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烈焰邪神TXT下载烈焰邪神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烈焰邪神全文阅读

作者:死神     烈焰邪神txt下载     烈焰邪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庄一宫谈秘事 语含玄机暗争锋

    武林江湖不再震惊。///

    几年来,整个江湖好似已习惯了层出不穷的震惊之事,心神紧绷得都已无法颤动。当听闻慕容尘被废去武功,幽禁在荆门武侯府时,大都感到一丝幸运。万没想到杀人如麻的楚天,却会法外施恩,留下慕容尘一条性命。

    楚天也因一念之间,成就了一丝善举。江湖上有些小门派频频向烈阳门暗送秋波,示意修好,江湖上似乎显得安宁了一些。

    范家庄。

    范不凡坐在书房中,面上带着笑意,显得异常高兴。而使他高兴的是,坐在对面的人便是天下第一大庄派—天幻宫宫主司徒宏。

    天下第一庄派的掌教司徒宏几乎未到过任何庄派做客,而今到了范家庄当是破天荒的头一遭。面对司徒宏,范不凡确是喜出望外。

    司徒宏五绺长髯,飘洒垂胸,眼中精芒闪闪,神光如电。白皙而有些松弛的面容,虽显有些倦怠,却仍是矍铄健旺,道骨仙风。其旁边及身后坐着雷震天、万啸天两位副宫主、仇盛及梁天奇两个护法。

    而范家庄只范不凡、范如坤、魏启忠在座。范不凡青白松弛的面容有了些红晕,手抚一下蓬松稀疏的灰白乱发,笑道:“司徒宫主及各位英雄到得敝庄,范某实感荣幸。想天下第一大庄司徒宫主亲自驾临,数十年来均未曾有过!老朽有此殊荣,快慰平生!”

    司徒宏手捻长髯,笑道:“范庄主太也客套,老朽此来乃是为两庄大事而来,请庄主不必谦恭!”

    范不凡堆起满面皱纹,笑道:“范某久闻宫主英名,遗憾的是从未谋面。今日一见,司徒宫主仙颜道骨,神风湛湛,令人顿起仰慕之心。范某言中虽有客套在内,但实是由衷之言。”

    “范庄主,老朽此来一是到京师走动;二是特来拜会贵庄。范家庄坐落京师,乃天下各方枢纽,掌控财源,且实力雄厚,天幻宫万万不及。但你我两庄共生共存,南北呼应,数十年来相安无事,实令老朽感佩。”

    “宫主谬赞范某了!敝庄虽是地处京师,但怎及得上天幻宫。正如宫主所言,两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如今看来,利益所致,更有必要协调一致,不知宫主以为如何?”

    司徒宏一笑,道:“范庄主所言甚是!现江湖所传,天下好似三足鼎立。北部京师附近为范家庄所控制;东南为天幻宫控制;而西北、中原地带以及江浙等地隐然为烈阳门控制。尽管是江湖传言,但与我两庄相提并论,实是令人耻笑!”

    范不凡道:“司徒宫主,江湖传言尽管夸大其实,但五大山庄及一宫,除已被彻底剿灭的逍遥庄和流离失所的郑家庄外,其中淡云庄、柳家庄俱都为烈阳门掌控。此等形势亦不容乐观!”

    司徒宏道:“虽烈阳门日渐势大,但终究为游寇余孽,天下大势未定。我两庄人马逾万,加之群豪鼎力相助,其势力并未动摇根基。如对烈阳门筹划得当,整个江湖最终必为你我两庄所掌握,如此,尚有何所虑!”

    范不凡正色道:“宫主,尽管烈阳门尚未形成大势,但目前江湖之上,势力范围已现雏形。//拒报,烈阳门所控地区渐趋稳定,货物流转及生意往来慢慢恢复,重要堂口均操纵在烈阳手中。南北商路,无论是陆路还是水上,你我两庄财路,在中原及江浙一代被烈阳门拦腰切断。致使你我商路逐渐被限制,财路不畅。”说到此,稍顿,又道:“你我两庄现已不得不间接转手或是绕行,影响甚大,生意渐趋艰难,此种情形下,我等不能不好生谋划。”

    此际,便听范如坤接口道:“爹爹所言甚是。现几大庄派一些秘密堂口行动被限,日日提心吊胆,门人相继出走,几乎难以运转。这或许是烈阳门釜底抽薪,剪除羽翼,逐渐蚕食之策。”

    事实上,范如坤并未说错。形成今日之局,亦是沈寒冰当初通盘谋划的一部分,而司徒艳与秦素素二女也在居中策划。

    但所有商路,烈阳门并未直接经手,而是假手他人暗中掌控。淡云庄与柳家庄生意规模骤然加大,立时便显人手不足,捉襟见肘。好在其他庄派秘密堂口人员出走,两大山庄亦趁机网罗不少能人,才勉强可以应付。

    司徒宏道:“虽然范家庄与我天幻宫各自均受到影响,但几十年经营,基础雄厚,家底殷实,并未动摇根本。现今,江湖上却将几方分成正邪两大势力,弄得人心惶惶,愁云黯淡,却是你我所不愿看到的。大势所趋,不得不提早想个对策,这亦是老夫来此的真正目的。”

    范不凡道:“宫主此来,范某已知一二!不知宫主有何打算?”

    司徒宏笑道:“老朽远道而来,尚未有万全之策,还是先听庄主打算吧!”

    范不凡稍露一丝狡黠,在瞬间便已回复正常,笑道:“司徒宫主太过客气,谁不知宫主雄才大略!宫主虽不走动,但却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万望宫主切勿客气,有话直言!”

    司徒宏无奈,只好道:“现天下唯一能对你我两庄形成威胁的当是烈阳门。烈阳不除,永无宁日!但早先烈阳余孽行踪不定,隐秘异常,极难探查其踪迹。现如今,原逍遥庄公然打出鬼庄旗号,淡云庄、柳家庄、南阳等地也现出鬼庄之气。依老夫看来,必是烈阳余孽蜗居之所无疑。”

    范不凡道:“范不某亦是作如此想!”

    司徒宏道:“烈阳余孽杀我人马,清剿各庄派堂口,几近疯狂。其缘由无非是我等俱在明处。而前些时日,我等聚集人马,烈阳余孽却又龟缩不出。致使你我两庄又重新将人马分散,因我等力量分散,那楚天小贼又公然招摇于江湖,几乎不将我等放在眼中。如此劳心费神,空耗银两,绝非长久之计。”

    “宫主有何妙计?”范不凡不时地插话。

    司徒宏沉吟片刻道:“老夫久闻追魂堂与杀手堂,擅长追踪。虽是多有折损,人马有所减少,但其技艺尚在。范庄主,你我能否将两堂人马分散编入两庄人马之中?或依仗其追踪烈阳余孽,或以其为诱饵,引烈阳余孽上钩,你我所属人马秘密聚集,行雷霆一击,或可产生奇效。”

    范不凡略有愁容,道:“宫主,那烈阳余孽现已分散各处,尤以豫境几处为烈。几处均是鬼气森森,相隔不远,首尾相顾。//一般力量不足以尽数剿杀,极可能被其反噬。如大队人马前往,又恐后方空虚。如欲剿杀烈阳各处堂口,你我两庄必须集中人马,方可施行。不然,甚是危险!”

    司徒宏道:“烈阳余孽在豫境如此安排,确如令郎所言,其用心便是切断南北通路,限制我方联络,对我等蚕食鲸吞,逐步分化削弱我等为目的。由此看来,南北通路必须打通!如其不然,你我两庄危矣!”

    范不凡道:“那依宫主之意又将如何?”

    司徒宏道:“烈阳余孽实力不容小觑!据现今掌握情形,那烈阳阵队每队三十六人,递补人马十八人,每队总计五十四人。从已出现的几队烈阳乾坤阵队观之,并未超出十队阵容。由此可以断定,烈阳阵队当在十队左右,即是说烈阳阵队不过五百余人而已。豫境伏有这多人马,其老巢逍遥庄,必定空虚。此际,可趁此时机,袭杀其老巢!”

    范不凡听得神情一紧,忙道:“宫主或许有所不知!鬼庄周围现已有二百多武林人物丧命,淡云庄及柳家庄亦有几十武林人物一去不返。连黄山童叟颜真及五毒神君廖坤到柳家庄查探亦差些命丧黄泉。如欲袭击烈阳老巢,确有诸多禁忌!”

    司徒宏哈哈一笑,道:“烈阳蜗居之处无非是五行奇门等阵法而已!万物相生相克,既有阵法,便有破解之道。老夫遍寻玄机子,期望找到破解阵法之道,但终未寻到。依老夫看来,烈阳驻扎处范围并不宽阔,我等尽可围困。如其生计受困,又怎能坚守不出!如此,集中人马聚歼烈阳岂不妙哉!”

    范不凡道:“宫主所言不无道理,但烈阳驻扎处众多,尚有未知之处。如要围困,确应事先筹划稳妥。再者,烈阳余孽岂会甘于被困,如他处人马驰援,我等又将如何处之!”

    司徒宏邪笑道:“范庄主,如其驰援,此正是围困的真正目的。围困既真且假,而真实意图便是将烈阳余孽调出老巢,从而一举歼灭!”

    范不凡略一沉思,转而笑道:“宫主调虎离山之计甚妙!但范某唯恐烈阳余孽诡计多端,是否能如我等所愿,确是难以预料啊!”

    司徒宏道:“如我等围困日久,不怕烈阳人马不出。只是应及早探查烈阳驰援人马途径何处,以便迅疾集中人马,妥善布防,加以围而歼之!”

    范不凡道:“如今你我两庄人马均已分散各处,加上其他庄派及武林豪杰,或隐匿*,或游散在江湖。一旦无法及时集中,便会影响围困。我等应好生商议调度事宜,以备万全。”

    “不知范庄主将选择哪处烈阳余孽作为先行围困的所在?”司徒宏道。

    范不凡笑道:“如以水陆通道而论,当属江浙之地为要。范某以为,应先行围困柳家庄!”

    “范庄主所言不错!柳家庄人马,全部才有一千余人,且有部分分散各地。如以前几年而论,柳家庄实力较其他几庄为弱。而今在烈阳庇护下,生意通达,财源滚滚。取下柳家庄,既能疏通财路,又可掌控江浙,此乃一举多得!但不知人马如何调度?”司徒宏道。

    范不凡道:“柳家庄处在赣州与京师之间,且离我庄稍近。如我庄负责围困,便需司徒宫主调集人马截杀驰援人马,不知宫主意下如何?”

    司徒宏道:“不知庄主将以多少人马前去围困柳家庄?”

    “范某以为,一千余人足矣!”

    “一千余人?”司徒宏疑问道。

    范不凡道:“宫主所虑何事?”

    司徒宏笑道:“范庄主不会是开个玩笑吧!一千余人便能围困柳家庄?”

    范不凡道:“围困旨在袭扰,切断出庄之路。并非是进攻柳家庄或与其大规模厮杀,各方向安置得力之人,当可安然围困!”

    司徒宏一笑,道:“围困一般壮丁护院尚可,绝顶高手哪里能困得住!并要防备楚天这小贼前来,确要小心应对才可勉力为之。老夫之意乃是再增加一倍人马,即两千余人方可!”

    范不凡道:“宫主,想我范家庄自身有四五千人马,外加群雄等豪杰,召之而来的,将不下六千余众。用两千人马围困柳家庄不是问题,但只怕烈阳门奇兵突袭。尤其是那烈阳阵队,狠戾残忍,一般人物确是不好招惹。”

    司徒宏沉吟道:“老夫听闻范庄主正命人打造‘霹雳雷火弹’。据传,此霹雳雷火弹威力强悍,当者无救。如对付烈阳阵队,或许当有大用!”

    范不凡笑道:“宫主所言不错,只是此霹雳雷火弹极是难制。上次围困楚天小贼之时,亦曾用过此弹。可惜竟又让小贼逃出,至今不知其如何逃遁的,令人费解。”

    司徒宏道:“楚天小贼前后两次在雾灵山脱困,估计那冰窟之中定有不寻常之物。若非如此,小贼何以不顾我等围困,舍命前往雾灵山。但据传言说,那冰窟洞口极是寒冷,站在洞口边缘,片刻便要僵化,那洞中又如何下得人去!”

    范不凡笑道:“宫主,那冰窟甚是奇特。当日,楚天小贼逃遁后,亦曾命人用绳索垂挂下去探查。你道如何,刚刚下去不足十丈深许,便已然被冻僵。不得不拉上来,歇息五日方才醒转。唉!如非见机得早,早已一命呜呼了!”

    司徒宏沉思,忽道:“楚天小贼乃是习练烈阳神功。据老夫听闻,烈阳神功习练至八层,便时有炙热焚身之苦。如不能阴气调和,立时便会烈焰焚身而亡。老夫估计那冰窟中定有蹊跷,不然楚天小贼不会功力渐增。”

    范不凡苦笑,微微叹道:“万万没有想到楚天小贼几次大难不死,却又因祸得福。据传,烈阳神功突破十层,将与天地同息!宫主所习太乙幻天功法亦是当世不二的神功,恐能知晓楚天内功之奥秘,不知传闻是否真实?”

    司徒宏一笑,道:“两种功法各有千秋。老夫穷其六十余年,方才窥得堂奥,但却仍差些许便可达到极致。楚天小贼如此年纪便已快神功大成,着实令人忧心!如论功力,想当年,老夫与沈寒冰激斗一日,相较数百招后,老夫方才以一招惜败。唉!未遇沈寒冰之时,老夫一直以为太乙幻天功法乃是天下无双的内功心法。自与沈寒冰交手后,方知世上尚有烈阳神功。看今日楚天小贼功力,实已不知到了何种地步!”

    范不凡道:“司徒宫主太乙幻天神功,早已名闻天下!自与沈寒冰一战后,更是如日中天。而今,司徒宫主虽未被排入英雄谱中,但与一圣三奇相较,丝毫不稍多让。即便三奇功力高绝,恐怕也早已不是宫主之敌。若论功力,当可与达摩圣手木真子相若。”

    司徒宏笑道:“范庄主过奖!老夫功力怎可与木真子相较。但老夫窃以为,如与木真子切磋,四百招之内,老夫尚有把握不至落败!”

    范不凡听罢,神情一愣,适才自己所言乃是虚夸一番,未曾想司徒宏自己亦如此自信。范不凡心中暗自思量:这司徒老儿功力真如自己所言那般,其功力或许已是几个绝顶高手之一。

    思虑到此,范不凡忧心忡忡地道:“不知宫主与楚天小贼相较,孰高孰低?一年前,楚天小贼与木真子激斗数百招而双双受伤。虽当时小贼功力较木真子相差一筹半筹而已。但楚天现今功力究竟到了何种境界,实在难以估计。”说罢,范不凡不由一阵心悸。

    司徒宏心中亦是七上八下。如以木真子而论,司徒宏自感与其稍有差距,但亦是微乎其微。二人从未谋面,仅以他人参照,琢磨着自身功力。而今自己太乙幻天功法已练至即将突破极境,那楚天小贼功力真的已快至天人之境吗?如此年纪,其修为已快达到天人之境,司徒宏心中既怀疑,又难以置信。

    想想后,司徒宏微微摇头,道:“楚天小贼确是习武之奇才,但以其年纪而论,绝无达至天人之地步。老夫尚有此自信,如若与其交手,鹿死谁手,尚难预料!”

    司徒宏言语中乃是留有余地,但在旁人听来,却都是一惊。楚天功力许多人都曾听闻并领教过。那种狠辣的手段,高绝的武功,早已印在脑海中。而今,司徒宏言称自己功力与楚天相若,怎不让人惊讶。尤其是范不凡,机变狡诈的心中掠过一丝隐隐约约的酸楚,在面上一闪而逝。

    随即,换上一副虔诚,笑道:“宫主神功大成,天下无敌,乃是江湖武林之大幸。司徒宫主心系江湖,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而今面临天下大势,司徒宫主理应为江湖多尽些义务!”

    司徒宏狡黠地道:“你我何需如此客套!天下大势唯你我两庄是举。面临危难之际,你我亦应齐心合力,共襄义举,全力剿杀烈阳余孽。唯其如此,方能有望荡平宇内,还天下以太平!”

    范不凡道:“想当年,群雄各自为政,散乱无序,致使搜魂书生沈寒冰趁势屡屡逃脱。而今,你我两处同心合力,共同剿杀烈阳余孽,乃是昔年围剿沈寒冰之时无法比拟之处。如能顺利剿杀烈阳门,你我两庄当共享天下。不知宫主意下如何啊?”

    司徒宏笑道:“范庄主所言亦是老夫心中所想,烈阳不灭,实是你我两庄心腹大患!但以老夫看来,剿灭烈阳门切勿急躁,当慢慢图之!”

    范不凡一怔,遂道:“不知宫主有何良策?”

    司徒宏笑道:“老夫并未有何良策!现只是不知烈阳余孽究竟有几路人马。如探查清楚,你我两庄聚集力量,行雷霆一袭,或许能有意想不到之收获。但以目前之势看来,烈阳余孽深居浅出,神出鬼没,确是不好易于。为今之计当以探查烈阳余孽虚实为主,如能掌握烈阳余孽踪迹及各处部署,我等方好采取对策。”

    范不凡道:“宫主所言不错!范某亦是同样打算!盖因人手不足,打探起来确是捉襟见肘。古镇天正殚精竭虑,潜藏各处打探消息,许是不日即可知晓烈阳余孽行踪!”

第一百七十九章 无意争锋事端起 将军亦是重色人

    阳光透进屋子,暖暖的,使人微感慵懒。///一场缠绵温存后,司徒艳与秦素素帮着楚天擦拭身体。温存过后,二女却再没有疲累之感,均显得精神饱满。如非时辰不早,恐怕要赖在床上一睡不起。

    待楚天坐起,司徒艳道:“老爷!据唐风所报,往日所来的各色武林人物,已纷纷离开荆门,不知何往。现整个荆门已不见往日热闹场面,不知是何缘故。”

    楚天笑道:“古垣送信来说,时见一些武林人物经赣州而向江浙一带集中。如猜想不错,江浙一带必将有事发生!”

    秦素素凝重道:“几大庄派人马分散,现又有聚集之势,恐非好事。贱妾以为,范家庄与天幻宫财路被阻,南北不畅。江浙乃是要冲,而柳家庄更是要冲之必经之地。几大庄派分散后,再无聚集之迹象,而今之势,极有可能便是谋取柳家庄,我等不可不防!”

    楚天道:“江浙、豫地、淡云庄一线几乎为我所控,确对几大庄派形成阻碍。老七所言极有道理,不知老大有何想法?”

    司徒艳道:“义父曾言,割断南北,逐渐削弱豪强,进而蚕食鲸吞,俱都从全局上通盘谋划。而为今之势乃是通盘之中的枝节,江湖人物有向江浙一带集中的迹象,表面来看,或许是几大山庄急欲打通南北通道,但内中是否有声东击西,调虎离山,进而围歼我烈阳之企图呢?”

    秦素素笑道:“老爷,大姐所虑,正是贱妾所想。我烈阳盘踞各处,几大庄派不便分散围剿,只好集中任意一处。而今从各方形势来看,江浙最为紧要,非但是水陆通道,更是南北贯通的要冲。贱妾几可断定,几大庄派定是意图围剿柳家庄,并以此调动我烈阳门,明里围剿,暗里是意在我烈阳。如烈阳不出,便直取柳家庄。”

    楚天轻笑,道:“你二位尽可放心!义父已命祁刚秘密带领三组烈阳阵队前往柳家庄协助防守。如围困人马众多,便坚守不出,将各庄派人马俱都吸引到江浙一带。其他地方我等便可下手,釜底抽薪,并另派几组烈阳阵队,于各庄派人马归途中进行截击。”

    “老爷,如柳家庄抵敌不住,我等如何是好?”司徒艳道。

    楚天笑道:“老大,前些时日如烟一直在柳家庄,所做的便是储备食物与火药铁石等物,目的是防备围攻。如今看来,义父真是料事如神,早早便已料定几大庄派会采取如此行动。”

    司徒艳道:“那我等应早做防范,起身赶往江浙。”

    楚天正要言语,秦素素道:“老爷,贱妾以为,我等在荆门逍遥乃是故作姿态。如我等离开荆门,其他庄派必早作防范。如我等在此,其他庄派必以为我烈阳尚未知晓其行踪。”

    楚天笑道:“老七所言甚是符合兵家之道。武圣有言......”

    司徒艳笑道:“老爷便不要卖弄了!谁不知孙武那诡道: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楚天道:“老大背起兵法头头是道!呵呵,知之且能为我所用,便是良策。而今,各门派蠢蠢欲动,急欲剿杀我烈阳门,俱都是我烈阳前一些时日所为触痛各庄派利益之故。凡事急则生乱,如我烈阳好生谋划,借其势善加利诱,必能成就大事。”

    秦素素笑道:“想不到老爷尚有如此多的心计!”

    楚天慢悠悠道:“不知你二人可曾见过蝼蚁取食否?”

    司徒艳笑道:“老爷,这天下江湖大事,与蝼蚁取食有何相干?”

    楚天道:“不只是蝼蚁取食,凡此世间活物,取食俱都是一哄而上。//唯其如此,只要抛出一块诱饵,莫不趋之若鹜。焉能有心他顾,从而疏于防范,被一举歼之!民间捕雀便是抛洒一些粟米,引家雀前来,或捕之,或杀之!”

    “呵呵,老爷形容倒还贴切。姐姐怎地从未注意这些!”

    “天幻宫乃天下大庄,如何会有草堆让大小姐玩耍。见不到此情形亦不奇怪,只有我这山野村夫,方能看到啊!”

    “老爷倒卖起乖来了!”

    秦素素道:“既然如此,我等当如何动作?”

    楚天笑笑,反问道:“老七有何妙策?”

    秦素素道:“范不凡已弄些霹雳雷火弹,威力强悍,最适于群殴,对我烈阳阵队将是极大威胁。如与其正面冲突,极不利于我等行事。据闻,那霹雳雷火弹制作甚是不易,我等可采取游斗方式,分散行事,专拣手持雷火弹之人下手。待霹雳雷火弹损耗殆尽之时,再给予其雷霆一击!”

    “咯咯,老七真是聪慧绝顶,当真是女中诸葛。大姐亦赞同老七之策!”司徒艳笑道。

    秦素素娇面一红,道:“大姐休要再夸妹妹!不然,妹妹便要无地自容了!”

    司徒艳笑道:“老七千万不要客气,大姐所说句句是实言!妹妹样貌美绝天下,智机超乎常人,更兼武功不凡,实乃当世不二之女。”

    秦素素轻抬玉臂,打了一下司徒艳,道:“姐姐勿要再言此等话语,妹妹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楚天一笑,道:“老大夸奖起人来,是愈来愈纯熟了!”

    “你等又做何事,怎地纯熟?”三人正说笑着,便见如烟推门进来。如烟刚刚迈入门里,劈头便问。

    “老六,我等正在说起大姐夸奖人愈来愈纯熟,不知你感觉如何?”秦素素笑道。

    如烟嫣然一笑,道:“我倒未有何种感觉!只因大姐未尝夸奖于我,享受不到老七那般待遇!”

    “那大姐今后也常夸夸你?”司徒艳对如烟道。

    “免了,非是我不喜别人夸奖,只因妹妹一无样貌,二无德性,其三便是妹妹面皮薄,禁不得夸的!”

    “是吗,我怎地未看出老六面皮薄呢!来,让姐姐捏捏!”司徒艳伸手便捏向如烟娇面。如烟急忙躲避,笑道:“面皮厚也禁不住大姐手劲,大姐便不用捏了!”

    “那老六便是说我面皮厚了?”秦素素笑道。

    “不不不,我自说自己的,与你无关!至于老七面皮是薄是厚,我猜想,只有老爷能知个详细!我与大姐只不过就是感觉而已!”如烟急忙道。

    楚天见三女说笑,心中思虑起来。待三女安静些后,便道:“我等在此再逍遥几日,看江湖情形再定行止。取道川地,将老二、老八及万峰、宏刚几人送回鬼庄。即将来临的杀伐,恐要极其惨烈,我等应做好准备,万不可有何遗漏之处!”

    司徒艳凝重道:“我等是分散而行,还是改装易容一同前往江浙?”

    楚天沉思片刻,道:“一同前去,目标明显。我意是分头前往,老大与如烟、如雪、玲丫头一组取道豫地前往江浙;我与老七、老五、老十取道赣州随天幻宫人马分别前往。即可探查讯息,又可临机应变!”

    司徒艳与如烟面色一暗,微显不舍。如烟道:“弟弟,我等又将分别,姐姐实在不舍。只望你小心行事,省得我们姐妹挂念!”

    楚天道:“你与大姐、如雪功力深厚,老九功力亦是进境神速。你几人一起前往,我略放心。如途中有何意外,可到豫地调吴云、狄龙等人马接应。并嘱咐其及时探查讯息,如柳家庄确实遭到围困,及时分散潜进。待形成合力稳妥后,再寻机袭杀两庄人马!”

    见众女没有其他意见,楚天便领着众女出了万福客栈。众人四处闲逛,走街串巷,所到之处,无不人头攒动,争相观瞧。只因众美女实在是惹眼,围观之人密密匝匝,但仅是相隔十几丈远近,却无一人到得近前。

    围观之人几乎都是睁着眼睛,呆呆地瞧着天仙般的美女。那份羡慕、期盼以及感佩无以言表。

    楚天等人挑选一些购置些用品,伙计们忙不迭地招呼着。一边忙碌,一边观瞧众美女,心中无比激动。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此近距离地观看这多美女,有生之年也许不会再有,哪能放过千载难逢的机会。个别伙计甚至忘了忙活,待掌柜呵斥方才回过神来。

    凡是楚天等人所到过的商铺,过了月余,生意仍比往日好上几倍。盖因好事之人纷纷前往打探情形,问的几乎为同一话题,俱都是众美女如何美艳,都喜欢什么货色,杀神面上的伤疤到底是黑色还是黄色等等。

    整个荆州城热闹非凡,江湖武林人物、平民百姓、衙门大小官吏、地方豪强大户等,无不知晓楚天及众女在荆州,纷纷前往观瞧。微观之人中,女子渐渐多了起来,恐怕是亲眼看过方才相信众女是否如传言那般美丽。楚天及众女之奇诡、美貌,已被渲染得神乎其神。

    而看过的人更加激动,登徒子算是大饱眼福,即使看过,每日仍是打探众女是否又上街闲逛,亦好前往观瞧。而有些待嫁的女子,看到楚天奇幻的样貌,加之渲染成杀神的恐惧心理,在观瞧楚天之后,巨大的反差令好些女子茶饭不思,神魂迷离。

    一连五日,楚天偕众美日日闲逛,将荆门城鼓动得情绪激昂。仅仅五六日功夫,整个荆门城几乎没有不识得楚天及众女之人,甚至连刚刚学会走路的娃娃,亦不时地嚷嚷着要去看仙女。

    午后,楚天见城内逛得够了,便向城外走去。为免跟随,楚天命柳虹刚将微观之人挡在身后五六十丈外。众人信步而行,不知不觉间,已走到“望江亭”边上。楚天看着亭阁,仔细凝望斑驳的石碑,不由又是一阵唏嘘。

    遂转头对司徒艳道:“还记得此处否?”

    司徒艳神情一整,慢慢道:“往事如烟,此处乃是你我相遇之处。也正是在此处,贱妾见老爷与老四、老五临江闲坐,赏月观江,一席对话后,便自内心生发一种难以名状的涟漪。亦因老四、老五等言语相激,方才与你三人到江水楼喝得酩酊大醉。”

    “老大,若非老爷与我及老五劝你一同饮酒,也便没了今日我姐妹同门相处。此处乃是结缘结义之地。”如雪笑道。

    “就是,如不是我与老四将大姐诳住,姐妹们又怎会如此热闹。如没了此地,老爷又如何将玉女魔刹弄到手,我与老四功不可没,呵呵!”慕容馥也凑趣道。

    “老爷,烈阳门有这两个丫头算是无药可救了!一群淑女几乎都快变成悍妇,如不整治,恐怕烈阳门再无好风俗!”司徒艳笑道。

    楚天笑道:“老大言之有理,是要整治整治。”

    楚天刚说到这,便听远处一声大喝,柳虹刚如雷般的喊叫声传得甚远。众人回头一看,便见一大队身着盔甲的人马远远地站在柳虹刚身前。

    楚天细一观瞧,乃是一队闯王人马。战旗招展,迎风飘动,猎猎作响。队前骏马上端坐一将官,身后五六百军士均是高头大马,手持钢刀,身背箭囊,队伍威武雄壮。

    “不行便是不行,如你等再向前一步,可休怪黑金刚不留情面!”柳虹刚声若洪钟,铁塔般的身子横在大队人马前面,好似一面铁墙。手中紧握巨杵,威风凛凛,有如天神,看得众军士一阵眩晕。

    楚天见领头的将官一脸不耐,遂领着众女慢慢走到柳虹刚身前。看一眼那将官,笑道:“这位将爷到此有何指教?”

    “大胆狂徒,见我威武将军驾前刘千总为何不跪!”一骑马的军士见楚天一脸轻松神色,全然未将头领放在眼中,大声怒喝道。

    楚天及众女不由一愣,从未听闻见了将官便要下跪之说。楚天轻轻摇头,依然笑道:“不知刘将官此来,是否为找寻在下而来!”

    刘千总乍见楚天及众女,一时之间愣了好一阵子。待回过神来,目中已泛起一丝艳羡与忌妒。看着楚天,笑道:“人皆有言,说杀神楚天与众美游历江湖,到处招摇,我等犹自不信。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哈哈,不怪张伍长看后魂不守舍,小哥身边这多美女却是人间少有,极难一见。”

    楚天道:“刘千总有话便说,楚某不便久留!”

    刘千总道:“前些时日在江水楼杀我弟兄,是否为你所为?”

    “不错!”

    “小哥杀人手段未免太过狠辣,想我威武将军爱兵如子,即使兵士有过,亦常常宽厚待之。却不想**个兄弟命丧你手,我等今日所来一是为死去的弟兄讨个公道,二是吗......”说到此处,刘千总扫了一圈众女,笑道:“楚小哥,威武将军听闻小哥杀了兄弟,十分震怒。急欲御驾亲征,但顾念小哥闯荡江湖不易,遂改变了主意!”

    说罢,刘千总面上泛起一丝邪笑。

    楚天道:“楚某所杀之人乃扰民强横之辈,或许酒楼掌柜已对你言明事情原委。楚某行事问心无愧,即便杀得不对,已是木已成舟。而今刘千总来此,不知意欲何为?”

    “哈哈哈!”刘千总大笑,道:“本千总之意,其实适才已快讲明。楚小哥英雄美女逍遥江湖,怎不知我威武将军亦同样是当世豪杰。常言道:英雄惜英雄,小哥独揽众美,可否分一杯羹呢?”

    楚天听罢,面色一整,随即笑道:“刘千总之意是逼迫楚某以自己妻妾换取那威武将军开恩了。如其不然,刘千总又将如何呢?”

    刘千总面色微微一变,肃然道:“小哥亦是当世豪杰,威震江湖,我等俱是耳熟能详。但江湖归江湖,我闯王大军所到之处,无不望风披靡,开门纳降。而今战事稍缓,方顾得上处置小哥杀人之事。不知小哥能否权衡轻重,以化解此段恩怨。”

    楚天轻笑,道:“久闻威武将军重色好义,如论当世英雄,刘将军确是顶天立地的不世豪杰。但英雄重英雄,既然威武将军是当世英雄,便不会夺人所爱、觊觎他人妻妾。是否是你等听错,或是另有图谋?”

    刘千总面色渐渐冷淡,隐隐罩上一层寒霜,冷然道:“今日所来弟兄俱是听命行事,威武将军乃我闯王驾前大将,极受尊崇。如他日坐定江山,威武将军亦是开国元勋,多几个妻妾实属正常。而今,威武将军听闻小哥尽揽天下美女,极是羡慕。命我等与小哥商议,看小哥能否让出一二,以满足将军心愿!”

    “哈哈哈!”楚天大笑:“人常言,刘宗敏豪侠仗义,又岂会做此不仁不义之事。定是你等妄起贪心,为色忘义,而假传令谕,以满足个人私欲,是也不是?”

    “住口!”刘千总厉喝一声,怒道:“威武将军名讳岂是你等江湖草民叫的!你虽在江湖上称王称霸,但在我闯王大军面前,又算得上何物!今日,我等奉命前来,便是缉拿你到将军面前领罪,如再不知趣,便休怪我等刀下无情!”

