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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死神     烈焰邪神txt下载     烈焰邪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三章 生死一线白发女 九阴之体再救君

    司徒艳与华玲玲走后,一直到翌日辰时,楚天与几女接连不断地冲和。但面目仍是赤红,身体内,炙热愈来愈烈。表面皮肤都已呈血色,乍看楚天已如血人一般。

    而众女在数次冲和之后,俱都是疲累异常,娇躯已经瘫软。但仍自咬牙坚持,承受楚天如火一般的炙热与狂猛冲击。

    秦素素面色苍白,香汗淋淋。在滚烫的身体炙烤下,浑身好似虚脱。神情萎靡地靠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唐梦晗几近昏厥的惨景。但众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挽救楚天,即使自己香消玉殒,亦要等到如烟来临。

    午时,连解汀兰都已昏厥数次,却强自挣扎着吃了几口饭菜,回复体力。而其他几女,有的瘫软在床,有的已像死人一般在楚天怀里承受着煎熬。

    秦素素虽是功力深厚,但只是功力骤增,体力承受却是如同常人。在阴阳*冲击之下,早已神魂迷离,有的已不是快感,而是难以想象的痛楚。在巨大的痛苦中,不时地发出几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

    楚天血脉贲张,头发竖起,头顶冒着殷红的血气,场景恐怖骇人。众女在疲累与惊悸中一刻一刻地承受着。忍耐着。坚持着……

    祁刚。狄龙。万峰与柳虹刚等人乍闻楚天情形,早惊得六神无主。几人在后堂上不停地走动,神情万分凝重,好似末日来临,心焦如焚。

    “吴云!六少奶到了没有?”祁刚急不可耐地问道。

    “还没有!”吴云道。

    “快派人往远处打探!”祁刚大声道。

    “禀护法,属下已派出数拨人马前去打探,但却毫无讯息!”

    祁刚听罢,几欲再言,想想后便颓然地坐在椅子上。面色青白阴森,愁苦万分。一双细长冷峻的眼睛好似燃烧着火焰。狄龙几人看之,不由噤若寒蝉,做声不得。

    便在此时,只见一烈阳勇士急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道:“禀……告……护法,总使……柳护法及华副总使……已快到门口!”

    祁刚霍地起身:“快!张组长,前面带路!”

    那唤作张组长的烈阳门人,立马跑出后堂,急匆匆向府衙门口而去。刚出门口,便见司徒艳三女到来。

    柳如烟依旧是满头银丝,皓白如雪,清澈浑然的娇面已现出万分焦灼。身形刚刚落地,劈头便问:“祁护法,门主现在如何!”

    “我等只是在外守候,不知门主情形,还请柳护法快去!”

    未等祁刚说完,如烟急切呼道:“快领我去!”

    到了楚天居处门口,祁刚停下身影道:“柳护法请进!”如烟边行边回了一声,快步闯进房间。

    当楚天血红的身躯映入眼帘之际,如烟几乎要昏厥过去。往日在“林仙居”时的情景又浮上眼前,楚天虽未如昔日撕扯自己的皮肉,但满身的赤红早将如烟惊得芳心剧颤。//

    “弟弟!”如烟一声悲戚的喊叫,便扑到楚天身侧。扶着滚烫的臂膀,眼泪已如断线的珠子哗哗而下。双肩剧烈地抽搐,哭声凄厉悲伤,直将众女哭得亦随之落下行行清泪。

    司徒艳看着浑身赤红的楚天,又看看神情萎钝。面色苍白。全身**的秦素素。唐梦晗。解汀兰及蒋嫣容,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酸楚万分。在自己出去这段时辰之中,不知几人已遭受了多大的折磨,内心酸楚无法言表,一颗芳心揪揪成一团。

    而此际坐在楚天身前的唐梦晗已好似昏厥过去,全然未觉房中又多了几人,娇面惨白如纸。司徒艳见此,顾不得其他,忙拉起如烟,急道:“六妹,快快接替老十,不然老爷与唐妹妹恐怕都要性命不保!”

    如烟乍听司徒艳之语,猛然从悲戚迷离中惊醒。玉手挥处,衣衫已片片离体。眨眼间,便已玉体尽呈,不着寸褛。

    司徒艳忙着将唐梦晗从楚天身前拉开。待仔细看唐梦晗时,不由芳心巨震,只见唐梦晗下体挂满了殷红的鲜血,气息微弱,已昏死过去。

    如烟毫不犹豫,飞身坐在楚天身上。忍着猛然带来的胀痛,在炽热的冲击下,娇躯一阵颤抖,毅然向下坐去。

    楚天正在神情迷失中,顿觉一阵清凉传来,不由心神一震。急忙聚集起将要涣散的真气,挺动身子,贪婪地*着久违的阴凉气息。顿时,只感到身上炙热减轻不少,神志渐渐回复,快速凝神运气,导引阴气行经四肢百骸。

    楚天这厢行功,司徒艳早将秦素素几女扶起,急忙让华玲玲摆正身躯。旋即,纤纤玉手拍向秦素素,凝神运气,为秦素素调治已经散乱的气脉。

    仅过了两刻钟,秦素素已悠悠醒转。见司徒艳正为自己调治气息,青白的娇面强自一笑,轻轻喘息道:“姐姐快为那几个姐妹调治,不然时辰一久,经脉封闭,便极难打通了!”说罢,秦素素合上美目,独自打坐,进入物我两忘之中。

    司徒艳依言而行,拼着损耗真元,一个一个地为唐梦晗。蒋嫣容。解汀兰等几女调治。到最后,面上已呈惨白,气息频喘,冷汗直流。当为解汀兰调治完毕后,娇躯已是左右摇摆。华玲玲急忙扶住司徒艳,伸手按向司徒艳命门大穴,为其输入真气。

    楚天与如烟正在冲和。先时,楚天犹自急冲*,炙热稍减后,神识渐渐清晰,曾经有过的冲和经历,慢慢在心中明晰起来。试着将真气向如烟体内输入,同时亦尽力吸取如烟体内旋流的真气。渐渐地,二人体内真气逐渐地相互流转起来,一点点地扩大。一次次地导引,速度愈来愈快,真气流经的经脉愈来愈广阔。

    初始,如烟尚忍耐着无法承受的炙热。慢慢地,炙热渐渐减轻,随着流经的经脉逐渐增多,炙热亦随之慢慢减缓。二人好似心意相通,一进一退中,已好似能感知对方心意,每一次意念刚起,真气便已流经意念所至之经脉。如烟渐从痛楚中脱离,随之而起的是温热。温润。柔和与舒适。

    二人在神意相通的意境中,渐渐进入阴阳互体。共生共灭的冲和之中。如烟灰白的面容逐渐变得红润,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春意敷面,气息悠长。//到后来,不时地轻轻发出几声舒适至极的呻吟。

    而楚天亦停止了震颤,身躯只偶尔颤抖几次,滚烫的身体渐趋凉爽。如烟先前尚不十分充足的阴气在二人逐渐增强的旋流中,好似冲开了寒潭一般,被彻底地激发,阴气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犹如夏日炎炎中突见冰山,又如冷彻奇寒里乍现篝火,寒极热来,暖极冷至。

    一个时辰。

    两各时辰。

    三个时辰。

    直至三更,楚天与如烟仍保持先前的坐姿,一动不动。

    司徒艳与众女已早早醒转。虽然各个仍显得有些疲惫,但已无甚大碍,内力大都回复。众女眼巴巴地看着楚天与如烟,眼中不时地现出奇异神情。

    尤其是秦素素,见楚天浑身血色已经消退,寂静如死,毫无声息,心中甚是纳闷:如烟这九阴之体确是与众不同!四个姐妹轮番上前,各个疲累不堪,迷离昏厥,几乎性命不保。怎地只如烟一人便可承受如山洪海啸般的冲击,当真难以理解,如烟究竟是何体质?

    而司徒艳看着楚天二人,却另有心思:不怪说楚天与如烟感情深厚,虽这段时日如烟不在楚天身边,但二人恐怕早已心意相同,或者已达到神识共存之境地,不然何以如此默契与和谐。如烟九阴之体固然重要,但神意相通,*旋流才能毫无阻滞,怪不得老爷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如烟!老爷言说,对我等姐妹没有亲疏远近,但将如烟排做老六是否是老爷真意呢,还是我应做些调整?

    其他几女亦是各想心事,但不外乎是惊异多于猜想。隐隐中感觉楚天与如烟情意非比寻常!毕竟如烟是老爷第一位女人,感情深厚理所应当!

    子时。

    黑黑的夜,星光全无。

    楚天与如烟冲和不知多少周天,只感到浑身舒泰无比。前些时日几乎感到虚无的身子,又好似重新落定尘埃一般,有了明显的实质感。而真气却更加空泛,好似充满了宇宙,无则空静如洗,有则涵盖万物。

    更加奇妙的是,自从雾灵山冰窟脱困后,不经意念调动便不能自然反应的**及快感又回归身体,感觉敏感了甚多。此际,哪怕是一点点不易觉察的轻颤都能带来无尽的美妙。

    又过了半个时辰,楚天身躯微微颤动。再看如烟,已是娇面纷嫩,红晕满面,嫩唇微张,轻轻翕动。众女心知肚明,此乃是舒适到极致的神情,恐怕如烟已不知在天上遨游了多久。

    而楚天此际则感到神魂已经出壳,空灵的神识好似化入了宇宙。快感与空灵同时达到前所未有的清晰与震荡,虎躯不由剧烈震颤起来。但听如烟一声清亮柔和的呼叫,便感到一点滚烫的雨露洒在田园深处。随即,便舒适地昏厥过去。

    与此同时,楚天长久封闭的阳关,好似滔滔江水,冲击旋荡,大有激荡奔涌,一泻千里之势!在极致的快感中,那喷薄欲出的滔天巨浪倏然涌出,却又迅疾闭合,只开了个细如瀑丝般的缝隙,随即,便封闭了所有关口。

    楚天缓缓睁开双目,众女看之,楚天那一双眼睛,几乎没了神韵,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柔和得不能再柔和。

    乍看之下,好似山野乡民的眼神那般纯厚呆板。但再细看之,却愈看愈觉得深不可测。眼神中已没了任何实物,有的只是随神情表露的情感,明显而纯朴,浑厚而自然。

    “老爷,你可醒了,吓死奴家了!”

    “小爷爷,你真的好了吗?”

    “老爷,劫难是否渡过?”众女顾不得先后秩序,争抢着急切地问道。

    楚天微微泛起笑意,扫视了一圈众女,那眼神似乎已将众女收进眼中。六位娘子顿感心神好似已被楚天带进眼睛,带进身体,融进楚天心魂。一种从未有过的神意立时将众女与楚天紧紧地连在一起。这种心魂已不是仰慕。爱恋。期盼,而是摄住魂魄,神魂交流。

    众女精神一震,身心轻松舒泰万分,自然而然地靠向楚天。但各个却是不言不语,只是轻柔地抚摸着楚天身体,认真仔细地查看楚天身体各处,不放过一丝异样,如同查看自己身体一般。抚摸着楚天身体,好似抚摸自己的娇躯一般,那般仔细。那般轻柔。那般温顺。

    楚天静静地感受着温馨,众女的深情柔化了心神。看着众女,轻轻道:“老爷我此次虽得以暂时逃脱一劫,却几乎断送你等性命。我大难不死,多亏你等舍生忘死!”说罢,楚天再看一眼众女,又道:“本以为习练烈阳乾坤罡气到此地步已无任何凶险,却不知功力已到十层,仍是危险重重,步步艰险。”

    稍顿,楚天又道:“如非有你等姐妹,我焉能活到今日!唉,不知今后尚有何劫难?无怪乎义父言说,从古至今,将烈阳乾坤罡气练到极致之境仅一人而已!如此想来,烈阳功法传至今日,已是上天垂顾。自有此功法,数代单传,传至今日,实属不易!”

    “可这烈阳功法却是天下屈指可数的神功,易学的功法想必也是寻常之物,大难之后方能有神奇进境!”唐梦晗道。

    楚天一笑,道:“上天选择老爷历经千般苦难,实非常人所能承受。如按现时想法,老爷宁可闭门读书,清闲度日,也不练这劫难重重的神功!”

    “老爷现在感觉如何?”司徒艳急忙问道。

    “唉!”楚天眉头一皱,道:“炙热消去,但仍感有丝丝隐忧。如老爷猜想不错,过不得几日便可能会再次发作!”

    “那如何是好?”

    “不知雾灵山冰窟千年寒玉是否又到极寒之时!如是,或可彻底渡过此劫!”楚天忧虑道。

    “那我等明日便启程前去!如寒玉真能消除小爷爷劫难,岂不更好!”华玲玲一听要去雾灵山,心中已暗自欢喜,不由开口道。

    楚天拍拍华玲玲,面色一整,道:“雾灵山在京师左近,范家庄及天下各庄派人马均已聚集在那。如我等不慎,一旦被困,恐极难脱身。且不知范不凡那阉狗做了何种筹划,不得不防啊!”

    秦素素抚摸一下楚天,笑道:“老爷怎地变得小心起来!老爷物事齐全,怎会怕那没了卵蛋的阉人!”

    众女大笑,连楚天也随之笑了起来:“枉你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心计在脑,不在卵蛋之上,哈哈!”

    秦素素看一眼*,面呈娇羞,又接口道:“老爷,与其苦等劫难,毫无希望,放着眼前可得之事不做,又怎能彻底根除隐患!即使冒险,亦应前往,如能彻底解除老爷之忧,岂不更好!”

    楚天一笑:“老爷我亦不知是否能彻底解除隐忧。如猜想不错,劫难尚不止一两次。不知此去后,又将面临何种境况!”

    “过得一时算一时,不然又如何?”华玲玲道。

    楚天一笑,又拍了一下华玲玲:“就你话多,老爷哪是只顾自己安危,如你等被困,甚或有何危险,老爷怎生是好!”

    华玲玲见楚天如此说,立时娇面一羞:“小爷爷真好,一心照应我等姐妹!但孙女愿意陪小爷爷前去,即使死去又有何妨!”

    “休得再言生死这不吉利之语!事情往往发自内心,说得多了,便极有可能大祸临头!”华玲玲看到楚天面色稍微严肃,一吐香舌,赶紧缩到司徒艳背后,不再言语。

    楚天沉吟道:“老七说得不错,走一时算一时,挨过今日等明日,不然怎能有未来。只是前往雾灵山却需易容分散而行。老八功力不足,实有不便,应留在此处,等待我等回返!”

    解汀兰一听,面色顿时一暗,悠悠道:“你等都去了,只留奴家在此,日日面对那些烈阳门人,岂不憋闷死了!”

    司徒艳道:“老十,你身子受创甚重,需恢复几日方可。你便留在此处陪解妹妹,如何?”

    唐梦晗本来不愿,但看解汀兰凄然神情,于心不忍,便道:“妹妹听大姐的话,在此陪伴老十,希望你等快些回返!”

    解汀兰一听唐梦晗留下陪自己,当下面露笑容,道:“还是老十善解人意,其他人均是见色忘义,呵呵!”

    “掌嘴!”秦素素笑着道:“我等又怎地见色忘义?”

    “老爷当然是色了,呵呵!”

    “怎地这般形容老爷,岂不有损老爷清誉,咯咯……哎呦!”秦素素边说边笑,玉手不经意间碰到楚天身子。楚天神情一动,便又昂扬而起,看得众女一阵惊愕。

    “咯咯,老爷往日均不这样,为何今日反应如此神速?”蒋嫣容许久未说话,说起话来确是语出惊人。

    楚天极力控制住情绪,但已是坚强如钢。此时再看,好似比平日雄壮了几分,看得众女一阵心悸,随之便又隐隐荡漾起阵阵春潮。

    楚天笑道:“这两日不知为何,久违的感应好似又已回复。适才已出了些雨露,只是在霎那间又紧闭阳关,或许是烈阳乾坤清气即将突破十层的前兆!唉,时辰不早,肚子也有些饿了,用饭吧!”

    众女一听,急忙起身,抢着帮楚天擦拭*。各个嬉笑逗弄,将楚天激得心火大起,愈加亢奋。思起众女身子刚刚回复,便极力忍住火气。待众女各自洗漱,遂又趁隙凝神打坐,不久便进入神虚忘我之境。

第一百六十四章 初窥仙法开灵壳 敌踪又现保定城

    祁刚等人一夜未合眼,焦急地等待楚天消息。///直到后夜寅时,司徒艳出来,告知楚天已暂时脱离险境,才放下心来。

    “司徒总使,门主屡经劫难,非常人所能承受!不知渡过此次劫难后是否还会承受煎熬?”祁刚焦虑地问道。

    司徒艳神情一紧,幽幽道:“实不知门主是否还有劫难。门主所练烈阳神功每进一层或每一次提升,均要历经一次劫难。此功法当真诡异惨烈,不知何时能达至极境,而免除再受煎熬,唉!”

    祁刚道:“或许因功法超绝刚猛,并非所有人可练。而对习练之人更是要求甚高,不经生死劫难绝难达到极致,这或许是上古神功原有的特质。”

    司徒艳略微思虑,缓缓道:“祁护法所言不无道理。门主功力强猛无俦,而烈阳功法比爷爷之太乙幻天功法。少林般若功法。易筋经。达摩玄功及九阳神功均早了数千年。而自此功法问世,除传说炎帝练至极致外,却无一人冲破十层,甚至练到八层之人亦是寥寥无几。连义父这等聪慧无双,悟性超绝之人也只练到七层余。将近八层而已!”

    “门主确是习武奇才,好似万事均能无师自通,看一知百,悟力无人能及。不然决不能将烈阳神功练到十层,并将有望达到圆满,门主真乃神人也!”祁刚由衷赞叹。

    司徒艳笑笑,道:“此次虽说暂时脱离险境,但门主言说内府经脉仍有一些未经炼化的烈阳罡气,随时都可能发作。为此,我等决定再往雾灵山一趟,寻那千年寒玉,尽力炼化烈阳罡气!”

    祁刚忙道:“总使,雾灵山靠近京师,范家庄左近已聚集无数人马。你等此去,极易遭到围攻,一旦门主痼疾发作,几位少奶如何应对?”

    “祁护法,门主去意已决,恐难阻止,且我等亦赞同前去。如不前往,门主一旦再行发作,便几乎无可救治!唉,事急从权,不得不为,只不知下次如没了千年寒玉,老六还能否有足阴化合!”

    “司徒总使,何谓足阴?”祁刚问道。

    司徒艳一笑,顿感自己说漏了嘴,道:“祁护法亦非懵懂少年,我说将出来,你便可知晓,足阴便是足量的女子阴气!门主烈阳罡气太过刚猛,发作时炙热难当。如非以足阴冲和,便将受炽热炙烤,最后烈焰焚身而亡!”

    “冲和?”祁刚仍是疑惑。旋即,面上不由现出一丝尴尬,自言自语道:“阴阳调和,温养真气,当能固本清元,怪不得门主言说属下娶个妻妾自会知晓,原来如此!呵呵。”

    祁刚自顾念叨,全然忘了司徒艳在旁。待抬头见到司徒艳微微泛红的娇面时,急忙道:“请恕祁刚无礼,冒犯总使!”

    司徒艳笑道:“无妨,说者无心,何罪之有。天地之间无不充斥阴阳,万物莫不如此。只是礼教束缚,均将男女之事冠以淫邪或是隐忍不发,隐秘晦涩,实是有违人之本性。圣人道:食色性也。后世之人不知何故将自然之道慢慢固化成人为外道!心无色,何色之有;心有色,天下无不色。可惜。可叹!”

    祁刚听司徒艳将阴阳之理娓娓道来,惊愕不已。未曾想到司徒艳看似有些冷艳的外表下,言说世人禁忌之事确是无所顾忌,说得如此透彻。直白而又随意。不由心道:门主是否已重新造化众女灵魂,怎地各个都变得空无飘渺,渐渐脱离尘俗之气。

    翌日。

    午时已过,如烟才慢慢醒转。

    房间中,只秦素素守在床榻前。见如烟醒转,不由喜道:“六姐,你可醒来了,老爷一直等到午时还不见你醒转,便带着其他姐妹到后堂去了!”

    如烟缓缓坐起,笑道:“我只感到疲累已极,浑身像是散了架子,一丝力气也无。睡过去后,便再也无任何感觉。”

    “呵呵,老六,怎会散了架子!你与老爷冲和之时,我等姐妹羡慕得不行。你未来之时,我几个姐妹昏厥过不知多少次,几乎性命不保。而六姐来后,却是人到成功,身到病除。而自己亦是快乐无限,舒适得呻吟出声,弄得我们姐妹虽是有心抢人,却无力承受。老六确是天赋异秉,乃非常之人啊!”

    “去!我何时呻吟了,满口胡言!”如烟娇面泛红,娇嗔道。

    “我们姐妹均听到了,不然等姐妹回返,一问便知!”

    如烟羞道:“你等哪个未呻吟过!唉,老爷是愈来愈难以琢磨了,我等姐妹死去活来,独他在神志迷失之时仍是力道如昔,且有进一步增强之势。可怜姐妹们日后将如何应对?”

    “咯咯,六姐,老爷龙精虎猛难道不是我等姐妹所期盼的吗!如老爷病入膏肓,或是萎靡不振,我姐妹岂不空守闺阁,渐成怨妇了!”秦素素依然娇笑,美艳照人,风情万种。

    如烟笑道:“看来烈阳门已无淑女,各个三句话不离**之事。到底是哪个带坏的呢,老四还是老五,或者还是姐妹们自己!”

    “是哪个将你等带坏了!”二女正说着,楚天已推门而进。

    如烟忙掩上酥胸,笑道:“姐姐与老七言说烈阳门再无淑女,不知是哪个将姐妹们带坏了,正说着,你便进来了!”

