暗算你一回么?”许仙道:“我不知道。”纪嫣然看向他,许仙习惯地把脸别过一边。纪嫣然笑道:“你心思都写在脸上了,藏不住的。你喜欢我?”许仙道:“我只是见你受伤,关心你的伤势,你还是别带伤去做危险的事。”

    纪嫣然笑道:“那你为何不敢看我?”许仙扭头看向她,近在咫尺,绝世佳人一笑,其美其香,胜过百花争艳,胜过舔舐蜂蜜。许仙只觉得眼珠儿、牙关儿全部当机,看得无礼,也不知该说什么。纪嫣然道:“好看吗?”许仙木然道:“好看。”纪嫣然道:“那我嫁给你好不好?”许仙道:“好...等等,你说什么?!”

    纪嫣然道:“你会猜不到我父兄的用意么。找个人嫁给他,过完下半辈子。”许仙听得如坠青云,怦然心动。纪嫣然道:“你助我手刃仇人,等结束这一切后,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再也不用管什么恩怨情仇。”许仙道:“助你手刃仇人?可负刍公子只让我对付白杨...”

    武瞾心道:“唉,仙哥哥,你要将负刍的计划透露给她么?”

    许仙心中一惊,醒悟过来,移开纪嫣然,正襟危坐,闭口不言。许仙心道:“好险...在这个时空,我不过是一个武功高些的剑客罢了。背后没有什么慕容家,也没有什么大宋河南郡王府。似纪嫣然这等绝色女子,又是公主身份,必心高气傲,岂会明知我与雪女好,又屈身于我。”

    纪嫣然道:“负刍要你对付白杨?”思索了下,纪嫣然道:“看不出来,负刍对你的信任已经这么高了,紧急关头,还会迁就于你。”许仙起身,纪嫣然问道:“你要去哪?”许仙道:“这不干你的事,你好好养伤吧。”纪嫣然飘然跃至他前面,玉手一拦,说道:“你以为我刚才说那些,都是骗你的,是不是?”

    许仙道:“我,我不知道。”纪嫣然道:“嫣然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你助我,我决计不会骗你。”许仙道:“那你为何要从我口中套负刍公子的计划呢?”纪嫣然道:“这还不是为了你。”许仙道:“为了我?”纪嫣然道:“在嫣然看来,真正骗许仙的,恰巧是你自己。你若杀了白杨,李园身边再无高手保护,负刍要杀李园可谓轻而易举。杀白杨与杀李园,又有何不同呢?”

    许仙道:“不一样的!”纪嫣然道:“真的么?我听说白杨是一员猛将,为何李园不把他放在前线,却总是出行带在身边呢?能征善战的将领,在前线带兵不是更好么?”许仙无言以对,纪嫣然又道:“你是出去找雪女吧。可十九天后,你要怎么去面对她?她就算下不了手杀你报仇,也会离你而去。”

    许仙心道:“这不就成了噩梦里的情景了!”

    纪嫣然道:“不如你将计划告诉我,我去刺死李园兄妹。这样一来,雪女她恨的就是我了,与你再无干系。”

    许仙走进她,垂怜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说的对,是我。我在自己骗自己。人在骗自己的时候,总是有身不由己的苦衷。我是如此,你又何尝不是?你说你想好好生活,可我看到的,你眼里只有复仇,为了复仇,你狡辩、欺诈、不顾自身安危、违背父兄遗愿。”

    头一次,纪嫣然在对视中移开目光,表情不知所措。许仙继续道:“白杨死,李园死,谁杀的结果都一样,阿雪她恨我将是必然的结局。但这没关系。不甘心,是因为我还不够强。只要阿雪能活下来,这就够了,剩下的一切,全部由我来背负。”

    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这一刻,许仙看清了前路,心中无半点迷茫。他并不后悔来楚国,更不后悔加入负刍阵营,以及之后认识雪女、身处两难的抉择中。许仙很庆幸,有保全雪女的机会,否则她很可能会在楚国这次巨变中,香消玉殒。

    没面对过卫庄的人,根本无法感觉到他的可怕,无论是武功还是计谋。许仙有一个直觉。就算范增的计策失效,卫庄也会助负刍成功。而这一切,只是一步,卫庄的第一步。这个时代的计策,还局限在走一步,看一步的思维框架中。一步又一步,一计又一计,计出连环,照常理,要等数百年后的三国时代。不过呢,这个时空说不定和大宋那边一样,是个混乱的时空,如果有人能打破思维框架,必然是鬼谷一派。

    许仙心道:“合纵连横,以世间万物为棋子布局,真想看看啊,事成之后,卫庄的第二步又是什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秦国使者

    妃雪阁,箫声如心念放飞。

    “回梦云峰仙乡,青山幽谷白鹤成行,灵散无踪,月迷似暮,怎忍又见烟水两忘,为寻旧梦隐剑芒,好花好景莫负韶光,天涯遥望,莫失情牵,莫忘情长,仙灵一别经年仍否有霓裳,独敛衣袂倚斜阳,千年还似一梦,前尘已茫茫,谁言别后才懂牵肠,玉笛声渐,青鸾箜篌响,自古痴心多离怅,不若斗酒千盅,醉卧云海旁,留待后人纷纭一世逍遥痴狂。”

    “寂寞瑶宫难访,笑归红尘满袖寒香,山风桀骜,细雨无声,共我轻扬,仙灵一别经年仍否有霓裳,独敛衣袂倚斜阳,千年还似一梦,前尘已茫茫,谁言别后才懂牵肠,玉笛声渐,青鸾箜篌响,自古痴心多离怅,不若斗酒千盅,醉卧云海旁,留待后人纷纭一世逍遥痴狂。”

    “蝶恋飞花凋入水龙吟和夜风鸣廊,还魂草寄语谁的情丝绾作玉满堂,飞絮轻点湖如镜,青空流过纱织云,摘一颗璀璨夺目换得一夕馥郁芬芳,一别经年仍否有霓裳,独敛衣袂倚斜阳,千年还似一梦,前尘已茫茫,谁言别后才懂牵肠,玉笛声渐,青鸾箜篌响,自古痴心多离怅,不若斗酒千盅,醉卧云海旁,留待后人纷纭一世逍遥痴狂。”

    许仙一曲吹罢,雪女道:“真好听,这叫什么曲子?”许仙道:“浮梦逍遥。”雪女回顾曲中韵味,牵住他的手道:“小许,你有心事?”许仙道:“明天见完秦国使者后,我要到姜燕那里拜师学艺,恐怕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了。”

    雪女道:“不修养几天么?今天白天的事我听说了,你的伤势要不要紧?”许仙道:“白杨那一箭让我避过了,我没有受伤。”雪女不放心,动手解开他的衣衫,用手轻抚着肩膀处郁结的伤疤道:“还说没受伤,这是怎么来的?”许仙道:“这只是被越女刺客的剑划破的皮外伤。”

    雪女道:“越女刺客?我听嫣嫣姐提起过,她与相国大人有血海深仇。小许,谢谢你保护相国大人。”轻言一声谢,许仙心里如遭重击,一下子将雪女抱在怀里。雪女愣了下,反抱住他,烫红的俏脸紧紧贴着胸膛,吐出羞语道:“我也要为下次演出努力练舞,只有今晚可以...”

    许仙将雪女拦腰抱起,轻快而珍重。和雪女相处,比同越女刺客相处,真是轻松太多。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刀光血影,没有背叛仇杀,只在这珍重的一晚。许仙像要记着解衣的每一个动作,佳人的每一刻美态,生怕眨一下眼睛。雪女心如小鹿乱撞,觉得他的视线如无形的手,所过之处,撩起往日的温热和酸麻的记忆,顺着思绪,身子开始像记忆里一般升温。

    雪白光洁的身子,辉映着淡淡的红晕,耀眼炫目,如一尊活生生的琉璃。“琉璃国色”许仙不由地赞叹一声。

    期待中,他缓缓压低自身,从侧接近,用脸颊磨蹭着藕肩、皓臂,挨着神女之峰乳,在峰上聆听着心声,他的手心顺着心意,拿捏着,拨弄着,然后埋首在峰谷间,吐出他浓重的气息,如火烧一般燃起一片火海热度,这热度从心胸一直往下蔓延,雪女只觉得那羞人的地方有东西要溢出来,好比烧开的水壶,越是遮掩越是停不下。他双手一分一扶,忸怩紧绷的修长**,一下子有了依靠,放松下来。雪女心道:“来了...”里边一下被柔蜜填满了,又一次说不出的欢快淋漓,开始谱曲。

    第二天一早,依依不舍的许仙,在负刍的带领下,去李园府上赴宴。

    相府的守卫道:“相国大人有令,今日只见许仙,公子请回。”负刍闻言,说道:“且容我与他说几句话。”负刍将许仙带着一边,郑重道:“许兄,你自己小心点。这位秦国使者,因为丹药生意,深得他们兄妹的信任。上次还提出对你不利的要求,且是你不擅长应付的类型。”

    丹药?!李嫣嫣曾服食丹药装作假怀孕,丹药是从秦国使者弄来的,故李园兄妹信任这位使者,这个懂,“我不擅长应付的类型?”这话什么意思?许仙正要询问,守卫催促,负刍道:“一切小心,我在府上等你。”搞不明白,许仙只好硬着头皮进了相府。

    宴席之上,唯有李园一人,不见有所谓的秦国使者,许仙暗自奇怪,李园问道:“许仙,可曾听负刍提起过,秦国遣使来借粮之事?”许仙道:“听过。”李园道:“哦?那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许仙道:“秦国,虎狼之国也。自古与虎谋皮者,岂有不被虎伤之理?”

    许仙心道:“范增的计策是粮船运兵,若说服李园拒绝借粮,或能破了范增的计策。反正在座的只有我和李园,不怕有人去告密。卫庄强不可怕,可怕的是我总是在逃避。若能迫得卫庄出手,或能看到差距的所在!”

    和雪女“相处”一晚,又激起许仙反抗命运的决心。力量,只要自己的力量足够强,强到超过卫庄,那一切便可由自己说的算。到时,许仙就将李园兄妹救走,同时将楚国还给楚人,反正李园再操劳政务,人家也不领情,这又何苦呢?

    李园道:“许仙,你的意思是,置秦国的灾民于不顾啰?”许仙道:“在下并非这个意思。援助灾民,相国大人的本意是好的。我们四处筹集粮食,已展现出诚意,那秦国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诚意呢?我听说秦国占我楚国诸多城池,不如以城池换粮食,让秦国将霸占的城池归还给我们。”

    李园道:“以城池换粮食?可是负刍教你的?”许仙道:“公子他也打算如此?”李园点头道:“恩。秦国已答应我们,归还前线十座城池,与大楚重修旧好。”

    许仙心道:“这怎么可能呢?这根本是天方夜谭。再说割让城池,是何等有损名声之事,那位不知在哪的秦国使者,真的愿意担这份骂名么?”

    许仙道:“相国大人,恕我直言。城池是将士们用鲜血拼杀夺来的,以我对秦国的了解,善于攻城略地者,多为其国的英雄;反之,拱手送人城池者,必遭秦人不齿,非英雄行径。试问秦国之中,怎么会有人愿行此行径?”

    “英雄?”李园哈哈大笑道:“许仙,你还不知秦国使者是谁?”

    许仙不解?印象中,貌似木有哪位秦国使者会给六国送城池吧?

    李园好不容易止住笑意,伸手拍掌。这时,一串轻盈的脚步声,从偏厅悠然走来。一把清甜的女声道:“谁在背后嚼舌根,说我坏话?!”

    许仙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容色绝美、身穿素白褂衣的女子,在阳光下辉映下,如降下温暖的天使,飘然而至。这是一张有着雕塑美的鹅蛋脸。她前额的发丝,向上梳成圆圆的发髻,露出亮丽圆润的宽额,将鹅蛋的上半边展现出来,尽显宜人大方;颧骨嫌稍高,有克夫之相,可在笔挺的秀鼻、凤眼黛眉、饱满发亮印堂的村托下,有着女性的菱角分明。

    这一位兼具圆润与英气,风姿别具一格,不知是哪位艺术大师的活雕塑,正对许仙满脸冰霜,神情肃穆道:“你就是许仙?”

    许仙还在打量着她,品论着所谓“艺术”,秀挺裂衣的酥胸,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修长的双腿,到底是哪位大师的毕生心血,创出如此佳作,又或是上天的眷顾?

    活美雕塑道:“人言许仙的八首曲子,举世无双,为人高雅,想不到,竟是个在人背后论是非,在人面前妄为无礼的欺世盗名之辈。”

    许仙回过神来,收回无礼的目光,拱手赔罪道:“是在下孟浪了。这位姑娘,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初见姑娘,一时惊为天人,还请饶恕这个...”

    她一时愣然,脸上微红微薄怒道:“你不知我是谁?”许仙道:“我与姑娘素昧谋面,怎知姑娘是谁?”她抬头看向李园,李园大笑道:“哈哈,姑娘!有人叫你姑娘!”李园笑得直拍桌子,许仙心中汗颜道:“有那么好笑么...”

    她气得喘息,胸口的波浪不住起伏,正色冷声道:“巴蜀未亡人琴清,现为秦国太傅,出使楚国,借粮平息灾情。”

    琴清?巴蜀**清?秦始皇的一姐?被封为“贞妇”的女人。史记里,秦始皇因为痛恨生母的银乱,恨屋及乌,一度对世间女子失望透顶,故没有立任何皇后。而琴清,年纪轻轻不足二十,丈夫便过世了,一说没有迎过门,仅是定娃娃亲。而艳播千里的琴清,没有因此再嫁,她恪守贞洁,认真打理丈夫留下来的产业,也就是将丹药生意做大。秦始皇听闻了她的事迹,认为这是妇女的美德,将她封为“贞妇”,以鼓励秦国上下、乃至后来的全国效仿。

    许仙讶然了下,旋即心如止水。经过纪嫣然的折磨,许仙的内心,已对身负盛名的女子,不在一如之前那般认为美好和神往。何况琴清曾打算将他“引渡”到秦国去,欲对他不利。

    许仙赔礼道:“小子许仙,不知是琴太傅驾临,言语失当,望琴太傅恕罪。”

    琴清可不想这么放过他,打量了他一眼,赞道:“果然如扶苏公子所言,有天仙化人之姿。你是要请罪么?同我回秦国,连同之前劫持扶苏公子的罪,一并请了吧。”许仙道:“这...”琴清道:“言必信,行必果,莫非许公子要食言不成?”

    许仙道:“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琴太傅何必断章取义?孔子并不提倡必信必果的极端情况。在下赔的是刚才冒失之罪,不记得曾答应琴太傅要去秦国,也不认为当初劫持扶苏公子是罪。”

    琴清眼中有异色,赞道:“许公子倒有几分点墨。依许公子之言,劫持我秦国扶苏公子,不是罪,又是作何为?”

    许仙道:“贵国已尽得蜀地,何不将蜀地之民视作己出?秦将蜀地之民视作附庸,聚重兵重甲防之,此举心有隔阂,又劳民伤财,在下私以为不妥。且征发蜀之民服徭役,修长城,永不归途,蜀地之民焉有不叛之理?归地而不归心,敢怒而不敢言,是下下策,正与兵法中的,“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是一个道理。”

    琴清思量了下,说道:“蜀地的重兵重甲,原是待罪之身,调度少损国力。功赏过罚,有何不妥?蜀地之民败于我秦国,大王(嬴政)一念仁慈,饶而不杀,保全性命的他们,他们难道不该努力为大王劳作吗?匈奴侵扰边境,匈奴骑兵来如如风,无影无踪,修筑长城,可保边境无患,难道这也不对么?”

    许仙摇头道:“琴太傅,恕我直言。像您这样德行的人,都认为论罪服徭役应该如此,在您官位之下的秦国官吏们,就更这么认为了。法家的赏罚分明之说,往往用到最后,都是用罚多于赏,毕竟赏赐要钱、成本多;罚低廉低价,您是商人出身,不会不明其中道理吧。”

    琴清道:“用罚多,会不妥么?”

    许仙道:“我听说赶赴徭役迟到的人,按秦国律例一概要杀头,若是逃跑,他的家人会因牵连处死。这可是有的?”琴清点头。许仙道:“待罪之人甘心服役,并非为了对你们的大王感恩戴德啊,只因为服役有期限,他们心中抱有希望,期盼有朝一日能与家人团聚。国与家,没有家,哪来的国呢?”

    许仙道:“可叹您和您的大王不知其中道理,试问世间又有谁甘愿忍受与家人的离别之苦,到生死未知的偏远之地冒险呢?”“今日秦国治下之民不多,秦国兵甲严整,今后呢,宽敞的道路,非朝夕能建成,这就好比修建长城一样。说不定有一天,身穿罪衣的人会堵住秦国的道路。道路不通,他们服役迟到,是不是要将他们的家人,乃至族人都问罪杀头呢?如果是这样,到时秦国的土地又有谁来耕种呢?没有吃的,秦国兵甲又如何保持严整呢?”

    琴清勃然变色道:“你说的不可能!”“难道犯了罪的人,不该施以惩戒,让他们改正过失吗?正如你所说的,服役之人对回家团圆抱有希望,努力工作,正是我大秦律令,凡事留一线的仁慈做法。若按六国的律令,轻则斩去手脚,重则杀头,岂非更过?如六国之民一旦偷盗,要斩去行窃的一只手,终生致残,又谈何务农耕种呢?”

    说了半天,琴清还以为许仙是在为楚国争面子的。是,和六国相比,秦国的律令,确实已经进步许多。不过嘛,用后世的眼光来审视,还是不够啊。不在同一层面和立场,说来说去,是不会有理想的结果。

    对于秦国的灭亡,许仙也觉得可惜,若秦国能转而施行仁政,避免那场大规模的楚汉之争,少死些人就好了。这是许仙说这番话的目的。或许,历史,总是难以阻挡它的脚步吧。

    许仙已不想再说下去,放弃道:“琴太傅,我并没有褒贬之意,只是就事论事,觉得贵国,或许能做得更好而已。”琴清心道:“更好么?”她眼里一亮。

    许仙道:“在下愚见,七国混战数百年,轻徭薄赋,休养生息才是治国良方。我并没有说惩戒不妥,只是杀头和服徭役的方式,太过残忍,不如改换另一种方式。”

    琴清抓住这个关键,问道:“那你以为,该用何种惩戒方式呢?”

    许仙想了下。抓人,关起来?许仙摇摇头。后世的小偷,关进去转一圈,混完饭吃,出来还是要做小偷,那这样关他有何意义?

    言及律令,言及文明,许仙比较倾向于后世新加坡的惩戒方式——鞭刑。用制作精良,宽度不超过一寸,如果对象是未成年人,则宽度不超过半寸,在医生的见证下,对屁屁施以惩罚。鞭打数量多,就分开时间段执行。有医生在一旁看着,可保受刑者无事。目的就是要痛,因为痛,最能嵌入一个人的记忆,让他记下进监的所有矫正和训诫。

    鞭刑的惩戒方式,总被诟病,人权问题嘛,但从结果上说,新加坡历来以文明著称于世。在新加坡谈婚论嫁,无论男女,有个“法.律.处”,即恋爱的双方,会借机去掀对方的裤子,一旦发现屁屁上的疤痕,就分手。疤痕不消,必是常犯事,或犯过重事者。

    许仙道:“人的记忆,有两种最难忘却,一种是甜蜜,另一种就是痛。可用细致的软鞭,对犯事者的股施以鞭刑,数量视情形而定。让精通医术的人在一旁看着,以便及时救治。”

    琴清的凤眼大亮,尤其对于许仙提到的,甜蜜和痛的记忆之说。琴清道:“许公子,用你说的惩戒方式,真的能让犯错的人改正过失吗?”许仙道:“这个嘛,难道琴太傅没听说过,痛改前非吗?”

    琴清还要再问,李园打断道:“好了,二位辩论半响,想必有些渴了饿了。不如先用些茶水甜点。”李园一挥手,自有侍女从堂下上来,递来茶水甜点。相国府的用度,果然非比寻常,茶水清香绕鼻,甜点做工精美细致,吃得许仙是津津有味。

    琴清抿了一小口茶后,就一直在打量许仙。琴清心道:“他之前说记忆最难忘的是痛和甜蜜,是因为他很爱吃甜食吗?”

    琴清正琢磨着许仙的心思,李园问道:“琴太傅,可是用不惯府上的茶水?”琴清道:“相国大人误会了。清尚有悬疑未解,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怎有心思细品府上美食。”李园笑道:“琴太傅啊,你若有问题请教人家,也要让人家放心不是?若你还想把人抓回去问罪,人家又如何放心地畅所欲言呢?”

    琴清道:“许公子有惊世之才,清岂敢再言问罪。许公子,许公子,”唤了数声,许仙才舍弃了甜食,搭理她道:“不知琴太傅还有何见教?”琴清道:“刚才许公子说,我国修筑长城不妥,不知是何见解?”

    许仙道:“修好了长城,匈奴人真就过不来吗?”琴清道:“这...有时长城是被攻破。可我秦国大军一到,借长城为依托,部署兵力。那匈奴不擅长攻坚战,无机可乘,只能退兵。”

    许仙道:“琴太傅可听说过李牧?”琴清点头,许仙道:“那琴太傅对李牧有何评价呢?”琴清道:“负责调度秦国所有军队的右丞相昌平君大人说,李牧的情报掌控战法,狙杀斥候,隐蔽行军路线,表明李牧他是一个超越了时代的策士。”

    许仙心道:“昌平君...不认识。史书少读了,言多必失,我还是随意说几句,快点结束谈话。”心里嘀咕,期盼熟读古书的武瞾能指点几句,可惜武瞾没有吱声。

    许仙道:“我听说匈奴人很怕李牧,赵国已经十几年没有匈奴边患了。李牧是良将没错,但我认为更重要的是他采用了正确的谋略——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草原有草原的天地,匈奴人在草原上生活,用骑兵作战,为什么秦人就不可以呢?匈奴人又不是三头六臂,又不是三只眼睛,同样是人,他们在草原的生存方式,为何赵人能学会,秦人就学不会呢?”

    琴清笑道:“许公子,你说话真有趣,三头六臂,三只眼睛,咯咯。可据探子打探到的消息,匈奴人有几十万可拉弓控弦的骑士,若非惧怕李牧的威名,怎会舍赵国而侵扰我国?”

    许仙道:“每至秋冬,草原会有大批生畜冻死饿死,匈奴人为了度过严冬,不得不南下劫掠粮食。匈奴骑兵多,但他们来自各个部落,都是为了自己,不想自己的部落有所损伤。若损失的骑兵太多,抢到粮食又有何用呢。大草原上,吞并,弱肉强食是法则,自己的部落在与中原之兵交战中损失太多,就会被别的部落给吞并。所以同样是骑兵,若过了一万,我们的骑兵要比他们纪律严明,敢于作战,更不会因抢夺战利品而乱了队形。只要战法得当,哪怕一万要打赢十万也不是什么难事。”

    许仙心道:“这个时代的骑兵战术,最精锐的,也就是保持队形冲锋而已。匈奴嘛,还没有到成吉思汗的“千骑分张可裹万众”的棘手地步。”

    琴清道:“一万对十万?具体要如何做呢?”