    楚天看一眼司徒艳等众女,笑道:“未曾想闯王手下尚有如此重色之人。人常说闯王体恤百姓,军纪严明,民间传颂‘迎闯王,不纳粮’之谚语,均是百姓对闯王大军的颂扬。而今,战事稍微宽松,你等便思起*。依楚某看来,即便你等取得江山,也将是昙花一现,绝无长命之理。”

    “呔,你这狂徒,江湖上叫你一声杀神,或许情有可原。但在闯王大军面前,我劝你还是尽早知趣,勿要以卵击石,追悔莫及!”

    “哈哈!”楚天大笑道:“楚某自出道始,从未有过后悔之事!无论对江湖还是天下,楚某俱是一视同仁。杀之必杀,随意而为,又几曾顾忌过什么官府朝廷。而今,你等前来危言恫吓,虽然你等现下日渐势大,但也未放在楚某眼中。”

    “大胆狂徒,与我刘将官讲话如此无礼,辱我军威,岂能容你!”一兵丁大声厉吼,呛啷一声拔出军刀,怒目看向楚天。

    “呵呵!”楚天轻笑,随意看了一眼那兵丁,道:“唉!到底是乡野匹夫。事业未竟,便骄奢*,欺男霸女,又岂能长久!”

    刘千总面色微红,怒目而视,厉声道:“楚天,我等在威武将军面前已夸下海口,今日无论如何亦要带回几个美人。如你不与,休怪本千总不念情面了!”

    楚天依然笑道:“楚某向来不惧任何权势,既然千总如此说,楚某悉听尊便。或去或留,或战或退,均由将军定夺!”

    刘千总强忍怒气,怒声道:“本千总再言一句,你真的不予应允吗?”

    “哈哈!”楚天忽地大笑,道:“非是你来如此,即便刘宗敏、更或是皇帝老儿亲来,楚某依然如此!”

    刘千总满脸寒霜,愤怒已极:“如此,便怪不得本千总无情了!”说罢,大吼一声:“弓箭伺候!”

    话声刚落,便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大队人马迅疾排成扇形。兵丁们各个弓箭在手,引弓搭箭,将楚天等人围向一面。

第一百八十章 豪气冲天斩凶顽 浪子归心情相连

    楚天见刘千总急命众兵丁围住自己等人,势在必发。//不由面沉似水,看着快速移动的兵丁,沉声道:“老七,你护住老八,并照顾老二!”口中说着,眼神已毫无生息地望着眼前的大队人马。

    而众女早早听闻刘千总所来何事之后,俱都美目含煞。秀目中渐渐没了温婉与爱怜,有的只是轻蔑与怒意。

    须臾,大队兵丁已呈扇形,将楚天等人团团围住。兵丁们各个手持弓箭,严阵以待。

    刘千总缓缓将手举起,要落未落之际,便听楚天朗声道:“刘将官,楚某言尽于此,不想多言。无论威武将军是何许人也,欲行此事,却是万万不能!而今,你等欲强行逼迫我等就范,楚某心中只为闯王大军而担心,但却毫无惧怕尔等之意。如你等尽快散去,或可免去一场不必要的血腥与杀戮。否则,你等数百人将全部葬身此地。楚某虽有慈悲之心,但却毫不怜悯强横之辈。此时,尔等即刻离去尚有活命的机会!”

    “哈哈哈!”刘千总狂笑:“常听江湖传闻,杀神手段残忍,但那只是对江湖人物所言。我闯王兵马,阵队强悍,箭阵无坚不摧,大军所向披靡,岂是你等江湖宵小所能承受。不将你等擒回,岂不辱没了闯王声威。本千宗再问一句,你等是束手就擒,还是要葬身在弓箭之下?”

    楚天轻笑,慢慢道:“楚某良言道尽,为苍生计,如你此时离去,尚可保得性命为你那威武将军效力。如你以为凭此数百人马便能擒拿本杀神,恐怕还是少了点。楚某再次警告你等,趁楚某杀心未坚,尽速离去,尚有一线生机。”

    “大胆狂徒,不知死期将至,本官成全于你!弟兄们,放箭!”刘千总向下一挥手,立时,只听弓弦砰砰作响,箭矢密如雨丝,疾速射来。

    密密匝匝的箭矢,铺天盖地,带着锐啸声,转瞬即至。四周围观之人见场面骤起变故,早惊得妈呀一声,俱都睁大了双眼,眼睁睁地看着楚天及众女被罩在箭雨之中。

    但令人奇怪的是,那如雨般的箭矢,到了楚天身前不足五尺之时,便倏然停止,再难进分毫。而司徒艳、如烟、如雪、秦素素等人俱都运足功力,挥掌拍向箭矢。几女出掌之下,威力何等强悍,劲气四溢,轰鸣作响,如地裂天崩,射来的箭矢已被刚猛的掌风悉数扫落在地。

    楚天边凝布气墙,边吐气开声道:“尔等贼子,丧心病狂,天下本希望你等改朝换代,重修朝纲,安民乐业。却不料大事未成,便已思起*。楚某最为痛恨觊觎他人妻女!存此妄念者,如他年打下天下,不知将有多少生灵遭受你等荼毒蹂躏。今日,如再留你等性命,岂不遗祸人间!楚某不才,便替天下黎民先行消弭一场浩劫。”

    此际,刘千总眼见摧枯拉朽、强悍无匹的箭矢均无奏效,不由心头大骇。自征战天下以来,何曾见过如此神功。一边急命兵丁加速射箭,一面缓缓向后退去。而前面的兵丁也如刘千总一样,俱被楚天及众女奇幻的功力所震慑,惊骇之下,亦同时向后退去。

    然而,就在刘千总及众兵丁刚刚退去不足两丈左右,楚天凝重的神情忽地一凛,煞气陡发,双手环绕下,意念刚至,神功已骤然发出。

    一声轻响,便见楚天身前的箭矢像是满天疾旋的磷火,所有箭矢在瞬间已旋绕成一束疾速旋转的光团。楚天轻喝一声,双手倏然推出。

    推出的速度虽非惊人,但光团却在双掌推出的霎那,有如狂飙骤起,携着万钧雷霆,倒卷而回。

    疾速回射的箭矢比之来时快了不知凡几,转瞬即至。///就在众兵丁疑惑的霎那,靠前的兵丁已倏然感觉有异物贯入体内。未及反应过来,那箭矢已透体而过,带着一串血肉,扑地一声,迅疾无匹地插入身后兵丁的身体。

    随即,众兵丁方才看到自己身上的血水,在瞬间唤起了无边的恐惧。坐在马上的身体开始摇晃,只一眨眼功夫,已纷纷滚落马下。而胯下战马也随之不停地摇晃,旋即,轰然倒地。没有惨嗥,只有恐惧,唯一剩下的便是兵丁尸体及马匹倒地的沉闷声响。

    远远观望的人群不知双方为何发生冲突,但见纷纷坠地的尸体相继映入眼帘,方才从惊疑中惊醒。普通百姓已吓得惊叫着四散奔逃,后面的兵丁不知前方出现何事,纷纷拥上前来,队伍一时乱作一团。

    此际,刘千总被这突然转变的形势惊得面色煞白,待兵丁尸体倒地的声响传来,以及看到尸体上汩汩流淌的血水,神智忽明。“撤!”刘千总大喝一声,惊惧地看一眼楚天,本能地疾速掉转马头。

    但此际,马匹尚未转头,余光中楚天身影已然消失。与此同时,便见几个窈窕身影快得犹如火石闪灭,转瞬间便已扑入兵丁之中。随即,多日不闻的惨嗥声,自大队人马前后左右相继传来。

    飞滚的头颅,抛洒的热血,四散的战马踩踏着尸体,狂奔嘶鸣。兵丁们何曾见过此种武功,人影未见,便已魂归地府。身边四周凄惨的哀嚎,已惊得心神俱颤。看不清、辨不明杀戮来自何处,俱都本能地疯狂挥舞兵器。但在拥挤的队伍中,未砍杀到敌人,却不时地伤及同伴。顿时,惨嗥声、怒喝声、兵器的撞击声混作一团。

    未来得及逃远的看客,已被这凄惨的景象吓得魂不附体。人群中,大部分只是好奇才相随楚天等人而来。原本惬意的眼福,转瞬间便已成了惨绝人寰的杀戮。曾经听闻的惨景,此时就在眼前上演,凄惨绝伦、旷古绝今。

    解汀兰与蒋嫣容眼见惨景,芳心剧烈震颤,那曾经的幕幕血腥又已浮在眼前。而解汀兰更是惊骇莫名,楚天之狠辣早已充斥耳际,但此际眼中所见,却比传闻来得直接,更加使人战栗恐怖。

    更使解汀兰难以置信的便是几个女子,好似只看到倒下的人马、翻滚的头颅与满天喷洒的血水,眼中早失去了几个女子身影。这些平日里谈笑风生的姐妹,现在各个都已变成噬人的女魔。

    这些兵丁惯于阵队训练,并无多少武功。楚天及众女穿梭在人马中,弓箭早已失去了作用。可叹这些兵丁,尚未看清敌人面目,便已身首异处。

    楚天身形好似已无形质,如幻般地漂游在大队人马后面。将数十个要逃离的兵丁一个个斩落马下。待尸体落到地面,早已不是完整的人形,各个支离破碎,血水殷红。人马尸块散落各处,已分不清哪是人尸,哪是战马。

    有几个武林人物尚未走远,乍见凄惨恐怖的惨景,不禁心胆俱裂。强忍着心中难以名状的惊恐,浑身颤抖,看着眼前惨绝人寰的杀戮。此际,这些人方才看清,这才是真正的杀神。

    只盏茶功夫,五六百兵丁便只剩下几十个到处乱窜的游魂。众女身上已是血迹斑斑,血腥已将芳心染成了惨红。杀,已变成随意的挥洒,再无一丝怜悯。直到听闻楚天刺耳的喝声,众女才急忙罢手,围站在兵丁四周。

    场中,只剩下十几个兵丁。看着遍地的尸骸,坐在马上的身体摇摇欲坠。面上惨白如纸,握刀的手颤抖着。眼中那些原本可人的美女,此时看来却各个都如嗜血的魔鬼。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众人并未将刘千总早早毙在掌下。当楚天等众人来到面前之际,刘千总早没了先前的狂妄与嚣张。刘千总征战四方,并非未见过血腥,但今日之血腥,却是此生所仅见。杀神及几个女子,杀起人来,有如行云流水,神情中已不带一丝人间烟火。

    楚天缓缓地走到刘千总及众兵丁队前一丈左右。看着颤如筛糠的刘千总,眼中无一丝情感。平和地道:“闯王义军声势浩大,并不代表你等所向无敌。在楚某眼中,并无任何所惧之人。无论是江湖还是天下,不寻天理,恃强凌弱,凡是楚某所遇,如力所能及,必斩尽杀绝!”

    司徒艳等众女静静地看着楚天及一干残留的兵丁,娇躯沾染殷红的血水,好似尊尊带血的玉雕,凝固在血腥之中。

    刘千总此时已是口不能言,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惨景。双手拄着宝剑,强自稳定摇晃的身躯。

    楚天沉吟道:“今日血腥过于惨烈,起因无非是一念之间,深究其根源却非在你。但你之心性,与那江湖几大庄派豪强已无二致。就其后果而言,起因早显得微不足道!此地之事因你而起,如只留你,天理难容,你尚有何话说?”

    听罢楚天言语,刘千总已在心中权衡了许多。看情形,今日已无任何生还希望。面对这天下闻名的杀神,刘千总心态慢慢平复,努力镇定心神,狠戾地道:“废话少说,你今日杀我五六百义军,威武将军岂会与你甘休。本千总即使葬身于此,但我几十万义军,必将你等斩尽杀绝!”

    “哈哈!”楚天大笑一声:“楚某虽对闯王有些好感,但对其不良之徒亦不会姑息迁就。假若闯王如你所言兴兵讨伐楚某,我今日所为便是有对无错。”

    刘千总怒道:“本千总死不足惜,你等江湖武林门派,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杀我义军兄弟,闯王岂能容你!”

    楚天轻笑:“多说无益,本杀神见你尚算一条汉子,你便自行了断吧!”

    刘千总喝道:“本千总经历大小数百战,早将生死看破,何用你这狗贼指明生死。”随后,刘千总看一眼仍在瑟瑟发抖的兵丁,大声道:“弟兄们,本千总明知武功不敌,不会自取其辱。我去后,请弟兄们替我报仇!”

    说罢,刘千总举剑便向颈项抹去。血,喷洒如泉,身体缓缓倒地,抽搐了几下,便寂然不动。

    楚天静静地看着已经死去的刘千总,抬眼注视十几个兵丁。口气冷冷地道:“楚某心中忽起一丝善念,留尔等一条性命,将刘千总尸身抬走,各自去吧!”

    说罢,也未等兵丁们有何反应,转身便向城内走去。众女亦是一声不响,静静地跟随楚天而去,只留下十几个失魂落魄的兵丁,犹自站在尸体堆里,痴痴地呆立凝望着。

    远处观望之人,好久才回复神智,无不被楚天及众女之狠戾惊得魂不附体。十数日来,看着楚天及众女的欣喜已被惨烈的血腥冲得无影无踪。即使目的各有不同,但却再难有心停留此地。俱都感觉死亡好似就在眼前,说不得何时便会加在自己身上。

    翌日。

    整个荆门城内一片冷清。“望江亭”的杀戮事件早已传遍了荆门,商铺少有开门的,街上行人亦是寥寥无几,整个荆门笼罩在一片恐怖之中。

    一连三日,城内静悄悄的。只有“江水楼”依然开门迎客,但却是门可罗雀。第四日后,行人渐渐增多。有胆大的装作无事闲逛模样,慢慢经过江水楼,偷眼瞄向酒楼,查探楚天等人行踪。

    而“江水楼”中人亦是讳莫如深,始终不言楚天等人去向。直到六日后,楚天等人神秘消失的讯息才渐渐传开。

    不消几日,楚天离开荆门的讯息便已传遍江湖。楚天在荆门斩杀闯王义军之消息,恰似晴空霹雳令江湖震颤。

    最为惊骇的是范家庄与天幻宫,司徒宏与范不凡实在想不出楚天何以向闯王义军开刀,且一次竟然杀了六百余人。闯王大军所到之处,府衙州县无不开城纳降,唯独楚天不予理会,竟然对义军大开杀戒,令二人无比震惊。

    二人百般思虑,冥思苦想,亦未想出其中原委究竟如何。唯一想到的便是楚天肆无忌惮已到了疯狂程度。江湖门派怎能与几十万义军相提并论。虽是武功高强,但众多义军又如何杀得完,战车阵队、火炮齐备,非是一个小小门派所能阻挡。二人暗自思虑好久,方才得出一个结论,定是楚天丧失理智,除此之外,别无原因。

    但即使如此想,心中亦隐隐感到有种莫名的威胁与压力。敢对义军下手,对于天幻宫与范家庄,楚天又怎会放在眼中。二人愈想愈忐忑不安,遂急命属下,增派围困柳家庄人马。

    柳家庄外,群雄时隐时现,整个扬州城内外充斥着各路人马。

    柳邙呆坐着,柳虹飞、孙元坤、柳长风、袁啸等默然无语,坐在一旁。祁刚亦坐在上手处,几人中只有祁刚面色平静,其他几人俱是面色凝重。

    沉默良久,柳邙开口道:“祁护法,整个扬州不知何时来了众多人马。我庄家丁外出已经失踪七八人,恐怕是凶多吉少。”

    祁刚道:“柳庄主,不知失踪之人是否有烈阳阵队中人?是否知晓庄内烈阳奇门出行之法?”

    柳邙略微沉思,道:“没有,所有失踪之人俱都是普通家丁及几个仆役,他们出门均由固定人员指引方可。”

    祁刚道:“如此,我等便可高枕无忧。目前山庄之内共有五组烈阳阵队,如所来围困人马强行进庄,我等正好严阵以待。有这奇幻莫测的奇门阵,定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柳邙道:“祁护法,虽说庄中早做了准备,备妥食物与火石弓弩。但如围困人马长久驻扎,我等岂不要困死在山庄之中。”

    祁刚轻笑,道:“柳庄主勿需担心,假使我等力所不及,被迫困守山庄,但天幻宫与范家庄所来人马众多,花费定是不菲。日久天长,即便是两庄财力雄厚,亦将难以承受。且时日一久,必生惰情。那时,我等再思谋良机出击。门主及太上门主早有谋划,我等只按预先谋划行事便可!”

    柳邙急问:“不知楚天与沈寒冰有何谋划?”

    “呵呵!”祁刚一笑:“庄主大可放心。江湖大事只在一两次大战便可见分晓。太上门主行此布局亦是早有安排,不然也不会在江浙及豫地、晋境安插众多烈阳阵队。根本意图便是切断几大山庄之间相互联系与钱粮通道。而今,几大庄派前来围困,欲剿灭柳家庄,其意图无非是急欲打通南北通路!如此看来,天幻宫与范家庄均比我等尚要急迫万分,我等慢慢等待又有何妨!”

    柳虹飞道:“据飞鸽传书,近两日来,扬州地界及我庄外围好似又多了近千人马。恐怕是天幻宫与范家庄铁心欲将我庄剿灭,不知要等到何时?”

    柳邙道:“现在是多事之秋。几年来,事情已演变成难以收拾之局。据闻,楚天又在荆门将闯王刘宗敏部下杀了近六百余人,这将如何是好!闯王数十万大军如挥兵前来,恐怕天下任何一个门派都难以支撑几日。唉!楚天怎会如此不计后果,鲁莽行事呢!”

    祁刚平静道:“门主行事素来让人难以琢磨,但并非没有深意。闯王义军俱乃流寇,与官府作战东奔西走,绝少在一地驻扎长久。依祁某估计,若非门主此举暗藏深意,便是已难以忍受,方才不得已采取狠辣手段。”

    柳虹飞沉吟道:“庄外人马增多,亦是近几日之事,是否与楚天斩杀闯王人马有关。楚天此举虽是招惹天大祸事,但也对其他庄派产生强烈震慑。细数当今天下门派,尚无一家胆敢与闯王人马相抗衡。楚天之意是否也有此层意思,未战而使敌人先行怯阵?”

    柳邙道:“宏飞所言不无道理!未战而屈人之兵,乃善战者所为。楚天此举如非刻意,而无形中却暗合兵家之道。”

    刚说到此处,便听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传来,接着便是一阵死寂。柳邙愁苦道:“近几日,自庄外不时地投进霹雳雷火弹,奇门阵遭受很大损坏。虽是及时整修,但亦死去二十多人。长此以往,怎生是好?”

    “庄主,冲突既来,损失在所难免。近两日,擅自闯入庄内的人马已死去五六十人,而今再无人敢闯进山庄。如此相持一段时日,定会出现转机。不知门主现在到了何处,此时仍不见任何毫无动静,我估计门主定是在苦心调度,我等耐心等待吧!”祁刚道。

    几人又商议些事情,便各自散去。祁刚巡视一遍山庄,见无甚遗漏,遂径自回到居处。“官人回来了!”慕容艳纳福一礼,深情款款,轻柔地递给祁刚手帕。

    祁刚接过手帕,擦过脸,幽幽道:“是啊!与柳庄主商谈些事情。唉!山庄外围聚集数千人马,将柳家庄死死困住。虽是门主早有交代,但我心中仍是七上八下。如不能保全山庄及一干烈阳门人,我罪过便大了!”

    “贱妾见官人日日操劳,身子消瘦,心中好生难过。不知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何时能挨得过去?”慕容艳愁闷道。

    祁刚轻笑,犹豫着伸出手,拉过慕容艳,笑道:“人生在世,愁苦难免。此番境况,亦是早晚要来。来便来吧,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慕容艳面上羞红,坐在祁刚怀中,娇躯一阵轻颤。只因前段时日屡屡遭受刺激,二人并未有过多亲昵,到近十多日方才放松开怀。日子安泰,身子也逐渐恢复。面上嫩白如粉,娇躯日渐丰润,清婉出尘。

    今日,慕容艳坐在虎躯之中,倍感舒适安稳。同时,娇躯深处亦渐渐泛起丝丝异样的情感。只感觉血脉流速过快,娇躯微微痉挛。血液沸腾,酥麻难耐,充斥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与神经。

    看着祁刚清冷、瘦削、坚毅、青白的面容,慕容艳芳心一阵颤抖。不知怎地,只觉得身心有了依靠,心灵有了寄托。多少时日的惊悸与惶恐在这一刻倏然消失,眼中殷殷柔情,恰似春水融冰,早将祁刚看得心神激荡。

    两人身子渐渐靠近,逐渐搂紧,四片嘴唇慢慢贴在一起。一双男女有如**,*的火焰一旦点燃,瞬间便已掀起熊熊烈火。

    爱火燃烧了心,点燃了情。慕容艳早没了羞涩,红潮敷满娇面,*已将怯懦、羞涩、矜持一股脑抛去。随着一声娇柔的哼叫,**已在瞬间泛起狂潮。声声激荡灵肉的呻吟,柔化了沉寂多年的身心。急速而粗重的喘息声中,二人已双双沉浸在欢爱的美妙之中......

第一百八十一章 杀手重现林间路 血魔四使震乾坤

    月黑风高。//

    大街上,除了三两条野狗夹着尾巴在犄角旮旯里觅食,不时地传出几声激烈的咆哮声外,那破败的房门被风吹得吱嘎吱嘎地响着。

    破门的吱嘎声、野狗争食的咆哮声以及深秋之夜,寒风刮着枝叶,发出嚓嚓的声音,汇成了秋夜中街道的奇异景致与气氛。

    破屋中二层进深正房大厅中,昏黄的灯光摇曳着,恍如晃动的魂灵。点点灯影自窗户缝隙透出,算是此刻扬州城内唯一的光明。

    蓦地,狗吠声突然停止,吱嘎吱嘎的响声也已停止。昏黄的光影倏然熄灭,人声戛然而止。便见破屋顶上,忽地冒出两条人影,嚓嚓嚓,二条人影落地。

    落地的人影,凝神静听着院内外的动静。片刻,其中一人发出一声苍老、狞厉的语声:“胖瘦头陀找寻少庄主,不知少庄主是否在房中?”说话之人,面向耳房,说完,静等回答。一双鹰目,闪着凄冷的寒光,在黑夜中显得异常诡异,令人胆寒。

    房中,并未亮起灯光,黑洞洞的毫无反响。良久,方才可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后,房中传出一声话音:“两位头陀请进!”

    接着,房中响起嚓嚓的磨擦火石声响,灯光倏亮。随即,房门半开,自门中伸出一颗脑袋,看了看院中的胖瘦头陀,道:“二位怎地这晚才回返,少庄主已等了许久。”

    胖头陀毫无生气地道:“我二人呼唤你等,怎地这长时间才有回声?”

    “唉!少庄主心神不宁,命我等谨慎小心,以免暴露行藏!”

    瘦头陀不耐道:“屠兄,我兄弟二人前去探查柳家庄,数度往返山庄各处,却是毫无发现!只因饥饿,方才回转,不知有何好酒好菜?”

    说罢,二人阔步进到房中。见范如坤坐在长椅上,显得异常忧虑,便未开口,各自找个位置落座。

    此次围剿柳家庄,范不凡当真动用了所有力量。原定来扬州两千多人马,后因楚天斩杀义军,遂又调集了一千多人马赶来。本意是在此一举成擒,将烈阳门一网打尽。

    房中,“黄山童叟”颜真、“五毒神君”廖坤,被楚天斩去一只手臂的“滇缅人屠”屠飞也在房中。屠飞一只露出袖外的手,黑中泛青,明亮阴森。手臂乃是用精钢打造的假肢,敲击着扶手,叮叮作响。“崤山血魔”卞弓也如屠飞相同,右臂也是安装了假肢,假肢顶端尖利如刀,令人胆寒。

    范如坤看了看众人,低声道:“不知二位头陀此行如何?”

    胖头陀抠着鼻孔,哼声道:“无甚发现!”

    范如坤见其模样,心中顿感火气上涌。但见其他人亦是一副无精打采的神情,便强自压住火气,道:“我等已等了十多日,却连柳家庄具体情形都未摸清。非但如此,又死去六七十个护卫。大队人马聚集于此,花销甚重!长此以往,怎生是好?”

    屠飞道:“少庄主,此次围困柳家庄,绝大部分乃是本庄人马,为何其他门派之人来者寥寥?”

    范如坤道:“此次乃是围困柳家庄。只因柳家庄素与其他门派有旧交。这些人等俱都抛却不了情面,百般推迟,因而只来了几个独行豪侠。”

    胖头陀冷哼道:“一个柳家庄何用帮手,在此之人哪位不是震天撼地的高手。//若在昔年,我等之中任意一人便已让江湖震惊。而今围困烈阳门却来了这多。楚天小贼虽说厉害,但我青岩二鬼自信不能取胜,亦可自保。”

    范如坤道:“胖头陀说得不错,如论功力,当今世上你等已是顶尖高手。此次前来扬州,爹爹为防万一,特安排你等一并前来,显然是极为重视。你等各守一方,本是万无一失,但在此长久消耗,亦是不妥,不知你等有何良策?”

    颜真道:“不如今夜用霹雳雷火弹集中攻击一处,或可打开一处缺口。待打开缺口,我等一并冲进,岂不省事。”

    范如坤道:“前辈有所不知,那霹雳雷火弹极是难制。此次前来,几乎将雷火弹尽数携带而来。目下已用去三层,如再无功而返,一旦烈阳阵队出击,一般庄丁护卫极难抵挡。”

    胖头陀道:“江湖俱都传言烈阳阵队厉害万端,以致称其为血魔。老夫却未曾见到,如遇到烈阳阵队,老夫定将其尽数斩杀!”

    其他几人听罢胖头陀所言,也一同现出不屑之色。范如坤看见后,想了想又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随即装作欣喜地道:“前辈们的武功,如坤俱都知晓。现天色不早,胖瘦两位前辈用些酒饭后,前辈们便各自回返如何?”

    屠飞道:“少庄主,我等不急回返。我驻扎袁家大院,离柳家庄甚近。这几日晚间,均见到柳家庄内人声鼎沸,恐怕是忙于修筑毁坏的阵势。我等是否在夜间偷袭柳家庄,或许能有收获?”

    范如坤道:“颜前辈与廖前辈暗中探查过柳家庄,其夜间防范甚是严谨,并几乎吃了大亏!为防万一,还是密切监视及在白日攻击为妙!”

    “好吧!”屠飞微带不屑,眯着眼睛应了一声,再不言语。胖瘦头陀走进里间,各自用饭。片刻后,二人出来道:“少庄主,我二人这便回去。酒肉太少,口里已淡出鸟来!附近也没了可人的娘子,真实苦闷!”

    说罢,二人甩甩衣袖,相继走出房间,转瞬间,已不见身影。颜真等人见再无他事,也默默地相继离去,只剩下范如坤黯然发愁。

    去往江浙官道上。

    狄龙、吴云与熊震天三人乔装成一般武林人士,不时地左顾右盼,疾速向扬州方向赶去。

    几人见四下无人,熊震天悄声道:“狄大哥,烈阳阵队分散前往扬州,不知何时能聚齐。据传报,在扬州西北已出现大批天幻宫人马,总计有三千余人。如我阵队分散,岂不将被各个歼灭!”

    狄龙凝重道:“天幻宫与范家庄此次准备极其充分,各自出动大半人马。相互策应,极有章法。而我烈阳除了我等所率六祖烈阳阵队及柳家庄内的五组人马外,总计也不过十多组、五百余人。虽然烈阳阵队战力不俗,但双方力量相差悬殊,实不易硬拼。师傅及太上门主如此安排,只怕另有深意。我等只待师傅前来,到时自有主张。”

    “不知师傅现在何处,怎地一点讯息也没有!”熊震天道。

    吴云开口道:“师傅神出鬼没,行踪不定,真是难以琢磨。前些时日还在荆门,近几日已失去踪影,连几位师娘也一同消失。如我猜想不错,师傅及师娘定已向扬州而来,只是未曾露面而已。”

    狄龙笑道:“师傅行踪神鬼难测,如师傅不欲现身,我等确是难以见到。师傅如欲出现,也不必我等寻找!如今,还是多想想眼前诸事,以免有何遗漏!”

    吴云道:“大哥,我兄弟几人所带人马,俱都在前方不足二十余里。应保持联络,不可脱离太远!否则一旦有事,恐怕难以照应!”

    三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走到一处集镇。待一打听方知,此地已到了江浙境内。三人心中顿生警惕,找了一家小店,用些酒饭,便起身改走山路,疾弛而去。

    大约走了不足十里多远,三人几乎同时相互望一眼。神情顿时紧张起来,随后,互相递个眼色,吴云已快速离去。

    狄龙与熊震天二人缓下速度,不紧不慢地走着。转过一处山脚,刚要回头向后望去,便见前面树林之中传出轻微的喊声:“金使、火使,快到此处!”

    狄龙与熊震天听罢,不由一怔!此处怎会有人识得自己,不由暗自提高警觉。顺着喊声处瞧去,远远地看见树林中有人摆手,似招呼二人。狄龙与熊震天互望一眼,狄龙道:“我等乔装而行,怎会有人看出我二人?”

    二人边说边向树林走去。待走到离树林十丈远近,便见树林中疾速窜出一人。仔细看时,乃是张爽。待跑到二人身前,不由分说,拉着二人迅疾闪身进入林中。

    到得密林之中,二人方才看清方才打招呼之人乃是安子奇。二人面上泛起一丝苦笑,心道:“许是情势紧张,连带眼力也下降了!”

    狄龙急忙问道:“你二人怎会到了此处?我等怎地毫不知晓你二人也一同出动了?”

    张爽笑道:“前些时日,接到师傅传讯,命我等驻扎在此。一是接应你等;二是在此截杀各庄派退回之人。”

    狄龙道:“吴云是否打此经过?”

    “已过去半个时辰!言说召集烈阳阵队,说是发现跟踪之人,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熊震天道:“我等身后两里左右,有三伙不明身份之人。始终与我等保持相当距离,不离不弃。看其衣着打扮及身法步伐,估计是天幻宫与范家庄人马。但其身形甚是轻便快捷,绝非一般庄丁护卫所具有的身手。吴云已向前召集烈阳阵队,如其真是范家庄、天幻宫或其他敌人,便在此地就地截杀。我二人自管向前行走,你等在此继续潜藏。如有机会,你等在此截杀一队。我等到前方围堵,如情势不对时,你二人可从后包抄。”

    张爽道:“兄弟明白,你二人快走!不然,待后面之人转过来,我等隐身之地便会暴露!”

    “兄弟,就此别过,你等小心!”狄龙说罢,看一眼张爽与安子奇,转身便出了树林,如飞而去。

    待狄龙二人刚刚走了片刻,张爽与安子奇便远远地望见山脚拐弯处,慢慢转出十几个人。这些人俱是山民打扮,边走边向前张望。见道路两旁无甚动静,便加快脚程,迅速向狄龙二人方向追去。

    仅仅过得片刻,又有一队山民打扮之人,相继行来。四处仔细地查探一番,随即,便疾速向前奔去。看其身法步伐,已是相当高明,其速甚疾。张爽与安子奇隐身在山林凹处,仔细看着,目送两队人马离去。

    “子奇,现已过去两队人马,恐怕后面还有一队。你速去调集人手在前阻拦,我在此包抄。如狄龙处紧要,你等尽可支援。保持好距离,小心行事!”

    “是,属下遵命!”安子奇应了一声,快速离开。张爽亦随即没入山林之中,潜行而去。

    第一队十数人,小心地边走边望向四周,极为谨慎。愈往前走,山林愈加密集。一个眼如鹰枭、刀削脸型、身子矮小枯瘦的山民打扮之人,左右查看,随行之人也已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正走间,便听一人悄声问道:“乙档主,那前方之人已失去踪影,我等将作何打算?”

    那眼如鹰枭、刀削脸型、身子矮小枯瘦的人,原是杀手堂的乙档主。听到属下问话,冷声道:“不可多言,此处林深树密,小心行事!”

    随后,十几个人小心翼翼地继续向前搜索。搜索了近一刻钟,也未有任何发现。其中一人忍不住道:“乙档主,我等此次前来,只是担负跟踪之责。我等不如快速向前探查,此地留给后续之人。若是跟丢了贼人,回去怕吃罪不起!”

    乙档主将要发怒,即刻又缓和下来,低沉道:“前方几人不似各庄派及一般武林人物,极有可能便是烈阳余孽。”

    众人一听,俱都紧张起来。纷纷看向四周,汗毛都已竖起。一人啜啜地道:“档主,那烈阳余孽甚是狠辣!几年来,我堂被杀兄弟已经数百。如我等跟随的确是烈阳血魔,怕是太过危险!不若在此停留,免得惨遭不测!”

    乙档主怒道:“我等乔装而行,即便前方之人真是烈阳余孽,也辨识不出我等真实身份,又如何会有危险?若跟丢了人,我等岂不遭受责罚。那刨腹剜心的酷刑,比之眼前危险,哪个为重?”