    楚天走到床榻边上,挨着如烟坐下,轻抚娇躯,假装愁苦道:“唉!弟弟何偿不为此事烦恼。现如今,烈阳门到处是**。如真的传到江湖,老爷我还有何面目在人前装模作样,岂不让天下登徒子嫉恨老爷吗,哈哈!”楚天说完,连自己都已大笑起来。

    “去,弟弟怎地愈来愈顽劣!好好的淑女到得烈阳门,各个都如虎狼一般,色眼放光,弟弟应整治下风气了!”如烟道。

    楚天邪笑:“弟弟遵从姐姐训示。但整治风气需有个顺序,弟弟想,便从姐姐开始,如何?”

    如烟一怔:“如何从我开始?”

    “首倡者自当以身作则,不然何以为他人作出样子,他人又如何效仿!”楚天肃然道。

    如烟亦正色道:“自姐姐做起亦无不可,但姐姐却另有道理!不若从老四。老五做起,姐姐想来想去,烈阳门风气之败坏根源均在此二人,弟弟可否同意?”

    楚天看一眼正自暗笑的秦素素,道:“不知老七意下如何?”

    秦素素笑道:“六姐所言甚有道理,贱妾认为从老四。//老五做起甚为妥当!”

    “哈哈哈!”楚天大笑:“你两个貌似要整治,实则内心却在极力推却整治。如要真心整治,何以将远在他处的老四。老五作为托词!老爷说得对否,快快从实招来!”

    二女忍俊不住,不由笑出声来。如烟道:“弟弟真是愈来愈聪明了,姐妹们再难套住弟弟。唉,我们姐妹将愈来愈苦闷啊!”

    “姐姐何处感到苦闷,让弟弟为姐姐去去火!”楚天嬉笑着将大手伸进缎被之中。

    如烟急忙推拒,却哪里抵挡得住。须臾,娇躯便已轻轻颤抖起来,见秦素素在旁,忙道:“弟弟不可,哦,不……可!”

    如烟娇声喘息,把秦素素看得面上绯红。万没想到,楚天竟当着自己与如烟亲热。盖因秦素素从未同众女一道,同时与楚天亲热,见此情形哪能不羞。一张娇面愈加妩媚动人,看得楚天热血沸腾,一把将秦素素拉到怀里,左拥右抱,挨个亲吻起来。

    秦素素开始之际,一颗芳心扑扑乱跳,无力地轻轻挣扎。过了片刻,便被楚天抚弄得浑身酥软。二女渐渐骨软筋麻,仅过了一会儿,便瘫软如泥,情不自禁地喘息起来。

    “老七,老六到膳堂用饭!”华玲玲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猛地见到三人亲热,先时一愣,本能地向外转身。可刚刚转过身去,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个飘身,便扑向床榻。娇笑道:“不怪大姐言说,你等定是在房中亲热,不然怎会不到后堂去!”

    说罢,捏了捏楚天,撒娇道:“小爷爷也要亲亲孙女,不然我便将此事说将出去!”

    “哈哈,你这丫头也学会要挟人了!也罢,死丫头过来,让小爷爷亲亲!”

    “嘻嘻,小爷爷真好!”

    膳堂。

    秦素素。如烟及华玲玲面上依然带着些许红晕。司徒艳装作若无其事,故意看向别处。并不时地瞄瞄三人,眼中露出一丝诡秘之色,看得三女更加不好意思。

    “大姐,我三人面上也未长出花来,何故用这眼色看我三人!”华玲玲已忍不住,脱口而出。

    司徒艳笑道:“你三人花容月貌,均可称上粉面桃花,怎说是未长花。大姐只是看你三人面泛喜色,妩媚有加,有道是:云想衣裳花想容。这等美人哪个不喜观瞧,咯咯!”说罢,咯咯笑起来。

    其他几女早知司徒艳话中之意,亦随之娇笑起来。只是祁刚。柳虹刚及万峰不明所以,见众女娇笑,亦跟着讪笑。众女见之,笑声更加脆亮。

    等众女笑声小了些,楚天正色道:“用餐之际,最忌说笑,尤以女子为甚。应顾忌女容,正襟危坐,端庄清雅。你等应好生检点自身,为后人作个表率!”

    “咯咯……哈哈哈……”楚天不说还好,待楚天刚刚说完,众女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膳堂充满高亢的嬉笑声。

    楚天诡秘一笑,旋即,又摇摇头,一副无奈神情,道:“祁护法,勿笑我等,实是嬉笑惯了!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来,吃酒。”

    众女一听,又开心地笑了一阵,见楚天已用起饭来,方才渐渐止住笑声。忙举箸用饭,面上仍是笑意充盈,美目中隐含惬意神色。

    “门主,属下敢问你何日启程?”祁刚问道。

    “事不宜迟,明日便走!”

    祁刚忧虑道:“此去或有危险,不若属下一同前去,如何?”

    楚天道:“此地紧邻少林,乃南北必经之路,各路人马如大队而行,或许能及早知晓,以便应对。如有闪失,于今日之势极为不利。如你不在此处,我甚为担心。此去虽说有些危险,但凭几人功力,不求伤敌,但求自保无虞!”

    “不知何人将随门主前去?”

    楚天笑道:“柳虹刚形象出众,实在不便;万峰可留此处,亦可回返鬼庄。另外解姑娘几乎无甚武功,带去极为危险;唐姑娘身染小恙,将与解姑娘一同在此等候,其余众女将随我前往。”

    祁刚听罢,略微宽心,道:“司徒总使。柳护**力高绝;更兼秦姑娘脱胎换骨,功力已然凌驾众女之上;而华姑娘亦是进境神速,蒋堂主虽说在众女中武功稍低,但亦可应对一般人物。如此阵容前去,属下放心了!”

    楚天一笑,看一眼秦素素,道:“秦堂主虽说功力猛增,几与老大。老六相当,但其除了内力招式外,因骤提功力,身子却不如其他人经年习练。根底雄厚。秦堂主身子娇弱,恐怕绵力不足。但以昨日演练来看,其绵力悠长,出乎我预料,但我仍是担心!”

    秦素素道:“老爷,贱妾在鬼庄之时,日日苦练,初始却是疲累异常。而今虽是绵力仍有不足,但已能应付一般局面,请老爷放心!”

    楚天笑道:“既然老七如此说,老爷还有何不放心处。”随即又道:“此次与老六冲和后,其九阴之体内阴气几乎被全部激发炼化,真气纯厚无比,已超乎我之想象,恐怕内力已达至自身之极致。如无奇缘及他法,再想有极大提升将极其艰难。只有勤加修炼以增纯厚,或许领悟阴阳仙法,方可进入另一种境界。如今,若论内力,当以老六为高。”

    说罢,看看众人惊异的表情,又道:“自与老六行功后,老爷我忽有灵动,于那冲和双修之法已有些许心得,或许对其他姐妹有所裨益。此次如能渡过劫难,消除痼疾,歇息时当好生尝试一番,或许有意想不到之奇迹!”

    众女一听楚天言语,顿时面露喜色,殷殷期盼之情俱都表露在娇面上。看之无不欣然,期盼若渴。

    祁刚见楚天将阴阳冲和之事当众说出,好似平日闲言,随口道来,心中既好笑,又感佩楚天自然随性之心态,无拘无束,任意而为,毫不做作。

    “师傅,此次出去可要当心,弟子在此等候师傅归来!”万峰说罢,已现出不舍之情。

    狄龙。吴云。熊震天亦先后开口道:“请师傅保重,弟子随时恭候师傅回返!”

    众人中只柳虹刚未言语,而面上却是一脸阴郁,恐是老大不愿。如烟见之,笑道:“二哥,此去乃是秘密行事,你这般样貌岂不是活招牌!妹妹及门主不日即可回返,望哥哥好生在此处等候!”

    柳虹刚仍未开口,只无奈地点点头,大嘴一张,便将一大块鸡肉吞进口中。众人轰然一笑,继续用饭,再不言其他。

    翌日。

    天光微露,众女已早早起来,忙着洗漱收拾行装。

    楚天却仍是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待众女收拾妥当,并几经叫喊,方才慢慢起身。众女知道如在以往,楚天每日均是早早醒转。见其与往日大不相同,俱都暗自琢磨,却不知因何如此。

    楚天不言,只默默凝神内视内府及各处经脉,隐隐感到自气海及全身经脉深处有一丝异样的真气,缓缓地在体内游走,不经细查绝难发现。但其除了微微有一点炽热外,并无痛楚之感。

    待众人用过早饭,穿戴整齐,嬉笑着互相涂抹胭脂。不一刻便都变了样貌。楚天已变成黑脸村夫,司徒艳易容成中年妇人,其余众女则变成了丑陋的村姑。

    为掩人耳目,楚天等人将万峰及柳虹刚留在南阳府衙。与祁刚等人告辞后,顺着府衙校场边缘,相继跃出,缓缓向野外走去。

    众人走出南阳府地界,循着偏僻路径,取道彰德府,直向河北西路而去。众人晓行夜宿,一路无事。一直到冀州保定城左近,不但是楚天,司徒艳等几女却先后发觉周围隐隐有一丝异样。

    众人假装无事,专捡偏僻路径行走。待到无人处,楚天略微凝神,面色已肃然不善。对众女传音道:“后面许是追魂堂余孽,自豫境一直相随而来。只是此次离我等远些,先时尚未发觉,而今离我等愈来愈近,真是阴魂不散!也罢,顺手牵羊,省得日后遭受麻烦!”

    楚天说罢,众女已知其心意,遂紧随着楚天向野地开阔处走去。众人边行边注意四方动静,一直快要走过开阔地,亦未见左右有何行动。

    楚天面色愈来愈森冷,嘴角已泛起一丝骇人的残忍。又对众女传音道:“我等尽速向山崖草木稀疏处行走,尽量避开沼泽水地!”

    众女不解其意,只好随着楚天略微分散,向远处地势高处而行。将要到达山崖高处之际,后面已隐隐约约冒出数个幽灵般的身影。山石灌木掩映间隙中,偶尔闪烁着几点青白的寒光。

    “你等勿要回头,我等二十余里周围将近有四十余人,如起争端,注意照顾老二,老九!”

    楚天接着传音道:“可叹素素一身清雅随和之心,恐要于今日芳心染血,甚至是满手血腥。如我等今日不去除麻烦,日后或许会酿成无尽的血腥!”

    秦素素一路行来,确未想到情势如此紧张。平日里所闻江湖步步杀机。处处险恶等传言,尚疑信参半。今日见楚天神情,已感到传闻正将成为现实,虽是心中早有准备,但乍然面临即将而来的血腥,仍是芳心惊颤。

第一百六十五章 色艺双绝心亦绝 玉手如刀心如铁

    楚天等人刚刚接近山崖平坦处,身后已疾速奔来十数个黑衣人。//转瞬间,便已来到楚天等人身前四丈左右。为首一古铜色面罩的黑衣蒙面人,浑身散发着森冷的寒气,古铜色的金属护腕,闪着刺目的光芒。

    楚天等人一看,面前这些神秘的黑衣人,俱都是纯色黑衣,只古铜色蒙面之人与众不同。心下顿时了然,此乃重要角色。

    十数个黑衣人刚刚站定,楚天等人左右两面便又疾速围上二十多黑衣人。除古铜色黑衣人束手而立外,其余之人俱是手持长长的弯刀。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好似恶狼般凶残,一声不响地凝神看着楚天等人。

    楚天心中一喜,神情却略显惶恐,颤声道:“各位好汉,我一家老小终生为农,今日走走亲戚,不知各位大爷有何要事!”

    “哈哈哈!”为首的古铜色蒙面人一阵桀桀怪笑,阴狠道:“你等自南阳府衙左近出来,一身农家打扮,却不往田中而去。本左使早便闻报,你等定与南阳府衙内的烈阳余孽有极大关系。而今,如你等据实回答本使问话,尚可留你等一个全尸。如其不然,定让你等粉身碎骨,各个挫骨扬灰!”

    楚天点头哈腰,身躯颤抖,极为胆怯地道:“各位大爷行行好,我等只是普通农人。那什么烈阳门,小老儿从未听说过,怎会与烈阳门有关联!求求各位大爷,放小老儿一家吧!”

    古铜色蒙面人阴狠地盯着楚等人,阴鸷的双眸闪现着残忍,森冷地道:“追魂堂几曾失手,蹑踪追摄从无遗漏。你等若不据实招来,便将你等千刀万剐!招是不招?”

    楚天好似已吓得颤如筛糠,语不成声地道:“大爷,我等真的不知怎会与烈阳门有关,求求大爷放过我一家老小吧!”

    “哈哈!”古铜色蒙面人又是一阵怪笑,残忍地道:“你等如此冥顽不化,那便送你等上路!现天下无不知晓我追魂堂之手段,杀之必杀。无论何人,既知我追魂堂行事,便难有活口,你等只好认命吧!”

    “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追魂堂行事真的如此吗,便不能有所改变?”一声低沉的语音传进每个人的耳际。

    古铜色蒙面人看着面前的农夫本来佝偻的身子渐渐挺立而起,而语气亦好像沉静得毫无一丝畏惧之心,犹如天际滚过的黑云,压抑在心头。

    再看面前的农夫,眼神中涌起殷红的血水,像两道吞噬生灵的利剑,摄人心魂,骇人已极。古铜色蒙面人不由浑身一震,暗道不好。此人前恭后倨,浑身冒着无边的煞气,怎会是农夫或者是一般人物所应有的气势。

    古铜色蒙面人正自惊异,便见农夫排众而出。到得身前丈寻左右,煞气已愈来愈浓,周遭寒冷如冰,空气都已为之凝结。古铜色蒙面人本能地缓步向后退去,万没想到,这几个看似与烈阳门有关的农夫居然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稳定下心神,阴冷地道:“看来本使并未走眼,在本使及追魂堂面前尚能如此镇定之人恐非泛泛之辈。你等快快通个名姓,亦好让本使为你等超度亡魂。”

    “哈哈哈!”楚天纵声大笑,声音裂石穿云,直入耳际,将在场之人俱都震得耳鼓刺痛。

    古铜色蒙面人心神又是大震。这声大笑,已将其原有的蔑视之心打回胸腔。面对功力高绝。神秘莫测的农夫,心中已渐渐升起一丝惧意。//本能地,呛啷一声,手中已多了一柄长刀,急忙收摄心神,全力以待。

    楚天收起笑意,阴沉道:“此段时日,江湖宁静,追魂堂便以为又可兴风作浪,视天下无人了吗?此处三十余里之内,怎不见其他人马前来,只你等区区四十一人而已!”

    楚天说罢,古铜色蒙面人已是目瞪口呆。盖因左近黑衣人确是四十一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除现场三十五人外,另有六人把持各处,望风机动。

    “你这村夫,到底是何人?”古铜色蒙面人声色俱厉,狞色问道。

    “我是何人,你难道还不知晓,天下间有谁能面对追魂堂非但不惧,且又费尽苦心,到处寻找。几年中,追魂堂与杀手堂阴魂不散。今日,追魂堂虽只剩下二百多余孽,仍是为财索命,唉!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古铜色蒙面人愈听愈惊震,忽地,脑际中猛然想起一人,狂呼道:“杀神楚天!”

    “哈哈哈!”楚天开怀大笑:“不错,算你聪明!”

    此际,黑衣人队伍已现出一丝骚动。乍闻杀神在此,早惊得骇然失魂,惨痛的记忆与传闻已将魂灵夺去。

    古铜色蒙面人惊退两步,站定后,狠戾道:“你这狗贼杀我人马,毁我总堂!今日,我追魂堂誓不与你善罢甘休!”

    楚天笑道:“几年中,我费尽心思找寻你等,却仍未将追魂堂斩尽杀绝。而今,刻意而为却不得,放手之时好事来。你等天堂有路均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省却了本杀神不少精力,哈哈!”

    古铜色蒙面人听罢,虽是心中愤恨,但已泛起阵阵恐惧。想那鬼王谷俱都是堂中精锐,却在一日间灰飞烟灭。而今手下只几十个人,焉能抵挡这手段残忍的杀神。想到此,强自打起精神,阴**:“你道追魂堂怕你这狗贼不成!如今,你待怎地?”

    楚天面色一整,悠然道:“适才你曾言说据实相告便可留我等一个全尸,而今,如你等自行了断,本杀神或可饶你等不死,只是废去武功,并断其一手一足,你可愿意?”

    古铜色蒙面人已知今日不能善了,面对数十手下,强自镇定道:“本堂人马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怎会让虚言恐吓住。追魂堂宗旨素来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岂可因你而改变初衷,即使战死,亦不可被虚言吓死!”

    “你等真地不再思虑一番?”

    “不必多言,进得追魂堂,便将生死置之度外,岂是你这乡野村夫所能喝止得住!”蒙面后的眼神渐渐狞厉,手中的长刀在轻轻抖动。

    “也罢,你等一意孤行,本杀神便成全于你!可惜,来的人少些,只你等几十人,确不够本杀神祭拜我烈阳勇士亡魂。不过能杀几个便杀几个,祭拜一些算一些!”楚天刚说到此,四周黑衣人已慢慢向后退去,显然是预做逃生打算。

    “站住!”古铜色蒙面人一声冷喝:“今日在此,有谁擅自逃遁,本使定会严厉惩治。战或可生,逃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古铜色蒙面人话音刚落,楚天大笑道:“追魂堂肆虐江湖数十年,确有过人之处。不过,本杀神可以为你作保,今日在场之人将无一人能逃离生天!”

    楚天之杀人手段,天下皆闻。却从无几人亲眼见到,只因见到的人大都死去。秦素素身在京师,各地讯息知晓甚多,杀神楚天之凶名早已印在脑海中。虽然听闻得多,却从未见过楚天手段。

    今日见楚天将杀人之事说得如此轻松。轻描淡写,比楚天呈现凶神恶煞般的狠戾还要使人恐惧。虽然已身具武功,但却未曾亲历血腥,极难想象即将到来的杀戮会是何种惨烈。芳心不由一阵轻颤,手心早已汗津津的,几乎拿持不住。

    楚天神识微动,隐隐感觉到秦素素情形,遂朗声道:“老大,老六,你二人从两侧截杀;老七勿要心生怜悯与畏惧;老九协同老七。老二正面阻敌。你等休要妄生妇人之仁,江湖杀伐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亘古如此,乃自然之道,无所谓冷酷与残忍!”

    楚天说话的同时,语音尚留在原地,身形已凭空消失。几乎同时,远处已忽地响起一声凄惨的嚎叫。

    四周黑衣人乍闻惨嚎,各个凶光毕露。许是被控制的心神在瞬间迷失,齐齐呼喝一声,舞动长刀,疾速向众女扑来。

    但尚未临近众女身前,楚天已从天而降。烈阳神掌陡发,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跑在近前的五六个黑衣人已在瞬间飘向半空,残碎的肢体带着道道血水,四散纷飞。

    与此同时,司徒艳与如烟趁着空隙,冒着满天飘荡的血水碎肉,身化轻烟,如电般分别向两侧截杀而去。顿时,二女所经之处,不时地响起杀猪般的哀嚎,声声入耳,惊魂动魄。一具具无头的尸身四处乱撞,颈腔喷洒着血箭,诡异凄惨,恐怖绝伦。

    秦素素见此惨景,一颗芳心早被惊得剧烈狂跳,大脑好似一片空白。万万想不到平日里柔婉温顺的姐妹,冰清玉洁的大姐,几似仙人的如烟,其杀人手段是这般狠辣与残忍!温柔与残酷。妩媚与惨烈,反差是如此巨大,让人心魂震颤。

    当四五个黑衣人举着长刀,疾扑而来之际,秦素素眼中仍是血腥的杀戮,心神仍在迷失之中。

    “老七!”一声尖利的呼喊,顿将秦素素从迷失中惊醒过来。寒冷的刀光将将及体的霎那,秦素素本能地向后跃去,堪堪避过那夺命的刀锋,但仍感肌肤生寒。而华玲玲与蒋嫣容各持宝剑,疾速杀向扑到近前的几个黑衣人。

    楚天在场外四周疾速飘飞,并未杀进黑衣人群中,只是四处截杀欲逃之人。见秦素素面临危机,本欲驰救,但此意念只在瞬间一闪而逝。见秦素素避过长刀,心中一宽,又飘向他处。

    秦素素虽然避过攻击,仍是娇躯轻颤,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血腥杀戮,好似被血腥摄住了心神。再看华玲玲与蒋嫣容,各自与几个黑衣人拼斗着,华玲玲尚能游刃有余,而蒋嫣容已处于岌岌可危之中。

    眼看寒冷的刀光将要及体,蒋嫣容避无可避之际,场中猛地响起一声如雷般的断喝:“老七!快救老二!”

    听到楚天的断喝声,秦素素激灵灵地打个冷战,意识在瞬间回复到现实。就在蒋嫣容即将溅血的千钧一发之际,秦素素玉手倏然而出。顿时,一股强霸如山的真气把即将斩到蒋嫣容的几柄长刀震开。

    蒋嫣容刚刚脱离险境,惊魂未定之际,七八个黑衣人又狰狞着疾扑而来。刀光未至,寒气已经迫身,情势十分危急。

    此际,秦素素已渐渐适应并明了眼前之形势,心神渐趋宁静。面对血腥,已在瞬间顿悟楚天之所作所为。刀剑无情,江湖无情,直至自然无情!人有情,当为天地之情。

    当灵智空静之时,秦素素已在常人无法顿悟的神识里,身心已空泛得达到极致,心中已无一丝杂念。

    “照顾老二!”一声毫无情感的娇喝后,秦素素身形已化作一缕薄雾,曼妙而迅疾,倏然荡进黑衣人群之中。一双纤纤玉手如片片夺魂的利刃,虽然不带一丝狠戾,好似绚丽的彩霞,悠然地穿过一个个黑衣人的颈项及胸膛。

    血在抛洒,头在翻滚,秦素素所过之处,二十余黑衣人已命丧黄泉。直到秦素素身形到了司徒艳与如烟身前,场内已没了一个仍然完好的尸身。

    而司徒艳身前,古铜色蒙面人正缓缓地倒地。先是下身断裂,再后是上半身离体,最后,一颗失去蒙面巾。惨白如纸。狰狞恐怖的头颅,带着圈圈血水,一点点滚落到低洼处的血水里。

    良久。

    司徒艳道:“老六功力确是登峰造极,出手无声无息,饶是此贼功力非凡,也难当妹妹削铁断金的夺魂玉手!”