    许仙正想回答,李园忙向他使眼色。李园以商讨军机要事为由,借故支走了琴清。琴清知李园用意,识趣的离开了。琴清一走,李园训斥许仙道:“兵法,国之利器,怎能轻授于人?”许仙没想到李园对琴清也防着,笑了笑,说道:“今日之谈,纸上谈兵耳,相国大人不必以为意。”

一百二十二.初闻罗网,患难与共

    李园道:“今日我让你来,本想让善于医术的琴太傅,看看你的伤势。刚才见你能喝能吃,想必并无大碍了。怪不得我责问阳春君,他坚持说那一箭并没有射中你。”

    许仙计较着,组织语言为那一天装作重伤遮掩。许仙道:“相国大人勿要错怪好人。但阳春君的技艺惊人,在下当时又负伤对战刺客,一时惊吓之下运功走岔,才伤上加伤。”

    李园道:“原来如此。”“如此最好了。我与琴太傅认识多年了,从未见她一天之中,她和人说过这么多话。”李园玩味地看着许仙道:“我不会看错的,她是动心了。”

    许仙无所谓地“哦”了一声,心道超前的大局观和预见性的结果,当然对古人有杀伤力。“赭衣塞路”、“囹圄成市”是秦国后期道路和牢房的状况。全是犯人,滥用惩罚过度。对于这个“很可能发生”的结果,琴清这种务实的人,不担忧、不好奇才怪了。

    李园道:“许兄,我给你提个醒。这一次,你还是少与她接触为妙。贞妇之名,接近她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许仙道:“这一次,相国大人何意?”

    李园道:“她名为正使,实则外交之事多由副使打理,她只负责贩卖丹药之事。而这次秦国的副使是罗网赵高。罗网是秦国的刺客团,赵高是这个刺客团的首领。赵高在成为罗网首领之前是一个宦官。他掌管宫廷刑法,因能将律令倒背如流、判罚无失,深得嬴政信任。”

    许仙明白了,谢道:“多谢相国大人的提醒,我会小心罗网的刺客。”

    言及刺客,一道魅影在李园脑海中起伏。李园叹口气道:“唉,这次行刺,嫣然她是冲我来的,累得许兄受伤。幸好你并无大碍,否则真是愧对许兄了。”

    许仙道:“相国大人严重了。可据我观察,那刺客对您的宽容并不领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许仙觉得,不能总听纪嫣然的一面之词,问问李园,听听他怎么说。

    李园目光惘然若失,“这是...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目光远眺,回忆道:“当初,为了对付春申君,我向越国遗族夸下海口,称事成之后助他们复国。越国复起,事干重大,我和属下们几番商讨后...”脸上涌现追悔和下决心的复杂表情“决定为了大楚着想,还是要食言。趁越国遗族伤势未复之际,我们下手偷袭,杀了她的父兄和族人。”

    许仙心道:“此事嫣然没有说谎,和李园说的如出一撤...”

    李园道:“当初的行动,嫣然没有参与,我并没有见到她,否则我一定不会这么做。”许仙惊讶地看着李园,“相国大人,你——”

    李园苦笑道:“我是不是很傻?对仇家的女子一见倾心。”摇摇头,“起先我也以为自己是贪恋她的美貌,又或是喜好吴越之女。后来我权势日盛,府中不乏各国的美人,但这些在我心里,都不及她的一根头发。”

    许仙心道:“她的头发会杀人...”

    清咳一声,许仙道:“相国大人,您有没有听过这句话,得不到,永远以为是最好的。”李园闻言一愣,琢磨着,许仙又道:“人就是这样,越得不到,越想得到。往往到手之后,才发觉不如自家。所谓“敝帚自珍”,用心去珍惜,自然会去喜爱。或许相国大人,将太多目光放在刺客身上,又怎么不会被她吸引呢?”

    李园道:“敝帚自珍...恩,不是的,你会错我的意思了。我不求奢望能得到她的身心,更不想哪一天她会原谅我,我只想她离我远远的,否则哪天我的手下会伤害她、甚至杀了她。”脸上为难,“可惜我身为楚国相国,不能轻言赴死,且我有亲人要保护。”言及亲人,眼中浮现另一亏欠之意,“我绝对不能死,若我死了,嫣嫣她一定会被人欺负。”

    一边是亲妹妹,一边是仇家兼心上人,李园啊,你的人生真是何等的多姿多彩的杯具。

    沉默一阵,李园道:“许兄,抱歉了,让你听我说这些事。关乎个人性命,我并非要求你下次对上嫣然时,手下留情。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就同其他人一样,当听了一个笑话,不必放在心上。”

    许仙道:“相国大人多虑了,我未必是纪嫣然对手,否则初次交手受伤的怎会是我?”心里吐槽道:“手下留情,她差点还擒住我...该我享受被手下留情的待遇才对。”

    许仙又补充了一句:“再次交手,我也无必胜的把握。”看到李园放下心来的表情,心中继续吐槽:“关怀全给心上人,有异性没人性。”

    两人又言及各国见闻,无非是各国上层的私生活。秦国琴清贩卖的丹药,最受各国贵族追捧。因纪嫣然刺伤许仙,作为歉礼,李园给了许仙三盒丹药。许仙鉴定,分别是补血、养气、安神的丹药。

    回到负刍府上,同负刍一同用完午膳,许仙打量着丹药道:“确实对血、气、神的恢复有效,是真的丹药哦。”

    负刍道:“阴阳家的丹药,比道家的还好,冠于各门派之上,许兄为何怀疑是假的呢?”

    许仙汗颜。因为印象中古代炼丹术常用汞作为原料,汞,就是水银,是毒。难道那个东皇太一,还会用什么法术,将汞制成的毒变成真的良药不成?

    许仙提出心中疑问道:“我听说琴清的商会,控制着巴蜀的水银生意,水银是毒,为何又能制成恢复血、气、神的丹药呢?”

    负刍奇怪地看着他道:“用水银炼药?!你听谁说的?!”许仙道:“我在一些求仙古籍上看到的。”负刍道:“你弄错了吧。仙家之物,一是炼丹,炼丹当然是用药材,至于水银,那是仙家的驱物之法,就是你的机关术啊。水银难道不是用来安放在机关兽中的么?”

    驱物?机关术?机关术用的是电能和弹簧势能,莫非是水银电池。水银电池,即锌汞电池,后世民用的干电池,因为水银对环境和人体的危害,已经逐步减少、淘汰,后来很多商标上都注明“不含水银”。

    许仙心道:“我之前制造机械鼠时,确实有用水银的方案,因为这东西对坏境有碍,没有选作电池...”近来发生的事情颇多,制造机械鼠的细节,许仙早就抛之脑后了。

    负刍道:“不过近年来,秦国的巴蜀之地屡乱不止,水银大幅减产。且水银对土地的危害颇大,被糟蹋的土地寸草不生,故秦国已停产此物,另选他物作机关术之用。”

    许仙心道:“两千年前就有干电池,且有极高的环保意识,这是何等混乱的时空...”

    又一个混乱时空,和负刍聊了几句,负刍交待他“务必要学会箭法”,又赠予一些丹药。许仙打开檀木盒,轻轻吸纳一口气,运功化开,精、气、神三者,皆有回复。这与阴阳家的“风格”迥然有别。阴阳家的是每一种分开,突出单种效果,针对地治愈内伤、外伤、精神损伤,更实用些。

    许仙问道:“唉?不是阴阳家的丹药?”

    负刍道:“世间的丹药,非阴阳家即道家。你对战纪嫣然那日,风颇大,而我观你的身法,进退之间,丝毫不受风阻,能御风而行,你是出自道家的吧?怕你阴阳家的东西用不惯,延误了伤势。”

    许仙心中吐槽道:“都说咱是道家,要不以后干脆打着道家的招牌?”正要应答,负刍问道:“你是道家的天宗还是人宗?”许仙心道:“对了,差点忘了,道家分成两宗。”

    许仙道:“我曾得人宗的逍遥子指点,但他没有收我做徒弟,于是我登山出海,四处求仙问道,锤炼自身修为。”这样回答是经过考虑的。这地方的人宗掌门,号称逍遥子,想必不会拘泥于世俗之规,否则也不配以“逍遥”为名。

    负刍道:“怪不得啊,原来是人宗的逍遥子前辈。确实像他的行事作风,我曾与前辈有过一面之缘,你的气质同他很近,为人很随和。”

    许仙心里松了口气。来历终归要向负刍交待,不说还不行,还好,总算给蒙过去了。从今以后,许仙就打着道家人宗的旗号,直到...直到被揭穿为止。

    回到自己的房间,纪嫣然还在。纪嫣然较之前更添三分艳光,顾盼时光彩照人。看到许仙回来,一声“你回来啦”,如牵魂之引,令许仙一阵恍惚,心道此情景犹如家中妻子盼望丈夫归来。许仙心道:“看来她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许仙说道:“那么快毒就解了,纪姑娘的功力果然深厚。”纪嫣然一听,眼中楚楚,有失落之意,捧心一问道:“许公子,嫣然已知错了,不该利用你报仇。血海深仇,嫣然身不由己,原谅嫣然好么?”祈盼的看过来,许仙实在难说个“不”字。

    因为听了李园的故事,许仙本打算和纪嫣然保持距离,谁知真正面对时,才知道“舍己为人”的事,根本就木有可能嘛...

    许仙道:“纪姑娘,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纪嫣然道:“那你还叫我纪姑娘?”许仙道:“嫣然,这里是负刍公子的府上,我是客非主。如今负刍还要取信于李园,你待在这里,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纪嫣然道:“你在担心我?”许仙点头。纪嫣然道:“以我的伸手,负刍府上的人我还不放在眼里。”许仙道:“可是”纪嫣然娇躯一纵,飘过来用玉指点住他的嘴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道:“你是想说卫庄在这里么?卫庄在这是机密,不能从你的口中说出来。”

    许仙惊道:“你知道他在这?!他们发现你了?”

    纪嫣然道:“是卫庄发现了我。他想让我加入流沙,我没有答应他。绝世剑手之间,借由对剑气的敏锐感觉,会发现彼此的存在。我努力地遮掩这一点,可因为受了伤,还是让他察觉到了。”

    许仙道:“那个危险的家伙来过?!他没对你怎么样把?”身体被暖玉包围,纪嫣然靠在他身上。“是你保护了我。他说——”

    卫庄道:“许仙这个人,对我还有利用价值,看在他的份上,这次就不杀你。”

    许仙听了后,心道卫庄真是个极度危险的人。幸好,这家伙还算保留了风度,没有趁对方负伤之时出手。仔细想想,卫庄应该没有将纪嫣然藏在这里的事告诉负刍,否则之前负刍一定会追问。

    许仙道:“卫庄没有向负刍公子透露,可你藏在这还是太危险了,得换个地方。”轻搂着纪嫣然,正要扶她起来,一声刺耳地痛呼从她嘴中哼出,她俏脸上一阵花容失色。许仙触电般地松开双手,任凭纪嫣然靠着胸膛。目光落在刚才的握着的她的手臂,只见阵阵血红从衣袖管布溢出。

    许仙惊道:“嫣然,你的伤!”对比之下,发现她右手比左手大了一圈,想必是伤到了骨头。许仙运劲轻巧捏碎衣袖,触目惊心地一幕,连数次经历生死的许仙都屏息了。只见纪嫣然的右臂,黑色的毒素与浮肿的血肉交织,附骨之毒的痛苦与血肉模糊的折磨,令纪嫣然呼吸渐渐粗重,剑眉打颤。

    许仙道:“你痛的话,就喊出来,不必忍...”纪嫣然挨着他,脸上涌起一片红润,看得许仙心惊肉跳,心道莫非是回光返照?!

    纪嫣然道:“我原以为毒已经解了。没想到...右臂骨裂,毒深入骨里...”“今天早上,才发现变成这样子,还好,总算挨到你回来。”

    许仙道:“你别说话了,快疗伤!”纪嫣然吐出口重气,又艰难吸进几口,道:“让我把话说完。”许仙:“...”纪嫣然道:“我想问你,你喜欢嫣然么?”许仙点头,纪嫣然道:“我要你亲口说。”许仙道:“我,我喜欢你。”纪嫣然道:“嫣然一直是一个人,幸好遇到了你,仙郎。”

    纪嫣然道:“嫣然有一个要求,你能答应我么?”许仙道:“你说,我会为你办到的。”纪嫣然身子磨蹭了下,耳朵听着他心跳。许仙心道:“怎么女人都喜欢用这一招...”纪嫣然道:“你不问问是什么要求,不加限制。”许仙道:“不问,没有限制!”

    纪嫣然道:“你,把我的右臂砍下来。”

    许仙道:“你说什么?!”

    纪嫣然笑道:“仙郎是不是以为嫣然要死了?”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能笑。许仙可笑不出来,愣愣地看着她。纪嫣然道:“嫣然想知道你的心意,这是嫣然最后一次骗你,以后再也不会了。”

    许仙道:“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为什么要砍手臂!”

    纪嫣然道:“骨头上的毒,是无法运功逼出的。我封住了穴道,所有的毒都在一截骨头上,想要活命,只有用壮士解腕的办法。我要集中精神运功抗毒,砍臂的事只能拜托你。”

    许仙道:“壮士解腕?你这是手臂啊!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你不是还要报仇么?没了右手,你怎么使剑?!”

    纪嫣然道:“还有左手呢,对于精确控制自身的人来说,左右手并无太大区别。”

    许仙道:“就算是这样,我,我也下不了手。”

    纪嫣然道:“你不动手,我必死无疑。仙郎,难道你想让嫣然死么?”

    许仙心乱如麻,为什么痛苦的抉择,总是由自己定呢?

    这时,武瞾心道:“骨头上的毒,是难以祛除。不过可试试效仿关云长刮骨疗毒之法,或许能保留她这条手臂。”

    刮骨疗毒?许仙心道:“你开什么玩笑?!纪嫣然只是女子,怎么能受刮骨折磨!”

    武瞾生气心道:“女子?女子怎么了,我瞧此女胆识不在我之下,挨一阵痛,得保全一条手臂,有何不可?”

    许仙心道:“骨头刮去一部分...嫣然的骨头已经破裂大半,要刮去更多,这样的话,恐怕长不回来了,那与废掉何异?如果是这样,我宁愿她不受此痛苦。”

    武瞾心道:“不,她的手臂不会废掉。你不是有斗转星移和神仙花么?神仙花的花粉,能修复人的躯壳哦。”

    许仙已痛下要斩臂的决心,没想到武瞾又指明了一条路,一条荆棘之路。

    纪嫣然道:“仙郎,你在想什么?”许仙回过神来,将武瞾的办法告诉她。纪嫣然眼里燃起明亮的希望之光,坚决道:“仙郎,你动手吧,刮骨之痛,我忍得住。”

    许仙道:“我忍不得!”翻开药包,一件件清点,拿出其中一瓶,说道:“这是九花玉露丸,或能缓解疼痛。可惜,没有麻醉的药。”纪嫣然推阻道:“闻这味道,这么好的良药,每粒价值千金不止。来减轻疼痛,太可惜了。”许仙道:“有什么可惜的,用完这一瓶都不觉得可惜!”纪嫣然推托不得,服了一颗。

    许仙道:“嫣然,我有个问题要问你。”纪嫣然道:“仙郎尽管问。”许仙道:“你能将你的内心交给我么?”纪嫣然道:“嫣然的心已许仙郎,仙郎何必多此一问?”许仙道:“神仙花的颗粒要精确到达修复位置,需要我接通你的内心,心,连心。”

    纪嫣然道:“读心之术?”许仙闭着眼点了点头。纪嫣然道:“有何不可?你只管用。”许仙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在纪嫣然接受的情况下,成功施展了九天玄素决。

    纪嫣然心道:“这是,仙郎的感觉,我都感觉到了。”非常奇妙,不仅视野共享,连身上衣物的感觉也相通,六感都互通。

    许仙摸了摸自己的右臂,心道:“果然,很痛啊,比在一旁看着还要痛。”听了他的心里话,纪嫣然心道:“你——!我听说会读心术的人,可以选择地读取。你这又是何苦。”许仙心道:“这才叫做同甘共苦啊。刮骨之痛,我同你一起承受!”纪嫣然泪满盈眶,直直摇头道:“你真的不必同我一起受罪。”许仙抓紧她的左手手心道:“夫妻共患难。”

    许仙看向伤处,正要把她衣衫除下,停手迟疑。纪嫣然心道:“都是你的人了。”轻轻一笑,将上身衣衫除下,连**也一起。头一次看到纪嫣然的酮体,许仙脑际一震,只剩下玉人的一片娇美白嫩。

    起先,许仙就注意到她的风姿,没想到衣衫之下,身材这么曲。她的细腰很长,同李莫愁一样,让人怀疑是蛇精。不过,李莫愁的颈没她这般细长。颈细而长,即“凤颈”,上面承地脑瓜必定胆识、心计过人,同武瞾一样,纪嫣然耍得许仙团团转。蛇腰和凤颈,蜿蜒流转,中间甜瓜大小的胸部,仅是正坐直腰,就给人前挺傲人的动魄震撼,哪怕完颜萍等人的霸道尺码,也达不成如此效果。

    许仙一时看呆,欲念牵动一大串胡思乱想,浑然忘了此时心通心,他的回忆、对比全部被纪嫣然捕捉到。

    纪嫣然心道:“仙郎来历,真令人不敢相信!另一个时空,慕容家...神仙授艺,分身术,家中两位仙长为长辈,魔尊为媒,仙郎仙郎,你果真是上天派来嫣然身边的!”

    许仙回过神来,说道:“我,我...”纪嫣然用手点按住他的嘴唇,说道:“别道歉。得仙郎共患难,嫣然夫复何求?”

    刮骨之痛开始了,许仙收摄心神,切开皮肉,剁下,挖下碎骨,切开骨膜,再挖下碎骨,此间痛楚,如置身地狱,且不能挣扎,忍住煎熬,两人的身体,汗水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钻出来,汗水汇小溪,平时那流淌的黏糊感觉,相较之下,反如清风拂过一般令人轻松,

    半响,当事人感觉许久过后...

    沾有毒的骨头全部挖走,许仙用斗转星移取出神仙花中的异能颗粒,将被挖走的骨头和皮肉恢复如初,大功告成。顺便地,许仙将异能颗粒遍布纪嫣然全身,使其得以不老。

    纪嫣然活动了下右手臂,与许仙相视一眼,会心一笑。挨过地狱般的痛厄之后,柔情、蜜意如甘露降下,吻,相拥,如久旱的大地那般渴望浇灌,连处子流出贞洁之血的一刻,都变得不怎么疼痛了,不过是在记忆上烙印下珍视的一笔。

    疯狂结合,行云布雨之后,身心放至前所未有的轻松,许仙还好,早上和中午吃过了,而纪嫣然则小肚空空,又饥又累,传达到还没关闭“心连心”的许仙那里,许仙告了声罪,用积分兑换了一桌吃的出来。

    纪嫣然眉目一挑,说道:“仙郎,仙家之物,你用来果腹?!”

    许仙道:“你!你别学她们!”关闭了互通,许仙清咳一声,“现在离晚饭还早。仅此一次,我喂你!”纪嫣然本还要开口劝住,一想到喂食的“啊”张口——“嗯”咽下的旖旎之景,欣然地递过去一个期待的目光。

    “啊——嗯”的恩爱模式喂饱纪嫣然后,两人穿好衣服。纪嫣然看着一桌美食,叹道:“仙郎,那法宝能少用则少用,你看你,弄那么多菜的出来,吃不完都浪费了。”

    武瞾现出身来,撅起嘴巴说道:“那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纪嫣然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女皇,因为比较“凤颈”的关系,纪嫣然已知道绝仙剑灵的身份。纪嫣然道:“好大的眼睛!这就是仙郎你说的,龙睛凤颈,女中人君之相。”

    武瞾道:“我是不是该像华佗夸关云长一样,说一句“两位”真乃神人也?”许仙有些不好意思,武瞾气呼呼道:“仙哥哥,你没事开什么互通,剑主的痛,是会传递给剑灵的,你难道不知道么?我叫你,你怎么不应?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们两个倒好,闹什么共患难,害我白白跟着受罪。我终于明白仙长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一百二十三.蚩尤武诀,七大限

    武瞾瞪着大眼睛,撅起小嘴来问责,妩媚可喜的可爱模样,逗得纪嫣然偷笑。纪嫣然道:“这位妹妹说的是,嫣然该如何补偿你呢?”“叫姐姐!小丫头别瞧我这样,我已经活有好几百岁了。”武瞾纠正称呼,许仙道:“那为何你要叫我哥哥呢?”脚背挨踩一下,武瞾横他一眼,怪他打岔。纪嫣然唤了声姐姐,武瞾问道:“你快说说,你的越女剑法和越女仙剑是怎么使的?”纪嫣然道:“这个要从这个时空的武功起源说起。”

    相传在数千年前,大地崩裂,天降火陨,电闪雷鸣,暴风海啸,人间陷入一片灾难,宛如地狱。这个时候,有一位叫蚩尤的勇士站出来质问、反抗上天。蚩尤传授人族修行之法,齐心反抗天灾。天灾过后,蚩尤日益残暴,对于反对之声,他进行无休止地战争。人们在绝望之中,呼蚩尤为战争之神。这一次的灾难,直到一个叫姬轩辕的勇士站出来。

    纪嫣然道:“姬轩辕得九天玄女的相助,用学得的兵法和武功击败了蚩尤。相传蚩尤死后,他用以进行战争的巨人型机械,机关术的始祖“兵魔神”,被藏在极北荒凉之地,一个绝迹沙漠的国度,记得叫做...楼兰。”

    许仙心道:“这又是什么版本的神话...”

    纪嫣然道:“七国王族,皆为姬氏嫡脉,我本该叫“姬”嫣然的。”

    武瞾道:“人是容易记仇而忘恩的,事到如今,只怕人们都说姬轩辕是英雄,而蚩尤只记得是恶魔,忘了他的功绩吧?”

    纪嫣然道:“恩。因为当初父兄心存复国之念,刻意去调查兵魔神,才知道蚩尤原先也帮助过人族。若能得到兵魔神,别说复国,就是一统七国也非难事。”

    许仙心道:“机关术的始祖兵魔神!若我能得到它,岂非手中握住一支奇兵。”

    武瞾道:“这和越女剑法和越女仙剑有何关系?还是说说武功的事。”比起机关术,能让人延年益寿的武功,才是武瞾所关心的。

    纪嫣然道:“蚩尤的武功叫做“七大限”,是当时主流的武功。而九天玄女为了帮助黄帝战胜蚩尤,另外创了一套克制七大限的武功。相传九天玄女传剑时,诸人回避,唯有一只白猿在旁观看。后来白猿几经辗转,数千年后在吴越之地,把剑法教给一名叫阿青的少女。范蠡将军为了打败吴国,就让三千名剑士学习阿青的剑法,凭借这套绝世剑法,三千剑士个个以一当百,击败了吴国的十万大军。”

    武瞾道:“勾践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吞吴,原来如此。是一只白猿偷学来的啊。”

    纪嫣然摇头道:“三千越甲,学会的是剑法的影子,每人所得,不过十之一二。幸得当时的道家掌门相助,以回梦之法,再现每位剑士的记忆,综合所有人所得,才将这一套剑法补全。越女仙剑就是完整的剑法,越女剑法仅是简化。”

    武瞾道:“回梦之法?”

    纪嫣然道:“道家称之为回游仙梦。就算是被人忘记多年的记忆,也能通过此术,将记忆再现。”轻叹一声,“道家掌门人,将这套剑术带回门派后,道家分裂成天宗和人宗。”

    许仙道:“这是为什么?!道家的分裂,不是阴阳家干的好事么?”