    乙档主一番话,将众人说得面面相觑,突现惊容。众人正自惊疑,却见后面陆续赶来二十几人。到了身前,纷纷停下,躬身向乙档主见礼。

    “你等怎地这时才来?”

    其中一人道:“禀告档主,我等发现沿路两旁山林中似有生人踩踏的痕迹。但搜索过后,却未有任何发现。但看踩踏痕迹,却是不久前留下的。痕迹杂乱无章,大概有百十人之多!”

    “什么?”乙档主听罢一惊:“真有百十余人?”

    “是!属下细查之下,几可断定确有一百余人!”

    “痕迹向何方而去?”

    “前后左右均有,极其分散,不便跟踪!”

    乙档主愈想愈感到紧张,忙道:“副档主所带之人到了何处?”

    “离此大约五里左右!”

    “速去将副档主唤来,此地甚是蹊跷!”乙档主急命道。

    “是!”一人应了一声,刚想起身。

    蓦地。

    就在此际,自林中传来一声轻飘飘、冷森森的语声:“副档主勿需去寻找了!好久不见杀手堂的弟兄了,今日怎会有闲工夫跟随我等,却不知死期来临,呵呵!”

    语音未落,乙档主等杀手堂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见四周树林之中已纷纷现出一队队、一排排身着火红战袍的烈阳勇士。

    乙档主乍看之下,已是亡魂皆冒!那火红战袍在阳光映照下,好似被血水浸染过,随着衣襟的飘动,隐隐泛着惨厉。

    三十几个杀手堂杀手,眼见四周围拢而来的烈阳阵队,不由瑟瑟地靠向一起。迅速掣出长刀,惊恐地看着烈阳人马渐渐走近,心神也愈来愈感到紧张。

    狄龙神鞭在手,轻轻摇动。吴云手中的长刀背厚刃利,熊震天亦是巨斧在手。三人面上冷峻肃然,盯着乙档主及一干杀手堂众人,一语不发,只是缓步向众人走来。

    一步步,一声声,衣袂飘动,闪着寒光的长刀,将杀手堂众人紧紧地围在当中。四周烈阳勇士手持盾牌,各个长刀在手,只静静地看着,生息皆无。

    到了乙档主等杀手堂众人队前两丈左右,狄龙等三人站定身形。看着山民打扮的一干人,狄龙忽地笑道:“想不到令天下闻风丧胆的杀手堂杀手,却也干起这等偷鸡摸狗、鬼鬼祟祟的跟踪勾当。为人驱使,混几口饭吃!确是不易啊!可叹!”

    乙档主眨着一双鹰枭般的眼睛,情知今日不能善了,此刻,已渐渐定下心神。伸手一扯,只听刺啦一声,外层衣服已被扯落,一身黑色紧靠、胸前黄色的骷髅图案已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其他杀手见档主如此,也随之扯落外衣。黑黑的衣服上,俱都是白色的骷髅图案。

    狄龙道:“档主怎地不将脸面蒙上?”

    “哈哈!”乙档主桀桀怪笑道:“我杀手堂自今尔后,均是以真面目对人。不知本档主面前的是烈阳余孽中的哪三位啊!”

    “哈哈!”吴云没来由地大笑:“将死之人怎地如此啰嗦,死在何人之手已不重要,何必问得过多!”

    乙档主听罢,面上已现青紫,狠戾道:“烈阳阵队虽然强悍,我杀手堂亦是历经百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此际言死,未免有些大言不惭了吧!”

    熊震天慨然道:“小小杀手堂的一个档主,可比得上天幻宫一千五百余人马,又怎比得上鬼王谷追魂堂老巢精锐!此际,面临生死,犹自在此装大充楞,今日便让你领教我烈阳绝学!”

    说罢,熊震天一摆巨斧,跨步上前,高大雄壮的身躯犹如天神。山风吹起衣襟,随风摇动。手中的巨斧上隐隐泛起一层半尺多长的光芒,伸缩不定,刺目耀眼。

    “斧芒!”乙档主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稍微镇定后,冷声道:“不知面前的狗贼是哪一个?”

    “哈哈哈!”熊震天纵声狂笑,轻蔑道:“临死之人问这许多又有何用!也罢,熊某体念杀手堂终年暗无天日,今日本使善心大发,在送你等到阴间之前,便告诉你吧!爷爷乃是烈阳四使之一,‘火云开天’熊震天!”

    熊震天说罢,杀手堂众人已是惊惧出声。烈阳门中当属楚天与众女声望最大,在门中,烈阳四使实是无甚名气。但在江湖上,烈阳四使却早已名震天下。几场杀伐之后,狄龙、吴云等四使已被江湖传为“血魔四使”,其凶名卓著,如日中天。

    真是人的名、树的影,熊震天刚刚道出名姓,杀手堂众人已是面呈死灰。剿杀中原武林盟,鲁山山脉之中,天幻宫人马几乎被斩尽杀绝。几桩血腥杀戮,烈阳诸人早已被天下传得沸沸扬扬。其狠辣残忍手段,更是让众多江湖人物心胆俱寒。一段时日以来,烈阳门的残忍与狠辣,在众多人心目之中,已隐隐埋下了一股无名的恐惧。

    乙档主心神巨震,握刀的手已轻轻颤抖。多年来,虽是在刀口浪尖打滚,但面对这传闻中的血魔四使,其杀人手段比之杀手堂更加残酷与狠辣。此际,乙档主已不做生还之想,内心充斥着阵阵惊恐。

第一百八十二章 血雨纷飞施辣手 情真意切道恩仇

    熊震天见乙档主神情,不由大笑一声:“杀手堂乃是一伙穷凶极恶之徒,此际为何这般怯懦,岂不有辱杀手堂往日威名!”

    乙档主心知今日不能善了,厉声道:“狗贼休得猖狂,本档主岂会怕了烈阳余孽。///众位兄弟,今日我等拼死一战,尚可有生还希望,杀!”

    乙档主一声狂吼,挥舞着长刀直奔熊震天而来。熊震天眼见乙档主挥刀攻来,手中巨斧忽地旋起半圈,利刃破空,发出一声尖啸。身形蓦地跃腾丈许,左掌暴劈而下,掌劲刚猛,几有断碑裂石之威!

    乙档主眼见一招无功,正在愣神的瞬间,熊震天巨斧、掌力又同时攻到。遂急忙收住刀势,侧身拧腰,长刀挽个刀花,疾速斜劈而上。尖刃寒芒吞吐伸缩,变幻莫测,宛若毒蛇吐信,迅疾无匹!

    转瞬间,两人已互换了四五招。一个凌厉刚猛;一个阴毒轻灵。掌刃所指,俱都是对方要害,双方乃是生死相搏。

    熊震天一摆巨斧,自身前急往上挑,匹练似的刀芒流灿着青白色的光晕,晶芒四射,冷气习习,寒气森森,好似一片晶亮森冷的冰幕!

    乙档主的长刀刚刚与匹练似的巨斧相触,在瞬间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叮叮之声,火星四溅!

    明明只看到片片威力强猛的光芒及体,晶芒尚在翻飞,却又突然出现重重掌影。饶是乙档主见机得早,那如山般的劲气已在瞬间扫过肋下。一阵酸麻刺痛,不由身形倒卷,堪堪避过致命的一击。乙档主万万想不到,烈阳四使的功力如此强悍,心神恍惚间,耀眼的寒芒又急速旋到。

    打到现在,乙档主急忙收摄心神。攻守中渐趋平稳,几次险之又不险避过巨斧的锋芒,几乎吃了大亏。不由激起血性,一抖长刀,顿时,刀尖上突地弹起一朵朵星芒,向前熊震天疾刺而去。

    “当”的一声爆响,长刀巨斧相撞,点点火花散落迸射。熊震天身形微闪,倏然倒退七尺。在众人眼中,熊震天倒回的身影还在飘忽之际,身前又已涌起一片寒芒。

    刹那间,巨斧之上涌起的一层光芒,疾速突入对方的刀势之中。同时,掌力突发,直向乙档主拍去。乙档主倏退,运足十层功力,在急速的扭动躲避中,刀锋炫闪,狂舞疾刺,竟也把熊震天逼出了三四步之遥!

    乙档主忽地发出一声狞笑,身形腾起半空,疾速探手入怀。“小心暗器!”狄龙喝声未落,一蓬蓬暗器便带着咝咝破空声,电射而至。

    熊震天在狄龙喝声之前,便已看出乙档主之险恶意图,早将巨斧舞成一片光幕。疾射而来的暗器撞到光幕之上,一阵叮叮的响声过后,暗器俱被撞飞。

    熊震天眼见如不使出绝活,一时半刻当真不易将乙档主拿下。想到此,不由豪气顿生。陡地一声大喝:“飞旋十八斩!”喝声震天,立时,熊震天巨斧招式突变,其势威猛绝伦,狠辣万端,如风卷云涌,强猛至极。

    乙档主顿感压力陡增,即刻便陷入被动之中。左支右拙,连连后退,拚命招架,已是狼狈万分。刀削似的面上,已然见汗,喘息渐渐粗重!

    熊震天舞动巨斧,上下翻飞,力沉势猛。打得兴起,吐气开声一声大喝,顿时,将四周观看之人俱都震得耳鼓发麻。

    巨斧飞舞,锐气横溢,带着横扫千军之势,疾速突入乙档主刀风之中。此际,乙档主已避无可避,身形哪还来得及回撤,不由狂吼一声,不退反进,腾起身形,连人带刀扑向熊震天。

    熊震天乍见对方采取玉石俱焚之招式,不由疾退四五步。此时,熊震天已打出真火,在乙档主刀势稍一迟钝之际,便听熊震天一声大喝:“巨斧开天!”随着喝声,巨斧已在瞬间幻化成无数如山般的光影,疾向乙档主罩去。

    乙档主一见,哪还顾得上伤敌,转身便躲。但身在半空,怎如在地面运转灵活,就在其身形刚刚转过半圈,将将后退之际,陡觉腰间一痛。顿时,右肋便出现了一道尺长的血口,血水急涌而出。

    乙档主踉跄着退出丈许远近,尚未拿桩站稳,巨斧又铺天盖地般地疾速袭到。乙档主强忍伤势和剧痛,猛地挫腰弓身,带着血水疾向侧方飘退。

    乙档主退得快,巨斧的光影来得更快。惊魂未定之际,巨斧又已临体。但听熊震天又是一声大喝:“横扫千军!”吼声更加高亢,而巨斧亦随之横扫而至。乙档主猛一机灵,登时,两脚猛蹬,双臂一振,疾向后退。

    而熊震天在巨斧挥出之际,身借去势,疾速旋身,左掌倏出,刚猛的掌风狂涌而出,向后兜住乙档主退路。巨斧又已幻起璀灿的光幕,寒气骤发,如冷电激射,虚实难辨,令人炫目。

    乙档主正往后退,双脚尚未沾地,便顿觉身上几处好似同时一凉,枯瘦的身躯已被重重撞飞,滚落在山道上的泥土里。

    休看乙档主身材瘦小,却有股硬气。在倒地的瞬间,就地十八滚。待其站起身形,整个身体已是满身泥浆,泥浆掺和着血水,惨烈至极。但乙档主尚未来得及喘息,如山般的掌影及夺命的寒光又已袭到。

    乙档主身受重伤,已是强弩之末。眼见寒气及身,强自挣扎着,毫无章法地挥手扫出几刀。可是,刀势已无先前那般有力、迅疾。于是,满天而来的光影,只接下了一少部分,而长刀刚刚接触巨斧的瞬间,便被刚猛无俦的劲力撞飞到半空。旋即,眼看枯瘦的两只手掌飞向半空。接着,胸口、腹肋、颈腔、四肢等处也在瞬间挨透入了冰冷的斧刃。

    杀手堂众人已看得呆住,全然忘了身处绝境。一个档主就这样凄惨地死去,甚至连面目都已模糊。片片尸块,一丝丝、一条条碎肉,在巨斧的旋动里,被搅成肉沫。

    四大星主,八大档主,其武功在杀手堂乃是顶尖高手。在一般杀手的印象中,俱是所向无敌的杀神。但在此际,心目中至高无上的档主已被无情地搅成碎肉,看似那么不堪一击。恐惧慢慢弥漫全场,杀手堂众人已恐惧到极点,多年来的狠辣与残忍,在任人宰割的现实里,已变成无端的战栗。

    熊震天冷冷地看着被围在中心的杀手堂杀手,山风吹拂起衣襟,昂然挺立。不知何时,张爽与安子奇也来到场中。看着满地的肉块,安子奇感到一阵恶心。

    看着那些神色恐惧、静静站立的黑衣杀手,安子奇悄声向张爽问道:“张水使,这些人将如何处置?”

    安子奇语声虽小,但却句句听在熊震天耳中。熊震天看一眼这个并不熟悉的安子奇,转头对那些默然站立的杀手堂众人,冷冷地道:“以尔等之所作所为,即便千刀万剐也难以慰藉那些死去的灵魂。今日,本使不予计较你等以往之狠毒,允许你等就地自裁!”

    熊震天说罢,场中无一丝言语声,双方只是相持着。//片刻,熊震天左手一举,沉声道:“你等不想自己动手,那便怪不得本使无情了!”

    熊震天冷冷的语声,将黑衣杀手惊得无比恐惧。面临生死之际,不知哪位狂喊一声:“无论如何都是死,与烈阳余孽拼了吧!”

    一声鼓噪,众人立时蠢蠢欲动。黑衣人已是各个晃动着长刀,眼中渐渐泛起狠戾之色。

    “杀!”熊震天左手向下一挥,右手巨斧已随之旋起,高大魁梧的身形恍如青烟,带着一溜寒光,转瞬间便已突入黑衣人群。

    狄龙与吴云眼见熊震天突入黑衣人群,那顾得上招呼他人,一个疾步,双双扑入战圈。惨嗥声乍起之际,张爽亦是手持判官笔,杀向黑衣人群。烈阳门四大使者,一齐杀如阵中。

    周围的烈阳勇士刚要快步围攻,便听熊震天一声大吼:“把住四周,勿需上前,不得让一个贼子溜走!”

    众勇士听罢,急忙刹住身形,各个长刀在手,将四周围得如铁桶一般。狄龙等四人在黑衣人群中各展绝学,往来冲杀。一时之间,场中血光迸现。金属撞击声、惨嗥声,骨骼碎裂声,临死前的凄惨嘶鸣混成一片。

    三十几个黑衣人转瞬间便已死去十几人。其余之人分成几队,各自围住四大使者,拼死攻击抵挡。四大使者面对围攻,豪气冲天,再无一丝怜惜之意。出手之下,已是招招见血,式式夺魂!

    鲜血飘洒,肢体飞抛,已难分清哪个是烈阳使者,哪个是黑衣杀手,身上俱都染成红色。

    安子奇站在圈外,目睹这一幕幕惨景,心神激荡万分。自从习武至今,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杀戮。虽然听闻烈阳阵队狠辣残酷,脑海中已然有了血腥概念。但此时此地,杀戮已超出了想象,所无法形容的。

    狄龙等四个烈阳血魔的领头人,其手段之残忍,心性之狠辣,武功之高绝,已非安子奇所能承受。楚天收徒之时的兴奋,心中期盼的武功境界,已被这血腥的杀戮冲击得无影无踪。

    看着四个使者狂猛惨烈的杀戮,惊惧之中,不由泛起一丝沮丧。若论功力,虽然相较四大使者仍差了一些,但四大使者之狠辣心性,出手之稳准狠,自己却是万万不及!

    仅仅一刻钟左右,那些刚才还在胆怯、犹豫、惶恐、继而怀着一丝希望而拼命搏斗的黑衣杀手,在熊震天势如开山的巨斧闪动之下,仅剩的两个黑衣人,又已在瞬间身首异处,血喷如泉,魂归地府。

    血水遍地,肢体散落各处,鲜血已将山道染红。树身、树叶、草茎上均沾满了鲜血,狄龙四人亦是满身鲜血,犹如血人一般。四人缓步走出尸体堆,到了一处干净地方,伸手抖抖衣襟上的血水,相互看一眼,一齐会心地笑了笑。

    熊震天眼望苍天,朗声道:“杀手堂又少了几十个贼子,江湖将会清静一些。不知何时能将杀手堂尽数剿灭?这些丧心病狂的杀手,不分良莠、不分老幼、不分男女、不知善恶,为钱而随意荼毒江湖!如不将其尽数斩杀,实是有愧于江湖,有愧于天地!”

    吴云道:“三弟说得对!追魂堂现只留下百十个残余,而杀手堂却仍存留大半。如不尽早铲除,不但是江湖的祸害,亦是我烈阳门的心腹大患!”

    熊震天一笑,道:“你怎地又将我说成兄弟了,我年岁比你大了几个月,我应该是老二,你是老三!”

    吴云笑道:“你我兄弟,何必计较年岁!说得惯了,改口不易,就这样叫着好了!”

    熊震天苦笑道:“大哥,你来说说,到底是按年岁而论好呢,还是将错就错、就这般叫着妥当呢?”

    狄龙拍拍熊震天肩膀,轻笑道:“三弟,你就不要再计较了。叫习惯了,便难以改口,兄弟之间何必计较年岁!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黄泉路上有兄弟相伴,临了都是走向极乐,又与何时来到世上有何相干!”

    熊震天苦笑,道:“你几个贼子,怎地一个口气!即使孪生兄弟亦要分个大小。我大了吴云几月,你等便不承认吗!”说罢,转向张爽问道:“四弟,我等兄弟之中你最正直,还是由你来判定,是否该按年岁而论大小?”

    张爽看看几人,笑道:“三哥得不是没有道理,况且兄弟亦认为理应按年岁排行。但常言说得好‘兄弟乃手足,都是血肉相连’,本不易分出大小!如此看来,大哥、二哥所说也极为有理。依兄弟之意,就这样叫吧,反正我最小,也叫得习惯了!”

    “啪”地一声,张爽便挨了一巴掌,熊震天喝道:“几年来,我一直将你认作是正直可靠的好兄弟!想不到你也会见风使舵。唉!算了,随你等去叫吧!”

    “就是,早早答应,便没心思再计较这个了!是不是,三弟?”吴云笑着,一脸得意之色。吴云平日里少有这番神情,俱都是不苟言笑。

    熊震天道:“好了,你愿意当二哥便由你吧!好像是得了不少便宜。平日里也未见你有多少笑容。今日得了便宜,便喜笑颜开!真是一副小人嘴脸!”

    吴云笑得更加厉害:“二哥我本就是这般心性,得便宜卖乖!可惜的是,这世上的便宜不多,二哥我找了这多年,也未找到几个。老天有眼,偏偏在三弟身上寻到了,不然我等怎会成兄弟呢!”

    “去!到那厢凉快去!”熊震天假装怒道。惹得几人大笑不止,连安子奇都被几人亲密无间的亲情所打动,也跟着笑起来。

    几人笑毕,狄龙道:“四弟,你与子奇还是换个地方。此处血腥气太重,如其他庄派人马发现此处,定会遣人来此查探。在此处藏身,极易被他人发现!”

    张爽笑道:“适才兄弟已想过,此地确是血腥。但唯有血腥,才更添诡秘之气!此段山路靠近官道,但却十分隐秘。加之地形复杂,利于进退。便于隐藏,又便于突然袭击。兄弟想,还是留在此处藏身较为妥当!兄弟只盼几位大哥早日凯旋,如有需要,兄弟定会急速前往,请大哥放心!”

    “四弟如此想,亦有道理!不过此处离官道太近。如被天幻宫及范家庄发现,大举前来,将不好易于!你等还应加倍小心,切不可大意!”狄龙嘱咐道。

    张爽忙道:“请大哥放心,兄弟自会小心!”

    吴云接口道:“大哥,既然四弟如此说,也极有道理!我等已在此处耽搁一些时辰,还是抓紧赶路,以免耽误行程!”

    “好吧!四弟要多加小心,我等告辞!”说罢,狄龙一抱拳,带着吴云、熊震天及大队烈阳勇士迅速离去。少顷,众人便迅速消失在山林之中。

    待狄龙等人走后,张爽与安子奇带领众烈阳勇士也悄然隐进密林之中。

    “子奇,狄大哥所说也颇有道理。此地甚是凶险,我等再向前行进三里,在那处凹地驻扎。派几个兄弟在此隐藏守候,相隔一段距离安插两人。如有讯息,也可及时传报!”

    “师兄说得极是!属下这便安排人手!”安子奇转身而去。张爽仔细看了看左右山林地形、地貌,又是一阵沉思。待安子奇回返后,问道:“情形如何?”

    安子奇道:“属下已安置妥当,前方山林之中有一处隐秘所在,处在两山之间,地势低洼,林深树密,乃是隐身的好去处。”

    张爽正色道:“门主命我等在此,许是当有大用。此地离江浙只二百余里,并离官道不远。一可驰援柳家庄;二可守住官道,探查讯息。只是我等需小心防范,天幻宫大队人马离此不过百十余里,你再多派几人,密切监视天幻宫人马动向,以防天幻宫来袭。”

    安子奇道:“请师兄放心!属下早已安排人手。恐怕此际已到了天幻宫人马驻扎处左近,只等讯息传来!”

    张爽笑道:“早听闻狄大哥说你心计机巧,思虑完全,果然不假!但我等在此关系重大,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师弟明白!”安子奇道。

    张爽又道:“适才那场杀戮,我见你魂不守舍,不知何故?”

    安子奇面上一红,道:“属下说出缘故,还请师兄勿要见笑!属下虽出身关门刀,但经历打斗并不多。而今日之血腥杀戮更是首次见到,师弟一时难以承受血腥,因而才显得犹豫彷徨!”

    张爽道:“师弟,这江湖本是血腥的代名词。无论喜欢与否,都时时刻刻地在泛着血气。明显的便如今日之血腥,而有的看似表面平和,但暗地里却在潜移默化地摧残着生命,只是不如表面的杀戮来得血腥与惨厉而已。”

    安子奇道:“师兄这些言语,属下从未听闻,但听之又觉甚有道理。只是面对血腥,一时难以适应,不知师兄从何处学来?”

    张爽笑道:“师弟,若你跟师傅相处久了,便会彻底知晓。师兄也是近两年才渐渐明了师傅心性。刚入门时,心中忐忑不安。看到师傅那骇人听闻的残忍手段,亦是心神震颤、思绪难平!”

    安子奇幽幽道:“不知师傅杀起人来,心中是如何想的。那些平日里与师傅无冤无仇的人物,师傅怎地也会毫不怜惜,任意杀戮?”

    张爽道:“江湖杀伐,乃是你死我活的斗场。即便无甚冤仇,却是在以性命相搏。天幻宫及其他庄派人马与我等有何仇冤,但其各属一方,或为生计,或图谋不轨,必欲剿杀我烈阳兄弟而后快。均乃是门派之间的争斗,与个人恩怨毫不相干。再如,目下闯王义军与朝廷开战,攻城掠地,征战杀伐,死伤何止千百!又有多少是因个人仇冤而起,俱都是各为其主。如此看来,门派纷争,并非仇恨,而是为本方生存而争斗。与你我个人毫无关系、与死伤多寡无甚关系、更与手段是否狠辣无关系!”

    安子奇神情不定,默默沉思,反复琢磨张爽话中之意。随即,轻轻点头,好似有些明了。目中湛然,神色也变得轻缓随意起来。慨然道:“师兄一席话,令师弟顿开茅塞!杀之必杀,既是英雄豪杰之气,也是吞吐天下之气!属下定当死命追随师傅,为烈阳、为天下开创一番新天地!”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丐帮故地存高义 惬意随性叫花鸡

    禹州城,古钧台。///

    洪惊天面上带着开心的笑意,花白的银发好似根根都在抖动。双目精光湛湛,神采斐然,一袭葛布衣衫破旧而又洁净。少帮主“北方神乞”陆无双陪坐一旁,显得稍有些拘谨。

    洪老帮主看着面前的英雄美女,心里既高兴又敬佩。笑道:“近几日,老花子便觉得有些奇怪!此时乃是秋季,本该万物凋敝,但古钧台周围却日日飞旋着众多喜鹊,嘎嘎鸣叫。不想真的是喜事临头,楚老弟及众弟媳驾临丐帮。老花子真是喜出望外,兴奋异常啊!”

    楚天笑道:“见前辈精神爽朗,身体康健,晚辈甚是高兴。晚辈虽数次走过豫境,却因琐事缠身,未来参拜,实是有愧于心!还望老帮主宽宥!”

    “哈哈!”洪惊天大笑:“少侠如此说,岂不折杀老夫!自从你上次来到丐帮,老花子几欲动身去探望沈兄弟。但听闻烈阳门正与天下交战,唯恐耽搁烈阳大事,便忍住未动。”

    楚天轻笑:“前辈实不知真实情形。义父早将门中大事定妥,平日少有琐事。晚辈将前辈情形告知义父后,义父甚为兴奋,多次念叨起前辈的深情厚谊,并期盼前辈造访鬼庄。一再嘱晚辈,如再见到帮主,定要将期待之情带到。”

    洪惊天手扶银须,道:“前些时日,烈阳门屡次出击,轰动天下。老花子每日听闻各地传报,心中亦是替沈兄弟高兴。”

    “谢谢前辈关心!我烈阳虽经历几次争斗,亦有些收获,但江湖之大,门派之多,未来之艰险,这点斩获着实不够。目下,天幻宫与范家庄聚集天下人马,将柳家庄死死围住,并伏下大队人马,欲各个击破。局势甚为凶险,一着不慎,便无可挽回。晚辈此来一是看望帮主,并诚心替义父邀请前辈造访鬼庄;二是途径此地,暂时歇息几日,观看扬州事态,再定行止!恐怕要叨扰前辈了!”

    洪惊天笑道:“少侠怎地如此客气,不论与沈兄弟的交情,便是凭少侠曾经救老夫之大恩大德,老夫亦会款待少侠。”

    楚天道:“那晚辈便不客气了,只是有件事要老烦前辈!”

    洪惊天正色道:“到了丐帮,少侠有何事尽管开口!但凡是老夫力所能及之事,绝无推迟之理。”

    楚天轻笑,道:“那晚辈便不客气了!只因烈阳门人手有限,江湖讯息传递有些缓慢。晚辈之意是烦请前辈帮个忙,能否遣派帮中之人,替晚辈探听各庄派讯息。”

    洪惊天笑道:“这点小事,又怎称得上老烦!此乃小事一桩。老夫即刻安排人手,少侠只管在此居留,如有任何信息,便及时告知少侠!”

    “晚辈先行谢过帮主了!”

    洪惊天转头对“北方神乞”陆无双道:“无双,你即刻安排得力人手,前往扬州、赣州、京师等地,密切探查各庄派动向。如有讯息,及时回报给楚少侠!”

    陆无双忙道:“徒儿这便去办,请师傅及少侠稍坐,徒儿去去便来!”说罢,转身便出了房间。

    楚天道:“陆少帮主愈来愈成熟稳健了!”

    洪惊天道:“无双稳健有余,魄力不足。不过作为一帮之主,稳健一些不会出现大的问题。最近以来,其心性也有所改观。现帮中事务,已均交于无双打理,老夫乐得清闲。”

    “令高徒眉宇展扩,天庭饱满,当是中兴之象。晚辈走过各地,见丐帮中人颇有规矩,恐怕是与少帮主管理有关。”楚天道。

    洪惊天笑着道:“无双能得少侠夸奖,真是荣幸。我丐帮弟子遍及天下,如无一定之规,确是难以约束。无双年纪虽小,但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打理帮中事务尚算顺当。”

    楚天道:“丐帮弟子数以万计,打理起来定是颇费心神。我烈阳九百余众,打理起来便已感焦头烂额,可想而知,少帮主定是废寝忘食,日日殚精竭虑啊!”

    “少侠言重了!单就打理来看,并非以人数多寡而论,关键在各层级设置要精干稳妥。如设置妥当,管理便轻易。否则层级不明,职责不清,便极易出现混乱。”

    楚天道:“晚辈确未研究如何打理帮派,只是凭借意向胡乱安排。今日,听闻老帮主一席话,真是受益匪浅,茅塞顿开!”

    洪惊天笑道:“少侠谦虚了!烈阳勇士神出鬼没,飘忽不定。如非打理安置妥当,又如何能有今日之威望。”说罢,看一眼司徒艳及众女,接着道:“司徒姑娘原在天幻宫任左使,帮派事务定是了如指掌。更兼柳姑娘、慕容姑娘均是几大庄派出身,少侠又怎地言说胡乱安排,唉!烈阳门人才济济,能人众多。光是女子便各个是功力高绝,何况他人。烈阳不兴,岂不辱没了少侠威名!”

    “哈哈哈!”楚天大笑:“老帮主夸起人来,也是炉火纯青。”

    司徒艳笑道:“小女早听闻洪帮主心胸开阔,性格爽朗,随意洒脱。上次来此,因帮主遭小人暗算,未曾开怀畅谈。今日一见,方见帮主回复本性,非但精神矍铄,更是诙谐不羁,确与我家老爷性情相似!”

    洪惊天哈哈一笑,道:“想当年,沈兄弟偕美出游,似神仙佳侣。今日,少侠带领众位妻妾逍遥江湖,已是轰动天下。比之当年沈兄弟更加风光,老夫听闻少侠有十位妻妾,但此次却只来了七位,又是为何?”

    秦素素幽幽道:“洪帮主有所不知,我家老爷带我等七位而来,已实属不易。与我等相处时日长了,便不愿看我们姐妹了。此次前来,不是我姐妹软磨硬泡,老爷早便将我等遣回鬼庄,自行逍遥去了!”

    洪惊天一怔,正色道:“老夫素闻少侠对众妻妾爱戴有加,怎会如此对待你等,这与传闻大相径庭。你等各个美绝天下,少侠又怎会嫌弃,莫非有何隐情不成?”

    众女你看看、我看看你,见秦素素如此说,俱都忍住。心中暗忖:老七开起玩笑,怎地这般厉害!好像真有此事似的。

    秦素素眉头紧蹙,看一眼众女,缓缓道:“常言道‘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即使我等尚算有些姿色,但看得久了自然便无新鲜感觉。因此,前段时日我等出游江湖,非是刻意而为,实在是我们姐妹怕老爷再生猎艳之心,而自愿跟随,以防老爷再招妻纳妾!”

    洪惊天看看楚天,见楚天面容平静,疑惑道:“少侠私事老夫不便插言,但少侠众妻妾,天下难寻,美艳绝伦。即使老夫看着都眼热,少侠何故还不满足?”

    楚天邪笑,诡秘道:“洪帮主也不是外人,既然前辈动问,晚辈不敢不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只因她等不能养育,晚辈一脉大有绝后之虞。遂不得不再另寻几个女子,以便为楚家留后。”

    洪惊天更是疑惑:“少侠,这多女子之中,难不成一个也不能养育?”

    楚天苦笑:“是啊,丐帮弟子众多,也便有劳帮主替晚辈多方打探一下,看哪家的姑娘有旺子之象!”

    洪惊天愁苦道:“花子讨饭尚有一套,这查探养育之事却有些犯难。///这......这......这如何是好!”

    楚天道:“洪老帮主既然有难处,晚辈又岂能强人所难。免了吧,晚辈还是自行找寻,听天由命吧!”

    洪惊天道:“少侠不用着急,待老夫好生想个办法。此事虽说老夫不甚熟悉,但天下能人甚多,老夫多方打探便是。一旦有消息,老夫定会告知少侠!”

    楚天笑道:“晚辈便先谢过前辈了!”

    众女再也忍不住,俱都吃吃笑了起来。洪惊天微感不对,问道:“你等怎地又笑了,无后乃是大事,确要好生思虑一番!”

    众女笑个没完,看得洪惊天一阵茫然。司徒艳笑道:“洪帮主勿怪小女嬉笑,我家老爷虽无嫌弃我等之心,但是盼子心切。如帮主能寻到像秦姑娘、尹姑娘、柳姑娘等这样的女子,不妨帮我家老爷撮合撮合,你看可好?”

    洪惊天一怔,随即笑道:“老夫真佩服你们姐妹的心胸,非但没有醋意,反而用心为相公招贤纳妾!难得、难得啊!”

    楚天笑道:“帮主言重了,众位贱内非是愿意晚辈纳妾,而是借题发挥、敲山震虎,以防晚辈金屋藏娇、另觅新欢而已!”

    众人正在说笑,少帮主陆无双走了进来。向洪惊天躬身道:“弟子已吩咐安排妥当,几日后便有各庄派消息。请师傅及少侠放心!”

