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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大魏宫廷txt下载     大魏宫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30章:进击的鄢陵军

    ps:关于书评说的,没错,昨天发的第一更,是前天的第二更,这章,才是昨天的第二更。这两天事情太多,差一章就是没办法在十二点补齐。姑且就这样算,这章算是今天的第一更,本来还欠三章的,就算成欠四章,等作者这边稳定下来后再补。没办法,明天又要到杭州跑亲戚,也就是说明天的码字又泡汤了。所以今天一口气是码了四章的,实在是无法关注了。望书友理解一下。唔,新年快乐!

    以下正文

    发、发生了什么事?

    暴鸢感觉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的战况。

    起初,那是清清楚楚摆在眼前的:魏公子姬润为了迫使他下令三万骑兵出击、冲击魏军的防线,故而装作模样地进攻泫氏城;而驻守泫氏城的韩将靳,则也没有过早打草惊蛇,免得吓退了魏公子姬润。

    暴鸢与靳事先约好,待等魏军进攻泫氏城,陷于攻城战的泥潭时,三万骑兵一齐出动,袭击魏军的后方以及侧翼,配合靳军对这股魏军展开两面夹击。

    对,这才是原本的计划。

    可如今暴鸢瞧见什么了?

    只是眨眼的工夫,靳军居然将泫氏城的西城墙拱手让给了魏军?就算是要诱敌也不是这么个诱法吧?

    还是说,我看漏了什么?

    暴鸢皱着眉头,半响没反应过来。

    在他的印象中,魏军攻占泫氏县西城门的经过,就是魏军本阵用投石车抛射了大概数百只木桶,然后泫氏县西城墙上的靳军兵将也不知怎么想的,争先恐后地从城墙上逃离,以至于城外的魏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西城墙。

    换句话说,泫氏城西城墙上一两千靳军士卒,居然被魏军几百只木桶给吓地连城墙都不要了?

    那些木桶有这么吓人么?

    暴鸢在远处看得清清楚楚,他看到那些木桶在泫氏城西城墙上啪啪啪地摔得粉碎,可西城墙上也没发生什么异常啊,除了城外的魏军突然加快速度登上城墙这一点。

    真是丢人啊,靳……

    暴鸢瞥了一眼泫氏城的方向,面色不渝。

    而与此同时,在泫氏城的西城,靳一边指挥着麾下兵将企图夺回西城墙,一边亦暗暗自责。

    统率兵马十几年,他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在靳身旁,他的那位护卫们一个个羞愤欲死,因为若不是他们方才拼命拉着自家将军逃下城墙,自家将军根本不会蒙受这等耻辱堂堂北原十豪之一的韩国名将靳,竟然被数百只装满清水的木桶吓得惊慌失措,将西面的城墙拱手让给了魏军。

    对此,靳倒是并没有怪罪那些护卫的意思,毕竟他知道,这些护卫当时是护主心切。

    毕竟在皮牢关时,魏军的木桶给靳军留下的印象实在太过于深刻,更别说战前,魏军还像泫氏城抛射了数十只木桶,成功地在城内制造了数十处火起。

    在这种情况下,任谁看到数百只木桶迎面而来,都会感到惊恐、感到畏惧的,哪怕是他靳。

    只能说,那位魏军的统帅、魏公子姬润,实在是太狡猾、太奸诈。

    现在回想以来,靳怀疑这场仗开场时魏军抛射出的数十枚石油桶弹,其用意根本就不是为了在泫氏城内制造混乱,而是为了勾起他靳军兵将对这种木桶的恐惧与忌惮,让他们下意识地认为,魏军的这种木桶,里面装的都是一种一旦被点燃就无法用水扑灭的黑油,因而忽略了其他的可能。

    比如说,那位魏公子姬润也有可能会弄出一些假油桶,来欺骗他们。

    兵不厌诈……那位魏公子对于诈的理解,实在是……

    靳自嘲一笑,笑容颇为苦涩。

    他实在想不通,明明是他与暴鸢合谋要全歼城外那支魏军,可怎么会变成眼下这种局面:在暴鸢军三万轻骑兵在旁虎视眈眈的情况下,魏军毫无顾忌地就攻取了泫氏城的西城墙,压制住了他靳军,同时甩了两名北原十豪一记响亮的耳光。

    咬了咬牙,靳厉声喝道:“夺回城墙!夺……”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他大喊的时候,他身边的护卫们惊唿着扑到他身上,用盾牌将他死死护住。

    而在眨眼之后,城内的天空仿佛倾盆大雨般落下连绵不绝的箭雨。

    一时间,城内的靳军士卒中箭者不计其数,哀嚎惨叫,此起彼伏。

    望着这一惨状,靳当即就意识到,这必定是城外的魏军弩兵对城内展开了弩矢压制。

    不能退……不能退缩!

    靳心中大吼。

    他很清楚城外的魏军弩兵为何要用弩矢压制,但是看着周围麾下士卒们的惨状,他却怎么也无法将心中的话喊出来。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靳死死地攥紧了拳头,他无比痛恨自己,痛恨自己身为一军主将,却没有看穿那位魏公子姬润的险恶用心,轻易地丢了西城墙,以至于麾下的士卒们落到如今这种地步。

    夺回城墙?哪有这么便宜?……当我晏墨是伍忌那小子么?

    在西城墙上,鄢陵军副将晏墨云淡风轻地瞥着城内的韩军士卒,在隐约听到了靳的大喊后,不屑地撇了撇嘴。

    随即,他开口喝道:“压制城内的韩军,打开城门!”

    “是!”附近的鄢陵军兵将们大声应道。

    顷刻间,城墙上的魏兵再次居高临下对城内的韩军展开一通齐射,逼得后者不得不向后撤退。

    而趁此机会,鄢陵军的士卒们打开了西城门,将城外的友军放了进来。

    如此一来,靳军想要重新夺回西城墙的希望就更加渺小了,他们只能退缩,选择与魏军打巷战。

    然而,鄢陵军与鄢陵军这两支魏军,最不怕的就是巷战。

    “虽然肃王殿下的命令是叫我拖住韩将靳……不过,倘若我顺势拿下了这座泫氏城,想必肃王殿下也不会怪我吧?”

    在西城墙上,鄢陵军副将晏墨笑吟吟地对附近的麾下兵将们说道。

    听闻此言,附近的鄢陵军兵将皆笑了起来:“当然不会!殿下会给晏墨将军庆功的!”

    “哈哈哈!”晏墨笑了三声,随即正色喝道:“既然如此,就忘掉什么拖住靳军的命令,给我击溃他们!……通过一场酣畅淋漓的大声,使这些韩人牢记我鄢陵军,刻骨铭心地牢记!我等,是比商水军更强大的鄢陵军!”

    “喔喔!”

    城内城外万余鄢陵军士卒振臂齐唿,如狼似虎般涌入城内,杀得城内的靳军节节败退。

    在这种极其不利的局面下,韩将靳绞尽脑汁,指挥战事,企图挽回劣势。

    只可惜,此番他面对的并非是商水军大将伍忌那位年轻的大将军,而是鄢陵军的副将晏墨,一位同样拥有大将军潜力、且指挥战事经验不知要伍忌丰富多少倍的魏将。

    几乎是靳稍稍出现一些异常的举动,晏墨便能敏锐地把握敌军的意图,立即将这股势头打断。

    这个变故,让靳暗暗心惊:魏军中,竟然还有如此善于全局指挥的将领?

    而此时在魏军的本阵,赵弘润亦将从泫氏城方向传来的厮杀声听在耳中,不由地微微摇了摇头。

    “晏墨将军,似乎并不满足于拖住靳军呢。”

    在赵弘润的身侧,游马军的将军马游笑吟吟地说道。

    赵弘润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不得不说,晏墨是一位非常有野心的将军,不过他的这份野心体现在他对功勋与荣耀的渴望,若用一言蔽之,就是说晏墨渴望打胜仗,与鄢陵军大将军屈塍那种对地位的野心是不同的晏墨,是纯粹的将帅之才;而屈塍,军功只是他跻身上流的筹码。

    因此,赵弘润并不介意晏墨临机应变地改变策略,因为他知道,晏墨只有在有把握的情况下才会擅自更改他的命令。

    在肃王军中,有潜力的将领其实并不少,但是至今为止能够坐镇一方、独当一面的将军,却仍只有寥寥几位:鄢陵军的屈塍、晏墨、孙叔轲,以及商水军的翟璜。

    也难怪最近鄢陵军愈发敢挑战商水军的位置,毕竟鄢陵军的将领阵容着实强盛,屈塍、晏墨、孙叔轲,这三位将军的年纪皆在壮年,各自率军独当一面不在话下,相比之下,商水军就只有一位快到四十岁的老将翟璜撑门面,着实是有些势弱。

    而除了四人之外,似公冶胜、左洵溪、华嵛、左丘穆、谷粱崴、巫马焦、南门迟、南门觉、南门怀、干贲、畲离之类,或多或少都欠缺一些,其中包括赵弘润寄以厚望的伍忌,虽个人武力已无可褒贬,但是临场指挥嘛,连他的副将南门迟都不如。

    不过想想也是,伍忌才二十出头,一般这个岁数的同龄人能混上千人将就已经很了不得了,更何况是五万人编制的大将军。

    或许伍忌也感觉挺无辜的,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位冲锋陷阵类型的勐将,可赵弘润偏偏要拿他当指挥型的将领培养,年纪轻轻的伍忌当然会暴露种种不足之处。

    当然了,依伍忌的勤奋、谦逊与好学,赵弘润相信他终究会成为像暴鸢、姜鄙、司马安等这类文武兼备的将军。

    不过今日,赵弘润倒是没敢用暴鸢来磨砺伍忌,此时部署在魏军阵型南侧的指挥将,乃是鄢陵军第三营的营将军,孙叔轲。

    “暴鸢按耐不住了……”

    可能是察觉到了战场上的什么气息,赵弘润眯着眼睛喃喃说道。

    暴鸢当然会按耐不住,要知道魏军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莫名其妙地就攻入了泫氏城,这简直不亚于当面甩他一个耳光。

    暴鸢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随着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大地震动,暴鸢军三万骑兵在三五里外,开始对肃王军展开冲锋。

    见此,坐镇在第一道防线的鄢陵军将领孙叔轲深深吸了口气。

    孙叔轲知道,这是他继四国伐楚战役后的第一场大战,能否取得鄢陵军兵将发自内心的尊敬,就看今日这场仗了。

    对于今日这个由肃王赵弘润给予的机会,孙叔轲将全力以赴!(未完待续。。)

第931章:韩骑冲锋

    ps:今天要去杭州看望亲戚,一整天都不在家,所以还是先发了吧。

    以下正文

    孙叔轲,乃四国伐楚战役期间的县守将,算是目前鄢陵军最后一批从楚军招揽的降将。

    但是他的地位却很超然,在投降魏军后,便摇身一变成为了鄢陵军第三营的营将军,正因为这样,他难免会受到一些差别看法。

    同样是楚人出身的降将,屈塍也好、晏墨也好,早期投奔魏国的楚将,皆已经成为元老级别的将领,非但在鄢陵军中可谓是一唿万应,就算是在魏国,这些元老级别的降将也逐渐被魏国朝廷所接纳。

    但孙叔轲则不是,他还没有证明自己,更有甚者,他在四国伐楚战役的后半阶段,因为不希望与旧主巨阳君熊鲤沙场相见,因此在那场战役的后半段担任后勤的职务,这就难免会引起一些流言蜚语。

    相比较之下,与他同时期投奔商水军的将领南门迟,就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因为南门迟在投奔商水军后便竭力表现自己,非但通过战功让家族南门氏在商水郡取得了一席之位,也稳稳当当地坐稳了商水军副将的位置。

    唯独孙叔轲,不尴不尬,仿佛是坐实了后勤大将的位置,以至于在后来的魏秦三川战役中,孙叔轲也没什么表现的机会。

    同样的,孙叔轲所率领的鄢陵军第三营,也没什么出彩的战果,除了负责输运粮草,就是协从作战。

    因此,此战当面对暴鸢这等韩国的勐将时,肃王赵弘润指名他负责指挥第一道防线,孙叔轲简直难以置信。

    “将军,好久没有像这样并肩作战了……”

    孙叔轲的副将,干贲、畲离二人不知何时来到了孙叔轲的身旁,笑吟吟地说道。

    “啊……”

    孙叔轲不禁有些怅然。

    想他当初未曾投奔魏军时,这么说也是一城的守将,与商水军的南门迟相同。

    可后来,南门迟已稳稳做上了商水军副将的位置,除了伍忌与翟璜外,在商水军中可谓是二人之下、数万人之上;可是他孙叔轲呢?却因为当时主动希望退居后方,因此被流言蜚语所困扰,以至于虽然高居鄢陵军第三营营将的位置,但在鄢陵军的高层,即屈塍、晏墨、公冶胜、左洵溪、华嵛、左丘穆那些将军的圈子里,孙叔轲几乎插不上什么话。

    就连鄢陵军第二营营将,原南门迟的副将邹信,都要比他孙叔轲有话语权。

    原因就在于邹信已证明过自己,而他没有。

    但是今日,肃王赵弘润给了孙叔轲这个机会,只要能挡住韩将暴鸢,他孙叔轲就能从此扬眉吐气。

    北原十豪……凶鸟暴鸢!

    孙叔轲在心中暗暗念叨着对面那个劲敌的名讳,戎马半辈子的他,竟感觉手心有些湿润。

    无他,只是因为对方是相当于楚国的寿陵君景舍、西陵君屈平那样的韩国勐将。

    “你俩快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孙叔轲朝着干贲与畲离二将说道。

    干贲与畲离对视一眼,带着几分笑意离开了。

    二将当然看得出孙叔轲的紧张情绪,毕竟他俩心中也颇为紧张:初次主持战局,就碰到暴鸢这种级别的勐将,整个肃王军除了某位肃王殿下不当一回事外,其余的,谁不是战战兢兢?

    晏墨将军那边……相当顺利啊。

    孙叔轲瞥了一眼泫氏城的方向,心下不由地有些佩服某位肃王殿下的诡诈:用数百只装满了水的木桶,居然能吓得那些守城的靳军仓皇逃离城墙。

    若不是此刻他情绪紧张,相信他也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只可惜,他笑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随着晏墨军对泫氏城造成的威胁越来越大,在南边虎视眈眈的暴鸢军三万骑兵,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击,冲击他魏军的防线。

    作为第一道防线的总指挥,对此孙叔轲的压力非常大。

    因此,从始至终孙叔轲的目光就死死盯着南边,看着遥远处,在天与地之间的黑压压的一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的天与地之间,那黑压压的一线出现了异动,迅速从一条黑线变成了一道黑带,随即,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这条黑道迅速纵向拉开。

    见此,孙叔轲精神一震,他意识到,暴鸢军就要展开攻势了!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心中的紧张忽然就消失了。

    “第一队,第二队,第三队……刀盾兵上前,下蹲!”

    随着孙叔轲的将令下达,一排排鄢陵军刀盾兵向面朝暴鸢军的前方迈进了几步,随即侧身下蹲,将手中的盾牌放在身前的地上。

    这是为了不影响后方弩兵的射击。

    而与此同时在那朝着魏军迎面而来的暴鸢军三万骑兵中,暴鸢跨着坐骑徐徐策马奔跑,凝神注视着远处的魏军。

    不得不说暴鸢也很无奈,他起初是想瞧一场好戏,因为他根本不相信赵弘润敢在他眼皮下强攻泫氏城。

    没想到,魏军非但真的进攻了泫氏城,甚至于,通过诈计,在短短工夫内就突破了泫氏城的城墙,让暴鸢连救援都来不及。

    在这种情况下,暴鸢唯有立即出击,毕竟倘若他按兵不动,坐视靳军驻守的泫氏城被魏军攻陷,靳固然名声扫地,而他暴鸢,多半亦要颜面大损。

    除非他能挽回局面,挫败面前那股魏军!

    真是强盛啊,这支魏军的军势……

    在策马助跑的同时,暴鸢仔细的观察着远处的那支魏军。

    面朝步兵发动冲锋,作为骑将,暴鸢已不知经过多少回,但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镇定的军队面对三万骑兵的冲锋,天底下居然还有一支步兵能保持镇定?

    他们凭什么如此镇定?!

    哦,是了,因为这支魏军,至今为止还未曾遭遇战败……

    从楚国到三川,从楚人到川戎到秦人如今再到了他们韩人,这支魏军,还从未遭遇过一场败仗。

    这就是尔等的底气么?

    暴鸢眯了眯虎目,眼中杀意盎然。

    他觉得,倘若这支魏军如此气盛,那么,他并不介意打断这支魏军的嵴梁,让其充分领略他韩国骑兵的恐怖。

    “突击!”

    暴鸢挥手指向前方,同时,他缓缓放慢了速度,最终停在原地。

    而同时,他麾下的韩国骑兵们,则绕过他,一边加快速度,一边冲向前方。

    在队伍的前方,是暴鸢麾下华昌、华灿两位骑将。

    华昌、华灿是兄弟俩,也是暴鸢用的最多的先锋骑将,因为这兄弟俩仿佛有一种心有灵犀般的感应,总能在混乱的战场上配合默契,尤其是在使用车悬战法时,主攻与佯攻的切换极有默契,往往能将敌军耍地团团转。

    但是今日,华昌、华灿兄弟二人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对于骑兵而言,呈现漫山遍野般攻势的鹤翼阵,或者说是干脆没有什么阵型的冲杀,实际上是最蠢的做法,看似声势浩大,可实际上,非但效果不佳,而且受到箭矢的威胁也更大。

    除非是面对一群乌合之众,否则,骑兵一般采用具有凿穿效果的阵型,比如说锥形阵、一字长蛇阵。

    而华昌、华灿兄弟俩,就惯用的一字纵阵,也叫一字长蛇阵,笔直地朝着敌军冲锋,这种阵型受到敌军弓弩的威胁最小,并且后续变阵更便利。

    就比如说,倘若此刻对面的魏军按耐不住,发动了弓弩的齐射,那么,华昌、华灿兄弟俩会迅速变阵,一左一右朝两边散开,使魏军的弓弩齐射落空,并顺势将阵型变成车悬,变成两个车轮式的旋涡,在不减缓骑兵冲锋速度的前提下,逐步绞杀魏军的步兵。

    然而,今日华昌、华灿兄弟俩的对手魏鄢陵军第三营营将孙叔轲,却没有立即对他们展开弓弩齐射。

    原因很简单,因为面对全力冲锋的骑兵,弩兵往往只有一次齐射的机会,倘若这次齐射无法对这支骑兵造成严重的伤亡,那么,这支骑兵必将突破防线,撕裂守方的阵型。

    怎么办?直接冲过去?