    纪嫣然道:“不。白猿偷学的是剑术,驾驭剑术的内功并未习得。我在运使越女仙剑时,用的仍是蚩尤的七大限。七大限,即七个极限。人使用极限的力量,是很危险的事。强如蚩尤也会心智大乱,沦为暴君。越女仙剑能稳住修行者的心智,却无法改变力量的本质。力量用一次,寿命就会少一点点。结果,到底是避世修行、以求仙道呢?还是让它昙花一现、闪耀人世,做出一番丰功伟绩呢?这是每个人都要做出的抉择。”

    武瞾心道:“不避世的话,在尘世的恩恩怨怨,迟早会找上门...”

    许仙心道:“这有什么纠结的。从没听说过闭门造车能成仙,再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纪嫣然道:“屋内不好施展剑术,可又不能到院子离去,这是负刍公子的地方...人多眼杂。”

    许仙环顾四周,负刍安置许仙的房间算大了,舞剑完全没有问题。但考虑到纪嫣然的功力,尽情施展剑法时,肯定会将周围用剑气划得千沟百壑,一片狼藉。

    许仙道:“那就到我的仓库里吧。”两手分别抓住两女,系统一声“是否同意进入许仙的仓库”两女迟疑了下,出于信任,选择同意。场景瞬间转换,柔软的草坪,不见边界的森林,连绵的远山,清澈的河水。

    纪嫣然惊道:“这是什么地方,如此美景,竟无一丝飞禽走兽的气息?连虫子都没有?!”

    武瞾道:“这是仙哥哥的仓库。名为仓库,其实是一个世界。仙哥哥还没有想好在这里放什么呢,如今看来,金屋藏娇是不错的想法。”

    许仙道:“我没那个意思,这里空旷,方便可以施展手脚。”

    纪嫣然道:“这里没有人,没有争斗,无忧无虑。”怦然心动,脸微微发红,神情迷醉“这是仙郎拥有的天涯海角,在这建一个房子...”

    许仙不觉得安静、空旷有啥好的。许仙道:“不说这个了,快点演示下剑法。”看纪嫣然越来越出神,许仙怕她再沉浸在“没有争斗,无忧无虑”的世界中,就不想教剑法了,毕竟剑法是用来争斗的。

    纪嫣然收回心思,演示、解说越女剑法、越女仙剑,和蚩尤武诀。系统提示:“发现越女剑法,扫描中,扫描成功,获取越女剑法秘籍;发现越女仙剑,扫描中,扫描成功,获取越女仙剑秘籍。发现十二都天图,扫描中,扫描失败!”

    许仙心道:“什么?!失败了!”

    许仙奇怪,蚩尤武诀怎么就变成了十二都天图。

    这时,四分五裂的地面上,纪嫣然持剑起舞,修长的手脚,恰是英姿飒爽,腰肢摆动,优美而撩人,眸子雪亮专注,勾践剑的一横一竖一撇一划,章法极严,分毫不差。许仙看得心头一热,疑云一下子飘到九天之外。

    许仙心道:“纪嫣然、李嫣嫣、琴清,三人的美貌不分上下,各胜千秋。相术里说的媚之骨,锁喉骨,胸肋,腰胯。纪嫣然得其中二分半。”

    媚之骨,即骨骼形状能为曲线加魅力分的。

    锁喉骨这里,要求锁骨细而凸显,胸锁乳突肌细而凸显,四条白细凑一起,如四指凤爪(参考刀妹艾瑞莉娅)。长短尚在其次,要求锁骨、喉骨必须细,骨头一旦粗的话,肉跟着长,皮肉一遮挡就看不清楚了。

    胸肋这里,胸椎这一段要比例短。如纪嫣然,她腰椎长,如果胸椎跟着也长,那就不好看了...必须是胸椎比例短,比例是关键。肋骨嘛,要外边看上去,肋条痕迹若有若无,这就要求肋骨小巧、向内收束,最好是每根肋骨连在一起,之间没有缝隙,肋条痕迹完全看不到,即传说中的“连肋”,古书“骿肋”。

    腰胯这里,要求腰细,胯向内收束向后上提,不能太翘,最好的是臀后上边有两个像酒窝的圣涡。反之,如年龄偏大的女子,生完孩子后,胯部外扩、下垂收不回来,难看得要死,穿什么紧身裤都没用...这就是论“年轻生孩子的好处了”,年轻,意味着骨头软,生产容易,一蹲,小孩就像便便一样溜出来。骨头僵硬,活受罪不说,身材还“永久走样”。

    纪嫣然的颈脖是凤颈,锁喉骨中的最高品级,自然要算一分,胸肋是传说中的“骿肋”,也是一分,然后腰细,胯部寻常,不见圣涡,算半分;一共是两分半。

    说来奇怪,这种骨骼长势的体型,天生会对男人有莫大的吸引力。排除掉人际关系的成分,如许仙对琴清敬而远之,对李嫣嫣疏远,只论异性吸引,三女的杀伤力是同等的。凭借这种自觉的吸引力,琴清和李嫣嫣应该也是两分半。而因为没见过琴清和李嫣嫣的倮体,只能就两女着衣状态下进行臆测和推断。

    颈脖这是能看到的,李嫣嫣的凤爪形状明显,虽未及凤颈那般细长,也能打一分,而琴清的则是普通脖子,锁骨还算细显,得半分。然后看走路姿势,两女细腰之下一摇一晃,总让人想到床第之事,又不觉得失礼,气质上佳,显然这里都能拿一分。那余下的胸肋一块,必然是琴清一分,李嫣嫣半分。就裂衣指数而言,李嫣嫣还在琴清之上,这等规模,肋骨是不可能小巧的,自然肋条痕迹肯定会明显。毕竟肉从骨长,肋骨小巧,乳尺码不可能太大。

    这是单论骨骼长势,若只论乳尺码越大越好,那又另当别论。通常来说,没阅过乳的,自是觉得越大越给力,越大越“有爱”...但在有一定的阅历后,会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先是会对形状有要求,再然后会对整体曲线有要求,比如胸椎比例短、肋条痕迹不显。平心而论,整体曲线的吸引要大于尺码,哪怕是规模寻常的,一样会超过尺码给予强大的杀伤力。因为媚之骨的魅力指数,是男女通杀的!

    和女子相比,男的骨骼相对粗状,故很少长媚之骨,哪怕是半分,但历史上还是有的!

    比如晋文公重耳逃难的时候,曹国公听说重耳这位美男子是长骿肋的,很好奇,很想看...于是曹国公就想趁重耳沐浴的时候去偷看,幸好曹国夫人劝他丈夫,说重耳如大难不死,回到晋国做了国君,必然会报复那些对重耳不尊敬的人。满足好奇心,必亡曹国。

    重耳没有被杯具,但有人被杯具了...问有没有三分媚之骨全具备的女人,许仙没见过,但男人嘛,一照镜子就是。许仙从生下来起,云中子和广成子就很热心地帮慕容博带孩子。每当给小孩洗澡时,常去摸小孩的骿肋、圣涡、凤爪。小孩长大明白后,对两位怪蜀黎敬而远之,并怀有无限地怨念。

    谁让好奇心是不分年龄大小,不论男女和种族的呢?前段时间,重楼探许仙心脉时,手指一碰,就发现摸到的是骿肋,于是顺便满足一下魔尊的好奇心。

    许仙的这份怨念,直到昨日摸到纪嫣然的骿肋才算平息。纪嫣然对于许仙有骿肋,很是惊讶,因为相传骿肋之于男子,被古人看作是圣人之相。纪嫣然玉手摸着,更坚信许仙将来必有一番作为,对他的信心比许仙自己还大。

    纪嫣然认真地使完所有武功,期待的眸子看过来,巴不得许仙一朝顿悟,甚至再加创新。

    顿悟嘛,是有的,系统得到了越女剑法和越女仙剑的秘籍,一学,提示属性加成了。感受到许仙的气息增强,纪嫣然妙目惊喜流连。

    许仙道:“越女剑法和越女仙剑我会使了,这七大限是怎么回事?为何我觉得它似乎并不完整?”

    纪嫣然道:“仙郎好高的悟性!”赞叹一声,武瞾在一旁偷笑。昨日许仙俱沉浸在美人乡中,完全不挂念武功之事,故纪嫣然并不知他有系统一事。

    纪嫣然道:“七大限分别是,共工破海、蓐收山崩、天昊风暴、玄冥冰雹、祝融烈火、强良灭地、奢比尸吞天。”“之所以叫七大限,是因为蚩尤的极限为七。相传蚩尤得十二巫祖的精血,自称十二巫祖的传人。”

    “十二巫祖分别为,蓐收:金之祖巫。句芒:木之祖共工:水之祖巫。祝融:火之祖巫。天昊:风之祖巫。玄冥:冰之祖巫。强良:雷之祖巫。翕兹:电之祖巫。帝江:空间速度之祖巫。烛九阴:日月时间之祖巫。奢比尸:天气之祖巫。后土:土之祖巫。”

    “每个巫祖都掌控一条法则,故七大限完整应是十二大限才对,还差句芒的木,翕兹的电、帝江的空间速度,烛九阴的光,后土的土,一共五大限没有完成。相传若有人能补完这套功法并练成,可立地成圣。”

    许仙:“......”

    见许仙错愕的表情,纪嫣然道:“我也觉得奇怪,古书上是这么记载,写着成圣,而不是成仙。”

    武瞾道:“成圣比成仙大多了。圣是仙人里面最强的,有句话叫不成圣终为蝼蚁。仙与圣的差距,就同仙与凡的差距一样,都是天渊之别。”

    纪嫣然已知武瞾的来历,听她一说,不禁神往,鼓励地看向许仙,说道:“七大限,我只练了共工破海、蓐收山崩、天昊风暴、强良灭地、奢比尸吞天五势,玄冥冰雹和祝融烈火,一阴一阳,一寒一炽,两者相冲,始终不得其法。若换成是仙郎的话,应该不会觉得难,说不定还能补完剩下的五大限,超越蚩尤。”

    许仙道:“你对我真有信心,我自己都没底呢。蚩尤得了十二巫祖的精血,可以说是第十三巫祖。可蚩尤练得七大限,并不意味着他的战力,真的超过了七位巫祖的相加。博而不精,样样全面的,只有在满足特地条件的情况下,才能胜过专精一种武功的人。蚩尤十二缺五,条件不满足,可以说是失败了。”

    纪嫣然唤道:“仙郎...”武瞾咯咯笑道:“妹妹哦,你是不知道,我最清楚。你们觉得艺多不压身是好事,而仙哥哥哦,所学甚杂,反而最怕你们这种专精一门功夫的类型。”

    老底被揭穿,许仙也觉得没什么。反正他能通过系统面板,查看两女的属性。关系上,纪嫣然是生死相许,武瞾也是生死相许。前者在意料之中,后者由于剑主和剑灵的同命关系。

    纪嫣然的学会的武功,是越女剑法、越女仙剑、不完整的十二都天图,后面的括号里注明了她说过的五大限,以及帝江空速?!

    纪嫣然道:“仙郎何必看轻自己呢?仙郎身居圣人之相(男子骿肋),天资必定是嫣然所不及的。嫣然都可以根据古书残篇,推演出第八大限帝江的空间速度,以仙郎之能,完备这套武学,立地成圣当不在话下。”

    许仙心中汗颜,表面点头道:“我勉力一试。”

一百二十四.齐物论,空间神通

    纪嫣然的武功是这个时空武学的典型,很有参考价值。许仙印象最深刻的,是纪嫣然行刺李园时,极快的闯阵效率。面对重重包围,她能越战越快。许仙对此曾是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明白了。

    斗转星移的反弹攻击能力,受制于敌方的攻击强度。在明知对方远强于自己时,谁都会采取守势,而非全力进攻。反弹回去的攻击力低,就不能完成击杀,而为了保持突破速度,许仙不得不用蛮横的方法强行突破。看上去大杀四方,实则耗费劲力。

    反观纪嫣然,面对拦路的重甲骑士,她用“蓐收山崩”这招。此招最擅长攻坚,是横练功夫的克星。蓐收的法则是金。凝聚金属,集中锋锐,一点刺破重甲,剑气跟进,一吐一收,瞬间一击毙命。

    面对避实就虚的缠斗者,则用“强良灭地”。强良的法则是雷。雷与电,在古代是区分开的。雷,在卦象上的含义是“地动山摇”。连一向稳当的大地都摇晃,这种力量叫做“震”。缠斗者从侧面亮兵刃,攻纪嫣然必救之处,这时她的剑尖上包含的“雷震”力量放出,“叮叮当当”,全是缠斗者兵刃被打落的声音。

    剩下的还有:共工破海水无常势,虚虚实实;天昊风暴的诡异路线加速。总的来说,都是瞬间力量与技巧完美运用的武功。

    许仙突然有种想法,有必要重新认识蚩尤。穿越前的印象中,蚩尤是个蛮横的野人。但观其武功,非常具备技巧性。行军布阵,蚩尤创出颠倒阴阳的弥天阵,一度难倒轩辕和九天玄女;还有造出兵魔神那么巨大的高达机器人,而机关术是很费脑细胞的...

    可惜,蚩尤的智勇兼备,比不过黄帝轩辕的召唤各路神仙。

    许仙感叹数声,又问起帝江的空间速度。

    纪嫣然道:“世人都称蚩尤为七大限。可先祖怀疑,有近半数大限未练成,未免与蚩尤的能耐不符。而人们都没见过其他五大限,故先祖推测,余下的五大限,并非攻守招式,而是辅助手段,比如身法,帝江的空间速度。”

    许仙点头。凡事都留一手,蚩尤不是傻子,岂会所有绝学都传给人,自己不留保命绝活?

    纪嫣然道:“无师自通,参透余下的五大限并非易事。当初道家掌门解读越女仙剑时,曾言公平交换,留下了道家的“梦蝶之遁”,并曾言此遁术或许与帝江空速有关。”“梦蝶之遁,蝴蝶扇起一阵微风,能改变世间的格局。”许仙心道:“这是什么意思,蝴蝶扇翅膀,可能引起热带的龙卷风。意思是,穿越者的蝴蝶效应?”

    纪嫣然道:“梦蝶之遁,是借助某种煤质,施展穿梭时空的遁术。”

    许仙道:“对了,这位道家高手叫什么名字?”

    纪嫣然道:“他是道家的绝顶高手庄周,曾留下一篇《齐物论》,里边提到过这种亦幻亦真的梦蝶之法。”

    许仙心道:“听上去不像穿越者...忽然觉得道家好厉害,我冒充道家人宗,真的没问题么?”

    许仙露出担忧之色,纪嫣然道:“仙郎,你怎么了?”许仙尚未回答,武瞾笑道:“负刍问仙哥哥来历,仙哥哥说他的启蒙恩师是人宗逍遥子。现在听你说道家这么厉害,他心里正琢磨着如何圆这个谎呢。”

    纪嫣然一听,忍不住笑道:“仙郎大可放心。逍遥子前辈行踪飘忽,神龙见首不见尾。三十岁前,他曾热血江湖快意恩仇,有关中第一豪侠美誉。后来不知何故,遁入道家从此潜心修道不问世事。”

    这么说,等于几乎绝迹江湖了。许仙道:“恩,这我就放心了。还是说说梦蝶之遁和帝江空速的关联。”对于空间神通,许仙很感兴趣。

    纪嫣然道:“仙郎可读过《齐物论》?”许仙答道:“《齐物论》包含齐物与齐论两个意思,齐物意为万物看起来千差万别,归根结底又是齐一的;齐论意为不同人对同样的事有不同的观点和看法,千差万别,归根结底又是齐一的。”

    许仙心道:“明儿,有没有错漏...”武瞾心笑道:“没了,我知道的也这么多。怎么,害怕被纪才女问倒?”许仙心道:“没了就好。”

    纪嫣然喜道:“人生在世,朝夕求道。仙郎出身世家,幸好没被富贵荣华磨灭了进取之心。万物齐一,万论齐一,这是齐物论说的相同之处,此其一。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在这里是对的,在那里就是错的了,此其二,说的是相对不同。人睡在潮湿的地方会腰疼,但泥鳅会腰疼吗?人爬到高树上会胆怯,猿猴会胆怯吗?各有各的标准罢了。”

    许仙心道:“这些和武功又有什么关系...”纪嫣然道:“所谓身法的快慢,也是相对的,一人快,必有另一人慢来做比较,就好比一山还比一山高。”

    许仙心道:“相对论么?真是夸张无下限,两千年前就有相对论了...”

    纪嫣然道:“故此,最快的身法,并非在起步和终点之间,选择多短的路程,用多快的步伐,而是将起步和终点连在一起,才是最快的身法。”

    许仙点头,相对论的时空观嘛。而武瞾作为古人,则陷入了沉思,她喃喃道:“将起步和终点连在一起...”许仙提醒道:“两点之间,两点最短,空间神通就是这样。”武瞾眼中闪过明悟,问道:“那要怎么做到呢?难道妹妹也和仙哥哥一样,拥有魔族神通,能强行撕开空间么?”

    魔族?纪嫣然望了许仙一眼,许仙解释道:“嫣然别误会。我虽练了魔功,但内息稳固,并无如蚩尤一般,有失控的危险。”纪嫣然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仙郎,你能不借助任何媒质,强行撕开空间?”许仙道:“难道你不也是这样么?”纪嫣然道:“怎么可能?!帝江空速,需要借助媒质的。凭空的穿梭空间,仙郎,你的潜能果然深不可测。”

    纪嫣然看向许仙,眼中的期望更大了,许仙心道:“突然觉得肩膀有莫名的负重感。”

    武瞾解围道:“快说说,什么是媒质,怎么借用?”

    将空间两点重合的唯一办法,就是借道异次元。过程是撕开空间,进入异次元,再撕开空间,回来。一共要撕开空间两次,空间是很稳固的元素,具备强大的回复力,撕开两次并维持一瞬是很费劲的事情。破碎虚空,往往是一下子,不可能一直持续,除非整个一方世界、整个时空全面坍塌。以许仙的能力,每次使用十步一躲,都要间隔缓一缓。对许仙来说,用蛮费劲,如果有取巧的办法,再好不过了。

    纪嫣然道:“此法须得意会,难以言传,我尽量将自己的理解说给你们听。”

    帝江,人面鸟身,空间之巫祖,背上长有四个翅膀。这两对翅膀不是普通的翅膀,是风雷双翅,一扇就是二十八万里。故第一点,要修成帝江空速,必须要会驾驭风和掌控雷震。第二点,与其强行对抗空间压力,不如因利势导。

    媒质,就是间接接触的意思。两种东西,它们之间通过第三种、第四种去接触,从而相互作用。帝江是空间巫祖,运用风不如天昊,运用震不如强良,但帝江利用空间法则,将风和震的内劲,分别压缩至一点,再由四只翅膀释放,形成强大的风压冲击波。

    这种风压冲击波很特殊,结构是活动着的,交叉旋转的涡轮结构。对于这一点,纪嫣然比划了半天,幸好,许仙想到后世的涡轮喷气式战斗机后,豁然开朗。

    魔族是将魔气压缩至一点,然后爆发撕开空间。类似的,帝江也是将风、震压缩至一点;接下来,面对空间回复时的强大压迫,魔族硬撼,蛮横突破进去,而帝江则是扇动翅膀,让迎面的阻力,通过了守护自身的涡轮风震,灵巧避过。

    许仙想明白了,纪嫣然还在比划给武瞾听。纪嫣然道:“把风震的劲道旋转起来。”武瞾不解道:“为何旋转起来,前方阻力就变小了呢。”纪嫣然道:“阻力没有变小,是让它通过。”武瞾道:“所以我才问你,没有变小,它怎么可能受你控制,不来碍你?是吹它到一旁么?”纪嫣然道:“没有到一旁,是正对着让它通过。”

    趁着纪嫣然还在和武瞾墨迹的功夫,许仙取了木材,削成两片浆,交叉重叠,中心用一根木签串起来。做好后,用手一撮,稳稳地,旋转自升。

    武瞾注意到他的动作,目光定格在升空的木旋上。

    许仙道:“这东西不转的时候会掉落,转起来却能平稳升空。嫣然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木旋飞了一阵,去势渐缓,掉了下来。许仙道:“才一对上升的旋风还不够。原则上是旋风越多越好,起码两对,帝江有两对翅膀。不过这不是很重要,翅膀扇得快,多扇几下就好。”

    武瞾如醍醐灌顶,领会了诀窍。而许仙用语言表述一番,思路更见清晰。

    魔族蛮横地撕开空间,这是许仙想当然。二仙提起过,魔族是有翅膀的,如重楼的本体也是一只神鸟,不,是魔鸟。也就是说,许仙一直在用错误的方法,笨拙地使用空间神通...

    许仙道:“原来如此,空间神通是这样使的,是我想错了。”

    纪嫣然道:“仙郎不必自责。我们人类背后并无翅膀,以神驭气,运使风震旋风更加费神,比不得天生善速的飞禽,效果大打折扣,也是在情理之中。”

    许仙有些惆怅,他想起西游记里,孙悟空筋斗一翻,蹦跶了十万八千里;而大鹏鸟翅膀扇一下九万里,两下就追上,然后生擒了孙悟空。

    惆怅之后,还有更惆怅。飞蓬和重楼大战时,重楼背后可是没用翅膀的,但空间神通照样玩得转。费神么?费神的事,在重楼那等“天才”眼里,根本就一点不费神。

    许仙心道:“才能的差距,人生下来,本来就不是对等的。”

一百二十五.赵高截杀,冥界使者

    生下来的差别,成长环境的差别,最后是机遇的差别。三重差别,皆能笑傲一生的,世间屈指可数。一生难说,而今天,许仙是好运当头。

    越女仙剑,能抑制蚩尤武诀暴走的绝学,这种静心能力,令许仙想起了冰心诀。心念一动,系统提示:“发现能组合的秘籍,组合成分一,越女仙剑,组合成分二,冰心诀,是否尝试组合?”

    许仙立刻选是。理由是两样都练了,属性加过了,秘籍也有了,失败能损失啥?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冰心诀和越女仙剑这么厉害的武功,竟然不加任何积分。之前冰心诀这样的时候,许仙一度怀疑冰心诀不加积分,是不是系统给漏掉了。因为系统前后升级过2次,陆续开放各种功能。那过于高深或者过于偏门的武学,在系统级别不足时,难以识别是有可能的。可后来二仙说过,系统的级别与圣人齐,不超过圣人范畴的,都能识别。

    许仙心道:“冰心诀和越女仙剑各占一半,残缺不全时,也能作为独立绝学修炼。两者完整组合起来,会是何等惊世绝学呢?”

    系统提示:“组合中,”叮一声,等待中迎来欢喜的结果,“组合成功!”“得到新秘籍,琼华铸剑诀。”

    琼华铸剑诀:分冰心和铸心诀两部分,由九天玄女所创,上篇冰心诀曰:“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尤定,神怡气静...”

    得到如此令人惊讶的结果,许仙联系过往的种种,许多事想明白了。琼华派是九天玄女的道统,曾以炼器之法闻名仙家门派。九天玄女曾以炼器术,采集南北磁极之铁,练成识别方向的法宝,帮助轩辕帝破了蚩尤的弥天阵。琼华派剑术主旨强调人剑合一,剑用炼器之法练,人也用炼器之法练。所谓炼器之法,说的直白点,是“冷却——加热——冷却——加热”,并在这个过程中,法宝则投入各种天材地宝,人则吸纳天地灵气。

    因为琼华铸剑诀与纪嫣然息息相关,许仙在得到秘籍后,将口诀和自己的见解说过她听。

    武瞾噗嗤一笑道:“冷却——加热,仙哥哥说话,真是又有趣又形象恰当。”

    纪嫣然责备地瞪了武瞾一眼,严肃对许仙道:“仙郎怎可如此非议先贤呢?”纪嫣然屈身半跪,作祈祷状,望天告罪道:“九天玄女娘娘在上,晚辈后生不识礼数,请娘娘恕罪...”