    楚天忙起身拱手:“楚某来此,确是给丐帮添了不少麻烦,楚某心中甚感不安。”

    洪惊天急忙摆手,笑道:“少侠所言差矣!此等小事,怎可说成是麻烦。我丐帮承蒙少侠大恩,漫说这些小事,便是倾尽丐帮之力,亦要报答少侠活命、兴帮之大恩大德。”

    楚天忙道:“老帮主请勿再言说大恩之语。些许小事,实是晚辈应当做的,老帮主再言此事,晚辈真的便要无地自容。”

    洪惊天道:“少侠此来,便真的只是在此歇息几日?”

    楚天笑道:“不瞒帮主,晚辈确是歇息几日。只等扬州柳家庄有何变故后,再定行止。”说罢,神秘一笑,道:“或许过不了几日,扬州或许是安庆便会有讯息传来!”

    洪惊天道:“少侠是否已将诸事安置妥当,在此静候消息?”

    楚天道:“人算不如天算!凡事不能仅凭推断而论。但预先多做些谋划,却是不可或缺。多算胜、少算不胜,不知多算之后是否能胜?歇息几日再说!”

    洪惊天面现愁容,道:“既然少侠在我帮歇息几日,住行均可,只是这餐饭确不好安排。帮内花子只懂得要饭,却不知如何侍弄。如请外人,又怕泄漏少侠行踪,这如何是好?”

    如雪笑道:“洪帮主勿需担心!小女知晓丐帮有一道名菜,唤作‘叫花鸡’,香美可口,名闻遐迩。我等每日有那‘叫花鸡’,再备足酒水即可!”

    楚天笑道:“不愧是花子出身,对丐帮了如指掌!”

    如雪神秘一笑,道:“说起这‘叫花鸡’,已很有历史。所谓‘叫花鸡’顾名思义便是叫花子吃的鸡。相传,在常熟县内,有个叫花子饿得急了,便偷了一只鸡。因无锅无灶,便到一塘边弄些稀泥将整只鸡裹在里面,架上柴草烘烤。其目的只是想将鸡弄熟而已。谁知打开封泥以后,却是奇香扑鼻,美味可口。久而久之,花子们便照此法将鸡烤煨来吃,因而,便有了‘叫花鸡’!”

    “呵呵。”楚天一笑:“你这花子真是知晓不少!”

    如雪拧眉道:“可惜,自从跟了老爷,便再也不容易吃到这叫花鸡了。而自己又懒得侍弄,口福也便没了!”

    秦素素笑道:“老四,听你言语,好似你会做‘叫花鸡’!可否做来让我等姐妹尝尝!”

    如烟忙道:“老七,你就别指望老四给你做叫花鸡了。自从我会庄后,几次央求她做个叫花鸡,好解解口馋,但老四就是懒得动手。本来是嘴馋之人,日日只等饭来张口!如要她个作为哦等做叫花鸡,真比登天还难啊!”

    楚天笑道:“老六说得不错。我与老六均吃过老四做的叫花鸡,如何形容其美味呢?如没吃过,乍一吃起来,便觉得是一生第一次知晓何谓美味。香美万分,大快朵颐。”

    华玲玲喜道:“四姐,妹妹求求你,给姐妹们做个吧!”

    如雪一脸愁苦,慢慢道:“想当年我做花子时,总是自己弄食物。现在不知怎地,浑身都觉得懒洋洋的!若说做叫花鸡,本是小事一件。但要认真做起来,确也十分麻烦。”

    华玲玲急道:“四姐,如何麻烦?妹妹不怕麻烦,如有琐事,尽管吩咐妹妹!”

    如雪道:“做叫花鸡,劳心费神,腿脚酸疼。需预先静养心神,方能做好叫花鸡。不然,即使做出来,也少了甘味,又如何能让你等感到美味呢!”

    “那四姐说如何办理?”华玲玲看来是真要吃那叫花鸡,早等得心中不耐。

    如雪看一眼华玲玲,缓缓道:“一般做法非常简单,只将土鸡用泥巴敷上,用柴火烧烤即可。但我做这叫花鸡却是异常精细,其味道亦是人间一绝!”

    “快说,如何做!”华玲玲更加不耐。

    “咯咯咯。”如雪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见你等这猴急样貌,今日我便露上一两手。不过,我现在顿感腰腿酸疼,哪个替我放松放松?”

    “啪”地一声,如雪香肩便挨了慕容馥一巴掌:“平日里姐妹们也不求你,而今只求你做个叫花鸡,你便推三阻四,拿腔作调的。我来给你放松放松!”说罢,慕容馥不待如雪如何,粉拳便向如雪身上招呼起来。

    “哎呦!”如雪一声娇呼,嗔怒道:“也亏得你这狠劲,下手怎地这般重!算了,现在已不觉酸疼了!真是没法,做便做吧!”

    众女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如雪看到众女神情,笑道:“我只管指点,动手之事却要你等自己来做。”

    “好,只要能吃上叫花鸡,让我上刀山也可!快说,如何做!”华玲玲急道。

    如雪又慢腾腾地坐下,道:“派人去买鲜嫩荷叶数张,黄泥若干,活土鸡一只,棉线数丈。如一只鸡不够,你等可多买些。买回后,将活鸡扭断脖颈,从后开个小口,将内脏掏出,洗净内腔,放上少许香料浸上两个时辰。将黄泥用水调成粘稠状泥浆,之后用泥浆把土鸡涂满,定要涂到毛根部,表面抹得均匀,用荷叶将土鸡裹上,用线扎好。找个偏僻处挖个土坑,将包好的土鸡埋进去,随后将土坑填平,土鸡离地面三寸许即可。四周点上柴草,定要均匀,免得受热不均。待柴火自然熄灭冷却,将土鸡取出,用硬物敲击表面泥块。后面的事情即便呆子也会做了!”

    众女听罢,不由面面相觑。做这叫花鸡怎地这等麻烦!华玲玲道:“老四,你说得过多,一时记不齐全!你再说一次!”

    如雪道:“再说一次,我等便快饿死了!快去购置原料,不明之处待你等回来再详细述说!”

    “老十,我俩去采买!”华玲玲一拉唐梦晗,转身便跑了出去。洪惊天忙道:“无双,你派几人跟着华姑娘、唐姑娘,千万别出何岔子!”

    陆无双应了一声,飘身而出。慕容馥一拉楚天,笑道:“老爷,奴家便挑个苦累脏的活计,负责挖坑!”

    司徒艳道:“老四,买回土鸡,谁来宰杀拔毛?”

    如雪邪笑:“让老爷干!”

    如烟疑惑道:“为和让老也干呢?”

    未等如雪回话,秦素素笑道:“老爷两手血腥,不差再杀几个土鸡。我等姐妹见不得血腥,常言道:杀鸡焉用牛刀,老爷便代劳了吧!”

    众女一阵娇笑。楚天苦闷道:“老爷我做这等事,岂不让天下人耻笑。知道的是为你等操劳,不知者岂不怀疑老爷只剩下杀鸡的力气了!”

    待华玲玲与唐梦晗回来,已是一个时辰。众人将十多只土鸡弄好后,又过了半个时辰。闻着渐渐浓烈的香气,众人已是垂涎欲滴。华玲玲、唐梦晗、慕容馥等几个蹲在土坑旁,强忍饥饿地守着。看着仍在燃烧的柴草,嗅着香气,眼巴巴地盼着,如孩童般,甚是惹人爱惜。

    如雪缓缓走过来,假装观察火候,而鼻子却偷偷地不时抽搐几下,双目之中早已现出贪婪的神光。司徒艳、如烟、秦素素、楚天及洪惊天等人看着这一幕,不由感慨万千。这惬意、随性、随情之景,是那般和谐自然,无拘无束。

    晚间歇息时,楚天拉过秦素素,紧紧地箍着娇躯,邪笑道:“你日间所言怎地那般隐晦!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爷我朝三暮四,得陇望蜀呢。”

    秦素素强自挣扎一下,娇笑道:“老爷,你劲力太大,快箍死贱妾了!咯咯......老爷!你的手......哦......”

    楚天笑道:“怎地这一阵便又叫春了!千万别大声呼叫,不然老四老五该闯进来了!”

    秦素素有些神情迷离,媚笑道:“贱妾受不了,不叫怎能忍住!适才你与她几个姐妹早便疯狂过了,唯独冷落了贱妾。今夜,老爷应当好生伺候伺候贱妾!”

    楚天轻笑,但笑容中暗藏着丝丝淫邪:“未想到你也变得如老四老五一般了!一日不翻江倒海,便寂寞难耐。今夜,老爷便好好伺候你!”

    “哦......轻些......慢些......贱妾快要昏了!”随即,室内渐渐响起*的欢歌。一阵阵轻柔低缓的呻吟,带着飘飞的魂灵,浸透着身心。舒适美妙的呻吟一直持续到深夜、到天穹、到自然的每一个角落......

第一百八十四章 喋血山庄不归路 密林又见血魔出

    扬州,柳家庄。//

    数百多具尸体躺在墙外,均已没有人形,血水溅得围墙都已成了红色。山庄之中不时地传出轰鸣声、惨叫声、哀嚎声,夹杂着金属撞击声。

    柳邙手持柳叶刀,双目精光湛湛,凝视着山庄正面奇门阵内的情形。无数庄丁奔跑着,在身着火红战袍的烈阳勇士指挥下,迅速挪动山石、树木及滚木雷石,疾速整修、弥补被霹雳雷火弹炸开的缺口。

    柳邙看着祁刚身影左冲右突,时隐时现,异常忙碌地穿梭在山庄各个角落。一边指挥,一边及时补充缺口。

    柳虹飞急匆匆地跑来,喘息道:“爹爹,山庄四处敌人蜂拥而至。虽已击退数次围攻,但庄中兄弟已死了一百余人,大都是被那什么雷火弹炸死炸伤。”

    “唉!五日以来,围困人马日夜不停围攻不止。虽是庄内奇门阵玄妙异常,挡下数次进攻,但能否坚持多久,实难预料。”

    又是一声巨响。山庄围墙已露出一个缺口。烟尘散尽,一大群人马蜂拥而进。围墙边缘,奇门阵已大部损坏,涌进的人马虽不能长驱直入,但已能快速向庄内移动。

    祁刚站在缺口远端,望着蜂拥而至的人马,面上已无一丝表情。攻进来的人马愈来愈近了,箭矢带着嗤嗤地鸣响掠过耳际。缺口处,柳家庄的人马早已退到第二层奇门阵内。

    祁刚眨眨眼,但眼中满含一缕无情的冷酷,面对即将涌到自己二十几丈远近的范家庄人马,朗声道:“朋友,围墙已破,尔等亦到了地狱门口!祁某便送尔等一程,阎王爷正等待你等前去报到!”

    大队人马乍见祁刚屹立在阵队之外,随风飘动的衣襟和满身的煞气,将众人震慑在当场,齐齐地凝视着祁刚,未再敢向前挺进。

    轻轻地,祁刚慢慢举起白龙刀,面目已经泛起无尽的残忍。“上路吧!”一声低沉的语音出自祁刚之口。随即,白龙刀向下一挥,身形一晃,便已失去踪影。众人尚未看清祁刚如何消失,便听闻弓弦砰砰作响,立时,便自奇门阵内猛然射出无数箭雨。

    可叹闯进来的人马,本以为攻破了柳家庄,正自欣喜之际,那疾速射来的箭矢便已射进身体。只见人马纷纷倒下,哀嚎不止,惨嗥不断。后面人马不断,将前排人马向奇门阵边缘拥推而去。

    正在混乱之际,祁刚又已现身。双目中带着狠戾,已没了一点情感,大吼道:“一、二组封堵、三四组截杀,其余留守阵中,凡闯进者立杀无赦!”

    祁刚话音刚落,自破损围墙两侧突然冒出一百余身着火红战袍的烈阳勇士。迅疾向闯进的大队人马后队杀去。范家庄人马猛然见到烈阳勇士,尽管人数只有百余人,但乍然见到传言中令人恐惧的烈阳“血魔”,无不震惊,俱都狂呼着到卷而回。

    两队人马乍一接触,血腥立现。抛洒的热血,已成血雾,残肢断臂骤然抛飞。疾速旋转的烈阳阵队旋过人群,旋过箭雨。包括刀枪在内,俱被强大而刚猛无俦的刀气斩向半空。

    闯进来的人马,先时尚拼命抵挡,喊杀震天。渐渐地,两队烈阳阵队便已淹没在人群之中。只有半空抛飞的血雨在慢慢滚动,显示烈阳阵队尚在。//

    待两队烈阳阵队完全淹没在范家庄人马的围攻之际,忽地,弓弦声大作,自奇门阵三面,猛然射出一阵箭雨。转瞬,哀嚎声顿起,外围的范家庄人马,又倒下一大批。两组烈阳人马趁势迅疾向围墙两侧退去,留出进口,外面的人马迅疾抢攻进来。

    蓦地。

    山庄内,奇门阵边缘已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百多烈阳勇士。各个胸挂藤牌,腰际挎着寒光闪闪的长刀。而双手上,却是各个端着青汪汪的火铳。

    涌在前端的人马,乍见一百余烈阳勇士手中端着的火铳,似乎已看到了死亡,妈呀地叫着,迅速向后退去。但自围墙缺口,大批人马仍不断地向内涌进,前后人马一退一进,立时拥堵在一起。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放!”袁啸一声令下,顿时,火铳齐鸣,铁砂带着锐啸,齐齐射向人群。立时,凄惨的嚎叫声响彻云天。三通鸣响过后,围墙两侧又杀出两组烈阳阵队,齐向缺口处聚拢而去。后面的百十余烈阳人马,迅疾收起火铳,手持长刀藤牌随后掩杀,前挤后压,顿时,双方战作一团。

    柳邙站在奇门阵内,看着缺口处飞洒的血雨,心神都好似凝结了。纵横江湖数十年,此等惨烈的杀戮尚是首次见到,以前见到的所有杀戮,均已不能称为残酷。眼见一排排、一片片人马倒下,已不忍再看。

    忽地,就在大队人马厮杀之时,便见缺口墙外,猛地疾速窜进两条身影。祁刚冷然一笑,在两条人影即将扑向面层烈阳阵队之际,祁刚一声大喝:“放!”

    祁刚喝声未落,数声轰响,接连而起。无数铁屑碎石带着无以伦比的劲气疾向两条人影射去。两条人影突见变故,顾不得杀向烈阳阵队,疾速荡起身形,向斜刺里飘身,但未等定稳身子,更加迅猛的铁屑便又袭到身前。

    二人急忙挥掌,震飞铁屑。但身形却被阻得一阻,也就在这迟疑间,一蓬蓬的铁屑又满空射来。

    “童叟,快撤!”

    “啊!”一声惨呼出口,便见身形晃了一晃,洒下一溜血水,迅疾向庄外逸去。

    一个时辰后,喊杀声逐渐停止。山庄围墙缺口处,躺满了尸体。尸体足足有三层,血水顺着围墙边缘的沟渠,流向庄外。

    地上,无一具完整的尸体,残肢断臂散落一地。有的仍然汩汩地冒着鲜血,颈腔中冒着血泡,花白的五脏蠕动着;暴睁的双眼灰蒙蒙地,不知望向何处,空洞洞地无一丝生气。

    柳虹飞面色煞白,看着惨景,几乎把持不住。袁啸满身鲜血,手中依然握着长刀,站在祁刚身旁。

    “结果如何?”

    袁啸面色凄然,有些沉重道:“禀护法,范家庄人马大约共死去四百余人。唉!我庄人马死去一百余人,烈阳阵队折损四十余人!”

    祁刚看着慢慢走来的柳邙,面色凝重,沉声道:“几日大小拼斗,庄内护卫死去近三百人,而烈阳阵队亦折损七十余人。五组人马已折损近两组,只可勉强应对大队人马攻击,如再有耗损,后果不堪设想!”

    柳邙凝重道:“范家庄所来三千多人马,实力空前。///武林之中如此杀戮场面,乃数百年来所仅见。如非祁护法坐镇山庄,此际已不知会怎样,唉!”

    祁刚静静沉思,看着破损的围墙,默默不语。忽地,祁刚眼神一亮,忙道:“庄主,这围墙看似高大,却挡不住高来高去的武功高手。不如命人将围墙推到,并向外延伸,布成奇门阵。一则可扩大防守区域;二则拆除围墙,可观察到远处敌人动向;三则便是故布疑阵,使范家庄人马不知从何进攻!”

    柳邙道:“老夫对奇门阵不慎明了,此间一切均由祁护法定夺。老夫不便妄言,以免扰乱护法思路!”

    祁刚笑道:“庄主如此信任在下,那祁某便不客气了!柳家庄能否安然,既关系山庄本身安危,又关系到我烈阳门未来生存大计。如能在扬州将范家庄人马斩杀大部,日后,我等便可进退自如、真正与天下分庭抗礼。那时,再伺机剿灭天幻宫与范家庄。江湖平静之日只在柳家庄一役!”

    柳邙道:“不知楚天动向如何,怎地至今未现身?而天幻宫人马也一个未见,是否另有图谋?”

    祁刚道:“庄主,据探报,天幻宫人马在安庆左近聚集了数千人马。离扬州只数百里许,一旦我烈阳人马聚集于此,天幻宫人马必会压向此处,其用心便在此处,欲将我烈阳围剿在柳家庄。门主之所以迟迟未动,乃是在观察天幻宫动向。祁某估计,门主现在定是在扬州左近徘徊。如展开行动,也必会雷厉风行,在天幻宫人马未到之前,重创范家庄!不然,我等便真的危险了!”

    安庆西南部一处集镇。

    茂密的深林之中,隐隐约约地晃动着无数人影。天幻宫八大护法之一、“五毒神掌”梁天奇坐在帐篷中假寐,桌子上放着早已冰凉的酒肉。

    夕阳透进树林,殷红而静谧。“梁护法!情况有些不妙。”一身材高大,黑面黑须的大汉边走边开口询问。

    梁天奇睁开迷蒙的双眼,冷冷道:“钱堂主,何事不妙!”

    那唤作钱堂主的,面上带一丝惶惑,啜啜地道:“属下发现近两日有些许不明身份的人物在左近徘徊。见其为山民样貌打扮,但看其身形却极似颇具功力之人,且有日渐增多之迹象。”

    梁天奇听罢,急忙坐起,问道:“到底发现多少?”

    钱堂主道:“大约有二三十人,不过行踪不定,时多时少!”

    梁天奇笑道:“如消息准确,则勿需担心。即便是烈阳余孽,只二三十人能奈我何!本堂六七百人马何惧区区几十人。宫主命我等在此,乃是预作机动,即可火速驰援大队人马,又可截击烈阳余孽。”

    钱堂主道:“烈阳余孽诡计多端,我宫已吃过大亏。属下以为,还是小心为上!”

    梁天奇笑道:“钱堂主心事缜密,未尝不是好事。想我天幻宫威震江湖几十年,而今日却要偃旗息鼓,风餐露宿,为的只是对付烈阳余孽。唉!既然如此,你便着人再去探查,不妨擒来几人,好生拷问,弄清到底是何人?”

    “属下明白!”钱堂主躬身退出。梁天奇睡意全无,走出帐篷,信步而行,查看整个驻地。林中,万籁俱寂,偶尔吹过的山风,吹动树叶,发出哗哗的响声。梁天奇愈走愈觉得心神不宁,但又不知因何而起。遂又走回帐篷,闷闷思虑起来。

    夜已来临。

    林中黑黢黢的,只有一双双开阖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云层中偶尔露出的星星。弯月在云层中时隐时现,闪灭间好似摄魂的利刃,冷然看着山林中露宿的人群。

    梁天奇正煞费苦心地思虑之际。蓦地,耳中猛地听闻一阵骚动。随即,山林四周便响起数声闷哼。梁天奇心神一惊,直觉感到将有大事发生。

    未等梁天奇走出帐篷,便感觉几声沉闷的响声过后,大地一阵晃动。山坳中随风飘散着若有若无的刺鼻气味。慢慢地,响起数声刀剑相撞之声。须臾,打斗声大作,在片刻之间,已响成一片。

    林中几声喊叫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凄厉的惨叫。紧接着,剧烈的格斗声愈来愈烈,一声、两声、三声,数声狂吼,狂吼渐渐不似人声,好似野兽的咆哮,撕心裂肺,刺耳凄厉。只愣神之际,便已演变成群体的怒嚎。

    梁天奇疾速旋身而出,未等到达大队人马处,凝目之下,顿时便惊得呆立当场。山坳中,大队人马已混作一团,倒在地上的已不下数十人之多。但见那些死命厮杀的人马,俱都是自己属下。相互攻击狂猛无情,奋不顾身,悍不畏死,血光迸现之时,身体便纷纷倒在地上。手中依然疯狂地挥舞着刀剑,攻击着周围的人马。

    梁天奇目睹惨景,脑中猛然一惊:**弹!正自出神,却见两三个属下疾奔而来,身形未至,手中长刀已带着劲气一齐杀向梁天奇。

    梁天奇闪身避过,但见几个属下已是状若疯虎,双目血红。见一招无功,一个转身,又疾扑而上。

    梁天奇怪心念电转,先时两处人马被全部斩杀之事迅速浮现在脑际。一阵恐惧袭上心头,中了**弹之人便将逆血攻心,狂乱力竭而死,断无生还之理。

    待几个属下又攻来之际,梁天奇已不做他想,五毒神掌骤发而出。几个属下心神被迷,只顾攻杀,已毫不顾及自身空门,在梁天奇威猛无俦的五毒神掌之下,已被击向半空,带着一蓬血雨,魂归地府。

    当梁天奇刚刚击杀几个疯狂属下,尚在惋惜之际,二十多条身形又疾扑而来,各个凶悍威猛,狠戾强悍。

    梁天奇心神疾速下沉,这种自相残杀的惨景,已将梁天奇惊得狂震。杀不是,不杀又不是,在迫不得已之下,五毒神掌接连迸发。一个个属下在刚猛的掌力下,身如败革,纷纷倒下。

    此际,梁天奇内心已滴出血来,而心中却是惶恐惊惧。鲁山山脉与荆门峡谷的惨剧仿佛就在眼前。梁天奇已不顾他想,飘起身形,疾速向前掠去。

    一队队、一群群相互攻击的人马,惨烈地厮杀着。那些疯狂的属下,即便对方倒下,也不放过尸身,狂舞着刀剑,死命猛砍。可叹死者,在刀剑的狂舞中早已面目全非,支离破碎,惨不忍睹。

    半个时辰后,中了**弹之人,已渐渐萎顿。之后,一个个相继扑到于地,七窍流血,双目怒睁,暴毙而亡。

    余下的人马,俱都气喘吁吁,犹自惊魂未定。看着死去的同伴,恍如做了一场噩梦。林中充斥着血腥,残肢断臂散落各处,甚至树枝上都挂着犹在流血的肢体。

    梁天奇惊惧地看着血腥的现场,一种即将毁灭的颓丧之感袭上心头。自己所辖七百多人马,在这一场怪异而惨烈的杀戮后,已剩下不足三百余人。

    忽地,一阵冷风吹过,伴着血腥气,本是静谧的山林,好似到处飘荡着嗜人的幽魂。天幻宫人马刚得以喘息,好似冥冥中有着强烈的预感,不由惊恐四顾。但见到林中四周迅速出现的一队队人马后,心血便已在瞬间凝固。火红的战袍,在惨淡的月光中,好似凝固的血水,殷红而血腥。寒光闪闪的长刀,映衬着星光,惨白冷森。

    梁天奇心神狂震。鲁山山谷八百余天幻宫人马无一生还,俱都身首异处。自那次后,烈阳阵队被形容成血魔,成了死亡的化身。但凡烈阳阵队出现之地,将无任何生灵存活。此事愈传愈烈,比杀神手段仍要酷烈十分,以致江湖之中但凡说起烈阳阵队无不心惊胆战,骇然失魂。

    而今,一队队烈阳勇士围在山林四周,既无言语,又无任何生息。已将天幻宫人马惊得早没了斗志,看着这些传闻中的血魔,已吓得浑身颤抖。

    梁天奇强忍着心中的惊惧,看着缓步而来的藤冉、藤良兄弟,轻微的脚步声,好似死神正向自己走来。

    藤冉、藤良在梁天奇身前两丈外站定。目注梁天奇,幽幽道:“姓梁的,可曾识得我兄弟否?”

    梁天奇稍稍定下心神,定睛看后,不由更是惊震。狂怒道:“你两个藤家余孽,想当年,让你二人侥幸逃脱,不想又做了烈阳走狗。今日,本护法定要将你二人斩成肉泥!”

    “哈哈!”藤冉狂笑,朗声道:“姓梁的,你我几十年恩怨乃是个人仇隙,藤某早晚会算。你杀我老父,斩我新婚妻子,但你亦是遭受同样报复。只可惜你投身天幻宫,我兄弟二人找你数十年,不曾寻得时机。今日,真是上天有眼,让我兄弟在此遇到你,那便公私恩怨一并清算吧!”

    “呸!你两个算什么东西!号称关中双义,实乃关中双狗!早年便与沈寒冰那狗贼沆瀣一气,如过街老鼠,人人追杀。而今又做了那狗贼的帮凶,你二人定会不得好死!”

    烈阳勇士一听,不约而同地向前迈动脚步,逼近了天幻宫人马。随后,倏然散成一个扇形。一手操持藤牌,一手紧握长刀,在无比血腥的惨景里,目不稍瞬地盯着天幻人马。

    藤冉、藤良兄弟微微一摆手,烈阳阵队即刻停下迈动的脚步,凝神注视场中。藤冉冷然道:“姓梁的,今日再言过往已无任何意义。既然在此相遇,便一并了结几十年的恩怨吧!不过,藤某可以断言,今日以后,江湖上将不再会有梁天奇这个名字!”

    “哈哈!”梁天奇桀桀怪笑,道:“就凭你两个废物,早年如非因我一时疏忽,怎会让你二人逍遥至今。今日谁能生离此地尚不一定,多说无益,手下见真章吧!”

    藤冉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既然梁护法愿意奉陪,我兄弟怎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也罢!”说到此,转首对众烈阳勇士高声道:“兄弟们!今日,我与梁护法了却昔年恩怨,你等均不可上前。但天幻宫其他人等,决不可放过一个,如欲逃遁者,定要斩尽杀绝!你等可曾听清?”

    “是!烈阳神威,斩地杀天!”众烈阳勇士齐声高喊,声震寰宇,大地都在吼声中轻微颤动。

第一百八十五章 满天血腥本无因 生死之际见惊魂

    藤冉眉毛一扬,平淡地道:“姓梁的,我兄弟二人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今日,便看你的造化了!”

    梁天奇道:“老夫怎会怕你两个漏网之鱼,即使一齐上,老夫何惧于你两个狗贼。勿再大言不惭,本护法送你二人一并上路吧!”

    藤良冷冷地道:“姓梁的,你是聪明人,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在我烈阳阵队攻击之下,绝难再有喘息之人。如你自裁于此,我兄弟或可考虑放他等一条生路,不知你意下如何?”

    “哈哈哈!”梁天奇喝道:“就凭你两个手下败将,还吓不倒梁某。你二人也休再虚言蛊惑,扰我天幻军心。有何招数尽管使出,不必惺惺作态!”

    “哈哈!那好吧!非是我烈阳手段惨烈,实是你等自寻死路!”随后,又道:“姓梁的!自今日起,武林道上将不会再有你立足之处!”说罢,藤冉蓦地收起笑容,手腕一抖,手上便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一双神目,死死地盯梁天奇。

    梁天奇再也忍耐不住,一声大吼,身形一晃,双掌猛然拍出。藤冉、藤良兄弟挥起长刀,霍霍如开天利剑,暴卷而上。梁天奇一双掌影,渐成黑色,股股阴冷的劲气蓦然疾散,有如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恶魔,疾速向刀影拍来。

    丝丝劲气,刁钻古怪,毫不容情地袭向藤冉兄弟。藤冉兄弟双双冷笑一声,两柄长刀倏然搅缠在一起,梁天奇尚未来得及看清流灿的刀光,便倏然感到自刀尖上发出的无形劲气,已突地疾射而来。

    劲气锐啸,转瞬即至,梁天奇疾速侧身。但明明感觉那疾速奔来的刀气,本以为轻易避过。但眼睛尚不及眨动一下,夺命的劲气便已及体。梁天奇不由大骇,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出丑,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瘦长的身子猛地向后仰倒,顺势翻跌出去。

    身形将将贴地,一缕锐利的劲气将将扫过发际,带下丝丝银发。梁天奇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不由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再不敢大意。

    心中实是万分惊讶,想当年,自己与藤冉兄弟曾经两度交手。自信功力虽不能在短时间内将其斩杀,但也只需百招左右,便可重创此二人。不想今日二人非但功力大幅提升,而刀法更是神鬼莫测,稍不留神便会身首异处。

    三人一语不发,俱都打足精神应战。藤冉兄弟刀刀行险,尽往要害处招呼。而梁天奇是愈打愈惶恐,愈打愈心惊。二人刀法飘忽不定,狠辣异常。足足打了一刻钟,也未看清二人所使的是何种刀法。只觉得两柄长刀,刀刀不离自己胸腹左右,每次躲避都是险之又险。

    正自惊异间,便见藤冉、藤良二人一上一下,长刀交错,刀光暴长,犹如水银泄地,铺天盖地而来。梁天奇急忙后翻,两掌怪异地倒崩而上,趁势飘出五尺有余。但饶是梁天奇见机得早,但听“嗤”的一声,衣袖已被削断。

    未等站稳,长刀又已袭到。不由猛地一个侧身,迅疾躲过一柄长刀。但另一柄长刀却同时向面颊袭来,梁天奇急忙一闪,扭头偏脸的瞬间,长刀已携着冷森的寒气,擦着梁天奇面颊斜斜掠过。锐利的劲风拂得梁天奇面上隐隐生疼,好似被长刀刮了一般!

    梁天奇心神巨震,忖道:这是何种刀法,怎地快到如此地步?心中想着,身形已倏然斜掠。///但刚刚飘出四尺远近,又疾速倒翻而回,一双黑掌猛然向藤冉二人袭到。其速无比,说是迟,实是电光石火之间。

    藤冉、藤良兄弟二人一见,心中亦不由暗赞。藤冉随即大喝一声:“姓梁的,再让你见识一下‘双刀八斩’!”话落,藤冉、藤良刀法倏然一变。顿时,劲气大作,交错纵横,似已将空气搅成一团乱麻。嗤嗤鸣响中,刀光已不是一丝丝,一片片,而是如自天而降的巨网,铺盖天地。

    劲力之强悍,其速之迅捷,好似已非人力所能使出。光芒交结中,炫目流灿,闪耀着奇异色彩,像是劈开云朵的光剑,又如九天来虹,其势夺天撼地,惊煞寰宇,迅疾刺向梁天奇周身要害。

    梁天奇乍见此情形,不由亡魂皆冒,骇然变色。顾不得发掌相拒,使出十二分功力,急忙抽身而退。但刀光如影随形,绵绵不休,急追而至。梁天奇尚来不及再行躲避,一片森冷的刀光便已斩向衣衫,不由骇得倾力后仰,但仍被刀气扫到,肋下立时殷红一片!

    眼见鲜血冒出,梁天奇已自内心激起血性,刚刚看清刀光,森冷的刀气又已及体。梁天奇紧咬牙关,双掌疾速交互一按,整个身躯倏然左右闪晃,堪堪躲过先至的长刀。不由高叫一声,拼命向一侧滚跌出去,而肩上却被后至的长刀削掉一大块血肉。鲜血顺着肩膀流下。须臾,半边身子便被血水染红。

    藤冉见此,大笑道:“梁护法,滋味如何?”说罢,也不待梁天奇答话,二人又猝然挥刀袭来。

    梁天奇不愧是天幻宫八大护法,在此生死攸关之际,猛然间,功运双掌,立时,一双黑手掌已涨大一倍有余。见双刀刺来,不顾长刀锋刃,一掌硬生生往刀身拍去,其速绝伦,将刀身震得微微轻颤。而另一只巨掌,已斜斜劈向藤良胸腹十二大穴!其速快如电光,转瞬即至。

    藤冉、藤良疾速回撤,抽刀回斩,身形倏退。待退出一丈左右,二人身影乍分,已在瞬间自左从右,杀向梁天奇。身法之快,与梁天奇不稍多让。

    梁天奇急忙侧身挥掌,但二人早已心意相通,一高一低,一上一下,一袭下盘,一攻上身。刀光滚滚,箍地盖天。

    一声闷哼,尚未看清如何,梁天奇已带着一蓬血雨被劈向半空。藤冉二人哪容梁天奇落地,一个由下疾卷而上,一个自上狂压而至。梁天奇本欲向侧方飘身躲避,怎奈藤冉兄弟配合巧妙,势如迅雷。但听一声惨嗥,梁天奇瘦长的身子便被刀气劈得横飞了出去。

    待身子落地,梁天奇蹬蹬蹬地退出两丈多远,方才吃力地拿桩站稳。全身上下已被刀锋划开数十个血口,纵横交错,有如婴儿小口,汩汩地向外冒着血水。面色异常惨白,摇晃着身子,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怒目而视。

    “梁护法,此际又感觉如何?”藤冉笑着问道。

    梁天奇眼中冒着怒火,喘着粗气道:“你两个狗贼,功力倒是多有长进。今日败于你手,本护法实是心有不甘!但有生日,定要将你二人碎尸万段!”