    “呵呵,大姐身手更是超凡脱尘!强猛时风云色变,阴柔时无知无觉,丝毫不见一般武林人物那笨拙的一招一式!”

    “呵呵,一般武林人物那些笨拙的招式并非毫无用处,或许我等领悟武学堂奥,便会随意出招,无招胜有招!不过,此时此际,我等尚难以摆脱招式痕迹。”

    如烟笑道:“大姐说的是,老七便已显现那种境界来了!举手投足,莫不暗合自然之道。哪是什么黑虎掏心,双峰贯耳。回头望月。丹凤朝阳。白鹤亮翅。二龙戏珠。仙人指路以及撩阴腿。铁板桥。回马枪。双龙刀。擒拿手。灵蛇吐信等螳螂拳。铁砂掌。鹰爪功。铁布衫等寻常三脚猫武功可比!”

    “哈哈哈……”司徒艳已笑出眼泪。好久,才强自忍住笑意,娇声道:“未曾想到,老六将那普通武功招式说得如数家珍一般!普通家丁护院限于资质,即便教授其上乘武功,又如何能学会!普通武功招式学得精了,已是相当不易了,呵呵!”

    二女这厢说笑,回头一看,秦素素正自茫然地看着场中四周,好似未听到二人言语,静静地思索着。

    杀戮已经过去,秦素素眼望遍地的死尸,虽已堪透江湖与杀戮,娇躯仍不时地轻颤着,眼中渐渐现出一丝凄然之色。

    “老七,血腥已经过去,万勿挂心!江湖本就是这样,我与老六已习惯了,或许再经历一两次,你便会适应!”司徒艳走过来,拍着秦素素犹在轻颤的香肩,温和道。

    “大姐说得不错,我也是刚刚习惯了血腥。唉!江湖与血腥本是一对孪生兄弟,看似两人,实则同出一体。”如烟轻柔地说着,但轻柔中却深藏不尽的无奈。

    秦素素转头四顾,看着自己冲杀过的地方,眼中现出茫然。旋即,幽幽地道:“大姐,六妹,我现已知道老爷与你二人心意!在场死去的四十余人,有一半出自我手。这是你等故意考量并锤炼我,真是用心良苦啊!经此一役,我心已定,如遇下次,断不会呆立无措!”

    秦素素说罢,神色渐趋正常,而香肩上已搭上了一双温暖的大手:“老七之聪慧,无人能及。招式飘渺,出手劲道恰到好处,轻灵飘逸,起伏跌宕,好似行云流水,估计是与你精通琴瑟有莫大关系。”

    大手轻抚,秦素素顿感温暖,温柔轻笑道:“老爷说得不错,贱妾确是将一些鼓琴手法揉进掌法之中,感觉甚是美妙!”

    “是啊,万千之理,莫不相通!秦妹妹鼓琴犹如仙音,杀人手法亦是同样美妙,大姐与老六及姐妹们应好生学学!”司徒艳诚恳道。

    “大姐别再夸赞妹妹了,不然妹妹该找个缝隙钻进去了!”

    “咯咯!”司徒艳一阵娇笑:“老七千万不要客气,大姐说的乃是真心话!”

    此际,刚刚走过来的华玲玲与蒋嫣容,听到此言,也是由衷敬佩。蒋嫣容道:“秦妹妹当真是女中奇才,如有闲暇,应好生教授给我姐妹!”

    楚天笑道:“你等姐妹勿再客套,相互照应乃是姐妹情义,何需推来推去,客客气气的,显得生分,对否?”

    秦素素一拍楚天,嗔怪道:“烈阳门难不成就老爷一人明白事理?我等姐妹怎会推来推去,只不过借故多说些话罢了,与你们男人不同!”

    “不同便不同吧,如今我等各个身染血污,如何行走?”楚天皱眉问道。

    蒋嫣容神秘一笑,道:“男人便是男人,那会那般细心,粗得很!”

    楚天邪笑道:“男人心细,如何能做大事!哈哈,只有粗狂豪放,方能承当重任。开创一片天地。再说,男子汉大丈夫应审时度势,该粗时则粗,该细时则细,能伸能屈,才会百折不饶,成就一番伟业!”

    华玲玲道:“小爷爷变得愈来愈斯文了,只是言语中总是不甚透彻!何谓该粗则粗。该细则细。能屈能伸?”

    乍闻此语,众人立时呆住。不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渐渐生出一股会心的笑意,转而演变成轰然大笑。

    众人大笑不止,直将华玲玲笑得愣住!细品之下,面上不由泛起一层红晕,羞道:“烈阳门真是怪异,除了被江湖称为血魔外,又是一群**!面对遍地死尸,尚能说出如此话来,如让我那老得快要掉牙的爷爷知晓,岂不担心得要死!”

    众人听罢,又是一阵开心的大笑。如烟忍住眼泪,笑道:“老九,老爷所说该粗则粗。该细则细。能屈能伸之广阔深意,你怎会不知!”

    华玲玲一扭娇躯,看一眼正邪笑看着自己的楚天,面色更加红润:“不与你等说了,各个都是**!”

    如烟正要出声,忽地,便听秦素素讶然道:“老爷,你眼中好似又有些殷红,不知内府有何感觉?”

    “老七说对了,内府炽热渐强,时高时低,却不似以往愈来愈烈。低时无觉,高时亦能控制,只是不知何时爆发!”楚天道。

    “那我等快些离开此地,抓紧赶路,以免耽搁时间!”蒋嫣容催促道。

    司徒艳忙道:“二妹说得对,快些拿出衣物,我等换上后,立刻上路!”

    “是,大姐!”蒋嫣容一边答话,一边从包裹中取出一些衣物。但已不是农人穿戴,而是平常普通商贾之人所穿的绸缎衣裤。

    众人换好衣物,又忙着涂抹一番。楚天与司徒艳扮做中年黄脸夫妇,其余四女扮做丫环。随后,众人专拣无人路径,疾速向燕山掠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重入冰窟寻生路 危机重重惊芳心

    第三日。

    楚天等人越过片片沼泽,踏过丛丛密林,走过堆堆乱石,赫然呈现眼前的依旧是雾灵山崖底部如利剑般耸立的山峰。黑洞洞的冰窟,四周雾气蒙蒙的山崖底部,高空俯视下又可望见氤氲的白色雾气。

    冰窟周围,层层寒霜已凝结成冰。山崖底部寒气森森,地心寒玉发出的阵阵寒气笼罩着洞口周围的一草一木。尽管是炎炎夏日,却使人感觉如在数九寒冬,彻骨冰冷。

    看着冰窟,脑际又浮现昔日情景,真是九死一生,得以生还乃是人间奇迹。楚天颇为感慨,随后开口道:“你等分别把守两处进口!四周山崖只可远攻,不能近战,守住此两口,即使敌人蜂拥而至,亦可挨过几日。临行时,老十所交给的两颗**弹至关重要,一旦抵挡不住,又兼人多,方可使用!”

    “老爷,此处甚是隐秘,怎地如此担心其他人马?”华玲玲道。

    楚天双目愈来愈红,眨动之际,犹似两束血红的利剑,如魔鬼般惨厉。看一眼华玲玲,凝重道:“你等切勿大意!保定城外,黑衣人蹑踪而至,便可说明黑衣人蹑踪术十分精湛。虽我等将跟踪之人尽数斩杀,但不知追魂堂还有何种追踪方法,不得不防!你等可在进口内外安歇,一旦来袭,亦好阻截。退而求其次,在山崖底部亦可妥为防范。只是此处山石稀少,临时摆上八卦奇门阵,时间已然不够,尽力而为吧!”

    “老爷,你眼中红色愈加浓厚,是否到了爆发之时?”蒋嫣容问道。

    楚天面色已隐然泛红,缓缓道:“如你不言,我倒是未仔细查探。经你一说,确实感到丝丝炙热已然涌起。待我到冰窟底部寻那寒玉,炼化烈阳罡气,却不知几时能上来,你等务要小心行事!”

    “老爷放心,我等只盼你尽速消除痼疾,及时回返!”司徒艳凝重道。

    看着深不见底的冰洞,洞口周围寒气阵阵,愈来愈浓。楚天殷红的双眸,泛着血光,凝视无底的深渊。此去将会如何,能否再世为人,心中极是忐忑。看一眼凝望自己的众女,楚天心中无一丝把握。

    最后,楚天深情地挨个搂过众女,缓步向黑魆魆的洞口走去!一颗颗芳心亦随着楚天渐趋渐远的步伐,渐渐纠结起来。各个悲戚神伤,错杂酸楚,无限关怀,无限爱恋之情尽皆含在湿润的美目之中。不知楚天这一去将会如何,是否还能生还。

    楚天缓缓走近洞口。冰窟附近冰霜覆盖,愈接近洞口,便愈加寒冷,冷得身子已好似僵化。不知怎地,愈接近冰洞,楚天体内的炙热便愈强烈。正自犹豫的当口,心神一阵激荡,虎躯不由摇晃起来。是生是死,俱都在此一举!楚天极力安下心神,回头再次看一眼众女,随即,猛地拧身弓腰,纵身而起,直向黑洞洞的冰洞里坠去……

    楚天投入洞口的一瞬,众女的心早提到嗓子眼儿。强自忍住几欲出口的惊呼及一汪清泪,泪眼迷蒙中,眼睁睁地看着楚天没入无底的寒洞。

    黑暗,雪白,刺目。

    冰洞依旧,奇寒无比。许是离开甚久,昔日在冰洞的种种遭遇随着急速坠落的身子,忽地涌上脑际,在大脑中,冰洞之中的每个过节都已历历在目。

    五十丈。

    一百丈。

    二百丈。

    最后,当急速坠落的身躯将要落入寒潭之时,身体已几乎僵硬。楚天强忍冰冷,双掌迅疾下按,真气突发之际,身形已横向飘飞出去。//待身形落定,仔细看时,昔日出困时已然平静的寒潭,又已汩汩地翻腾起来,迷蒙的寒气笼罩在寒潭周围。

    楚天定睛观瞧,冰窟之中,已可隐约看见底部。千年寒玉又回复了清澈,变得晶莹玉透。水气随着翻腾的潭水在冰窟表面旋绕,历久不散。

    楚天探入水中,立时,刺骨的寒冷传来,手指好似被冻僵一般。待稍感适应,内心一横,忍着奇寒,屏住呼吸,紧缩心脉,缓缓向冰窟底部沉去。冰窟奇寒无比,即使是楚天运足烈阳乾坤清气,亦难以抵抗彻骨的寒冷。

    身子沉入冰窟一半之际,楚天已感到神志已经昏迷,心脉好似已被冻僵。拼足十二分功力,强力忍住奇寒,紧紧守住仅存的一丝灵智,慢慢向千年寒玉之上沉去。

    甫一接触寒玉,楚天机灵一下,突如其来的冰冷几乎将仅存的神志激得四散!忽然,一丝炙热自气海深处慢慢升腾,奇寒的潭水,炙热的真气,交织在体内,互相冲撞,几欲爆裂。奇冷奇热之中,楚天把守一丝灵智,一点点地聚集被冲散的真气,导引炽热之气,功行四肢百骸,抵抗着寒冷。

    炙热渐趋强烈,许是被奇寒激发而起,在几乎冻僵的身体里四处游走。炙热之气时强时若,冷极热至,热极寒来,在冷热交替中,承受极端的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楚天在冷热之气冲击下,真气已变得浑浊不堪,穿行于奇经八脉。楚天谨守意念,导引真气,抗拒着奇寒与奇热,逐渐放松心神。随即,渐渐入定,在非人般的痛楚中进入忘我之境。

    一日。

    两日。

    五女已在山崖乱石中忍耐了三个日夜。

    各个心中焦急,坐立不安,愁闷叹息。而如烟似乎好些,在众女的叹息中,静静地看着冰窟动口,凝神地注意周遭动静。

    司徒艳见如烟平静的神情,忽地想起如烟曾经到过此处,并且在此等待楚天近二十日。轻轻走到如烟身旁,急切地问道:“老六,不知老爷何时能出来?”

    如烟虽表面上平静,但心中也是焦虑万分。见司徒艳相问,便装作无事一般,平静地道:“老爷刚刚进去三日,妹妹估计,至少需要五六日方能出来。妹妹上次在洞口等了二十日,直到快要失去信心,才将弟弟等上来。时日愈久,炼化得便愈彻底,我等耐心等候吧!”

    秦素素藏身在山崖南端顶上,透过蒙蒙雾气,耐心地观察着,显得沉静异常。不时地望向藏身两侧的华玲玲与蒋嫣容,只是看不到司徒艳与如烟。

    众女轮替着守望,一刻也不敢松懈。在焦急的等待中,天光又已黯淡,夕阳渐渐落去,一抹暗红照在尖锐的山峰上,奇诡苍劲。

    二更时分。

    如烟与司徒艳几乎同时俱都感到有一丝异状。自雾灵山山崖顶端掉下几块零星碎石,细听之下,山峰上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极远,但却无法听清说些什么。

    五女仅靠藏身处,极目向上看去。雾霭沉沉,灰蒙蒙的看不清任何东西。如烟悄声道:“大姐,弟弟上次便是自山峰顶端坠落,却恰巧落进这群峰空隙,更加奇特的是又神奇般地落入冰窟,因而才得以生还。现今看来,自上而下,如欲落入冰窟,即使刻意而为都极其不易!可见老爷命力之强,超乎想象。”

    司徒艳似有所感,道:“老爷历尽劫难,数次死里逃生,但愿此次依然化险为夷,姐妹们亦可暂时放下些心事!唉,如没了老爷,姐妹们将如何是好?”

    “弟弟福大命大,断不会如此短命。///如无意外,再过两日定能行功圆满!”

    “不知此次后,老爷体内之罡气能否化尽,不然又要时刻担心。唉!这烈阳乾坤罡气怎地如此怪异!”

    如烟轻声道:“或许是非常之功,当有非常之事;非常之人,当有非常之举。我观弟弟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蕴含丰厚,当是长命之象,天寿无量!”

    司徒艳轻笑,细声道:“老爷寿与天齐,长存于世,那姐妹们将如何处之?我等渐渐老去,而老爷却永远龙精虎猛,你我姐妹谁能陪其到终?”

    如烟捏了一下司徒艳,道:“等你我先后作古,弟弟早便找那鲜嫩嫩的美女,独自逍遥去了!”

    “那如何是好?”司徒艳听罢,一时怔住。

    “呵呵!我只是猜想而已,大姐何必当真。或许弟弟功行圆满,悟通阴阳冲和仙法,我姐妹亦可长生不老,随之快乐逍遥了!”

    司徒艳微一皱眉,道:“老爷愈来愈刚猛,如其不能控制自如,姐妹们将难以承受绵绵不绝的冲击了。唐妹妹身子受创,如非你及时赶来,连老七都已疲累不堪。日后真的如此,将如何是好?”

    “姐姐勿需担心!据义父推断,弟弟功力未到圆满之时,便会有此种现象。待弟弟功力突破十层,或许会有意外之喜!”如烟神秘道。

    “老六倒是想得开,但愿如你所言,那便是姐妹们的福音了!”

    “是否福音,只在弟弟此次能否安然渡过劫难!”

    “说得不错,我等先顾眼前再言其他!你先打坐歇息,我该替换老七了!”二人说罢,如烟靠近崖下山石,闭目打坐起来。

    一夜无事。

    翌日,天际微露晨曦。

    远处传来沙沙轻响,偶尔响起几句人语声。五女神情不由一紧,迅速隐入暗影之中,屏息静听。说话声时远时近,在山崖底部徘徊,踩踏枯枝的声响在山谷中嗡嗡地回响。

    渐渐地,说话声慢慢靠近,脚步声已清晰入耳。有人道:“火行主,我等追踪到此,便失去气息,不知艮组之人有何发现?”

    另一人道:“如气息到此处消失,烈阳余孽定在此处左近。保定城外被杀四十余人,连左使都已埋尸荒山,见其手段,定是烈阳门人所为。如本行主所料不差,必是楚天小贼等人所为!此处乃是小贼前次逃生之地。小贼此番前来,必有隐情!你等好生查探,不可有何遗漏!”

    “是,属下遵命!”

    稍后,又有语声传来:“火行主,我堂人马在此追踪,其他庄派人马是否赶来。如真地遇到那杀神,我等岂不危险?”

    “其他庄派人马离此甚近,一旦有事,几个时辰便可赶来。且杀手堂亦有百十余人在我等外围搜查,杀手堂人马每人均配备新制火铳,威力极大,如被困住,绝难逃出生天。”

    “那我等岂不是高枕无忧了,何惧那杀神?”

    “火铳威力虽强,但只适合三面围攻,不然也将自伤!”

    “那我等岂不仍有危险!”

    “无妨,我等见势不妙,大可尽速离开此地。”

    “火行主,那杀神功力神鬼莫测,我堂人马毁在其手已达数百,现只剩百十余人。不若远遁他乡,另觅天地,何苦在此受他人指使!凭我等身手,过得几载当无问题,待发展壮大后再回返中原,岂不更好?”

    “休得多言!堂主在世之时,亦曾有此打算。可偏僻之处又怎会有富家豪强,没有富家豪强,便没有充足银两。如此,我等还能作何生意,又怎能发展壮大!”

    “这……这……属下愚钝,行主高见!”

    “勿再多言,仔细查探!”

    “是!”

    山崖底部周围,脚步生。说话声,忽高忽低,时远时近。五女居高临下,密切注视着影影绰绰的黑影,静静地听着四处响动。

    忽地,众女正凝神以待,却听有人道:“行主,此处山崖有个缝隙!”

    “待本行主看看!”

    众女一听,猛地机灵一下,顿感紧张。司徒艳急速环顾四周,随即,眉头一皱,忽地拉起如烟疾速向华玲玲藏身处飘去。待到华玲玲及蒋嫣容身边,立即传声道:“此地不易硬拼,左近之人虽可料理,但恐打斗声将其他人马引来。一旦被其发现,确是不好易于!我等只在山崖顶端隐藏,切不可出声!”

    旋即,又传声道:“老六,你速去告知老七,好生隐藏,切不可轻举妄动!冰窟左近毫无隐藏之地,所来人马定不会下到冰窟里!走,我等再往高处找个隐*藏身!”

    说罢,急速拉起华玲玲与蒋嫣容,腾身向山崖高处飘去。如烟亦同时纵身向秦素素藏身处逸去。刚刚离开藏身处,几个黑衣人已攀爬而上,转眼间便到了司徒艳等人原来的藏身处。

    “行主!”其中一黑衣人高声叫道。

    “何事惊慌?”一个赤色蒙面的黑衣人急速本来。

    “行主,此处发现生人气息!且气息清幽淡雅,暗香扑鼻。属下断定当是女子无疑,楚天小贼定是来过此处!”

    赤色蒙面人急忙四顾,道:“踪迹向何处而去?可曾发现线索!”

    “行主,此处不知怎地,刚才气息尚浓,只这片刻,气息好似消失一般,冷热异常!”

    “哦,冷热……噫!那厢怎地有雾气冒出,快去查探!”说罢,赤色蒙面人急速荡起身形向冰窟洞口飘去。

    几个黑衣人走到离洞口附近尚有三丈左右,便已感到异常寒冷。看着迷蒙的雾气以及黑魆魆的洞口,不由怔住。站在洞口附近,愈来愈冷。片刻,便将几个黑衣人冻得瑟瑟发抖。洞口周围覆盖着一层厚厚寒冰,冰面上挂着白霜,虽是远在三丈外,仍无法抗拒彻骨奇寒!

    几个黑衣人不由向后退去,待离开洞口十几丈远近之时,方才感到些许温暖。便听一人道:“行主,属下此刻已感觉不到任何气息,好似生人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赤色蒙面人好似异常犹豫,道:“离那洞口三丈远近便几乎被冻僵,如进得洞中,定是毫无活命之理。这山崖底部四周几无藏身之处,楚天小贼又能到得哪里?”

    几人正说着,自缝隙中又进来几个黑衣人。一见赤色蒙面人,忙道:“行主,此处气息浓烈,属下循着气息跟踪至此,其他方向再无异常,血案现场之人必在此处!”

    “本行主亦断定此处定有人藏身,却不知人在何处。你等再仔细搜寻,务要细心,切不可放过任何一处!”

    “属下遵命!”说罢,后来的黑衣人同先前所来之人迅速在洞口附近搜索起来。

    听着黑衣人对话,司徒艳心中急速思量。如其认定众女在此处,而又搜寻不到,必会召集人手。如此一来,便相当危险。司徒艳思来想去,大脑急速运转,不时地摇头。点头,直到秦素素与如烟鬼魅般地来到身前,仍未想出计策!

    “大姐,我与老六将几个贼人话语听个仔细,如其真的在此久候,并召来其他人马,我等岂不被困于此?”秦素素传音道。

    “妹妹说的是,莫不如进一个杀一个,进两个杀一双,省得到时麻烦!如做得干净,或许暂时能挨过一时。老爷到现在还未出来,如等大队人马来此,极是危险!”司徒艳道。

    如烟道:“如此,极易过早显露行迹!”

    秦素素道:“外面之人不知这里发生何事,必定前来查看。此缝隙仅仅能同时容纳四五人通过,且居高临下,把守起来相对容易。即使大队人马前来,亦能守得久些。除非使用火铳轰击,但在狭窄之处,我等也可藏身躲避!”

    几人正在传音商议的当口,便见两三个黑衣人已向出口处走去。司徒艳见情势急迫,急道:“老六负责袭杀几个黑衣人!那赤色蒙面人定是五行坛行主,功力高绝,如不能一击毙命,打斗声定会传将出去!我与老七联手将那赤色蒙面人斩杀。我等定要全力施为,一举成歼!老九,老二在此勿动,切记!”