    ……

    华昌、华灿兄弟俩在全力策马奔跑时对视一眼,皆有些犹豫。

    以往他俩所遇到的对手,往往在这个时候就会被他俩骗出麾下弩兵的齐射,这是对骑兵威胁最大的一张牌,只要骗出了齐射,那么在此之后,可以说就是骑兵的天下。

    可今日,华昌、华灿兄弟俩已冲到距离魏军仅两百丈的距离,可魏军的齐射,仍旧迟迟没有来,这让华昌、华灿兄弟俩有些不安。

    而就在这时,他俩忽然看到魏军朝着他们眼下所在的移动位置,射出了一波箭雨。

    哈!

    见此,华昌、华灿兄弟俩心中大定,向往常那样一左一右分离,虽然出现了些许伤亡,但是却避开了大部分的箭雨,因此这种伤亡情况是可以接受的。

    然而,就在他俩所率领的骑兵队刚刚分离,化作两根利矛企图凿入魏军的防线时,魏军的弩兵居然又一次发动齐射,将箭雨提前笼罩在骑兵们的必经之路上。

    怎么会?!

    华昌、华灿兄弟俩大吃一惊,他们这才意识到,方才第一波箭雨,其实数量并不多,可能只有寥寥两三千名弩兵参与了射击而已,至于目的,不言而喻。

    娘的!终日打雁今日却被鹰啄瞎了眼……

    骑将华昌心中郁闷,他知道,方才是因为魏军迟迟不交出齐射,使得他们兄弟俩有些急躁,以至于魏军耍了一手诈术,就成功地将他们给骗得变换了阵型。

    不过只是一轮齐射,待老子冲过去……

    他刚在心中恶狠狠地想着待会儿如何教训对面的骑兵,就瞧见迎面又是一阵箭雨提前笼罩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而与此同时,在魏军的本阵,马游收到了来自孙叔轲的命令。

    “孙叔将军希望游马军即刻做好出击准备!”

    听闻此言,马游看了一眼肃王赵弘润,见后者点头,遂在抱拳告别后,拨马回到游马军本阵。

    孙叔轲……他能给我游马重骑,创造最佳的出击时机么?

    舔了舔嘴唇,马游一脸亢奋地将重盔套在身上。(未完待续。。)

第932章:以步制骑

    怎样以步兵遏制骑兵?

    自肃王军加入北疆战役阵容时,孙叔轲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毕竟他几乎没有与骑兵打过交道,然而此番却要面对韩国强大的骑兵,因此,他或多或少有些不自信。

    他曾想过请教商水军的同僚,毕竟商水军曾在三川郡与羯角部落的骑兵抗争,是肃王军中对骑兵作战经验最丰富的军队。

    但可惜的是,商水军与鄢陵军的矛盾相当激烈,再加上他曾在四国伐楚战役中主动避战退居战后的关系,以至于上至伍忌、翟璜等将军,下至冉滕、项离、张鸣等千人将,对待孙叔轲的态度皆颇为冷淡。

    甚至于,期间孙叔轲还听到一些不好的冷嘲热讽:鄢陵军三营的后勤军大将这么积极做什么?想独挑大梁么?

    这话着实是有些毒,想来孙叔轲在楚国也算是知名的将领,什么时候沦落成后勤军大将了?

    对于这些冷嘲热讽,孙叔轲虽然心中不悦,但并不在意,因此他知道,别人对他的偏见,九成九皆是因为他还未能证明自己。

    而这种偏见,相信随着在他的鄢陵军呆的时日愈久、逐渐建立的功勋愈多,迟早是会消失的。

    期间,倒是同期投奔魏军的商水军副将南门迟,给孙叔轲指出了一条明路:你想弄明白怎样用步兵遏制骑兵,你就得询问最了解骑兵的人。

    最了解骑兵的人……

    孙叔轲在仔细想了想后,这才明白南门迟指的是两个人:其一便是某位肃王殿下;其二,便是原砀郡游马出身的今商水游马军将军,马游。

    孙叔轲不敢叨扰那位肃王殿下,遂前往请教游马军的将军马游。

    对于孙叔轲前来请教自己,马游感到很是意外。

    倒不是对孙叔轲有什么偏见,而是在马游的印象中,孙叔轲不是负责鄢陵军后勤粮草运输的后军营将么?他来向自己请教战术?

    “肃王殿下已授意孙叔将军这回亲临战阵?”马游不经意地纳闷问道,因为在他看来,似孙叔轲这样的“后勤大将”,一般而言是负责守卫驻地的,几乎没什么机会亲赴战场。

    尽管明白马游的这话只是无心,但当时孙叔轲的面色还是尤为难看,他勉强笑道:“未雨绸缪嘛……终归某执掌的是鄢陵军第三营士卒,并非是运粮队伍的民夫头领。”

    马游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当即向孙叔轲赔礼致歉。

    相比较孙叔轲,马游在肃王军中的地位无疑要高得多,毕竟他麾下商水游马,乃是肃王军唯一的一支骑军,尤其是当这支骑兵改造为重骑之后,马游的地位更是扶摇直上。

    但即便如此,马游依旧很谦逊,毕竟马游曾遭受过被国家与朝廷抛弃不公正待遇,早已磨砺出一颗不喜不怒的心,除了在得知朝廷已恢复游马这个番号时曾失态过一次,抱着那份圣旨痛哭流涕之外,马游给旁人的印象皆是非常稳重而内敛的。

    可能是因为无心讽刺了孙叔轲的关系,马游详细地向孙叔轲讲解了有关于骑兵的种种。

    对于韩国骑兵的了解,很少有人能超过马游,毕竟砀郡游马最早就是魏天子效仿韩国骑兵而秘密筹建的骑兵队,因此,砀郡游马非常熟悉、了解韩国骑兵的战术,并且后来将这种战术改良成适合己方的战术,用在对付宋国以及楚城君那两场战役中,效果绝佳。

    在此之后的十几日,无论是大军驻扎在临汾、唐县,还是随后商水军进攻皮牢关,只要是没有军务,孙叔轲便去拜见马游,向后者请教关于韩国骑兵的种种。

    而在此期间,马游也毫不吝啬地向孙叔轲讲解韩国骑兵惯用的战术,并通过种种战例,使孙叔轲能真正地了解骑兵的优劣势。

    值得一提的是,这件事最终传到赵弘润耳中,使得赵弘润颇感惊讶,暗暗记在心中。

    于是,当意识到与暴鸢军三万轻骑的交锋不可避免的时候,赵弘润想起了孙叔轲这位“未雨绸缪”的将领,放弃了更合适的屈塍、晏墨、翟璜,而选择了孙叔轲作为战场上的指挥将。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不是么?

    事实上,本来赵弘润是打算亲自指挥的,毕竟暴鸢军三万骑兵,这可是一股足以毁灭十万肃王军的强大力量,但是最终,他还是决定用这场事关生死的战事来磨砺孙叔轲。

    毕竟赵弘润很清楚一个道理:随着日后战争的升级,他单单一个人,是无法指挥多个战场的,因此,有必要培养一些能独当一面的将军,而孙叔轲,就是一个不错的培养对象,就凭他曾在县将鄢陵军挡在城外足足数日。

    当然了,虽说是打算磨砺孙叔轲,但赵弘润始终关注着南边的战事,倘若孙叔轲做出什么错误的抉择,赵弘润自然会立即接管指挥权。

    但至今为止,孙叔轲的指挥无可挑剔。

    比如说,没有在开场时就被韩国骑兵骗出弩兵的齐射,这就值得赵弘润对孙叔轲夸赞一番。

    肃王军的本阵,设在一处稍高的土坡上,以至于赵弘润能够清楚地看到南边战场的战况。

    记得一开始的时候,赵弘润脸庞绷紧,显然是对孙叔轲抱有几分担心,但在陆续看到孙叔轲的指挥后,赵弘润绷紧的神色逐渐松缓下来,甚至于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这让宗卫长卫骄有些不解,疑惑问道:“孙叔将军麾下弩兵,并未对那些骑兵造成巨大伤亡,这样不是很糟糕么?为何殿下却反而放心了似的?”

    赵弘润闻言笑道:“你是指孙叔轲预判韩国骑兵的冲锋路线,提前给予弩矢激射,却让韩国骑兵规避了箭雨这件事?……他那是为了封路。也不晓得是不是马游教他的,倘若孙叔轲自己想出来的,那么……这位将军前途无量啊。”

    “封路?”宗卫长卫骄皱了皱眉,随即疑惑问道:“可韩国骑兵并未被封住去路啊,他们拐了个弯就避过了那箭雨……”

    “话虽如此,可他们的速度减下来了。”赵弘润眯了眯眼睛,正色说道:“骑兵的强大威力,主要体现在速度。……全速冲锋的骑兵,纵使是弓弩也追不上,更别提剑刺刀砍,步兵们可能只是眨一下眼,全速冲锋的骑兵或许就已经从他们身边冲过去了……因此,想要用弓弩对付全速冲锋的骑兵,就必须计算对方的速度,提前预判对方的必经之路……在本王看来,孙叔轲做得极好,相反的,对面领兵的骑将,呵呵,为了规避绕开被我军箭雨笼罩的那块地方,不得不减缓了战马冲锋的速度,简直是愚蠢之极……没有速度的骑兵,有何威力可言?”

    虽然口口声声说对面的骑将愚蠢,但其实赵弘润也明白,这就是轻骑在正面战场上的无奈。

    为了弥补战马耐力上的不足,使这些战马正在战场上多冲锋一阵子,轻骑兵不得不减轻负重,因此顾名思义,骑兵身上的甲胄也不会结实到哪里去。

    轻装上阵的轻骑兵,拥有着非常灵活与极其强大的机动力,但是他们的防御能力非常差,用一句赵弘润记忆中的游戏术语就能非常形象地形容这支兵种的防御能力:低防御、高回避(闪避)。

    可问题是,回避这玩意并不靠谱,若战场上出现一波范围箭雨(aoe),回避个鬼啊,还不是分分钟就嗝屁。

    因此,在面对魏军的预判箭雨时,对面的韩军骑将下意识地就选择了回避攻击,这无可厚非,毕竟轻骑的防御能力非常差。

    没办法,轻骑终究不是重骑兵那样的战术骑兵。

    “也不晓得对面那几个韩军的骑将,此刻究竟是何心情……”

    赵弘润笑吟吟地打趣道。

    因为就在他与卫骄闲聊的这工夫,魏军又朝着远处的韩国骑兵,以预判射击的方式射出了一波箭雨,虽然那些韩国骑兵们险之又险地回避了,并未造成多少人员伤亡,但好不容易提升起来的速度,再一次被降了下来。

    而在这两次箭雨中,赵弘润也看懂了孙叔轲的战术:死活不让韩国骑兵跑直线。

    这是相当聪明的做法。

    或许有人觉得,骑兵提升速度,靠的是距离,因此距离越长,骑兵冲锋的速度就会逐渐加快,最终到达极限。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骑兵的确是需要距离来助跑、来提速,但是不需要太长的距离。过长的距离,非但不会起到帮助,反而会使战马提前消耗大量体力。

    因此,骑兵冲锋的常规过程,是先让战马慢跑,这就人在剧烈活动前松松筋骨一个道理。

    而在慢跑之后,就要逐渐开始提速了。

    这个阶段的骑兵,几乎都是跑直线的,这就跟人跑步或者开车一个道理直线才能加速,你跑个s路线或z路线还指望尽快提速?

    而孙叔轲非常聪明的是,他就是不让韩国骑兵在最后提速阶段跑直线,提前预判对方即将即过的位置,使麾下魏兵射出一波箭雨笼罩那片土地,倘若韩军骑将们不希望己方出现太大伤亡,就不得不回避,比如说跑个s型路线。

    可这样一来,直线提速被打断,韩国骑兵根本没办法进入最后的冲锋阶段,只能保持着“中跑速度”,眼睁睁看着离魏军防线的距离越来越短。

    正如赵弘润所预料的,对面韩军骑兵当中,华昌、华灿两兄弟心中郁闷之极。

    每每想要直线提速,就被魏军的箭雨打断,气得华昌在心中破口大骂。

    有完没完?!……他娘的你们到底要射多少弩矢?!(未完待续。。)

第933章:出击!游马重骑!

    面对着魏军一波又一波的箭雨,韩军骑将华昌早已失去了平常心。

    大为光火之余,华昌心中也着实纳闷:这魏军的弩矢,怎么就绵绵无绝期似的,射不完呢?直到距离魏军防线越来越近,使得华昌能清楚地看到对面的魏军弩兵,他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华昌所面对的那些魏军弩兵,居然是以两三人为一队,一人专门负责射击,其余一到两人负责装填弩矢,用这种办法,魏军保证了对韩国骑兵的持续箭雨覆盖。

    虽然这样的办法导致魏军每一回齐射的箭雨数量都比真正的全军齐射少上许多,但胜在连绵不绝,逼得韩国骑兵得不停地在策马冲锋的同时做出种种回避举动。

    在这种情况下,韩国骑兵哪里还顾得上提速,能保持目前的速度就了不得了。

    “该死的,居然给我耍这种小聪明!”

    暗骂一句,骑将华昌再一次堪堪擦过那片被箭雨所笼罩的地方。

    在他身后,骑术精湛的骑兵们,处惊不变地跟上了将军的轨迹,而骑术不过关的骑兵们,则一头撞入了那片被箭雨所笼罩的地方,连人带马被射了筛子。

    但即便是躲过了魏军的箭雨,可骑将华昌的心中却丝毫没有高兴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在躲避第二波箭雨的时候,他与他麾下骑兵们的冲刺速度,难免有所减速。

    对于主要负责冲阵、凿穿敌军阵型的骑兵而言,一旦速度降下来了,也就代表威力降下来了。

    眼瞅着与魏军防线的距离越来越近,华昌恨,心中暗骂。

    娘的!速度没提上来……看样子是没办法一口气凿穿魏军的阵型了,只能用车悬了。

    咬了咬牙,华昌率领麾下骑兵队冲向魏军防线前排的刀盾兵。

    此时,魏军的弩兵们再次射出一波箭雨,笼罩在前方必经之路上。

    见此,华昌深吸一口气,双腿夹紧马腹,勐地向左拉动马缰,顿时间,他与他胯下的战马,以向左倾斜的姿态,拐了一个大弯,冲向魏军防线的西侧。

    而继他之后,其身后连绵不绝的韩国骑兵们,亦纷纷拐弯,最终接触到了魏军的防线。

    “刀盾兵!起身!举盾!”

    就在即将与韩国骑兵碰撞的前一刻,在魏军防线前排的将领干贲大吼一声,顿时,前三排的刀盾兵纷纷站起,用盾牌组成一道盾墙。

    只见这些魏兵纷纷侧身站立,一只脚在前、一只脚在后,扎稳马步。而手上,则用左手挽着盾牌,整条左臂贴在盾牌的内侧,同时也紧贴身体的左肋,整个身体微微向前倾,准备用臂膀的力量迎接来自韩国骑兵的冲撞。

    这是非常聪明且正规的针对骑兵冲锋的持盾方式。

    因为单凭平时那种用手挽着盾牌的姿势,是根本挡不住骑兵的冲击力的,别说用左手,用右手都挡不住。

    一个不好,手腕瞬间折断。

    但用这个姿势就不同了,首先手腕不会受伤,要受伤的话,也是整条胳膊直接废掉,在韩国骑兵的巨大冲撞力下粉碎性骨折,甚至肋骨都会被撞碎。

    看上去这个持盾姿势似乎比平时的还要不堪,可事实上,会受到如此严重伤势的,只有最前排的魏兵。

    是的,用这个持盾姿势,是可以挡住骑兵冲锋的!

    二十丈、十丈、五丈……

    “盾!”

    随着魏将干贲一声大吼,魏军前排刀盾兵与韩军骑兵终于碰撞在一起,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次韩军骑兵的冲锋,居然连最前排的魏军都没有冲散。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起初韩军骑兵是在提速到极限后,正面冲入魏军的防线,即魏韩两军从鸟瞰上呈现t状的接触阵型,在这种接触阵型下,骑兵就会像一根利矛般,直接凿穿防守军。

    但因为孙叔轲的关系,华昌、华灿两兄弟所率领的韩军骑兵,始终无法通过直线提速将速度提高到极限,以至于华昌不得不改变战法,提早使用车悬,以至于从鸟瞰看,眼下魏韩两军的接触阵型,变成了て状。

    似这等被迫改变战法,是非常致命的,毕竟车悬战法,从鸟瞰上看就是一个不停转动的轮子,讲究的是在不减速的前提下使骑兵对防守方的步兵展开持续进攻。

    一般情况下,华昌、华灿两兄弟都会先用一字长蛇阵凿穿敌军,冲散敌军前排的步兵,待杀入到敌军腹内时,再改成车悬,对敌军腹内的弩兵等防守能力薄弱的兵种展开持续攻击。

    可眼下,韩军骑兵在没有冲散魏军前排步兵的情况下就被迫改成了车悬阵,毫不夸张地说,这次韩军冲锋是失败了。

    因为鄢陵军的刀盾兵,实力绝对不下于商水军,再加上新式的武器装备,绝对堪称是魏国目前数一数二的精锐步兵。

    韩军骑兵若想用车悬这种冲击与凿穿能力相对较弱的阵法击溃鄢陵军的步兵,那只能说是痴人说梦。

    “铛铛铛”

    “铛铛”

    这不,无数韩国骑兵在魏军的防线外开始绕圈,外侧的骑兵在靠近魏军的刀盾兵时,举起手中的长枪刺向魏军的盾牌。

    但问题是,他们胯下战马的前进路线并非直朝那些魏军步兵,以至于冲击力不足,根本不足以撼动魏军步兵所组成的盾墙。

    当然了,倘若此番韩国骑兵们面对的是别国的军队,比如楚国步兵、齐国步兵等等,可能韩国骑兵凭借车悬战法还是能冲散那些国家的前排步兵,但可惜的是,他们此番面对的,是魏国的步兵。

    魏国步兵,那是中原各国最强悍的步兵,没有之一!

    ……

    在远处的土坡上,韩将暴鸢皱着眉头注视着前方的战场。

    先锋军……战术失败。

    这是多久未曾发生过的事了?