    许仙见她小题大做,正要扶她起来,又听纪嫣然道:“如娘娘要责罚,嫣然愿一并承担,只求饶恕仙郎一人。”

    许仙莫名感动之余,无奈地和武瞾对视一眼,均道没见过神仙德行的人,都以为神仙的品德很高大上...

    纪嫣然的心态,许仙能体谅。武者的“气”,古书为“炁”。“炁”这个字,下面四点代表火,上面一个“无”,又加上一点,意思是在表达,气没有火在烧,却又因加热而动。用现代的说法是,炁的运行方式,和空气分子的无规则热运动相近。空气分子,是越热越活跃,越活跃越无规律。换而言之,空气分子你要它活跃起来,方向不能定得太死,因为炁运行的喜好就是无拘无束,无规律。

    炁有这样的喜好,人就要照顾这种喜好。比如武者第一步的找炁感,不能太刻意,故而习武年龄不能太大。一旦在尘世的阅历过多,执念太重,那种无拘无束、无规律的忘我心态就没了,炁感很难找着。炁修炼有成后,也是炁在经脉的大方向不变,局部流动尽量活跃。人体即道体,符合道的“大势不改,小势变通”。

    这个特点,衍生出的问题很让当权者头疼。

    论资源,朝廷坐拥得最多,但朝廷的高手数量最少。朝廷有心培养高手,在数量上反不如江湖上的一个一流门派多。忠心这种执念,越是强调要如何如何,结果却越适得其反,培养的捕快,很多连炁感都找不到。到头来,朝廷为了充实战力,还是要以高官厚禄从江湖中收买高手。而江湖门派,也并非“父传子”模式。长辈们的期待越高,叔伯们给的压力越大,反而会害得后辈们没炁感,不能练内功,如左冷禅的两个儿子...

    在这点上,广成子和云中子的教育方式高明得多。明明任务那么艰巨,却半点压力都不给,不到时机,什么都不说。道家的“清静,无为;无为,无所不为。”

    炁,上无下火。不是火,却有着火的活跃,火的包不住,火的狂乱。铸心诀的加热,不如说是导热,精确地引导每一点热量。而没看过完整的琼华铸剑诀,根本想不到冰心诀会是另一半口诀。想想铸剑用的材料,易于熔化的材料,比不上千年寒铁,如绝世好剑、雪饮狂刀都是用寒铁打的。

    对于这点,许仙又有自己的理解:热运动,不光是热,再冷,分子都是会动的,快慢问题嘛,除非是真空,完全没有空气的空间,才没有热运动...

    纪嫣然磨剑十几年,走了一半的弯路,得闻冰心诀后,之前诸多不明处豁然开朗,厚积薄发,武功突飞猛进。修有所得,大喜之下,对九天玄女可谓感恩戴德。这好比一个人撞了大运,平日不怎么信神的,今日遇见一间庙宇,也掏点钱上炷香了..

    而许仙和武瞾,初涉逆道,因得正确的修炼之法,不,应该说通过系统练秘籍,第一天直接小成,接着两天熟悉用法。在纪嫣然指导下,学会如何利用琼华铸剑诀,抑制蚩尤武诀的彻底狂化,精确地控制、使用每一丝劲力。

    三天后,许仙打算从仓库里出来。三天,许仙都是让分身呆在平日住的屋子里,足不出户。期间,有人来报琴清来访,都被许仙以闭关思索武道为由拒绝。考虑到琴清身旁的赵高,还有背后的一个罗网刺客团,如今自顾不暇的许仙,已无招惹麻烦的念头。

    许仙正准备和武瞾出去,对纪嫣然道:“你不出去么?”

    早在第一天,许仙就伐木造了间屋子。纪嫣然靠在木柱上,望着无边际地万里晴空一会后,闭上眼睛道:“这儿让人很安心,不用去考虑争斗厮杀的事,闭上眼,就能放心地睡上一觉。仙郎,你让我多待上几天吧。”

    许仙道:“几天?你,到时你还是要报仇么?”

    纪嫣然道:“不,我不是去报仇,是去帮你。你是不是又想胡来?”

    许仙看了武瞾一眼,纪嫣然道:“别看姐姐了,我自己猜的。自从我看到鬼谷的卫庄在负刍府上,我就知道,李园兄妹必死无疑。他们一死,这笔恩怨就算了结了,对我而言,并不执着于亲手报仇,只要能了结便好。”

    卫庄在负刍这一边,李园兄妹必死?这个判断哪来的依据?战力再次提升的许仙,忍不住问道:“那个卫庄,到底有多强?”

    纪嫣然道:“鬼谷传人的力量,和我们时高时低的力量,是完全不同的。鬼谷,意为能通死界,已勘破生死两门,其传人修的是太上忘情道。太上忘情决,是道家祖师老子所创,历代天宗高手无一人能悟得,却被鬼谷一脉掌握的奇功。”

    武瞾道:“这不可能,勘破生死,岂非已经成仙?”

    纪嫣然道:“我不知道。这是历代流传下来的传言。若想一探究竟,唯一的办法是同鬼谷传人交手。而与鬼谷传人交手过的人,都早已不在人世,成为他们的剑下亡魂。仙郎,现在的你,远非卫庄对手,别想着些不切实际的事。”

    记下纪嫣然的忠告,许仙回到房内,撤了分身,叫人通知负刍一声,言闭关结束。负刍见了许仙后,本以为会责他几句,没想负刍竖起拇指,赞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许兄,如今局势紧迫,不宜节外生枝。没想到琴清屡次来找你,你能都忍得住。”

    许仙道:“公子,现在外边局势如何了?”

    负刍道:“一切比以往刚平静了。白杨四处搜查,找不到刺客后,约束手下,闭门不出。白杨此举,弄得我的探子都不便回报消息,我也猜不透他想做什么。不知许兄有何高见?”

    许仙苦笑道:“我什么都不清楚,又如何会有高见。在我看来,眼下最好的情况,莫过于以不变应万变了。活动过多,反容易让白杨摸清意图,弄不好还会暴璐你的探子。”

    负刍道:“妙!许兄所言与范先生如出一辙,我这就知会下边的人小心行事。”

    辞别了负刍,许仙本想去妃雪阁看望雪女,行至不远处,遥望妃雪阁的牌匾,心许仙里没由来地一阵打退堂鼓。略一计较,许仙明白了。一直在做对不起雪女的事,心中歉然,又如何能再同她亲热呢。一咬牙,许仙转身,改换方向,望城外而去。

    许仙心事重重,忽视周围,已有人暗地里跟踪。其中一人看许仙的背影,对另一人低声道:“是出城的方向,他要出城了。”另一人点头道:“天助我也。大人吩咐了,一定要带这小子的人头回去,通知所有人,准备动手!”

    许仙按照负刍的指示,往郊外而行。郊外远离城郭,没有喧闹,安静,静得择人而噬。数道杀机,从跟前的小树林直透而来,锁定住许仙的周身要害。到这份上,许仙还没发现被人埋伏才怪了。许仙停步道:“诸位跟踪在下这么久了,何不现身一见?”回答他的是人影扑腾,冷剑刀光。有从左右草丛跳起的,有从树上跳下的,有截断后路的,有前方相阻的,还有一剑刺破地面,从土里蹦出来的。

    许仙刚练了新武功,难得有人来配合实战。风雷旋风早已备好,忽然释放,许仙瞬移消失在原地,六道杀机顿然失去了目标。之前拦住前方的一人,抬头看向后上方道:“他在树上!”许仙道:“最先发现的是你,说明最强的承担正面,很有阻织和配合。你们,是谁派来的刺客?”

    六人俱黑衣蒙面,为首一人道:“少废话,要你命的人!”六人再次齐攻,许仙有心调查这些人的来历,一招强良灭地,剑一出鞘,剑气分割大地,裂缝如蛛网四方八面扩散,六人如坠地震之中,双腿如遭铁锤重击,割裂地面缝隙中反射出的剑气,一下就夺去了躲避不及地四人性命,余下的,为首一人握剑一臂重伤,之前钻地那人血肉模糊地瘫倒。

    许仙心道:“力道没控制不好,果然,没有几个月的时间,还是不行。”

    “你们是谁派来的?说出来饶你们不死。”那人一咬牙,一股混杂黑色的血液从口中流出,自?杀?,再看地上那人,也是如此。感叹一声,许仙查看了下六人尸首,并无线索。

    许仙道:“究竟是谁派来的呢?如此顽强的意志,守口如瓶,让人可敬可佩。”

    “可敬可佩?完不成任务,分明是些无用的废品。”阴阳怪气的语气,冷淡地陈述着一个事实。十步外,一个身穿黑红色衣袍,头戴高柱子帽,身形清瘦,面容苍白的人出现在面前。许仙怒视这人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怪人道:“哦?你在责备我,如果我记得没错,杀掉他们的,可是你哦。”

    许仙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怪人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告诉你他们是谁派来的?”许仙:“谁?”怪人道:“是我派来的。”许仙戒备着:“你这是什么意思?”怪人道:“意思在你死之前,满足一点你的好奇心。我就是赵高。”

    赵高?!许仙没想到,赵高如此轻易地承认身份,难道赵高就这么有把握胜自己么?

    赵高道:“你的眼神,比三天前要锐利许多,是得到谁的指点?”许仙不答。“看来你不打算满足我的好奇心。”赵高冰冷地打量着他五官,嘴角翘起,阴森森笑道:“果然长得让人心动,怪不得琴太傅叨念你三天了。”笑容一收,如看向一具死人,“可惜,如此可人儿,马上就要死了。”

    系统提示:“发现青鉴密卷,扫描中...”

    赵高起手一掌,青鉴密卷,“青气现”,适才还觉得他深红的衣袍,一下子变得阴森可怖,青红交加,如地狱出来的浴血的青面恶鬼。诡异的掌力,许仙不敢大意,想到强良灭地被赵高看过,于是故伎重演,身子一侧,以这招试接。

    青色的掌力被一震,轰然解体,却并无四散,而是被丝线牵引般,扭扭曲曲,聚拢在许仙四周。许仙心道:“这个感觉,和上次下地狱一样...”赵高跃起,一掌当头劈下,轻声道“青天开!”赵高身上的青气更盛,如一盏青色的怪灯,分布在许仙四周的青气,得青光照耀,如活过来一般,成蛇成兽吞吐咬来。对方气息古怪,许仙暂避锋芒,风雷旋风一转,瞬移消失在原地。

    赵高道:“瞬移?这样呢?”望了十步外的许仙的一眼,在他惊讶地眼中,赵高身躯化作一团青气,从许仙的气机锁定中消失了。许仙暗道不好,不及变招抵御,背后被映上了两掌,幸得斗转星移的斥力弹了下,仅仅是被轻伤击飞,没有重伤。

    许仙道:“瞬移,你也会?!”这下麻烦了,对方会瞬移的话,周天星图对方位的预知,对破绽的捕捉能力,就失去了效用。

    赵高惊讶地活动了下手指,说道:“有趣的能力,好像有一股无形力量在推开我。”“这就是挫败了阴阳家三大高手的古怪能力。”“依我看,你应该不止如此,出全力让我瞧瞧。”

    许仙感知到还有一位高手在一旁窥伺。要使出斗转星移最高层的乾坤星阵么...乾坤星阵,是许仙用来应变十六天后的绝招,这个时候使出来的话,就不能起到奇效了。思量一番,许仙决定还是看看再说,蚩尤武诀,琼华铸剑诀,照胆剑气等诸多剑诀在手,难道还不能斩妖除魔,消灭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

    赵高道:“不用么?唉,那你只有死了后,再演示给我看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怪物从笼子里出来的感觉,青气翻腾,气浪一波接一波,赵高身上的青气越来越巨大,高过六丈,同时青气渐渐犹如实质。

    许仙心道:“好强,这是何等的功力...”

    终于,一尊身披战甲,青面獠牙的巨人,拨开青云,从空中落下,脚步一踏,地面摇晃。而赵高的黑色头发尽皆变白,清瘦的身体一瞬间变得肌肉密布,肌肉都呈暗绿色。

    许仙心道:“这算什么?古代版绿巨人?那他身后的巨人算什么?”

    赵高道:“这是我的第一个绝招,试试吧,我身后的——阎罗阴神。”

一百二十六.罗网赵高,BOSS之战

    阎罗阴神,如一尊燃烧阴气的巨人,巨人身上散发的绿色光芒,照在许仙身上。许仙一时双耳内鸣,仿佛听到了无数阴魂和鬼语;又心难平静,只要一闭上眼睛,无数鬼蜮、魑魅魍魉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许仙知道,阴间之物,集中出现在世间活物身边,会对活物的六感产生极大干扰,进而扰乱活物的心神。干扰之下,许仙不由自主地想到“不利因素”。“明儿(武瞾)在陪嫣然(纪嫣然)说话,她们两个都不在身边,我独自面对这么棘手的家伙,万一失手...”

    许仙的心越难平静,心脉渐乱,锁定的气机,在动摇。

    赵高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点,自顾嘀咕道:“只有这种程度,无趣。”赵高被巨大的阎罗阴神包在体内,咋看之下,如一团绿色火焰罩住赵高本人,形若罩子,具备些许隔音功能。许仙完全听不到赵高在说什么。

    阎罗阴神试探攻击,大手虚抓,五道锐利的青芒爪劲当头袭来。爪劲的破空声,尖啸铿锵,如力拔利刃出鞘。许仙心知这招锐利凌厉,不敢怠慢,屏息、凝神、运转琼华铸剑诀。琼华铸剑诀非同凡响,铸心诀和冰心诀一运,心脉渐平,脑海平静。许仙喜出望外,信心倍增,从新锁定对方的招式,催动蚩尤武诀释放的暴涨功力,绝仙剑一挥,一招“蓐收山崩”,以金巫的锐利开路,剑气紧随其后。

    噹一声金铁声相撞的激响,空气爆鸣,双方的气劲相撞,似乎金边的剑气更胜一筹,隔开绿芒,向前推进。许仙暗喜,蓦然面色一变,只见绿芒爪劲,竟在飞行的剑气身上一按,接着一跳,打着旋儿,绕过剑气,扑腾而来围攻。

    赵高心道:“嗯,哼,这是跳劲...”

    连环跳击爪劲,是挽剑花的变化。挽剑花,即旋转手臂使剑,在格挡下对方攻击的同时反击。挽剑之法,是基本剑法,通常在江湖上用作剑礼,少有用来主动进攻,通常用作紧守门户。因为剑走一偏,这种剑技用作进攻,哪怕添加了变化,可走的总是正面突破。

    对方若知道了攻击路线,身法一动,往旁边避让再还击,就麻烦了。但有一种情况除外。就是挽剑花之时,再快速地挽剑花!两个剑花一叠加,会正奇互补,曲直如意,产生脱胎换骨的变化,使这一招脱离寻常的基本剑术范畴。

    连环跳剑,要求很高的柔韧性,无论是手腕、手臂,还是内息,即内外兼修。招式繁复的大宋武林,很少会有人去练这一招,毕竟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反复练习,还不一定能成功。用后世某款游戏的英雄——无双剑姬菲奥娜的话来说:“别人也尝试过,只有我能成功!”

    许仙没想到,这招成功几率渺茫的剑招,会有人练成功,还真让自己给遇上了。或许,秦末武术受战场的“简单、快速、有效”战法影响,高手们更注重基本剑法的修炼。许仙使用斗转星移,左突右支,牵引跳转的爪劲相撞,或者弹开,总算化解了赵高这一招。

    阴柔的声音,清晰地从阎罗身内传出来,赵高道:“原来如此,你的这种能力,很适合群战,能够牵引对手的劲道,或者弹开。”

    许仙心中不安,心道:“这家伙,一开始就打算用这招摸清我的武功路数么...”赵高测出许仙的斗转星移运使方式,又想测斗转星移的极限,能牵引或反弹多大多强的力量?在什么情况下能发动?阎罗眼神接连出爪,跳劲一次比一次角度刁钻,力道一次比一次强大。

    许仙岂能让赵高如愿?忙使出凌波微步,与阎罗周旋,每次都以古怪诡异的身形,恰好、堪堪,从爪劲边缘避过,闲庭信步。

    赵高道:“哦?这是什么身法?”

    许仙不答,淡然道:“三次,你的跳劲,能连跳三次。没想到,你竟然能与秦国的大将军内史腾的剑法持平。”借助纪嫣然的记忆,许仙装模作样地说道。

    跳劲两次,已是脱胎换骨、非同小可。外间传闻,内史腾能跳剑连击两次,鲜有人能挡下内史腾的剑。但各国的高层却知道,内史腾的跳剑,能连击三次。而纪嫣然屡次造访楚国的相国府,翻阅楚**政之密时,无意中得知这条信息。

    赵高道:“在数我的攻击次数?不必再试探了,我告诉你,不是三次,是四次。”许仙脸上闪过震惊之色,赵高道:“我看你的身法,应是从六十四卦中变化出来的。周文王画地为牢,推演八卦为六十四卦。刚才你已经走了一半,不如再将剩下的三十二步,走给我看。”

    许仙惊骇,这赵高究竟是何等天才!原来赵高放他走,他才能用凌波微步在走!

    许仙心道:“我还以为能战平他,没想到,他是在以戏耍的心态与我对峙...”“不,不可能,世上怎么会有人的练成四重跳劲,一定是他在虚张声势。”

    纪嫣然曾尝试过练这种传说中的剑技,但失败了。许仙不信,这得多阴柔啊?赵高这太监,难道能比女子还阴柔?

    赵高道:“不信?那试试。”语气平淡,却极具压迫力,“四重跳劲我已练成多年,现在初窥五重跳劲,不是很顺手。”赵高看了一眼抬起的手臂道,阎罗阴神跟着抬起手臂。

    五重跳劲,许仙心道:“果然,是虚张声势,这家伙,也不考虑这种话说出来谁会信!”

    无双剑姬菲奥娜开个w,连反击五次伤害,且一次比一次厉害,这怎么可能呢...游戏都不可能,更别说现实了,真实对战,可没有什么技能cd的事情啊。

    赵高以事实,碾压许仙的自信。一个绿芒爪圈直冲来,许仙看准来势,纵身一旁,爪圈一跳,如圈圈一般,环绕着罩向许仙,许仙知凌波微步被赵高勘破大半,不敢贸然再用,改用北斗仙踪,借助风势,猛然一加速,逃离爪圈。爪圈再一蹬,第三跳,如一立体的龙卷风,呈圆柱笼罩了许仙。许仙大喝一声,以风势对风势,“天昊风暴”使出,接连出剑,剑气亦如龙卷气流交割抵挡。

    赵高唉了一声叹道:“庸手。”

    许仙恍然,心道:“风暴对风暴,而我处于风暴的中心,不是自找苦吃么...”经验不足,难免应对有失误之时。许仙全力运转斗转星移,往外一弹,得了些许空隙,许仙风雷旋风一遁,瞬移逃脱混乱的风暴中心。

    赵高心道:“这小子的瞬移范围,应是二十步。这点距离,他是逃不掉的。”心理战术,赵高心道许仙为脱离险境,肯定越远越好。如赵高所料,许仙正准备就此脱离战斗,逃走。

    阎罗阴神的双目绿光大放,手臂再一转,输出更多功力,绿色的柱子形状龙卷风暴涨,一下扩张了近五十步范围,交错的气劲和风刃,将这边树林的树木、土壤、掀翻到天,分割成碎,尘土沙扬,遮天蔽日。

    许仙避无可避,风如此猛乱,风雷二缺一,再也无法运用风作为媒质,躲入异次元空间。许仙灵机一动,一面大幅消耗真气护体,一面借助绝仙剑的锋利,快速掏地,往更深的地下钻进去。

    赵高心道:“遁到地下?找死。第五跳来了,这次,好像有些顺手。”

    赵高顺手,即是许仙的不幸。纷乱绞杀的风,一瞬间停顿了下,说是停顿,不如说是“拥挤”。在一旁窥视的高手心道:“外边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稀薄...”

    轰隆一声巨响,如雷动九天,即便远在数里的寿春城中局面,亦感觉到这声巨响和地面的猛烈摇晃。城中居民各自惊愕间,天上有什么东西下下来,“是沙子和土!”不及躲避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沙尘暴席卷,无数街道、店铺狼藉一片。

    阳春君府内,白杨心道:“赵高果然动手了,看来我对赵高的那一番话,没有白说。许仙啊许仙,接近“贞妇”,是你自寻死路啊。”

    当事人的现场,大地被掏了个镂空,呈中空的火山口型。通过一相对窄些的火山口,中空宽敞的山里,以许仙为中心,一个巨大陨裂圆坑均匀分布着,足见如此强大的招式,赵高依然控制地极为精准,功力爆发得何等精粹骇俗。也因为是在地下爆发,才会如蓄势的井喷一般,沙尘肆虐,搅浑方圆几十里的空气。

    窥伺的高手心道:“赵高将方圆数里的大气瞬间抽空,集中在地下爆发,让许仙避无可避。是蚩尤武诀的奢比尸吞天的变化招数...不,不是,那招的蓄力过程,不会那么迅速。”

    赵高本人仍是被阎罗阴神笼罩着,如一团燃烧的绿炎,在山口的乱风沙尘之中,绿焰诡异地保持着平稳,毫无火苗乱窜。

    窥视的高手心道:“在爆炸的中心附近,毫发无损,衣角不沾,实力差距太大了。”

    至于许仙,在这位高手看来,只怕已经断气了。出乎高手的预料,许仙缓缓站了起来。血,刺眼而醒目,从嘴里咳出,这些醒目,再一次告诫着许仙,自己又一次从死亡边缘逃脱。

    在爆炸的前一刻,万般无奈地许仙,只好强行撕开空间,躲入异次元暂避。异次元时空,方向极为混乱,避得久了,就会迷失方向,永远回不来。暂避一下子,又回避不了爆炸的伤害。幸好,许仙这次凭借着自觉,拿捏到恰当处,回来了。

    许仙心道:“战斗的直觉...魔尊的馈赠,真是好用,否则不是轻伤,而是死亡...”

    赵高俯视着许仙,如看一个有趣的猎物。赵高大笑起来,笑声如魔鬼的桀桀声。

    赵高白眉毛一挑,头次仔细打量着许仙道:“这次来楚国,真是不虚此行。没想到,世上除了大王(嬴政)外,还有人能硬接我一招五重跳劲而不死。”

    许仙提剑站定,示威地,看着赵高这个太监。许仙吐槽:“阴阳怪气的家伙,太监果然不是男的,男人的话,又有谁会练成这种阴柔至极、最后爆炸的招数。”

    有心情吐槽,自是找到些胜算。许仙冷峻地看着赵高,许仙会瞬移,但也怕会瞬移的对手。一直忌惮着赵高的瞬移的能力,如今赵高摆出那么大的阵势,看那个巨大的阎罗阴神,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能够快速、灵活的家伙。

    许仙心道:“这招阎罗阴神,或许是牺牲了敏捷,攻防一体的招数,如果我能瞬移到阎罗阴神的体内,一定能击杀赵高。”

    势成水火,许仙也顾不得杀了赵高后,会引发楚国和秦国的交恶,进而对酝酿着政便的楚国各方,又进而产生什么影响...许仙此时的目标就一个——生存!