    蒋嫣容与华玲玲点点头,显得有些紧张。尤其是蒋嫣容,久在鬼庄之中,即使在武当之时,也未经历如此惊险之事。而功力亦与司徒艳等相去甚多,心中既惊惧,又有些酸楚。

    赤色蒙面人吩咐完毕,见其他人转身行去,又待四下查探之际。忽地,骤觉眼中淡影一闪,一上一下两条鬼魅似的幻影便已到了近前。强悍无匹,快速绝伦的劲气,无声无息,转瞬即至。

    骤起变故,赤色蒙面人心中大骇,心念电转间,那夺命的劲气即将临体的瞬间,也是赤色蒙面人功力不凡,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来不及出声,拧身撮腰,急疾速向后跃去。

    尽管赤色蒙面人反应神速,但仍无法摆脱强悍无俦的劲气。本欲出声示警,但在司徒艳与秦素素两大高手的强猛真气攻击下,躲避犹自不及,哪有时间出声。堪堪躲过正面的数缕指风,侧身便感觉一阵火辣。

    赤色蒙面人身形一滞,疾速向侧方躲闪,长刀已在瞬间幻起一片寒芒,斩向二女。二女飘身避过刀气,身形倏转疾旋,顿时幻化成无数身影。随即,夺命的玉掌如一张巨网,猛然罩向周身。

    赤色蒙面人身形已二女逼向幽深的冰窟。惊骇莫名之际,夺命的掌影及纵横交错的指风已倏然而至,赤色蒙面人已感到无能为力。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满天的掌影好似万千利刃,眼中的幻影尚在残留之际,便感到体内透进了数缕指风。

    赤色蒙面人神志弥留的瞬间,双目怒睁,轻轻地哼了一声,胸腹各处便已汩汩地冒出一股股血水,来不及再看一眼熟悉的世界,便已然魂归地府。

    二女袭杀赤色蒙面人,说是缓慢,其实只在须臾之间。待其余几个黑衣人,听到赤色蒙面人的哼声,形如鬼魅。肉眼难辨的身影便已到了眼前。几个黑衣人骇然失魂,刚要张嘴呼叫,未等发出声音,便再也合不上口。只因头颅已离体飞向半空,抛落后,滚了滚,直到静止。而无头的尸身也随着喷洒的血水,瘫软在地,抽搐痉挛几下,俱都寂然不动。

第一百六十七章 水窟寒玉生灵气 无心自定入神虚

    山崖下,冰窟洞口四周充斥着浓烈的血气。//山崖周遭高耸林立,如利刃般的山峰所围成的天地,被血气覆盖,久久不散。

    自从辰时袭杀赤色蒙面人及其手下,直到夜间,再无一人进入缝隙。但山崖外的已是人声嘈杂,人马愈聚愈多。众女紧紧守着缝隙,须臾不敢懈怠。蒋嫣容与华玲玲藏身高处,透过稀疏的灌木丛,一瞬不眨地监视着山崖外动静。

    冰窟,潭水底部。

    楚天依然凝坐,看不出丝毫生机,周身如同冰雕,已结成一层晶莹的薄冰。寒玉边缘哧哧地冒着气泡,一阵湍急,一阵缓慢。楚天内府中的炙热早已消失,所吸收的寒气,与炙热如岩浆的烈阳乾坤罡气渐渐融合,并有少许散发到体外,奇寒与炽热相遇,凝结成冰。

    地心寒玉之寒气比外界冬日之冷气冷上不知多少倍,寻常武林人物触之立僵。如非练就刚阳内功,且功力高绝,绝难在水窟中呆上片刻。烈阳乾坤罡气乃上古神功,炽烈灼天,否则,决不至于时时都要面临炙热焚身的险境。

    楚天体内奇热与奇寒往复旋流,渐趋融合,逐渐化为一体,即可分离又可聚合,比之上次融合更加空灵与纯厚。楚天息虑凝心,已到无心自定之境,心神化入虚无。以天地为炉。聚日月为水火。和阴阳为化机。集铅汞银砂土为五行。以意念为真种,以心炼念,息念养火。直至含光固济,降伏内魔,身心意三要聚合,天心至极而通玄关,情来归性化丹而成。

    此际,楚天身心好似又回复本性,原先浑厚的面上又泛起一层浅浅的荧光,光洁无尘。楚天只感到心归本体,却又感毫无实质,心魂空明。

    楚天却不知,此时境界已是明心应验,见性凝结,三元混一,圣胎初成。肉身脱胎,了于虚空,已快入上品天仙之道,形神俱妙,与道合真。

    第五日。

    子时。

    月光清亮,照进冰窟,洞内四壁白亮如昼。蓦然,水窟底部突地闪射出一丝刺目的荧光。随即,荧光渐渐幻化成五彩斑斓的万千霞光,光芒愈来愈盛。最终,水窟表面渐渐露出楚天身影,坐姿依旧,身体外层的薄冰已悄然化去。再看其面容,宝相庄严,和暖万千,如神如仙。

    忽地,楚天睁开双目,骇人的殷红已然消失。原已空泛的眼神又蕴含起无尽的情感,但却更加飘渺无方。双目开阖间,光芒骤射,直刺天穹。

    楚天身影未变,但身子已轻飘飘地凌虚而起,如云如雾,柔化于空。缓缓地,楚天无声无息地落在水窟边缘。水窟已然寂了,平静如镜。地心之精寒之气俱被楚天吸纳炼化,千年寒玉又变得浑浊,下一次聚满喷发不知何时。

    两日来,冰窟洞口偶尔传来的叱喝声。打斗声充斥在楚天神识之中。似乎血腥的场面清晰地浮现在虚幻的神识之内,间杂阵阵轰然的鸣响,楚天几欲离开地心寒玉,纵身而出水窟。但劫难未过,痼疾未除,心念电转之下,忙收摄心神,加快行功,直至功行圆满。

    “老二怎么了?老九快带老二离开此地,到高处躲避!”司徒艳尖利地喝道。

    司徒艳刚刚说罢,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缝隙外沙石纷飞,烟尘透过缝隙,四散疾射。缝隙出口处,十几具死亡的尸体已被炸得满天飞扬。

    华玲玲急忙背起蒋嫣容,疾速向缝隙侧方奔去。//拼力攀着山石,向山崖顶端逸去。边向上攀爬,边感到后背已湿漉漉的。须臾,衣襟下摆便已被鲜血染红。蒋嫣容被火铳溅飞的碎石击中后背,划破一尺多长。寸许深的血口,血水直流。而华玲玲左臂亦带着一道长长的伤口,整条臂膀血肉模糊,看之触目惊心。

    如烟与司徒艳躲在缝隙侧后方,疾射的碎石,来回撞击,发出扑扑的声响。旋即,啪啪地落在山崖底部四处,火铳威势极是惊人。

    “楚天小贼,今日被困,你等万难逃命,快快受死!”

    “楚天小贼,今日便将你千刀万剐!”

    “小贼,霹雳雷火弹下,定让你粉身碎骨!”

    缝隙外一声声呼喝此起彼伏,喊声震天。司徒艳与如烟芳心震颤,万万未想到这霹雳雷火弹威力如此强悍,非人力所能抗拒。众女不由有些心灰意冷,好似真正的劫难就在眼前。

    两日来,外面人马愈来愈多,听声响,好似已覆盖了整个山谷。先时,外面人马一拨拨地向内闯进,但在司徒艳。如烟及秦素素三女狠辣的穿心指下,各个殒命当场。众女之所以能坚持两日,只因缝隙狭窄,山体厚重,大队人马难以同时涌入。经过两日,山崖缝隙在威力强悍的霹雳雷火弹下,亦仅仅炸宽了不到二尺左右。

    外面人马再也不敢强行向缝隙内闯进。两日来,缝隙内外已死去六七十人,看到自缝隙滚落的无头尸身,凭此狠辣手段,几可断定必是楚天所为。因而,俱都惊骇万分。

    而山崖外,不时有少数人马悄悄攀上山崖。但未到山腰,在不知不觉之间,便各个带着蓬蓬血雨及凄惨绝伦的嚎叫,自半空中急坠而下,尸体掉落地面,已是面目全非,惨不忍睹。任是黄山童叟颜真及五毒神君廖坤功力高绝,但曾见识过楚天手段,亦不敢轻易擅闯,只在缝隙外小心应付,尽力围守。

    司徒艳与如烟屏住呼吸,细心地听着缝隙外响动。凝神静听,功聚双掌,时刻准备斩杀闯进缝隙之人。

    二女神情专注,一面盯着缝隙裂口,一面凝神静听秦素素自山崖高处不时传来的讯息。二女心神几乎都放在外面情势上,丝毫未发觉身后有何异动。

    看着二女破碎的衣衫及疲惫的面容,楚天内心不由泛起阵阵酸楚。自己先后两次被困于此,虽是前后差异较大,但一次比一次令人挂心。此番来此,确是上天垂顾,非但消除沉疴,而烈阳神功更是又进一层。

    蓦然,一股湿润轻柔的热风吹过耳际,如烟倏然一惊。娇躯猛地一震,回头看时,霎时,一切凄苦,一切忧虑,一切担心都已随风而去。一个转身,便已扑在楚天身上。娇美的面容挂着憔悴,而美目之中却闪着惊喜的光芒:“弟弟,你终于出来了,再不出来,我们姐妹便真的相思愁闷而死了!”说罢,玉臂搂紧楚天,使劲摇晃着,生怕楚天离去。

    楚天刚要低头亲向如烟,身影一闪,司徒艳已快的不能再快地投进楚天怀抱。二女行行清泪顺腮滴落,娇躯抽搐,嘤嘤抽泣有声,满面清泪顺腮而下。

    良久。

    二女慢慢抬头,松开楚天。看着楚天黝黑晶莹。奇幻至极的面容,二女早忘了外面情势,柔声道:“弟弟怎地费了这长时间,我等盼得心都要碎了!”

    楚天爱怜地抚摸着秀发,平静道:“水窟寒冷至极,弟弟用了将近两日方才抵得住地心寒玉之寒气。///又经三日,方才逐步炼化烈阳乾坤罡气。唉!天地之造化确实神奇,如非地心寒玉又已聚满精寒之气,我等此次几乎是徒然到此。所幸上天垂顾,弟弟得以侥幸渡过此劫!”

    司徒艳搂着楚天臂膀,忐忑道:“老爷功力是否已突破十层极限?”

    楚天一笑:“经此劫难,虽未突破十层,但离那天人之境已是不远。现已隐约感到极致圆满之境的美妙。但此种美妙的感觉好似就在眼前,却极难把握!唯有期望借助外力或是灵品奇珍,方能一蹴而就,达至大成。”

    如烟道:“老爷曾言,如有天山千年灵草或许能助弟弟迈入极境,不知世上还有何奇珍能相助弟弟?”

    楚天道:“弟弟也是随口说说而已。千年灵草可遇不可求!而那传说中的龙涎草,虬龙丹,石乳汁,万年朱果等均是奇异非常,极难找寻。诸如以上仙品,功可伐髓,脱胎换骨,再造仙体。但这些奇珍只是传说,亘古以来,从无一人见得!”

    司徒艳静静地看着楚天,感觉楚天变化极大,好似换了个人,变得愈来愈难以琢磨,已不似凡尘中人。看其面容,虽比先前清晰,但总是感觉有种若即若离。若隐若现之感。面上的伤疤斜贯左右,隐隐中已变得虚无飘渺。

    司徒艳不无忧虑地道:“老爷,这几日正如你所言,黑衣人寻迹而至,我姐妹已将追魂堂一行主斩杀。虽是做得隐蔽,但其他人马,先后蹑踪而至。现此缝隙外,已聚集不下二千多人,且有愈来愈多之势。两日来,数次冲击而进,均被我姐妹斩杀,如被长此围困,后果不堪设想。”

    如烟道:“外面人马用起霹雳雷火弹,威力无比,强悍绝伦。绝非人力所能相抗!老二。老九已被炸伤,这如何是好?”

    “呵呵,老二伤势我已看过,好在只是皮肉之伤,将养几日并无大碍!”楚天笑道。

    “弟弟何时看过老二。老九伤势,我等怎地不知?”如烟道。

    楚天神秘一笑,道:“非但老二。老七。老九都已看过,便连这周围四处都看过了!”

    二女一征,问道:“弟弟是否想出脱困之法?”

    楚天轻笑:“此处四面环山,壁立千仞,山石嶙峋,如斧琢刀削,犬牙交错,一个不慎,便会坠落而粉身碎骨。如欲脱困,必是困难重重。”

    司徒艳面现凄愁,道:“那便是说,我等只能从此缝隙冒死向外冲杀了?”

    “呵呵!那倒不必。你二人可曾听闻绝处逢生。天无绝人之路等言语!奇诡之地常在于险远!”楚天神秘说道。

    “老爷别*子!此时此地,危险随时时将至,还是尽快离开此地要紧!”司徒艳急道。

    楚天面带微笑,异常轻松地道:“两位少奶,四周群峰峰顶虽相隔遥远,但山腰处却相距甚近!凭我等身手可寻山腰相连处勉强可过,即便外面人马知晓我等自山腰遁走,亦无法跟随。只待我等脱离此地,任是数千之众,又如何能赶上我等。”

    如烟听罢,一拳打向楚天,娇声道:“有此发现,怎不早些说出,害得我姐妹提心吊胆,白白担心好一阵子!”

    “意外之喜方才振奋人心!如我早早说出,你等又如何有这等惊喜之色!呵呵!”楚天调侃着,顺势拍拍二女。

    随即,面色一沉,道:“适才那轰响声是否便是火铳所发?”

    “不是!”

    “那是何物?”

    “霹雳雷火弹!”

    楚天一怔,自言自语道:“霹雳雷火弹有如此威力,对我烈阳将是极大隐患,而那火铳鸣响震耳欲聋!亦非寻常。你二人估计外面人马所持火铳究竟有几何?”

    司徒艳接口道:“两日来,听其火铳响声,同时发出的只在十几声而已。过了半刻,才又陆续响起,恐是再行装填火药等物!”

    “哦,火铳有如此威力,必是添装更多火药!如此,使将起来较为麻烦。寻常火铳便已异常沉重,听其响声,其火药应较烈阳勇士等所使火铳多了不止一倍。如所料不差,此火铳极不便于携带,且笨重异常,运转不灵!呵呵!”楚天诡秘地笑着,看看二女,又仔细地查看一眼被炸开的缝隙,暗自琢磨起计谋。

    司徒艳与如烟见之,不知楚天心中想些何事。二女对视一眼,俱都看向楚天,并随楚天目光到处观瞧。

    稍后,楚天转身对二女道:“我等如此逃遁,岂不空来一趟,白白便宜了追魂堂。范家庄这帮狗贼!”

    二女一征,司徒艳道:“老爷,外面情势不明,我与老六只是凭借声音略做估算,其真实状况无法探查清楚,老七在山崖上也未看清。此次而来,我等已达目的,不若趁机溜走,待日后谋划妥当,再剿杀范家庄人马,如何?”

    楚天神色一整,对如烟道:“姐姐之意如何?”

    如烟看一下司徒艳,平静道:“我亦赞同大姐想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欲某天下,何在乎一时一事之争!”

    楚天一笑:“想不到你二人心意相通,珠联璧合,可喜可贺!弟弟便遵你二人之意。不然可趁黑夜,潜藏行迹,悄悄自两端或绕到群雄背后偷袭。而人群密集处,火铳及霹雳雷火弹,将难以发挥威力。不过,姐姐说得也有道理,唉!罢了!”

    楚天说罢,面上稍有遗憾之色。二女闻听楚天之语,亦感到甚有道理,为保万全,并未附和楚天。楚天已知二女心意,遂走向缝隙,仔细打量一番,转头对二女道:“**烟雾弹可曾用完?”

    “一颗未用,两颗烟雾弹俱都在此!”司徒艳说着,自囊中掏出一个布包,小心打开。

    楚天拿过一颗**烟雾弹,掂量一下,又看看缝隙周遭,面上一喜,遂道:“此弹需借助外力方能引爆,嘿嘿!如此这般这般……”

    楚天边说边向缝隙附近走去,找到一块稍微圆些的山石,再找一坑洼不平之处,小心地将**弹放在圆石底部。弄好后,拍拍手,自顾笑道:“范老狗,一点礼物,不成敬意,万望笑纳!如他日相遇,再行奉送大礼!楚某恕不相陪,告辞!”

    说罢,诡笑一声,缓步走到二女身边,道:“外面人马见我久无动静,必会摸进此处。如踩踏山石,**弹必会爆炸,那时……呵呵!”

    听着楚天言语,二女早已领悟其意,娇面顿现喜色。如烟笑道:“弟弟久在深山,整日顽皮惯了,这等伎俩也派上用场。真是可惜!英雄被困,确如虎落平阳啊!”

    楚天搂着二女,笑道:“何谓虎落平阳,弟弟只是童心大发,略微耍些小聪明而已!时辰不早,我等走吧!”说罢,未见楚天身形有何动作,人已凌空腾起,冉冉向上飘去。

    二女乍看之下,芳心不由暗惊。未见楚天有何动作,身形便已凌虚而起,恰似神仙一般。二女既惊且喜,疾速运气撮身,荡起身形,向楚天追去。

    楚天背负华玲玲,怀抱蒋嫣容,在陡峭的山腰间时起时落。宛如鲲鹏翱翔,又似灵禽飞渡。半个时辰后,几人已远离雾灵山。

    楚天看准方向,直向军都山方向奔去。走着走着,华玲玲看出不对,拍拍楚天道:“小爷爷,此方向乃是向京师而去!如此奔行,岂不离范家庄等人马愈来愈近了!”

    众女不由一怔,心中暗自思虑。未等楚天言语,便听秦素素道:“老爷这是声东击西,出其不意之举!”

    “哦!”华玲玲似有所悟,道:“上次我与祁护法便是自此方向回返山庄,小爷爷重施故伎,孙女怎地未想起来呢!”

    楚天边行边道:“我等如向北去,一则离豫地愈来愈远;二则范家庄人马也极难料到我等不退而进。即使回过神来,我等亦早已远离此处。即便有零星人马阻拦,又岂能奈何我等!不消说你这丫头大发雌威,老二也能支撑一阵,更不用说身后那三个虎狼之女了!”

    楚天刚刚说罢,身后便响起啪啪声。便华玲玲惨呼道:“几位姐姐,那是妹妹屁股!要打也要看准了再打。”

    楚天心中暗笑。旋即,有意加快速度,心念一动,人已电射而去。司徒艳等三女见楚天背负两人,身形仍是快捷无比,丝毫未受影响。不由运足真力,死命奔掠,淡淡的身影恍似一丝云雾,向楚天追去。

    但无论司徒艳三人如何运气奔行,片刻后,楚天身影已变成模模糊糊的一个黑点,即将消失在视线之内。三女不由气馁,娇面上已是微微见汗,身形渐渐慢了下来。

    秦素素极力压制起伏不定的气息,开口道:“老爷是人是鬼!奔行这长时间,却未听到老爷有一丝喘息之声,身子好似空无一物,比前些时日又有提升!”

    司徒艳道:“虽然老爷功力尚未圆满,但天下间恐怕已难有真正的敌手。如真的达到极致,将会是何种境地,真难以想象!”

    如烟忽道:“大姐,据闻天幻宫太乙幻天内功亦是天下不二的神功,不知与烈阳乾坤清气相较如何?”

    司徒艳道:“此事大姐亦不甚清楚!曾听爷爷言说,太乙幻天内功如练到极致,便可天下无敌。但爷爷当年与义父大战几百回合,最终惜败。可见太乙幻天内功好似比烈阳乾坤清气有所不及,但亦差不到哪里,只看修为高低了!”

    “哦!”如烟随口应了一声,又沉吟道:“两大神功或许有相较的一日,不知到时如何处之!江湖无情,还望姐姐看开些。真到那时,我等只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了。”

    听着如烟话语,司徒艳顿感惆怅,微微泛起凄然之色。

第一百六十八章 逃离险境过旧地 淡云庄里论英雄

    楚天等人疾行一日,众女早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如换了常人,怕不早已吐血而亡。楚天担心蒋嫣与华玲玲容伤势,虽换了金创药,但由于伤口较深,血水仍在向外渗出。

    待进入晋地朔州,楚天等人方才减缓行进速度。找了家客栈,歇息一晚。华玲玲伤势渐趋好转,伤口已经结痂,看似无甚大碍。

    待用过饭,众女迅速调息。楚天看众女疲累的身子,又为蒋嫣容换过金创药,便独自回房打坐。心中暗想:范家庄果然准备充分,只几日便已调动数千人马,霹雳雷火弹以及新制火铳确是烈阳门大患,如何处之?想了半天也未想出任何办法。

    由于蒋嫣容伤口将将结痂,不易扭动,楚天等人在朔州呆了三日。三日中,众人除了用饭,便关在房内行功打坐。司徒艳、秦素素、如烟与华玲玲均已恢复,面色一如以前,美艳万端。只蒋嫣容身子未复,但伤口已经愈合。

    淡云庄。

    依旧如前,青砖青瓦,青砖门楼,古朴庄重。整个山庄近一半左右灰蒙一片,屋宇轮廓若隐若现。

    鬼气森森的奇门阵,似乎连绵不绝。进入阵内,立时便已不分东西南北,幻像陡生,好似无数鬼魂在半空飘舞。不知者极易神魂失常,狂乱奔行,直至力竭而亡。

    奇门阵内异常寂静,一丝人影不见。忽地,陡然响起一声断喝:“何人擅闯禁地,快快通名,如其不然,定让你等粉身碎骨!”

    “哈哈!”随着大笑,一黄脸商人道:“我倒要见识见识此阵的厉害!”说罢,不顾阵中之人答话,举步便向内闯去。

    “放!”一声叱喝过后,箭矢已如狂风骤雨,自四面八方疾射而至。但见所来之人手掌轻挥,一蓬蓬的箭矢纷纷坠地。

    “饶是你等功力通玄,却也是有来无回,火铳伺候!”话音刚落,砰砰两声巨响,满空的铁砂已迎面射至。来人疾向后退,待身形站定后,疾速射至的铁砂好似撞到铁墙,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响成一片,四散疾飞。四散疾飞的铁砂与石碓相撞,迸溅起点点石火,铮鸣作响,威力煞是惊人。来人退出两丈左右,双掌疾速挥舞,片刻,又将射来的铁砂先后拍落在地。

    “速去请张水使,来人点子硬!”阵内一声呼喝。

    “是!”