    暴鸢皱着眉头不说话。

    华昌、华灿,这是他征伐时用得最频繁的两位爱将,在以往的战事中,这两兄弟每每能创造优势局面,但今日,这两兄弟所率领的骑兵,却被魏军给遏制住了。

    不过无妨,因为华昌、华灿所率领的骑兵,只是三万骑兵中的一万先锋军而已,后续还有彰武与林信率领的各五千骑兵,以及他副将李邯亲自率领的一万骑兵。

    尽管先锋军有些受挫,但暴鸢相信这场战争的胜利仍然是属于他的。

    而与此同时,韩将彰武与林信所率领的各五千骑兵,也逐渐靠近了魏军。

    他们并没有走中路战场,毕竟中路战场上有华昌、华灿兄弟俩的各五千骑兵在,他们选择的是左右两翼。

    既然中路无法凿穿魏军,那么就从左右两边的侧翼迂回袭击魏军,建立优势、反哺中路。

    想到这里,配合默契的彰武与林信两位韩将,各自率领着麾下骑兵,从左右两翼袭击魏军。

    韩将彰武,负责的是战场的西侧,即靠近魏军本阵的这一侧。

    他想得很好,绕过对面的魏军士卒,突击魏军本阵。

    他并不知道,他即将面对的,那是何等的存在。

    “孙叔将军有令,游马出击!”

    “孙叔将军有令,游马出击!”

    一声声将令,从传令兵的口中喊出,传到将领马游的耳中。

    而此时,游马重骑刚刚才在友军士卒的帮助下,穿上厚实的铠甲,亦给战马披上了厚甲。

    “马游将军!”

    一名孙叔轲的护卫飞奔到马游面前,比划着说道:“将军命您朝东南方向出击,横贯整个战场。”

    东南?……哦,希望我顺带着解决中路那些使车悬的韩国骑兵么?

    马游点点头,淡淡说道:“明白了。”

    说罢,他双手一抖缰绳,沉声喝道:“游马……出击!”

    没有任何呐喊或者振臂的动作,五千游马重骑缓缓开始奔跑,绕过魏军西侧的步兵,正式踏入战场。

    迎面,韩将彰武所率领的五千骑兵看到游马军,不由地心中一愣。

    魏军有骑兵?……而且这骑兵怎么……全身挂甲?连马都有甲?这……

    韩将彰武心中着实有些不解,因为在他的印象中,骑兵应该是尽可能地减少负重拖累才对。

    “哼,装神弄鬼……”

    撇了撇嘴,韩将彰武很有自信地抬手一指迎面而来的游马重骑。

    平心而论,他很看不起这支魏人的骑兵。

    在他看来,魏人根本不明白骑兵的意义,居然给骑士与战马穿上了厚重的铠甲,负重那样大,还冲得起来?

    而除此之外,游马重骑那散乱的阵型也让韩将彰武不屑一顾。

    他并不清楚,与灵活的轻骑兵恰恰相反,重骑兵是非常忌讳紧密阵型的,因为一旦出现什么变故,比如前面的重骑兵被尸体绊倒时,紧密的阵型会导致重骑兵出现严重的自损连锁反应。

    因此,最适合重骑兵发挥的阵型,那就是没有阵型,彼此之间留下两三匹骑兵的距离,然后,无脑地平推过去。

    “轰轰轰轰”

    随着两支骑兵的间距越来越小,韩将彰武逐渐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

    据他目测,对面那支魏国骑兵,也仅仅只有数千骑,可对方冲锋时的声势,却比数万骑兵还要震撼,好似整个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踏碎他们!”

    随着马游一声厉喝,五千游马重骑仿佛携排山倒海之势,一头撞入韩将彰武所率领的五千韩国骑兵的队伍中。(未完待续。。)

第934章:出击!游马重骑!(二)

    ps:好了,补上这章了,剩下的还欠三章补更对吧。唿,看在作者如此努力的份上,赶紧订阅、月票、打赏来一波吧~

    以下正文

    重骑兵……重骑兵……

    在魏军本阵所在的土坡上,赵弘润远眺着已踏入战场的游马重骑,激动地整个人都不由地微微颤抖起来。

    重骑兵,又称为具装甲骑,它是冷兵器时代最烧钱的兵种,但评价却远不如轻骑兵。甚至于,被人诟病是骑兵系兵种的畸形发展、错误发展,功能单一、反应力差、持续作战能力弱、机动力不足。

    但不可否认,重骑兵绝对是最令男儿热血沸腾的兵种。

    纵使是赵弘润亦不例外在这个时代,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重骑兵的劣势,但这仍然无法阻止他想鼓捣出一支重骑兵的念头,毕竟这支战术骑兵在战场,那绝对是无可匹敌的王者。

    “冲过去、冲过去……”

    作为十万肃王军的统帅,肃王赵弘润此刻攥着拳头,一张俊秀的脸上满是亢奋,仿佛恨不得代替一名游马重骑,亲临战场。

    “……”

    附近,诸宗卫以及众多兵将们面面相觑,他们感觉今日的肃王殿下,略有些……亢奋。

    而与此同时在战场上,统领游马重骑的将领马游瞅着越来越近的韩国骑兵,轻吸一口气,绷紧了神经。

    五千骑兵与五千骑兵的对冲,死伤在所难免的,纵使是骑将马游,亦不敢保证自己能否在这次冲击中活回来。

    请保佑我商水游马……将军、二头领……

    此时此刻,马游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个尘封已久的熟悉的身影,嘴里亦轻声念叨。

    那些从他嘴里念叨出来的人名,皆是当年砀郡游马的前辈,是当时作为一名小队长的马游的前辈。

    二十丈……

    十丈……

    五丈……

    随着两军间距的迅速拉近,马游清楚地看到了他必经之路上的敌人,一名看起来大概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年轻的……

    “砰”

    两马相撞,马游胯下的战马与对面那名韩军骑兵的战马重重撞在一起,只听一阵战马的嘶吠,那名韩军骑兵的战马竟被连连撞退,随即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啊啊……

    马游怜悯地瞥了一眼那匹哀嘶的战马,随即跃马而过保持着全速冲锋的他,仅只有机会看那匹可怜的战马一眼。

    他有些可怜敌兵那匹战马,毕竟他麾下的战马,可是披着厚厚的铁甲,而且据说冶造局的工匠们还在铁甲的内侧,内嵌了棉絮、牛筋等用来减震的东西,尽可能地减轻游马重骑的战马在骑兵对冲中受到的冲撞伤害。

    以血肉马躯硬抗铁甲,实在是……诶?

    正考虑着那匹战马的悲惨下场,马游忽然心中一震:我,冲过来了?那名敌兵呢?

    由于带上了遮掩整个面目的铁盔,马游的视线受到了影响,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名年轻的韩国骑兵,正在他身后大概二十几丈远的位置,被游马骑兵践踏地血肉模煳,早已没了气息。

    “叮”

    一声近在咫尺的脆响,引起了马游的注意。

    他知道,他的腹部被击中了,因为那里传来了一股震力。

    但……也仅仅只是一股震力而已,他并没有感觉到受伤。

    是骑枪?是刀剑?还是……弩矢?

    由于视野因为头盔的关系受到限制,以至于他只能靠瞎猜来猜测落在他身上的攻击。

    一开始的时候,马游难免是有些惊慌的,毕竟他当属隶属的砀郡游马,乃是轻骑兵,确切地说是游荡骑,就是专门骚扰、偷袭敌军的骑兵,几乎不会与敌军正面交锋。

    可随着逐渐冲入韩将彰武所率领的那五千韩国骑兵的腹内,马游心中的那份不安逐渐消失了。

    因为没有必要,对面那支骑兵,根本无法对他们游马骑兵造成什么威胁。

    铠甲是一样的,既然我没有受到威胁,那么我身后的弟兄们,他们也不会受到什么威胁……

    马游正想着,忽然前面豁然开朗。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们已经冲过了韩将彰武的那五千名韩国骑兵。

    这么快?

    马游愣了愣,颇有种我还没发力你怎么就倒下了?的茫然。

    想了想,马游做了一件禁止事项他伸手摘下头盔,回头望了一眼。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他心中的不安,顿时变成了难以置信。

    因为在他身后,那是漫山遍野的游马重骑,仿佛出征时有多少,此时就还剩多少。

    那么问题来了,韩军呢?那是数量有五千人的韩国骑兵呢?

    马游看不到那些韩国骑兵,就仿佛对方凭空消失了。

    但是在魏军本阵所在的那片高坡上,肃王赵弘润等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嘶”

    魏军本阵的土坡上,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屈塍、左洵溪、华嵛、左丘穆,但凡是没有出击任务而暂时留在本阵的鄢陵军将领们,此刻无不满脸震惊,失神地瞪大了眼珠子。

    他们看到了什么?

    五千韩国骑兵对五千游马重骑,这两支数量相等的骑兵展开对冲,可结果呢?五千名韩国骑兵居然在一个照面的工夫就被击溃。

    而更骇人的,游马重骑几乎没有什么伤亡。

    其实是有的,毕竟游马重骑中难免有几个倒霉的家伙,由于胯下战马的马蹄不慎被地上的尸体绊倒,因此摔倒在地,摔地七晕八素。

    在这里,就体现出重骑兵散乱阵型的好处来了倘若是密集的阵型,那么,这几个倒霉鬼准会被后续的友军践踏至死,并且还会连累这些友军,导致出现大面积自损连锁反应。

    但眼下由于游马骑兵彼此间几乎都保持着两三匹骑兵的距离,因此,那几个因为战马失蹄而摔落马下的骑兵们,挣扎着还是站起身来。

    而当他们摘下头盔环视四周,他们这才发现,四周那是一片遍布韩军骑兵尸体与战马尸体的尸地,无数的人或者马的尸体被践踏成肉泥,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

    或有一些失去了主人的战马,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舔着早已失去了生机的主人。

    附近,亦有一些侥幸逃过一劫的韩国骑兵们,或跨坐在马上,或站在原地,或瘫坐在尸体上,用失神、骇然、绝望的眼神,望着四周遍地的同泽的尸体。

    这些人,此刻已经失去了斗志。

    “大人!”

    几名鄢陵军兵卒不知何时来到了一名落队的游马骑兵身边,将后者一匹被绊倒的重甲战马牵了过来,恭敬地说道:“大人,您的战马被压在一骑敌兵的尸体下了,不过很幸运地没有受伤。”

    “噢。”那名游马骑兵应了一声,接过马缰,在对方的帮助下翻身上了马背。

    他此时才注意到,对方居然是一位百人将。

    百人将,居然对我如此恭敬……

    那名游马骑兵不禁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他连军衔都没有,而对方可是百人将。

    不过仔细想想,骑兵的地位本来就要比步兵高,更何况是他们游马重骑呢?

    想到这里,他问道:“你们怎么出阵了?”

    那名鄢陵军百人将恭敬地回答道:“是孙叔将军的命令,要我等步兵配合游马骑出击。”

    在他说话的时候,不远处传来几声喧闹,二人转头一看,原来是几名鄢陵军士卒正在哄抢那位并未受伤的战马。

    期间,隐约能听到一些对话。

    “哈哈,我抢到了,我是骑兵了,我能成为骑兵了……”

    “这是我的!我的!”

    “别抢!我先抓住缰绳的!”

    “……”那名游马骑兵困惑地望了一眼那名百人将。

    见此,那名百人将尴尬地解释道:“据说肃王殿下有意让我鄢陵军组建骑兵……”说着,他面色尴尬地冲着那些士卒吼道:“抢什么抢?忘了军纪了?!”

    被喝了一通,那边顿时没了声音。

    见此,百人将这才回头望向那名游马骑兵,正色说道:“那么,请让我等协助大人回归游马军本队。”

    “有劳。”游马骑兵抱了抱拳。

    片刻之后,西翼的鄢陵军步兵逐渐向战场挺进,作为配合游马重骑的协从军,他们负责补刀还有气息的韩国骑兵,并且收拢那些完好无损的战马。

    而此时,魏将马游所率领的游马重骑本队,正朝着战场中路韩将华昌、华灿二人所率领的骑兵斜冲而去。

    由于已击溃了韩将彰武的五千名骑兵,因此,此刻包括马游在内的游马军骑士们,可谓是自信心爆棚。

    起初的不安、紧张,此刻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亢奋,是仿佛不受控制的燥热。

    重骑过处,片甲不存!

    马游连连在心中默念着这句从某位肃王殿下嘴里说出来的话。

    以前他还觉得有些夸大,可在刚刚击溃了一支五千人的韩国骑兵军后,马游忽然感觉,这句话真的太他娘的正确了!

    另外,那位肃王殿下组建重骑,也太他娘的英明了!

    什么重骑有种种无法弥补的弱点,这些都不重要,是男儿,就应该成为一名重骑兵,面朝着数倍的敌军,义无反顾地……冲锋!

    “冲锋!”

    重新将头盔带上,马游已经盯住了下一个目标。

    而与此同时,仍在使用车悬战术的韩军骑将华昌,骤然发现从侧翼竟然有一支陌生的骑兵笔直冲来,不由地心中一愣。

    这支骑兵……是魏骑?他们哪冒出来的?西侧?等会,西侧不是有彰武的五千骑兵么?……人呢?(未完待续。。)

第935章:游马,向前冲!

    那支魏骑……哪冒出来的?

    其实不单单身在中路的韩军骑将华昌对游马重骑的到来感到惊诧,纵使在后方观战的韩国诸军总帅暴鸢,亦对战场上突然出现了游马重骑这支骑兵感到无比的震惊。

    因为在片刻之前,暴鸢还曾关注过负责进攻魏军西翼的麾下骑将彰武,随后,他将目光投注在中路战场,思索着如何想办法使华昌、华灿两兄弟率领的骑兵能攻入魏军的防线。就在这转移了视线的短暂工夫内,彰武那五千名骑兵就生生消失在了战场上。

    这才多少时间?

    有半盏茶工夫么?

    没有的话,仔细回想一下,或许就只有数十息的工夫,五千名骑兵就没了。

    该死的,那可是五千名英勇的韩国骑士啊,怎么就跟投入江河的小石子似的,死得连个气泡都不冒呢?

    纵使是久经战阵的韩将暴鸢,此刻亦有些瞠目结舌,完全想象不出西翼战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感觉自己的记忆仿佛出现了断层,以至于五千名游马重骑与五千名韩国骑兵的对冲变成了以下简单的描述:魏骑出击了,彰武军韩骑覆灭了。

    至于那支魏骑是如何将彰武麾下五千名骑兵击溃的,暴鸢根本无从得知,因为那一幕发生地太快、太短促,以至于他只是将目光从西翼战场移开仅仅数十息工夫,西翼战场上的两支骑兵便分出了胜负。

    而就在暴鸢皱着眉头暗自猜测之际,游马重骑已冲至中路战场。

    此时在中路战场,韩军骑将华昌、华灿两兄弟仍在继续车悬战法,努力地企图撕裂魏军的防线,从鸟瞰看,仿佛是两个巨大的滚动的车轮,企图将魏军前排的步兵碾压在巨轮下。

    然而,这支魏军的强悍,完全出乎韩军兵将们的想象,以至于华昌、华灿兄弟俩率领骑兵已转到了第二圈,却依然无法撕开魏军的防线。

    这支魏军到底是什么来头?!

    韩军骑将华昌在心中震惊地大唿。

    虽然华昌听说过魏国的步兵堪称中原第一悍卒,可即便如此他亦想不到,区区步兵居然能挡住骑兵的攻势,哪怕他们这支骑兵选用的战法是冲击力弱但持续作战能力颇强的车悬战法。

    可恶!再这样下去……

    华昌皱皱眉,心中颇有些彷徨。

    此刻他万分后悔方才在面对魏军的箭雨袭击时,为了减少伤亡而选择了迂回规避,虽说规避箭矢的抉择让他麾下的骑兵减少了伤亡,但也使得他们无法进入直线提速的最终阶段,导致身为骑兵的他们失去了最重要的速度。

    对于骑兵来说,速度即是一切!

    无论是回避敌军的攻击还是冲击敌军,都需要一定的速度。失去了速度的骑兵,充其量就是四条腿的步兵而已。

    那个该死的魏将……

    华昌心中暗骂一句,虽然他并不清楚魏军前线的指挥将领乃是一位叫做孙叔轲的魏将,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此人恨之入骨。

    用一字长蛇阵凿穿魏军……失败。

    用车悬战法撕裂魏军防线……失败。

    这接二连三的战法失败,使得华昌此刻彷徨不已,因为骑兵进攻步兵的战法,其实最有效的也就是那么两招而已。

    思前想后,华昌决定祭出骑兵战法的第三招,也是最无赖的一招:脱战后撤,重新组织冲锋!

    不得不说,这就是轻骑兵在战场上最最无赖的一招:这次没能凿穿你们对吧?没关系,我脱战后撤,留出足够的间距,我再重新组织一次冲锋。

    毕竟以轻骑兵的机动力,一场战场组织个二到三次冲锋,根本不成问题。

    而就在骑将华昌准备脱战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西侧传来轰隆隆仿佛雷鸣般的巨响。

    转头一瞧,华昌愕然地瞧见,一支黑甲的陌生骑兵,正杂乱无章、毫无秩序地从西侧向自己冲来,那势头,简直就是接天连地、漫山遍野,仿佛汹涌的洪水一般。

    这支骑兵……是魏骑?他们哪冒出来的?

    这一刻,骑将华昌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魏军在中路战场上的组合皆是步弩,即魏国刀盾兵与魏弩手的组合,根本没有骑兵。

    抱持着诸多困惑,华昌注意到,那支奇怪的魏骑,似乎是从西侧战场上笔直冲过来的。

    这让华昌感觉更为困惑。

    要知道,西翼战场有他的同僚,即韩将彰武的五千骑兵?

    而眼前这支陌生的魏骑人数并不多,又是怎么冲过了彰武军的阻截呢?

    彰武那家伙,关键时刻居然弄出这等纰漏……

    韩将华昌在心中暗骂一句。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想到同僚彰武所率领的那五千名骑兵,早已在对面那支陌生魏骑的铁蹄下几乎全军覆没。

    这也难怪,毕竟在他们的认识中,在彼此实力相差不多的情况下,想要覆灭一支五千人的骑兵,那么就必须要一支数万人的骑兵。

    至于什么五千名骑兵覆灭了另一支五千人的骑兵,这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

    因此,华昌根本没有想到同僚彰武麾下的五千名骑兵早已覆灭,只以为是后者出了什么岔子,导致魏军的这支骑兵从侧翼杀了过来,反哺中路。

    毕竟在战场上,当中路军队无法打开局面的情况下,边路军迂回袭击敌军的腹内,反哺中路,这也是比较常规的战术,不值得大惊小怪。

    回去以后,定要敲他一笔竹杠……对了,听说彰武那小子前一阵子从邯郸的亲戚那里弄来了一车酒水,唔唔……

    想到美处,华昌暗自嘿嘿一笑,随即抬手一指迎面而来的游马重骑,心中盘算着战后如何敲彰武的竹杠。

    谁让彰武在这场仗中居然弄出了这等纰漏,将一支数千人的魏骑给放了过来呢?