    赵高深吸了一口气,白眉毛飞舞,阴森森笑了笑,神情似陶醉:“不错,七分饱的杀气,很久没有过了。”赵高顿了顿,突然凝神注目,望向一个方向。说来奇怪,那边分明尘土滚滚,赵高这一看,尘土尽皆快速让开,如回避赵高的目光,让出一条坦途大道来,一览无余。

    结果,什么也没有。

    赵高心道:“是错觉吗,总觉得有人在一旁窥伺。”

    许仙心道:“没有风,没有掌力,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再三确认,赵高收回目光,重新注视许仙,说道:“负刍这小子,算肯下本钱了。蚩尤武诀,在六国各国的皇族手中,鲜有传给非皇族成员者。而我大秦崛起之前,被各国排斥于外,言荒蛮而不识礼仪之邦。我大秦虽无蚩尤武诀,却得浑天宝鉴,如今更出了一位千古少有的王!”“共工破海,蓐收山崩,天昊风暴,玄冥冰雹,祝融烈火,强良灭地,奢比尸吞天七大限,都能练成者屈指可数。你的瞬移媒质,应该是风和雷,以此发动帝江的空速。风巫和雷巫,以及锐利的金巫。”“而你还尝试着,驱散我阴气的冰巫、火巫、电巫。”

    许仙咬着嘴角不语,没想到,他这点小动作,也没逃过赵高的眼睛。

    赵高道:“不止如此,你抗衡我独门真气的内功,那种像云一样的感觉,奢比尸吞天,云巫,你也会吧?”

    赵高的诡异阴森气劲,以许仙的无相磁化魔气与之抗衡,竟然平分秋色,不分上下。但赵高功力超绝,使许仙力有不逮。这种战况,自许仙踏足江湖来头次遇上。

    以前,许仙都是沾了云无相的特性,以此,来拉近与对手的功力差距,或者碾压对手。

    战况棘手,许仙想到后世一些驱鬼谣传,尝试着用风、火、冰、电各种元素来祛除阴气。结果,失败了。失败,并非没有收获。许仙觉得,从感觉上来说,赵高的气劲不仅是阴气,还有某种关键变化,才让赵高的阴气产生了质变。

    赵高道:“想知道么?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许仙道:“不错,我是练齐了七大限,可仍不是你的对手。”许仙采取骄敌之策。

    赵高得意道:“区区七大限算什么?我的青鉴密卷才是绝世武学!唯有大王(嬴政)的浑天宝鉴才能与之相提并论。”看了一眼许仙,轻蔑道:“恭维我,想套我底细?与我斗智,你还早一百年。”环顾四周,赵高道:“告诉你又何妨?这里荒郊野外,杀了你,你还能借尸还魂不成?”

    赵高傲然道:“七大限的原貌,应是十二大限,对应十二巫祖。七大限俱为攻防招数,却少了相应的内功、身法。”许仙心惊,赵高道:“而真正的诀窍,应在另外五位巫祖身上。”

    赵高拾起一抹黄土,黄土随风飘散,赵高道:“大王(嬴政)曾言,人族为女娲娘娘捏土而造,故本身属性为土,不值一提。”“哪怕练了七大限,又如何能如先天神祗的巫祖一般,发挥应有的威力?”看了一眼许仙,如视粪土,“玄冥冰雹、祝融烈火两者一阴一阳,极易相冲,且祝融烈火与共工破海又不相容,你能勉强发挥,多是占了你那借力打力的古怪武功。你这种投机取巧的武功,正是舍本逐末。”

    赵高身上燃起更刺眼的绿焰,几乎将头顶半边天的云层,染成绿色!云海翻滚,不时有电鸣划过。

    许仙心道:“这家伙又要使什么武功!好强的功力,周围的元素暴躁不安,阴阳五行被扰乱了!”

    在许仙的目瞪口呆中,那个罩住赵高的阎罗阴神,其巨大的身躯消失在火焰中,似乎被收了起来。正疑惑间,火由绿转紫,最后化为黑炎。同时,一个人首蛇身的怪物从黑炎中显出身来。这怪物,女身,背后七手,胸前双手,双手握腾蛇。

    许仙不可置信地叫道:“这个模样,是巫祖后土!”

    赵高道:“不错,正是巫祖后土。人的身体属性为土,土才是人的魂魄的容器。而青鉴密卷,是元神出窍,魂魄往返于阴阳两界的奇功。以此凶险之法修行,提升功力固然迅速,但稍微不留神,就是魂飞魄散,连转世投胎都不能的悲惨下场。”

    赵高道:“青鉴密卷到底是前代宦官所创,创此功者心含冤恨,见识短浅,也不曾练至最高境界。而我赵高幸得遇到大王,在大王指点下,自创后土地藏决,专修戊土巫祖一大限,以弥补青鉴密卷的不足。有戊土作为出窍元神的暂居之所,往返阴阳两界,功力提升可谓平稳无忧,一举将青鉴密卷练至前人前所未有的境界!”

    赵高越说越得意:“相传后土娘娘,曾化身地狱轮回,此举正与我的青鉴密卷、后土地藏决暗合,可谓天意。竖子,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后土法身。你能死在我真正的法身手下,倒也不枉了。”

    许仙打量着赵高的后土法身,见这法身穿得也太少了点,几件漆黑盔甲,恰好遮住隐秘之处,心道太监就是太监,完全不谙暧与昧,不注意影响。

    赵高哪管许仙的吐槽,屈指一指,手指闪电般地伸长,如一道剑气,将许仙所站立之处的地面,切割成两块!

    许仙心有戚戚然,心道这好快的收缩的速度,刚避开,定睛一看,后土法身的手指就回复原状了。后土法身接连出指,五指连出,背后七手齐舞,快如闪电。许仙根本无法再借力打力,回避空间被压缩之下,偶尔只能用斥力弹开进行招架。

    地面惨遭四分五裂,再一次回避后,许仙一个意料不到,脚下的地面悬空下沉,这一脚踏空,被赵高抓住机会,一指手刃飞袭,许仙堪堪持剑横截,指刃划过肩膀,分开皮肉,伤口深可见骨。许仙心道:“我的肩膀又挨刀了..”

    赵高道:“出你的绝招,不然就没有机会。”

    挨了一刀,不是白挨。接连躲闪,许仙掠至离后土法身的二十步距离。许仙假意借助风雷旋风瞬移突进,后土法身用指刃覆盖周身旁处,舞得密不通风,守卫严实。许仙心道机会来了,这么大的法身,果然如心中所想,活动不方便。

    强行撕开空间,许仙瞬移,闪进法身之中,一剑刺向赵高的背心。眼看剑尖要触及赵高后边的心脏,许仙心道:“得手了!任你多强,也绝无可能抵御绝仙剑的剑尖!”

    赵高淡然道:“嗯,哼,好一把剑。”

    剑尖的距离,生与死的毫厘之别。刺破赵高的护体真气后,许仙全力递出这一剑,往其要害送去。不可思议地一幕出现了,分明是毫厘之别,无论许仙如何往前递出,总是差上那么一点点!一丝丝!

    许仙心道:“这是怎么回事!”惊愕间,无法理解间,许仙被“送出”了后土法身。难以言语的感觉,许仙明明是要靠近赵高,却越来越离赵高越远。许仙心道:“这种千万里路途的感觉...难说是——”

    许仙沉声道:“缩地成寸!扩寸成地!”

    赵高道:“竖子有些见识,不错!若说你的帝江空速是飞天的话,那我的缩地成寸之法,则是遁地。你以为我的法身很迟钝么?来,比比谁快。”

    话音刚落,后土法身的巨大身躯,瞬间出现在许仙身后,许仙慌忙避让、逃。太强了,实在是强过许仙太多。许仙自己最清楚,哪怕使出乾坤星阵,也不过多挣扎一会而已。此时,许仙心里的念头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逃。

    谁料,逃亡的路,竟变成一种折磨。飞天遁地,都是空间神通,而赵高对于缩地成寸之法,实在是高过许仙的风雷旋风太多。虽说不能立刻抓住许仙,却能将许仙框在一个大致范围,不让其逃脱,并不断发出指刃刺杀。

    而许仙终于领会到,当初孙悟空在如来手掌里,翻腾来去,始终逃不出五指山的苦涩滋味。许仙甚至有个念头,不如放弃,站定让指刃分割成两半算了。可一想到纪嫣然,想到雪女,想到武瞾,想到在另一方时空的妻妾,就咬牙坚持下去。身上,渐渐伤痕累累,血肉模糊,凭借着魔尊心血赋予的直觉,总算能避开要害,一次次险死还生。

    赵高忽然停下来,许仙得意喘气。赵高大笑道:“有趣,真是有趣,你是如何做到的?一次又一次走运地避开要害?”许仙回复着内息,赵高哼了声道:“不说吗?算了,我也腻了,这就了结这场战斗。”后土法身收回了背后七手,胸前两手握着的腾蛇把嘴一张,吐出铺天盖地的黑炎。

    黑炎凶猛袭来,无论许仙如何挥剑,根本阻止不了,扑不灭。“共工破海!”“这是什么火,为何水会灭不了!”黑炎能在水中燃烧,巅峰了常识,许仙一时堪不破这招,被黑炎缠身,一股比痛彻五脏骨髓还要痛——折磨、灼烧灵魂的剧刑,令许仙撕心裂肺地惨叫。

    赵高心道:“暗处藏着的人,差不多该出来了吧,大地就是我的力量,就是我的罗网。你虽然气息隐蔽得很好,骗过我一时,可是,人,终究还是要立于大地之上。”

    一道身影出现在许仙面前,那人一手提一把北面锯齿的怪剑,另一手击出一掌,掌风笼罩许仙全身,身上纠缠地黑炎如被拍灰尘一般震落。

    那人身裹黑袍,说道:“这是阴气汇聚地火焰,哪有活人,它就跟到哪里,直至生命消失。要想灭它,先要收拢自身的护体真气,再用寻常之风送走。你这样运功抵御,死得更快!”

    许仙依然而行,果然,残留在身上的黑炎被吹走。许仙汗颜,枉费玩了那么久的风,连这点门道都没摸清。许仙抱拳道:“多谢相救!小心,他很强!”

    那人哼了一声,冷声道:“是你太弱了。”

    许仙脸色难堪...哪有救了人,又辱人的道理?念在被救的份上,许仙没往心里去。注意到那把怪剑,回忆着,终于,许仙从纪嫣然的记忆中,许仙知道这人是谁了。这人曾拿这把剑,指着纪嫣然的喉咙。这人就是卫庄,鬼谷传人,纵横一派的横剑!

    赵高道:“你终于出现了,为何藏头藏尾,不以真实面貌见人?”

    卫庄道:“想知道我是谁,要看你的本事了。对于死人来说,不知道与知道,结果又有何分别?”

一百二十七.卫庄,碾压的实力

    赵高道:“大言不惭。你以为,你能在不显露武功路数的情况下,击败我么?”

    听他这么一说,许仙有些为卫庄担心。卫庄在寿春城是一个秘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透露身份。可赵高那么强,卫庄有心隐瞒、束手束脚的,要如何取胜呢。

    卫庄黑衣蒙面,一双冷眼如电如刺,看得赵高如坠冰窖。赵高心道:“十分,不十二分饱的杀气,到底是什么人?”

    大战一触即发,许仙有点跃雀,心想或许有机会一观鬼谷派的“太上忘情决”,许仙正期待着,卫庄回过头来,斥责道:“你的武功,高而不强。临敌经验,少得可怜。你的功力是怎么来的,难道不是自己练的?”

    高,而不强,临敌经验不足,这话说中了。

    卫庄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之前他能压制你的遁术,为何他后来又放任你呢?”许仙好像抓住了什么,有什么东西,是某个关键点被忽略了。

    卫庄道:“遁术要借助煤质,你的煤质是风雷,风一乱,你就无法施展。赵高的煤质是土。对于他而言,脚下的土需处于连贯均匀状态,指地成钢不行,有沟壑断层也不行。”

    许仙顺着卫庄的话,回想适才的战斗,一幕幕划过心头,豁然开朗。

    怪不得赵高使出法身后,故意用指刃切开大地,之后却再也没那么做,原来是欲盖弥彰。后土法身的手指,采用的是手指收缩的刺杀方式,没有刺到目标,仅仅是在地上留下微不足道的小孔。这样的做法,是避免对大地造成太大的破坏。

    醒悟过来,许仙再看赵高,不再如之前那般畏惧。缩地成寸,扩寸成地,这种空间神通,一度让许仙以为,赵高已立于不败之地。攻击再强,打不着,摸不到,又有何用?如今好了,被卫庄一番抽丝剥茧地解说,就不难对付了。

    赵高心道:“这个人到底是谁,竟能看穿我武功的弱点所在...”

    赵高想起嬴政的告诫,心生退意。

    嬴政道:“赵高,以你的功力,再用“缩地成寸,扩寸成地”困敌,中招者必定失魂落魄。可是,一旦有人窥破你的困敌之法,你,还是逃吧。”

    赵高道:“大王,赵高不明白。就算遁地之法侥幸被人看破,以我法身的七只手的出手速度,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嬴政道:“侥幸?世上哪有这般凑巧之事。梵我如一。你的法身,并没有与你合而为一。能看破你遁术弱点的人,必定有轻易摧毁你法身的实力。”“天时地利人和,三才之中,地势坤,厚德以载物。大地的本性,终是不变应万变,主动困人,非大地所长。你不如挑六位剑手,在有利地势配合下,以人来困人,方为上策。”

    赵高紧盯着卫庄,心道:“不可能,这个人,怎会有大王那般见识。”后土法身的三只手,十五根手指,闪电般收缩,呈品字封死卫庄的腾挪空间。眼看指刃穿过卫庄的身影,赵高心头一喜,正以为得手,谁料十步一旁,卫庄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

    赵高心道:“好快的速度,竟然留下了残影。”估测着卫庄的反应速度,赵高七只手同时招呼,密集如机关炮扫射,而卫庄身影飘忽,毫发不伤。

    一旁观战的许仙,看得目瞪口呆,心道:“一个异形高科技武器,一个是超人...”

    赵高微微喘气,停手回息。卫庄则神情悠然,显然应付得极为轻松。卫庄道:“只有这种程度么?攻击的时候,困人会停止;困人的时候,攻击会停止;你的通常做法是,先用大地框住个大致范围,再用指刃覆盖打击。看来你的法身并没有与你合而为一。”

    梵我如一?赵高大惊,眼角余光望了一下周围和后方。

    卫庄冷冷道:“想逃?”话音未落,轰隆隆地撕裂声,震耳欲聋,是大地被撕裂的声音。卫庄出手这一剑,用剑气在赵高的前方,横划开一道沟壑。卫庄接着快速突进。

    赵高心道:“在我前方斩开一条沟壑,使我无法用扩寸成地之术保持距离,可是,这一条沟壑也阻碍了你的突进,这强力的一击,你应该用在阻截我的退路上才对。”

    许仙的想法,和赵高一样,心道这卫庄这一手,不是给自己追击设置路障吗。

    赵高可不管那么多,慌忙施展遁地之术,向后退去。没退几步,后土法身和他如一脚踏空,险些栽倒!低头一看,前方赫然也有一道沟壑。怎么回事?赵高惊慌之下,左顾右看,赫然发现左边、右边,也有沟壑!赵高一下子懵了,这卫庄啥时又击出了三道剑气,用四道剑气分割完四个方位的大地。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许仙心中暗乐:“赵高,你也有今天,这回知道被瓮中捉鳖的滋味了吧。”

    许仙在一旁看得清楚,太上忘情决,卫庄还是用了。用了又如何?赵高根本就看不懂,看不懂,就无所谓泄露武功路数。

    太上忘情道,传自圣人老子,古墓派之祖骊山老母曾听过此道。

    老子有感于道祖的斩三尸成圣之法,另辟蹊径,以“一炁化三清”之法,将“自我”“善念”“恶念”寄于三道清炁之上。忘情,并非无情,而是淡化、忘掉情的感觉。三尸,都是通过情的各种感觉起作用的,各种情感太强,炁的感觉就会模糊。太上忘情道,便是情感让路,炁感强化的修炼之法。武者第一步炁感,并非走过道坎就完事了。炁感,是能不断增强的。对于修炼斩三尸和太上忘情道的人来说,有四次强化的分水岭。四次,分别对应斩三尸和三尸合一。

    故此,对于鬼谷传人来说,剑,最需要远离的,就是感情。

    许仙心道:“怪不得卫庄这个人,让人觉得非常冷酷。”

    刚才,卫庄击出的并非四道剑气,而是三道。三道剑气极为精准,能控制方向,抱弧成圆,大致呈一个圈圈包围赵高,封死逃路。第一剑,击在正前方;第二剑,就在赵高瞄眼后方,一时分神想逃的时候,一剑击出二道剑气,包抄、封死逃路。

    一剑出两道剑气,仿佛有另外一个卫庄也在握着这把剑,然后运功提气出招。由此可见,卫庄的太上忘情道,一炁至少化出了一清。看今天的战况,以赵高的武功,恐怕是请不出卫庄的二清了。

    之后,卫庄都没有再使用一清第二次。后土法身固然强悍,那震天耳聋的开山之声,足见其防御力有多高,且后土不断抽取大地的土元素,快速修复着创伤,连被斩落的手腕都能再造。可是,卫庄更强悍,剑气的力道丝毫不减,在试探之后,十几道绝强剑气击出,将后土法身顷刻间斩得七零八落,“轰隆”一声,惨不忍睹的半截后土法身,被击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浓郁的阴气无了土元素作为容器,在剑气纵横的绞杀下,荡然无存。忘情剑气,因不含一丝感情,没有任何活物气息,似乎极为针对、克制阴气。

    此时的赵高,不仅口吐鲜血,连眼角、鼻孔、耳朵诸窍穴都渗出血来,伤势严重,模样凄惨。赵高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能一口气击出二十余招全力一击?!”

    卫庄道:“死人,没必要知道。”

    许仙深感世事无常,自己不久前,还被赵高逼迫得大难临头,一转眼,竟变成赵高的死期将至。一口气击出二十招全力一击,实在匪夷所思,对于常人而言,全力一击拼个五招,恐怕就要缓口气了,拼到九招以上,那简直是用命在搏。二十多招,都是全力一击,卫庄仍能神色平常,呼吸平缓,这哪是人?简直是怪物。

    系统一直在提示扫描“太上忘情决”,许仙思索了下,心中有悟,心道:“卫庄能一剑击出两道剑气,何不能分心多用呢?二十招全力一击不间断?不,根本是一自在间断着...”

    许仙集中精神,感知卫庄身上的气息,果然,天地的灵气,正从卫庄的四肢百骸进出,表面上看卫庄呼吸平常,没有在吐纳调息,实则吐纳调息一自在持续着。吐纳调息,向来以心脉、肺脉为主,似卫庄这般浑身上下,融于自然的玄奥感觉,分明是百髓道元的高手啊。

    一炁化三清,卫庄至少练到了一炁化二清。吐纳调息,提炁运功,出剑拆招,由“三位卫庄”分工完成。卫庄自己算一个,恶念算一个,善念算一个,一共三个。无时不刻在吐纳调息;精准地提炁运功;随时灵活地出剑拆招。必要时也能全力抢攻,一剑击出三道剑气。

    许仙心道:“卫庄这个可怕的家伙,赵高死定了...”

    赵高呵呵笑道:“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我还有最后一招。”眼看卫庄一剑杀招斩下,赵高运使最后的功力,双手一合,啪一声,地底飞钻六具棺木,阻拦卫庄。棺木被斩开,黑炎从里面爆开来,阴气四溅。面对异变,卫庄从容不迫,以守代攻,忘情剑气杀灭黑炎,同时拐弯笼罩,封住周围的去路,防止赵高逃跑。

    棺木碎落,跳出六位剑手。赵高喝道:“后土地藏决——秽土转生!”六位剑手“活了”过来,原先土里土气、沉闷地身躯、脸蛋,映上活生生的灵动之色。六位剑手被复活,以一个合击阵法,围攻卫庄。

    卫庄心道:“六丁六甲之阵...”卫庄心系赵高逃跑,让六人占完了阵眼,醒悟过来时,已来不及去抢占阵眼。卫庄心念有三,身躯仅有一个,分身乏术,徒呼奈何。击破六丁六甲阵后,赵高已逃之夭夭。

    一场大战,以赵高的败逃落下帷幕。许仙松了口气,一声尖锐的呼啸,冰冷地剑尖,横在许仙的咽喉处。许仙的神经,一下子又紧绷起来,看向持剑的卫庄,问道:“这是何意?”

    卫庄道:“赵高逃跑,让六个奴仆围住我,你为何不追截?!”

    许仙道:“伤势严重,不敢追击...”

    卫庄道:“是吗?你的体质很奇怪,之前是被赵高重伤,但现在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呼吸匀称有力,步伐腰杆稳健,目光神色轻松,哪里像个重伤之人?”

    许仙道:“我...你说的对,我怕了赵高。”

    卫庄道:“我原以为,留那个女人在你身边,你的武功会有所精进。现在看来,根本是毫无作用。作为一名剑客,任何时候都不该退缩。怯战,是莫大的耻辱。”目光落在绝仙剑上,“可惜了,这把剑比我的妖剑鲨齿还好,没想到主人如此窝囊。”

    许仙默然,卫庄收回了鲨齿,放过了许仙。

    卫庄道:“大将军也好,剑客也好,楚人,永远只会用楚人。哪怕是曾经名冠天下的大将军廉颇,也无法指挥楚国的士兵作战。这就是楚人的自傲、自大。幸好你是楚人,念在我还要取信于负刍公子的份上,饶你不死。”

    卫庄转身离去,许仙道:“等等!”“还有何事?”许仙问道:“你的一炁化三清,是否是练到了二清。”一抹杀气扑过来,随即一散,卫庄道:“眼力不错,看来你并非一无是处。但有些东西知道得太多,反而有性命之忧。”卫庄转回身,重新打量着许仙,看得后者一阵心中不安,后悔嘴巴多事。

    卫庄道:“能三天内掌握蚩尤武诀七大限和帝江空速,你的资质很好,若非你牵扯情网太深,我可以收你为徒。”许仙不敢置信道:“收我徒弟?你?”卫庄道:“鬼谷派的剑术,要远离感情,你是练不成的。但我能指点你一些,让你的利用价值,增多一点。”

    许仙愕然,心道卫庄要予自己恩惠,怎么嘴巴里说的话,却让人觉得不舒服呢。怪人怪行,许仙仍拜谢道:“多谢指点。”

    卫庄道:“不必浪费时间,我就说几句话。”“第一,世间攻击力最强的,是无坚不摧地无形气劲,对于剑客来说,就是剑气。”

    许仙心道:“这话...慕容家先祖慕容紫胤也说过...”

    卫庄道:“这是你与赵高之战中,一开始就忘却的事情。对面阴气,你使遍了天地诸元素,却一直没有全力击出一剑,作为剑客,你为何不出剑?”

    许仙问道:“可同等功力,我的剑气被赵高的阴气克制,我的功力略逊于他,全力一击,又怎么可能取胜呢?”

    卫庄道:“这是我要说的第二点。你从蚩尤武诀得到的暴增功力,被你当成乱倒的脏水,胡乱浪费掉了。”拔出半截鲨齿,“不仅兵器可以铸造,气劲、剑气也能铸造。”鲨齿发出浓郁的剑芒,剑芒由刺眼转平和,渐渐地,光华流转,晶莹如玉,如透明玻璃,趋于无形。“我与赵高的气劲,都是精心铸造过后的——真元劲。而你的,粗制滥造,不知所谓!”