    未等发令之人话落,那功力奇高的黄脸商人左晃右晃,在瞬间便已出了奇门阵。身形好似鬼魅,守阵之人尚未有何反应,那人便已来到身前不足五尺处。只骇得守阵之人惊慌失措,厉声叫道:“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淡云庄?”

    “哈哈哈!”黄脸商人大笑,欣然道:“不错、不错,如非知晓进出之法,虽是不能将其斩杀,亦可困守得住,义父天人也!”

    刚刚笑毕,身旁便又翩然而至一个中年妇人及四个丫环。守阵之人见此,已愣愣地说不出话来,面色青白,既有惧怕,又有惊异。此阵自摆成之日,从无一人闯过此阵,今日为何却轻易闯入这多人来。

    正自惊异之际,便听黄脸商人开口道:“兄弟怎生称呼,可否见告?”

    那守阵之人见黄脸商人如此和善,又是一惊,未及反应便道:“安子奇!”

    “子奇,前面带路,与我将张爽唤来!”黄脸商人语气不容置疑。//

    那唤作安子奇的守阵人,年纪不大,却在这瞬间反应过来,开口道:“擅闯此阵理应格杀!如今尚要得寸进尺欲见张水使,却是万万不能,除非过了我这道关口!”

    “哈哈!”黄脸商人大笑:“不错,视死如归,真男儿也!唉,也怪我等这般模样,烦你去将我那弟子张爽找来!”

    “哪个狂徒擅闯禁地!”话音未落,便见飞身飘来一个身影,满身煞气,眨眼间便已到了众人身前。

    “张水使,此人擅闯禁地,并欲找你......”安子奇话未说完,便见张爽微一愣神,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倒头便拜:“弟子不知师傅驾临,尚乞恕罪!”

    “起来吧!”楚天大手轻轻一拂,将张爽托起。而那安子奇乍见张爽对来人如此行径,早惊得魂飞魄散,身子不由自主打起颤来。亦同张爽一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属下冒犯门主,罪该万死!”

    “哈哈哈!”楚天大笑,随之将安子奇托起,笑道:“何罪之有,我烈阳勇士,不惧生死,恪尽职守,理当褒奖,哪来的责罚!”

    安子奇慌忙道:“谢门主宽宥!”

    张爽恭敬道:“师傅,安子奇乃是烈阳阵队的组长。子奇原是晋中有名的老侠客‘青面刀’关长风徒弟,关老侠客病故后,门人散去,遂投奔我烈阳而来。他素与狄龙交好,因后招进门,实在不识师傅面目,望师傅原宥子奇鲁莽。”

    楚天神色一动,看一眼安子奇,笑道:“呵呵,无妨,本门主素闻关老前辈侠名,只可惜未曾见面。而今,英雄早逝,乃江湖之大不幸啊!”

    安子奇早先流落江湖,在半途遇到狄龙,酒后长谈,遂成莫逆。狄龙实言相告,安子奇遂与狄龙信誓旦旦,义无反顾,投身烈阳门。一则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二则乃是仰慕烈阳门主楚天大名。狄龙见其刚直,身具上乘武功,未做过多考虑,便引荐安子奇投身烈阳门中。

    听罢楚天言语,安子奇黑红的脸膛现出深深的感动之色。见楚天如此宽厚,忙道:“承蒙门主夸奖,属下甚是感动,师尊在天之灵亦将无比宽慰!”

    说罢,仔细地看着楚天,心中甚是遗憾。人言楚天如何奇幻诡谲,怎地一副普通模样,还领着几个粗俗的妇人与丫环?

    正看之际,听楚天道:“张爽,快些安排歇息处,再去张罗些酒菜。顺便知会赵庄主,请他前来!”

    张爽忙道:“赵庄主从未来过我烈阳驻扎处。狄龙在此之时,为防阵中之秘泄露,便与赵庄主定下规矩,如欲见面,便到我方阵外一处大堂商议诸事,平时均是老守田园,互不干涉!”

    “呵呵,想不到狄龙如此细心!也罢,那便等洗漱后在阵外大堂见见赵庄主!”

    “师傅,请这边走!”张爽急忙跑到前面,带着楚天等人向一处大房舍走去。刚行几步,转头对安子奇道:“子奇,你去知会赵庄主,晚间在大堂会面!”

    “是,属下遵命!”安子奇应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去。

    楚天忽地一笑,道:“我烈阳门各层级分得如此明了,等级森严,确无不可,但却不可少了情义!”看了一眼将要离去的安子奇,笑道:“晚间用饭时,子奇便一同去吧!”

    安子奇乍听之下,几乎怀疑自己听错,看到楚天有些点粗俗,但却十分温和的笑容,心中禁不住一动,立刻慌忙道:“能与门主一同用饭,属下万分荣幸,谢门主抬爱!”说罢,一个转身,疾如电掣,身形甚是迅疾。楚天见之,亦暗赞安子奇功力,不由多看了两眼。

    张爽好似知晓楚天心事,笑道:“师傅,狄龙豪爽刚直,很能结交!安子奇来到烈阳门不多时日,狄龙便让其担当组长之职,俱是因其功力较高之故。在淡云庄四组人马中,当以安子奇武功最高。我与狄龙如非得师傅成全,打通任督二脉,功力大增,几乎不是安子奇对手!”

    “哦,呵呵!江湖之上能人异士甚多。习武之人切忌浮躁自满,故步自封。当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理!”

    “师傅教诲得是,弟子定当牢记!”张爽躬身答道。

    “哈哈!客套免了!只要心态随意,谨守中庸,循序渐进,必能不断提升!”楚天笑道。

    “是,弟子明白!”

    酉时。

    天色渐晚,楚天与众女洗漱后,已是焕然一新。众女恢复本色,更是美艳万端,光彩照人,耀眼夺目。

    大堂上,“金枪无敌”赵云天、长子“银枪无敌”赵启明、“蒲州双义”赵启义、赵启刚以及师爷“黑煞掌”钱无海等人已早早等候在此。杀神突然来此,已将赵家上下惊得慌作一团,不知楚天来此究竟为了何事。

    听安子奇言说,楚天只是路过,顺便看望赵庄主等人。赵云天仍是将信将疑,心中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眼见烈阳门前些时日横扫天下,尤其是在两地同时斩杀天幻宫一千五百余众,更是令人震颤与惊恐。赵云天乍听之下几乎晕厥,震骇万分。清醒后,不禁暗自庆幸,一颗心仍是砰砰乱跳!

    楚天等人转过墙角,直向月亮门走去。穿过月亮门,便已来到大堂外空地。赵云天见楚天一露头,早已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下台阶,慌忙道:“老朽不知少侠驾到,有失远迎,请少侠原宥则个!”

    楚天一笑,道:“庄主怎地如此客气,无妨!”

    楚天说着,待抬眼看向台阶众人,不由摇头轻笑。只见“银枪无敌”赵启明,“蒲州双义”赵启义、赵启刚甚至师爷“黑煞掌”钱无海等人好似钉住身形,直愣愣地看着身后那几个美如天仙的女子。安子奇突然见到司徒艳等人,早已惊得合不上口,眼睛好似失魂一般。

    “嗯......嗬!”楚天轻喝一声,声音不大不小,直钻入众人耳际,顿时将众人从惊异中拉回。众人面上顿现尴尬,不自然地上前与楚天及众女见礼。

    进入大堂,酒肉香气阵阵扑来。楚天当先而行,待落座后,看着满桌珍馐,笑道:“庄主太过破费,如此丰盛美味,已够乡野平民吃上两年了!”

    赵云天忙道:“少侠久不来此,今日乍听少侠莅临山庄,老朽甚为高兴。自上次一别,已过去两年余。长时不见少侠,老朽甚是想念!今日,少侠屈尊造访山庄,老朽理当为少侠接风洗尘,万望少侠莫要见怪!”

    “呵呵,庄主美意,楚天甚是感激!两年来,我烈阳门得庄主暗中资助,才有今日之局面,楚天先行谢过庄主!”说罢,抱拳作揖。

    赵云天忙还礼,道:“少侠万勿客气!如说感谢,老朽应该感谢少侠才是。如非少侠将本地、豫地、荆襄,以及江浙部分生意交与老朽打理,淡云庄怎会渐趋兴旺。如今天下,各庄俱都日渐惨淡,唯独淡云庄渐趋兴盛,实与少侠照顾有关!”

    “庄主客气,我烈阳疏于经营之道,方才烦劳庄主。如说照顾,乃是互相照应,你我均不需客套!”

    “少侠言之有理,但老朽仍是感激莫名!”

    楚天一笑,道:“庄主再客气便显虚套了!而今,我烈阳门征战天下,实在无法顾及经营之事。即使上天垂顾,天下平定,你我一庄一门生意归生意,与其他无关,赵庄主意下如何?”

    楚天言语中已经表明,未来生意,烈阳门仍是与淡云庄联合而做,这怎不让赵云天高兴。听罢,满脸堆笑道:“那老朽便先谢过少侠了!淡云庄仰仗少侠之威,必当苦心经营,务使财源通达,生意兴隆!”

    楚天笑道:“楚天只盼庄主保重身体,切勿劳累过度。钱财乃身外之物,如以此为乐,尚还罢了,但只是贪图金银钱财,便得不偿失了!”楚天话中有话。

    赵云天面色一凝,道:“淡云庄传承一百余年,如非讲究诚信,恪守商道,恐早已被江湖朋友骂个狗血喷头。淡云庄行事,少侠只管放心,老朽这大年岁,已看淡世事。只是闲来无事,喜爱经营而已,再无其他乐趣!”

    “庄主情怀确让楚某佩服,如此甚好!今日再见庄主,已与前次大不相同,庄主精神矍铄,更显豪迈!烈阳乾坤阵队驻扎贵庄,确是多有打扰,楚天深感愧疚!”

    “哪里、哪里!自烈阳阵队来到敝庄,晋地异常平静。江湖宵小遁迹,各处堂口安稳,此全仗烈阳声威!”赵云天道。

    楚天看一眼众人,道:“烈阳阵队驻扎贵庄,实是无奈之举。而今向庄主言明亦无不可,晋地乃是通向京师之门户,两地相距甚近,调度起来甚是快捷。而豫境更是如此,烈阳人马调往他处,便是整体布局之需,恐怕一段时日内将要久居在外,贵庄亦可轻松一段!”

    “少侠怎地这般客套,即使再多些人马,淡云庄也能支应得开,请少侠放心,此乃小事一桩!”

    说罢,又问道:“少侠此次前来,当不会只是顺路吧?”

    楚天一笑:“庄主好眼力!但说是顺路亦无不可。前些时日楚某偶染疾患,欲找寻隐*将养,而去处却在京师附近。恐怕庄主已经知晓,范家庄及天下各门派人马均已聚集京师,楚某此去确是危险之至。但楚某却不能不往,虽是行踪隐秘,怎奈追魂堂追踪术神秘高超,确是令人赞叹。我等刚到地界,追魂堂人马便已赶至。虽然在保定城被我等杀了四十余人,但仍是阴魂不散。未出几日,便来了数千人马,将我等围困。好在我等福大命大,杀了六七十人后,安然脱困,便向淡云庄而来,如此而已!”

    赵云天一怔,道:“保定城野外四十余人原是被少侠所杀,怪不得传说纷繁。有说是少侠为之,有说是被烈阳阵队所杀,但最终都是少侠所为!追魂堂人马强悍无比,一次杀了这多,足见少侠功力,几可通玄了!”

    “庄主勿再谬赞楚某了,呵呵!”

    此际,华玲玲接口道:“鬼王谷杀得更多!”

    楚天见华玲玲言语,不由轻轻一笑。赵云天接着道:“烈阳门征战天下,攻无不克,雷霆万钧之势无人能敌,真令老朽佩服,不知少侠下步有何打算?”

    楚天面色渐渐肃然,沉吟道:“庄主不言,楚某倒未想得过多。此次遭受围困,令楚某震动异常,原自轻狂之心收敛不少。范家庄与天幻宫人马众多,杀不胜杀,我烈阳门只好慢慢图之。但有时机,便迅疾而出,各个击破,斩尽杀绝!”

    在场之人,尤其是淡云庄几人听罢楚天所言,浑身都好似冒着冷气,直透心脉,楚天随意讲来,却深藏无尽的杀意。

    “但愿少侠平定天下,独统江湖,成就千秋大业!”

    “哈哈!”楚天大笑,随后道:“庄主此言差矣!楚某毫无独统天下之心,融洽相处,各安其道,随意而为,岂不更加逍遥惬意!人生一世,如白驹过隙,似电光朝露,转眼即逝!与其宥于操劳,不若逍遥快活!那等烦心之事,楚某决不为之!”

    楚天之语,将淡云庄几人说得哑口无言。虽不知楚天话中之意是否为其本意,但楚天表现出的心胸,却令众人暗自钦佩不已。

    尤其是师爷“黑煞掌”钱无海,楚天上次来此,钱无海始终倨傲不言,心中大是不服。而此次再见楚天,却已敬佩有加。未曾想到楚天如此年轻,便已名扬天下,今日之江湖,旦闻烈阳门一丝讯息,都将引起不小震动。

    遂开口道;“楚门主,烈阳威震天下,凭一派之力,争锋于天下。这种豪气世间稍有,真令钱某敬佩万分!钱某上次多有怠慢,还望少侠原谅”

    “哈哈,钱兄不必挂怀,我辈俱乃江湖儿女,何需事事挂在心上。如你不言,楚某早已忘记,还请钱兄多多指教!”楚天笑道。

    “钱某不敢!”钱无海忙道。

    “小爷爷,你等光顾说话,我等姐妹早饿得不行,是否可以用饭呢?”

    “哈哈!”楚天笑道:“庄主,贱内不言,楚某倒忘了给庄主介绍。这几位乃是楚某妻妾!这位司徒姑娘,上次随楚某来过,你当识得;这位是柳如烟,乃是柳家庄柳邙之女;适才说话这位乃是剑仙华无双之孙女华玲玲;这位原是武当弟子,现为烈阳门议事堂堂主蒋嫣容。”

    楚天最后指着秦素素,向众人道:“这位是秦素素,一手琴瑟,尚能入得法耳!”

    “啊,‘色艺双绝’秦素素!”众人惊呼出声。

    “怪不得江湖传言楚门主偕美游历江湖,传言中楚门主妻妾各个美艳绝伦,好事之人趋之若鹜,走得一路,震动一路,直到半月前!”赵云天说话渐趋随意。

    “哈哈哈!”楚天大笑,豪爽道:“庄主莫要提起楚某那些糗事,喝酒!”

第一百六十九章 淡云庄中淡定心 关门刀客绝脉人

    众人边说边喝,场面渐渐融洽。//

    席间,赵家三兄弟渐渐与楚天等人熟落,并开始随意交谈起来。望着眼前众位美女,赵家兄弟已然陶醉。传言之中,江湖上不少人不远千里,赶到楚天所过之地,只是为了一睹众美仙颜,却不想众美女均已到了山庄,淡云庄诸人才得以尽情观瞧。虽然不是自己妻妾,心中微微有些羡慕与凄楚,但仍觉得欣喜,真是大饱眼福,不虚此生!

    而众女之美艳确是天下难寻,其酒量亦是无人能及。五女几乎各个豪饮不止,连秦素素都已不稍多让。恐是楚天没少教授秘技,不但武功快成翘楚,其酒量也是渐渐赶上众女,足见其悟性与灵性均较他人高出一筹。

    赵家兄弟早早便喝得迷迷糊糊,既有酒量原因,又有美女在场,真是色不迷人人自迷。几人又强忍几欲喷口而出的酒水,与楚天等人说些玩笑,便被家人相继搀扶出去。而钱无海虽比赵家三兄弟稍能多饮些,也在片刻后醉得不省人事,被家丁抬了出去。

    安子奇早被楚天等人摄住心魂,但一双眼中却是不时闪射一丝不易觉察的神色。但于此时此地,早被场面带动,看着众女,即便上辈子也未曾见过如此多的美女!更兼楚天豪放奇诡,安子奇心中直感到惊悸。

    虽然安子奇面上黑红,显得有些苍老,但其年岁却只有二十六七。看着众人热闹的场面,被楚天等人带动,也渐渐放开心怀豪饮不止。但也只在钱无海走后一刻左右,被烈阳门人抬出去。

    众人多日劳累,今日得此安定,俱都放松身心,推杯换盏,喝个不休。长时积攒的心事,随着酒水进肚,均都敞开了心扉,说个没完没了!

    而赵云天见众人话题渐离正题,便找个托词,亦告辞而去。大厅只剩下众女、张爽等人时,场面更加热烈。张爽显得无比高兴,一口一个师娘地叫着,引得众女娇呼不止,酒水已快见底。

    烈阳勇士及淡云庄家丁及丫环远远地躲在大堂外,不时地偷眼看着楚天等人,面上带着无比的艳羡。

    一个丫环道:“张五哥,你家门主怎地那般奇幻,比传言都要奇异十分!”

    张五眯眯地道:“小翠,你说得不错!如非听闻门主之名,我张五怎会投身烈阳门下。张五来此,就是奔门主而来!可惜,我也只看过门主三次而已!”

    另一丫环道:“张五哥,妹妹怎地如何看楚门主也不似传说中杀人如麻的杀神,是否传言不实呢?”

    张五一笑:“呵呵,都说你小红机灵,适才我家门主说话时,不是说在保定城杀了四十余人,而又在京师附近杀了六七十人吗!”

    “但妹妹却如何也看不出,楚门主是那般狠辣之人!”

    小翠又道:“张五哥,外面传说,天下美女都让你家门主笼得全了!尤其是那秦素素、柳如烟、司徒艳,甚至连华玲玲、蒋嫣容都像是九天仙子,自妹妹来到山庄这三年来,一个这般美貌的女子也未见到,真是老天不公哦!”

    “就是,你家三个公子不是早就定亲了吗,不知样貌如何?”另一个烈阳勇士问道。

    “嘻嘻!”小红一笑,虽然眼睛不大,但两腮的小酒窝及一双虎牙煞是好看。,看一眼那勇士,笑道:“不瞒吴六哥,我家公子所定下的姑娘在本地亦算是大家闺秀,样貌俱都不错。小妹原以为天下女子美貌莫过如此,可今日一见,唉!不说也罢!”

    吴六笑道:“小红,你那几位将来的少奶奶,样貌比你如何?”

    “去!平常不见面,见面便拿小妹开心,白叫你哥哥了!”小红一撅嘴,更加可爱。

    吴六一看,眼神一动,拉了下小红衣襟,笑道:“小红妹妹,你看吴哥如何?”

    小红抿嘴一笑,道:“吴六哥怎地问起这等话来,吴六哥相貌英俊,豪侠仗义,武艺高强,比......”说到这,低声对吴六道:“比山庄那些家丁护卫强多了!”

    “呵呵!”吴六轻笑,面上已现自豪之色,旋即诡秘道:“小红,吴哥看你不错,不如跟了吴哥算了!”

    “去,谁爱跟你!”小红一扭身子,面上泛起红晕。

    张五见此,笑道:“小红,你吴哥在烈阳门现是副组长,每年光补贴便有四十两银子!你一年才不过七八两左右,连你全家一年所得亦不过二十多两!况且吴哥人又好,样貌又英俊,即便打着灯笼也是难找。如我是你,我便跟了你吴哥!”

    张五能言善辩,劝起人来头头是道,早将小红说得低头不语,娇羞异常。偷眼看看吴六,愈加娇羞。

    而吴六也不是木呐之人,随手自怀中掏出五两银子,拉过小红的嫩手,塞了过去,诚挚道:“吴哥全无说笑之意,这点银子得空为自己添些衣裳,算是吴哥一点心意!”

    “吴哥,我不要!”小红尚在推托。二人推来推去,两双手已慢慢搅在一处,小红一张小脸红得跟染了红粉一般。

    几人这厢说闹,大堂上已进入**。张爽晃晃荡荡,眼睛早已迷蒙。楚天等人见张爽嘴甜,人又实在,便不时地拿张爽为话题,司徒艳见张爽快喝醉,忙使了个眼色。

    楚天会意,站起身来,拉过张爽,大手便搭上了张爽脉门。张爽愣神之际,顿感一股强烈的真气贯行全身,炙热如焚。但炙热过后,浑身上下出了不少冷汗与水气,精神立时全然清醒。见楚天看自己的笑容,立时明白其中原委,不由道:“弟子谢师傅成全,不然真要醉了!”

    司徒艳笑道:“张爽,你师傅适才所用手法,便是以气化酒之法。你可按适才真气运行路线,勤加习练,便可成为酒中神仙,呵呵!”

    张爽慌忙躬身道:“谢谢师傅、师娘成全!弟子犹在纳闷,师娘们怎地各个海量,且豪饮不醉,原来如此!”

    “咯咯,既然你已知晓,如何报答师娘呢?”司徒艳趁机调侃道。

    张爽笑道:“弟子挨个敬各位师娘一杯。大师娘,你看如何?”