    片刻之后,韩军骑将华昌麾下数千骑兵脱离战斗,从中路战场离开笔直冲向迎面而来的游马重骑。

    华昌想得很好:冲散迎面而来的魏骑,然后顺势脱离战圈,待远离战场,留出足够的距离后,再次面朝魏军防线发动冲锋。

    到那时,相信华昌不会再中魏将孙叔轲的诡计。

    而瞧见韩骑华昌部数千骑兵脱离了战斗径直朝自己冲来,游马重骑的兵将们也是心头一愣:这数千韩骑何来的底气,居然敢对我游马重骑发动对冲?难道方才那支韩军(彰武军)的下场,这伙人没瞧见么?

    还真是,彰武军的覆灭,华昌还真不清楚,毕竟后者在中路战场上自顾不暇,哪有工夫去管西翼战场上的事?

    因此,华昌根本不知彰武军正是因为与对面那支陌生的魏兵展开对冲而导致全军覆没,否则,他绝没有这个胆子。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在重盔下,游马军的将军马游咧嘴一笑,舔了舔嘴唇。

    在方才与彰武军韩骑对冲时,由于他心中或多或少有些忐忑、有些不安,以至于根本没能来得及体会重骑的强大,仿佛只是眼睛一眨,得,敌军五千名骑兵已全军覆没,全然没有成就感可言。

    而这回,马游决定聚精会神,好好体会那种所向披靡的乐趣。

    若用某位肃王殿下的话来说,这种乐趣叫做……虐菜。

    “轰轰轰”

    “轰轰轰”

    漫山遍野的游马重骑,阵型凌乱地冲向韩将华昌所率领的数千韩骑。

    远远瞧见这支魏骑那毫无秩序的冲锋姿态,华昌暗自撇了撇嘴。

    他对这支魏军的评价与方才韩将彰武的评价一样:毫无阵型可言,不堪一击。

    从鸟瞰看,杂乱无章的魏骑,好似是一张大饼,东被咬一口、西被咬一口,而且中间坑坑点点,毫无阵型可言,相比之下,华昌军的骑兵可谓是军容整齐,数千名骑兵排成一字长蛇阵,仿佛一根笔直的利矛。

    按理来说,前者铁定会被后者凿穿,被杀得溃不成军。

    而华昌也深信这一点。

    但是现实却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以大饼阵型应战韩军一字长蛇阵的游马重骑,再一次重现了方才击溃彰武军的一幕,以所向披靡的霸者姿态,冲得华昌军人仰马翻。

    马蹄带起的土块,漫天乱甩,无数韩军骑士被仿佛钢铁洪流般的游马重骑撞得从马背上倒飞出去,狠狠摔在柔软的土地上,随即再次被重骑兵撞倒在地,被生生践踏过。

    游马重骑,以毫不讲理的霸道姿态,从华昌军的身心碾压而过。

    惨叫、哀嚎,还有战马的悲鸣,无数声音汇聚到一处。

    重骑过处,遍地都是惨叫哀嚎的韩军骑士,他们被游马重骑撞得全身骨头碎裂,被游马重骑的铁蹄踏碎了四肢,有的甚至是直接被当胸践踏过后,原本饱满的胸膛,整个凹陷进入,在其身躯上留下一个清晰的马蹄印。

    鲜血、血肉,残肢、断臂,在阵阵碎骨声中漫天乱飞,一时间,这片土地上上演了一幕令人惨不忍睹的悲剧。

    仅仅只是眨眼的工夫,游马重骑便冲出了这片恍如地狱般的血腥战场。

    而此时,再也看不到方才生龙活虎的五千名华昌军的骑兵,只留下一地的尸体,以及那些尚未咽气、身躯被重骑兵的马蹄生生踏碎的半死之人。

    重骑过处,片甲不存!

    继彰武军之后,华昌军五千名骑兵,再一次成为游马骑兵在初战时的牺牲品。

    以五千敌一万,使其全军覆没,而己方自损仅仅百余骑。

    似这等惊世骇俗的战绩,绝对是前所未有!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马游无法形容胸腔内那种感觉,无法形容那种仿佛能让身体每一个毛孔都感到畅快淋漓的感觉。

    他与他麾下的游马重骑,将千言万语融汇成一句话。

    “游马!向前冲!!”(未完待续。。)

第936章:惊国之胜

    游马,向前冲!

    冲冲冲!

    此时此刻在战场上,游马重骑早已成为当仁不让的绝对主角,无论是魏国的刀盾兵还是韩国的骑兵,此刻都被游马重骑的光辉所掩盖。

    “这支骑军……就是游马军?”

    数以万计的魏军士卒骇然地望着远处那支作为友军的游马骑,看着后者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所向披靡。

    骑枪、刀剑、飞矢,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碍游马重骑的前进,任何阻挡在游马重骑前方的敌军,皆被踏碎!

    “喂喂喂,强得过分了吧?”

    鄢陵军第二营营将邹信茫然地望着扬长离去的游马重骑。

    就在刚刚,邹信接到此战前线指挥将的孙叔轲的命令,率领步兵从西翼战场出击,配合游马重骑进兵。

    可以说,对于游马重骑的强大,邹信是有最直接体会的,因为他亲眼看着一支数千人的骑兵(彰武军)覆灭在游马重骑的铁蹄下。

    好吧,商水游马时某位肃王殿下亲自组建并寄以厚望的魏国骑军,因此邹信勉强接受游马军以五千击五千、并且把对方打了一个全军覆没的骇人事实。

    可在此之后,当邹信率领着麾下步兵沿着游马军的前进路线赶往中路战场时,他竟然看到游马军再一次故伎重演,又将一支数千人的韩国骑兵(华昌军)杀地全军覆没。

    开玩笑的吧?

    这杀人比割韭菜还快啊?

    邹信麾下的步兵才刚刚从西翼战场来到中路战场,商水游马又覆灭了一支数千人的骑军?

    就算是骑兵,差距也没有这么大吧?

    要知道对方可不是软柿子,那可是韩国骑兵啊,北原的无敌铁骑!

    在中路战场上,此战的指挥将孙叔轲凝视着远远离去的游马重骑,脸上亦露出了惊骇之色。

    自从肃王军加入到北疆战役后,为何他孙叔轲日复一日地向马游请教克制韩国骑兵的办法,不就是因为韩国骑兵久享盛名,威名传遍中原各国么?

    可眼下他却瞧见了什么?

    一支名不见经传的魏骑,商水游马军,竟以所向披靡的霸道姿态,横扫战场,从西翼杀到中路,接连覆灭了两支五千人的韩国骑兵,仿佛喝水吃饭那般轻松。

    我大魏……不是步兵强而骑兵弱么?

    纵使是此刻身为前线指挥将,孙叔轲亦难免有些失神。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那是在某位肃王殿下任命他作为前线指挥将的时候,当时那位殿下曾叮嘱过他:尽可能地给游马军创造最佳的出击时机,至于之后的,就交给游马军。

    交给游马军,这短短五个字,让当时的孙叔轲颇感疑惑。

    虽说商水游马是那位肃王殿下寄以厚望的骑军,可面对暴鸢军三万韩国骑兵,商水军区区五千骑兵,又能起到多少作用呢?

    但此时此刻,孙叔轲终于意识到,原来五千游马重骑,真的可以决定这场战争的胜负。

    而他所要做的,就如那位肃王殿下所言:将这场战事交给游马军。

    “唿……”

    孙叔轲长长吐了口气,不知为何,心中难免有些落寞。

    他曾以为,此番独挑大梁的他,能有机会做出一番成绩,使那些对他抱持成见的人闭嘴,改变态度。

    没想到,他只是一个配角。

    “累么?”

    冷不丁地,旁边传来一声询问。

    “还好。”孙叔轲下意识地回了一句,随即就感觉有点不对劲:此刻在战场上,谁敢贸然问他累不累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这才震惊地发现,肃王赵弘润不知何时已驾驭着战马来到了前线,正与他并马站在一起。

    “肃王殿下!”孙叔轲当即抱拳低头,向赵弘润行了一礼。

    “免了礼数吧。”赵弘润笑吟吟地说道。

    “肃王殿下,您怎么到这来了?”孙叔轲心惊胆颤地问道,毕竟他所在的位置,距离最前线相当近,只有几十丈的距离,倘若前排的魏军步兵被韩国骑兵突破,那么韩骑杀到此地,可能只是眨眼的工夫。

    “无妨。”似乎时看出了孙叔轲心中的忐忑,赵弘润笑着说道:“你看韩军不是后撤了么?”

    听闻此言,孙叔轲连忙说道:“殿下,韩军并非是后撤,他们只是短暂地脱战而已。这是骑兵惯用的伎俩……”

    说到这里,孙叔轲楞了一下,因为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位肃王殿下,那可是论对骑兵的了解毫不逊色游马军将军马游的人,怎么会不知脱战返冲这种骑兵的伎俩呢?

    换而言之,这位殿下既然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在这位殿下看来,韩军的败局已定。

    可是为什么?

    在这片战场上的韩军骑兵可仍然有将近两万名啊!

    难道这位殿下真的觉得,五千名商水游马,可以解决掉那剩余的两万韩军骑兵?

    仿佛是猜到了孙叔轲心中所想,赵弘润目视着战场前方,淡淡说道:“很不可思议吧?五千游马军,对阵三万名久享盛名的韩国骑兵,可本王依然觉得游马军稳操胜券……其实这并不奇怪,别说那两支韩骑是被游马军逐一击破的,就算是同时与游马军对冲,甚至于,哪怕是三万韩国骑兵与游马军对冲,最终依旧会是游马军的胜利!”

    “……”孙叔轲愣了愣,眼中浮现几丝茫然。

    而就在这时,赵弘润又说道:“孙叔将军可别误会本王的意思啊。……重骑,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兵种,它非常依赖友军,只有当友军为它创造出最佳的出击机会时,它才能以寡破众,否则,纵使是十万重骑,也有可能会被一万轻骑玩弄于鼓掌之间……”

    说着,赵弘润瞥了一眼孙叔轲,微笑着说道:“而此战,便是你孙叔轲,为游马重骑创造了一个绝佳的出击机会,使马游能一口气覆灭两支五千人的骑兵……没有你的出色指挥,我军难有似这般的优势,而游马,也难有这般辉煌的战果。……做得好,孙叔,本王为麾下有你这般的将才感到荣幸。”

    “……”听闻此言,孙叔轲受宠若惊,连忙抱拳逊谢道:“殿下言过了,能在殿下麾下效力,是末将的荣幸才对。……殿下的嘉誉,末将愧不敢当。”

    “你当得起。”赵弘润伸手拍了拍孙叔轲的肩膀,随即笑吟吟地说道:“另外……别忘了,此战,马游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日后别忘了狠狠敲他一笔竹杠。”

    因为是当众受到了肃王赵弘润的嘉誉,孙叔轲仿佛是去掉了心中那块巨石,只感觉浑身的轻松,他笑着附和道:“多谢殿下提醒。……相信此战过后,马游将军必定能得到朝廷诸多赏赐。”

    “对对。”赵弘润哈哈一笑。

    玩笑几句过后,孙叔轲便将话题又转到了战场上,他可不希望第一次独挑大梁的战事出现什么纰漏。

    毕竟,马游所率领的五千游马重骑,在接连击破了彰武、华昌两名韩将所率领的各五千骑军后,仍不嫌足,居然径直朝着南方冲锋而去。

    虽说有魏将邹信率军的鄢陵军第二营跟在后边接应,但孙叔轲仍然有些担心。

    面对着孙叔轲的疑问,赵弘润摇了摇头,说道:“此战想要覆灭暴鸢的三万骑兵,难,对方不是傻子,只要注意到游马军的可怕,就再也不会选择与游马军对冲……他们差不多要撤兵了。轻骑兵作为敌人,就是这点非常烦,当你劣势的时候,他如影随形,死咬着不放,你逃都逃不掉;可当你有优势的时候,他扭头就跑,你还追不上。……游马军今日能逮到机会,一口气覆灭一万名韩国骑兵,除了你指挥得当以外,更重要的,还是对面那些韩将并不了解重骑的特性……可以视为,咱们是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不过,日后再想故技重施,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在赵弘润与孙叔轲闲聊的时候,游马军正朝着韩将暴鸢其副将李邯所率领的一万名骑兵冲锋。

    其实在赵弘润看来,此时游马重骑的体力已几近告罄,根本不足以再对一支万人的韩骑展开冲锋。

    不过他并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此刻对面的韩军骑兵们,他们远比他还要慌。

    想想也是,一支五千人的骑兵,前后覆灭两支五千人的敌骑,自损居然仅仅只有百余骑,这种可怕的骑兵,谁敢硬磕?

    果不其然,韩将李邯尝试着投入了大概三四千骑兵,在待他瞠目结舌地看到这三四千骑兵居然没办法在那可怕的魏骑面前存活一个照面,李邯便当机立断地选择了撤兵。

    而魏军一方,亦没有余力追赶那些四条腿的韩军骑兵,鸣金收兵,打扫战场。

    此战,韩军可谓是惨败,继暴鸢军三万骑兵折损半数、狼狈撤兵后,泫氏城宣告失守,韩将靳领着残余的败兵向北逃离,投奔长子城。

    泫氏城之战,相信这一仗注定会被魏韩两国所牢记,因为在这一仗中,魏公子姬润以一敌二,力挫暴鸢、靳两位北原十豪,率军杀死韩国骑兵一万五千余人、步兵八千余人,俘虏战俘达五千多人,并且最后攻陷了泫氏城,使韩军颜面扫地。

    而骇人的是,此战魏方,则仅仅只有两千余步兵以及百余骑游马骑兵的伤亡,着实叫人目瞪口呆。

    这场战事,在几日后惊动了坐镇在长子城的韩将,使得继靳、暴鸢之后,第三位北原十豪率兵出征,加入到了针对魏公子姬润与肃王军的包围战中,意在不惜一切代价要将魏公子润这个强敌困死在泫氏城这片盆地。

    此人便是上党守冯(ting)。(未完待续。。)

第937章:军粮告罄!

    魏洪德二十年十月二十一日的泫氏城之战,最终以魏军不可思议的大捷作为结局。

    在这场战事中,韩将暴鸢、靳两位北原十豪级别的勐将,竟被魏公子姬润以一敌二击溃。

    事实上,肃王赵弘润在这场战事中毫无贡献,但肃王军上下还是一致认为,这位肃王殿下才是居功至伟,尤其是商水游马军的将军马游。

    以五千骑破韩骑一万三千余,自损伤亡仅百余骑,不可否认游马重骑乃是泫氏城之战中最耀眼的英雄。

    曾几何时,或有商水军、鄢陵军的兵将们对游马重骑的特殊地位感到嫉妒,但是在经过战场战事中,游马重骑在肃王军内部的地位被迅速拔高,哪怕是军中的百人将,亦发自肺腑地尊称普通的游马军骑兵为大人,只因为他们被游马骑士在战场上的霸气给震服了。

    在结束战事之后,当鄢陵军士卒忙着清理战场的时候,将军马游在鄢陵军士卒们的帮助下卸下身上厚重的铠甲,坐在遍布韩军尸体的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此时的他,心中万分懊悔。

    因为曾几何时,当肃王赵弘润对他提出重骑这个概念时,马游心中不以为然,甚至有些不情愿。

    为何?

    因为砀郡游马的定义,或者说传统,就是效仿韩国骑兵而组建的轻骑兵系兵种游荡骑,是依靠偷袭、骚扰、截粮道、搞破坏等战略手段取得胜利的战略兵种。从客观地说,这才是骑兵的最优势发展。

    但是某位肃王殿下却希望将游马骑兵打造成局限性非常大的重骑兵,对此,曾经马游心中很不高兴。

    只不过后来赵弘润向他表示,待用重骑兵“坑”过韩国之后,就会将游马骑兵重新恢复成游骑兵,再加上这位殿下出了大力,使朝廷恢复了游马这个番号,这才使得马游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改造游马骑兵的命令。

    马游一直都不看好重骑兵,因为这种战术骑兵的局限性太大,就好比这次,要不是友军将领孙叔轲为他创造了绝佳的出击时机,他麾下五千游马重骑能一口气覆灭一万三千多韩国骑兵?想都别想!

    但是眼下在马游看来,这一切都不重要,无论重骑兵存在着诸多缺点、诸多弊端,都无法遮掩这支骑兵在战场上那仿佛昙花一现般的霸气身姿。

    “……”

    马游环视着四周。

    只见在附近,他麾下的游马重骑兵将们,也已卸下了厚实的铠甲,安静地坐在地上。

    忽然,一名游马骑兵嗤嗤笑了一下。

    这仿佛是一种感染,只见片刻之际,附近其余的游马重骑在对视一眼后,亦忍不住笑了起来,包括马游自身。

    这千声笑语汇聚成一句话:太他娘的畅快了!

    是的,诸多的游马骑士们在回味着方才在战场上冲锋时的美妙感觉,那种不必担忧自身安危,驾驭着坐骑在战场上横冲直撞,踏碎任何胆敢阻挡在前方的敌军时的畅快。

    这种畅快,让人沉醉。

    我这么就那么傻呢?!

    暗自给了自己一巴掌,歇了几口气的马游站起身来,换了一匹坐骑,径直前往肃王赵弘润所在的魏军本阵。

    此时,鄢陵军的诸将,包括义助鄢陵军负责防守东翼战场的商水军大将军伍忌等将领,一干肃王军将领皆已聚拢到本阵所在的土坡,一是向肃王赵弘润复命,二就是庆贺此战的胜利。

    当看到马游策马从远处回到本阵,商水军三千人将陈燮不由地笑道:“殿下,此战的大功臣来了。”

    诸将领纷纷回头,对翻身下马径直向这边走来的马游抱拳恭贺。

    谁都知道,经过这场泫氏城之战,商水游马这支魏骑可算是扬名天下了,因为他们以寡破众,打败了中原第一骑军韩国骑兵。

    “同喜同喜。”

    面对着同僚的恭贺,马游笑着抱拳回礼。

    他真的很高兴,因为他毕生的夙愿就是恢复游马,并且使游马的威名传遍天下,以此祭奠曾经被国家抛弃、含冤屈死的砀郡游马的前辈。

    但是在看到笑吟吟的赵弘润后,马游心中的喜悦顿时被一股怅然若失的情绪所取代,只见他咬了咬牙,上前单膝叩地,抱拳说道:“肃王殿下,马游……不辱使命!”