    “哈哈!”藤良大笑:“不愧是梁护法,临死之际仍在说那无谓的狠话。此时此地,这双刀八斩的滋味如何?”

    梁天奇大口喘息,已不能言,面色愈来愈加惨白。全身已被鲜血覆盖,血水顺着衣襟流淌而下,滴滴答答地掉落地面。

    藤冉笑道:“梁护法,真实世事难料啊!常言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日也轮到你束手无策,任人宰割,老天有眼啊!哈哈,门主这双刀八斩果然厉害,原先我兄弟尚是疑信参半,而今使将出来,确有夺天地造化之能。”

    “对......你等......烈阳......余孽,天......下......人......各个......可......得而......诛之!”梁天奇喘息愈来愈重,强自愤怒地说出这些话后,便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

    藤冉道:“我兄弟倒佩服梁护法是一条硬汉。如你向我二人磕头认罪,我兄弟或可饶你一命,你可愿意?”

    “你......两个......天杀......的......狗贼,休......想......让我......”梁天奇说到此,已无力再说下去,眼中尽是不甘与愤怒,仇恨在充血的双目中好似燃烧的火焰,只是火焰愈来愈弱。

    “既然你不想活,谁也无法劝你留在世上。但你这些属下,我兄弟却无法放生!省得放虎归山,再与我烈阳为敌。可叹,鲁山山脉之血腥又要上演!非是我等毫无慈悲之心,而是顾及我烈阳众位门人之生死大事,不得不为兄弟们的命运而采取血腥手段。”

    梁天奇颤抖着举起手臂,指着藤冉兄弟,但最终也未说出一句话来。随即,便颓然地萎坐在地。

    藤冉道:“我烈阳与天下本可和睦相处,但天下无道,难容我众兄弟。我烈阳门人又岂能坐以待毙!请上天宽恕我兄弟吧!”刚刚说罢,便见藤良将手一挥,大喝一声:“一组负责外围,其他三组列阵围拢!不论死伤,在场之天幻宫强贼,尽数斩杀,一个不留!”

    藤良话音一落,原本靠前的三组烈阳阵队,已迅疾分化成六小组,犹如饿虎扑食、狼入羊群,旋荡的长刀带着刚猛无情的锐气,杀向山坳中早已胆寒的天幻宫人马!

    兵刃狂舞,好似流光冷电,交错纵横。刹那间,便有数十个天幻宫人马被无情地斩杀。黑暗里,血雨已化成湿湿的雾气,缓缓地洒落在枯叶上。随即,凝成血珠,滴落而下,发出嗒嗒的声响。

    藤良眼见满谷血雨,渐渐地,心底那原始的血性激荡而起。便见清瘦的人影倏晃,转眼间已杀入人群。伴着噗噗声响、阵阵哀嚎,十数个人马便已头离肢断,哀号着倒翻出去!

    藤冉身形闪晃,眨眼之间,又有七八名彪形大汉尸横就地。黑暗中,人们奔掠着、哭号着,肢体横飞,血肉飞扬。哀嚎声在山坳里飘荡,一声声像要撕碎心神。这是惨绝人寰的屠杀,原本每个人都可能会成为兄弟,但此际却在上演着一幕人间惨剧,犹似活生生的地狱,一个真真切切的屠宰场!

    梁天奇体内的血液快要干枯,将要失去神志。但看着眼前的惨景,即使快要昏厥,但却被惨烈的血腥拨弄起渐行渐弱的神经。迷茫而血红的双目,充满无边恐怖,眼中流露的已不再是愤怒,而是无可言喻的畏惧与惊骇。如非亲眼见到,尽管曾被残酷屠杀一千五百余人,但在梁天奇心中仍觉得是一个虚幻的梦。

    但此时此际,梁天奇即便做梦都难以想象杀戮还有这般惨烈与疯狂。而更想不到的是,那些久经训练的属下,在烈阳阵队的冲击下,是那般不堪一击。至此,梁天奇方才猛然惊醒,那几乎可剿灭江湖上任何一个门派的一千五百余人马,在如此强悍的烈阳阵队无情杀戮下,还有生还之人,那才是奇迹。

    烈阳阵队几乎是专为杀戮而生,专为绞杀天幻宫与几大庄派而来。梁天奇茫然地看着属下一个个地倒下,直至山坳再无一丝生息。死寂,一切静了下来,心也随之安静,但却是空泛无奈的安静。

    梁天奇扭曲的面孔苍白如纸,喘息声愈来愈弱,捂着胸腹的手,已慢慢垂下,再也无力按住仍在流血的伤口。空洞迷茫的眼神愈来愈黯淡,周遭的景物变得混沌一片,模糊不清。最终,那瞳仁里慢慢浮上一层灰蒙蒙的死光。梁天奇的心跳愈来愈缓慢,血肉模糊的身躯渐趋冰凉,生机渐渐离体而去。

    眼中浑浊一片,疑惑、迷茫、呆滞、空洞,隐隐中尚有一丝不甘。须臾,手指轻轻痉挛几下,身子便缓缓地瘫软在枯叶之上。

    柳家庄。

    山庄内外,尸横遍地。血腥气弥漫天空,四处飘散。

    虽是已到深秋季节,天气凉爽,但满天飘荡的尸臭气味仍是刺鼻难闻。尽管柳家庄处在运河尽头,地处扬州城边缘,但若干时日来的血腥杀戮,已令整个扬州人迹寥寥。

    街道上行人稀少,大都闭门不出。生怕惹祸上身。一些富足大户,早已远避他乡。刚刚接手恢复的堂口均已人去楼空。整个扬州,清冷凋敝,分外凄凉。

    两日来,柳家庄内外仍是血肉横飞,战况激烈。

    山庄外墙荡然无存,但远远看去,仍是灰蒙蒙一片。在范家庄人马撤去之后,又迅速回复了氤氲迷蒙。好似迷蒙中蕴藏了无数魔鬼,吞噬着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与茫然的灵魂。

    “杀!”山庄奇门阵外,人影绰绰,往来疾奔。各种兵刃,闪着刺目的寒光,挥动着、闪耀着。血在流淌,身体不断地倒下。庄中杀声震天,空前惨烈。

    在一处空地,几条人影上下翻飞,激斗正酣。祁刚正与“黄山童叟”颜真打斗,不仔细看,已极难看清二人身形。而柳邙、柳虹飞、袁啸等人却在与五毒神君廖坤打得不可开交。

    远处,双方大队人马短兵相接,混战在一处。烈阳勇士已被淹没在人海之中,但人群所围成的战圈中,虽然已极难看到烈阳勇士身影,但自圈中不断抛飞四散的残肢碎肉,便可断定,烈阳勇士仍在奋力地拼斗。

    若论内力,“黄山童叟”颜真与祁刚当在伯仲之间,只是身无长物,在白龙刀下,已显得有些守多攻少。当下,心念电转,趁隙凌空摄过一把精钢宝剑。颜真功力果然不同凡响,一捏剑诀,疾速一抖,剑势猛然攻出。但见剑势飘忽,轻灵刚猛,奇幻无比。

    祁刚顿感招式凝滞,不由再加一成真力,凝神静气、沉下心来。在强敌面前,久已生疏的灵感渐渐激发,当下,迅疾地攻出数刀,身形滴溜一转,刀幕护住周身,在眨眼之间,连人带刀幻成了一团快如闪电的光影,向颜真罩去。

    颜真的宝剑堪堪便要触及对方衣襟,陡见祁刚招式一变,立时便被这迅疾奇诡的招式吓得一滞,疾速飘退,挥剑疾挡,险之又险地堪堪避开森寒的刀幕。脊背之上,已吓出一身冷汗。

    刚刚定神,如虹的刀气,又告疾袭而来!颜真疾速侧身,手臂疾探,五指倏出,移形换影之间,恍如幽灵般地从旁攻到祁刚身侧,伸手便抓。其势如电,快速绝伦。

    尽管祁刚刀法玄奇刚猛,一时之间,也奈何不得颜真!转瞬间,二人又已换过数十个回合。一个刀势凌厉刚猛,沉稳狠辣,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一个剑法绵密飘忽,剑气如虹,迅疾轻灵,令人目眩神迷。双方你来我往,身形如电,飘忽不定,一时半刻难以分出高下。

    而柳邙三人与廖坤之战,更显惨烈激荡。柳邙已使出全力,将柳叶刀舞成绚丽的刀花,一朵朵青白的刀光,在半空中绽放。柳虹飞与袁啸在廖坤身侧从旁攻击,弄得廖坤分神之下,不能尽全力迎战柳邙。但即使如此,三人也倍感吃力,渐渐地已是守多攻少,不图伤敌,但求自保。

    又过了一个时辰。祁刚与颜真之战已到白热化,颜真剑法虽然高超,但受伤在先,真力已显不济,渐呈守势。两旁围观之人已紧张得微微轻颤,双方人马心内雪亮,如任何一方高手失利,战况都将立时变成更加惨烈的血腥与杀戮。

    颜真受伤的臂膀已现出迟滞之象,几如童子的面上,赤红如血。而祁刚依然刀光霍霍,身法飘逸,辗转腾挪,如飞似电。似乎已无需祁刚使出多少招式,只凭如此雄浑的内力及奇幻难测的刀势,便足以拖垮“黄山童叟”颜真!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忽地。

    “啊!”一声惨哼传来,柳虹飞人影一晃,半边身子已在瞬间成了红色。右肋,右臂各自被掌风撕开几道五六寸长的伤口,衣衫破碎,伤口外翻,鲜血迸溅。而袁啸亦好不到哪里,左腿左臂也是出现几处掌伤,滴滴血水,淋满了身躯。

    祁刚乍见此情形,心神一紧,形势相当危机。不立下重手,实难扭转危急之势。思虑甫毕,不由暴吼一声,骤然提足全部功力。只见白龙刀顶端刀芒突地暴涨,似一团阴森的磷火,恍如毒龙出海,闪电般向颜真袭去。

    颜真一见,心神一凛,吐气开声,功聚一处。一面挥剑疾迎,一面微退半步,单掌猛然推出。一道撼山拔岳的劲气,匝地狂卷。

    顿时,场中狂飙大作,天昏地暗。“波!波!”数声轻响,两大高手刀剑相击,闪出一串火花,真气旋荡里,相继传出两声痛哼。

    祁刚猛地飘身后退。再看祁刚身上,衣衫已然破碎数处,丝丝血水沿着右臂顺势而下。血,流过握刀的大手,一直滴落到白龙刀上。一道道殷红的血水,看着令人触目惊心。

    再看颜真,手中精钢宝剑几乎脱手飞出,剑刃上崩开数处豁口。本已受伤的手臂及半边身子,血红一片。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退出三丈有余,身形剧烈地摇晃数下,方才拿桩站稳。看得双方观战之人,寒气直冒。

第一百八十六章 无极索魂化血雨 祸起萧墙埋祸端

    祁刚快速地在瞬间将真气绕转了数周,极力压抑翻腾的气血。///待稍微平复后,本是青白的面上,已浮上一层灰蒙蒙的冰霜,好似僵尸一般,煞气森冷。微微充血的双眸,紧紧盯着仍在喘息不定的颜真。拖着滴血的白龙刀,缓缓地,一步步向前逼去。

    颜真面上赤红,看着愈来愈近、杀气盈盈的祁刚,内心狂震。今日之局已不容多想,当下,强自提起仅存的真力,紧咬牙关,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当啷一声,颜真手上一松,扔掉宝剑。双目猛睁,童颜之上突现异彩,红润如婴孩,神光湛然。

    “回天无极!”祁刚暗叫了一声,心头猛地一紧。

    盖因颜真所修习的“回天无极内功”神奇无比,极为难练。但既然称为“回天”,习练此功却可保持面容不变,始终如婴孩一般。因而,颜真虽已七旬,面容看之仍如孩童一般。

    但此功施展到极致,便难以把持,几乎将全身所有功力聚在一时一刻,功力可在瞬间增强数倍。尽管如此,此功却有极大禁制。如非生死关头,贸然提足功力,则会反噬自身。轻则经脉受损,重则精尽力竭而亡。

    颜真眼见祁刚步步逼来,两旁烈阳勇士手持火铳,虎视眈眈。凭现今功力恐怕再难脱身。权衡之下,亦顾不得经脉受损,或是力竭而亡。骤然运起“回天无极”神功,提起所有功力,以备最后一搏。

    在场之人早已屏住呼吸,甚至连廖坤、柳邙等亦不顾对方突袭,紧张地看着颜真与祁刚二人即将上演的生死一击。其余之人,见到颜真如此情形,俱都将眼睛睁得如铜铃般大小,一瞬不眨地看着。

    远处,厮杀仍在继续。血,仍在飞洒。疯狂的杀伐早将恐惧抛到脑后,手中只有刀剑,眼中只有敌人,心中只有杀意。

    而此际,祁刚已停住了脚步。看着离自己不足两丈远近、面色赤红狰狞的“黄山童叟”颜真,心神已变得异常平静。充耳不闻远处的喊杀声,眼睛始终盯着对方,一刻不离。

    场中静得如同死去,二人俱都凝神以对。周遭众人渐渐被这沉闷的气氛带得一阵阵轻颤,几乎窒息。这是死亡的等待,死寂,令人惊骇。

    忽地,白龙刀好似一缕初升的旭日,光芒四射。在正午阳光的反射下,刀芒炫耀,映照四面八方,犹如万道霞光。刀芒闪耀的同时,众人已隐隐约约地听到好似来自地底的沉闷声响。转瞬,劲气鼓荡锐啸,碎石四射。

    在刀芒幻起的霎那,颜真吐气开声,双掌疾速推出。“回天无极”神功骤然而发。顿时,一道强猛绝伦的劲气,挟着滚滚风雷之声及雷霆万钧之势,有如巨浪狂涛,疾速卷向祁刚。劲气激荡四射,周围之人骤觉劲气临体,气势逼人,不由疾向后退。

    森冷的刀芒、股股锐啸的劲气,嗤嗤作响,带起一阵隆隆的轰鸣声。

    “回天无极”真气强悍无匹,非但刚猛绝伦,更是潜力如山,威力之强,骇人听闻。刀芒、刀气,劲气、掌力猛然相接!

    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奇事突生。颜真看似巨浪狂涛、摧枯拉朽的真气,甫一接触威猛绝伦的刀气,便已在瞬间被劈成数股,疾向两侧荡去。///在激荡的旋流中被卸得踪影不见,干干净净。

    众人不由齐皆变色,惊呼出声。但惊呼声尚拖着尾音,便见颜真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面呈死灰。众人本以为颜真非死即伤,却忽见颜真猛地腾起身形,借着旋荡的真气,身形陡然升高数丈,未及众人反应过来,便疾速向外飘去。只是空中划出一道血水漫成的血色彩虹,转瞬,身影便消失不见。

    祁刚亦是在真力相接的瞬间,虽然奋力将颜真受伤之后,不顾自身生死,而骤然增大不止一倍有余的真气化解大半,但仍被刚猛无俦的劲气扫倒,只感觉喉头发甜,再也压制不住翻腾的气血,张口吐出一道血箭。身形摇晃着,手拄白龙刀,勉强站稳。

    此番描述,说来缓慢。但自二人发力,颜真逸走,至祁刚吐血站定,亦只在须臾之间。待祁刚稍微平复,转向廖坤等人看时,场中已空空如也。只有颓坐在地的柳邙、柳虹飞及袁啸。

    祁刚嘴角流着血水,血迹殷然。眉目之间,煞气冲天。一张青白的面孔,冷得如同寒冰。眼中闪动着无边的残忍,不顾伤势,强提一口真气,口中带着血沫,对仍自站在两旁、惊魂未定的烈阳勇士,沙哑地吼道:“速去驰援三组阵队,所来之人定要斩尽杀绝,刨腹剜心!”

    众烈阳勇士猛然惊醒,一声呼喝,疾速奔向仍在血战的人群之中。

    蓦地,就在此刻。

    山庄外远远地传来数声凄厉的惨嚎。惨嚎声由远及近,须臾,便又自近处向远端飘去。立时,激战的人群后面,范家庄所来人马,一阵骚乱。

    仅仅过了片刻,人群便如潮水般向外涌去。祁刚、柳邙等人不由被此起彼伏的惨嚎声惊得呆住,虽然侧耳细听,却是无法听清那时断时续、尖厉嘈杂的惨嗥。伴随大群人马的消失,惨叫声渐行渐远。终于,声息不闻,一切归于寂然。

    祁刚微感惊异,不由心神一凛,暗道:“真是怪事!范家庄所来人马达三四千人,且几大高手尽数而出。但每日却如何只来一两个高手,怎不一同前来。若同时来袭,柳家庄岂不危矣,说不得早便坚持不住!想到此,神情一震!莫非是门主已经来此?

    天边现出红晕,夕阳殷红。山庄四处飘荡着浓烈刺鼻的血气,一具具零碎的尸骸,堆在废墟上,横七竖八地遍地都是。惨剧,人间的惨剧!一阵冷风吹过,冲淡了血气,却冲不去萦绕在废墟上的灵魂......

    破败的房内。

    范如坤萎靡地坐着,面色愁苦,长吁短叹。身旁,坐着师爷魏启忠。“黄山童叟”颜真满身纱布,仍自透着血水。神情颓然,半睁半闭着双眼躺在简易床榻上,一声不吭。不知何时,范如花也来到扬州。此际,站在范如坤身旁,亦是眉头紧锁。

    好久,范如坤低沉道:“魏师爷,颜前辈身受重伤,如非见机得早,恐怕......不知今日我庄又折损多少人马?”

    魏启忠道:“少庄主,我庄至今已死去一千三百余人。今日拼杀更是惨烈!我庄几乎攻进柳家庄。///但不知怎地,正在攻击之时,后队人马遭到不明人物攻击,折损惨重!”

    “折损多少?”范如坤忙问。

    魏启忠道:“前些时日一共才折损八百余人,而今一日便死去五百多。所来三千多人马,已几乎折损半数。如不尽快想些办法,实在不堪设想!”

    “哦!”范如坤神情更加凝重,问道:“是何人所为?”

    魏启忠忙道:“现仍不知是何人所为!但行事甚是蹊跷,每每在紧要时刻,牵制我方各路人马,致使屠飞及两位头陀不及参与围杀。从其手法来看,俱都是狠辣万端,死去之人无不是身首异处,浑身血洞。如猜想不错,当是杀神楚天来此!”

    范如坤一惊:“楚天来此!可曾有人看到?”

    范如花一听楚天来此,身子猛然一震,面色已有些惨白,吃吃地道:“师爷可否肯定那杀神楚天真的来到此处吗?”范如花是怕透了楚天。

    虽说被楚天弄瞎了一只眼及失去一只手臂,此际乍闻楚天来此,非但没首先感到恨意,而是急不可耐地询问楚天是否真的到了扬州。可见,对楚天已是恐惧到了极点。

    范如坤见范如花神情,面上闪过一丝轻蔑地冷笑。心中暗自埋怨爹爹为何将这窝囊的弟弟派来此地。文不成,武不就,派来到底何意?

    魏启忠颓然道:“尚未看到楚天身影。我后队人马同时遭到多处攻击,而攻击之人均是稍沾即走,来去无影无踪。胖瘦头陀及屠飞左支右拙,自顾不暇,也未看清是何人。追击一段便先后失去踪影,袭击之人身法甚是快捷。”

    范如坤愁闷道:“能在胖瘦头陀等高手眼下遁走之人,细数天下高人,亦难以数出几个。莫非楚天与几个贱人都已来到扬州?”

    魏启忠道:“少庄主所言极是!据闻楚天小贼几个妻妾,功力高绝。尤以司徒艳、柳如烟、尹如雪、慕容馥为最。而最近又听闻,原京师烟雨楼的头牌名媛‘色艺双绝’秦素素也不知何时成了绝顶高手。且华玲玲及唐门千金唐梦晗均有一身不俗的身手。”

    “黄山童叟”颜真将将回复些气力,摸着受伤的身体,吃力而狠戾地道:“雾灵山功亏一篑,不然何以有今日之麻烦。我等当时忘乎所以,怎地未再仔细搜索一番,以致养虎为患!现如今烈阳门日渐强盛,光是一个柳家庄便几令我等费尽心思,却仍未将其剿灭。如若剿灭烈阳老巢鬼庄,岂不难如登天!那霹雳雷火弹制作起来真是麻烦,如能大量制作,柳家庄早已被夷为平地!”

    魏启忠道:“不知庄主有何谕示?”

    范如坤冷冷地看一眼魏启忠,将魏启忠看得心中一阵慌乱,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忙道:“我的意思是老庄主是否与天幻宫统一步调。而今我等在此舍生忘死,而天幻宫却是按兵不动,不知能否分派人马前来共同围攻柳家庄,或许能及早将柳家庄剿灭!”

    范如坤听罢,面色稍缓,道:“我庄与天幻宫早有协商,无论此间发生何事,天幻宫只负责截杀烈阳门驰援之人。而今未见大队烈阳人马,怎能胡乱更改事先所定之策。”

    “大哥,既如此,我等将如何计较?”范如花问道。

    范如坤面色又沉了下来,神情甚是不耐,道:“依二弟之意又当如何?”

    范如花面上一红,讪讪道:“小弟实在不知如何办,所以才问大哥,不知大哥有何计策?”

    范如坤叹息一声,不无揶揄地道:“废话,如我现在知晓如何办,还用坐在这里唉声叹气吗!”

    范如花讨个没趣,满面通红,遂找个位子坐下,再不言语。心中却是郁闷异常,眼见庄主大位旁落,而自己不但失去一眼一臂,更失去了范不凡信任。而今,庄中诸多事务均由范如坤操持,即便自己吃花酒等开销均要受到范如坤节制,心中郁闷异常。

    表面上对范如坤极为尊重,而心中早将这个碍手碍眼的哥哥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将整个山庄掌握在自己手中。受此奚落,更加郁闷。想到此,眼中一丝狠毒之色一闪而过,遂低头阴险地琢磨起阴谋诡计。

    “黄山童叟”颜真虽是神情萎靡,眯缝着眼睛,但耳中却是仔细地听着几人言语。闻听范如坤如此说,睁开双目的一瞬,却恰好见到范如花异样的眼神。心中一震,嘴角极难察觉地向上一翘,眼中狞色一闪而过,不知心中已做了何种阴险的打算。

    范如坤不是不知弟弟心性,但范不凡早有交代,不得对范如花行使非常手段。也正因此,才未将整个山庄事务全权交与范如坤打理。怕的便是范如坤对范如花用上极端手段。虽然范不凡也看不上范如花,甚至极为反感,但过继而来的侄子,也是兄长的骨肉,再如何看不上,亦不会因此而做过分之事。

    范如坤心情焦虑,看一眼独眼、独臂的范如花,便更加郁闷。几欲出声将范如花赶出房间,强自忍了忍,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愤懑。

    秋日。

    夕阳残照,蕴含无尽的凄迷悲怆。天边,殷红近墨。红彤彤的,像是带着金黄镶边,炫目辉映。整个天地,如同笼罩在一片血海之中,红得沸腾、低沉,红得醉心、醉魂,落寞而又惨烈。

    袁家大院。

    院落广阔,院中四层进深,深邃气派。

    八年前,袁家因与朝中大臣、御史袁化中是族亲,而受牵连,被满门抄斩。袁化中为万历三十五年进士,历任内黄、泾阳知县,多有善政。一六二○年提升为御史。熹宗时,上书论述时政“八事”,切中朝政利弊要害,时人称为“六君子”。又与杨涟等上书弹劾魏忠贤,揭发崔呈秀贪污行径,遂遭魏忠贤阉党诬陷。袁化中、杨涟等被捕入狱,受尽酷刑,冤死狱中。崇祯初年得以平反,赠官太仆卿,追谥“忠愍”。

    因此院冤气太重,早已荒废。范家庄人马来后,因无地方安歇,遂将此院略做打扫,驻扎下来。

    大院三层进深处一高大的房屋,灯光透过窗纸,一闪一闪的。房中不时地传出阵阵**。“滇缅人屠”老大屠飞浑身**,老脸布满皱纹,但身上却是健硕异常,毫无松弛松垮之态。

    屠飞淫笑着,摸弄着横卧身旁的两具丰润的娇躯。二个女子媚态十足,红红的嘴唇,满眼尽是*之色。双峰轻颤,蓓蕾黑红,恐是纵欲过多,已失去了鲜嫩。屠飞搂着一双丰满的**,禄山之爪上下抚弄,极尽轻浮。

    “老夫见过不知多少**,只你两个合老夫胃口。”说罢,干枯的手掌肆无忌惮地摸向女子小腹,弄得二女嗲声嗲气地一阵娇呼。

    “大爷真有好功夫!贱妾见过的男人不知凡几,却无一人如大爷这般强猛。我两个一同伺候大爷都感到力不从心,弄得我俩飘飘欲仙,几进昏厥,舒适异常。真是美死了!”

    “哈哈哈!”屠飞一阵*大笑:“还是莺莺会说话,句句受听!不但会说话,功夫也是无人能及,吹拉弹唱样样皆精,老夫甚感舒服,哈哈!尤其那吹箫的本领堪称一绝,乃老夫平生仅见,好好!”

    “大爷,你光顾夸奖莺莺,那碧玉的功夫如何?”另一女子撒娇道。

    “呵呵,碧玉的功夫也不错!你与莺莺都是老夫所见过的最好的女子。不但样貌可人,功夫更是无人能及。如你等愿意,老夫便将你等收在门下。你二人再不用回到丽春园受那半吊子活罪!次次上不上、下不下的,怎及老夫我彻夜鏖战,百战不休,飘飘欲仙!哈哈”说罢,又是一阵淫笑。

    碧玉听罢,媚笑道:“大爷,你说话可要算数哦!有大爷这般高强的武功,且雄壮挺拔、刚强万端、功夫上乘的男人,我姐妹正求之不得!虽说大爷年岁稍大了些,但身体健硕,耐力长久,比那吃软饭的小白脸不知强过多少倍!弄得贱妾骨软筋麻,次次上天,碧玉这辈子算是跟定大爷了!”

    “哈哈!好好好!大爷我高兴,你两个再不用回丽春园。今日你俩便陪着老夫好生欢娱一番,明日便尽数将你等日常物事搬来,跟着老夫吃香喝辣,顿顿珍馐美味,身上绫罗绸缎,穿金戴银!”

    两个女子面上一阵欣喜,嗲声道:“我们姐妹真有福气,怎地遇到大爷这样的好人!我姐妹定会好好伺候大爷,让大爷从早到晚,飘飘欲仙!”

    说罢,莺莺肥胖的小手一阵抚摸捏弄,早将屠飞*点燃,下体腾然而起。“呦!”碧玉娇呼一声,媚笑道:“大爷真是好精力,一个时辰前刚刚偃旗息鼓,此刻便又迎风招展、挺枪跃马、急欲征战了!不知我俩姐妹是否吃得消?”

    “哈哈!”屠飞又是一阵淫笑,摸一把饱满的双峰,道:“时辰不早,大爷内火又起来了,你两个**好生伺候,老夫不会亏待你姐妹的!”

    莺莺和碧玉一打眼色,便双双如水蛇般地扭缠在屠飞身上。二女身在青楼,功夫自是比良家妇女来得纯熟。不一刻,屠飞便已亢奋异常,丑陋的*在真力催动下,愈加坚强。看得二女心神狂跳,*大发,春潮滚滚。此际,早顾不得屠飞什么年岁及丑陋的面目,双双跨上,便要大行**。

    忽地。

    外间猛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立时便将几人已然腾起的*浇灭了不少。屠飞正紧闭双目,享受雨水之欢,忽被敲门声打断,不由猛地睁开一双怪眼,怒声骂道:“哪个不知好歹的直娘贼,打扰大爷好事!是否嫌命长了?”

    说罢,便听门外一人颤声道:“禀告大爷,大事不好!此处与颜前辈及胖瘦头陀等处安置的探马均已被杀!”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一代枭雄黯然去 零落成泥终归土

    “什么?”屠飞一听,登时一惊,满腔的*早没了踪影。匆匆拿起一件外套,顾不得当啷着*,急速将假肢套上。只一个跨步,便来到门口,伸手便将门外之人拽进房内。

    “到底如何,快快讲来!”屠飞已急不可待,劈头便问。

    那被拽进来的喽啰,龇牙咧嘴,满面痛苦,颤声道:“大爷,请松松手,小的快要被大爷捏死了!”

    屠飞听罢,将手一松:“休得啰嗦,快快讲来!”

    那喽啰眼见屠飞半是**的身子,吓得一阵颤抖。极力压抑情绪,张大嘴喘上一口气,道:“大爷,此院到另几处驻扎地之间的暗哨好似都已被杀。死去之人各个均是身首异处,惨不忍睹,不知是何人下的手!”

    屠飞猛然一怔,厉声道:“你这狗东西,说话怎地不着边际!何谓好似,是否确实被杀!”

    喽啰满脸惊骇,颤抖着道:“小的尚未接到其他人马有何讯息,只是大院以外的暗哨都已被杀。不知其他驻扎处的哨探是否也一同被杀!”说罢,那喽啰看着阴沉狠戾的屠飞,更加剧烈地哆嗦起来。

    “啪”地一声,喽啰脸上便挨了一巴掌,一侧脸颊立时红肿起来。屠飞怒道:“没用的东西,不会再向远处探查吗!”

    喽啰摸着滚烫、被打得红肿的脸颊,胆战心惊地道:“小的正要找人前往探查,可整个大院之中好似无人一般,没有一点生息,不知出了何事!”

    “哎呦!”一声惨叫,喽啰另一面脸颊也挨了一巴掌。屠飞已是怒不可遏,狠声道:“胡说!大院之中驻扎三四百人马,怎会没有生息!”

    “小的不敢胡言,大院中确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响动!”喽啰目露惊恐,颤抖着答道。

    屠飞乍听之下,不由大惊。正在怔神之际,鼻端好似闻到了一股股血腥之气。不由左右四顾,急道:“快快出去探查,看看究竟发生何事!”

    蓦地。

    “不用探查了,所有人均已魂归地府,现只差你尚在喘气!”一声低沉的语音传来,将房中几人惊得一震。

    屠飞心念电转,极力压下惊慌,冷声道:“何方鼠辈,鬼鬼祟祟地深夜造访老夫,给老夫滚出来!”

    “哼!”随着一声低沉的轻哼,房门好似自动而开。屠飞看时,心神在骤然间已紧缩成一团。眼中现出无限恐惧,好似看到了真正的死神。

    但看来人那神态、步伐、气度,尤其是那已无一丝生气的眼眸,深含一股股似要操渡整个天地的冰冷,没有一丝人间烟火。

    屠飞强自压下心中惊惧,怪笑道:“想不到天下闻名的杀神,亦是这般鬼鬼祟祟之人。想找老夫亦不用如此,既然找到老夫,却省了老夫许多功夫。”

    楚天轻蔑地笑笑,道:“死在眼前,犹自装腔作势。///昔日剑下游魂,有何颜面再言往日之勇!如我是你,便自动引颈就戮,尚来得磊落些。而今,本杀神念你一世名声来得不易,特准你自裁!”

    “啊!杀神楚天!”早便吓得躲在墙角的莺莺与碧玉,冷丁知晓面前之人便是杀神楚天,已吓得浑身发抖,本来红红的*已成了青紫色。眼睛睁得大大的,似要凸出眼眶,肥硕的身子颤如筛糠。

    而那喽啰,乍听面前之人便是杀人不眨眼的杀神楚天,早已瘫软在地。一股刺鼻的异味渐渐充满了房间,原来是被杀神之名吓得屎尿皆出,失禁当场。

    屠飞眼见面前情势,一双怪眼疾速扫了四周一下。

    “哈哈!”楚天大笑一声,道:“不用费心了,屋外已被团团围住,任你是大罗神仙,也休想逃出生天!”

    屠飞一张老脸,面色不定,怪眼快速转动。阴笑道:“老夫称雄江湖数十年,一生怕过谁来,岂会做那卑劣之事。我两个兄弟的性命均死在你手,今日,老夫要为两个兄弟取回代价,以慰藉兄弟在天之灵!”

    楚天轻笑:“这才像个人物!”

    屠飞缓缓向后退了两步,功运双掌,凝神戒备,眼珠乱转,暗思脱身之计。楚天随意地走了几步,看一眼地上的喽啰及卷缩在墙角的莺莺与碧玉,冷声道:“快将衣服穿上,立刻滚出房间!”