    “此际,还言如何作甚,立刻敬酒!”司徒艳催促道。

    “弟子遵命!”说罢,倒满酒碗,真的挨个敬起酒来。众女兴奋不已,纷纷举杯回敬,之后,便又相互喝起来。

    至此,在烈阳门中一传十、十传百,逐渐兴起以气化酒之风,既增长内力,又可豪饮不醉,享受那杯中之乐。过了不到一年,凡是烈阳门驻扎之地,美酒纷纷告罄,而烈阳阵队战力亦随之强悍许多。

    众人直喝到三更时分方才散去,各自安歇,一夜无话。而楚天只是打坐了不到一个时辰,随后,又已入定,进入神虚无我之境。

    过了两日。

    淡云庄烈阳阵队大堂。

    楚天及司徒艳等众女坐在大堂中,品着香茗。众女歇息了两日,逐渐回复体力。蒋嫣容伤势虽未彻底复原,但因是皮外伤,亦已无甚大碍。

    两日来,楚天均在房中打坐,众女先后来到房间看过,并温柔万分地陪着楚天闲聊,但楚天并未与众女欢爱。自冰窟中脱险,又经长途奔行,奇经八脉之中真气已运转到极致。两日打坐,身体更加轻盈,神识愈加清爽,好似万物变化尽在意念之中。

    楚天每日运气内视,体内奇经八脉已看不到分离之态,经脉已渐渐融为一体。全身经脉无所不在,又好似已无任何经脉,神识即起,真气即至,随心、随意而动。意念与真力渐趋分离,已完全不受意念所控,收放无分先后,近乎天人合一。

    两日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楚天见到安子奇有四五次之多。而有一次,楚天与秦素素随意走动,偶然见到安子奇在一僻静处,演练刀法,但见刀光霍霍,势猛力沉,只是少了灵巧。楚天遂上前观看,而安子奇见楚天来此,并未像其他人停下演练,而是继续舞动长刀,直到将整套刀法练完。

    楚天见其心性不拘小节,实是开阔弘广,便指出几个缺欠之处。并据其刀法,既弥补了缺欠部分,又将其刀法祛除繁杂,精炼招式,增加灵巧。

    待安子奇按楚天指点再行演练时,那刀势好似脱胎换骨,虽依然强悍,但却绵密如风,轻灵飘逸,攻守进退已隐然有祁刚之刀法神髓。喜得安子奇不知说啥是好,一再躬身施礼!

    楚天叫过安子奇,伸手搭向脉门。楚天不查则以,查探之下,神情微微一震。这安子奇脉象大异常人,其经脉与常人大相径庭,全身好似没有经脉。楚天细细回想,搜肠刮肚,猛然,楚天心中想起一事,不由问道:“子奇,你之根骨可曾有人看过?”

    “有过!”

    “何人知晓?”

    “一个是师傅,另一个是一江湖郎中!”

    “江湖郎中?他怎地言说?”

    “郎中只说我根骨迥异常人,好似说什么九阳绝脉。属下记得不清,而那郎中又言说属下得遇名师将会如何如何,并说属下阳寿不长等言语。”

    楚天一听,稍微沉思,又道:“那你师傅如何说起你这九阳绝脉之事?”

    “师傅只说属下根骨奇特,或许能承其衣钵,并未有其他言语!”安子奇见楚天相问如此怪异之事,甚是不解。

    楚天凝视安子奇好久,看得安子奇有些不自在。遂继续问道:“你师傅关长风何时作古?”

    “大约在三年前!”安子奇有些惊悸。

    “是何疾患所致?”

    安子奇神色一紧,眼神不定,道:“好像是风寒!”

    楚天沉思,忽地又道:“你师门可是唤作关刀门?”

    安子奇听罢,浑身一震,有些惊恐道:“门主何以听说属下师门?”

    楚天笑道:“你师傅到底是三年前还是四年前病故?”

    秦素素见楚天没来由地问起往事,直觉感到事有蹊跷。遂仔细地观察二人表情,想尽力找出一丝缘由。

    安子奇额头已现出丝丝冷汗,开始时尚能保持镇定,仅仅过了片刻,便已浑身颤抖,犹如筛糠。

    楚天指出如风,迅疾点向安子奇几处大穴。须臾,安子奇渐渐稳定,见楚天仍然凝视自己,心中已是惶恐不安。

    楚天见之,神色凝重道:“前日,我见你施展此刀法,极似你师傅所使关门十八斩。你使得中规中矩,丝毫不差。”

    安子奇更加惊恐,慌忙道:“属下前日并未在此演练刀法,门主说笑了!”

    楚天甚么一笑:“前日夜间,房中无人之际,你是否在演练?”

    安子奇听罢,身体又已颤抖起来,看着楚天好似穿透心房的眼神,身子颤抖得愈来愈激烈。

    待其略微平复,楚天又接着问道:“安子奇,你道我为何知你师傅是死在四年前吗?”

    安子奇虽是有所感知,但仍是摇摇头。便听楚天道:“想当年长安官道那场杀戮,你师傅便是围攻我那群人之中的一员,不知我说得对否?”

    安子奇听罢,几乎要坐下,强自打起精神,道:“你怎地知晓我师傅便是围攻你之人?”

    “哈哈!”楚天大笑:“只因到场的群豪均是乌合之众,真正高手并不很多。除了崆峒老怪,余天成、阴化,慕容尘,李霸天等人,便属你师傅功力尚可!也因你师傅功力稍高,出手之际,尚挡得我三两招!而你师傅刀法便留在了我脑中!呵呵,你可明了吗?”

    安子奇惶恐莫名,惊惧:“那你为何还要指点我刀法?”

    “呵呵。”楚天轻笑,道:“自发现你是关门刀门人,我便暗查你几次。面对面之际,我用封神**查探你心神,见你心神之中并未有强烈的仇恨与仇视之心,因而才指点你修正刀法!”

    “什么,封神**?”安子奇听了,已惊得目瞪口呆。

    楚天说起封神**,秦素素听得亦是一惊,美目仔细地看着楚天,芳心一阵阵轻颤。如是,则楚天真已快至神仙之境。

    楚天面色稍缓,看着安子奇,温和地道:“江湖恩怨何时方歇!关门刀门人自来以正派名门享誉晋地,颇受武林爱戴。也正因如此,禁不住虚言蛊惑,参与围杀本门主。江湖杀伐乃是你死我活,本门主亦无法顾忌各门派之人,唯有死命相搏,死伤则在所难免!可叹关老前辈终至丧命我手,非是本门主不与关老前辈活命之机,实是情势所迫,不得不为!”

    安子奇听罢,凄然不语,内心忐忑不安,不知楚天如何处置自己。安子奇并非惧怕生死,不知怎地,面对这天下闻名的杀神,心中那种无名的恐惧总是挥之不去。

    楚天又道:“今日,本门主见你一脸忠厚,且恩怨分明,明了事理。并不会追究你与关长风师徒之事。师徒有别!只因你心中并无恨意,才与你说得这多。如按早先心性,恐早已将你杀了!你可知晓?”

    安子奇见楚天话语当中并未有责怪自己之意,也无要杀自己之心。定睛看看楚天,平静道:“谢门主不杀之恩。如今,门主以诚相待,属下甚感愧疚。狄龙引我到烈阳门,实是我有意为之。原来确有假意投身烈阳,伺机为师傅报仇之念。但进门日久,却被烈阳门人之深情高义所打动。如此众多肝胆相照的兄弟,属下怎忍心再作背弃与阴谋之事。因而慢慢打消了报复之心,也与狄龙等兄弟成了莫逆之交。如今,被门主看出,安某是死是活全凭门主发落,安某毫无怨言!”

    楚天凝神看着安子奇,暗运功力,外放神识。须臾,楚天展颜笑道:“本门主并未看走眼!你心性宽厚,重情重义,真乃豪杰心性。罢了,如你意欲他往,尽可自行离去,如看烈阳门尚可容身,本门主亦是欢迎之至,不知你意下如何?”

    安子奇听罢,万没想到这天下传闻杀人不眨眼、谈虎色变的一代杀神居然这般宽厚。早听狄龙说到楚天种种情形,犹自疑信参半,今日一见,当真令人感佩。

    安子奇心中不由顿起感激,眼中已经湿润。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当地,颤声道:“属下得门主宽厚待之,心中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唯愿门主收留属下!属下必当竭尽全力,报效门主不杀之恩,尚望门主成全!”

    楚天微微一笑,未见如何动作,一股温和的劲气已将安子奇身躯轻轻托起,缓慢而柔和。安子奇一见,更是惊得心神狂震,至此方才知晓,楚天功力已到超脱凡尘之境。

    楚天笑道:“本门主并未看错人,不然亦不会指点你刀法,实是早料定有今日之局。既然你诚心投靠烈阳,便如你所愿!”

    安子奇忙虔诚道:“谢门主成全,属下定当尽心尽力,无论何事万死不辞!”

    楚天又道:“说起关门十八斩,均以刚猛著称,但却少了灵性,且太过繁复。而今我替你修正刀法,已去除了两式,剩下十六招!”

    说到此,楚天看看安子奇,又笑道:“今见你心胸开阖自如,心性专一,我便再指正你些刀法!你可愿意?”

第一百七十章 拜师只因时日短 真情所致收新徒

    安子奇忙道:“属下愿意!谢门主指点,不知门主还有何修正?”

    楚天轻笑:“十六招刀法可每相隔两招合成一招,不同处,连续使出,或是任意两招均可连成一招使出,威力当增强不止一倍!”

    楚天刚刚说罢,安子奇已惊得呆住。旋即,面上露出无比喜色,不由分说,又跪在地上,当当当磕了三个响头:“门主指正之处真如拨云见日,令人茅塞顿开。属下多年疑虑,在门主说来,却是轻描淡写之举,谢谢门主指点!”

    秦素素见安子奇一片诚挚,亦为之感动。一拉楚天,嫣然一笑,道:“老爷,我看安子奇心胸宽厚,体质异于常人,九阳绝脉虽传言阳寿有限,如其习武,一旦破除九阳绝脉,当可一日千里,不可限量!”

    安子奇看着美如天仙的秦素素,心中一阵激荡。温和一笑,如春风化雨,荷花出尘。忙低下头,心中只盼望楚天能应允此事。

    楚天神秘笑道:“老七,老爷我便是纯阳之人。且又习练烈阳功法,更是阳中带阳。阳气旺盛,时常炙热难当,劫难不断,但也因此成就神功。安子奇之体质虽非独一无二,但亦是极难找寻,只是年岁渐大,真的解除九阳绝脉之身,功力亦是无法达至极限。唉,可惜!不然,勤修功力,又兼机缘,如功力到达极境,或可与我不相上下,可惜!”

    秦素素笑道:“即便如此,如安子奇功力到极境,与老爷相差几何?”

    楚天笑道:“按常理推测,功力高低又与所修功法有关,如习练一般功法,即使穷其一生,亦只是普通高手而已!”

    安子奇静静地听着二人说话,内心一阵彷徨。心中暗道:进门之际,狄龙与自己功力旗鼓相当。而狄龙回返鬼庄后,换了吴云来此,再行交手,却已非敌手。而吴云身手原先与狄龙不相上下。其后,才听闻吴云言说,其任督二脉俱已打通,功力增加不知凡几,自己已远远不如。

    安子奇心中想着,面上已现出羡慕之色。此际,便听秦素素道:“安子奇,门主指点武功,当好生习练。烈阳门正值多事之秋,天下群雄虎视眈眈,功力至关重要,不可懈怠!”

    “属下自当谨记秦少奶教诲!”安子奇恭敬道。

    秦素素又笑道:“老爷,烈阳门日渐兴盛,但贱妾总感到可用之人捉襟见肘,甚缺智机武功双全之人。假使都如安子奇这般之人,我烈阳何愁大事不成!”

    楚天一笑,道:“老七所言,老爷何偿不时时思虑,只因时日有限。今后,甄选门人定要好生考量身世武功、机智谋略,门人贵精不贵多,以一当十、以十当百,这才是正理!”

    秦素素神秘道:“老爷看安子奇可否造就?”

    楚天一笑,见安子奇一脸惶惑,遂道:“日后再说,而今诸事繁多,各方尚待统筹!”

    “那亦不差一时。江湖纷乱,我等大可静观其变,各自逍遥,如日日为琐事烦忧,又怎能快活!”

    楚天道:“呵呵,老七所言甚是,便遵你意!”

    秦素素对安子奇道:“你好生习练武功,尽心尽力谋事,说不得哪日门主欢心,或许收你做个弟子也说不定!”

    安子奇一听,一时愣住,旋即,忙又跪地,磕了三个响头,恭敬道:“承蒙门主不弃,属下已是万分感激,属下唯愿听门主教诲!”

    楚天一摆手,安子奇又被真气托起,便听楚天道:“本门主指点你武功,亦算是有授艺之宜,如你忠心谋事,勤勉尽力,他日,我或可收你为徒!”

    安子奇愈听愈明白,不由喜出望外,忙不迭地跪下道:“门主待我天高地厚,属下怎不尽心尽力,即使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望门......师傅详查!”

    安子奇不愧机灵,居然已改口叫起了师傅。///楚天笑道:“现在休要称我师傅,见你一片真诚,便先收你做个记名弟子吧,待观看一段时日再行定夺!”

    “谢门......师傅成全!”安子奇依然未改口,楚天苦笑一下,道:“起来吧!如你执意称我师傅,只有一条,切不可到外面虚言生事,你可记清?”

    安子奇喜道:“是,师傅,弟子谨遵师傅之命!”说罢,心中无比兴奋,原先的阴霾一扫而空。楚天非但不追究过往,又在这短短时辰之内,将自己认做记名弟子,哪能不兴奋异常。

    盖因狄龙、张爽、熊震天、吴云以及万峰等五人被楚天收作弟子,在烈阳门中是尽人皆知。门中兄弟非但羡慕异常,更是尊敬有加,莫不向往之。更兼烈阳门横扫天下,烈阳所在,清平祥和,已受到各驻扎地上至官府,下至平民百姓的尊敬。楚天之徒,杀神之徒,听之便令人欢欣鼓舞。

    安子奇目送楚天二人离去,兴奋之余,早早跑到偏僻之所,潜心习练楚天修正的刀法去了。

    楚天二人回到房舍,见司徒艳等人正自说笑,遂走过去,坐在众女之中。见众女身子均已恢复,心中亦是欣喜。

    看一眼司徒艳道:“老大,适才与老七到各处走走,忽觉有一事待办!”

    “老爷!有何要事待办?”司徒艳忙问。

    楚天缓缓道:“烈阳门日渐壮大,分别驻扎各地。我想,为防范门人滋生骄傲懈怠之心,应立下些章法。这一是甄选门人要查清来历出身,选择机敏聪慧,心性厚道之人;二是定下些规矩,驻扎各地人马,要谨言慎行,善待各方,切不可扰乱滋事。”

    听罢楚天所说,司徒艳看一眼众女,笑道:“老爷,难得你有闲心过问这些琐事。不瞒你说,门中早已颁布号令,且比老爷所说,更加严厉。老爷可听说烈阳门规二十杀律吗?”

    楚天一征,道:“何谓二十杀律?”

    司徒艳咯咯一笑,道:“这门规二十杀律有强买强卖者杀;不问情由武断者杀;欺良为恶者杀;*偷盗者杀;蔑视尊者、同门相残者杀;还有那......大姐一时背诵不出,如你欲看,可让张爽拿过律法观之,条条清晰,一目了然!”

    楚天听罢,颌首沉思,随即笑道:“此门规是谁所定?”

    华玲玲接口道:“是大姐先提出,我们姐妹看过后,交与义父,又经解员外指点,才颁布的!”

    楚天笑道;“真未想到还有这等麻烦!”

    司徒艳道:“整肃门规,予人生死,怎能不认真仔细。//不然我烈阳怎会受各地爱戴,同这些门规律法有莫大关系!”

    楚天看一眼如烟,神秘笑道:“这偷盗亦要讲究法度,不可言及偷盗便不分青红皂白一律杀之!”

    “哦,老爷何出此言?”

    楚天一笑,道:“不瞒你等,老爷刚出江湖之时,亦曾多次行窃,如按门规,岂不死过多次!”

    此际,如烟接口道:“我可证实弟弟偷盗之事,但弟弟只是为生存所迫,或者为满足口福,到大户人家顺手牵羊。如此看来,虽情有可原,但亦理当该杀。”

    “哈哈哈,老六记得可真清晰,如我不去偷盗,或者不与你那......你焉能在此言杀!”楚天拍拍如烟,笑道。

    如烟面色一红,想起昔日舍身相救楚天,从而心心相印,感情逐渐加深以及阴阳*所带来的快感,便不由心神荡漾。

    华玲玲一看,忙道:“小爷爷,你与六姐究竟有何秘密,快快道来!”

    楚天看看如烟,神秘一笑:“先且不说有何秘密,你等这几日已歇息妥当,要不要回返鬼庄啊?”

    众女一听,面上不由现出一丝不舍之色,华玲玲抢着道:“小爷爷,我等只出来月余,孙女尚未尽兴,况且我姐妹久在庄中,早已郁闷得要死,不若再游荡些时日,可好?”

    蒋嫣容道:“老九所说亦是实情,但义父在庄中不止怎样。我等不在,他老人家岂不寂寞!”

    “义父有那解员外等陪着,怎用我等陪着,平日里虽与老七谈兴甚欢,但与解员外更是投机!”华玲玲又道。

    司徒艳看一眼众女神情,道:“我等在外,义父或许有所寂寞,但亦不至于愁苦。我等既然出来,逍遥是一方面,但亦应做些正事!”

    “我等可做何正事?”华玲玲问道。

    “呵呵,老爷身为门主,责任重大,事关我烈阳门未来生存大计。如今江湖各安其道,暗中积蓄力量,一时半刻不会妄起事端。不知一些庄派现今情势如何,是否该分化清剿?”司徒艳道。

    秦素素接口道:“据所传讯息,昔日参与围剿老爷之门派,大部都已秘密迁徙,只留少部分人看守老巢,即使清剿亦无多大用处。我想,如今急需做的便是如何稳固实力,安插人手,步步为营,逐渐推进,为将来做些准备!”

    司徒艳沉思,道:“老七言之有理,但江湖一日不平,我烈阳门便一日不宁,不若将几地烈阳人马抽调一部分安插四处,秘密发展,一旦时机来临,当可一呼百应。如其他庄派看出端倪,也必为我烈阳门触角及势力所慑而不敢轻举妄动!”

    如烟道:“大姐及老七所说甚有道理,我等可利用被剿灭门派堂口,改弦更张,稳固地盘,岂不更好!”

    楚天思虑一下,道:“你等所说,我并非未想过,但实施起来甚是麻烦,我等人手不足,怎生安排?”

    “老爷,而今各自生意,均已交给赵庄主及柳家庄,我等只派出必要之人便可,而不需再行安置!”秦素素道。

    “哈哈,不错,老爷怎地糊涂起来。以商为名,暗中隐蔽,慢慢发展,好计,妙计!”楚天嬉笑着夸赞道。

    “去!”秦素素推了一下楚天,笑道:“看老爷神情便知老爷并非是真心夸奖,其实老爷心中早有打算,却累得我等冥思苦想!”

    “不劳累你等又有何法,我等也未有子嗣。不像赵云天有三个公子,家中大小事情均有其子代劳,唉!老爷我何时能有个一儿半女呢?”楚天假装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司徒艳道:“如今众女均未能珠胎暗结,只因老爷阳关闭锁,怎怪起我等姐妹来了!老爷不施些雨露,姐妹们又怎能有喜呢!”

    楚天道:“也是,此事责任在老爷,但我亦是无法。虽然前些时日有所松动,阳关已有开合之象,但却是无根之水。如此,又有何法!”

    此际,蒋嫣容接着道:“有无子嗣无关紧要,如今,我等毫无牵挂何等逍遥,如有儿女,岂不麻烦!”

    “哈哈!”楚天听了,大笑起来,道:“老爷真未看出你这道姑竟然有这等想法,但亦有些道理,省得日日叽叽喳喳吵个没完!”

    众女一听,也不由轻笑起来。楚天道:“现今我等该做何事?”

    华玲玲道:“小爷爷,我等不如起身到南阳,不知唐妹妹与老八如何了,孙女有些想她姐妹了!”

    “你等有何意见?”楚天环顾众女,问道。

    “无意见,此地已无何事,随意走走岂不更好!”司徒艳道。

    楚天笑了笑:“那便遵从你姐妹们意见,明日启程,一同到南阳。不过现在又做些何事呢?”

    华玲玲又道:“老爷,听闻老十言说紫薇山有一处水潭甚是神情美丽,好似仙境一般,不知能否到那游上一游?”

    楚天笑道:“恐怕是老十玩得上瘾,有些夸大。不过那水潭确是天下少有,看情形再再打算吧!”

    翌日。

    楚天与赵云天等淡云庄一干人告辞,俱都以本来面目出了山庄,直奔南阳而去。张爽与安子奇目送楚天等人离去,甚是不舍,直到楚天等人没了踪影,方才回转。

    张爽忽道:“子奇,师傅真的要收你为徒?”

    “是的,师傅与秦少奶亲口说的!”安子奇自豪道。

    张爽展颜一笑:“那兄弟恭喜你了,日后你我将成同门师兄弟,还当同心协力,为师傅分担门中琐事!”

    “那是,属下暂时并不是真的徒弟,师傅说让属下先做记名弟子,待日后再行定夺,不知能否如愿?”安子奇说罢,有些心神不定。

    “呵呵。”张爽笑着拍拍安子奇肩膀,笑道:“此事几乎已成定局,师傅已准你称呼师傅,必是已看中你了!如你真的与我成为同门师兄弟,或许师傅会成全你武功!”

    “如何成全我?”

    “你道我与狄龙等人为何功力大增?”

    “为何?”

    张爽一笑,道:“那是师傅不惜耗损自身苦修多年的真元,为我等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天地之桥之故!”

    “啊!你与狄龙等人先均已打通了任督二脉、贯通天地之桥了?”安子奇异常惊讶。

    “那是当然,不然我等怎会功力大增,脱胎换骨!”张爽十分自豪地道。

    安子奇陷入无限的遐想之中,自言自语道:“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天地之桥!连我师门掌门关长风苦修武功,到老时才刚刚打通任督二脉。你等几人如此年轻便有此奇缘,习武之人莫不梦寐以求,但愿师傅尽快收我为徒!”

    张爽又道:“你道那些师娘为何武功高绝!不要说那大师娘原本武功便高,而今武功更是增强了不知多少倍!还有六师娘、五师娘、四师娘、九师娘,除了八师娘外,连二师娘、三师娘都比原来高了许多。或许限于体质不如其他几个师娘功力高。前日,大师娘指点我武功时曾言说,在众多师娘之中,论内力以六师娘为高;论轻功以七师娘与五师娘为最,但与四师娘也均在伯仲之间,即使高也高不到哪里!如综合而论,当以七师娘为高!”