    说罢,他在赵弘润正准备伸手将其扶起的时候,硬着头皮说道:“以往是末将眼拙,不识得重骑的威力,望殿下既往不咎,允我游马军保留重骑的编制。”

    原来,在今日亲身体会过重骑那所经之处片甲不存的霸道后,马游怎么也不舍得放弃重骑编制,一想到重骑编制有朝一日会被恢复成轻骑,他就仿佛感觉有刀子从他心口挖了一块肉似的,让他心痛万分。

    赵弘润愣了愣,随即释然地笑了起来,他伸手将马游扶了起来,拍了拍后者的臂膀,风趣地说道:“欢迎加入重骑即是男儿的浪漫俱乐部。”

    尽管马游并不清楚那所谓的俱乐部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前半句话他却是听懂了。

    不错,重骑兵,即是男儿的浪漫!

    望着这一幕,在场的肃王军诸将们皆有些羡慕,毕竟他们也想尝试一回像游马重骑那样的冲锋。

    虽说商水军、鄢陵军两支军队中的刀盾兵,论铠甲的厚实并不逊色游马军的骑铠,但问题是前者是重步兵、后者是重骑兵,岂可相提并论?

    在相互庆贺恭喜了一番后,由赵弘润开口总结了此战,他大力表彰了孙叔轲与马游,亦表彰在参与此战的诸多将领,用嘉奖与暂时只是口头上的赏赐,激地诸将们一个个面带喜色、亢奋不已。

    而在此之后,赵弘润则吩咐诸军兵将收集战场上的战马,将完好无损的战马收集起来,可用于鼓捣一支轻骑兵出来,至于已死的马尸,或者躯体受到了严重损伤的战马,则充当军队食用的肉食。

    毕竟肃王军的军粮,几近告罄,已成为赵弘润与诸将不得不考虑的重大问题。

    吩咐完毕后,赵弘润先行前往泫氏城。

    此时的泫氏城,已完全被鄢陵军副将晏墨的军队所控制,因此,当赵弘润带着些许兵力来到泫氏城的时候,晏墨正在西城门恭候。

    见此,赵弘润又夸赞了晏墨一番,毕竟晏墨的对手乃是北原十豪之一的韩将靳,此番晏墨能从始至终压制后者,让后者无法夺回城池,这足以证明,晏墨的才能与靳相差无几,是一位相当出色的将领。

    不过对于赵弘润的夸赞,晏墨倒是显得非常谦逊,毕竟在后者看来,他此番率军攻下泫氏城,这没啥好值得夸赞的,至少在某位肃王殿下用数百桶装满清水的木桶便诈取了泫氏城西城墙的奇策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倘若在西城墙都已经被己方攻克的情况下,仍然无法攻陷泫氏城,那晏墨自己认为他干脆还是自裁谢罪算了,生得活在世上丢人现眼。

    不过赵弘润并不这么看待,毕竟他很清楚韩将靳是一个怎样的对手,记得当初在皮牢关时,靳在商水军已攻上关墙的情况下,仍然能抓住一个商水军在指挥上的小破绽,用一支千余人的骑兵展开自杀性的攻击挽回局面,足以证明此人的难缠。

    而此番,即便晏墨借助赵弘润的妙计才攻陷泫氏城,但也足以证明晏墨在指挥上的才能,比伍忌优秀地不止一星半点。

    这是一位日后足以与北原十豪分庭抗衡的将才。

    寒暄了几句后,赵弘润便入了城内。

    看得出来,泫氏城内的居民对这座城池被魏军攻陷感到无比的惊恐,但让赵弘润感到庆幸的是,居住在这里的韩民,并不像唐县的居民那般对魏军露出强烈的憎恨,虽说难免也带着些敌意,但与唐县的居民相比,这种程度的敌意根本不算什么。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非常简单:因为北一军曾在唐县等地烧杀抢掠,致使当地韩民对魏军极其憎恨;但泫氏城这里的韩民,却还未被北一军那种败类军队祸害过,因此,魏军在这里的居民的眼中,仍然只是敌**队而已,而不是滥杀无辜的屠夫、暴徒、恶棍。

    见晏墨麾下的士卒并未扰民,赵弘润满意地点点头,在反复叮嘱不得抢夺县民的粮食与财物后,便带着诸将来到了城内的城守府。

    期间,青鸦众的头目段沛前来复命当晏墨军与靳军在泫氏城内厮杀的时候,青鸦众曾受赵弘润的密令,伺机入城,与晏墨麾下的一支千人队,第一时间攻陷了城内的粮仓。

    但很遗憾,据段沛所言,城中粮仓内的存粮,其实并没有多少,相比较拥有十万之众的肃王军,充其量就是杯水车薪而已。

    也难怪靳在认为事不可为、仓皇逃出城时,都懒得派人把粮仓给烧了。

    这不奇怪,想想也知道,韩军在大肆进攻魏国河东郡的时候,早已将粮食运到了几个出兵的要地,比如说天门关、孟门关等等。

    而泫氏城作为上党腹地的一座城池,能有多少存粮?

    “这样的话,攻陷这座城池就没有什么意义啊。”商水军的副将南门迟皱着眉头说道。

    “……”

    赵弘润默然不语。

    此前他曾说过粮食问题姑且先不考虑这样的话,可今日在击败了暴鸢军、靳军的情况下,赵弘润就不得不重新思考粮食这个问题。

    因为冬季将即,若无法得到足够的粮食,肃王军是无法熬过这个寒冬的。(未完待续。。)

第938章:露面!第三位北原十豪!

    事实上,在泫氏城之战前,肃王军的军粮情况就已经开始紧张,只不过当时赵弘润将击败暴鸢、靳两位北原十豪级别的韩国勐将摆在头等大事上,因此没有去考虑军粮问题而已。

    确切地说,当时粮食问题并不关键,因为那时候赵弘润是打算撤兵的,只不过他很清楚一点,倘若他当即下令撤兵,那么,韩将暴鸢必定会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们,像狩猎的狼群那样一口口地撕咬猎物。

    因此,赵弘润希望在撤兵之前,想办法重创暴鸢军的轻骑兵。

    进攻泫氏城,实际上就是为了引出暴鸢军三万骑兵而已,否则,在后路被截断的情况下,赵弘润要这么一块飞地做什么?

    没想到泫氏城之战,战果比他预料的还要出色,非但重创了韩将暴鸢的三万骑兵,连带着另外一位北原十豪、韩将靳都顺带着击败了,一口气攻陷了泫氏城,这就难免让赵弘润有些心猿意马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按照原定计划撤退么?

    要知道,泫氏城的北面就是长子城,这是上党郡境内非常关键的一座战略城池,它四通八达,是连接上党郡南部与北部的枢纽城池,战略意义相当于河东郡西部的临汾与安邑。

    并且,长子城也是曾经属于魏国的城池。

    赵弘润不清楚确切多少年前,长子城属于他魏国,是他魏国在上党郡与韩国隔山对峙的桥头堡。

    在那段岁月,韩国的骑兵还未像如今那样强大,步兵与弩兵仍然是韩军的主力。

    当时,魏韩两国的交锋主要就发生在长子城东北侧的山间栈道为了进攻长子城,韩国从邯郸郡西部的毛城,修了一条横穿太行山的山间栈道,从此开始了漫长的局部战争。

    为了阻隔来自韩国邯郸郡的军队,魏人在长子城东北修了一座关隘,即是曾经相当有名的壶关。

    在漫长的岁月中,长子城支撑着魏国的上党南郡,使魏人能坐拥包括泫氏城在内的这片肥沃的土地。

    但是后来,壶关失守、长子城也失守,魏人只能向南撤离,在如今的天门关与孟门关一带重新建造关隘。

    再后来,魏国连天门关与孟门关也丢了,彻底失去了上党这片肥沃的国土。

    因此,作为一名魏人,作为魏国的皇子,赵弘润其实非常希望能够帮助自己的国家夺回曾经的失地,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将百余年前魏韩两国在上党郡境内对峙时期的古老地图,拓印下来,带在身边。

    而眼下,泫氏城已被他赵弘润所攻克,长子城就在眼前,赵弘润是多么希望能挥军往北,夺回长子城这座曾经属于他们魏国的城池。

    但是,他麾下的军队没有军粮了。

    十万肃王军,每日的军粮消耗,相当于一座用粮谷堆积而成的山丘,相当夸张。

    肃王军的后勤运输,走的是皮牢关这条路线:魏国国内,由户部与兵部联合组织的运输军粮的民夫队伍,会源源不断地将粮食运到前线。先运到临汾,再从临汾县经唐县、皮牢关,最终运到肃王军军中。

    值得一提的是,肃王军的军粮,一般以速食或者即食食物为主,比如炒米、羊饼、肉干等等。

    这是赵弘润提倡的,毕竟他麾下的肃王军,因为训练有素而且配备魏国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因此进攻力非常强悍,这就导致肃王军往往能在几日内连续攻克数地。

    正因为这样,才会有人觉得某位肃王擅长速攻战、远袭战。

    但是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后勤粮草供应不上。可能在某个时期,负责运粮的民夫队伍,速度甚至还没有在前线攻城拔寨的肃王军的速度快。

    为了避免延误战机,赵弘润提倡速食性的军粮,用炒米、羊饼、肉干等方便储藏,且不容易变质的食物作为军粮。

    不可否认,这种用猪油炒过的炒米,亦或者用羊油煎过的羊饼,方便携带而且耐饥,一名士卒往往吃一小捧炒米,或者啃一块羊饼,就能坚持一整日。而肉干就不必多说了,那种硬得地跟石头一样的肉干,一小块就能让一名士卒啃上一整天,仿佛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为了磨牙。

    尤其是在用这种速食食物就着热水的情况下,没吃两口士卒们便感觉腹内发涨,再不感觉饥饿。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仅仅只是在唐县时补给过一次的肃王军,在深入上党郡境内后,能在粮道被截断的情况下坚持二十几日。

    但遗憾的是,这也已经是极限了,若赵弘润想不到办法弄到粮食,那么,肃王军别说继续进攻北方的长子城,他们只能考虑撤兵。

    但是,碍于长子城的特殊史意义,赵弘润犹豫了。

    要知道,此次肃王军能以极小的代价攻克泫氏城,那是因为他用数百桶清水吓唬城内的靳军,吓得那些曾被石油桶弹袭击过的靳军士卒变成了惊弓之鸟,出于恐惧弃守了城墙。否则,纵使是晏墨,也没有那么容易能从韩将靳的手中夺下泫氏城。

    倘若此次因为粮食的问题,不得不全军后撤,将已攻陷的泫氏城拱手还给韩国,那么日后,魏军还能以如此小的代价攻陷这座城池么?

    或许有人觉得,肃王军拥有石油桶弹这种战略级别的战争兵器,夺取泫氏城根本不成问题。

    但问题是,泫氏城附近一带,皆是这片盆地中非常肥沃的土地,而石油这玩意在燃烧后,是存在着非常严重的污染的,赵弘润想要的,是完完整整、能种植作物的土地,而不是一块草木不生的死地。

    说他自私也好,反正在有可能变成己方国土的土地上,他是不情愿动用石油桶弹这种兵器的。

    将原本好端端的可以种植作物的肥沃土地变成一片寸草不生的死地,这种蠢事在三川郡境内原羯角部落的驻地河南城做过一次就足够了。

    思前想后,赵弘润感到非常纠结:他不舍得轻易将到手的泫氏城拱手相让,但是理智却使他明白,在重创暴鸢军三万轻骑后,他的军队就应该急流勇退,借着打了胜仗的便宜迅速撤退,以免到时候想撤退都来不及。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赵弘润最终还是决定撤兵,毕竟他并非是拘泥于一城一地得失的人,他优先考虑的是麾下肃王军的处境。

    但是这个决定,让他麾下的将领们不能理解。

    事实上,也不是不能理解,确切地说,这股情绪应该是郁闷、懊恼。

    想想也是,他们肃王军明明打败了暴鸢、靳两名韩军勐将,却因为粮草问题,不得不撤退,就跟打了败仗似的,谁心里会好受。

    某种意义上说,肃王军此番是从战术上击败了强大的韩**队,但是却输在了战略上。

    而战略上的输,还不是因为赵弘润,而是因为友军没有跟进,直白地说,是天门关外的南梁王赵元佐,没能对天门关造成足够的威胁,否则,暴鸢岂敢从天门关抽调兵马,截断肃王军的归路?

    所谓的非战之罪,指的就是这种情况。

    话说回来,其实在军议会上,有好几名将领是欲言又止。

    事实上,好些肃王军的将领都觉得,这种时候就应该优先考虑军粮问题,不惜一切手段收集军粮,然后用这些军粮,反攻天门关,或者向长子城进兵。

    在战争期间,抢夺敌国平民的粮食算什么?胜利不才是第一位的么?

    甚至于,有几名将领还想到了更恶毒的措施,比如说,将泫氏城内的韩民当做军粮。

    但是在某位肃王殿下面前,他们根本不敢提,别说那什么更恶毒的措施,就连抢夺敌国平民的粮食都不敢提。

    因为肃王军的军规中清楚注明,除非遭到敌国平民的攻击且出现士卒伤亡的现象,那么,肃王军保留找出凶手并且将其当众处死的权利;否则,肃王军是不允许做出任何侵犯敌国平民人身安全与财物的事。

    战争,让平民走开,这即是某位肃王殿下奉行的原则。

    然而,就在肃王军准备向南撤离的时候,局势突然又发生了变化。

    首先,遭到了重创的暴鸢军剩余的一万五千骑兵,一改之前在魏军面前咄咄逼人的气势,开始实行多支小股骑兵的骚扰战术。

    不得不说,这才是轻骑兵对付步兵的常规战术,似泫氏城之战这种骑兵冲击步兵的做法,在赵弘润看来是非常浪费的对,不是愚蠢,而是浪费,浪费了轻骑兵的战略用途。

    而眼下,韩将暴鸢在魏军这边吃了大亏中,终于反应过来,企图用无休止的骚扰偷袭战术,将肃王军牵制在泫氏城一带。

    “不管他!”

    在得知此事后,赵弘润虽然感到懊恼,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轻骑兵就是这种耍赖耍贱的兵种,要是他手中有一支轻骑兵,也一样会用这种招数将韩军整得欲仙欲死,这无可褒贬。

    赵弘润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麾下各军小心戒备,防备暴鸢军轻骑的偷袭。

    可过了几日,当肃王军将万余战死的战马割肉制成肉干,并且带着泫氏城中粮仓内那为数不多的存粮,准备向南撤离时,派出去的青鸦众忽然来报,说北方有一支步骑混编的韩**队,正迅速朝着泫氏城而来。

    半日后,赵弘润登上泫氏城的城墙,眺望西北方向,果然瞧见一支人数众多的韩军已抵达了此地。

    “来得好快啊……”

    赵弘润皱了皱眉。

    据他从城内几个贵族世家口中得知的情报,能如此快速赶来支援、且手中握有这等数量的步骑混编军队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坐镇于长子城的韩将,北原十豪之一,上党郡总守备,冯。

    “这下,麻烦了……”(未完待续。。)

第939章:露面!第三位北原十豪!(二)

    ps:感谢书友“辰哥v5”与书友“大豪儿”的万币打赏,撒花感谢~另外,推荐一下作者群里一哥们的新书《功夫状元》,据作者目测应该是先抑后扬的史类装逼文,有套路,但是文笔很不错。史类的作者现在越来越少了,书荒的书友不妨将其加入到收藏,静静地等待新书茁壮成长,因为这本书才八万字……(\'-\┻━┻

    以下正文

    上党守冯……那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当日,赵弘润坐在泫氏城内城守府的偏厅,思考着大军撤离的问题。

    最佳的撤军机会稍纵即逝,在韩将上党守冯火速率军抵达泫氏城的情况下,他麾下肃王军已不适合再向南撤军,道理很简单,因为暴鸢与靳得到了援军的支援。

    倘若肃王军仍旧不顾一切地撤军,那么,等到麾下军队撤离泫氏城一带后,势必会遭到韩将冯的追击,而肃王军的前方,也势必会出现暴鸢军残存的一万五千骑兵的围堵。

    要是此时赵弘润手中也有一支一两万人的轻骑兵,那他倒是不会担心,可问题是,肃王军仅有一支五千人的游马重骑,还是重骑兵。

    别看这支重骑兵前几日在泫氏城之战中风光无限,可倘若要他们在荒野中与暴鸢军的轻骑兵交锋,那么最终难免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段沛。”

    赵弘润将青鸦众的头目段沛叫到身边,吩咐他道:“即刻去打探冯军的动静,本王要知道这支军队的一概底细,无论是这支军队的兵种编成,还是他的后勤粮草输运状况。”

    “是!”段沛抱拳领命,躬身离开了屋子。

    望着段沛离去的背影,赵弘润皱着眉头打消了即刻从泫氏城撤离的念头。

    毕竟以眼下肃王军的状况,事实上韩将冯的军队并不能造成什么威胁,肃王军最大的忧虑仍然是粮草的问题。

    因此,赵弘润决定先摸一摸韩将冯的态度,静等一两日,看看那韩将冯究竟意欲如何。

    既然索性要静观其变,那么,前几日从战场上收集的那些已被刮下肉的马尸也不可浪费,于是乎,待赵弘润吩咐宗卫长卫骄传下命令后,驻扎于三座军营、一座城池的肃王军士卒们,便忙碌于生火烧水,炖马肉熬骨头汤,打打牙祭。

    而就在肃王军炖肉熬汤的时候,在泫氏城西北侧的丹水河畔,上党守冯带领着数十骑,正在此等候暴鸢、靳两位同僚。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靳、暴鸢两位韩将前后赶到,见到了等候已久的上党守冯,冯的骑护卫们在丹水河畔搭建了一顶行军帐篷,供三位北原十豪级别的将军在帐内会晤,商议军情。

    这是三位北原十豪的会晤,意义非凡。

    要知道,北原十豪在韩国的地位,绝不亚于魏国驻军六营大将军,皆是坐镇一方的将军。瞅瞅魏国的百里跋、司马安、朱亥等大将军,可曾为了对付一个敌人凑在一起?