    卫庄离去,留下许仙一个人。许仙呆愣当场,忽然想起慕容紫胤的剑术——“化相真如剑”“千万残光剑”“上清破云剑”诸般剑术。这些剑术,具是聚敛剑气剑芒,炼成晶莹如玉的剑体,再排列成剑阵突击。

    无相真气,是能破诸般有相,但无相又被本相克制。而卫庄和赵高的境界,早就过了“本相”。慕容紫胤同样也是。化相真如剑,就是剑之本相的显化!铸造“剑之本相”,才是琼华铸剑诀的真意。

    可叹许仙空入宝山而不自知,经此一战,得卫庄指点,许仙终于在百髓道元这一境界站稳脚跟。诛仙剑图仍未明悟,好歹“通用战力”终于具备。从今以后,许仙面对同阶高手,起码有一战之力,能生存,不再是一面倒、被虐。

一百二十八.又见琴清,丽妃的画像

    卫庄道:“你的武功,高而不强。临敌经验,少得可怜。你的功力是怎么来的,难道不是自己练的?”

    斥责之言犹在耳边,许仙醒悟之余,有股无名怒火。

    论天地灵气的充盈,秦末时空原是比不上洪荒大宋的。但这里没有神仙,少了消耗灵气最多的阶层,这一摊下来,反显得灵气充盈、超过洪荒一筹。在这修炼,武功不高才怪了。

    许仙也曾想过,若穿越的是个灵气匮乏的时空,服个什么千年灵芝或异兽内丹,就能顶寻常人苦炼几十年之功,然后雄赳赳地一入江湖,名扬天下,接着感叹一番尘世滚滚、人心叵测,最后携美归隐、吹奏一箫一曲终了。

    可惜,这注定是不可能了。灵气充盈,意味着系统的增加属性的优势,变相的削弱。别人,尤其是资质惊天之人,能够苦练苦修赶上来。这就有了卫庄在许仙面前,装样子装帅。按许仙的想法,换成别的时空,卫庄绝不可能那么强...如果某个时空有卫庄的话

    究其原因,是广成子和云中子胸中有蓝图,二仙所规划的世界,是修仙大背景下的,自下往上,横跨了凡人和仙人的世界。背景大,风险大,暗藏的机遇也大。修仙背景下,有机会成仙。

    人就是这样,贫困的想平凡,平凡的想富贵,富贵的想权贵,权贵的想当皇帝,当皇帝之后又想长生不老。连一代女皇武瞾,为了长生,都甘愿驱策。许仙自问,有长生的机会,不去想,是不可能的。

    但许仙作为现代灵魂穿越的人,不如古人那般盲从,至少认为,这不但不容易,且非常困难。数次险死还生的经历,说明了一切。现在最切实际的是——拒绝!不能再来了,再来险死还生,真的会死!一个人的运气,不可能一直杠杠往上的,两次不好,那就真的死了...

    为什么是两次?因为当许仙垂死的时候,绝仙剑会自动护主,无论武瞾远在何处,都会传送回身边救他。救人的方式,就是那一粒99%几率能满状态复活的九转还魂丹。这颗九转还魂丹,被武瞾给“收藏”了,作为留底保命,不拿出去“外用”。换而言之,以后许仙想救什么朋友,得用二转、三转之类的还魂丹去赌几率,九转?想都别想!

    可到了今天,许仙才知道,还是低估了武瞾的“惜命”心态。

    武瞾伸手道:“拿来!”

    许仙道:“拿什么?”

    武瞾道:“别装傻,三转的还魂丹!仙长给你的法宝,现在应已能练出三转了。有三成胜算救人的丹药,已是不可多得的良药。为免你胡乱使用,还是交给我保管。”

    自从系统得到凌波微步,凌波飞燕,琼华铸剑诀后,每天结余的积分产量恰好到达二十万分,系统升了一级,达到三级,炼药模块能炼出三转还魂丹的丹药。二十万分的日产量,每五十天就能消耗一千万分,炼出一颗三转还魂丹,大概率出两颗,小概率三颗。目前储量是两千万积分出头,能炼两次药。

    许仙道:“我还没炼呢,一直想等晚点,法宝等级高了再炼。”

    武瞾道:“炼药最讲究天时。法宝解开禁制之时,正是炼药的最佳时机,现在不炼,将来后悔莫及。”

    许仙执拗不过,依言而行。两次炼药,果真好运道,都触发了“暴击”,得到了六颗三转还魂丹。

    武瞾将六颗还魂丹收好,说道:“瞧,我说得没错吧。六颗同使,救活的胜算已达九成以上,不比八转还魂丹差了。”

    许仙还想开口要回一颗,听她这么说,是打算“配套使用”,不许分割。唉,攒了大半年的家当,还是上缴给了这位女皇陛下。

    武瞾看他不舍,温声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比如这次赵高截杀,万一卫庄没来,你出了什么事,还不是要靠丹药救你?”许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武瞾唤道:“仙哥哥~~”许仙心底一软,释怀道:“行行行,我什么都听你的。”纪嫣然在一旁掩嘴偷笑。

    武瞾瞪了她一样,又说道:“相夫,就是要互补不足。武功,我们已经没什么好教你的了。如今你悟得真元劲,反使我们跟着你受益匪浅。唯独待人处世,本想晚些和你说,谁料和你打交道的,都是些人精,再不说不行了。”

    武瞾上前来,整理了一下许仙的衣领,端视着他,叹道:“仙哥哥,你脸热,心也热,对方一摸准了你的胃脾喜好,你便真诚待人,这是一种很危险的心态。仙哥哥,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哦,很多事,不能写在脸上。做大事的人,脸要想“枭”一样,善于变化,行为举止也要随机应变,不能露出破绽。枭雄,枭雄,你明白么?”

    许仙有些不快,吐露道:“照你这么说,岂非如戴着一副面具做人?”

    纪嫣然道:“姐姐,嫣然也觉得,仙郎如此并无不妥。若仙郎攻于心机,阴险狡诈,你还会喜欢他么?”

    武瞾神色一肃,说道:“这不一样。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在家里,在外边,岂能混为一谈?”

    许仙道:“可是,欲成大事?岂能没有助力。一个好汉三个帮,过于用心机,样样掩饰,又如何能交到朋友呢?”

    武瞾道:“如何把握,就要靠你自己了。枭雄之上,还有英雄,英雄之上,还有皇帝...仙长不是教了你相术么,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一个人,是好善还是好恶,是守信还是出卖,你不妨辅以相术来判断,我也会在一旁提醒你。”

    纪嫣然眼珠一转,“领会”道:“说来说去,有姐姐在,仙郎能依靠你,不就行了?”

    武瞾瞪了她一眼,哼道:“这怎么行?旁人提醒,岂如自己的判断好使?当初韩信求汉高祖刘邦赐封“假齐王”,刘邦大怒,陈平踩了他一脚,刘邦才改口封韩信为“真齐王”。若当初韩信的使者多几分见识,将这一破绽和其中玄机说给韩信听,结果就难料了。前车之鉴,后人之师。这厚黑之学,仙哥哥你还是要会的。”

    许仙“哦”了一声,称“知道了,以后多注意”。心里却想:“前车之鉴...眼下刘邦还不知道在哪里对着吕雉流着口水呢,我们才是“前”...”

    有二女的功力相助,许仙的伤,在昨晚就已恢复如初。今早,琴清派人来请许仙,却被许仙以养伤拒绝。许仙觉得,秦国太可怕了,前有星魂,后有赵高,听赵高语气,赵高的武功还是嬴政指点的,那嬴政有多强?许仙摸不准,嬴政对琴清是否有意思。许仙惹不起,躲得起,贞妇还是远离一点比较好。

    第二天早上,琴清又派人来。许仙本想推辞,去姜燕那学箭的事,一拖再拖,今日是该去了。

    武瞾却道:“仙哥哥尽管放心去,赵高被卫庄重伤,伤势不会像仙哥哥这般恢复迅速。我所料不差的话,赵高正躲在某个地方藏身,连寿春城都不敢进呢。未免万一,这次我同你一起去。”

    而负刍也说了相近的话,并交待许仙任务,说道:“许兄。今年秦国灾害,你不妨从琴清那边打听下,看严重到什么程度。一旦我们得手,秦国来犯的话,将视粮草多寡,而决定秦国出兵数量。知道对方出兵多少,我们才好应对。”

    负刍有命,许仙只好硬着头皮来到琴清的驿馆。一别数日,再见琴清,惊艳之感更盛、更撩人。琴清见到许仙到来,眼含些许幽怨、喜色,檀口道出悦耳的欢迎声,“许公子,你终于来啦。”。雕刻美的容颜,一吐一谈极容易让人动心、印象深刻。

    许仙略微点头,应了一声道:“俗务缠身,让琴太傅久等了”。

    琴清微微欠身作揖,曲线的凹凸一躬,白腻的酮体在素衣下这一动,端庄不失,却因身段放低,让人有征服之念,欲由上而下,扒开云雾,好一览峰峦、密境无余。许仙暗叹一声祸水,目光却很能从她的领口雪白、玉臂、容颜上移开。正是这个女人,前天才让许仙一脚踏入鬼门关。琴清摒退左右,许仙心动得更快,更痒。

    琴清道:“赵高的无礼之举,清已经知道了。”盈盈下拜,欲跪倒谢罪,许仙几乎条件反射似的快步上前,拖住她的双手。许仙刚张口,琴清的芬芳之体的不同部位香气,阵阵飘来,如呛了一口美味,难以吐气,很好吸气。

    艰难地扯起嗓门,许仙开口道:“琴太傅不必如此,不知者,无罪。”

    琴清起身,歉然道:“此事因清而起,幸得许公子无恙。”

    佳人直立,退后几步,芬芳变淡,许仙心中波澜起一丝不舍。

    琴清道:“许公子请坐。”

    许仙按礼入座,芬芳更远了,唯有鼻尖残留的余香。许仙心叹,怨不得男人的贱骨,吃嘴里瞧锅里,谁让一个美人,总是迥然于另一个美人呢。

    见琴清仍站在原地,微微低头,脸蛋红晕,许仙奇怪,问道:“琴太傅,你也坐啊。”

    琴清下了什么决心,风华的容光一定,开口道:“不急。听负刍公子说,许公子受了伤,昨日在府中静养,不见外人。清略通医道,可否让清一观?”

    一观?那不是要脱衣服...还有...要让她的手,摸来摸去,让美人摸着摸着,也许下一刻就有机会摸美人了...许仙倒是向往,可身上的伤早就好完了,给她一看,岂非穿帮了?此刻,许仙有点捉急这过人的体质了,真想拿把刀在背上划上几道口子...疗伤增情模式啊!谁不想?

    许仙艰难作出决定道:“不必了。前日,我用了负刍公子府上的良药,伤势已痊愈。”

    琴清上前来,说道:“还是看一下,不然我不放心。”

    许仙之前说“不必”时,心中已尝到苦涩的后悔之意。如今琴清执意要看,许仙脑海里闪过一万个“不许说不行”。

    许仙定定神,折中说道:“看就看吧。可我有言在前,琴太傅,你有所不知。我体质过于常人,就算不涂药,伤势也会好得很快,连疤痕都不留下的。”

    琴清听他这么一说,停止道:“许公子,你为何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你既没有受伤,何必以养伤为借口,避不见人。”

    气氛什么的,全给许仙破坏掉了。许仙心道:“唉——又忍不住实话实说了...”

    武瞾心道:“你就是笨!男和女的,面对面,就是进了情场了。情场如战场,你句句都合情合理地搭话,句句属实,若非出生世家,你早注定孑然一身了。”

    许仙被一激将,反不服,心道:“说实话怎么了?就好比曹操说的,人人都说假话,我曹孟德偏偏要说真话!”

    略一计较,许仙心生一计,对琴清道:“琴太傅误会了。不留疤痕,虽有违于常理,但我的体质,确实异于常人。”

    琴清心中暗恼,心说哪有这般胡言乱语的。琴清不悦,目光看向别处,声音渐冷道:“那依公子之意,当如何证明呢?”

    许仙道:“赵高的武功,与我不相上下,我与之苦战,难道琴太傅以为,我真的能毫发未伤?”

    琴清道:“这...”她转头再看向许仙,眼前白花花的,是许仙赤膊了上半身,晃了琴清一眼,差点让她惊叫出来。如此失礼,琴清正要出言斥责,却瞥见许仙手持绝仙剑,剑锋横在手臂上。不等她开口,许仙运剑一划,一道鲜红的长口子,出现在洁白的手臂上。

    琴清道:“你这是做什么...”琴清深谙医术,让她惊讶地一幕出现了,血口子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直至消失。

    许仙道:“这样,你是否相信?如若不信,我在身上再划给你看?”琴清忙说不必。许仙收回绝仙剑,许仙侧过身子,拉起衣袖,准备穿好衣服。

    琴清睁着着眼睛,仔细打量,惊呼道:“肋骨,连在一起?许公子,你长骿肋?”

    许仙心道上钩了,既然古人迷信,那就好好利用。许仙故作不知,讶然道:“骿肋?肋骨连在一起,很奇怪么?”头一次对有好感的人用心机,许仙目光湛然,分毫无波动,气息如常,这一刻,许仙有奥斯卡影帝附体的感觉,心道莫非自己真有“枭”的天赋?

    琴清被好奇心驱使,上前来,摸了又摸,摇头道:“难以置信,难以置信,没想到这世上,真有人的肋骨长这样!”

    嫩白的手指在胸口戳来戳去,不时划过那粒粉红,许仙不淡定道:“琴太傅,你...”琴清反应过来,触电般收回手,脸烫如红云。许仙穿回衣服,琴清目光斜视,却总是不时好奇地偷瞟。

    琴清心道:“圣人之相。怪不得,他能说出大秦律令的弊端。”这么一想,琴清望向许仙的目光,一时竟迷离起来。

    许仙心道:“二叔三叔坑了我那么多,总算留了点能用的福利。”

    武瞾心道:“还以为是什么好点子,哼!出卖、牺牲色!相!罢了”

    许仙赖得反驳。许仙清咳一声,唤了琴清一声道:“琴太傅!”

    琴清回过神来,说道:“许公子,你听我说。”琴清说起公子重耳之事,并对许仙道:“许公子,你生俱天才,不该埋没于此处。你在楚国已得罪了阳春君,势同水火。而李相国大人,估计阳春君的威望,恐怕很难授予你官职。不如...”

    许仙听得有些愣神,心道气氛好好的,咋一转眼,琴清竟有板有眼地背书起来,尽管她目光灵动,一言一吐皆具知性之美。

    武瞾心笑道:“你展露的是才能,你以为是什么?又能怎么样?不如你将裤子脱掉,展露一下你的本钱,兴许能达到你的目的哦。”

    许仙当然不能这么做。

    琴清道:“不如,你同回秦国,由我向大王举荐你,必能让你一展才华。”

    许仙道:“我同你去秦国?可,我是楚人啊?”

    琴清道:“这有什么?秦国的相国大人李斯也是楚人,调度秦国所有军队的右丞相昌平君大人,还是楚国王族,本姓为芈呢!”

    楚国人帮秦国做事,连芈姓王族都这么做?许仙有些不太能理解。

    许仙正消化着琴清说的话,琴清气质一震,字字铿锵有力地说道:“大秦志在天下,结束这近两百年之乱,一统华夏,让天下再无纷争。”

    灼灼目光看过来,许仙感觉到她的热切,琴清道:“我知道,你心中,有着一套治国的理念,可若天下纷争不停,战乱不止,你又如何去实现你的理想呢?”

    一统六国么,许仙真想告诉她,之后还有项羽灭秦,楚汉之争...但看她神往的目光,许仙突然感受到一股凝聚力,凝聚着许多人信念的传奇之王——千古一帝,秦始皇。

    许仙顾左右而言其他,说道:“为何一定要消灭别的人的国呢?难道就不能和平地友好相处?六国罢手,让百姓们休养生息,不是更好么?”

    琴清摇头道:“不能的。国的边境,就是撕碎盟约的剪子。六国归一,才是结束战乱的唯一办法。”

    历史车轮的莫大动力,许仙搜索完脑子所有想法,找不到反驳的观点,是自己没有想过,还是历史真的难以改变?

    许仙叹道:“可是,我是楚人啊,我的家在这,你让我做这种事,我还是觉得很为难。”

    琴清靠了过来,低头低声道:“你也可以在秦国有个家,我,我帮你...”

    许仙听不明白就是傻子。没想到琴清其实是动了心,只是她的言行,样样按礼,规范模范的,毫无越矩,弄得许仙完全摸不准她的心思。

    许仙道:“我听说,你在秦国,是贞妇。”

    琴清道:“守孝三年,如今我都守了十余年了,岂有守一辈子之理?大王又没有让我一辈子不嫁人。赵高的无礼之举是自作聪明,他想以此,去讨好大王。”

    许仙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嬴政的态度,可是很关键的,许仙可不想在没强大起来前,树立一个那么恐怖的情敌。

    琴清轻笑道:“你怕我们的大王?”

    这不废话吗!秦始皇,哪怕是后世之人说出来,亦是分量极重的三个字啊。

    琴清道:“那你对我们的大王,了解多少呢?”许仙摇头。

    琴清仰望远方,说道:“我琴清虽不主外交诸事,只负责各国的阴阳家丹药贸易,可周游各国,每个国的王,我琴清都见过。各国之王,与我们秦国的王,完全不同。”

    许仙道:“怎么个不同法?”

    琴清道:“大王他身上,好像太阳一样,散发着某种光芒,给人以被照耀的感觉。”

    这么牛?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王八之气?

    琴清说话时,一直注视着许仙的表情,见他面现不悦,笑道:“怎么了,你吃醋?”

    许仙道:“你说呢?我心仪的人,在我面前说别的男人如何如何好,还像太阳那么夸张!”

    琴清噗嗤笑了一声,许仙脸色更不好看。琴清唤道:“许郎,许郎——”转换了称呼,倍感亲切,那丝芥蒂一瞬间荡然无存。

    许仙道:“琴太...”琴清道:“叫我清儿...”许仙道:“清儿,那——那个,”

    琴清道:“大王若要我,我早不在此处了。许郎,你不了解大王。大王他,并不喜欢我这种类型。就在昨日,罗网飞鸽传书来报,找到了丽姬。而丽姬,正是大王曾在齐国边境,遇到过的心仪女子,如今已入秦国王宫”

    许仙道:“哦,丽姬大概长什么样子的?”

    和御姐相对的,难道是卡哇伊型的?不过,话说回来,让罗网刺客去抓人,还真是符合秦始皇的作风啊...哼,真不讲理。

    琴清道:“为寻找丽姬,大王曾让人描绘成画,以便让各国的罗网刺客寻找。许郎稍等。”

    不一会儿,琴清抱着一了一幅画回来。画卷摊开,丹青素描,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位出尘的女子笑脸,五官绝美精致,看过去,如被可爱的妖精,引入梦中花园,什么烦恼,什么思绪,在这一笑中,都化成虚无。

    许仙突然明白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王,一个孤家寡人,有一位畅怀无忧、精灵般的女子陪伴在身边,“快乐”——才是嬴政想要的。

    画像表现得有限,许仙看着画,想象着女主人的美貌,被带入了精灵的思维旋律,心念放飞,一时间,竟出神了。

    琴清唤道:“许郎,许郎,”许仙回过神来,见琴清吃味,尴尬地呵呵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果真是倾城倾国,秦王好眼光。”

    琴清叹道:“可惜,丽姬入宫时,已怀有身孕...”

    什么?!千古一帝秦始皇,头上绿油油一片!

    许仙道:“那,秦王如何处置呢?”

    琴清道:“大王宽恕了丽姬,封丽姬为丽妃娘娘。”

    许仙道:“那,孩子呢?”

    琴清道:“这个孽仲,我曾上书进谏,让大王贬其为公子,以为庶出。怎想大王执意不肯,非要让这孽仲居于王宫之中,并封为王子,实在是与礼法相违。”

    秦始皇喜当爹?!还是主动的?!许仙一下子觉得脑细胞不够用了。史书上记载的暴君,荒银无耻是必备元素。如秦始皇这样的帝王,会忍受一个孽子当皇子?这即便在仁君当中,不,在中国式的男人当中,都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百二十九.余下五大限的下落

    琴清坐在许仙身侧,将丽姬、荆轲、嬴政三人的故事说给许仙听。

    嬴政因为郑妃之死,东游散心,在齐国与卫国的边境,无意中,邂逅了丽姬和荆轲。嬴政对丽姬一见钟情,给卫国施加压力,让卫国交出丽姬。丽姬之父公孙羽,身为卫国大将军,竟无法保护爱女,因违抗卫王之命,被刺客刺死。

    荆轲带丽姬逃亡往齐国,嬴政又给齐国施加压力,齐国堂堂一大国,相距秦国那么远,中间隔着好几个国,竟也惧怕秦国。在齐国兵将的配合下,罗网刺客展开地毯式搜索,最后成功俘获了丽姬,将她带到咸阳王宫。

    丽姬抵达咸阳之时,是夏天,许仙当时还在蜀山。夏去秋来,丽姬产下一子,名为“天明”。许仙念着天明,天明?天命?蛮有主角模式的风范。这孩子竟是荆轲的儿子,是一个耐人寻味的传奇故事?

    许仙道:“丽姬入秦国,并非昨日飞鸽传书,那赵高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琴清道:“天明的身世在秦国是个秘密,大王下了封口令,可我还是忍不住,不想瞒着你,”眼眸明亮,如做出重大决定;一眨一眨,余光不时扫着四周,睫毛颤动,颇显为难。

    见她表露心迹,岂能不让她安心?

    许仙一手揽过她,轻抚其背,说道:“清儿,你放心,我谁也不会告诉的。”手势渐轻渐缓,“再碰上这些事,不便开口,尽管瞒着我就是。”

    许仙心道:“唉,说着说着就入戏太深,然后,假戏真做了...”

    情之一字,难言难抑,陷网难自拔。此时的许仙,已顾不得负刍的命令了,打探秦国灾情的事,大不了报告说失败,总不能做出对不起琴清的事来。

    琴清微蹙的眉头放松,目光在许仙身上,似乎流连忘返,她微微启唇,又闭上,吸了口气,目光一亮,问道:“许郎,你能否再说说一些治国良方,就像上次那样。”

    许仙道:“好啊。恩,咱们先从举孝廉说起...”

    在许仙看来,琴清这位古代的超级白富美,专营阴阳家丹药、天下独此一家的她,钱,是不缺了。这个很关键。富长善,琴清现在的心态,是对改变“世界”感兴趣,想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或许,这点在寻常人看来,是“吃饱了撑着”,是杞人忧天。

    但如果有一天,寻常人变成富人,又有谁不会去关心一下“未来”是什么样子?几年后会怎么样?几十年后会怎么样?几百年后会怎么样?

    又或者换个角度说,在现代,当一个人还是在校学生,用父母靠父母的时候,不也是在追求“最新”潮流、赶“最新”时髦、关注“最新”热点?

    追求“最新”,这其实也是一种需求,当人衣食无忧后,产生的更高的需求罢了。

    而此时此刻,许仙能够很好的满足琴清的这张需求。

    从秦汉到后世,足足两千年,许仙从用人制度和官吏制度说起。从“举孝廉”到“科举制”,“从三公九卿”到“三省六部”。对这些新奇概念,琴清心有疑问,不时插问几句,而许仙详细说明了这些法度的同时,还引用后世“百家讲坛”的新奇观点,纵论其优劣。

    琴清并非神仙,哪里能知往后几百、几千年的事情?乍听之下,琴清对许仙惊为天人,没想到心上人能有这等惊世之才。琴清看人看物一向平视,一时着迷,尽望眼欲穿,炽热的目光里,尽是对心上人的自豪、骄傲、憧憬和柔情蜜意。

    许仙仍在自顾地阐述,见琴清只顾看他,很久没问话了,清咳一声道:“咳,怎么了,这样盯着我看?我脸上有花?”