    莺莺与碧玉一听,好似如临大赦,急忙起身。但起了几次才勉强站起来,颤抖着胡乱套上衣服,慌乱中连鞋子都顾不得穿上,便慌慌张张地跑出门去。而那已吓傻的喽啰,仍自茫然地看着楚天。

    楚天漫不经心地挥挥手,那喽啰便已疾速飞出房间,但听扑通一声,喽啰已摔落屋外,昏死过去。

    楚天慢悠悠地踱着步子,一语不发。沙沙的声响像是催命的咒语,敲击着心房,愈来愈让人难以忍受。屠飞紧紧地盯着楚天,仿佛楚天的每一次迈动都好似要向自己袭来一般,愈这样想,心中便愈感到紧张。

    忽地,楚天停止移动,眼睛斜斜地看着屠飞,一丝语音自口而出,却已无一点生气:“难道你想长此等待下去吗?你的命已活得够长!即使你有耐心,小爷我既无时间也无耐心再陪你了!”

    说罢,楚天悠然地面对屠飞,平静地盯着,面上既无狠辣,又无怒色。好似眼中没了任何有色之界,面对屠飞,视之犹如无物。这种并非刻意的轻蔑神情,已将屠飞锁定在空泛而又好似有形有质的虚空之中。

    屠飞心神一紧,压力陡增。纵横江湖数十年,从未有过此种感觉,让人无从琢磨,无法逃避,无所遁形。愈是如此,屠飞愈是不敢稍有动作。身体轻颤几下,未来得及穿妥的衣衫内,那黑红的*已*成一小团,掩藏在浓密的毛发之中,再无一丝坚强。双目之中虽仍是阴沉狠戾,但却暗含一股股强烈的不安。

    时间愈久,压力愈大,心神已快凝结。在这种无形的压力下,精神愈来愈紧张,身体愈来愈僵硬。

    屠飞的身子已经微微颤抖,平日里的坚毅在这种无形的压力之下,已失却了原有的镇定。//心知,再不出手便极有可能丧失出手的时机与勇气。忽地,好似有何征兆,楚天神识一动,斜刺里,屠飞已飘然掠进,掌如利刃,疾速攻向楚天。

    楚天面无表情,只微微颤抖几次身形,屠飞狂涌而至的掌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屠飞心中大骇,自己提足功力,奋力而发的掌力何等强悍,力可削金断玉,柔可化石为粉!但在楚天不经意的闪躲下,却毫无着力之感。屠飞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这杀神身法已好似无形无质,玄妙异常。出手之下,毫无着力之处,楚天是否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

    屠飞一掌甫出,乍见无功。身形蓦然疾旋,电光石火的瞬间,又已拍出不下七八十掌。绵密如雨,劲力如钢,掌势幻成了光影,开山裂石般的暗劲,疾涌而至。

    楚天又是轻微晃了一晃,快得好似从未移动分毫,那如山的劲力划过身体两侧,倏然而逝。但窗户却遭了殃,哗啦一声,尽数被刚猛的劲气击得粉碎。

    眼见两次袭击无功,屠飞心中更加惊骇。双足一垫,“呼”地一声腾起身形,在半空中一个急旋,而在这无与伦比的疾旋里,身体四周倏然幻化出万千掌影,每一掌均有万钧雷霆之威,劲气如狂飙,风雷乍起,房屋已经颤动。

    锐利夺魂的掌影宛如一抹疾速飘荡的闪电,已在瞬间拍向楚天。“哼!”地一声,楚天身形暴起,犹如灵蛇一般穿入满天掌影之中。

    霎时,一团柔和的光团暴闪,凝聚成一张毁天灭地的巨网,在瞬间将屠飞的万千掌影吞噬在光团里,快速绝伦,肉眼难辨。随即,屠飞那一溜溜、一股股、一条条掌影,便又消失得没了踪迹。

    掌影甫一消失,屠飞双掌倏然分开,利刃般的双掌乍分乍合。掌影恍如匹练也似地拧成一束刺目的白光,搅缠如梭,快逾闪电,疾攻而至!

    楚天冷冷一笑,右手轻挥,食指急伸,“嗤”地一声锐啸,一缕穿金熔铁般的劲风电射而出,直向屠飞双掌射去。猛扑而至的屠飞,骤感指风毫无阻滞地突破自己的真气,哪顾得再行扑击,急忙收掌,身躯猛地侧旋,疾速荡了出去。

    屠飞将将躲过催命的劲气,目中已是惨厉充血,同时泛起惊惧与狠辣之色。深吸一口气,双掌恍如刀光,匹练似地交织成数十道寒芒罩向楚天。势可撼山震岳,其速如陨石经空,狂风暴雨般地疾攻而至!

    楚天依然悠闲地站在原处,在屠飞掌力临近的霎那,身躯好似迅疾轻颤闪晃一下。立时,楚天浑身四周像是忽然迸射出万千条夺命的利剑,嗤嗤鸣响大作,快逾电闪的刚猛劲气向周遭疾速飞射。顿时,空气都已颤动,狂飙般的暗劲,如山洪爆发,又似天河倒悬,有如千万流星划过苍穹,猝然*而出。

    屠飞亦可算是老江湖,劲气未至,便已倏感暗劲及体。不由亡魂皆冒,使出全力,快的不能再快地向后疾跃。就在屠飞将将避开锐啸的劲气,一丝侥幸的意念尚未泛起之际,无知无觉间,便觉肋下、肩部倏然传来一阵焦灼的刺痛,一股焦糊的气味吸入鼻端。再看肋下与肩部,焦黑的伤口中,鲜血已如泉涌出。

    楚天冷哼一声:“享誉江湖数十年的滇缅人屠便只有这些伎俩吗,真是酒囊饭袋!可惜小爷我这烈阳三味真火与烈阳玄冰指用在你身上,却是有些浪费!也罢,小爷念你偌大年岁,仍能日夜御女,如此精钢般的身子,也可消受得起烈阳三味真火与烈阳玄冰指,便请你尝尝烤肉与冻肉的滋味!”

    说罢,未见楚天如何作势,刺耳的锐啸倏然响起。一股、两股、三股、四股......缕缕劲气先时尚不迅疾,但随着劲气逐渐增多,其速也逐渐迅疾起来。

    屠飞早惊得亡魂大冒。拼出十二分真力,疾速躲闪,而愈躲闪愈感到劲风愈多。楚天站定身形,看着疯狂躲闪的屠飞,眼中的笑意渐渐变成冷芒。于是,锐啸的劲气渐渐失却了声响,变得无声无息,无影无形。好似已无处不在,无所不包,渐趋将整个房间笼罩在绵密如丝的丝网之中。

    —瞬间,屠飞只感到有千万条利剑自四面八方向身上疾射而来,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已分不清哪条是真,哪条是假。条条劲气时而炙热如焚,时而极寒如冰。屠飞真真切切地感到,任何一条劲气,均如夺魂的利剑,触之立亡,挨上必死。

    楚天沉吟道:“屠飞,开始之际,你尚有逃生的可能,现在已无任何生机。在你临死之际,楚某便让你死个明白!这无处不在的劲气便是江湖上失传一千多年的‘万穴封神**’!练就此法,周身各处均可任意发出夺魂的真气。配合烈阳三味真火与烈阳玄冰真气,任是大罗神仙,也要被万千劲气化为齑粉!”

    说罢,楚天神识一动,万千劲气渐趋向内纽结、搅缠。至最后,劲气中已形成一股强霸无俦的漩涡,空气都已紧缩,嗤嗤作响,诡异绝伦,神妙万端。

    此际,屠飞哪还听得清楚天言语。无处不在、交错纵横的劲气已将屠飞紧紧裹在其中,腾挪的空间愈来愈小。

    楚天悠然轻笑,面上祥和无比,见屠飞充血的双目以及愈来愈加缓慢的身形,意念忽起,立时便见屠飞本已零散破碎的衣衫已化作点点尘屑,飘落四处。在扑扑声响中,地面出现了无数的火点,犹如磷火,即闪即灭。

    屠飞,这个肆虐江湖数十年的一代巨孽,已感到生命在渐渐消失。劲力好似被抽丝一般地被层层剥去,肢体上不断传来丝丝如蚊虫叮咬的刺痛。但刺痛过后,已是骨折筋断。

    一点点地,麻痒刺痛中,下肢愈来愈短,双脚已变成血水肉末,洒落在地,点点滴滴。随即,那饱尝人间美色的黑红*,也渐渐化作点点肉雨血滴。接着,双臂亦随之渐渐消失,甚至连那精钢制成的假肢都难逃粉碎的厄运。

    屠飞大脑渐渐神志迷失,虽然自己已不能移动,但残余的身躯仍在半空中不疾不徐地旋转,只是身躯愈转愈少,愈转愈短。

    直至万千绵密的劲气穿过脑际,头颅在瞬间也化作点点碎骨碎肉之际!一丝尚存的灵觉方才溘然飘逝,一代枭雄就此撒手人寰,甚至点滴不剩......

    凤阳府颍州城外东南。

    一处叫做“赶王集”的镇子。山色优美,三面环山,一面平坦开阔。两条山谷交汇在“赶王集”,地势平坦,林深树密。

    “赶王集”镇。多日前,忽然住进众多人马。往日冷清的镇子,忽然住进两三千人马,镇中百姓不知是官兵还是其他,均是闭门不出。过了几日,见所来人马日趋减少,镇中才稍微恢复正常。

    镇后一处废弃的老宅院,只有几间草房。经年失修,好似摇摇欲坠。如同摇摇欲坠的草房,房内众人的心情亦是低落到极点。

    心情不但低落,简直就是沮丧、颓败。天幻宫两大副宫主“双雷掌”雷震天与“开天掌”万啸天,右使“阴煞掌”廖青云,八大护法之中,除魏环、萧易与梁天奇已战死及被废除武功外,只来了“开山斧”仇盛、“断魂掌”白羽飞。几人坐在草房中,俱都愁眉不展。

    好久,副宫主雷震天方道:“梁护法及所属近七百余人被杀,无一活口,简直是骇人听闻。即便数千大军围剿,亦不可能尽数歼灭这多人马!如是烈阳余孽所为,确是相当可怕!”

    万啸天疑惑道:“据探马所报,在豫境确是发现几小股疑似烈阳余孽之人。但其他地方,并未发现烈阳踪迹。能在一夜之间尽歼我七百余人马,确非几小股人马所能办到。”

    廖青云道:“几年中,我天幻宫死在楚天及烈阳余孽手中已有二千五百余人。乍听起来,确是骇人听闻!若放在一般门派,早已毁庄灭派,烟消云散了!这烈阳不灭,天下永无宁日!”

    “断魂掌”白羽飞幽幽道:“我宫护法八去其三,人马折损三去其一。如此下去,怎生是好?”

    雷震天轻轻摆手,面色一整,道:“现在,宫主尚不知梁护法等被杀之事,如若知晓,不知将作何感想。早上探马来报,范家庄人马已快折损近半,却仍未将柳家庄剿灭。尤其是滇缅人屠驻扎处,三百余人在不知不觉间被斩杀殆尽!”

    “什么,三百余人被杀,却没有任何动静?”万啸天惊讶道。

    雷震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颓然道:“非但三百余人被杀,连滇缅人屠自身也已尸横就地。准确地说,而是被楚天不知用何功力,化成万千肉沫,凄惨已极!”

    “那范家庄人马如今怎样,是否仍在围剿柳家庄?”一直未言语的“开山斧”仇盛急忙问道。

    雷震天苦笑道:“范如坤现在已焦头烂额,已不知所措。进亦不是,退亦不是。而范家庄自身人马大约六千余人,现已折损近两千余。范不凡那老阉狗如知晓此惨状,定会抽身而回,以保全实力!”

    未等他人说话,雷震天又道:“不过,烈阳余孽也遭受重创。据估计,柳家庄壮丁护卫死去四百余人,烈阳阵队亦折损一百几十余人!而这又多亏范不凡制作的霹雳雷火弹!”

    万啸天忙道:“既然霹雳雷火弹如此霸道,我宫怎不效仿,多制作些,以便对付烈阳余孽。”

    雷震天道:“霹雳雷火弹制作起来,极是麻烦。且危险重重,一个不好,便会当场爆炸。范家庄制作霹雳雷火弹,便已死去十数人。可见其威力及制作的难易!”

    “那我宫便仅凭众多人马围剿烈阳余孽吗?”白羽飞接口道。

    雷震天面露一丝笑容,道:“范老阉狗已将制作之法告知我宫。宫主正命人赶工制作,不知现在进境如何!”

    廖青云道:“雷副宫主,此处人马将如何行止?”

    雷震天微微沉思,道:“今晨,我已命人飞鸽传书给宫主,明日一早便会有消息传来,请各位稍安勿躁,耐心等候!”

第一百八十八章 雄心万丈黯然去 山庄之中闻笑声

    扬州。///

    范如坤几乎沮丧到了极点。听罢探马报告,又折损了三百余人,一腔怒火不知向何处发泄。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茫然地看着棚顶的蜘蛛网,心神好似已被网住,在巨网中无奈地挣扎。

    面上灰蒙蒙的,如同罩上一层雾气,灰败无光。体内好似有股噬人骨髓的毒蛇,愈来愈感到酸软无力,气脉短促,精血不足。

    而在此时,离范如坤隔了一跨院的房中,范如花正忐忑不安地看着躺在床榻上的“黄山童叟”颜真。目中隐含些许狡黠狠戾,又满是惶恐之色。神色不定地问道:“颜前辈,不知兄长情形如何,药力是否见效?如让爹爹知晓,我如何能活!”

    “黄山童叟”颜真阴险地笑笑,慢悠悠道:“常言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依你武功及心计如不采取非常手段,据我估计,恐怕一生都要生存在你兄长的阴影里。”

    范如花不安道:“爹爹能否猜出是我所为呢?”

    颜真目露狡黠,一闪而逝,诡秘道:“贤侄心中怎地这般无数,给少庄主喝下的美酒中,那仙药乃是老夫自‘五毒神君’老毒物那顺手牵来的。如你兄长有何意外,一旦老庄主知晓,你尽可推托。即使请人查验,也决不会怪罪到贤侄身上,如此说来,又有何惧?”

    听罢颜真之语,范如花顿时一喜。道:“颜前辈果然是足智多谋,待事成之后,小侄定会遵守诺言,重金答谢前辈!”

    “黄山童叟”颜真神色一变,神秘道:“贤侄便仅仅满足于此吗?假如事成,老庄主便一定会将偌大范家庄交于贤侄来打理吗?”

    范如花听罢,心神巨震,惶恐地看着颜真,神情甚是惊慌。见颜真微笑不语,便愈加感到险恶,好久才期期艾艾地道:“前辈的意思是......”

    颜真心中暗笑,面上却是温和道:“贤侄可曾听闻唐代玄武门事件,或是隋代隋炀帝弑父夺位之事吗?”

    范如花虽是纨绔恶少,但亦读过几日闲书,更听说书人讲过类似弑兄杀父之事。但乍然听到颜真此语,自己却仍感到汗毛直竖,双眼直瞪瞪地,好似失魂。

    惊愕中,见颜真微笑不语,心中渐渐升腾起无名的**。范家庄偌大家业掌控在自己手中,那种颐指气使的惬意猛然袭上心头。不由利令智昏,**膨胀。遂阴笑道:“颜前辈指点得是,小侄还望前辈多多指教,事成之后,小侄定当厚报!”

    “小侄言重了。老夫只是见你郁郁寡欢,而你兄长却是趾高气扬,老夫有些看不过眼,因而才说上几句闲话。办与不办,成与不成,日后均与老夫无甚关系!”颜真假装不平。

    范如花忙道:“前辈,小侄怎会忘了前辈的大恩大德,他日必会重谢!”说罢,好似想起何事,又阴笑道:“嘿嘿!不知兄长现在如何了?”

    颜真道:“此际无论你兄长如何,你万不可前去探望。///”

    范如花疑惑道:“那又为何?”

    颜真心中暗笑:如此废物怎能成就大事!不过一旦时机成熟,也能利用一二。思虑甫毕,笑道:“贤侄难道不知瓜田李下吗!如你兄长有事,你岂不惹上嫌疑。为今之计,你可派一心腹前去假装探望,如你兄长未到油尽灯枯之时,便假装周旋;如你兄长已是奄奄一息,便趁机点上死穴。近几日围攻柳家庄不利,你兄长似有撤离回返之意,如不趁早行事,万一被人发觉,将大大不妙!”

    范如花一听,精神为之一振,喜道:“小侄这便去办!前辈等候消息便是!”说罢,转身便要出门。“且慢!”未等走出两步,已被颜真叫住。

    “前辈还有何嘱咐?”范如花疑惑道。

    颜真笑道:“你定要选派得力心腹,不可莽撞行事!另外,如大事已成,你将如何处置所派之人?”

    范如花听得一怔。随即,渐渐从颜真眼中看出一丝狠戾。心神震颤之下,不由慢慢抬起仅剩的一只手臂。随即,立掌如刀,猛地向下一切。颜真眯缝着双眼,一阵阴笑,轻轻颌首,再不言语!

    过了两日。

    柳家庄外,一片沉寂,人影皆无。

    近半月的日夜攻杀,今日却显得异常宁静。柳邙看上去似乎老了十年,疲惫不堪,柳虹飞亦是心神恍惚,神情萎靡不振。而祁刚、孙元坤、袁啸等人似乎愈来愈健壮。只因近两日围攻人马虽仍是狂攻不止,但规模及激烈程度已比开始几日弱了许多。

    两日来,所来围攻的人马愈来愈少,所用霹雳雷火弹也日渐减少。直至昨日,范家庄人马踪影皆无,一个不见。山庄被困,虽然不知外面发生何事,但已从种种迹象中隐约感到,范家庄人马必是遇到了变故,或是门主已经来到。

    艳阳高照,庄内一片清明。

    祁刚右臂及肋间裹着纱布,隐隐约约中仍可见暗红的血渍。若干时日来,祁刚已不再头戴斗笠。此刻,祁刚站在山庄边缘,昂然挺立,秋风吹拂起衣襟,几如天神。

    烈阳勇士虽然看上去各个疲累异常,但仍是凝神以待。火红的战袍上沾染着块块血污,战袍上布满横七竖八的口子,破碎不堪。

    一日无事,直到夕阳落山,仍不见一丝人影。第二日依然如故,整个扬州城静悄悄的,连飞鸟都忍受不住浓烈的尸臭,早飞得没了踪影。

    一连几日清闲,神经一旦放松,祁刚顿感疲乏不堪。一觉睡到太阳高照,方才睁开仍有些惺忪的眼睛。

    嫩柔的身子贴在怀中,滑腻的肌肤靠在虎躯上。祁刚已好些时日未感到如此轻松惬意了。身子刚刚一动,慕容艳已悠然醒转。//

    娇面上仍带着晕红,温柔而羞涩地看着祁刚。“艳儿醒了!”祁刚语音轻柔,爱惜地看着怀中的美人。

    “嗯!”慕容艳轻轻应了一声,看着坚毅而温情的祁刚,娇面上尽是满足,柔声道:“相公怎地还未起来,贱妾也好似睡过头了!这便起来,为相公准备早饭!”说罢,疾速坐起,便要穿衣。

    祁刚轻轻拉着玉臂,笑道:“今日不用过早起来!据报,范家庄人马已于昨日离开扬州。以后,再不用早早起身、为我准备早饭了!”

    慕容艳娇面顿现喜色:“真的?相公不会是故意诳贱妾吧!”

    祁刚轻笑,道:“相公何时说过虚言!范家庄人马不知发生何事,在一夜之间,尽数离去。唉!如非烈阳阵队折损严重,相公又如何能让范老阉狗人马轻松离去!”

    听罢,慕容艳又轻柔地躺下,贴在祁刚怀中。摸着健硕的身躯,心中又泛起遐想。手指轻轻地划过祁刚结实的胸膛,带给祁刚阵阵酥麻之感。大手不由自主地放在嫩滑的玉体上,温柔地摩挲。

    慕容艳轻轻呻吟一声,娇羞道:“相公的身子真是铁打的一般,受伤后仍是龙精虎猛。自从与相公欢好以来,从未见相公如此猛烈。几乎鏖战大半夜,仍是未现疲态。贱妾快要撑不住,几近昏厥!”

    祁刚讪然一笑,道:“不知怎地,心神一旦放松,虽说微感疲累,但却是兴奋异常。门主有言在先,如我娶得妻妾,便要教授我调和之法。呵呵,到时,你我更会日日**,舒适万端!”

    “去!”慕容艳娇嗔一声,羞道:“门主看上去温和无比,杀起人来却又狠辣无情。门主如此年轻,又怎会懂得调和之法?”

    祁刚大手扫过双峰,笑道:“门主十个妻妾中,武功进境神速。司徒总使、柳护法、秦姑娘、尹姑娘、华姑娘、唐姑娘,还有你妹妹,甚至是蒋姑娘均已是武林高手,尤其是司徒总使、柳护法、秦姑娘、尹姑娘、你妹妹等五位少奶,其武功快与相公我不相上下!你道是何原因?”

    慕容艳急道:“是何原因?”

    祁刚神秘一笑,道:“乃是门主以醍醐灌顶、三阳开泰,阴阳冲和,合藉双修之法,造就众女之故!”

    “何谓醍醐灌顶、三阳开泰,阴阳冲和、合藉双修?”慕容艳问道。

    祁刚哈哈一笑:“门主尚未言明个中深意,相公亦不知内中到底如何。待见门主后,相公好生问问。”

    慕容艳笑道:“这等秘事,门主岂会告诉相公?”

    祁刚正色道:“休言门主不是!门主乃是顶天立地的奇男子,些许小事岂能挂在心上!如不看门主是真正的豪杰,相公又岂能义无反顾地追随门主!自今而后,再不可对门主心生猜忌,你可听清?”

    慕容艳听得浑身一震,娇面立现紧张。自从跟随祁刚以来,还从未见祁刚神情如此严肃凝重。看祁刚心生不悦,不由惶恐起来。啜啜地道:“贱妾言语失当,请相公原宥!贱妾日后再不敢胡乱说话!”

    祁刚见慕容艳惶恐之色,不由心生怜惜之情。搂过慕容艳,轻轻拍着娇躯,温和道:“相公是感念门主知遇之恩,才如此说!自我追随门主以来,从未受到言责,非是相公做事严密无误,而是门主宽怀大气,胸有天下。些许差错,不便与我等计较。这才是真正的英雄,真正的豪杰!相公得遇门主,真是三生有幸,不枉此生。如不时时刻刻尽心尽力,为门主、为烈阳、为你我之未来而殚精竭虑,相公又有何面目存活于世!”

    慕容艳听罢,心中激动,柔声道:“相公亦是奇男子,伟丈夫。这多时日来,贱妾思虑过往,渐渐感到门主所做之事,并非如江湖上传言那般。贱妾自小到大,均处在各大庄派的明争暗斗之中。自小耳濡目染,从未见到或听闻相公这样评说门主及天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此言人人知晓,又多为常人所奉行。但贱妾在相公及门主身上却极难见到狭隘的私心、私情。贱妾得遇相公及门主,真是福缘深厚!怪不得馥丫头义无反顾地投身门主及烈阳。早知如此,贱妾也便早早地随之而来了!”

    祁刚笑道:“怪不得门主早有预感!今日,相公才真正了解一些门主。”

    慕容艳问道:“门主早有何预感?”

    抚摸着娇躯,感受温馨。祁刚一阵激荡,不由感慨道:“那日在南阳府衙,相公将你来之事说与门主。你道门主如何言说?”

    “门主如何说?”

    “呵呵!门主说你只身来到南阳府衙,表面上是为你父求情,实则是相亲而来。相公当时以为门主说笑,并未挂在心上。但今日之情形,果然不出门主所料。呵呵!不知门主是真有预感,还是善于预判。”

    “门主真的如此说过?”慕容艳仍是疑信参半。

    祁刚拍了一下*,笑道:“艳儿所问乃是无心之语。大凡女子心性皆是如此。唉!如你不信,待门主来此,你尽可当面问个明白!”

    慕容艳将头拱在祁刚怀中,娇声道:“贱妾相信便是!此事如何向门主相问,岂不羞煞贱妾!”

    “相公亦是这般想法,此事只能埋藏心中。感念门主之恩德便可,何必非要弄个清楚,对否?”

    慕容艳娇羞不语,幸福及舒适挂在娇面上。不经意间,触动祁刚敏感部位。二人俱都一震,不由相顾一眼。立时,情潮再次袭来。

    蓦地。

    一声清越的啸声响起,历久不绝。穿云破雾,直上九霄。啸声好似撕开了黑暗,传遍了整个扬州城。啸声刚落,悠扬的箫音随之而起,轻柔地飘散在扬州上空,欢快高亢,舒展绵长,在城内的每个角落回荡,余音袅袅。

    待箫音渐趋不闻,长啸声又起,高亢激越。但听那啸声愈行愈近,随即,悠扬的箫音又紧随而起,轻缓和暖的箫音好似温婉的心弦,拨弄着一草一木,荡涤着每一个飘逝的灵魂,如甘露春雨轻轻流进每个人的心田。

    “门主!”祁刚大声呼喝,猛地抱起慕容艳,喜道:“说曹操曹操便到!你我不说门主,门主便多日未到。今日刚刚说起,门主立刻便到!哈哈,快些更衣,去迎门主!”

    “真的是门主到了吗?”慕容艳边问边起身,挺嫩的双峰轻轻颤动,惹人眼球,使人爱恋。

    “啪”地一声,*上便挨了一巴掌:“真是习惯了,任何事都有个疑问!门主的箫音,相公熟悉得如同自己喘息一般,绝无差错!”

    废墟、尸骨。散落的兵刃,黑红的残垣断壁。尸臭、血腥,无处不在,铭刻着曾经发生的惨烈杀戮。

    倒塌的山庄大门,已变成两丈余宽的坦途,一直延伸到氤氲迷蒙的奇门阵前。而阵前,祁刚、柳邙、柳虹飞、孙元坤、袁啸等人怀着急切的心情,认真仔细地听着愈来愈近的箫音。箫音好似近在眼前,响在身侧。又好像远在天边,飘荡在无际的苍穹。

    蓦然。

    历久不绝的箫音戛然而止。整个天空静谧异常,好似宇宙都已失去生气。静得空灵,静得虚无。

    远远的,透过迷蒙的雾气,半空中忽然现出数缕身影,游走于空,御风而行。飘动的裙衫五彩斑斓,似嫦娥奔月,又似飞天仙子,冉冉而至。

    依旧是宝石蓝长衫,依旧是清丽脱俗、美艳万端。看着颓败如废墟的山庄,楚天及众女神情黯然。黑红的残垣断壁之上,凝结着血块,眼前似乎又见飞洒的血水及惨烈的血腥。

    楚天微微一怔,旋即,神情一定,立时心如止水,昂然举步。心绪平静得如同尘封的铜镜,再无一丝波澜。

    祁刚、柳邙、柳虹飞、孙元坤、袁啸等人急迎而去。祁刚快步向前,未等楚天等人到得近前,祁刚已躬身道:“属下恭候门主大驾,并向各位少奶问安!”

    “哈哈!”楚天大笑:“祁护法勿需多礼,快快请起!”

    “谢门主!”祁刚起身,让过楚天,随着众女向庄内走去。

    “庄主好!”

    “门主好!”

    “虹飞兄好!”

    “楚兄弟好!”

    “孙师爷好!”

    “少侠好!”

    众人边行边相互问好寒暄。一直走到山庄议事大厅,问好声方才停止。众人落座,丫环奉上香茗,爽朗的笑声不断传出大厅。将多日来笼罩山庄的阴霾一扫而空,庄中渐渐涌起杂乱的脚步声,整个山庄又恢复了生气。

第一百八十九章 翁婿戏言论短长 魔女无心显率真

    柳邙看着神采浑朴、深邃难测的楚天,心中一阵惶然。///丝毫没有岳丈的自信,眼见所来女子尚有不识之人,内心更加迷茫。但见如烟轻松愉悦的神情、愈加出尘的面容及隐隐中显露的湛然神韵,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直到现在,柳邙对众女的功力及手段依然是疑信参半。看着七位美绝天下的女子,实在想不出,那传闻中的血腥怎会与这些柔弱、美如天仙的姑娘连在一起。

    楚天见柳邙神情不定,笑道:“血腥杀戮已暂时过去,庄主何以满怀忧虑?”

    柳邙见楚天相问,讪然道:“十数日来,山庄日夜遭受围攻,死伤惨重。所幸血腥远去,杀戮停止,但山庄已被血腥浸染。如今,血腥之气到处飘荡,此山庄已是凶险之地。老夫心中颇为忌惮,已思谋起另寻吉祥之处,再建山庄。”

    “呵呵!”楚天轻笑:“常人看来,血腥乃是不详之兆。但依晚辈之见,血腥处必是生气昂然,生灵相聚。众人纷纷相争之所,才会突起纷争,演成血腥。如能长久固守此地,则神鬼难入,何患之有!”

    楚天一席言语,非但柳邙听得惊愕不已,即便司徒艳、祁刚等众人也是听得面面相觑。俱未料到楚天面对血腥,尚有如此说法,大出众人意料!却又感觉深有几分道理。

    柳邙苦笑:“门主言语确是出人意料,匪夷所思。此地大约死去两千余人,无数魂灵萦绕在山庄周围!冤死者有之,战死者有之。如日日骚扰我等,岂不太过凶险!”

    “哈哈!”楚天听罢,已大笑起来:“庄主,世间神鬼之事传言甚多,晚辈也无更好的说词解释一二。但晚辈却知,人死魂离,人亡魄散。而所谓英魂永驻,乃是人的德性、名望及精神。人们大都知晓有忠魂、英魂、灵魂、游魂、神魂,有花魂、诗魂、柳魂,甚至还有民族魂,国魂。凡此种种,既与**相关,又可与**分离。佛家所讲往生极乐,乃是人死后,**已超脱六道轮回,再不受轮回之苦。即便仍在世间轮回,往复生灭于六道,却不知来生轮回何处。以此说来,即便魂灵萦绕,也并非全是鬼魂,又怎会骚扰山庄!”

    秦素素笑道:“老爷,柳伯所言也是人之常情,图的乃是心安而已。至于轮回何处,是否骚扰山庄并非是柳伯本意!既然柳伯有此心意,还是遵照柳伯之意行事的好!”

    楚天摇摇头,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怎会违拗庄主之意。”转而对柳邙道:“晚辈一时妄言几句,不妥处,还请庄主海涵!”

    柳邙笑道:“岂敢、岂敢!门主金口玉言岂是白白说的,既然门主不怕,我这行将就木的老骨头又有何惧。明日便命人整修山庄,老夫倒要看看此地是否如门主所言,生气旺盛!”

    楚天笑道:“晚辈戏言,请庄主勿需挂怀。既然庄主心有挂碍,还是另寻宝地为妙!”

    柳邙正色道:“老夫心意已决,门主不必劝慰!柳家庄称雄江湖数十年,不想却遭受范老阉狗围攻,其缘由便是因烈阳而起。想我柳家一脉,如今与烈阳藕断丝连,早晚都是你等之物。既然门主不惧,老夫还有何顾虑!”

    楚天苦笑,道:“也罢!只怪晚辈多嘴。既然庄主执意如此,晚辈已不好再言其他,唯有擂石添瓦,略尽绵薄了!”

    柳邙听罢,一阵轻笑:“老夫不敢劳动门主大驾!粗俗活计自有人做,门主只管逍遥便可。///不知范家庄人马是否已走得干净,只希望门主清理清理扬州地面,老夫亦好过得清静些!”

    楚天笑道:“庄主吩咐,晚辈自是尽心照办,请庄主放心!明日起,晚辈便到处看看。有那不顺眼的宵小,晚辈定让其在扬州消失!呵呵,假使有特别不顺眼的,便让其永远消失!”

    柳邙心中一震,楚天说起来轻描淡写,但笑容背后却是深藏无尽的杀机。犹豫一下,慨叹道:“如此,便有劳门主了!经此一战,山庄毁坏严重,如依仇恨心性,擒杀一些江湖宵小未尝不可。但事已过去,门主亦不必赶尽杀绝!”

    “庄主客气!晚辈自当妥善处之,请庄主放心。”

    “门主费心!”

    “庄主客套!”

    “门主辛苦!”

    “庄主......”

    “好了!”未等楚天下话说出,如烟已出声打断二人。嗔怪道:“弟弟与爹爹怎地如此生分,每次见面不是针尖麦芒,便是假意虚套!你二人便不能好生说话吗?”

    柳邙听罢,老脸一红,看一眼楚天。一老一少眼神相对,心意相通,立时便大笑起来。如烟见二人大笑,不由迷惑起来。心中不知二人为何发笑,遂佯做生气,扭头看向别处。

    楚天神色回复,平静地道;“庄主,不知山庄伤亡如何?”