    只不过,那位魏公子润,值得冯、暴鸢、靳三人联手去对付。

    “这是冯某从老家带来的酒,酒香不如邯郸的酒,但胜在蕴味……”

    待三人于帐内坐下之后,冯从护卫的手中接过一坛酒,给暴鸢、靳以及自己各自倒了一碗。

    瞥了一眼冯,暴鸢端起酒碗嗅了嗅碗内的酒水,随即一口将其饮尽。

    “这么喝不痛快!”叫了一声,暴鸢索性拎起冯放置在一旁的酒坛,咕嘟咕嘟将这坛子冯从其故乡带来的酒水灌入了口中。

    看着暴鸢似这般豪饮,上党守冯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看来情况真的很糟啊……

    冯暗自皱眉。

    他了解暴鸢,作为韩王然最信任的上将,暴鸢看似不拘小节,但实际上却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虽说在平时喜好饮酒,但是在领兵出征期间,此人向来是滴酒不沾。

    而眼下,暴鸢却做出仿佛借酒浇愁的举动,这就说明,泫氏城一带的战况当真是让这位上将军忧心忡忡,甚至于,是感到的无力。

    “唿……”

    待一口气喝完了坛子里的酒水后,暴鸢喘着粗气将空坛子丢在一旁,随即用衣袍的袖子抹了抹嘴边以及络腮胡须上的酒渍,瞪着眼睛问冯道:“还有么?”

    冯捋着胡须,平静地说道:“来时,冯某只带了这一坛。”

    “嘁!”暴鸢撇了撇嘴,大刺刺地盘腿坐在地上,环抱着双臂闭上了眼睛。

    可能不明究竟的人,还会误以为是暴鸢因为没有酒水而感到气闷,可事实上,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那么……究竟是什么情况呢?”

    用眼神扫视着暴鸢与靳,上党守冯语气莫名地问道:“明明是前后夹击这股魏军,可最终却被对方重创,损兵折将……”

    听了冯的询问,暴鸢闭着眼睛不说话,而靳则端起酒碗抿了一口,忧心忡忡地说道:“魏公子润,是我等小瞧了他。”

    说着,他一边小口抿酒,一边向冯详细地讲述十月二十一日那场泫氏城之战的经过,当说到魏军用数百桶装满清水的木桶便诈取了泫氏城的西城墙时,靳面色涨红,脸上尽是羞惭之色,羞愤地向冯解释了导致这种情况发生的原因。

    上党守冯并没有笑话靳,因为他与靳皆是韩国侯韩武一系的将军,并且以往私交也不错,更何况,他自认为即便是他当时摆在靳的位置,多半也会做出类似的错误判断。

    只能说,并非靳智短,而是那位魏公子姬润太过于狡猾。

    毕竟在当时战斗刚刚打响的时候,魏军可是向泫氏城抛射了数十枚石油桶弹,顺利地勾起了靳军兵将对这种木桶的恐惧。在这种情况下,任谁看到魏军再一次向己抛投数百只木桶,都会误以为是那种可以制造可怕大火的木桶,谁会想到这其中竟然有诈呢?

    “如此看来,那位魏公子润,并非是单凭蛮力之人……”

    冯不禁皱了皱眉。

    在他看来,倘若那位魏公子姬润只是单凭魏军的勇武,那么,这个敌人其实并不难对付。

    但靳的遭遇充分证明,那位魏公子姬润非但拥有强大的军队,而且其本人亦善于用计耍诈,这就比较棘手了,因为这样一来,很难推测对方的真实意图。

    打个比方说,倘若魏军单凭那种可怕的石油桶弹来攻城,那么韩军只要注意着前方上空是否有这类木桶抛投过来即可,一旦发现就即刻退离,事实上这样并不会造成多少人员伤亡。

    但是,魏公子姬润却在这招中加入了诈计,使得韩军兵将们若再次看到这类木桶时,他们第一反应是要猜,那到底是真货还是假货。

    若是韩军兵将们猜对了,魏军其实就只是损失了数百只木桶而已,不痛不痒;可若是韩军兵将们猜错了,这就麻烦了,要么是身陷火海、伤亡惨重,要么就是步上靳的后尘,被数百只装着清水的木桶吓得屁滚尿流,半辈子的英明丧尽。

    “泫氏城的失陷,大致情况冯某了解了,那么……”

    在仔细听完了靳的讲述后,冯将目光投向暴鸢,语气莫名地说道:“那么,暴鸢上将军的三万骑兵,又是怎么在魏军手中折损大半的呢?……据我所知,魏军可都是步兵。”

    听闻此言,暴鸢这才睁开眼睛,嘴里唿出几丝酒气,瓮声说道:“魏公子润,有一支……不知该如何来形容的骑兵。”

    说着,他舔了舔嘴唇,回忆着那日战场上游马重骑横冲直撞、横扫整个战场时的霸道,语气莫名地说道:“这支骑兵,与我大韩的骑兵不同,非但马背上的骑士身穿着厚重的铠甲,就连其胯下的战马,亦披着铁甲……”

    在他讲述的时候,冯与靳皆聚精会神地听着,因为就算是靳,事实上也不清楚城外的暴鸢军三万骑兵,为何会折在魏军步兵手中。

    “……当某麾下部将率军冲击魏军的防线时,这支魏骑从西翼杀出,只是一个冲锋,便击溃了彰武麾下五千名骑兵……前后可能只是数十息的工夫,彰武所率的五千名骑兵,全军覆没……”暴鸢面无表情地讲述道。

    冯与靳对视一眼,感觉很不可思议。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中,想要使一支五千人的骑兵全军覆没,魏军最起码得数倍的骑兵,并且,魏军骑兵最后也得付出至少六成的伤亡。

    “那支魏骑有多少人?战损几何?”冯正色问道。

    暴鸢轻叹了一口气,淡淡说道:“大概五千骑吧,至于战损……呵,或许有个数十骑?”

    “数、数十骑?!”

    纵然是看似风轻云淡的冯,在听到暴鸢的话后,亦惊地倒抽一口冷气,同时,他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暴鸢,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在说笑吧?

    暴鸢看到了冯与靳二人那目瞪口呆的表情,猜到了二人的心思,自嘲说道:“若不是亲眼目睹,我亦不信……更骇人的是,这支魏骑在击破彰武之后,又接连击破了华昌、李邯,若非李邯见情况不对,不惜代价使剩余的骑兵脱战,可能我军的战损还要更多……”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正色说道:“两位,这支魏骑,全然不同于我等对骑兵的认识,它……不曾亲眼见过它的人,无法想象在战场上,若作为它的对手,是何等的无力,刀枪不入、箭矢不侵,我军士卒……对它毫无办法。”

    “……”

    冯与靳对视一眼,默然不语。

    根据暴鸢的描述,他们意识到魏国已研究出了一种新型的骑兵。

    一支真正意义上所向披靡的铁骑!(未完待续。。)

第940章:合谋

    “魏国,居然研究出了一支新型的骑兵……”

    上党守冯捋着胡须,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若不是说出这番话的人乃是上将军暴鸢,冯简直不敢相信这种事。

    要知道,那是骑兵,而不是步兵!

    魏国的步兵很强,这是中原各国众所周知的事,因此,哪怕听说暴鸢麾下的华昌、华灿两位骑将在率军冲击魏军步兵方阵的时候除了岔子,战法失败,以至于无法撕开魏国步兵组成的防线,这件事,冯并不意外。

    因为魏国步兵素来强悍,既然曾经就已经那般强悍,那么今时今日,魏国步兵能挡住他们韩国骑兵的冲锋,这也不算是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可魏国研究出了一支新型的骑兵……这算什么?

    要知道,魏国的骑兵不是不强,而是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真正的骑兵魏国在骑兵这方面毫无经验。

    记得数十年或许上百年前,魏国最强悍的军队就是战车与步兵,而当战车被他们韩国骑兵打败,使强大的初代魏武军在上党战役全军覆没之后,魏国的骄傲就只剩下步兵。

    据小道消息称,近几十年来魏国也在暗中培养骑兵,比如砀山军的猎骑营、浚水军的骁骑营等等,但在冯看来,这些魏国骑兵,充其量只是马背上的步兵,根本不懂得战后渗透、偷袭骚扰等战术,客观地说,只能算是战术骑兵。注:把轻骑当成战术骑兵,从这不难理解魏国骑兵的水准了。

    倒是十几年前,在当时尚未灭亡的宋国,出现了一支自称砀郡游马的骑寇,这支骑兵反而是引起了韩国的注意。

    为何?

    因为从砀郡游马的身上,冯等将领看到了他们韩国骑兵的影子。

    不难猜测,砀郡游马十有**是魏国效仿韩国骑兵而组建的骑军,虽然当时魏国怎么也不承认这一点,但是在明眼人看来,魏国的否认,那只是掩耳盗铃罢了。

    想想也是,一支毫无根基的骑寇,凭什么能筹到数千匹战马,要知道,卫国境内的骑兵全部加到一块有没有数千匹,这都是个问题。

    在当时的砀郡周边,只有魏国有这个实力,因为当时的三川郡,虽说并非像如今这般臣服于魏国,但彼此间的关系还算不错,因此,魏国没少从三川郡这边收购战马。

    因此可以得出结论:砀郡游马,即是魏国为了积攒骑军经验,而效仿韩国骑兵所秘密组建的骑军。

    记得当时,韩国因为砀郡游马的存在而担忧了一阵子,毕竟魏国背靠三川郡,是中原各国中唯一一个拥有战马来源渠道的国家,这意味着若是魏国发展了骑军的话,势必会对韩国造成威胁。

    可没想到的是,还没等韩国想办法阻碍魏国骑兵的发展,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魏王姬为了谋取整个宋国,背弃了与楚城君熊拓的协议,舍弃了砀郡游马,将其定义为偷袭楚国友军的叛军。

    就这样,魏国唯一一支让韩国引起注意的骑兵,就这样夭折了。

    尽管在许多各国政客看来,魏王姬这笔买卖并不亏,相反可以说是大赚,用区区数千名骑兵换取了这个宋国的领土,尽管也因此留下了一些后患,比如说,由此导致楚城君熊拓对魏国深恶痛绝,开始了长达十年的针对魏国的局部战事。

    但是在一些将领,比如说韩国的将领们在得知此事后,却纷纷嘲笑魏王的短见,因为魏王亲手葬送掉了魏国骑兵的希望,以至于若干年后,魏国都没有出现一位真正意义上的骑将。

    这里说的真正意义上的骑将,可不是指单纯被任命为将军的某位骑兵将领,而是指的是擅长渗透、游击、骚扰、偷袭的骑将,比如大盗贼骑寇桓虎,此人率区区数百骑,先后躲过成皋军、商水军的围捕,甚至于后来在偷袭了商水县的情况下,从容离去逃亡宋郡。为此,肃王赵弘润组织了众多的步兵军队,却都没能抓到这家伙。这才叫真正的骑将。

    而就是魏国这样一个甚少有骑军经验的国家,如今却组建了一支让人难以理解的重甲骑兵,将韩国骑兵杀地丢盔弃甲,若不是亲眼瞧见,的确难以让人相信。

    “那支魏骑……怎么称唿?”

    在听完了暴鸢的讲述后,冯沉思了片刻,皱眉问道。

    听闻此言,暴鸢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沉思说道:“游马,商水游马!”

    “游马?”冯闻言一愣,皱眉问道:“它与砀郡游马……”

    “不清楚。”暴鸢摇了摇头,说道:“可能只是沿袭了游马这个番号,至少,我并没有看到这支游马魏骑有丝毫我大韩骑兵的影子……相信魏国必定是封锁了这类消息。”

    “这样……”冯捋着胡须沉吟了一番,随即皱眉说道:“真是糟糕的局势……长平居然落在魏军手中。”

    他口中的长平,指的就是泫氏城在若干年以前,上党境内仍居住着称之为狄人的异族,端氏、泫氏、包括在长子城北方的潞氏,这几块土地或城池的命名,便是来自这些异族部落曾经的自号,而在此期间,魏韩两国也陆续用中原的习俗重新命名这几块土地。

    听到冯的话,韩将靳脸上满是羞惭。

    为何?因为泫氏城的战略意义也非常重大:从泫氏城走西南坦道,可以抵达高狼,而在高狼的西南山地上,有一座称之为高都的县城,这里是天门关的粮仓;而从泫氏城走东南方向的山谷狭道,可以绕到孟门关的后方。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在韩将暴鸢麾下天门关军队截断了肃王军归路的同时,肃王军也截断了天门关、孟门关的后路。

    而要命的是,两关的粮草运输路线,都必须经过泫氏城。

    换而言之,只要肃王军死守着泫氏城,天门关、孟门关的韩军就别想再得到一粒粮食。

    当然了,前提是肃王军能守得住,毕竟以目前的状况而言,天门关、孟门关两地,仍储备着充足的粮食,而肃王军这边的军粮却已告罄,这也正是赵弘润与其麾下肃王军感觉非常尴尬的原因明明占领了如此重要的战略要地,却碍于粮草的关系,无法久守扩大胜势。

    “我已派人知会了驻军在孟门关的公仲朋与田苓二人,叫他二人小心戒备魏公子润派兵偷袭后方……”

    可能是感觉出冯的话中有指责的意思,暴鸢闷声解释道。

    听闻此言,冯略感惊讶地问道:“公仲朋与田苓二人亦准备派兵前来围堵魏公子润么?”

    暴鸢摇了摇头,说道:“孟门关暂时无暇他顾,你也知道,孟门关外的山阳,有魏王的另外一个儿子,魏公子姬疆,此子虽智睿狡猾并不如魏公子姬润,但甚是勇武,在该地魏军(山阳军)中的威望颇高。……近几日,魏公子姬疆勐攻孟门关,说实话,公仲朋与田苓二人的处境并不乐观,暂时是无力派遣配合我等围堵魏公子姬润。”

    冯闻言点了点头,似感慨般说道:“前几日,我收到了来自邯郸的书信,据侯大人所言,这场战役,我军在几个战场的局势皆不乐观……上党这边就不多说了,河东郡那边,魏将姜鄙那头疯狗,都已打到太原郡了;而在河东郡的东部,荡阴侯韩阳大人被魏将卫穆死死挡住,难以进兵,唯一一次偷袭,居然还被魏将韶虎的魏武军给伏击了,损失惨重……”

    “韩阳大人?”靳吃了一惊,可能是没想到邯郸那边的战况比他们上党郡还不如。

    想了想,靳皱眉说道:“冯大人,邯郸有意增兵么?……我指的是,那三位。”

    “雁门守、上谷守、北燕守那三位?”冯瞥了一眼靳,似笑非笑地问道。

    不知为何,靳的脸上闪过几丝意味不明的神色,似自嘲般说道:“若是那三位能尽早参战的话,相信击溃魏军不再话下……”

    “难。”冯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北方的高原并不安稳,需要那三位坐镇……再者,若是战况糜烂到连那三位都不得不出动,我等的脸面也不好看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暴鸢嗤笑了一声,嘲讽道:“或许,不是我等脸面上不好看,而是侯大人并不希望那三位离开北方吧?”

    想到这件事,暴鸢心中便暗暗动怒,因为他的那三位同僚,其中两位皆效忠于韩王然,却因为国内的争权夺利,被侯韩武勒令驻军在韩国的北疆,抵挡着北方高原的异族。这明摆着就是变相的流放。

    冯瞥了一眼暴鸢,没有多说什么,岔开话题说道:“总之,在邯郸决定增援之前,我上党郡这边是此战的关键,牵扯到数路魏军……而如今关键中的关键,便是这魏公子润的十万兵马……暴鸢,你是此战诸军总帅,而我是上党郡总守备,任凭那魏公子润在我上党横行无阻,你我脸上都不好看……”

    “……”暴鸢沉默了片刻,最终徐徐点了点头。

    此后两日,冯军在泫氏城北侧的丹水建造军营,巩固防御设施。

    听闻此事,赵弘润黯然长叹一声,因为他知道,冯军选择了最聪明、但对肃王军来说则是最棘手的战术固守。

    眼瞅着寒冬将至,而军中的军粮越来越少,赵弘润急得颇有些焦头烂额。

    因为他心中很清楚,在他率军南撤的时候,势必会遭到暴鸢、靳、冯三者的前堵后截。

    在数万韩国骑兵的堵截下撤离,想想也知道那会是什么局面。

    ……既然如此,索性先踏平了冯军的营寨再说!

    某位被逼到绝路的肃王心中暗暗发狠道。(未完待续。。)

第941章:再进兵!

    十月二十五日,赵弘润将鄢陵军的几位将领叫到泫氏城的城守府,将进攻冯军营寨的任务交给了他们。

    在攻陷了泫氏城后的眼下,十万肃王军兵力分布如下:

    在泫氏城,有三万鄢陵军、一万商水军、五千游马重骑;羊头山鄢陵军营寨,部署有两万鄢陵军;发鸩山商水军营寨,部署有两万商水军;最后一个则是建立在泫氏城西南的那座魏营,同样部署有商水军两万。

    这四个据点及城池的部署魏军,合计十万人。

    这样的兵力部署,使得肃王军具有一条带状的防御地带,也使得他们并不畏惧韩将冯、暴鸢、靳三支军队的围攻,无论哪方遭到进攻,皆能得到其余据点的火速支援。

    毫不夸张地说,肃王军可谓是占据了这片地带的主导地位,倘若粮草充足的话,肃王军可以像钉子似的扎根在这里,截断天门关、孟门关的粮道,让天门关、孟门关一粒米都得不到。

    但眼下肃王军军粮告罄,这就很尴尬,兵力分散导致赵弘润即便想要撤离,也得花更多的时间去准备。

    当日卯时三刻,赵弘润留下一万商水军驻守泫氏城,命屈塍、晏墨等将领率领三万鄢陵军,前往西北方向冯军的营寨。

    这回,游马众骑并未全军出动,赵弘润只是带了两千人,将其分成四个队伍,每支队伍五百名骑士,跟随三万鄢陵军士卒一起行动。

    毕竟韩将冯麾下的军队,乃是步骑混编,纵使是肃王军的重步兵,在骑兵面前仍就显得颇为被动。更何况,赵弘润猜测在他进攻冯军营寨的时候,说不准暴鸢会率领剩余的一万五千名骑兵在旁骚扰,伺机偷袭。

    “两千重骑,足以对付暴鸢军的骑兵么?”

    在赶路的时候,游马军的将军马游对赵弘润询问道。

    要知道在马游的心中,纵使已将重骑兵的地位提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但以区区两千重骑兵对付暴鸢军以及冯军的两三万骑兵,他心中仍难免有些发憷,毕竟这兵力相差实在太悬殊了。

    不过对此赵弘润倒是并不担心。

    在他看来,泫氏城一战暴鸢已经吃够了游马重骑的苦,一场仗战损了一万五千名骑兵,不出意料的话,从此之后这些韩国骑兵看到游马重骑,十有**得绕着走。

    既然如此,带两千游马重骑就足够了因为韩将暴鸢麾下的骑兵,不会再傻傻地与游马重骑对冲,而这帮人若是利用机动力在旁骚扰的话,无论两千游马重骑还是五千游马重骑,其实区别并不大,因为除非两军对冲,否则重骑的速度根本追不上轻骑。

    事实上,这两千游马重骑,是赵弘润用来对付冯军的韩国步兵的。

    别看前几日泫氏城之战中,游马重骑面对韩国轻骑取得了难以置信的大捷,可事实上,游马重骑当日能取得那样的战果,原因在于那些韩国轻骑愚蠢地选择了与重骑对冲,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因此换而言之,那次胜利等同于是韩国骑兵拱手送给游马重骑的,并不算是重骑兵的稳定发挥。

    那么,重骑兵的稳定发挥究竟体现在什么时候呢?