    调侃一句,琴清面颊飞起两朵红云,润润红光,照在一对“我不带眼镜框”的线条优美的眼脸上,犹如一位严格的女美教师,在被戏弄后不争气地羞红,并挣扎着努力保持着礼仪。这旷世奇观,一下子松动了许仙的下限并刷新,“咕噜”一声,许仙咽了口沫。

    咽沫的无礼,让许仙心道:“不好!”探寻女性的思维多了,知道一些细节举动会引起女性的反感或警惕,而咽口水恰巧是其中之一...正苦恼着该怎么弥补的许仙,一个精灵,肚子“嘟嘟”地叫声。

    琴清莞尔道:“说了一个上午,该用午膳了。许郎勿怪,清儿一时听得入神,因为之前屏退了下人,现在要吃东西,得重新吩咐她们做,要等些时候。”

    许仙道:“午膳时间,那她们不会预备些吃的吗?”

    琴清歉然道:“许郎,我...我吃东西口味很刁,如今天气渐寒,饭菜做早了,容易冷...”

    许仙道:“哦,我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你和我一样,不好吃的吃不下。”

    一见钟情的后遗症,在没有完全了解对方的情况下,钟情于对方,那不好意思了,得有全盘接收对方的缺点的心理准备。女人,口味叼,一天三餐,顿顿饭菜要制作精美,是有点难伺候的。在古代,弄套安身的房子的难度是一般的话,那要养上厨艺很好的丫鬟,则是困难。最起码房子得扩容啊,住得下丫鬟,房子得升级为“府邸”...

    琴清去唤丫鬟做饭,回来后,因有所顾忌,歉然地看了许仙一眼,没有坐回许仙身边,而是坐到了对面。

    琴清想起什么,问道:“许郎,你不是常年一个人在外么,那你——是这么对付一日三餐的?”

    许仙道:“啊?我向来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治大国如烹小鲜嘛。”

    琴清道:“治大国如烹小鲜,是道家老子对于饭菜味道的评价,不能太咸太淡,要恰当好处,以此隐喻治国之道。之前,听许郎说举孝廉,似乎倾向于儒家的学说。而儒家主张“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理因“君子远庖厨”,考虑的是干番大事,而非舌尖滋味。”

    许仙心道:“糟了,知道得多,不代表学问高深。真进入了琴清的节奏,我这岂非要穿帮娄底?”“明儿,明儿,明儿...”许仙想起这里有一位“古代学问很深的”高手。

    武瞾心道:“哼,这才想起我。她接下来,一定想考校你的儒学,并问你儒与法的关系,但这不是目的,她真正想做的,是借此打探你的来历。”

    果然,琴清问了几段儒学经典,许仙按照系统查询答案,一一对答之后...琴清说起韩非、李斯的法家学说,追问道:“许郎认为,秦国用罚太深,宜改用儒术教化?这观点倒是同扶苏公子的想法相近。”

    许仙摇头道:“光是教化不够,应儒法并举。”

    琴清道:“儒法并举?何解?”何解,意为如何把握关键。古代辩答,是之乎者也的方式,许仙不仅要答出重点,还要用文言文的方式。

    这一问可难住了许仙。毕竟系统查询答案是机械式的收索。而许仙也没考虑过具体如何实施“儒法并举”,因为,之后还有更好的方案,怎么也得跳过三省六部,从大明的内阁大学士制开始改良才对。

    但琴清不这么想,只道许仙提出来,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许仙沉默了下,在琴清眼中,许仙在深思、组织语言。

    许仙心道:“这个,怎么回答?”

    武瞾心道:“《汉书·元帝纪》载:宣帝的太子刘奭(汉元帝)尝侍燕从容言:‘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宣帝作色曰:‘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且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何足委任!’乃叹曰:‘乱我家者,太子也!’”

    武瞾的提示令许仙双眼一亮。汉代皇帝,许仙最多知道高祖刘邦,武帝刘彻,然后就是光武的刘秀和三国的刘备了。许仙并不知道,汉宣帝也是一位中兴令主,“霸王道杂之”的“汉家制度”可以说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治国方式,宣帝刘询一语道出了其中要诀,为汉代之后历朝历代的统治者称颂和遵循。

    许仙将汉宣帝的话转述。

    琴清听了之后,思索道:“霸王道杂之...”“注重实令,怪不得,许郎你会提出三省六部制。又提出科举的办法选拔人才,以充实六部。”学问深,自行脑洞。琴清道:“许郎,你深谙儒学、法学,明断优劣,注重实用,与道家的清静无为之说大相径庭,可为何又听说,你说自己是道家人宗逍遥子的记名弟子呢?”

    道家人宗逍遥子的记名弟子,这是许仙借助负刍宣扬出去的。许仙正要说是,武瞾心道:“等等!你要继续圆谎吗?你的真实来历,没人知道,但是,逍遥子的记名弟子是否存在,未必没人知道。这丫头不提就罢了,既然提出来,肯定有所依仗。”

    望了望在门外伺候,低头的丫鬟。许仙提取空气中的水珠,在胸前,依稀组成“无门无派”四个大字。无门无派,这话真难说,文和武,会了那么多,竟然说都是自学成才,实在太厚颜无耻了。幸好是用写的,而非说的。

    琴清会意地笑了,释怀而开心,好像有什么期待的事情实现了。琴清道:“果然,和我猜的一样,你没有骗我...”

    骗?许仙背后一阵冷汗,幸好武瞾看穿了这次试探,否则一切将前功尽弃。

    聊了半个时辰,一股开胃的美食香味飘进来,许仙扭头一看,原来是丫鬟来上午膳。做工精致,比李园府上的丝毫不差,菜色俱佳,香肉美羹,连米饭都用醋和香菜熏过,吃起来嫩滑可口。美酒亦是佳酿,唯独,与酒搭配的,肉羹的量少了些...

    琴清道:“忘了,下人是按我的饮食习惯做的,可是要再上些肉羹?”

    许仙道:“不必了,酒足饭饱,多谢款待。”

    琴清道:“你们都下去。”再次屏退左右,“许郎,你是不是很疑惑,我是如何确定你并非逍遥子的弟子,以至于你胃口不佳?”

    许仙心道:“其实饭菜蛮好吃的,偶尔清淡些,能保持身材...”

    琴清用手掐了个法决,一个光团在掌中形成,光线耀眼通透,却随风飘来刺骨的寒气,仔细观看,光团中有一丝火苗在飘动。

    许仙道:“这是...阴阳术!你会阴阳术?你是阴阳家的人!”

    琴清道:“这是阴阳家的冷月霜魂诀。我原本就是阴阳家的人,此事天下皆知,许郎倒是头次听说的样子。难道阴阳家会将重要的丹药生意,转手给其他人?”

    许仙道:“原来是这样...”

    许仙心道:“冷月霜魂诀?为何系统提示是玉蟾化月诀?那光团中的一丝火苗,分明就是太阴真火!等等,就扫描过程而言,进度条涨了一下后停止不动,而她又仍在驱使这招,是否意味着冷月霜魂是残缺功法,并不完整?”

    琴清收起太阴真火,说道:“阴阳家从道家分出来后,两派势成水火,各自在对方门下安插有探子。太过机密的事情,因有所防范,难以打听到。但各派重要人物的生活概况,却了如指掌。逍遥子这个人,独来独往,行事怪异,几乎绝迹江湖。旁人不知他做了什么,阴阳家却知道,他一直呆在道家人宗,闭关悟道二十年之久,哪都没去。瞧你双十出头的年龄,难道还能赶在投胎之前得他指点?”

    琴清见许仙不说话,以为他心存芥蒂,开解道:“外边传言,许郎击败星魂大人的事,阴阳家是知道的,那天是星魂大人自己运功走了岔,才一时失手,让许郎占了个大便宜。”

    许仙道:“那阴阳家为何不出来澄清此事呢?”

    琴清道:“东皇太一大人说,这事对于星魂大人是个良好的教训。好叫他知道,在其成年之前,过度使用阴阳术对身体的危害。”

    许仙道:“可是,这有伤星魂的名声,唉,星魂一定恨死我了。”

    琴清道:“许郎若想和阴阳家和解,我能说上话。”笑了笑,“和许郎你冒名顶替不同,我是真正的阴阳家月神大人的记名弟子。我的阴阳术都是月神大人教的,因为年龄相近,我若叫师父,显得她年纪大,她不让我叫,不然,我要做入室弟子并非没有可能。”

    听琴清言外之意,似乎月神和星魂之间有明争暗斗。每次琴清提到月神时,怀有敬意,提到星魂的名字时,有点轻视。

    许仙道:“这么说,我仍有和星魂和解的可能?”

    琴清道:“星魂这个人,向来孤傲,又好奇心很重,喜欢打听别人的秘密。别人不告诉他,他偏要查个水落石出,因此星魂在秦国得罪了很多人。月神大人就不同了,她善于占星术,有预知之能,教秦国贵族趋吉避凶,非常受人欢迎。”

    这已经说得很直白,因为月神的高威望,把那个拽拽的星魂的风头给抢了,二人故而形成竞争上的争锋相对。

    许仙道:“有与阴阳家和解的机会,那再好不过。等处理玩寿春的事,我就去秦国找你。”

    琴清道:“你,不马上和我回秦国么?”期待的答案,去掉了一半,急着追问道:“你在寿春与白杨势同水火,待在这里,对你而言非常危险。还有,你真的以为,赵高截杀你,只是因一个贞妇之名?”

    许仙想到了,会意道:“你的意思是,赵高和白杨之间,在做交易?”

    琴清嗯了声道:“赵高一直在收集蚩尤武学的十二大限。赵高想用后土地藏决,去交换白杨手里的武学。”

    事关十余天后的生死之战,许仙惊闻白杨的武功,心中升起究之心。

    许仙道:“赵高的后土地藏决,已有鬼神之威,我一度在赵高手里吃亏。那白杨手中的,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武学,能让赵高舍得下如此血本?巫祖十二大限,精妙之处,集中在帝江的空速、后土的戊土,翕兹的电,句芒的木,烛九阴的光这五样。”

    许仙试着推测道:“听说白杨出手如电,很少有人看过他是如何出手的,能藏得那么深,莫非,是翕兹的电?”

    闪电的速度极快,力道又猛。闪电的速度,并非光速,有时候,人眼还能观察到闪电发生的全过程。闪电,先要电离击穿空气层,即铺路,这个速度在光速的2000分之一,然后强大的电流通过,这个速度最大在光速的三成或一半。总之,平均远快于音速,远低于光速。

    琴清奇怪地看着许仙,说道:“许郎,你难道不知道...电巫,一直掌握在项氏一族手里。项氏一族,自称是雷神和电神的后裔。祖传刀法,紫雷九击,练到第九击,有天劫之威。”

    电巫,在项氏一族手里。雷巫的强良灭地,这种轰击的震劲,很适合配合刀法,更适合电元素的激发。

    许仙道:“难道是,烛九阴的光巫,或是句芒的木巫?莫非,会是光巫?”

    真是光巫的话,那白杨就难对付了...光速很快啊,光速飞行的箭气?那该如何抵挡?万有引力也仅仅将光扭曲而已,许仙想想,顿时觉得万分棘手。

    琴清道:“为何,许郎你如此肯定,不是帝江空速呢?”

    许仙道:“因为帝江空速的瞬移能力,在我手上。”

    这原是个秘密,但如今知道的人不少了。许仙觉得,纪嫣然能猜到自己会瞬移,那白杨肯定也能猜到,而赵高,更是在交手的时候,已经确认了这件事。

    琴清道:“咳,那白杨手上的,便是句芒的木巫了。”

    许仙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琴清道:“烛九阴的光巫,在月神大人手上。月神大人用月光苦修这门武学,练成了一双能看穿未来、未卜先知的眼睛。这件事请,在各国的高层,算不上什么秘密。”

    光巫是一项瞳术?许仙大为惊讶,那不是很厉害?许仙的周天星图,要看方位,对比卦象,一时的取舍,现在是对的,过一会很可能就是错的。比如对手故意卖破绽,以伤换命的战法就会蒙混过卦象。故而,当看到破绽时,许仙还要根据经验判断,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可是,如果有一双眼睛,能直观地看明白结果的话,实在是太方便了。

    许仙道:“月神大人的眼睛,能看穿未来?那她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月神能看穿未来,那作为她的敌人,岂非未来没希望了?看穿未来,不仅是用在武功上,用在一国的大事决策上,岂非永远没有失误?许仙突然明白,为何嬴政一向齐国施压,齐国如此惧怕,有阴阳家帮嬴政打天下,又有谁能抵挡?

一百三十一.情挑太傅

    紫色柔顺的长发,披肩如幕布。幕布毫无摇摆,足见少司命无半分留恋和好奇。离开房间,大司命扭头回瞟几眼,哼了声道:“少司命,你当真就一点不好奇吗?”

    少司命似乎没听见,眉睫无半分颤动,恬静地站着,做着守卫警戒的工作,完全按月神的吩咐。

    大司命在少司命跟前,一脸好奇和向往,来回踱步道:“月神大人在预测谁呢?我们在韩地办事,她为何会对南边的楚国感兴趣?”

    少司命面沉如水。大司命见此,哼了口气,“唉,”突然,她又紧紧盯着少司命,逼视好一阵,少司命依旧不为所动。

    大司命:“你该不会是练万叶飞花流,练成了木头吧?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呢”抱怨着,“又没人要求你做一辈子哑巴。”想到一个点子,一边看着对方,一边继续来回踱步,“我知道你听到我说了些什么。你是装作毫不在意。可近在咫尺,有点在意才是人的正常反应,这就像比武较劲之时,人会躲避对方的攻击,不让自己受伤。”压低声音,循循善诱,“所以说,你心里边,还是很想知道月神大人的秘密,对不对?”

    一阵风吹过,拂起少司命的紫发,少司命置若罔闻,似乎大司命的话还不及一阵风...

    大司命道:“难道你睁着眼睛睡着了?好吧,那你继续睡...我去看看,月神大人在做什么...”一掠额前的秀发,颇为自信,“都是让星魂大人给害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了。只是看一眼的话,专注于预测的她(月神),应该不会发现。”

    气流涌动的呼啸声,大司命惊觉之下,后退闪过。树叶,在空中循蹈着某种笔划,流动着,并一片片整齐地排列着。大司命道:“阴阳玉手印,万叶飞花流的起手势。”这是警告,再往前一步,列好阵势的攻击就会一触而发。

    大司命道:“切,我就知道会这样,口是心非的丫头。”退后,放弃了偷看的想法,“也不错,再过几个时辰就天黑,到时有人和我一样,要带着疑团过夜。”

    每次夜幕降临前,月神都要作一番准备,以便晚上施展月之眼。今日,月神心有疑惑,不打算施展月之眼了。对于月神来说,看穿未来的她,没有愿望,没有好奇,没有追求。和大司命的想法截然相反,月神有些“留恋”心头疑云的感觉。高处,不胜寒。

    月神舞动素手,道道手影,以形若“千手观音”的姿态,跳起了巫舞。十八只手突隐突现,每只手掐着法决,诀如烛光,烛如月照。这是月神的独门武功,以烛九阴瞳术,运使月光。漆黑的房内,烛光波澜,仔细看每一点烛光,烛火焰心处,都有一个燃烧形态的眼球。眼球们遍布月神周围,一眨一眨,如活动筋骨般,在这眨眼的动作下,眼球们越发活灵活现。众眼的目光,冰冷而森然,触及之处,连空气都化出水滴来。

    最后,众眼的目光定格,都聚焦在一处,那处的空气便化出一幕水幕,水幕初时尚有轻微的跃动,渐渐平如止水,一副清晰的画卷,投影出两个身影,如放电影似的,电影中的一男一女两位主角,赫然就是许仙和琴清。

    月神心道:“琴清?”画面快进,月神想查验琴清的未来,对于同琴清交谈之人,似乎丝毫不关心。琴清的未来,月神早就知道“一个版本”。而此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画面快进,看到的是截然相反的画面。

    快进失败,月神心中震撼道:“这...怎么可能!琴清一生守寡的命运改变了?!”将目光移到一旁可疑的许仙上。“这就是侥幸击败星魂的许仙?”

    因为知道星魂失败的真实缘由,月神之前并没有把许仙放在心上。眼看琴清和许仙一边亲密交谈,一边眉目传情,月神脸上越发疑云密布。

    月神心道:“难道说...除了东皇太一大人外,世上还有别的人,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轨迹...”

    好奇心在涌动,久违数百年的奇妙感觉。月神在这奇妙驱使下,快进许仙的画面。

    在楚国,正和琴清聊得正欢的许仙,忽有所感,抬头望向北边。

    琴清道:“许郎,怎么了?”

    许仙道:“感觉,好像有人在偷看这里。”

    琴清“啊”地一声,慌忙起身从他身旁离开。两人如今身份干碍,之前聊得那么亲密,琴清心里的礼教观念过不去。琴清四处看了一下,并无发现异常,许仙也大范围感知一番,也没有异常。

    许仙道:“真是奇了怪了,周围一切正常,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琴清嗔道:“都是你害的!这是做贼心虚。”

    许仙道:“贼就贼吧,就算是贼,那我也是一个偷心贼。”

    琴清莞尔,脸红道:“胡说什么,没个正经...”

    许仙借机上前,挽起她的手,说道:“不信你摸摸,这儿是不是跳得快了许多?”柔指所触,怦怦然,暖热热,“因为这儿,多装了一颗心,一颗你的心。”

    爱郎心里有她,琴清倒在爱郎怀里,被紧紧抱住,似乎要被融化在怀。他的手,在上下游动,在一点点地,宽松着衣服。礼教观念,让琴清从舒坦的娇躯里,好不容易调集出一把力气,按出他作怪的手,喘气道:“许郎,别,现在是白天...”

    许仙失落而期望地看着琴清,说道:“我晚上不能留在这,你又马上要离开寿春。”

    琴清轻咬嘴唇,唇间的痛微,让浴火消退,脑际清醒许多。礼教观念,正挣扎着。

    许仙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忙降下热唇,如轻抚一般,唇触唇地爱着。痛的逆反、清流,在这一刻同柔蜜相合,让这一刻的爱的记忆、感觉,更加深刻。

    所谓苦痛和柔蜜,正是人的两大突出记忆感觉,而性,则是将两者合而为一。后世的s和m,不就是利用这一点么?许仙对虐没有喜好,但并不排除利用原理,作出最有利选择。

    琴清紧紧抱住他,释怀的两大团柔软,紧贴他胸膛,急促地呼吸,节奏地推波助澜。螓首趴在他肩膀,他耳边传来几不可闻的几个字:“去榻上”

    拦腰抱起,偎依着,步入后房。对于明知道该干什么,却又矜持犹豫的对象,必要的力量作为推动是不可少的。掂量着琴清的那点体重,许仙正计算着一会轻掷的力道。谁料来到床前,许仙一看材质,才发现这张床,是一张铺垫鹅毛被褥的“公主床”。

    得了,这下怎么掷都不会过头了。撩开垂帘的轻纱,琴清微哼一声,一个冲击,让她感觉到鹅毛的无比舒适。许仙压上身来,鹅毛的缓冲果真强大,只觉被褥的轻纱挤压、包裹着皮肤,丝毫不觉半分负重。

    心无旁骛,四目两唇,柔和在一起,**长吻。推掉发髻,解开束缚阻碍的衣裳,在软床中捞起、攀附住彼此的**。许仙心知琴清的欲偏低,果断用出极乐天魔,煽起她无尽的期望。曾经欲得一窥的娇躯,如今,正怀抱着他的颈脖,完美的锁骨,如椰子丰硕的**,两朵粉色的蓓点,纤长的蛮腰,肋骨紧密隐蔽,避让着使曲线完美地一收,在至胯骨挺拔地绽放。许仙一时看呆了,琴清在他的目光注视下,红红的潮,给白玉琉璃的身子,映上夕阳云霞。用了极乐天魔功,许仙又用九天玄素决,灵觉大增,原先幽幽的雌麝,直如扑鼻...

    咕噜一声,竟是琴清先咽了口沫,如此出格的动作,让她俏脸如烧,羞得想钻入到鹅毛里边。许仙承蒙佳景,撩开一只长腿,对着那如水蜜桃状的鹿臀,蓄势待发,拉过来,架上,对准结合,颇用力地挺进,一试鹿臀的“满足冲击度”...“啊——嗯,”微不适痛呼到一半,立刻转为呼出撩拨骨髓酥麻的痴痴声。

    许仙是知道她哪儿最需要,哪种快慢的节奏最适合,恰如其分的挺动,将痴痴声捅成喜泣不知乱语。她平日端庄严紧的五官,如今勉强摆着往日的惯性,面部痴醉地神色,一次次随着乱哼乱语放出来。

    琴清心道:“大白天地...这样子...一定会被丫鬟们听到...”

    发丝调皮地垂脸,琴清意识到这是个遮掩,口中呢喃放任了一下,耳边回荡着动魄的不堪,她旋即意识到,这是“掩耳盗铃”。一只玉手抬起,要掠起发丝,想挽回颜面,却被他一把抓住。他借助牵手的平稳,释放出一只手,在胸、在两尖一阵作怪。意乱棉麻的胸肺里,更热地一团灼流气息,上串下扰,将琴清好不容易藏着、咽着的喉舌,再一次高声放开。

    琴清再无保留,许仙成功地将她的克制力,转为持久力,并成功爆发为身心的奔放、任性。奔放的摇动纤细腰肢,奔放的晃动迷眼的乳朝波浪;任性的高呼深喘,任性的用出骨子里的所有劲儿,翘起鹿臀,节奏的结合再结合,直至巅峰。

    最后,一声高亢的娇鸣,“啊——哈”,琴清双手抱着作怪的源头,那儿,结合处,里边已是一片满湿满热。她粗喘着大气,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无礼放怀。

    许仙浇灌完毕,抱着她,吻着她的额头和耳心。舒服,让耳根子一软。琴清本要开口怪责,转为了叹气道:“唉,你坏死了,以后叫我怎么面对手下的丫鬟?”

    许仙也喘着气,说道:“你放心,我,我在房间设置了风刃结界,空气阻隔,声音传不出去的。”

    琴清平复着呼吸,运功,聚集目力向房门、周围望去,果然瞧见空气在急速流动。“呼”她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失落。爱的前路,总是想光明和坦然。琴清心道:“若见光了,他今晚至少能留在这...”

    许仙知她所想,一手捉摸在她胸前的丰硕捉摸,一手把玩着她腰后的圣涡,接着从两个圣涡之间,滑入山谷之间。

    琴清忙按住他的作怪,说道:“别,先让我歇歇。”她虽非处子,但十多年不曾行过**,适才竟将**布施了个满点,现在回过神来,才觉得那处穴道,肿而不适,有些害怕。

    许仙当然知道她还没到极限,不过也快了,如此绝色鹿臀,若自己一时随性而为,把握不好,说不准会真伤着她。

    外伤问题,正是神仙花出场的时候。许仙道:“别怕,我有良药。”将神仙花的异能颗粒,用斗转星移植入琴清体内。在琴清惊讶中,她自己不但肿消,肢体的些许酸胀,也全数消退,通体说不出的舒坦。

    琴清是医药大家,好奇问道:“这是什么药?这种花,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许仙道:“这是我早年外出求仙,得到的唯一收获。这种花的花粉,对外伤有很好的克制,会将人的躯体还原为无伤时候的样子,也是我的伤能好得很快的秘密。”

    琴清道:“咦?我的冷月霜魂诀,本有驻颜之效,似乎你这东西,驻颜之能还在其上。”

    许仙道:“这我倒没在意,我们做男人的,不太关注这方面。”

    许仙想转移琴清的注意,但琴清对神仙花大感兴趣。

    琴清道:“这东西,你能不能让我折一点,带回去研究?”