    柳邙深深地叹息一声,幽幽道:“本庄家丁护卫死去五百余人,烈阳阵队恐怕亦是折损大半,只剩下不足两组人马!唉!老夫此生亦是头次见过如此惨景!尽管折损甚重,但比起范家庄,尚算幸运。”

    楚天道:“范家庄折损情形,晚辈略知一二。此次,范家庄长途奔袭,共来三千多人马。在此地折损大约一千五六百人,加上袁家大院等处折损,共计死伤近两千余人。所来三千人马,三去其二,已是元气大伤!”

    祁刚道;“范家庄撤走人马前几日,属下见其攻势减弱,是否与门主有关?”

    楚天笑道:“祁护法猜得准确!我等几人在禹州丐帮总坛歇息几日,得闻此处情形,便疾速赶来。为怕范家庄人马起疑,便采取偷袭手段,牵制范家庄后方。”

    柳邙问道:“范家庄人马忽然离去,是否因门主袭扰之故?”

    楚天神秘道:“非也!你等猜猜范家庄人马撤离,到底何故?”

    柳邙、祁刚、柳虹飞等人哪能猜出,俱是百思不得其解。慕容馥忽道:“老爷,你就别卖关子了!还不是那范如坤突然死去,范家庄人马才悄然撤走的!”

    “什么!范如坤死了?”柳邙一惊。

    司徒艳道:“如我等未听错,范如坤确是死了!我等在范家庄人马撤回的途中,隐身暗处,听其家丁护卫私语,才知晓此事!”

    “如非我等刻意跟随倾听,当真不知范家庄人马忽然撤走之原委!可惜的是,我等紧随其后,伺机擒杀,而范家庄人马似乎早有防备。///霹雳雷火弹下,我等差些便吃了大亏。不过,那霹雳雷火弹并非无懈可击。”楚天说罢,稍顿,轻轻啜了口香茗。

    未等众女出声,柳虹飞早等得不耐,急道:“楚兄弟,你言那霹雳雷火弹并非无懈可击,可是有何破解之法?”

    楚天笑笑,并未答话。众女已忍耐不住,慕容馥道:“老爷快说,究竟有何破解之法?”

    “谁说我有破解之法?”楚天反诘道。

    慕容馥一怔,其他众人亦是同时感到莫名其妙。华玲玲一撅小嘴,嗔怪道:“小爷爷如无破解之法,怎会言及无懈可击。既然说出并非无懈可击,便定有破解之法!小爷爷前言不搭后语,真令孙女头疼!”

    柳邙及柳虹飞听闻楚天与华玲玲一口一个小爷爷、孙女地叫着,直皱眉头。心道:这楚天与众女到底是何关系?看似浓情蜜意,口中却是语无伦次,牛头不对马嘴。唉!真是猜不透这些杀神魔女到底是何心境。

    “哈哈哈!”楚天一阵大笑,随后,神秘地看一眼众人,笑道:“想不到你这婆娘心事倒是细致!那霹雳雷火弹需撞击到硬物方能爆裂,并非是先行点燃,然后再抛掷。如范家庄再来围攻,我等可提前制作些网兜,将那霹雳雷火弹兜住。或藏、或回抛攻敌,岂不甚妙!”

    啪地一声,慕容馥猛拍一下手,娇声道:“既然如此,老爷怎不早说。如再不言,奴家便要急死了!”

    楚天偷偷捏了捏慕容馥,笑道:“只你心急吗?这多娘子都未出声,你又急得何来!”

    慕容馥不依不饶,道:“老爷说话愈来愈神秘兮兮的,听着心焦。日后你等再言江湖中事,奴家自管歇息去,省得心急如焚!”

    “哈哈!好好好,不听甚好!老爷方才言说破解之法,只是其中之一,尚有另一妙法未说。如你不愿听,现在尽可自行歇息!”楚天诡秘笑道。

    慕容馥一听,又来了精神,急道:“老爷快说,究竟还有何妙法?”

    楚天道:“你既然不愿听,便赶快歇息去吧!你走后,我好说与其他人听!”

    楚天不说则已,越是欲擒故纵,慕容馥愈是焦急。看楚天坏笑,早泛起女孩家撒娇心性。当着众人面,慕容馥已不顾其他,猛地搂住楚天,不住地摇晃。娇声道:“老爷快说,奴家急死了!”

    “真的想听?”楚天问道。

    “想听!”

    “确实想听?”

    “确实想听!”

    “哈哈!”楚天一阵大笑。看得众人又是莫名其妙,不知楚天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何仙药。待将众人胃口吊足,楚天方道:“火石引信俱是火药配制,最怕潮湿。如能潜进藏匿霹雳雷火弹之所,用水浸泡,那雷火弹便都成了废物。”

    华玲玲笑道:“既要潜进,又要携带大量用水,很是不便。不知小爷爷有何简便之法?”

    包括楚天在内,俱都听得怔住。携带大量用水,确是不便。楚天心神一动,面上泛起一丝邪笑,轻轻摇头,笑道:“小爷爷有一法,既可便捷携带,又可随时应用。”

    说罢,又闭口不语,喝起茶水来。“老爷怎地这般拖拖拉拉,同良家女子裹脚布般又臭又长。唉!真是没法。”司徒艳摇头叹息,一脸无奈。

    “哈哈!”楚天大笑,随后,一本正经地道:“非是老爷不言,只是在此大庭广众之下不便说出而已。一旦说出,实在不雅!不可说、不可说!”

    柳邙等已被楚天说得迷糊,虽是听着,但已没了追根问底的兴趣。司徒艳、秦素素、如烟、如雪、甚至唐梦晗等似乎想到了楚天之法,只是未敢确定,面露笑意,却俱都不语。

    唯独慕容馥不得其解,娇躯一阵晃动,已差不多躺在楚天怀中。忍不住问道:“老爷,你今日说话真急死奴家了!”

    楚天神秘一笑,看一眼众人,随即,紧紧地贴附在慕容馥耳际,秘密地耳语起来。但见慕容馥面色渐渐泛起红晕,待楚天抬头,粉拳已打向楚天。众女见慕容馥神情,心中已明白个大概。

    楚天见柳邙一脸沉闷,道:“晚辈适才说笑,请庄主原谅!”

    柳邙道:“无妨!老夫正自思虑,范家庄此次出动三千多人马,绝非虚张声势。围困是真,意图剿灭我柳家庄也是真。虽然此次因突生变故,黯然撤去,却不知何时再行前来?山庄折损甚巨,如其倾力来攻,确是难以固守!”

    楚天道:“范不凡极善机谋权变,只是年岁已大。范如坤承其衣钵,现已独当一面,范家庄内外大小事务渐渐交由范如坤打理。而今意外亡故,晚辈估计那范老阉狗定是伤心欲绝,震怒异常。依范老阉狗多疑狡诈心性,除非亲自率队前来,范家庄已无他人可用,庄主不必担忧!”

    柳邙低头沉思,自顾自念叨着:“没了卵蛋的范老狗,恐怕真的要断子绝孙了!范如坤城府更深,机变狡诈,无出其右,比之范老狗更加阴险奸诈。死了好!死了好!”

    众女见柳邙自言自语,一口一个卵蛋,虽略感尴尬,但各个却是暗自窃笑。心道:太监便是阉人,阉人原是没了卵蛋的。哪个男子汉大丈夫情愿没了卵蛋!到底是何原因所致,世上怎会有人不珍惜卵蛋呢?

    众女各自思虑,娇面上却不由浮起一层红晕。暗中琢磨着:如没了卵蛋究竟是何样貌呢!嘻嘻,晚间歇息时,定要好生看看!

    众女哪知太监的辛酸,犹自当作笑料。见柳邙说起卵蛋,均是感到好奇而已,如一旦知晓太监的辛酸复杂历史,将不会再如此轻松。

    众女正暗自思量,慕容馥忽道:“老爷,那范老狗既然没了卵蛋,怎地会有几个儿女!莫非男人没了卵蛋也能生养不成?”

    慕容馥话一出口,众女俱都惊愕哑然。尽管知晓慕容馥泼辣胆大,任性而为,却也万万料想不到慕容馥会当众问出如此有伤风化的言语。

    楚天苦笑,略微尴尬道:“此事不便细言,待有闲暇之时,老爷再说与你听!”

    慕容馥一扭娇躯,固执道:“老爷现在便说,不然,奴家吃酒都没了味道。”见楚天仍然不语,又催促道:“老爷,快说与奴家听听!”

    楚天看了看众人,无奈道:“庄主,贱内无知,请勿见笑。晚辈便啰嗦几句,可好?”

    柳邙笑道:“大胆泼辣,心狠手毒之女,怎地都在烈阳门中!哈哈,有其君,必有其臣;有其夫,必有其妇!老夫已见怪不怪,门主自管啰嗦!”

    楚天笑道:“呵呵,庄主夸起人来,怎地好似挖苦一般!贱内所言不无唐突,但亦是率真之言。虽有失女子贤淑风范,却也是光明磊落。”

    说罢,见柳邙面上讪然,转而对众人道:“今日如不说清卵蛋之事,怕是不好吃酒,也罢!我便啰嗦几句。”众女听罢,俱都窃笑不已。

    稍顿,楚天假意轻咳一声,清清喉咙,方才平缓道:“太监也称宦官,乃是被阉割后失去性能力,专供皇帝、君主及其家族役使的官员。又称寺人、阉人、阉官、宦者、中官、内官、内臣、内侍、内监等。唐高宗时,改殿中省为中御府,以宦官充任太监,少监。其后宦官便因此而通称为太监。”

    见众人并未现出不耐,遂又说道:“太监制度起源于先秦,《诗经》、《周礼》、《礼记》中均有记载。太监一般由身分卑贱的贫苦之人充当,其来源或由被处以宫刑的罪人充任,或从民间百姓的年幼子弟中挑选。渐渐地,太监不甘处于从属卑微地位,渐趋图谋权势,参政议政。秦时,宦官赵高便是代表。太监作为一种特殊势力,对许多朝政都产生了极大影响......”

    楚天说到此,问道:“你等都在听我啰嗦吗?”

    “奴家在听,老爷快说!”慕容馥拍着楚天,催促道。

    楚天轻笑,接着道:“鉴于太监参政等所存弊端,至明太祖朱元璋时,对太监管理极严。谕令太监不得识字,并降低官阶,禁止兼任外臣。并将谕令悬于宫门之上,明示太监不得干政。但至本朝永乐年间,太监渐受重用,常被遣派出巡,担任监军。永乐十八年设置东厂,并由太监执掌,诸事直接禀报圣上。宣宗时,废除太监不得识字之祖制,在宫内设内书堂,令学官教授小太监识字。成化十三年,在东厂外另设西厂,以太监任提督。”

    稍顿,楚天又道:“此外,太监任职机构膨胀,宫廷中设有司礼、内官、御用、司设、御马等十二监;惜薪、钟鼓、宝钞、混堂等四司;兵仗、银作、针工、内织染、巾帽、酒醋、司苑、浣衣等八局,总称为二十四衙门,各衙门设专职掌印太监。其后,太监人数激增。至今日,已有十万之众。明英宗时,掌权太监王振,网罗部分大臣为党羽,形成阉党,开明代宦官专政先河。此后,宦官之祸迭起。成化年间的汪直、武宗时期的刘瑾、以及熹宗到今日的魏忠贤等,俱都是权倾朝野、势力显赫。太监虽是贫苦出身,但或是为生计所迫,或是为一己之荣宠,面对生死争斗,渐渐迷失本性。掌权之人逐渐变得专横跋扈,排斥异己,巧取豪夺,屡兴大狱。众所周知,八年前,当朝御史袁化中等“六君子”被魏忠贤诬陷下狱,惨遭灭门便是朝廷权力争斗的血腥体现。”

    楚天一口气说完,又啜了口香茶。见无人言语,遂笑道:“太监之事大体如此。具体详情你等可问祁护法。祁护法曾身居东厂,知之甚多!至于如何没了卵蛋,怎生阉割,使得何种器具,割除何处等等,待有空闲,再单独说与你等!”

    “小爷爷,这些轶事,你是从何处听来的?怎地这般清楚?”华玲玲冷丁开口道。

    楚天一笑,看了看祁刚,对华玲玲道:“乖孙女,小爷爷方才已说过了!喏,祁护法,哈哈!”

第一百九十章 笑谈江湖血腥事 天幻人马再遭歼

    眼见天色不早,众人遂起身用饭。///

    吃酒之际,柳邙问道:“范家庄人马已去,不知天幻宫人马有何动静?”

    楚天道:“天幻宫人马驻扎在颍州城外东南的‘赶王集’,大约驻扎三千余人。但自‘五毒神掌’梁天奇与所属七百余人被我烈阳勇士全部斩杀后,始终没有任何动向!”

    “什么?梁天奇与所属七百余人尽被你等斩杀!”柳邙吃惊地看着楚天,眼中惶惑而惊异。

    楚天笑道:“庄主,这有何奇怪之处!天幻宫与范家庄本是分兵两处,以围攻柳家庄为诱饵,引诱烈阳阵队前来救援,以便在颍州城‘赶王集’截杀我等。烈阳勇士岂能坐以待毙。如不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岂不助长他人凶焰。”

    柳邙听罢,仍自惊疑不定。心中震惊莫名,健硕的身躯不由轻轻颤抖。看着楚天温和的面容,心中不禁隐隐泛起一丝惧意。能在不知不觉间一次斩杀七百余人,试问天下哪个门派能为之。烈阳门,当真可怕!

    “但不知现在天幻宫人马有何动静?”柳虹飞问道。

    “据报,天幻宫人马已于昨日陆续回返三清山。如其以正常行速回返,估计大队人马此刻已到安庆与赣州交界左近。哈哈哈!”未等说完,楚天又是大笑出声。眼中一闪狠戾之色,轻松道:“如不出意外,明日便有消息传来。唉!天幻宫又将会少了数百人马!”

    柳邙一惊,忙道:“门主是否已派人前去拦阻?天幻宫数千人马,门主怎能轻捋虎须,贸然犯险。一个不慎,岂不自投罗网!”

    楚天笑道:“庄主或许知晓,天幻宫人马回返三清山,鲁山山谷乃是必经之地。除此之外,亦可绕行荆门峡谷。虽说我烈阳门已分别在两处斩杀其一千五百余人,为今后长远计,面临如此大好时机,岂能坐视不理,丧失良机!其人马浩浩荡荡,**烟雾弹当能发挥最大功效!呵呵,天幻宫不留下一些血肉,怎能慰藉那些早逝的亡魂!”

    柳邙道:“不知门主派遣多少人马前去截杀!”

    “呵呵!不多,仅仅八组烈阳阵队而已!或许十数人便可!”

    柳邙心中一震。暗道:据闻前来驰援柳家庄的烈阳阵队只有六组,如欲截杀天幻宫人马,另外两组阵队来自何处。如鬼庄人马驰援,均要长途奔袭,且情势紧迫,如何能及时赶到。心中愈想愈感到疑惑,面上一片茫然。

    楚天见此,平静道:“庄主非是外人,我烈阳阵队并非只有十四组人马。在紫薇山中早便暗藏四组阵队。乃是义父秘密派人操练,所有勇士均有不俗根基,战力强悍,比之其他阵队高上不止一筹!荆门峡谷血案便是此四组烈阳阵队所为!大战后,虽有些许死伤,但依然强猛无俦!”

    柳邙听罢,心中似乎安稳些。目下之势,柳家庄与烈阳门实已成了一家。假使如楚天所言,烈阳阵队如能重创天幻宫,此役后,天下或可安定一时。柳家庄亦可随之安稳无忧。

    思虑甫毕,不由顿感轻松。展颜道:“门主果真是雄才大略,老夫甚是佩服。//来!你我干上一杯!”

    楚天一见,急忙应道:“承蒙庄主厚爱,晚辈甚感荣幸。干!”说罢,一大杯美酒瞬间便已点滴不剩。

    司徒艳静静地听着楚天讲述攻杀战略,心中虽感丝丝酸楚,但面上却未有任何不快。其实,司徒艳早已看清江湖大势,极为明了楚天心中所想。并深为楚天之豪气与自然之心所折服。但却始终难以割舍血肉亲情,既盼着烈阳传来捷报,又抱有对天幻宫的担心。

    楚天神识一动,微笑着看向司徒艳,朗声道:“老大,你上次来到柳家庄,恐怕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而今,再次光临贵地,可否代你等姐妹敬庄主一杯?”

    听罢楚天言语,司徒艳心神微颤,立时便将散乱的思绪拉回到现场。微一怔神,笑道:“既然老爷吩咐,亦是贱妾心中所想。庄主,小女代其他姐妹敬庄主一杯,祝庄主身体康健,洪福齐天!”

    “哈哈哈!”柳邙大笑:“司徒总使敬酒,老夫甚感荣幸。只不过老夫年岁已大,不胜酒力,你几个丫头可要照顾老夫啊!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恐要散了架子!”

    慕容馥笑道:“柳伯说哪里话来,小女见你精神矍铄,松形鹤骨,器宇不凡,道貌非常,再活个一甲子......不,再活百八十年也绝无问题。”

    “咯咯!”慕容馥刚刚说完,便听如雪娇笑起来。随口道:“老五说话不说则已,说起话来甚是夸张!如柳老伯再活个百十年,岂不成了老妖精了!”

    刚刚说罢,便听到啪啪地响起几声清脆的声响。“哎呦,哪个打我?”如雪开声喊道。

    如烟嗔怒道:“不打你两个妖女,早晚会翻天!爹爹身体虽是康健,即便真能再活上百十年,又怎会成了老妖精!”说罢,如烟举起粉拳又要打向二女。慕容馥与如雪见状,急忙侧身躲过,仍是嬉笑不止。

    柳邙摆手制止,笑道:“如雪丫头说得不错,若老夫再活上一百年,便真成老妖精了!趁现在尚未化妖成精,当好生喝些美酒!”说罢,看一眼众女,豪迈道:“老夫素闻你几个姐妹乃是酒中仙子,现今,哪个愿意陪老夫喝上几杯?”

    未等话音掉地,便听众女齐声道:“小女愿意!”说罢,众女各个嬉笑出声,纷纷倒上一大杯美酒。

    柳邙一看,忙道:“慢来、慢来!你等一齐敬酒,老夫恐怕吃不消。”说着,见秦素素、唐梦晗及华玲玲三女久未出声,遂轻声道:“你三个天仙般的姐妹也能饮上几杯?”

    唐梦晗道:“柳老伯,小女说不上能饮酒,在众姐妹中,小女酒量乃是最末一个。既然老伯相问,小女便陪老伯饮上几杯,如老伯高兴,小女喝上一两坛美酒绝无问题!”

    柳邙本以为此三女不能饮酒,方才开口相问,以便借故预留埋伏。但听唐梦晗一说,心中咯噔一下,立时没了信心。

    秦素素笑道:“老伯勿听他等言语,饮酒乃是情调。兴之所至,多饮无妨!小女也不善饮酒,只能陪老伯饮个十杯、八杯的!”

    柳邙面上未等喝酒,便已呈红色。//想不到这些女子怎地都能饮上一些,扭头看着楚天莫名的笑容,不由豪气大发,朗声道:“倒酒!老夫今夜不醉不归!定要饮个痛快!”

    正待众人将要豪饮之际,祁刚吃吃地道:“门主,属下婆娘已在膳堂门外等候多时,说是来向门主请安,不知门主见是不见?”

    楚天一怔,旋即,哈哈大笑,道:“快快请来!楚天此生只撮合一对因缘,不想却真的是两情相悦,一拍即合!难得、难得!”

    祁刚讪然一笑,道:“此乃门主苦心,刻意成全属下!属下这便将贱内唤来,给门主请安!”说罢,起身行去。

    片刻。

    便见祁刚领着慕容艳到了厅堂。楚天及众女一看,微微一怔。你道怎地!此时的慕容艳,已同前些时日变了许多。不但面目没了昔日的青灰疲惫之色,神情也有了极大变化。娇面粉嫩,肤白如脂。丰润而不显肥胖,妩媚而不失清雅。整个样貌与昔日简直判若两人。

    看见慕容艳,慕容馥一个纵身,便跑到慕容艳身前,喜道:“姐姐好啊!妹妹有些认不得姐姐了!”

    慕容艳见厅堂人多,正感手足无措,见慕容馥到来,亦是异常高兴。拉着慕容馥,笑道:“前几日,我还在想着妹妹,不想今日妹妹便来到此处!妹妹可好?”

    “好好好!见到姐姐更好!”慕容馥显得特别兴奋。祁刚见姐妹俩说话,一时不便打扰,遂向楚天笑了笑。

    待二女稍停,祁刚道:“五少奶,你姐姐乃是向门主请安而来,是否等此事过去,你二人再说话?”

    “呵呵!祁护法不言,小女倒忘了,只想着与姐姐说话!姐姐,饭后妹妹再陪你说话!”说罢,转身回到座前。

    慕容艳轻抬莲步,到了楚天正面。羞涩地看一眼众人,随即裣衽一礼,轻声道:“奴家给门主请安!”

    “罢了!嫂嫂不必多礼。不知与祁护法过得如何啊!”楚天笑问。

    慕容馥立时红晕上脸,羞涩道:“贱妾谢门主厚待,现与我家相公处得尚算融洽。”

    楚天轻笑:“嫂嫂确是知书达理之人!言语极有分寸。情意深厚便说尚算融洽,比你那疯疯癫癫的妹妹不知强了多少倍,哈哈!”

    慕容馥乜斜一眼楚天,对慕容艳道:“姐姐快坐,与妹妹等一同吃酒。”

    慕容艳忙道:“姐姐自行用饭去!你等说话,姐姐在此甚是不便。”

    楚天忙道:“祁护法,快给嫂嫂让个座位。今日我等欢聚一堂,一为庆贺祁兄喜结良缘,成就百年之好;二为柳庄主压惊;三是为告慰那些浴血奋战、力歼豪强而战死的英灵,干杯!”

    “干杯!”众人同时大喝一声,俱都一饮而尽。

    酒,一杯一杯地下;情,一点一点地深。众人纵情豪饮,几乎将庄中美酒喝个干净。柳邙醉了,柳虹飞醉了,孙元坤醉了,袁啸醉了,祁刚醉了,甚至慕容艳也醉了。

    而楚天与众女俱都好似醉了!不过,几乎持续整晚的呻吟声却昭示天地,醉的只是加锁,醉的只是禁锢,醉的只是奴性,醉的只是亘古不变的藩篱......

    即使是醉了,但心魂未醉、情感未醉、快乐未醉、自由未醉。整个天地宇宙依然往复生息。自然醉了吗?或许是醉了,醉倒在愈加轻松、静谧、空灵以及虚极之中......

    鲁山山谷。

    山谷崖壁上,依稀可见当日溅撒的血水。一道道、一片片黑红的血渍已经凝固。万啸天、雷震天、廖青云等率领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走进山谷之际,不由心神微荡。

    深秋的寒意,清冷的山谷,所有天幻宫人马俱都自心底生发一丝丝森冷。两千四五百人,旌旗招展,却无一丝语声。俱都仔细观望,凝神戒备。

    山谷中,不时地自谷口峰顶飘落一片片枯叶。冷风吹过,满天飘荡,像是一个个无家可归的游魂。偶然飞过几只乌鸦,嘎嘎的叫声,难听刺耳,在山谷中回荡,历久不绝。

    大队人马走着走着,一种不祥的意念渐渐弥漫整个队伍。庄丁护卫面上尽显惶恐之色,紧张地握紧兵刃,四下观望。

    山崖顶部,狄龙、熊震天、吴云藏身岩石后,看着天幻宫人马逐渐进入山谷,也是神情紧张。只因天幻宫人马过多,且有功力高绝的两大副宫主随行,一旦被困,后果不堪设想。

    吴云凝重道:“师傅只命我等在山崖顶端抛掷**烟雾弹!其后,不论结果,迅速撤离,后事均有藤冉、藤良二使处置。”

    狄龙道:“天幻宫人马好似早有准备,人人臂缠丝巾,恐怕是用来遮掩口鼻,不知**烟雾弹还能否发挥效力。”

    熊震天道:“光有丝巾无用,必须用水浸湿方能掩住口鼻。此山谷没有水源,临时寻找水源恐怕来不及。”

    吴云又道:“大队人马已快完全进入山谷,我等各自行事,投下烟雾弹后,迅速离开此地!”狄龙与熊震天轻轻应了一声,便迅疾消失在山岩之中。

    万啸天、雷震天、廖青云等环顾山谷四周,神情肃然。雷震天大声道:“白护法、仇护法尽速命令大队,快速离开山谷!”

    “属下遵命!”两位护法急速离去,边行边大声叫道:“速离此地!”

    随着喊声,大队人马顿时躁动起来。须臾,整支队伍人马奔腾,秩序井然,马蹄声、脚步声极有节奏,显然是训练有素。

    眼看前队人马即将奔出山谷,蓦地,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在山谷进口、出口、及中段响了起来。万啸天、雷震天、廖青云等齐皆一惊,未及多想,浓烈刺鼻的黄烟便已弥漫山谷。

    “掩住口鼻!”万啸天狂吼一声,极目向山谷两侧望去。“三弟带人稳住阵形,廖右使随我来!”雷震天说罢,猛地旋身,身化青烟,疾速向山峰上攀行而去。

    而大队人马虽是及时掩住了口鼻,但仍有二百多人马逐渐骚动起来。只在片刻,便迅疾变得疯狂,狂舞兵刃,杀将起来。

    顿时,山谷中响起一片尖厉的吼叫,杀声震天,惨嗥连连。大队人马立时混乱不堪。未吸入**烟雾的人马,先时尚躲避着疯狂之人,但整个山谷一时拥进两千多人,哪有更大的空场躲避,无奈之下,俱都返身拼斗。

    万啸天乍见此情此景,心神巨震。至此时方才明了先前一千五百余人被杀,乃是中了**烟雾弹的结果。而此时,山谷中早已混乱不堪,已有六七十人倒在地上,疯狂之人哪管倒下的人马是死是活,挥动兵刃仍在狂猛砍剁。

    须臾,便有数十人被剁成肉泥。肢体尽碎,血肉满天。

    “将疯狂之人尽数斩杀!”万啸天一声狂吼,便已身化游龙,冲进人群。开天神掌骤发,刚猛无俦的掌力迅疾拍向疯狂的手下。几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二十余人已被开天掌力震向半空。

    而在此际,白羽飞与仇盛两位护法也加入战团。三人疾速穿梭在疯狂的人群中,无情地杀戮着疯狂的人马,尽管这些人马还是属下,但已在无奈之下,不得不将其斩杀。

    山谷之中,哀嚎声,惨叫声,怒喝声此起彼伏。疯狂的人马瞪着血红的眼睛,奋不顾身地死命狂攻,尽管万啸天与两个护**力高绝,但仍被这些悍不畏死的属下攻得手忙脚乱。

    几人狠下心肠,展开了天幻宫有史以来最无情的自相残杀,血水汩汩流淌,人马一个个倒下,惨烈的杀戮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方才渐渐停息。

    已然回返的雷震天与廖青云看着遍地血水及支离破碎的尸体,怒火填膺,目眦尽裂,狂怒道:“烈阳门这些天杀的狗贼,老夫有生之年如不将烈阳余孽斩杀殆尽,誓不为人!”

    万啸天满身鲜血,双目赤红,因极端愤怒而涨红的脸膛,已是红中泛青,恨意滔天。极力压抑怒气及剧烈起伏的胸膛,愤懑道:“二哥,可曾发现烈阳余孽?”

    雷震天长长出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道:“可恨这些烈阳余孽,只是施放烟雾弹。待赶到山顶之时,已是踪影皆无。看情形,此次又折损三百余人。唉!此行未战便已折损一千余人,令人难以置信!真有损我天幻宫声威。”

    “烈阳余孽不除,天下难安!”万啸天仰望山谷顶端,看一眼廖青云,怆然道:“我天幻宫在此两次被袭,日后但凡经过此处,定要好生探查,再不可大意!”

    廖青云面现一丝愧色,讪然道:“想我大队人马经过此处,何人胆敢挫我锋锐!这烈阳余孽嚣张至极,也是大意使然,属下探查不周,请宫主责罚!”

    雷震天挥挥手,沉声道:“罢了!折损人马,固然有探查不周之因,但老夫也有大意之处。唉!此事怎地向大哥交代!”

    片刻后。

    天幻宫人马走个一干二净,整个山谷一丝人影不见。只有零星的碎肉和渐渐凝固的血水,铺陈在碎石、迸溅在山崖峭壁上。

    浓烈的血腥气,充斥山谷,盘旋萦绕。杀戮已然过去,不知何时,山谷或许会再次掀起滔天的血腥。

第一百九十一章 祸起萧墙为名利 叔侄*有奸情

    江湖平静了,平静得如同死去一般。//即便震动天下的血腥杀戮,都已然在麻木中丧失了冲动,好似人们已习惯了血腥,或是在无能为力、无可奈何、无计可施中渐渐默认了现实。但仍未丧失的依然是深藏的争斗,向往的仍是诱人的权势,图谋的仍是无尽的利益。

    近段时日以来,一桩桩惨烈的杀戮、一件件骇人听闻的血腥,皆透露出一种若隐若现的迹象。那便是数十年不变的江湖,将要重新改写历史,重新划定势力范围。这种划定或许仍是暂时的格局,谁也无法料定,在未来的某一日,会发生怎样出人意料的结局。

    范不凡好似苍老了十年。乍然听闻范如坤死讯,已惊得失魂。眼睛直勾勾的,好半天也未回过神来。

    看着范如花闪烁其词、心神不定的神情,心中的怒气几欲将心胸炸裂。松弛青白的面容好似拘魂无常,狰狞骇人。

    阴恻恻地道:“如坤为何死去,有何征兆?”

    范如花看一眼颜真,啜啜地道:“孩儿也不知大哥所患何种疾患,至最后两日,见大哥萎靡不振,神情颓败,气脉愈来愈弱。几位前辈先后探查病因,却未看出任何端睨。本欲禀告爹爹,但路途遥远,一时来不及。眼看着大哥精血耗尽,撒手人寰。孩儿无能,请爹爹责罚!”

    范不凡怒道:“如坤尸体现在何处?”

    “这......这......孩儿见大哥尸身溃烂不堪,担心是感染风寒或瘟疫等疾患,为防传染,便将大哥尸身焚化掩埋了!”范如花战战兢兢地道。

    “住口!数年来老夫从未听闻麻风瘟疫等疾患,为何只如坤染上!你大哥到底是何死因?”范不凡目光似能杀人,震怒异常。

    “黄山童叟”颜真接口道:“庄主息怒!现在乃秋冬之交,阴阳失位,寒暑错时,人人或有僵尸之痛。近几年多有灾荒,饿殍遍地,疠气流行。颜某听闻南疆之地瘟疫猖獗,或阖门而亡,或覆族而丧。少庄主偶感瘟疫,亦是极有可能之事。死者逝矣,还望庄主节哀顺变!”

    “五毒神君”廖坤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几人说话。眼珠流转,阴沉着老脸,心中颇泛思虑。心道:范如坤乃是服用软骨离魂散之后才有的症状,而自己随身药囊之中似乎少了一些离魂散,不知何人顺手牵去。一个不好,范不凡必会怀疑自己。看颜真与范如花一唱一和,心中已明了大概。但颜真却为何帮着范如花遮掩,是否是二人共同做得此事?看情形,二人定是早有预谋!事不关己,少说为妙!

    范不凡听罢,狠狠地瞪了一眼范如花,嘶哑道:“老夫年事已高,本指望如坤掌管山庄。唉!一旦老夫百年之后,又有谁能管好这偌大家业,范家庄将会如何?”

    范如花低头不语,暗自思谋。明知范不凡会如此说,心中虽有准备,但仍感酸楚。继而,心中泛起一股股狠戾之气,眼神斜视,一丝狠毒之色转瞬即逝。

    范不凡表情颓然,神情落寞。良久,方道:“胖瘦头陀现在何处?”

    “五毒神君”廖坤道:“自回返京师,那两个头陀便不见了踪影。恐怕是到‘丽春楼’寻那几个小*去了,此时恐怕正在大兴**,*呢!”

    范如花乍听*二字,神情一动,不由看了看范不凡,心神早已飞到前些时日新弄来的几个烟花女子身上。见范不凡仍在思虑,便极力忍住。

    便听范不凡道:“‘滇缅人屠’屠飞兄弟殒命扬州,老夫甚为悲伤。不但失去一得力之人,又感到心神不属。此次我庄与天幻宫出动六七千人马,其结果却是铩羽而回,折损惨重。烈阳实力不容小视,今后将如何应对?”