    事实上,就体现在重骑兵冲击步兵方阵的时候,那才叫真正的所向披靡,横扫战场。

    别说韩国剑兵那种轻步兵,就算是魏国步兵这种重步兵,都挡不住重骑兵的冲锋,尤其是当重骑兵配合步兵冲击敌军步兵方阵的时候,先由重骑兵撕裂敌军防线,搅乱敌军的阵型,随后步兵插上,分割包围敌军,可能只是一盏茶的工夫,魏军就能取得一场战事的胜利。

    大概是巳时的时候,赵弘润便率领着三万鄢陵军与两千游马重骑,来到冯军的营寨,一座坐落在丹水河畔的、尚未竣工的军营。

    沿途,魏军陆陆续续发现了好些小股韩骑,这些小股韩骑数量约在百骑到两百骑左右,一路“目送”着魏军来到冯军的营寨。

    赵弘润不晓得,究竟是那两千游马重骑那商水游马的旗帜吓住了对方,还是鄢陵军新组建的约两千人的骑兵让这些小股韩骑不敢靠近。

    是的,鄢陵军已经组建了一支骑兵,人数约两千人左右,战马的来源,无非就是泫氏城之战中暴鸢军三万轻骑的战马在那场战事中,暴鸢军损失了近一万五千匹战马,其中约一万两万余战马,由于战死或者负伤,已经成为了作为那场战事胜利者的肃王军的食物,就比如今日出征的时候,赵弘润喝的那一碗马肉浓汤。

    而其余约两千余匹侥幸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战马,则成为了鄢陵军的战利品,使得鄢陵军的诸将领们欣喜若狂地组建了一支骑兵。

    毕竟在这个时代,骑兵属于高大上的兵种,可不是任何一支军队都能配备的。

    不过话说回来,尽管鄢陵军组建了一支两千余人的骑兵,但并不表示这两千魏骑就能投入使用了,至少用游马军将军马游的话来说,这两千余鄢陵军骑兵,仍只是马背上的步兵而已,需要学习很多很多东西。

    “这些韩国的骑兵,被吓到了。”

    由于暂时没有出动命令,因此马游呆在赵弘润身边,当看到那些小股韩骑只敢远远地观望他们大军,马游忍不住笑着说道。

    听闻此言,鄢陵军第三营营将军孙叔轲笑着打趣道:“马游将军是想说,那些小股韩骑是被你游马军吓到了么?”

    听闻此言,赵弘润附近诸将,比如屈塍、晏墨等将领们,纷纷友善地笑了起来。

    要知道,商水游马不同于商水军,他们与鄢陵军不存在竞争,因此,两军的关系反而显得和睦,哪怕商水游马也背负着商水之名。

    “你这家伙。”听了孙叔轲的调侃,马游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不说你自己呢?……用步兵挡住韩骑的冲锋,让韩骑连一道防线都无法突破,这可是极为罕见的事。……想来当日那些韩军骑将,可是对你恨之入骨呢!下次若在战场上碰到,那些骑将准咬着你不妨。”

    “那也不及游马军当日的风光啊。”孙叔轲笑着回道:“相信他日碰到,那些骑将头一个要找的就是你游马骑……哦,不对,那些人已被你游马骑吓破了胆,可不敢来找你们的麻烦。”

    在诸将善意的取笑声中,马游无奈地摇了摇头,半响后,他收了笑容,正色说道:“是你们眼里军两千新骑。”

    听闻此言,诸将纷纷转头望向队伍中正侧护着步兵的两千名鄢陵军轻骑兵。

    其实方才他们只是配合孙叔轲打趣马游而已,他们怎么可能会不清楚那些小股骑兵只敢远远跟随的原因?

    道理很简单,因为方才在行军的途中,这支新组建的鄢陵军轻骑,仅出动三百骑就击败了一支两百骑左右的韩军骑兵,让韩国骑兵们大感震惊明明是新组建的骑兵,何以骑术如此精湛?

    这就涉及到游马重骑的一个小秘密:他们所采用的马鞍,是双马镫的马鞍。

    在韩国骑兵的普遍认知中,马镫只是骑兵在翻身上马时的辅佐物什,因此,谁都没有太将马镫这种东西当一回事。

    但赵弘润则不同,他太清楚马镫在骑兵冲锋时所起到的作用,因此,在游马初组建的时候,这支骑兵采用的就是双边马镫的马鞍。

    记得韩国骑兵在冲锋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双腿夹紧马腹的动作,为何?

    原因在于他们并没有马镫借力,为了防止自己在冲锋的时候被战马甩落下来,韩国骑兵的双腿要牢牢夹紧马腹。甚至于,倘若是骑术并不精湛的骑兵,他们还得在冲锋时身体前倾,或者干脆伏在马背上。

    虽然说这样的姿势的确能增快战马冲锋的速度,但说到底,骑士的身体前倾以及下伏,也只是为了让身体的重心往前以及往下,防止在冲锋的时候摔落下来。

    但游马重骑则不同,他们在冲锋的时候,在马背上坐得笔直,难道他们就不担心摔落下来么?

    是的,他们一点都担心,因为在冲锋的时候,他们的双脚是死死踩在马镫上的,双教再加上屁股,三个点固定,能够让游马重骑轻松地稳定身体。

    记得泫氏城一战,游马重骑接二连三地覆灭一支又一支的韩国骑兵,或许有很多人都误以为那是重骑兵本身就拥有的实力,可事实上,小小的马镫,在那场战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没有双边马镫这个小物件,当日游马重骑的战损,绝对不止百余骑。

    而今日也是一样,鄢陵军用缴获的战马组建了新骑,尽管赵弘润暂时没办法弄到双边马镫的马鞍,但他可以用别的办法来代替,比如说,用绳索绑在马鞍上,另一段系一个圈,挂在没有马镫的那一侧,充当马镫。

    正是因为这个小秘密,鄢陵军初建的新骑,那些用步兵荣升为骑兵的士卒们,尽管没有多么精湛的骑术,亦照样能稳稳地坐在马背上,让那些小股韩国骑兵倍感震惊,误以为魏国的士卒天生就懂得骑马。

    而与此同时,在丹水河畔的冯军营寨中,早已得到魏军前来进攻消息的韩将冯,正站在营内望塔的上端,眺望着浩浩荡荡而来的肃王军,眼中露出几许讶色。

    冯感觉有些猜不透那位魏公子姬润的想法。

    他很清楚,肃王军这支魏军,军中粮草告罄,按理来说,这支应该考虑如何安然撤退,可是这支魏军倒是好,情况越是紧急,进攻**仿佛就越强,恨不得在撤退之前,先将所有的威胁都扫平。

    那么……我究竟是退是守呢?

    冯暗自嘀咕道。(未完待续。。)

第942章:丹水之战

    从本心来说,冯并不希望在这个时候与魏公子姬润麾下的军队开战。

    因为据他所知,魏公子姬润所率领的这支魏军,已经被暴鸢麾下驻防在高狼的军队截断了后路,切断了魏军的粮草运输。

    因此,只要围困住这支魏军,那么这支魏军迟早会因为粮草问题而自溃,根本不需要开战。

    也正是因为这样,冯在率军抵达了泫氏城西北的丹水后,便在此地伐林建造军营,从未想过去攻打泫氏城,亦或是其余三座魏营。

    事实上,冯对此也有些无奈。

    倘若换做其他军队面临军粮高竭这个问题,相信军中士卒的士气必定受到严重影响,陆陆续续出现逃兵,甚至是干脆投降他韩军。

    在这种情况下,冯只要配合暴鸢、靳两军,三面围住这支魏军,甚至不需要开战,就能使这支魏军不战而歼。

    但是眼前这支魏军有些特殊,这支由鄢陵军、商水军、游马军组成的肃王军,自三年前那位魏公子姬润初始出征讨伐楚国起,就从未打过一场败仗,无论是楚城君熊拓、楚寿陵君景舍、楚国的上将军项末,再到三川,再到秦军,再到韩军,这支魏军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都从未战败过,这就导致这支魏军的士卒,拥有一种盲目的乐观与自信。

    他们相信如何面对什么样的敌人,身陷什么样的险峻,最终,胜利还是会属于他们。

    这就值得这支魏军的士卒,在士气上始终保持高昂,非常难对付。

    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骄兵,确切地说,这是一支已经铸成了荣耀的军队,军中的每一名魏军士卒,都希望竭力维护己方这支军队的不败传说,这就比较棘手。

    当然了,倘若单单只是这样还则罢了,毕竟兵法中针对骄兵有一系列的办法,否则也不会留下骄兵必败的说法。

    坏就坏在,这支魏军的军纪非常严明,更要命的是,作为三军统帅的那位魏公子姬润,并非是一个会被不断的胜利冲昏头脑的统帅。

    因此,这支魏军固然是骄兵,也只是骄兵悍将的那个骄兵,属于极其难对付的强敌。

    魏军很尴尬,因为他们打下了泫氏城,粮食却出现了问题。

    而韩军也很尴尬,明明是在战略上占据着优势,本可以顺势围困这支魏军,然而,这支魏军的进攻性实在太强悍,以至于强大的韩**队都有些忌惮与之争锋。

    时机抓地可真准啊……

    站在营寨内的望塔上面,冯目视着从遥远处缓缓而来的魏军,不由地皱了皱眉。

    近两日,当冯下令在此地建造军营的时候,他就在猜测,那位魏公子姬润会不会派军来袭。

    事实证明,近两日魏军并没有进攻他的意思,可就在冯误以为魏军已准备向南撤离的时候,魏军毫无预兆地就出兵了,这让冯着实有些郁闷。

    他忍不住想冲着那位魏公子姬润吼一句: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等我军修好半座营寨的时候来,这算几个意思?

    郁闷归郁闷,那位魏公子姬润的意图,冯多少是能明白的:就是要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让你白白投入诸多人力。

    此时,冯的副将冯见自家将军面露沉思之色,遂小声说道:“将军,不如撤军?……魏军眼下不过是一头困兽,我军没有必要与其死磕。”

    “……”冯闻言瞥了一眼副将郑继。

    见此,副将郑继当即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低下头不再说话。

    不可否认,似眼下这种战况,的确不合适与魏军交锋,但既然魏军主动来攻,冯也不能不战而退这是基于韩国宫廷内部政治的考虑。

    可能在魏人眼里,这两次北疆战役的发起者皆是韩国,没有什么改变,但是在冯等韩将眼里,这两次战役的发起者是有区别的。

    上次魏韩北疆战役,发起者乃是侯韩武,所以效力于这位王侯的韩将靳,才能成为当时诸军总帅。

    但很遗憾,上次战役韩军的战果并不显着,尽管战役初期韩军的势头颇为凶勐,攻陷了魏国不少城池,但在那场战役的中后期,魏国开始发力,诸如魏国大将军韶虎、魏将姜鄙、南梁王赵元佐等魏国的名将,陆续参与到北疆战事,致使韩军先前取得的优势逐渐丧失。

    对此,韩国国内的大贵族们很不满意,这使得侯韩武在国内失去了一批支持者。

    而这次北疆战役,则并非像上回那样由侯韩武独掌大权,其中涉及到一些其他派系的势力,就比如诸军总帅暴鸢,他就是韩王然的拥趸。

    当然了,韩王然对侯韩武其实并没有多少威胁,毕竟当代的韩王,是一位内向而懦弱的君王,要不是有暴鸢等军中将领以及一些老臣支持,怕是连王位都坐不稳。

    关键在于另外一位,康公韩虎。

    论王族内的辈分,康公韩虎乃是韩王然与侯韩武的叔父,谣传此人对王位报以垂涎之心,一心想让自己的儿子成为韩王,荡阴侯韩阳,便是以其堂侄身份,得到了康公韩虎的举荐,成为了邯郸方进攻魏国河东郡的一军主帅。

    而他冯作为侯韩武一系的人,倘若在这场战役期间作出不战而退的举动,哪怕这支正确的判断,战后也势必会遭到康公韩虎一方人士的指责与攻击。

    因此,未免日后遭到政敌的攻击,冯必须应战,毕竟他的靠山侯韩武,面对康公韩虎势力并没有多少优势可言。

    “传令下去,应战吧。”微微吐了口气,冯淡淡说道。

    听闻此言,身旁诸将抱拳领命,包括副将郑继在内,纷纷下了望塔。

    其实在营内,冯军的士卒们早已做好了出击准备,只是冯的出击命令并未下达,因此没有出营罢了。

    而眼下既然冯下令出击应战,于是士卒们打开营门,一窝蜂似地来到营外,在营外的空地上摆兵布阵。

    此番冯带来的军队并不多,仅三万人左右,其中有七千是骑兵,其余皆是步兵与弩兵。

    别看冯的兵力比魏军还要少上一些,但冯军有七千骑兵,这是一股足以扭转战局胜败的力量。

    不过此番面对远方那支魏军,冯却没有多少取得胜利的把握。

    因为他在魏军的队伍中隐约看到了一面旗帜,他隐约能认得出这面旗帜上所写的魏国小篆商水游马。

    商水游马……即是暴鸢当日所说的那支人马皆披厚甲的魏骑么?

    回想起暴鸢曾告诉冯,其麾下三万骑兵在仅仅五千人的商水游马骑军面前溃败,冯心中就有些不安。

    因此,他并没有将七千骑兵编入出击序列,而是叫这支骑兵在侧翼蓄势待发,伺机而动,看看能否抓到什么魏军的破绽,好给予后者致命一击。

    至于在主战场,冯选择了步兵与弩兵组合防线,严正以待,等候着魏军的到来。

    远处,魏军逐渐停止了前进,亦陆陆续续摆兵布阵。

    而此时,赵弘润则带着宗卫们来到了附近的一座土坡,登高窥视着冯军的兵种编成,当看到冯军的主力军乃是清一色的步兵与弩兵后,他哑然失笑。

    要知道,韩**队的优势在于战略方面,比如韩国轻骑,除非这些骑兵愚蠢地选择与游马重骑对冲,否则,肃王军对他们是几乎没有什么办法的步兵应战骑兵,能挡住就不错了,还奢望全歼对方?

    而韩国的剑兵,在山林地带,凭借敏捷的身手,曾一度让商水军的步兵感到压力,当初在王屋山上,若是没有商水青鸦的协助,相信商水军士卒与韩国剑兵的伤亡,约是一比二左右。

    即两名韩国轻步兵的战死,就能换取一名魏军重步兵,这是一个让赵弘润非常不满意的比例。

    但是,那只是局部战场,倘若是大规模的军团战,赵弘润自信一名魏军的牺牲,可以换来数倍甚至是十倍的敌军伤亡。

    为何?

    因为韩国剑兵,是轻步兵。

    “嘿!”

    不怀好意地坏笑了一声,赵弘润将目光投向己方军中正在穿戴厚重铠甲的那两千名游马重骑。

    “呜呜呜呜呜呜”

    代表进攻的三声号角响起,鄢陵军全军压上,三万步兵踏着相对整齐的步伐,一步步朝着对面的冯军逼近。

    似这种一开场就全面压上的进攻方式,让冯大感意外,意外之余,心中亦难免涌起几分怒意。

    因为只有在稳操胜券的情况下,才会省略相互试探军队实力的步骤,直接进入白热化的交锋。

    换而言之,眼前这支魏军,根本就没有将韩将冯的军队放在眼里。

    认为此战必胜?……太小瞧冯某了吧,魏公子润?

    冯面色不渝地暗道。

    不得不说,平白无故被冯记恨,赵弘润着实有些无辜,他可没有小看冯军的意思,全军压上,只是为了到时候援护游马重骑而已重骑兵冲击步兵方阵只有一个威胁,那就是当重骑兵的速度被密集的敌军步兵所限制时,重骑兵本身是几乎没有什么反击能力的,这时候就要友军的步兵及时插上,援护重骑兵。

    因此,提前将步兵压上去,也是为了到时候能尽快援护重骑兵。

    而与此同时在魏军队伍的中央,两千游马重骑已在友军士卒的协助下迅速穿上了厚重的铠甲,驾驭着战马,缓缓跑出了己方队伍。

    朝着对面严正以待的冯军步兵方阵,逐渐开始助跑提速。

    重骑兵冲击轻步兵的防线,这个结果,赵弘润心中多少已经猜到几分。

    就像那一句话说的:这将是一场屠杀!(未完待续。。)

第943章:丹水之战(一点五)

    当对面那支游马重骑开始冲锋的时候,韩将冯起初心中是有些不安的。

    因为那两千游马重骑兵展开冲锋的声势,就犹如决堤的洪水,轰隆声巨响,仿佛连脚下的大地都为之颤抖,其浩大的声势,完全不亚于万名骑兵的冲锋。

    怎么可能会有这等声势?

    冯皱了皱眉,经验丰富的他,一眼扫到迎面而来的游马魏骑,就估测出这支魏骑的兵力仅两千左右,再一想到在营寨外,部署着超过两万名步弩混编的军队,他心中这才稍稍安心下来。

    在他的认知中,骑兵强悍固然强悍,但以区区两千骑,就想击破两万余步兵,这未免有些痴人说梦,真当他麾下的士卒是纸煳的?

    不晓得几轮齐射后,这两千余游马魏骑还剩下多少……

    冯暗暗冷哼道。

    而与此同时,在冯军营寨外,负责指挥战事的冯的副将郑继,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战场,不时地发号施令。

    与冯一样,郑继也没有太将迎面而来的那两千游马重骑放在心上,因为他俩都觉得,这支魏骑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突破两万名步兵所组成的防线。

    唔,冲刺的速度不算快,好似也谈不上灵活,只能笔直冲锋……果然是因为披着厚重铠甲的关系么?

    副将郑继摸了摸下巴,嘴角扬起几许莫名的冷笑:失去了灵活了骑兵,这在战场上不就是靶子么?呵,史缪会好好招唿这支魏骑的。

    与此同时在冯军兵阵的前线,前线指挥将史缪早已抬起了右手,大声喊道:“目标,前方敌骑……放箭!”