    “七师娘怎会的武功!据传,七师娘在京师十数年,世人称之为‘色艺双绝’,从未听闻七师娘会武功啊!”安子奇颇为惊奇。

    张爽道:“其中缘由我也不知,但世间之事甚是奇怪,便如你一样!如师傅不来此处,你又如何能得到师傅垂青。”

    安子奇慨叹道:“也是!师傅言说此事之时,属下几疑在梦中一般,直到掐了掐大腿,才相信乃是真实之事。”

    “呵呵,就是!不怪老人常言: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机缘之事乃是缘分所致!”

    安子奇道:“师兄说的是,但不知几位师娘武功高到何种程度?”

    张爽道:“好似与胖瘦头陀相差无几!”

    “师兄,你怎地拿师娘与那二鬼作比!”安子奇笑道。

    张爽尴尬一笑,又道:“与黄山童叟及五毒神君似在伯仲之间!”

    “师兄,你能否说些使人听之稍微入耳的人物作比!”安子奇苦笑道。

    “哈哈哈!”张爽大笑,接着道:“与祁护法相当,如有差距亦是微乎其微!”

    安子奇展颜笑道:“师兄如此说来,还算妥当,不然那些美艳万端,倾国倾城的师娘恐要回返,惩治我等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映水水塘清 惊魂阵阵现郎君

    紫薇山谷,仍是寂静如常。//

    水,依然清蓝,碧绿清澈,古树参天。水面荡漾着光波,层层粼粼。如幻般的景致,使人陶然欲醉。哗哗的流水声,小鸟啼鸣,惬意静谧,安然恬淡,乃是人间胜景。

    两具凝脂般的玉体,横卧在水塘边缘一处经过整修的木板上。木板均是天然林木制成,其上铺陈着绸缎,润滑轻柔。

    整修处,铺就的木板四周方圆两长左右,木板上端摆放一趟木墩,木墩前放有一长方形的木桌,全然为木质物品,自然清新。

    木板四周立着六根圆柱,寻丈高的上方,只横七竖八地简单摆放着,算是木棚。靠近山谷一侧,栽种着密实的灌木,间隔几尺,插着栅栏。无论远近,均无法窥见木棚内情形。木棚下便是水塘,木质的阶梯延伸到水下。

    初秋时节,阳光温和。两具**,晶莹玉透。如雪与慕容馥好似熟睡,趴卧在乳白色的绸缎上,更显得娇美嫩柔。

    慕容馥微微翻一下身,股骨中茸茸的萋草,顺柔地贴附着;饱满的双峰垂在绸缎上,温润细嫩,看之便会产生无限遐想。

    “老五,你不是睡过去了吗,怎地来回翻身?”如雪眯缝着眼睛懒洋洋地问道,好似刚刚醒来。

    慕容馥睁开眼睛,看着如雪雪一般白嫩的**,慵懒地道:“如何能睡踏实,你我在此已有两个多月,我都快憋闷死了,唉!”

    如雪闭着眼睛,慢悠悠地道:“是不是想老爷了?”

    慕容馥好似困倦,梦语似地断断续续道:“唉!是想了,经你一说,更加想得不行!”说着,嫩手抚摸着玉体,随即又叹息一声。

    如雪嘴角一动:“不瞒你说,我也想得不行,有些受不住了。这死老爷不知死到哪儿了,怎地将我二人放在此处,自己逍遥去了!”

    慕容馥微微抬头,看着如雪,道:“前些时日,据古垣探查,言说老爷携带老大、老二、老七、老八、老九、老十在江湖上游荡,惹得天下好事之人纷纷前去观瞧。唉!那几个姐妹算是风光了!也不知老六及老三可好?”

    “老五,前几日言说老爷带着几人到了京师,并曾遭到范家庄等各路人马围困。脱险后已不知去向,一点讯息也无,急死我了!”

    慕容馥轻轻坐起身子,眼望水塘,自顾道:“老爷福大命大,定不会出事!只是不知现在何处,使人心急!”

    如雪抬起玉臂,支住香腮,道:“据报,那围困老爷的人马死了二百余人。好似有一百余人乃是自相残杀而死,这都因老十制成的那**烟雾弹。”

    “四姐说的是,那**弹太过残酷。中者迷失心智,狂乱失魂,不死不休,真个是天下少有的歹毒之物!”

    “如非那歹毒之物,天幻宫那些人马又要杀到何时。器物无分好歹,只在运用之人是否得当而已!”

    “好啦,我愈来愈发觉你说话已跟老爷有些相似,左右摇摆,不知所终,让人迷糊!”

    如雪一笑,面上泛起诡秘:“何谓左右摇摆,应是上下摇摆才对?”

    “老四,说你跟老爷相似,哪是夸奖你!嘻嘻,我从未听闻有上下摇摆之说”慕容馥算是找个由头,揶揄道。///

    如雪笑道:“如你不信,只站起来走上几步便知晓怎会上下摇摆了!”

    慕容馥一怔,道:“老四,这可是真的?”

    “真的!”如雪一脸正色。

    慕容馥听罢,刚要起身,猛然看见胸前丰润饱满的双峰一震摇晃,不由娇嗔道:“老四,你怎地处处拿妹妹开心!整个烈阳门俱都被你带坏了,差不多都已沾染市井习气,刁钻使诈!”

    如雪笑道:“那有何不好?”

    “这还好吗?”

    “当然好!”

    “如何好法?”

    “一则热闹,二则不会被宵小算计!”

    “这也算作是好事?”

    “当然!你道日日之乎者也便算好吗!人生一世贵在惬意随性,当吃则吃,当喝便喝,当睡便睡!”

    “呵呵,又是花子习气!不知老四能否改掉这吃白食及顺手牵羊的无本习气。唉!”慕容馥叹口气,又道:“老爷啊老爷,这帮娘子杂七杂八,花子有之、大家闺秀有之、丫环婢女有之、道姑有之、青楼名媛有之、书香门第有之!唯独自己哪个也不沾,唉!”慕容馥假装唉声叹气,一副无奈神情。

    “花子习气又如何,老爷不说便可!可恨那没良心的死老爷,究竟死到哪里了呢?待看到他,定要抽他的筋、扒他的皮!扒......皮......哦......扒......皮”如雪边说边好似迷糊过去。

    慕容馥好似已睡过去,但口中仍自嘟囔着:“扒......皮......”

    二人说着说着,又各自迷糊过去,趴在绸缎上,不知想些何事,处在半梦半醒之中。

    忽地,啪地一声,慕容馥嫩白的屁股上沾上一片树叶。迷蒙中,含含糊糊地说道:“老四,别闹,我真地困了!”

    说罢,刚刚迷糊之际,又有一片树叶打在*上,只是这次稍微重了些。“老四,别装了,想要好生歇息一会儿都不得安生,唉!”说罢,又已无声。

    “哎呦,老......”慕容馥刚刚要说老四,但见如雪睡姿依旧,并未有何异状,遂四下看了看,一丝人影也无,不由纳闷。等了半天不见动静,便又躺下,静听一阵,斜眼看着如雪,又渐渐昏昏欲睡。

    “啪!”这一声响动,将慕容馥惊得一下子坐起来。//四顾一圈,忙道:“老四,老四!”

    如雪睡眼惺忪,懒洋洋道:“有你便不得安生,刚刚睡过去,又被你吵醒,到底有何事不能等歇息后说!”

    慕容馥拿起树叶,仔细看着,疑惑道:“适才你打过我没有?”

    “没有啊!”如雪一脸惊异。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啊!”如雪非但惊讶,更是一脸无辜。

    慕容馥沉思,并看看左右,自言自语地道:“此处空旷,藏不得人的,这树叶又是从何而来!”

    “怎么回事?”如雪问道。

    “我正要睡过去,三片树叶相继打在我身上,真实怪事!”

    “也许是风吹过来的!”

    “风吹的打在身上怎会感觉疼痛!”

    “疼痛?”如雪睡意全醒,四处看了看,见毫无异状,紧张道:“莫不是山精捉弄你我吧!”

    “哪来的山精,你倒不如直说是土地爷来此呢!”

    二女正相顾说着,啪啪两声脆响,各自身上便又挨了树叶袭击。这一次,连如雪都已惊得跳了起来,赶忙掩盖起**的身子。

    “何方神圣在此作祟?”如雪娇声喝道。慕容馥亦紧张地四处观瞧,但如何看也未看出有何异状。

    “哎呀!”如雪一声惊叫,只觉曲池及合谷两穴一麻,遮羞衣物已掉落在地。光嫩的身子直直地站在木板上,此际,已惊得花容失色。

    慕容馥转头一看,见如雪神情不对,不由叫道:“老四,快些穿衣!”说罢,不论其他,慌忙找寻衣物。待低头看时,更是惊愕不已。四下里还哪有衣物,早已不翼而飞。

    二女这一惊可非同小可,直觉后背冷汗直冒,一丝不详之意袭上心头。而就在二女惊悸之时,四周却刮起了一阵怪风,先时尚自温润轻柔,仅仅过了片刻,风势渐大,且渐渐转凉,直至冻得全身得得打颤。

    二女冷得渐渐难以支撑,忽地,冰凉的寒风倏然又转成温和。二女刚刚从寒冷中缓过来,感到温热之际,那股股温和之风却渐成炙热,炙烤得二女香汗透体,簌簌而下。

    如雪与慕容馥许是被眼前情形惊得失魂,正自难以忍受之际,却忽地想起水塘。二女好像心意相通,顾不得裸露着娇躯,急速转身,便向水塘飘去。然而,身形刚刚离地,便好似被吸住,任二女如何挣扎运气也无法晃动分毫。

    二女到此时才真正相信,今日之遭遇,断不会善了。一颗芳心几欲蹦出嗓子眼,俏脸憋得紫红,也未挣脱那不知哪来的吸力。

    就在二女死命挣扎的当口,忽地,那股绝强的吸力已在瞬间消失无踪。二女顿感身子一松,来不及刹住身形,便猛地向前冲去。只听扑通一声,便已双双跌入水中,炙热顿时消除,浑身清凉,无比舒适。

    二女擦去水珠,急速看向水塘周围,却仍是见不到一丝人影,四周空空如也。二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娇面已成青白。

    二女正看之时,忽觉腰身一紧,登时便已麻痒无力。未等反应过来,娇躯已哗啦一声自水中被拎出,只在瞬间,便双双趴卧在绸缎上。

    二女惊魂未定,心已快蹦出嗓子眼。慌乱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大脚,在向上看,二女同时愣住。

    内心参杂着惊惧、惊震,哪顾得其他,妈呀一声,一个蹦高便扑向来人,粉拳挥起,快如闪电,攻向来人。

    来人大手一拂一挡,已在瞬间化解了二女招式,顺势将二女紧紧地抱在怀中。道:“你两个死丫头,竟敢在背后说老爷不是,还要将老爷抽筋扒皮!如不整治整治,不知要闹到何种地步,对否?”

    二女由惊恐到惊喜,原被惊吓成惨白的嫩脸,已在瞬间兴奋成粉红。见楚天忽然从天而降,早将适才的惊恐忘到脑后,**着娇躯,将楚天紧紧缠住。

    楚天怀抱柔嫩的**,顿感舒适,心神不由激动。二女忽觉有异,一怔之下,顾不得羞涩,双双亲向楚天。

    “呦,光天化日,便袒露身子,这是哪家的风气?”二女正在享受温存,乍闻说话声,急忙回头,顿感异常尴尬,只见司徒艳等七女相继来到。

    二女本要挣扎离开,却被楚天猿臂紧紧箍在怀中,动弹不得。二女只好腼腆道:“大姐好,各位姐妹好!”

    “咯咯,好,我们都好,如不想你二人,我等怎会千里迢迢赶到此处!”如烟笑着,走近二女,顺势拿过衣物,披在二女身上。

    楚天松开二女,面向水塘,对众女道:“此处水塘如何,比那仙境差不许多。又经简单整修,呵呵,定是你二人的主意,对否?”

    慕容馥道:“老爷不来,我二人无事便在此处玩耍。如不弄得舒适些,你等来了,岂不笑话我二人懒惰!”

    “你二人当是好心了?”楚天笑道。

    “当然!”

    此时,已到正午,阳光直射,周遭显得闷热。楚天看看众女,笑道:“我等风尘仆仆,身心疲累,你等洗浴去吧!”

    慕容馥笑道:“那老爷也要同姐妹们一同下去,没了老爷,便没了乐趣!”

    “哈哈,这多人,即便我下去,又有何乐趣!”

    “老爷真的不下去?”

    “你等先下去吧,我回大堂与藤冉、藤良二人商议些事情。商议过后,便来此处看你等。这多仙女出浴,如不好生观瞧一番,岂不暴殄天物,老天都将怨怒,呵呵!”

    说罢,楚天摆摆手,自顾走去。走了很远,便听唐梦晗叫道:“大姐、二姐、六姐、七姐、老八快快下来,太美妙了,真是瑶池仙露啊!”

    山洞大厅。

    楚天坐在上首。听着藤冉、藤良二人介绍江湖形势。边听边沉思,不时地看着藤冉、藤良二人,插话问些事情。

    “门主,天幻宫人马,好似又已分散各处。据古垣报告,前些时日自天幻宫附近,陆续走出近两千多人马。虽是普通人物打扮,但古垣断定必是天幻宫人马无疑。”

    “哦。”楚天应了一声,问道:“天幻宫聚集人马,毫无效果,如大队出行,许是惧怕再被我剿杀,不得已又分散各处。不知古垣是否探查到天幻宫人马究竟分散到何处?”

    藤冉道:“古垣已派出人手,现无消息传来。不过依属下想,我烈阳在各处袭杀几大庄派堂口,天幻宫必不会在我烈阳控制之地公然露面。必将潜藏行迹,栖身隐秘之处。如此,确不好探查!”

    楚天笑道:“如此又回复到先前状态,而今,我烈阳独对少数人马,大可放手而为。只不过要密切注意并及时掌握天幻宫人马调集情况,好生安排人手,发现一处,剿灭一处!”

    “门主说的是,只待古垣传回讯息,我等再做打算!”藤冉道。

    楚天沉思,随即开口道:“如天幻宫确实将人马分散,尹堂主与慕容堂主再在此处亦是无用。待离开之日,他二人亦随我一同回返,你二人有何意见?”

    藤良忙道:“门主,两位堂主在此甚是忧闷,紫薇山远离城镇,整日清静无事。两位堂主除了互相拆招,便是到谷后水塘玩耍。月余前,我二帮着将水塘整修一番,而今勉强算是能有落脚处,待日后门主离去之时,我二人再好生将水塘整修一番!”

    楚天道:“如非麻烦,整修一番亦好。闲暇时,众位烈阳儿郎亦可前去洗浴一番,当是功德一件!”

    藤冉忙道:“那处水塘乃是两位堂主专用,我二人为免除门人不慎误闯到水塘近处,便在木棚边上栽种些灌木及插上栅栏。并严令门人,不可到水塘左近三里内徘徊!”

    “如此,兄弟们岂不将有怨言!”楚天皱眉。

    “呵呵!”藤冉一笑:“门主有所不知,我二人在溪水上游,早着人挖凿了一处池塘,并将溪水分流,以免污了水塘水质!”

    “呵呵。”楚天轻笑,道:“你二人真是细心,连这些亦都考虑周全。门中之事必是更加周全万分,我亦放心了!”

    “门主谬赞属下了,这乃是属下份内之事。”藤冉说罢,面色稍有尴尬,随后道:“在此山中,如不喜热闹,确是好地方。但两位堂主在此确是受些委屈。非但无事可做,更兼林深树密,又考虑到此处秘密,不便大量运送日常用品,因而便少了许多杯中物!”

    “哈哈!”楚天听罢,不由哈哈大笑,随即摇头道:“二女在此确是受了不少煎熬啊!尤其是尹堂主,不但看到美酒,即便是听闻酒字,亦是难以忍受。在此两月,不得畅饮,恐怕口中早已淡出鸟来!”

    二人乍听楚天粗言,不由暗笑,却未表露出来。这门主乍看肃然,平和之际,和如春风,未曾想到,随意时却也是粗口连连。

第一百七十二章 满塘春色映倩影 随情随*悠悠

    水塘边上,春色无边。//

    一具具凝脂般的女神,在水塘中嬉戏。众女泼水、喧闹,玩得早忘了时辰,从水中到木棚,从木棚到水塘,追逐娇喝,叽叽喳喳地嬉戏。

    众女只顾嬉闹,连楚天何时到了木棚都未察觉。看着楚天色迷迷的眼神,众女先时尚有些羞涩,仅过了片刻,便又喧嚣起来,好似尽量展示玉体与妩媚。一具具羊脂般的**,令楚天蠢蠢欲动,但只是爱怜地观看着、欣赏着。

    楚天正看之际,慕容馥已带着满身水珠跑来,饱满挺嫩的双峰上下左右颤动着,撩拨心神,刺目耀眼。

    待跑到楚天身前,也不顾楚天如何,带着满身水珠便扑到楚天怀中,弄的楚天也是一身水淋淋的,娇躯在怀中摩挲。楚天忍不住伸出大手,抚摸着光嫩的**,不由热血澎湃。

    慕容馥嬉笑着,一双嫩手有意无意地触摸着,将楚天弄得血脉贲张,忍无可忍、躲无可躲。不由将慕容馥抱紧,软玉在怀,双峰贴在身上,说不出的舒适。

    众女见慕容馥独自享受,初始时尚犹豫着,尔后在华玲玲带动下,一齐跃出水塘,先后来到楚天身旁。或坐、或站、或躺,具具**散发着幽香,玲珑娇美,冰清玉透,活色生香。

    自与众女相识以来,今日,众女一起展露娇躯尚是头一次。楚天眼中充斥着迷人的**,心神随着扭动的**在一起晃动。

    众女之中,若论苗条高洁当属秦素素,浑身上下无一丝赘肉,柔婉修长,仪态万方;如烟浑然厚重,阴顺温婉;司徒艳超然成熟,冷艳冰清;如雪身材均衡,娇柔细腻;慕容馥丰润**,*透骨;蒋嫣容自然秀美,矜持妩媚;唐梦晗娇小玲珑,青涩纯然;解汀兰娇弱清香,清澈如泉;华玲玲娇媚动感,神清骨瘦。

    众女各有千秋,但俱是人间绝色。许是经水塘润化之故,此际看来均比平日显得光洁柔滑,也比与楚天初识之际更加美艳出尘。

    楚天左拥右抱,尽情欢娱。慕容馥赖在楚天怀里,一双媚眼透出万般情愫,久别的渴望尽在丰乳的轻颤之中。楚天情绪激昂,昂然高耸,慕容馥轻哼一声,已是骨软筋麻。撩拨**的呻吟早将众女听得胀闷难耐,顺势将楚天弄得清溜溜,慕容馥紧紧搂着楚天,任众女嬉笑掐捏,却始终与楚天连在一起。

    楚天虽是尽力忍住,怎奈众女七上八下,早已亢奋异常,猛地向上挺身,便已踏入温润之地,但听慕容馥一声娇呼,众女又是一震。旋即,渴望的眼神渐渐迷离,陷入无限的神往之中。

    温暖的阳光,火热的身体,清凉的水塘,组成一幅绝美的画面。楚天被众女拉下水,一时间,臀波*,玉体闪晃,水花四溅,激情荡漾。楚天在温润的水中享受着众女的爱抚与乞求,一个个**而来,一个个满足而去,将*洒在清凉温润的水塘里。

    激荡的心神在水中得到释放,啪啪的声响似天籁之音在半空飘荡。众女一个个先后摇晃着娇躯,强自走到木板处,软软地倒在绸缎上,横七竖八地萎靡在地。娇柔的**映衬蓝天白云,*奔流,令人神往。

    而当水中无尽的欢爱声声传来,又刺激得众女在短时间内重新换发**,不顾疲累,一次次扑入水中。

    阵阵呻吟,历久不绝,**蚀骨,众女一次次飘入云端,任心魂在舒适的天空之中游荡。

    太阳西垂,晚霞透过古树照在水面,斑斓宁静。扑棱棱的小鸟,掠过水塘,在上空盘旋,不舍地流连于这难见的人间美景。

    木棚中,九个如仙子般的美女,横陈绸缎之上,娇嫩柔美的**展露在夕阳的余晖里。仙境美景,玉女出浴,胜似神仙!

    众女乐不思蜀,几乎日日沉浸在水塘之中。嬉闹过后,便酣睡神游,醒来又开始尽情地玩耍,随后,有的歇息,有的打坐,有的悄声细语。

    而在这几日中,楚天虽与众女又欢爱多次,却始终未曾开放阳关,反而愈加闭锁。虽每到极致之时,大有一泻千里之意,却在临近喷出之际,阳关又自动闭合,胀闷异常。

    四日后,古垣回到紫薇山。见楚天在此,遂将近况俱陈禀报。证实天幻宫人马确已分散各处,只是异常隐秘,极难寻找,经苦苦追寻,只在赣州与安庆交界之地发现两处秘密堂口。楚天记在心中,并未告知众女,为的担心司徒艳听闻,心生忧虑。

    对京师情况,古垣不甚清楚,因京师乃是唐风负责探查。问及唐梦晗唐风行踪,唐梦晗只是言说尚在京师附近,并未有何信息传回。楚天只得作罢,静待京师消息。

    晚宴后,众女陆续回到山洞改成的房间。楚天独自仰躺在木床上,望着房顶的山石,心思犹如石洞,憋闷在胸,郁郁寡欢。

    司徒艳、如烟与秦素素相继来到楚天房中,见楚天一脸肃然,不由轻轻地坐在楚天身边,凝望楚天,俱都不言语。

    楚天轻轻挪动身子,让出稍大点空当,看一眼三女,欲言又止。司徒艳忍不住道:“老爷,几日来也未见你如此神情,是否又有烦心事让老爷愁苦?”