    颜真笑道:“庄主勿需担忧!即便我等一时难以剿灭烈阳余孽,但山庄实力仍在,人马众多,且此次群雄并未全部前往。退一万步说,也可与其分庭抗礼。好生谋划,再行围剿,凭一庄一宫及整个江湖各庄派之强大实力,剿灭烈阳余孽乃是早晚之事!”

    范不凡苦笑,道:“童叟说得轻巧,哪会那般容易。屠飞武功何等强悍,天下几无对手,却死在楚天手上,尸骨无存,这小贼功力太过可怕!”

    颜真轻抚手臂,恨恨地道:“楚天小贼虽说功力通玄,但烈阳均是孤军奋战。目下之势,当集合天下武林豪杰,分别共同进剿,将烈阳巢穴各个击破。”

    魏启忠愁闷道:“颜兄之语虽有道理,但从烈阳余孽之实力看,一个柳家庄都未攻克,便折损近两千人马。其他所在也恐非易与,霹雳雷火弹制作起来极是缓慢,凡此种种,令人忧虑。”

    范不凡面色颓然,懒散地看一眼众人,无奈道:“剿杀烈阳大计容后再定,各位往来奔波甚是辛苦,不若先行歇息。容老夫好好思虑一番,再相召各位共同协商围剿之策!”

    众人一听,齐皆应了一声,各怀心腹事,走出书房。待众人走后,范不凡命人将范六唤来,阴阴地道:“你看如坤暴毙而亡,是否为身患瘟疫所致?”

    范六忙道:“庄主,黄河以北之地,已多年未见瘟疫,少庄主怎会身患瘟疫和风寒。”

    “除此之外,还有何种隐情呢?”范不凡自言自语道。

    范六浑身一震,啜啜地道:“除非......”范六猛然停口,面上尽是惶恐之色,看得范不凡心中一惊,好似隐约感到一丝不详。

    “除非如何?”

    范六慌道:“请恕小的多言!小的想,少庄主正值年少,如何会暴毙而亡?死因恐怕并非感染瘟疫或风寒,或许是......”

    “快说,或许如何?”范不凡有些不耐。

    范六忙道:“或许是人为!”

    “什么!”范不凡听罢,浑身震颤,忙道:“范六,你有何发现?”

    范六苦笑道:“小的并未有何发现,只是有些感觉而已。我庄前往江浙,有三千多人马,为何只少庄主感染风寒或瘟疫,其他人马为何安然无恙。据小的听闻,瘟疫流行极为迅疾,如少庄主感染瘟疫,所去人马必会同时感染。若如此,这些人马恐怕早已发作。但至今日,这些回返的人马俱都安然无恙,便可说明,少庄主死亡绝非是因风寒或瘟疫所致。”

    范不凡愈听愈脸色愈青,极是难看。枯瘦的身子一阵颤抖,一双三角眼阴沉狠戾,死盯着范六,嘶哑而恶毒地道:“据你估计,下手之人当为哪个?”

    范六被盯得内心狂跳,颤声道:“庄主,小的实在无法估计是哪个所为。或许是楚天小贼所为也不无可能!”

    范不凡阴沉道:“那小贼行事干脆,狠辣万端。既然能潜进如坤所居之地,恐怕早便将如坤一掌震毙,岂会用此笨拙手段!”

    范六心中犯难,既不便明说,又恐因此而得罪范不凡,眼珠一转,开口道:“庄主,此事确是有些蹊跷。但只可慢慢暗中探查,事已至此,望庄主小心防范!庄中大事现已无人可替庄主操劳,庄主应早作打算才是!”

    范不凡忽道:“云南之事,如花可曾知晓?”

    范六一怔,忙道:“不知!”

    范不凡转而阴险道:“范六,老夫年事已高,如坤又撒手而去,这庄中大事还可交于哪个,是范如花还是范晓蓉?”

    范六听罢,心中一荡,甚是惊悸。范六暗道:庄主此问,表面上是甄选山庄继承之人,而内中仍是试探自己如坤死因。范晓蓉一介女流,如何能担当庄中大任!这岂不明摆着是暗指范如花吗!且范如花胸无点墨,骄奢*,气量狭窄,如山庄交于其管理,恐怕过不得几时,便会土崩瓦解。

    思虑甫毕,范六极为小心道:“范如花及范晓蓉,目下均不适合掌管山庄。庄主身体硬朗,精神健旺,何以言起承继之事。如坤亡故确是庄中不幸,庄主亦只好多费心神,主理大局了!”

    范不凡诡秘地笑笑,心道:这范六虽只有近四十年纪,但说话滴水不漏,甚是严密。在山庄数十年,差错极少,心机谋略与范如坤相较不相上下,只是少些纵横捭阖之气。即便如此,亦是足智多谋之人。只可惜,其乃是下人出身。

    “唉!”范不凡长长地叹息一声,沉声道:“自今日起,膳堂之人要重新排查。老夫用饭,以及日常饮用之物,均要专人伺候,你当细心安排,不可有误!”

    范六心中更加明了,忙躬身道:“请庄主放心!小的定会尽心料理!”说罢,眼珠一转,貌似诚挚道:“小的自小便追随庄主,至今已有二十余年。得庄主知遇,小的时刻感念庄主之大恩大德,思谋图报。却因才疏学浅,不能为庄主分忧,真令小的惭愧万分!庄中情势不明,人心不稳,承继之事可放缓些,只望庄主小心应对,以防变故!”

    不知怎地,范不凡听罢,心中甚感宽慰。看着范六诚恳敬畏的样子,和缓道:“你在山庄几十年,老夫并未亏待于你。并将你以心腹待之,老夫对你甚是信任。值此多事之秋,你要多多用心,也不枉老夫待你一场!”

    范六听罢,立刻诚惶诚恐,慌忙道:“庄主厚待小的,小的万分感激。庄主旦有吩咐,小的即便赴汤蹈火,也将万死不辞!”

    范不凡轻轻摆手,道:“好了,别虚套过多!下去安排去吧。”

    范六应了一声,躬身退出。边向自己居处走着,心中边想:今日庄主何以说出此言?显然是对自己有所信任,莫非......范六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旋即,脑中又想起范不凡的问话。范如坤真是感染风寒及瘟疫吗?如其不然,又会是何人所为?除非是......如花!若是如花,以其心性,必会继续图谋庄主之位,范不凡一旦遭遇不测,那自己......范六愈想愈心惊,待想到未来之事,更是惊得毛发竖起,浑身冷汗直冒。

    冷静后,心中渐渐捋出一丝头绪。“嘿嘿!”暗自冷笑一声。先求自保,再言其他。

    “六叔!怎地自己对自己发笑?”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将范六吓得一机灵。待看时,却是小姐范晓蓉,不由眼睛一亮。

    “呵呵!”范六急忙轻笑,掩饰尴尬,道:“我说小姐!怎地一个人到了后院?日后再见到我,能否提前言语一声,突然一下,将六叔吓个半死!”

    范晓蓉长得只有两三分姿色,但在常人看来,却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女子。许是保养得好,皮肤嫩嫩的,细长上挑、含情脉脉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甚是撩人。厚实的嘴唇,高耸的酥胸,丰润的身段,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肉感十足。

    范晓蓉见四下无人,娇笑道:“适才侄女到你居处寻找,见六叔不在,便向这厢走来。不想老天有眼,与六叔不期而遇。”

    范六看着丰腴的身子,咽了咽口水,忙道:“我的大小姐,说话轻点!大白日往我这里跑,如让庄主知晓,定会责骂六叔的!”

    范晓蓉嗔怒道:“侄女看望六叔,爹爹如何会责骂!我已和爹爹言说,到六叔这是学些经商之道!咯咯,爹爹是不会怪罪六叔的!”

    范六眨眨小眼睛,眯眯笑着,眼中露出一丝淫邪,悄声道:“你说的也是,你这丫头再不来此,六叔便憋坏了!既然如此,便跟六叔走吧!不知小姐今日要学些什么?”

    二人边说边走近房门口。范六对一瘦小的丫环道:“此间无事,你去歇息吧!”丫环应了一声,偷眼看了看二人,立刻走开。

    二人先后进了房屋。不一会儿,房中便传出隐隐约约的娇笑及嗲声嗲气的娇呼。“六叔,轻些,怎地这般猴急!”

    “死丫头,六叔一见你便身子发痒,片刻也忍耐不住!来,让六叔看看,两座山峰又大了没有?”

    范晓蓉一扭身子,双峰一阵颤抖,看得范六哪里还能把持得住。一个饿虎扑食,便将范晓蓉抱个结实。

    “六叔,别急!自半月前,侄女喝醉酒被六叔占了便宜。到现在不知被六叔揩过几次油,怎地还不满足!”

    范六邪笑道:“怎地是六叔占便宜、揩油呢!你借故醉酒,偏要六叔搀扶,怎地又怪罪起六叔来了!”

    范晓蓉扭动身子,衣衫前襟已开了一半,白白嫩嫩的双峰顿时已鼓胀欲出。见范六一脸馋相,笑道:“平日里见六叔毕恭毕敬的样貌,倒像是正人君子。可一旦见了侄女的身子,却又如色中饿鬼一般,看不够、摸不够、吃不够......哎呦,轻点,死相!”

    范六得寸进尺,笑道:“这不够,那不够,还哪不够?嘿嘿,是不是这里舒适不够啊?”

    范六边说边上下其手,只一会儿,范晓蓉全身便只剩下亵裤。虽然丰满,却不显臃肿,一对**,上下左右晃荡,将范六看得眼中冒火,恨不得一口吃下。

    范六顾不得其他,一把搂住娇躯,双双躺倒在床榻之上。随即,二人翻腾扭动,缠绵不休,传出一阵阵**。

    “哦,六叔,快些!看你身子瘦弱,却是百战不疲,侄女喜欢......哦......心肝,我不行了......”

    范六边动边气喘吁吁地道:“放着你这可人的娘子不用,真是太过可惜!十多年了,看着你这身肥肉,就是无法吃到。二十六七年纪,也不找个婆家,是否专为六叔留着,嘿嘿!”

    “死相!那些小白脸不中用,侄女不喜欢!倒是六叔甚合侄女口味,不知何时能与六叔光明正大地日日欢好?此事如让爹爹知晓,怎生是好?死鬼,别停!哦......”范晓蓉嘴里说着,喘着。

    范六哪顾得上今后,此际,已是*难耐,急忙摆正身子,狂猛地动作起来。范晓蓉也已神魂颠倒,*不止,呻吟不休。二人一场**大战,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方在范晓蓉一声高亢舒适的娇呼中,双双瘫软在床榻之上。

    过了一刻,二人**得以释放,便都恢复了神志。看着肉感十足的娇躯,范六面现苦涩,枯瘦的手掌抚摸娇躯,愁闷道:“你这身子,真是惹人喜爱,但却难以长相厮守,无法尽情欢娱。唉!”

    范晓蓉亦是有些愁苦,期期艾艾地道:“大哥暴毙而亡,爹爹甚是愁闷。况爹爹年事已高,二哥骄奢*,沉湎酒色,这山庄将如何是好?”

    范六心神一动,摸着饱满的双峰,慢慢道:“你二哥确无能力掌管这偌大家业,庄主也无意将山庄交给其掌管。而你乃是一介女流,庄主更不会将山庄交于你。如此看来,庄主还要自行掌管。但其百年之后,山庄将何去何往,总要有个安排。”

    说罢,心中猛地想起一事,神色一紧,凝重道:“你大哥之死,传说是感染了风寒与瘟疫。但据六叔看来,内中情形绝非如此。”

    范晓蓉听得一怔,问道:“那六叔以为是何人所为?”

    范六没来由地仔细看着范晓蓉,将范晓蓉看得有些不自然,娇声道:“六叔,你用这般眼神看侄女,究竟有何意图?”

    范六轻轻摇头。随即,严肃道:“六叔只问你,庄主一旦驾鹤西归,这山庄之中突起变故,你是顾念亲情,还是以山庄大局为重?”

    范晓蓉听得娇躯一颤,向范六身上靠了靠,迷惑道:“六叔何出此言,究竟发生了何事?”

    范六眼神捉摸不定,心中快速思虑。片刻后,范六展颜一笑,搂紧娇躯,轻轻地*着肉乎乎的身子,道:“罢了,你一介女子,还是听天由命吧!”

    范六愈是吞吞吐吐,范晓蓉愈是急欲听个明白。见范六始终不言,遂使劲掐一下范六敏感处,怒道:“庄中人人都说,范总管足智多谋。怎地今日只顾**,论起正经之事,却是吞吞吐吐!有何言语,快快说将出来”

    范六依然假装沉思,范晓蓉又催促一声,范六方道:“六叔说出来,你不可再说与他人。为你我安全计,法不传六耳,即便对你爹爹亦不可说出,你可答应?”

    范晓蓉见范六凝重神情,知事态严重,虽平时娇生惯养,任性胡为,但此际却静下心来。面色一整,道:“六叔,你尽管说,侄女答应便是!”

    范六侧耳听了听房外,见无动静,方神秘道:“你大哥死因,六叔再清楚不过!乃是死于你二哥之手!”

    “啊......二哥他......”未等范晓蓉喊出下话,厚厚的嘴唇便被范六堵上:“轻点声!”待范晓蓉精神平复,方道:“你大哥已掌管山庄大部分事务,对你二哥限制颇多,你二哥常有怨懑之言。据服侍你二哥的丫环传说,你二哥梦中呓语都时常喊出要杀了你大哥!种种迹象,几可断定你大哥必是死于你二哥之手!”

    “爹爹可否知晓?”范晓蓉惊恐道。

    “六叔猜想,你爹爹也已知个大概!但你爹爹却不知,类似你大哥的惨祸,恐怕并不会停止!既然你二哥有心杀你大哥,其真实目的便是为了掌控山庄。而现今,又有谁掌管山庄呢?”

    未等范六说完,范晓蓉已是浑身发冷,娇躯剧烈地颤抖起来,粉面青白,惊慌道:“六叔,这如何是好?”

    范六再次仔细地看看范晓蓉,随后,毅然决然道:“如你不想山庄毁在你二哥之手,又可保护你爹爹性命,今后凡事要唯我是从,不然山庄危矣!”

    范晓蓉早吓得六神无主,忙道:“侄女答应六叔便是,只要爹爹及山庄无事,侄女愿日日侍候六叔!”

    范六暗中欣喜,笑道:“好好好,六叔知道便是!明日以后,我便找寻时机,在你爹爹面前替你吹嘘,女子掌管山庄也不无可能。如有时机,切不可怀有妇人之仁,必须狠下心肠,六亲不认,如此方可保全山庄!”

    范晓蓉娇声道:“侄女听从六叔吩咐便是!”

    “哈哈!”范六一阵淫笑,肆无忌惮地摸着酥胸*,淫邪道:“说了这多,六叔又有些憋闷,快快安抚安抚六叔!”

    范晓蓉被摸得娇呼一声,浑身酥麻,春潮又已泛起,**连连。不待范六有何动作,一个翻身,颤悠悠的双峰便压在范六身上,忘情地扭动起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神算无着苦等候 仙境之中有奇珍

    楚天在柳家庄又住了七八日。///听闻烈阳阵队均已安然回返各地,遂悄悄嘱咐祁刚几句。祁刚与慕容艳二人返回豫地,只是未带走任何烈阳勇士。只因柳家庄一役,折损了三组烈阳阵队,已抽不出人马回返豫地。

    祁刚临行之际,众女与祁刚道别后,慕容馥将祁刚二人送出十余里。姐妹两个依依不舍,珠泪连连,相互抱着痛哭。直到慕容艳见祁刚等得过久,方才与慕容馥道别。

    楚天见山庄渐趋正常,生意已稍微理顺且大部恢复,又将奇门阵略作改动补充。仔细查看后,见再无任何遗漏,方才辞别柳邙、柳虹飞、孙元坤及袁啸等,领着司徒艳等七女一路向西南而来。

    “咯咯!老爷,不知你领着七仙女欲往何处?”秦素素笑问。

    楚天一笑,神秘道:“现下江湖暂时平静,我等无事可做,老爷忽地想起早些时候欲做的一件事。趁此宁静之际,略作探查,呵呵!”

    华玲玲急道:“小爷爷,不知我等去探查何事?”

    楚天道:“死丫头休问!到了地头,你等自然知晓。此行,与你等将有极大关系,或是有极大好处。如事情侥幸,我等或可成仙得道!”

    如烟嫣然一笑,道:“弟弟言语之中,尽透着神秘!如姐姐猜想不错,弟弟定是欲往黔地!”

    楚天眨眨眼睛,诡秘道:“姐姐如何知晓我欲往黔地?如已知晓,便再忍耐一时,省得群情激昂。凡事贵在自然而然,顺势而成,刻意而为往往是无功而返。”

    众女愈听愈感觉神秘,好奇心渐起。慕容馥问道:“我等这是欲往何处,干嘛弄得如此神秘?”

    楚天道:“不可说、不可说。你等尽管赶路即可,到时自知!”

    众女见楚天不言,虽是心中疑惑,便不再相问。跟在楚天身后,沿着官路,取道安庆,直向黔地而来。

    楚天偕众女一路而来,又引起众多江湖人物侧目。只是不如前次,跟随之人寥寥无几,恐怕是担心惹祸上身,再出现如剿杀闯王义军的血腥。

    楚天等人见此,亦是欣喜不已。少了尾巴,说起话来,甚是惬意随性。众女一路说笑,一路欢畅,不知不觉便已到了湖湘与黔地交界处澧州大庸县。

    大庸县地处武陵源地处武陵山脉中段。武陵山脉横亘湘、鄂、黔、蜀等地,唐代诗人王维曾有诗云:“居人共住武陵源,还以物外起田园”。大庸县奇景众多,雄、奇、险、秀、幽、旷等千奇百怪,绝佳胜景,美不胜收。

    楚天等人走到景色优美处——金鞭溪时,不禁被天然形成的一条美丽的溪流所吸引,不由驻足观看。众人面对美景,唏嘘不已,俱都感到自然之神奇。溪水弯弯曲曲自西向东流去,溪水两侧,满目青翠。流水潺潺,微风习习,伴着声声鸟语,阵阵芬芳。

    金鞭溪因流经金鞭岩而得名。绝壁奇峰之间,树木繁茂,浓荫蔽日。真乃山水画廊、人间仙境。有诗赞曰:“清清溪水青青山,山似画屏人似仙。仙人若在画中走,一步一望一重天”。///

    穿行在峰峦幽谷之间,千峰耸立,高入云天,跌宕多姿。溪水明净,小鱼游弋其中,溪畔花草鲜美,鸟鸣莺啼。人沿清溪而行,胜似在画中游。五彩斑斓的各色卵石在水中闪亮,阳光透过林隙在水面洒落斑驳的影子,显得安谧静美、秀丽清幽。

    景色虽美,但时值深秋,游人寥寥无几。抬眼向侧峰望去,满山层林尽染。溪流两侧,地处山谷低处,仍是绿色茵茵。

    楚天等人俱都陶醉于美景,流连忘返。七位仙女般的女子,莲步轻盈,或急或缓,沙裙飘动,飘飘若仙。漫步溪间,美人美景相映成一幅绝美的画卷。看着众女白嫩粉红的娇面,在绿茵里愈加显得清澈出尘,楚天心中不由荡起涟漪。

    偶然有一两个游人经过,早惊得驻足观看。犹似身处仙境,看着楚天及众女缓缓而去,几疑天女下凡。神情好一阵才从惊愕中回复,一直到楚天等人消失在绿茵之中,才极其不舍地离去。

    走着走着,在溪水尽头,出现一座凉亭。凉亭建在岩石上,两侧山石嶙峋,险峻奇崛,处于其上的凉亭,显得突兀异常。

    抬眼看去,凉亭中坐着一位身着灰色长袍的老者,面目惨白,瘦削清癯。稀疏而灰白的乱发,在山风吹拂下,蓬乱不堪。

    此老者,一动不动地只是静静地坐着,眼神凝视远处,像是心事重重。楚天见之,冥冥中似乎有种灵感,不由自主地迈上台阶,向凉亭走去。众女看着楚天奇怪举动,并未询问。几人细一打量,俱都停下。只秦素素缓步拾级而上,随之而去。

    楚天二人渐渐走近凉亭。而老者似乎并未察觉楚天二人,仍是眼望前方,好似静止一般。侧面看去,老者细长的眼睛,空洞而呆滞,无一点光芒。

    楚天与秦素素并未打扰老者,在老者侧方,双双坐了下来。二人对视一眼,一边看着老者,一边顺着老者目光,向前看去。

    但楚天二人如何看,也未看出任何端倪,心中甚是纳闷。静静地,楚天神识微动,霎时,元婴自天门倏然而出,瞬间便到了老者极目之处。金芒一闪,便见在两山之间一凹陷地方,隐隐闪动一点微弱的金光。

    元婴随意念而动,神识到处,元婴即至。只见两座高耸巍峨的半山腰上,岩石凹陷里,在岩石缝隙中长着一颗枝叶碧绿、枝干殷红的朱草。枝干顶端,是一颗金灿灿的仙果,晶莹玉透,鲜嫩欲滴。

    楚天浑身一震,元婴已倏然回归本体。神情微动,脑中急速电转。蓦地,楚天心神剧烈震荡:万年朱果!

    恐是被楚天精神所牵引,那老者身子轻轻一颤。片刻,端坐的身形急速地晃动起来,眼中已充满了无限期盼的神光。双手不由自主的撮弄着,蓬乱的头发根根竖起,好似劲风吹起的乱草。

    良久,老者慢慢转身,灰白长长的眉毛随风而动,双目之中纯然空泛,早没了神韵。老者仔细地看了楚天一眼,身心不由一颤。双目忽地一怔,一丝惊愕之情一闪而逝。

    楚天平静地看着老者,面上无一丝表情。但如深潭般的双目,空洞得好似无底的深渊,似能装载整个宇宙,而使任何人见之均有一种渺小而低微之感。如幻如梦似的面容隐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飘渺。

    老者怔怔出神,稍显憔悴的脸上微微变色。楚天露出一丝笑意,温和柔婉,似能化尽一切。老者心神一动,凝重道:“如老夫未曾猜错,少侠便是响彻大江南北的一代杀神楚天!”

    楚天轻轻一笑,轻缓道:“老丈所言甚是,不愧是火眼金睛,洞明世间事,胸中有乾坤。请恕晚辈无礼,阁下便是江湖人称颂数十年的天下第一神算‘无相神卜’卜无奇卜老前辈吧!”

    老者愕然,开口道:“素闻少侠英名盖世,功冠宇内,实乃人中之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依老朽观之,少侠身具仙灵之气,胸罗万有,浩瀚如海,直令老朽感佩。”

    “哈哈!”楚天一阵大笑,朗声道:“晚辈自出道,少有人夸奖。所言无不是诅咒、谩骂,即便夸奖亦是肤浅之语,与前辈所言不可同日而语。前辈洞若观火,堪透世事,空灵近仙,晚辈甚为敬佩。”

    “无相神卜”卜无奇神色欣然,轻笑道:“少侠当是特为寻找老朽而来,呵呵!不知少侠欲找寻何人?”

    楚天道:“依前辈慧眼,见人便能入木三分,前辈既知晚辈为寻人而来,恐早已知晓晚辈心中所想。”

    卜无奇道:“老朽虽对一般世俗之事莫不知晓一二,但如今见少侠神韵内敛,广深无边,心中已无从判定。”

    说罢,看一眼远处的众女,笑道:“少侠艳福齐天,众女风神玉貌,几似天仙,恐怕是得少侠滋润之故。今见少侠性命双修,花圆果正,精神凝结,阴阳相配,已到半仙之体,但仍是差了少许。如老朽猜得不错,少侠当是为‘阴阳仙人’而来!”

    楚天面上微露一丝诡秘之色,道:“人言前辈算无遗策,果然是名不虚传。不瞒前辈,晚辈时感尘世喧嚣,难以静心,苦寻解脱之法,却始终未得。找寻前辈便是为寻阴阳仙人,以求自然之道。”

    卜无奇缓缓地摇晃着站起身形,凝望一眼远方,幽幽道:“老朽已行将就木,不久于人世。如能寻得奇珍灵药,或可再活几载。而今看来,天数已尽!再说出阴阳奇人亦是打扰他人清修,唉!不说也罢!”

    楚天眼色一闪,笑道:“晚辈观察此地形貌,见地上踩踏痕迹甚是明显,此亭当是常有人来此。如晚辈猜想不错,恐怕均是前辈经常来此所致!对否?”

    卜无奇一怔,讶然道:“少侠真实慧眼如神!老朽只是感念时日无多,才久居此处,清静度日。不想,在此已十年有余!尽管隐藏行迹,绝迹江湖,却仍是逃不过少侠法眼。老朽惭愧!”

    “哈哈哈!”楚天一阵大笑,转头看一眼众女,又仔细地瞧着卜无奇,神秘地笑道:“江湖人称前辈上知天、下知地,通阴阳、晓八卦,既熟知前五千年,又可断后五百年。不知是否料到晚辈会来此处?”

    卜无奇尴尬一笑,旋即,平和道:“少侠所言,老朽确是未曾料到。只是冥冥中心神不定,猜想怕是有异象发生。却原来是少侠光临,不知少侠何以寻到此处,又听闻哪个言说老朽在此?”

    楚天道:“晚辈遣派门人经多方打探前辈,发现前辈一生只在寥寥几处停留。黄山、五台、终南、衡山以及此处,其他几个地方未见前辈身影,怕是必在此地!遂竟奔武陵而来。不想在此处得遇前辈,真令晚辈颇感欣慰!”

    卜无奇略微惊讶。随即,笑道:“少侠寻人方法既很笨拙又很贴切。世人能找到老夫之人已是少之又少,可说现已无一人能够找到老朽。非是老朽不愿见一些江湖俗人,而是阳寿已尽,实不愿江湖人知悉而已。”

    楚天笑道:“据晚辈观之,前辈阳寿非但未到,更是长寿之象,呵呵!”

    卜无奇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道:“少侠何来此语,望少侠言明!”

    楚天看着卜无奇,双目有意无意地看向前方山峦,笑道:“前辈在此,恐怕并非是因阳寿之故,而是等待一件重要物事。”

    卜无奇眼睛忽地睁大,轻轻颤抖一下,随后,勉强笑道:“少侠话中之意究竟为何,老朽行将就木,又有何事所图?”

    “非是前辈不图重要物事,而是受功力及体力所限,无法将那重要物事据为己有而已,不知晚辈说得对否?”

    卜无奇面色大变,吃吃道:“据闻少侠心狠手辣,行事常常出人意表,不知少侠之语深意,尚望明言!”

    楚天笑道:“前辈勿需慌乱,晚辈并非为此物而来。虽然此物对晚辈而言,如能用上些许,便能祛除体内痼疾。但前辈所爱之物,晚辈却无任何觊觎之心!”

    卜无奇看着楚天笑意盈盈的面容,任其如何思索,亦无法看透楚天内心。心中直觉得眼前的杀神深邃如海,无从琢磨与把握。

    楚天又道:“想当年,前辈据各庄派参与围剿晚辈恩师沈寒冰之功绩,将各庄派排定座次,才有一宫、五庄、九寨之说,各庄派亦因此而受江湖爱戴。而今,各庄派如能随其所愿而剿杀晚辈,并再次经前辈钦定座次,前辈将会更加倍受尊崇。”

    卜无奇听得浑身一震,讪然道:“昔年排定座次,只是老朽几句戏言,不曾想被江湖谬传。今观少侠天庭饱满,神韵斐然,气旺神精,当是神功大成之象。怎会因老朽几句戏言而耽搁少侠一飞冲天之势。”

    楚天轻笑,道:“往事已矣,再度言起,亦是毫无意义。”说着,看一眼卜无奇,见其仍有些忐忑,笑道:“不瞒前辈,晚辈此际愈来愈感到心神不属,气脉屡有震颤,如晚辈不曾猜错,此地定有奇珍异宝。”

    “少侠可曾猜想是何奇珍异宝?”卜无奇紧张道。

    楚天假意笑笑,暗中对秦素素传音。秦素素看着二人说话,并未插言。听罢楚天传音,娇躯亦是轻轻一颤。便听楚天道:“前辈,此奇珍异宝甚是怪异,晚辈一时难以说清,不若劳烦晚辈贱内详说如何?”

    卜无奇早便看到站在楚天身侧的秦素素,其内心亦曾惊震不已。未曾想到天下真有如此美女,偌大年纪确是不曾见过这般美艳的女子。听楚天言语,不由仔细地看了一眼秦素素,笑道:“不知这位姑娘怎生称呼?”

    楚天笑道:“前辈知天知地,或能猜出贱内是哪个!”

    卜无奇又向站在远处的众女看一眼,稍微思虑,道:“依传言而断,面前这位佳丽当是‘色艺双绝’秦素素秦姑娘,不知老朽可曾猜对?”

    秦素素嫣然一笑,顿时,百媚丛生。尽管卜无奇年岁已高,但看之仍是感到心神震颤。“卜老前辈料事如神,小女确是秦素素。”说罢,微一施礼。

    卜无奇笑道:“听闻少侠众美环顾,潇洒飘逸,纵情逍遥,真当是神仙中人。老朽这大年纪,都有些艳羡了!”接着对秦素素道:“适才少侠请秦姑娘言说此地异象,不知秦姑娘有何说法?”

    秦素素笑道:“小女夜观天象,见此地偶有灵光升腾。遂说与我家相公,相公初始之际亦感觉毫无异状,但却于昨日牵动气机,渐有润化之象。小女百思不得其解,依我家相公所习烈阳乾坤内功之特性想来,此地定有温润之物。且非寻常凡品,极有可能便是千年奇珍。纵观天下,有此神效之物,如非千年灵芝,龙涎灵草,便是万年朱果!”

    秦素素说罢,卜无奇之惊讶无以言表。心中暗忖:看情形此二人定是有所察觉,或许是专为朱果而来。再行隐瞒确是不妥,实不如直言相告,或许能有转机。

    思虑甫毕,爽朗道:“珍奇神物,人人皆可得之。不瞒少侠,此地确有奇珍异宝,便是那万年朱果。此物千年为宝,食可强体,习武之人可增功力。但女子却不可食用朱果,盖因朱果是温润、清凉之仙品,与女子阴寒之体相克。这万年朱果,功可伐髓,脱胎换骨,起死回生,百毒不侵。修真之人食之,或可羽化飞升,成仙得道。至于老朽食之,只是苟延残喘,且半颗足矣!”

    楚天道:“前辈是否正苦于无法采摘?”

    卜无奇苦笑,道:“少侠一语道破天机,如老朽身子健朗,早便采而食之。只是朱果生长处甚难攀登,如非功力高绝之人,若想采食,也非易事!”

    楚天道:“晚辈并非为此万年朱果而来。既然前辈所说半颗足够,而晚辈饱受烈阳内功阳气所累,屡有性命之忧。如得前辈垂顾,晚辈便用上一些,或许能消弭劫难。不然守得众多娘子,却要时时担心安危,心绪大是不安。”

    卜无奇笑道:“久闻少侠狠辣万端,既如此说,老朽尚有何话说。不知少侠怎生采撷?”

    楚天道:“此事不难!”转头对秦素素道:“此事便请老七前去将万年朱果采撷而来。”说着,伸手一指前方一座山峰,对秦素素道:“左侧山峰半腰一凹处,离地约有三百丈高下。山峰之上,少有借力处,攀登时务要小心。待你将朱果采撷而下之际,便用湿润之物将朱果遮掩,切不可曝晒在阳光之下!”

    秦素素笑道:“请老爷放心,贱妾这便前去采撷!不知老爷还有何交代?”

    楚天道:“没有,只是要万分小心!”

    “放心!”秦素素应了一声,看一眼惊愕的卜无奇:“请老爷与前辈稍候,小女去去就来!”说罢,未见秦素素如何作势,窈窕的娇躯便已凌空而起,未待卜无奇看清,眼中便没了秦素素身影,只留下一丝美女的清香。卜无奇大惊,秦素素身法与功力,怎会如此神奇。

    正自惊愕,便听楚天道:“前辈凝神守候,贱内片刻便回。”而此际,即便楚天不言语,卜无奇也早已焦急地等待秦素素回返。楚天之所以如此说,乃是收摄心神,天门倏开,元婴随着秦素素疾速而去。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8338/ 第一时间欣赏烈焰邪神最新章节! 作者:死神所写的《烈焰邪神》为转载作品,烈焰邪神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烈焰邪神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烈焰邪神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烈焰邪神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烈焰邪神介绍:
“穿心指,书生扇,烈阳神掌搜魂手”这句传言中凡是遇见烈阳神掌和搜魂手的人都已魂归地府,这句传言成了死亡及恐怖的代名词。不过,近三十年江湖中再也无人见过搜魂书生,因而,江湖得以平静了三十年。就在江湖激流暗涌,波云诡异之时,烈阳传人楚天突然...烈焰邪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烈焰邪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烈焰邪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