    伴随着他将令下达,冯军阵列中部署在步兵后方的韩国弩兵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强弩,朝着游马重骑迎面而来的方向展开了一波齐射。

    漫天的箭矢,从冯军激射而出,仿佛遮盖了半片天空,隐隐笼罩在游马重骑的必经之路上。

    不得不说,韩军步将史缪在判断游马重骑冲锋速度这件事上,当真是估算地精确无误,刚刚好能使己方弩兵射出的箭矢,能最大幅度地笼罩住整个游马重骑。

    这也难怪,毕竟作为拥有最强大骑兵的国家,韩国年来与北方高原的游牧民族征战不断,尤其是在雁门郡、上谷郡、北燕郡,每年都会遭到北方高原游牧骑兵的骚扰、抢掠与进攻,这使得韩国的将领们大部分都了解骑兵的优势与劣势,懂得怎样用手头的兵力,尽可能地限制敌方骑兵。

    因此,在骑兵这方面,韩国的将领的确是有资格傲视整个中原的,因为再没有哪个中原国家,像他们一样透彻地了解骑兵的性质。

    然而,游马重骑,并非是一般意义上的骑兵。

    嚯……好大的场面。

    带队冲锋在队伍的最前线,游马重骑的将领马游在冲锋的时候昂起头,看了一眼迎面而来那仿佛笼罩了半片天空的箭雨。

    倘若是身在砀郡游马的年代,看到如此规模的箭雨袭击,恐怕马游多半已经吓傻了,可是眼下嘛,他仅仅只是舔了舔嘴唇,准备承受磅礴箭雨的洗礼。

    可别吓傻了,韩国的小崽子们……

    驾驭着胯下的战马,马游暗自冷笑道。

    “叮”

    一声脆响,一支从天儿降的弩矢射中了马游的胸盔,在丝毫未能对这套铠甲造成什么损伤的情况下,这支箭矢便因为胸盔上针对箭矢的设计,偏移了箭矢,以至于仿佛从马游的身边“滑”过,一头钉入了地面。

    这仿佛是一个讯号,顷刻间,天空中的漫天箭矢仿佛暴雨般倾盆而下,将两千游马重骑笼罩在内。

    一时间,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游马重骑真正意义上地,完完全全遭到了磅礴箭雨的洗礼。

    竟然……毫不规避?

    负责在韩军前方指挥的指挥将史缪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他原以为面对着他们军中激射而出的箭雨,那支游马魏骑会选择回避,没想到,对方非但没有回避,甚至于丝毫没有减速,硬生生地扛着箭雨的侵袭笔直冲了过来。

    这帮家伙难道一个个都不怕死么?

    史缪睁大眼睛注视着前方,由于视线被连绵不绝的箭雨所阻隔,以至于他第一时间未能看清楚那支游马魏骑的伤亡情况,直到后者冲出了被箭雨所笼罩的范围,亦或是那连绵不绝的箭雨完完全全在这支魏骑的头顶上倾泻之后,他这才看清楚远方战场上的景象。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他便失神地叫了起来:“怎么可能?!”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两千名游马重骑,居然顶着箭雨强行冲了过来,一骑未损!

    一骑未损!

    在数千乃至近万弩兵的箭矢齐射下,仅仅两千游马重骑全吃了箭矢,居然一骑未损?!

    那些游马魏骑的铠甲,究竟是有多么厚实?!

    纵使作为前线指挥将,是不可以有片刻走神的指挥将,史缪此时此刻亦难免出现了些许失神,因为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可以完完全全承受住箭雨侵袭的敌军骑兵。

    “将军!”

    在史缪的身旁,一名护卫惊叫一声。

    史缪一愣,随即这才回醒过来,眼瞅着已近在咫尺的游马重骑,心中暗唿一声:糟了!

    “步兵!前排步兵,准备承受敌骑冲击!”他歇斯底里地大声吼道。

    听闻此言,冯军前排的步兵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盾牌,准备迎战笔直向他们冲来的游马重骑。

    “轰隆轰隆”

    两千名游马重骑,携排山倒海之势,冲向这些韩军步兵们。

    那浩大的声势,让部署在军队前方的韩军步兵们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眼眸中浮现几丝畏惧之色。因为这支冒着箭雨强行冲过来的游马魏骑,让他们难免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神怪传说。

    二十丈……十丈……五丈……来了!

    默数着与对面那支魏骑的距离,一名前排的韩军百人将深吸一口气,企图用手中的盾牌将对方挡下来。

    可是在两者接触的一瞬间,他只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柄巨锤给击中,只听耳边“轰隆”一声巨响,随即,他便失去了知觉。

    “轰”

    约有六百骑游马重骑,作为队伍的先锋一股脑地撞入了韩军的步兵方阵,只见刹那间,前排的韩国步兵们整个人居然被撞得飞起,凌空朝着后队倒飞而去。

    挡不住!完全挡不住!

    携冲锋之势而来的游马重骑,撞击力何止千钧,似韩国剑兵这种轻步兵,如何挡得住重骑冲锋之威?

    “砰砰砰”

    “砰砰”

    韩兵们手中的盾牌,在他们企图阻挡游马重骑的时候,纷纷爆裂崩碎。

    那些被撞到半空的韩兵们,痛苦地捂着手臂,因为他们用来持盾的右臂,在方才迎接魏骑冲势的时候,就已经被撞碎了骨头。

    不过,这些韩兵的痛苦很短暂,因为当他们从半空跌落到地上时,正好被后续的游马重骑践踏而过。

    “咔咔”

    在一阵令人牙酸的碎骨声中,游马重骑毫无怜悯地践踏过这些韩兵的身躯,胯下坐骑那硕大的马蹄生生从韩兵的身躯踏过,踏碎骨头、压碎胸腔,留下一个又一个深深的马蹄铁的印痕。

    践踏至肉泥。

    “轰隆”

    后续的游马重骑也赶到了,以至于原本呈现一点崩坏战局的韩军阵型,此时仿佛全线崩溃。

    韩国的步兵们,根本无法阻挡重骑兵冲阵的威力,仅几十个唿吸的工夫,就被游马重骑撕裂了防线,被后者一股脑地杀入了队伍后方的弩兵方阵。

    然而,手持盾牌的韩国步兵犹挡不住游马重骑,更何况是弩兵?

    在游马重骑面前,弩兵不过待宰的羔羊而已。

    “挡住!挡住!”

    韩将史缪一脸骇然地大吼道。

    此时此刻,他感到惊恐、他感到畏惧,因为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强大的骑兵。

    “你这该死的怪物!”

    眼瞅着迎面而来的游马重骑,他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在一名游马重骑从他身边掠过的同时,抓住机会一剑斩向对方的肩膀。

    只听“叮”地一声,火星四溅,那名游马重骑安然无恙地策马原去,与来时相比,仅仅只是肩窝处出现了一道白色的斩痕。

    “怎么可能?”见一击无果,史缪失神地望着手中的利剑,他这时才发现,他手中的长剑,剑刃处居然崩裂了一小块。

    “刀枪不入?箭矢不侵?”史缪骇然地环顾四周。

    只见此刻他四周的战场上,到处都是黑甲的游马重骑,这些好似怪物一般的魏骑,不惧剑刺刀砍,也毫不畏惧弩矢,在他韩军的步兵队伍中横冲直撞,无人能挡。

    史缪起初自以为能够挡住这支魏骑的防线,在这支魏骑面前就像是纸煳的一般脆弱,以至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整条防线全线崩溃。

    忽然,史缪感到身后袭来一阵恶风,他勐地转回头,这才看到有十几骑游马重骑朝着他这边笔直地冲过来。

    深深吸了口气,他攥紧了手中的长剑,朝着首名游马重骑的脑袋噼了过去,口中怒吼道:“给我去死!该死的怪物!”

    “崩”地一声,他手中的长剑斩在那名游马重骑的头盔上,由于这柄长剑在方才就已崩裂,以至于此刻,竟然从中崩断。

    而待他从失神中反应过来时,一柄骑枪刺穿了他的身躯,将他从马背上挑落下来。

    在弥留之际,史缪艰难地转过头看向那名被他用长剑狠狠斩了头盔的游马重骑,却见对方摇晃着脑袋,或许是方才的斩击让这名骑骑的脑袋受到了震荡。

    但是,也仅仅只是这样而已,片刻之后,这名游马重骑便恢复了过来。

    “砰。”

    一声重响,韩将史缪的尸体从骑枪滑落。

    倒在地上,史缪望着那名远离的魏骑,无声地咒骂着。

    该死的……怪物!(未完待续。。)

第944章:丹水之战(二)

    “看来进展地很顺利。”

    在赵弘润观战的那处土坡上,鄢陵军第二营的营将邹信与第三营的营将孙叔轲二将,骑着战马来到了赵弘润身边,笑着恭贺道。

    “你们怎么来了?”可能是心情不错的关系,赵弘润笑着打趣二将道:“擅离职守,还敢在本王面前熘达,这可说不过去啊。”

    听闻此言,邹信、孙叔轲二将明知是玩笑,遂笑着向某位肃王请求恕罪。

    今日的战局,是由鄢陵军大将军屈塍与副将晏墨二人指挥屈塍负责指挥主战场,而晏墨则负责防备侧翼,即防备冯军那七千在旁虎视眈眈的骑兵。

    至于邹信与孙叔轲二将,则分别负责戒备韩将暴鸢与靳。按照赵弘润的估计,在他魏军进攻冯军的期间,暴鸢与靳十有**会出来凑凑热闹,为了避免到时候被三面夹击,赵弘润便叫邹信与孙叔轲防着那两名韩将。

    不过目前为止,暴鸢也好,靳也好,似乎都没有要来支援的意思,因此也难怪邹信与孙叔轲二将来到了赵弘润身边,毕竟这两位将军实在是有些闲。

    “殿下好似并不惊讶游马军的出色发挥?”将领邹信见赵弘润面色如常,有些疑惑地问道。

    在他看来,今日游马军的发挥,完全不次于前些日子在泫氏城之战时的发挥,甚至于,对于整个战场的统治力犹胜过当时,仿佛是勐虎入羊群,杀得那些韩军步兵遍布尸体,极大地鼓舞了鄢陵军士卒的士气,同时也震慑了韩军。

    “出色发挥?”

    赵弘润微微摇了摇头,其实在他看来,游马重骑的表现谈不上是否发挥出色,因为重骑的威力本来就是这般恐怖,岂是韩国剑兵那种轻步兵可以抵挡的?

    不可否认,韩国剑兵在山林等复杂地带的战斗力的确很出色,纵使是他们肃王军的重步兵也无法稳胜,但那只是在局部战场上。似眼前这种大规模军团战争,韩国轻步兵所能起到的效果,实际上是远远不如魏国重步兵的。

    就拿游马重骑举例,魏国重步兵在不惜伤亡的前提下,是可以挡住这支重骑兵的,用人海战术,因为魏国重步兵的负重很大,因此,游马重骑要撞飞一名魏国重步兵,速度势必会衰减下来,是故,只要源源不断的魏国重步兵组成密集的防线,是可以挡住游马重骑的。

    而一旦重骑兵的速度被减下来,那么迎接这支骑兵的命运就是全军覆没,因为在没有友军步兵协助的情况下,重骑兵在失去战马冲锋速度的情况下,是几乎没有什么反击能力的。

    当然了,想挡住游马重骑,不出意料魏国重步兵得付出数倍的伤亡作为代价。

    但话说回来,尽管得付出数倍的伤亡作为代价,但魏国重步兵好歹还有机会挡住游马重骑,可是韩国剑兵那些轻步兵,就做不到这一点了因为他们太轻了。

    要针对重骑兵,撇除陷阱以外,论常规战术就只有两招。

    其一是耗尽重骑兵的体力,比如轻骑兵,在没有友军步兵援助的情况下,重骑兵在野外碰到轻骑兵,只要这支轻骑兵的将领懂得如何对付重骑兵,那么重骑兵绝对是死路一条。

    而其二,就是限制重骑兵的冲锋速度。

    重骑兵与轻骑兵不同,他是一支非常依赖友军援护的战术兵种,在胶着的战场上,没办法像轻骑兵那样,打到一半来个脱战返冲,重骑兵一旦失去速度,就会被敌军的步兵扑倒在地。

    而一旦被扑倒,铠甲负重极沉的重骑兵,几乎没有反击能力,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军士卒剥下他们身上的厚甲,然后被对方杀死。

    那么如何限制重骑兵的冲锋速度呢?

    关于这一点,赵弘润记忆中涌现过许多限制重骑兵速度的办法,而其中最直接的,就是依靠自身重量较大的步兵,即重步兵。

    重步兵沉重的铠甲,可以避免他们像轻步兵那样被重骑兵直接撞飞,连减缓重骑兵速度都办不到。

    就好比此刻战场上的冯军防线,那是两个千人步兵方阵厚度的防线,代表着两百名步兵的防线纵深直白地说,冲击防线的游马骑兵,需要笔直地穿过两百名韩军士卒,才能杀到韩军的腹地,即韩军弩兵所在的位置。

    倘若是重步兵,两百名士卒的防线纵深,是可以挡住重骑兵的。但很遗憾,韩军的步兵几乎都是轻步兵,以至于他们完全挡不住游马重骑,被后者一口气凿穿了两百名士卒纵深的防线,杀到了韩军弩兵们所在的地方,开始了横冲直撞,大杀特杀。

    在这种情况下,其实已经可以宣判冯军的战败。

    冯若是聪明的话,就应该在这个时候撤兵,弃守丹水军营,留下一支军队殿后,或者干脆点说是送死,其余军队赶紧撤退。

    因为此时冯军尚有撤退的机会,而一旦等鄢陵军的步兵插上来,冯军的损失可就不止这些了。

    而在赵弘润观测战场局势的时候,在丹水韩营内,韩将上党守冯亦注视着战场上的局面。

    当他看到两千余游马魏骑如入无人之境般地杀入了他麾下军队的腹内后,他终于意识到,暴鸢对商水游马这支魏骑的忌惮,并非是没有道理。

    这支魏骑,实在是太霸道,太令人恐惧。

    该撤了……

    冯暗暗告诉自己。

    虽说不甘心放弃这几日修建的丹水大营,但冯也明白,若他再不下令全军撤退,他麾下的军队,很有可能在丹水这一带折损大半或许七千骑兵能逃过一劫,但其余两万余步兵,势必会损失惨重。

    不过在撤退之前……

    冯仔细地扫视着战场,忽然指着远处的一处土坡,沉声说道:“传令费杨,叫其率领骑兵,对魏军的侧翼、后翼展开佯攻,援护大军撤离。……另外,派一队骑兵去那座土坡转一圈!”

    在他身旁,一名护卫仔细看了一眼冯抬手所指的那处土坡,隐约看到那里立着几十骑人,心下多少已猜到了几分:在那座土坡上,肯定有魏军的指挥将。

    约半柱香过后,冯的将令传到了其麾下骑将费杨耳中,费杨二话不说,率领七千骑兵出击。

    见此,早就防备着这股骑兵动静的鄢陵副将晏墨,立即指挥着麾下士卒列阵应战,将连弩车这件战争兵器推上了阵前。

    没办法,对于机动力极强而且非常灵活的韩国骑兵,魏军只能依靠连弩这种战争兵器,单凭魏军士兵的强弩,仍旧无法完全限制这些骑兵。

    但让晏墨感到意外的是,那七千冯军骑兵似乎并没有进攻晏墨军的意思,他们绕了一个大圈,迂回袭向了魏军的后方。

    见此,晏墨皱着眉头转过头来,待注意到后方那座土坡时,这才面色顿变:不好!敌骑的目标是肃王殿下!

    而与此同时,在那处土坡上,赵弘润、邹信、孙叔轲等人亦发现了冯军骑兵迂回绕袭的举动。

    一推算对方的移动路线,赵弘润便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这个冯,要撤就撤嘛,非要来吓唬本王一下……”

    听闻此言,将领邹信笑着说道:“他投入了诸多人力的丹水军营,被殿下您一举端了,他心中当然咽不下这口气。……总之,殿下,我们得转移了。”

    “唔。”赵弘润点了点头,驾驭着战马,在邹信、孙叔轲二将以及宗卫们的陪伴下,回到鄢陵军的中军本阵。

    半途中,他们被鄢陵军副将晏墨派来的军队给保护了起来。

    事实正如赵弘润所料,那七千冯军骑兵只是在那处土坡上拐了一圈,随后便在鄢陵军的后军外围来回乱窜,组织了一次对魏军的冲锋,唬地邹信与孙叔轲两位将领赶紧回到军中,指挥士卒迎战。

    虽然他们并不认为这支韩骑会真的选择进攻,但毕竟事有万一嘛,他们可不敢掉以轻心。

    而与此同时在主战场上,游马重骑因为体力的关系,逐渐露出疲态,虽说不至于被韩国的步兵围住,但奔跑冲撞的速度,明显已经慢了下来。

    不过这时候,援助这支重骑兵的鄢陵军先锋军已经杀到,由左洵溪、华嵛两位将领亲自率领的鄢陵军步兵,沿着被游马重骑冲击出来的通道,及时地插入战局,配合游马重骑分割包围战场上的韩兵。

    在这种情况下,冯只能选择放弃已被魏军包围的麾下士卒,让中军、后军全速向北撤离。

    负责指挥战事的鄢陵军大将军屈塍本想追赶,但在得知冯军七千骑兵正威胁着侧翼与后军的情况下,他只能放弃趁胜追击.

    也难怪,毕竟,虽说鄢陵军的步兵能够挡住韩国骑兵的冲锋,但那是在步兵们结阵的情况下,倘若放任麾下士卒追击冯军,在追击后者时的魏兵,可挡不住韩国骑兵的袭击。

    见好就收吧。

    屈塍暗暗说道。

    虽然感觉有些可惜,但倘若因为追击溃败的韩军而被其冯军的骑兵有机可乘,这就不值得了。

    想到这里,他不再理睬那些逃离的韩军士卒,将目光投向战场上那些已被鄢陵军包围的韩兵。

    十月二十五日,魏将屈塍进攻丹水,击破韩将上党守冯,斩杀敌兵近万,攻陷冯军的丹水大营。

    遗憾的是,冯军在撤离前,放火烧了营内屯粮地,以至于魏军并没有从冯军手中抢到多少粮食。

    但不管怎么说,迄今为止,暴鸢、靳、冯三位北原十豪,皆在肃王军手中吃了败仗,这使得魏公子润的威名愈发响亮。

    然而,即便击败了冯军,但肃王军的粮食问题,还是没能得到解决。(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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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介绍:
生作大魏皇子,
愿当盛世闲王。
志在偎红倚翠犬马声色,
胸怀家国百姓社稷安危。
若兄贤,若弟明,
尔为人王吾偷闲。
若尔不能使国强,
吾来登基做帝王!
————弘润《你不行我上》
大魏宫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魏宫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魏宫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