    许仙指尖剑气攒击,以灵犀一指之法,将神仙花的花瓣剪掉一小片,在琴清错愕的目光中,划去的部分化为颗粒,颗粒又自行组合为花瓣,恢复如初。

    许仙道:“没有用的,它的能力是回复外观模样,对它自己更是明显。只有用我独门的一种功夫,才能将它的能力,分享到我们的身体里。”

    琴清叹口气,又追问到:“你是在哪找到的?”

    许仙道:“蜀山。在一个山谷里无意发现的。”

    琴清道:“原来你去蜀山,竟有这么大的收获。你说的你那么功夫,似乎和山气(重力)很像,但又不相同,你的能横向使用。牵引万物,难怪星魂说你的武功很适合群战。”

    许仙翻过身来,压在她身上道:“不止是群战哦,”一手指探入她的后门,琴清惊呼一声,随即感觉到,前后两边的门道,紧挨着,碰撞了一下。

    琴清道:“你...许郎,你怎么能这样用武学呢...”琴清挣扎了下,本要起身,许仙按住她,对她耳心吹气,使她耳根软下来,说道:“把后边的,第一次,给我。”

    琴清顺从地停下来,眉头微蹙,她也听年纪大的丫鬟说过,后边是条道,但会痛...

    许仙道:“清儿放心,保准如之前快活。”

    如果说前边是以挺进为主,退是为了配合进,以此为活塞的节奏;那后边,就是以退出为主,进是为了配合退,以此为活塞的节奏。嘛,和异性恋不同,后边可谓是男女都通用的。那感觉,好比一个人憨了便便许久,满大街找洗手间,突然发现一个地方,然后享受那瞬间放松的畅快。

    许仙早在武瞾和纪嫣然身上走过后门n次了,他对后门并非情有独钟,只是觉得前后交替,更添趣罢了。

    琴清担心中的“困难重重”并没有发生。进入,微不适,鹿臀紧绷,退,松开的些许畅快,抚平了之前的不适。紧接着,肠道、呼吸隔膜的“压迫——畅通”节奏,给她前所未有地新奇欢快,这还没摇动腰肢,腰一弓曲,节奏的幅度一下纵向扩展,立体般的感受,延生至五脏六腑,终于让她如之前一般痴声蜜语来。

    凭着过人的技巧,许仙在琴清迟疑中,将她从后门带向了一次巅峰。意犹未尽,许仙催动极乐天魔功和九天玄素决,一边挺动,一边用手指探入前道,利用斗转星移的牵引力,双道共振,将琴清带至近乎忘我的乐境。接着乘胜追击,不待她缓口气,转回前道,同样用斗转星移的牵引力,双道共振,这次却是前边带动后边,弄得琴清丢盔卸甲,连声求饶。

    许仙心道:“斗转星移让我这样使,真不知慕容家先祖泉下有知,会怎么想?”

    看琴清四肢瘫躺,如不连接,不似人形丁字,许仙知她已达极限,是该离开的时候了。替她盖上被褥,轻轻吻了吻香唇,许仙道:“我该回去了。”

    琴清猛地睁开眼睛道:“别——”艰难提气组成音符“别..走...”许仙不解,琴清运功平息,咬准字音,“你等我起来,你一个人出去,丫鬟一进来看我这样,怎么成...”

    许仙恍然,告了声罪,留下来陪她说话。看看时辰,还有一个半时辰才到傍晚,以琴清的功力,估计最多半个时辰就能起身

    许仙心道还是有武功的女人好,寻常女人哪经得起这番折腾?非处也有非处的好,在礼教的大环境下,非处的话,女子总觉得亏欠男方,攻克的难度会降低,否则,琴清又怎会破天荒地、在大白天顺从自己,与自己作欢寻好?

    当初曹操不好闺女,喜好妇人,是否也是这个原因呢?

    两人缠缠棉棉,自得其乐,可苦了旁人。

    “呼呼...”之前月神正施展神通,全方位、全视角的偷看许仙。

一百三十二章.亵渎月神

    许仙的未来,一片模糊,完全看不到。这让月神万分惊讶。看不到的情况,除非对手的修为高过她许多,比如东皇太一、嬴政,只能看到模糊的片段。而许仙,竟然是一点片段都没,难道这小子的暗藏实力,修为很高?比东皇太一和嬴政还厉害?这一点,月神不大相信。看许仙和琴清谈话的表情,对赵高和星魂的心悸,不像装的。

    月神心道:“许仙...”“帝江空速...”口里念着他名字和想要的东西。月神,也有集齐蚩尤武诀的打算。

    因为有计划,有目的,所以看不到未来,就观察眼下,收集情报,毕竟月神施展一次巫舞,可不容易。用一次巫舞后,要间隔一段时间的。

    结果这一看之后,月神如今冰山的玉颜上,红霞微布,气息微喘。回顾琴清的享乐表情,月神心里一个念头闪过:“做那事,真有那么好么...”否认、摆脱这个想法,“这小子极为俊俏,见识过人,想必琴清很爱他。”不爱不乐,不美不乐,相爱才乐、才幸福,女人惯有的美学观。

    再端视一阵,月神收起烛九阴瞳术,叹了口气。琴清能再嫁人,月神她自己却是不行。

    月神抬起自己的一只手,只见白洁的玉臂上,月光流转间,不时闪过异样的斑纹!

    月神心道:“十天月之眼,一次巫舞预测,运功有些过度...”

    月神开口传音到门外道:“大司命,少司命,巫舞已结束,不必再守卫。备一盆热水,我要沐浴。”

    大司命回道:“是,月神大人,我这就去吩咐府上的下人。”看了少司命一眼,“走吧,少司命,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打热水,你去雀阁,问姬无夜要些香飘飘的花朵。”

    少司命似被吓了一跳,摇摇头。

    大司命咯咯笑道:“好吧,还是我去要些花,你去打热水,这总行了吧。”

    少司命放低侧脸,微微一点下颌,以示肯定。

    少司命从不开口说话。和人打交道,人情世故之事,通通被大司命挡在身外。而姬无夜很**,且急色,看了就想扒衣的那种急。是女人哪有不厌恶的?

    大司命讨厌和姬无夜攀谈,可总得有人去,所以大司命只得耐着性子前去。

    而少司命,知她难处,所以显得颇不好意思。

    望着大司命的窈窕背影,少司命掐动法决,运使万叶飞花流,植物在玉手印的玉光中成长,开出几朵花来,可维持一会,花儿凋谢,回复成绿叶的模样。少司命心道:“还是不行么,如果万叶飞花流再上一层楼,能开出不朽的花朵,她就不用去见讨厌的人了...”

    大司命离去的方向,已经杳无身影,少司命出神地望了一阵,紫瞳中,莫名的牵挂,似乎也随着身影离去的方向,牵引了目光。

    雀阁,韩大将军姬无夜利用自己的权势,建造的金碧辉煌的阁楼,里边收集奇珍宝物,置绝色美女、美酒佳肴,以供姬无夜取乐。雀阁的恢弘,远胜韩的皇宫,可韩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姬无夜提出要娶红莲公主的时候,韩王以年纪相差太大为由,拒绝了他呢?

    年纪相差太大?姬无夜心道:“我呸——!”“别以为本大将军不知道,韩王你个老家伙,身边宠爱的十来个美人,不满十六岁的就有五个!”“想来多半是红莲公主不肯嫁。”

    红莲公主,韩地第一美人。红莲不喜姬无夜,找个借口推辞婚事,姬无夜是知道的。姬无夜照照铜镜,镜中映出的是一张饱经风霜,面容粗犷的中年人。“哼——”姬无夜心道:“有人说我恬不知耻,妄想娶韩地第一美人?”“没有我姬无夜,韩早就完了!什么美人都让他国抢了去!”轻摸皱纹,“若不是为了保家卫国,驰骋沙场,风沙中打滚,这张脸又怎么会变成这样...要是十年前,张良都没老子帅呢。”

    十年前,是什么模样,恐怕没人记得了,是谓岁月无情,莫可奈何。可姬无夜不服,心说你们文人整天说着说那,指责武人的不是,为何上战场厮杀之时,文人自己不去?文人唆使武人捐命沙场,为何文人自己不去捐命?为什么?谗言也!

    保家卫国,饱经风霜,脸上这些粗线,记录了付出的洋洒青春。“姬”姓的公子王孙的俊美容颜不在了,反而不受人待见,哪怕姬无夜立再多的战功和武勋。

    付出,该不该得到回报?尤其是沉重的付出,一句不该回报,真那么容易说出口?

    韩,七国之中最弱小,到了战国末期,更是难以与任何一个国家正面抗衡。故而姬无夜才会用“夜战”这种非常规战法,支撑局面。又如,前韩大将军成恢,用的战法是用毒,数千毒兵毒将,让他国之兵不敢近。

    成恢,原是个男人见到都会心动的美男子,却因修习毒,变得头发凋落,肤如尸如腐。

    后来赵国李牧发动一次对秦国的合纵,将六国之师,叩函谷关攻秦,吸引秦国主力的注意,暗中李牧自己和庞煖带领六国精锐,绕道函谷,直扑咸阳。最后,攻咸阳以南不足二十里的最城,被嬴政亲自带百姓之兵击败。

    韩大将军成恢在这一战中,于函谷关下被秦将桓齮斩杀。韩王闻讯后,不但不操办成恢的后事,反责其带兵不利。如此心寒举措,作为当年成恢部将的姬无夜,铭记在心。

    你不仁,老子就不义!姬无夜抓住兵权后,向来就不给韩王好颜色,对着韩王和韩相张开地干!夜战,晚上不睡,可是衰老极快。姬无夜自问付出得够多,你韩王嫁个女儿就那么不舍得?韩王不允,姬无夜就不断地施加压力。

    饮了杯美酒,酒中滋味,如香如涩,如醇如清,彷如人生百味,一一难言。姬无夜不由想起同阴阳家徐福对饮的情景。徐福深谙丹药之道,言明姬无夜并不像看上去那么老,至少不该比年纪还大的徐福难看...毕竟姬无夜只是中年而已,看上去老,全因风霜过多,驻颜无方之故。

    小心找人试过后,姬无夜服了徐福的丹药,效果立竿见影。没几天,脸上那可怖的深沟纹浅了许多,不再那么吓人,反显得颇具威严。以前,雀阁的下人,看他就像看鬼一样,战战兢兢,现在好多了,至少他不发怒,下人们都能正视他。

    阴阳家云中君施的是恩,那月神施的就是威。

    这个月神,阴阳家的右护法,竟有控制天上月亮的能力,秦军借助月光指引,一次边境冲突中,破了姬无夜的夜战之法。姬无夜由此胆寒,坚守不出,不敢再与秦军战。

    秦国要姬无夜暗中投降,嬴政很欣赏姬无夜的带兵能力,并称会继续重用他,允诺占领韩地之后,雀阁仍归姬无夜,包括红莲公主一起。

    经常的,当一个人背叛另一个人,另一个人通常会说:“我待你不薄...”

    显然,在姬无夜看来,韩王待他,算不上不薄。没有他姬无夜,韩这个国家,早没了!韩王不过是拿他姬无夜保护的东西,来犒赏他罢了。一切,都是姬无夜应得的。嬴政向来不食言,姬无夜权衡之下,暗中投降了秦国。

    接连饮酒,姬无夜服下一粒益血丹。此丹养颜补血,因以补血为主,难免服食之人浴火高涨,一月下来,雀阁的“女主人”,竟换了三位。都是因不堪征伐,憔悴而死。不过,无所谓,韩地多美人,且韩地之女,多胸臀挺翘,韩舞更向来以奢华迷滥著称。

    但徐福说过,要注意修身养性,不能房事过多。而修身养性,莫过于弛于声乐。姬无夜也是醉了,他想起下个月,雀阁将会迎来一位名唤“弄玉”的美人。弄玉善于弹琴,还是周室之后,姬姓的尊贵血脉,想必差不到哪里去。如今雀阁的女主人,姬无夜则要稍稍收敛点,怎么也要将就到下个月。

    姬无夜饮酒颇多,一时乏了,手下来报告阴阳家大司命求见。姬无夜双眼一亮,疲态尽去,看时辰,已经过了傍晚,晚饭时间是太晚了,莫非那么多天过去了,这大司命住在自己府上,终于对自己有意思了?

    姬无夜道:“快快有请!”

    整理了下衣甲衣裳,摆正威严,姬无夜自问,他现在气质的发展路线很明确,必须威严!

    大司命进来,嗅到一股酒味,挂起脸谱似的微笑,说道:“大将军今日好兴致,一人独酌独饮,怎不见你的美人乐师?”

    姬无夜直直看着大司命敞开的领口,大胡子挥舞着,深吸一口气,将嘴角流出的哈喇子缩回,说道:“大司命说笑了,都是些庸脂俗粉,和大司命一比,早就不堪自辱,掩面遁走了!”姬无夜早就对月神、大司命、少司命的倾城倾国姿容上心了。奈何他打不过人家,不能强来,好在姬无夜手下食客颇多,不乏谋略之士,其中一些人指出他过于急色,教了些风月和风情的策略给他

    可惜,话是中听,表情太难看,出卖了其内心的龌龊。大司命一瞧,心道这必然是别人教他说的。

    大司命忍住作呕之意,笑道:“我来,是因为月神大人说要沐浴,借一些香料和花瓣。”

    月神要沐浴?沐浴好啊,那不是有机会偷看了?

    姬无夜道:“唉,原来是这等小事,手下人真不懂事,大司命拿点东西,何必问我?墨鸦——!”

    一个全身黑色紧身劲服的男子出现了。他宽额,黑发,大眼,剑眉,显得朝气年轻,又目光如炬,慧眼不凡。

    姬无夜介绍道:“这位是我最得力的手下,墨鸦。他办事情,干脆利落。由他办此事,大司命但请放心。”

    姬无夜向墨鸦使了个眼色,比划了个手势。墨鸦会意,那是军中暗号,作拖延时间之意。

    墨鸦道:“大司命大人,在下这就去叫人准备。”

    大司命道:“那快点吧,少司命去打热水了,晚了,水就凉了。”

    墨鸦应了声“是”,身影消失在原地。大司命赞道:“好轻功,想来手脚很快。”

    墨鸦去了半响,不见回来,大司命心中冷笑:“好你个姬无夜,敢打月神大人的主意。今天晚上,有好戏看了。”

    姬无夜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道:“这些下人,真不懂事,一到关键时刻就扎手。大司命,你在此等等,我出去瞧瞧,督促一下。”

    大司命道:“大将军请便。”

    墨鸦正在门外候着,香料和花瓣早就备好。姬无夜看了墨鸦一眼,低声道:“你帮我稳住大司命,我去去就回。”

    墨鸦回到屋里,对大司命道:“对不住了,大司命大人,在下心急之下,错把焚香当成沐浴的香料,混进了花瓣里头。不过你放心,大将军这次亲自为你操办,你再等等。”

    大司命道:“好吧,那我就再等等。”

    姬无夜出了雀阁,叫上两名丫鬟,手持两盒香料和花瓣,来到月神的住处。见少司命在门外守着,姬无夜吩咐其中一名丫鬟几句话。

    那丫鬟上前对少司命道:“少司命大人,不好了,大司命大人在雀阁喝醉了酒,不省人事,请您快些过去。”

    少司命作势,用手虚掩嘴巴,“啊”了一声,几不可闻。担忧之下,少司命辨不出真伪,立刻施展轻功,望雀阁掠去。

    姬无夜满意地点了点头,赏给丫鬟一锭银子,使眼色让她离开。姬无夜又对另一名丫鬟附耳说了几句话。

    那丫鬟会意,手持香料和花瓣敲门,喊话。房里的月神一听是女人的声音,便道:“进来吧,怎么那么慢?水有些不够烫了,还不快帮我将花瓣倒水里。”

    丫鬟摄手摄脚地进入,开始倒香料和花瓣。

    姬无夜则小心翼翼地跟在那丫鬟后面,做贼心虚,毕竟对方武功高他太多,有道是色胆包天,酒助色劲,在酒劲的催动下,姬无夜步入月神房内。

    月神,早已除下衣物,沐浴在一大水桶里。桶里边飘来花香、香精,还有一股独特的味道,长期玩弄美人的姬无夜知道,那是美人儿特有的芬芳。深吸一口,姬无夜只觉得小肚下边,一股烈火串上干材,越烧越旺。

    曾几何时,幻想到的,柔顺的长发,藕肩,皓臂,以及光洁的后背,后背两边、手臂难言的侧峰春景,其轮廓一一展现在前,看得姬无夜眼珠瞪得老大。

    姬无夜用手撩起一帘遮布,这一下,姬无夜脸色蓦然一边,浴火被冷水浇得一干二净,仿佛看到什么反胃食物,竟当场作呕起来,把晚饭吃的佳肴吐了个稀里哗啦。

    姬无夜道:“你,你,你,”一连说了三个你,那丫鬟早就吓呆在一旁,姬无夜不可置信道:“你原来是这样子!怎么会这样?!”

    屋内光线瞬间消失,黑暗盖眼,不可视物,再一眨眼,烛光亮起,月神已穿好道袍,目光森然地看着姬无夜,杀机毕现。

    月神冷声道:“看到了,就得死!”一拂衣袖,那丫鬟化作冰雕,碎裂成冰屑。

    月神看了看杀人的手,手上的光,如泡如疹,而这一切的缘由,从她用用预测之法修复武功开始。

    修复武功,是要选个标准的。月神选的标准,是太阴真火的威力强大。按这个标准,月神已经将能探索的部分一一揭开谜底,唯独缺了最重要的核心部分。

    月神相信,东皇太一肯定知道这个核心,但其绝不会告诉她。如果月神开口问,又会招来杀身之祸。

    月神并非等闲之辈。上次内史腾伐韩失败,月神回到阴阳家之时,恰巧东皇太一闭关为星魂疗伤。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月神早想一探阴阳家地底的禁地的秘密了。

    趁东皇太一不在,月神悄悄下到地底禁地。禁地中,熊熊烈焰里封印着以万计的战死兵将的魂魄。与太阴真火相对的,前方某处的太阳真火很活跃。月神通过自己的太阴真火,确认了前路的秘密,同太阳真火有关。

    月神不敢用脸探路。万一,前路有什么东西,将她的行动记录下来,那真是死翘翘...这一路行来,月神都是控制了战魂,通过战魂的视觉,来确定前路有什么。

    太阳真火的威势,让战魂们裹足不前,魂魄们再前进几步,太阳真火一定会将魂魄们化为灰烬。月神可顾不得那么多,真相就在跟前,机会千载难逢,她掐动阴阳术,折磨着魂魄。魂魄们苦不堪当,心道与其被折磨到死,不如投入太阳真火中来个痛快!

    终于,月神看到了!透过魂魄们灰飞烟灭前的视野,她看到了一只浑身冒着太阳真火的火鸟。火鸟遍体金鳞,有三只足,三只眼睛。月神不知道,那是三足金乌。

    通常,地底的这个法阵,会让火焰会汲取魂魄的魂力,为三足金乌过滤好,然后三足金乌再去收取火焰。像今天魂魄们越过法阵,直接来到它跟前,似乎是头一遭?

    三足金乌摇头晃脑地眨了眨三只眼睛,想不通,之后见再也没有魂魄下来,索性不再去想。这只三足金乌,是东皇太一的一缕分神,还要执行重要的命令。三足金乌吞吐出饱含魂力的太阳真火,滋养着那一柄越来越像剑的木头。

    “主人命令,要把这烧不坏的木头炼成一把剑!”

    炼剑?!隔着一层天花板,月神心中涌起惊涛骇浪。聚百万战魂,得一把利剑,其锋会有多利?只怕天下间没有人当得起一招!压着震惊,月神悄然回到地上。

    月神心道:“一直以来,总觉得太阴真火少一胆阵之真灵。看太阳真火的真灵,是一只三足的火鸟,莫非,太阴真火的真灵,也是三足飞禽?”

    月神按三足飞禽的模样去设想,一点点补全功法。很快,月神发现,三足是对的,飞禽却是错的。她按威力大小,纠正错误,行功渐深。可没想到后来,向来光洁的身上皮肤,竟会出现一个个如泡似疹的光晕斑点。

    女人都爱美,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月神,也不例外。月神反复推敲功法,就威力而言,这样练下去,威力继续增大,没有什么问题,气没走岔。

    但是,附带的外表变化,让月神无法接受。就算月神抛开对美貌的执着,这身上有发光的泡泡让人看到,那她暗中积蓄实力的事可能就泄露了。

    绝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月神看向姬无夜,权衡之后,决定冒着被秦王斥责的风险,也要杀掉姬无夜。

    姬无夜在其目光注视下,有一种错觉,心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预知能力,只要动一下,我就会四分五裂,以各种死法死去。”

    姬无夜道:“等等,别杀我,我什么也没看到!”

    月神道:“你确定你什么都没看到?”这一声,月神用上了催眠术,姬无夜脑袋昏沉沉,呢喃道:“什么都没看到。”

    月神掐动法决,对姬无夜释放了一个封眠咒印。淤青而突兀的血管,从姬无夜的颈脖后,蔓延至整个胸椎。

    月神道:“云中君,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啪,啪,啪,徐福站在门口鼓掌,并未进入,徐福道:“月神大人好快的出手速度,眨眼功夫,就将姬无夜的今夜的记忆给抹去。这抹去的好啊,就算人死了,也能借尸还魂,让魂魄说出死人口里的秘密。”

    月神道:“哦?秘密,不知云中君所指的,是何秘密?”

    徐福道:“是何秘密不重要,重要的是,月神大人是否想保密?”

    月神道:“你想怎么样?!”

    徐福道:“呵呵呵,月神大人,别误会了在下的好心好意。”

    月神道:“好意?我可看不出来。”

    徐福道:“月神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呢。信任,一种是建立在友好之上;另一种,是建立在形势之上,让人不得不去信任。如今,月神大人有秘密握在我手里,害怕那位大人知道。既然如此,不如月神人你告诉我一个秘密,一个我不该知道,也害怕那位大人知道的秘密。”

    月神道:“...云中君,你纠结意欲何为?”

    徐福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天,那位大人为星魂大人闭关疗伤,而你,趁机下到地底禁地,此事可是有的?”

    见月神难掩惊色,徐福又道,“看来,今日月神大人的秘密,是因为那天看到了什么重要事情,才会有所准备。不如,你把看到的说出来,告诉我。我知道了这不该知道的事,不就和你处于同一立场,站在同一条船上?”

    月神心道:“这个云中君,实在是居心回测,太危险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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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武侠聚美之旅介绍:
这是个发生在平行的异界,一个被一对大神败坏的混乱时空,一段混乱无比的错乱历史 讲述主角出身慕容世家,为挽华夏之危,也为两个大神擦屁股,不得不奋起而争的故事。 有美女,有猛将,有行侠仗义,有金戈铁马,有江山如画,有飘渺仙踪...位面武侠聚美之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位面武侠聚美之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位面武侠聚美之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