    楚天幽幽道:“天下混乱,形势不明,范家庄与天......”说到此处,楚天停下,看了看司徒艳,再未言语。

    司徒艳忙道:“老爷,贱妾既然跟随老爷,你便不用再考虑贱妾感受。我曾对老爷言明,贱妾尚能看得开江湖恩怨、个人情仇与老爷心中所虑之事。老爷之弘广心胸早已在贱妾心中打下烙印,贱妾明了老爷深远意图,一人一事、一家一庄、一城一国等生灵寂灭与生发均已不在老爷心中。贱妾又怎能为自己家门之私而耽搁老爷欲归自然无仁之圣人之心,老爷尽可放手而为,不必担心贱妾!”

    司徒艳神色凝重,语出凛然,言语中已将平日里姐姐、弟弟等随意称呼改做贱妾,显然是异常重视。

    楚天面上泛起一丝欣然之情,搂过司徒艳,轻柔地道:“大姐深知我心,并能看开世间俗事,当真令人感佩。有姐如此,弟弟此生无憾!”说罢,又接着道:“据古垣回报,范家庄与天幻宫等庄派人马大都分散各处,且隐秘异常,古垣等人只发现两处天幻宫人马所在堂口,在赣州与安庆交界处。其他庄派隐匿之地尚未有任何讯息。”

    秦素素接口道:“老爷只为此而忧虑吗?”

    “并非为此而忧虑,我只是在想,虽然一宫一庄人马分散对我等表面上是好事,尽管逍遥自在,而免去被困之忧。///但人马分散却难以聚歼,颇为麻烦!老爷只是想尽快结束争端,望天下早日太平而已!”

    秦素素笑道:“老爷,天平只是一时而已。亘古以来,天下又几曾有过真正的太平。除非众生俱灭,天地不存!但凡存有众生,便会为生存而频起纷争,或明或暗,或有或无,或血腥或文雅,均处在争斗之中。如此想来,此处便是彼处,此时便是彼时,又何必计较早晚先后呢!”

    如烟道:“秦姐姐之言甚合我心,老爷日日讲求自然之道,此时又怎地泛起急迫之情,岂不与心境相左,莫不如任意逍遥,安闲快乐!”

    楚天看着秦素素等三女,愈看愈觉得心明神静。三女虽受自己有所影响,但此际好似反哺一般,不由心中感动,笑意顿时浮在脸上:“凡事关己则乱,先时各庄派人马聚集,尚感清明些,而今分散各处又好似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听你等言语,内心宽慰许多!呵呵,老爷听从你等便是,任凭风浪起,我等自逍遥!”

    随即,各自亲亲三女,笑道:“众姐妹在此已呆了几日,不知歇息够了没有!如已腻烦,我等再出山逍遥如何!也使天下见识一番楚家美女。”

    秦素素抿嘴笑道:“老爷,楚家哪来的美女,你阳关闭锁,怎能有儿女出现,老爷是否盼儿盼女盼成痴心疯了,呵呵!”

    楚天一本正经地道:“你等枉自夸口读了若干书籍,早在九百年前,那白诗魔便已有言证实楚家定有美女。”

    司徒艳道:“那白居易白诗魔如何证实的?”

    楚天笑道:“白诗魔曾言:‘楚家有女早长成,养在鬼庄人未识。淫贼重色思倾国,江湖多年求不得’。”说罢,楚天邪笑连连。

    “呸!”如烟拍了一下楚天,嗔怪道:“二位姐姐,老爷是愈来愈不像话,居然将白居易的长恨歌改成了市井俗语,如白乐天在天有灵,岂不气恼得欲死!”

    “就是,初识老爷之际,看之还算纯厚。不知怎地,而今是愈来愈顽劣邪异,不知我等怎会鬼迷心窍看上老爷呢!”司徒艳挖苦道。

    楚天笑笑,道:“白诗魔甚对我胃口,早早便定下了今日之缘!”

    秦素素笑道:“白诗魔如何定的?”

    楚天一本正经地道:“有诗为证: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杀神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江湖俗女无颜色。

    夏热赐浴紫薇山,溪流水滑洗凝脂。

    大作**娇无力,又闻呻吟动情时。

    云鬓花颜莲步摇,木棚帐暖度**。

    **苦短日高起,从此杀神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人来人往对专人。

    楚门佳丽整十个,万千宠爱在一人。

    金屋藏娇多情夜,美酒喝罢玉体陈。

    环肥燕瘦多娇女,各个*皆魂游。”

    说罢,楚天邪笑,看三女一脸惊异之色,讶然道:“老爷说得不对吗?白诗魔大概是这般说的,呵呵!”

    秦素素苦笑道:“大姐,完了,妹妹此生是不想生养了!有其父如此,可想而知,其子嗣当会如何!”

    “妹妹说的是,大姐也不想了,不知老六作何感想?”

    “妹妹自当与姐姐共同进退,家门不幸啊!”三女同一语调,相互看着,唉声叹气。

    “哎呀!”只听秦素素一声娇呼,便已被楚天搂在怀中。楚天骚弄着娇躯,笑道:“不想生养怎生得了!圣人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等岂不要绝了楚家之后,断了楚家香火,今日生也要生,不生也要生!”说罢,楚天猛地将秦素素压在虎躯之下。

    司徒艳与如烟急忙欲拉楚天,未等触及楚天臂膀,便也同时被左右猿臂箍紧,动弹不得。

    楚天亲亲这个,看看那个,大手已极不老实。神情冲动下,神意已自然外化。三女顿感心意一动,再看楚天之时,好似神意已与楚天相通,娇躯不由自主地松弛下来。*突起,全身轻颤,几乎把持不住,在瞬间便已达到**的高峰。

    六只莲藕左环右抱,本能而自然地轻抚着楚天,毫无娇羞之态,而是自然而然的抚摸,自然而然的轻柔。

    三女*充盈,春水荡漾,娇躯宛似灵蛇,缠绕舒缓,*嘘嘘,神迷情离。几乎在不知不觉中,均已将亵裤褪去,茸茸萋草,津津玉液,润滑柔贴。司徒艳玉臂一边搂抱着虎躯,一边将嫩手探向高山玉柱,乍一接触,娇躯不由剧烈颤抖起来。

    声声*中,秦素素揉身反坐,似白云,如雾气,覆盖并吞没了山峰。轻重缓急,浅尝深探,舒适已极。三女反阴阳,倒乾坤,乐之陶陶,喜之连连,灵肉并作,飘飞在天。

    四人这一番**,一时轻缓如绵绵细雨;一时急促如狂风大作。自然流露的呻吟,声声入耳,**蚀骨。楚天正自缠绵之际,神识忽地微微一动,心中暗笑,继续与三女温存激荡。

    一个时辰后,三女相继睡死过去,娇面纷嫩,红晕片片,安享舒适。楚天凝视三女娇面,欣喜无边,但却倍感遗憾。只因阳关紧闭,毫无激荡澎湃,酣畅淋漓,一泻千里之畅快。大战过后仍是玉柱擎天,昂扬挺立。遂凝神内视,渐渐收敛心神,正要入定,耳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只见如雪与慕容馥探头探脑地向房内张望,面上飘着朵朵红晕。楚天微闭双目,元神离体旋绕,二女情形早幻化在脑海之中。

    二女迟疑着,正自犹豫之际,耳中已传来楚天声音:“你二人窥视他人**,观瞧活色*,是否也难以自持,*荡漾了?”

    二女一听,满以为自己偷看无人知晓,见楚天窥破好事,不由娇羞起来。二女互相打量一下,心意相通,美目一打眼色,哪还管其他,荡起身形便向楚天扑来。楚天急忙收回元神,未等睁开眼睛,怀中已多了个丰润饱满的**。

    “轻些,那三个丫头刚刚睡去!”楚天轻柔道。

    “老爷,我与老四看得不行,现在该如何办?”慕容馥腻在楚天怀中,轻晃娇躯,一对巨峰摩挲着,面上尽是渴求之色。而如雪一双柔荑早便靠金山、倒玉柱,推捏起来。

    楚天刚刚收敛的**,又渐趋高涨,二女似乎认真习练过似的,一个如水蛇缠绕;一个似春风拂柳,轻重缓急,极有章法。只片刻,楚天便已忍耐不住。

    大手环抱娇躯,而另一只手早将慕容馥亵裤扯去,挺实的*一阵轻颤。大手抚过,立时,*顿起,娇躯已痉挛起来。慕容馥再也忍受不住,娇躯一抖,猛地向下探去,一声娇呼,酥麻之感便在瞬间传遍周身。

    众女中当属慕容馥最为大胆、泼辣,如雪次之。二女平日便常在一处悄悄嘀咕,虽碍于情面,尽力给其他姐妹让出空闲,但骨子里早已暗藏炽烈的**。

    楚天与司徒艳三女缠绵之时,二女便悄悄躲在门外偷听窥视,虽未亲自上阵,但却好像比真正肉搏更加刺激**,几乎把持不住,冲进房间。只是担心影响司徒艳三人好事,才强自忍耐。

    此番,虽顾忌睡去的三女,翻腾并非激烈,却好似在偷偷欢爱之中,有一丝提心吊胆的意味,紧张中自有别样的刺激。欲放还留,欲拒还休!

    虽然三人动作时轻时重,但慕容馥高出常人的*与呻吟,却传得甚远。早将蒋嫣容、唐梦晗、解汀兰与华玲玲听得麻痒难耐。四女默不作声,对视偷笑。偶尔说一句心不在焉的言语,只是碍于面子,实为掩藏早被唤起的**。

    “二姐,老四、老五怎地如此能折腾!呻吟喊叫将近一个时辰了,声音还是这般舒适高亢,仍未显出疲累之声?”解汀兰面色潮红,轻声问道。

    蒋嫣容正了正身子,笑道:“那两个**,一个是老爷用强得来的;一个是老爷用威严制服的。无限的压抑惊恐,一旦得到释放,好似比我等更加疯狂。且随老爷日久,骨子里都有骚气,呵呵!”

    唐梦晗笑道:“未曾想二姐说起话来也变得粗犷起来,连‘骚气’、‘**’这等市井俚语都已随口而出,不知烈阳门今后会弄成何模样!”

    蒋嫣容面上一红,嗔怪道:“老四、老五这两个**,平日里口无遮拦,任性而为,哪顾得什么礼仪贤淑。也难怪,一个是花子出身,无拘无束;一个是大家小姐,任性刁蛮。她二人日日腻在一起,变着法地琢磨乐子,唉!我等是无法及得上这两个**了!”

    四女边说边听,愈来愈难以忍受。直待又过了半个时辰,仍未见如雪与慕容馥有停歇之意,二女**蚀骨的呻吟声交替着,一阵高亢尖利,一阵轻柔婉转,间杂一两句愈来愈露骨的**,撩拨得蒋嫣容等四女更加难耐。

    四女不时互相看着,眼神渐渐火辣。不时地扭动娇躯,双股紧绷,却怎生忍耐得住。在听闻慕容馥一声舒适至极的叫喊后,四女目光相对,几乎是同时,一骨碌爬起身来,奋不顾身地冲出房间,直向**处奔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偕美再度游江湖 剑仙笑谈儿女情

    紫薇山官道。

    楚天与众女悠闲地向荆门而去。临行前,楚天又交代了藤冉、藤良几句,见紫薇山左近暂时无事,便将如雪与慕容馥带上。

    一路行来,行人渐多,楚天等人前后一二十里内,渐渐聚集了不少武林人物。但除了疾行赶路者匆匆而过,其他人均离楚天等人较远,并未有人在近处徘徊。楚天外放神识,默默暗查之下,内心了然,面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未出三日,楚天偕众美在紫薇山左近出现的讯息便已传遍江湖。清虚上人听闻楚天在荆门左近游逛,顿感紧张。只因烈阳门袭杀天幻宫人马,其中袭杀天幻宫护法“流金锤”魏环及八百人马便是在荆门峡谷,离武当甚近。

    烈阳门敢在武当派左近行事,应是实力雄厚、准备万全,再者便是未将武当放在眼中。清虚上人每每想起此事,便时感不安,却也无甚办法。

    慧远与慧空来时,两大门派主持掌门并未商议出任何结果,烈阳门势力渐大,前后易势,均为本门担心,但又难以抛却大派颜面。少林与武当历来为天下敬仰,素来以名门正派自居,虽是化外之人,仍脱不出凡心。

    两派弟子数千,而加上记名及俗家弟子,总有万余人。如此阵容,且人心所向,虽然近几十年来,两派未再出现如张三丰那般功力高绝之人,但其影响并未稍减。

    而天幻宫司徒宏与范不凡知晓楚天脱困之时,先时懊恼,其后便是唉声叹气,又是功亏一篑。

    因车马留在南阳府衙,楚天等人均是徒步而行。虽没了豪华,但仍是引起不小轰动。楚天脱困后,再次偕众美女,招摇于江湖,非但没减少,却又多了三个相随,所到之处更是热闹非凡。不少人闻风而至,各种人物繁多,用心则各不相同。

    楚天与众女说说笑笑,对前后蹑踪之人视而不见,自顾逍遥。而各庄派却无法断定楚天所到之处是否有烈阳阵队跟随。

    楚天等人到了荆门,三三两两的武林人物亦随之拥进城内。刚刚走入“万福”客栈门前,小二与掌柜已早早守在堂前,见楚天等人走来,忙堆起笑脸相迎,躬身施礼,口中连道:“小的向楚少侠问安!”

    “勿需客套,请安排几间上房!”楚天轻轻摆手。

    掌柜忙道:“少侠所要上房,早已备好,只等少侠来此!”

    楚天一笑,道:“难道你等知晓我要来此不成?”

    掌柜回头看了看,又道:“非是小的知晓少侠来此,而做的安排,而是少侠门人早早来此等候,吩咐小的备好客房而已!”

    “哦!”楚天一怔,随即,笑道:“此次出行,我并未定向,只是随意而走,不知是哪位门人事先知晓本杀神来此!”

    掌柜回道:“乃是少侠门中的万总管与柳护卫使!”

    楚天听罢,看一眼众女,笑道:“这小道士,我早吩咐其回返山庄,而今又早早到了此处,不知他如何知晓我等将会到此!”

    刚刚说罢,便听客栈内响起一阵咚咚的脚步声,黑铁塔般的身影立现,不是柳虹刚是谁!其身后是矮小的万峰,与柳虹刚走在一处,更显得瘦小。//二人快速奔出大堂,直奔楚天等人而来。

    柳虹刚庞大的身躯一鞠,瓮声瓮气道:“属下见过门主!”

    “师傅,弟子给你请安!”万峰也是上前拜见。就在众人相互问好之时,却见客栈外墙拐角处,一普通农人打扮的人向唐梦晗轻轻招了一下手,随即便失去了身影。

    唐梦晗见此,也未多言,附在楚天耳旁耳语几句后,便转身离去。众女不知唐梦晗何事,见楚天正与万峰说话,便也装作无事,与柳虹刚与万峰寒暄。

    走到房间门口,柳虹刚手持巨杵,如金刚般地站在门外,让人感觉威猛无比,几似天兵天将。

    楚天等人进入房间,房中早备好了一些糕点。掌柜与小二忙前忙后,甚是勤快。待掌柜将茶水沏罢,万峰道:“金掌柜,此间已无事,你等去吧!”掌柜连忙答道:“是,小的告退,如有需要,尽管吩咐,小的随时恭候!”

    说罢,躬身退出房间,并将房间带上。楚天笑道:“金掌柜甚是机巧,实不知此客栈为谁所控!”

    万峰神秘一笑:“师傅,弟子乃是在此与师傅相遇,且师傅与大师娘及二师娘在此相逢,江水楼应说是师傅与两位师娘结缘之地,弟子已于月前将客栈与酒楼盘到烈阳门下,不知师傅满意不?”

    楚天轻笑,道:“你这总管想得倒是周到,这江水楼乃是荆门最为豪华的酒楼,如要盘过来,银子定是没少耗费吧!”

    万峰嬉笑道:“师傅,你道此酒楼为何称作江水楼?”

    “别卖关子,为何?”

    “此酒楼原来乃是‘江风寨’所开,因而取名‘江水楼’!而‘江风寨’自被四师娘率人剿灭后,至今已几易东家。江湖混乱,均难以长久经营,生意每况愈下。白马堂接手后,生意略有好转,但白马堂被灭后,酒楼更是惨淡经营。”

    “勿再啰嗦,盘下此酒楼花费多少银子?”楚天问道。

    万峰一笑,道:“因不好经营,又因白马堂与我烈阳有过节,再无接手之人。弟子闻听后,托淡云庄从中说和。而淡云庄则以其他堂口生意往来逐渐抵顶换手盘费,而今说来,盘下此酒楼,我烈阳门则是分文未出,白白得来的!”说罢,面上甚是得意。

    楚天拍拍万峰,笑道:“你这小鬼头,真会趁火打劫,确是做生意的好坯子。”

    “师傅夸赞弟子,我自是高兴,自打认识师傅,好像从未领受师傅褒扬,嘻嘻!”万峰又是一阵得意。

    蒋嫣容忽道:“你师傅哪里是不愿夸赞你,而是担心你得意忘形!三日不打,上房揭瓦。”

    万峰吐一下舌头,笑眯眯地看着楚天,嬉笑道:“师傅,弟子愚钝,二师娘所说可是真的?”

    楚天道:“难道你自己还不明了吗?”

    “弟子只明白为师傅及师娘们用心做事,日夜不敢稍有懈怠,废寝忘食、殚精竭虑、冥思苦想、千方百计、处心积虑......”说到此处,见蒋嫣容一脸不耐,忙将下话打住。

    司徒艳微微摇头,苦笑道:“这小道士,怎地这般顽皮与啰嗦,跟何人学的!口齿倒伶俐,就是罗罗嗦嗦,前言不搭后语,真拿他没法,唉!”

    众人正说着,便听楼道响起脚步声。房间开时,唐梦晗闪身进得屋来,面上带着一丝笑意,看一眼楚天,找个空当坐下,听着众人闲聊。

    楚天道:“此酒楼金掌柜是何许人?”

    “师傅,金掌柜极善经营,原是京师狮子楼的二掌柜,后被江风寨聘来,一直做到今日,其家小亦在此城中,弟子已去探望过,并嘱咐其好生用心操持。金掌柜乍听是我烈阳接手,开始时紧张万分,后经弟子劝导,方渐渐安定!”万峰回答道。

    “莫不是你虚言恫吓,金掌柜才安于在此,是也不是?”楚天道。

    万峰面现愁苦,道:“师傅,弟子时常听你及众位师娘耳提面命,谆谆教诲,不厌其烦、苦口婆心......”

    “好了!勿再啰嗦。快去安排晚宴,到了自家酒楼,应好生痛饮一番!”楚天挥手制止并吩咐道。

    “好勒,弟子这便去安排!”说罢,万峰急忙跑出房间。众人相视一笑,虽是感觉万峰啰嗦,但假如没有万峰,又觉得无趣。

    待万峰走后,楚天面上一笑,道:“老十,有何消息传来?”

    唐梦晗道:“老爷,适才奴家出去是见唐风。因恐唐风暴露行藏,不便前来拜见老爷,因而唤奴家出去。据唐风言说,前几日,在荆门城西北一处庄园,发现慕容艳踪迹。”

    楚天一怔,忙道:“可否探查到慕容尘等?”

    “尚未发现慕容尘,但却发现管家慕容仁。唐风只是偶然间发现慕容艳与两个丫环在一处酒楼用饭,听其言语,断定其为慕容艳。据唐风言说,慕容艳乃是易容而出。”

    “那处庄园怎地称呼?”

    “那处庄园唤作武侯府,乃是三国时期蜀国五虎上将关云长屯兵之所,后称作武侯府。此府年久失修,看上去异常破败,少有人往。原是白马堂秘密巢穴,甚是隐秘,平日里大门紧闭,从不开放,庄园中人只悄悄自侧门行进。而白马堂被我所灭后,此处庄园久无人住。唐风乃是听闻丐帮花子言说,此处原是白马堂秘密巢穴,遂安排人手探查了一些时日,不想,却发现慕容艳在此!”

    “哦!”楚天沉吟一下,随即,面露喜色道:“狡兔三窟,想不到慕容尘既不在京师,也不在老巢川地,却跑到此处秘密安身。荆湘之地现已被我烈阳所控,如此做法,反其道而行,慕容尘确是老奸巨滑,出人意料!”

    说罢,看一眼慕容馥,笑道:“死丫头,你姐姐在此,恐怕你那老父也在此处左近,不知你有何想法?”

    慕容馥乍听慕容艳在荆门,亦是一怔。心中虽对慕容家无甚好感,但毕竟在逍遥庄中长大,多年相处,虽非亲姐妹,但仍有深厚的亲情。听到楚天言语,面上现出一丝凄然之色,良久,方道:“奴家自小与姐姐一起长大,虽非一奶同胞,但姐妹情意也算深厚。而今发现其行踪,慕容尘又岂会不见。”

    说到此处,双眸看一眼楚天及众女,幽幽道:“老爷,奴家乞求老爷,对其他人等老爷可任意处置,能否对姐姐宽容一些,也算是奴家感念慕容一家的养育之情,你看可好?”

    慕容馥说罢,众女亦跟着微微点头,面上尽是同情之色。楚天笑道:“老五所言,老爷怎会不听,按慕容尘之所作所为,应当斩杀其满门。但其虽与老爷不共戴天,却是有恩与老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便依老五之意!”

    慕容馥眼中含泪,刁蛮之气一丝不见,其凄楚之情使人顿生怜爱。楚天看到,安慰道:“老爷已应允,你又如何这般?”

    慕容馥深情地看一眼楚天,幽幽道:“奴家只是感激老爷,内心感动而已。”

    “呵呵,好了!”楚天随口又道:“老大,今夜你带老六、老七、老十......哦,再加上老四等人前去仔细探查一番,之后我等再做定夺!如被发现,可采取狠辣手段,万不可使其逃脱。这多时日,遍寻不着,决不能再放虎归山。”

    司徒艳道:“好的,老爷!”

    楚天忽地想起一事,又道:“老大,尽快飞鸽传书给祁护法,使其尽快来此!”

    司徒艳一怔:“老爷,对付慕容尘等人,我等人手已富富有余,为何还要将祁护法召来?”

    楚天一笑,神秘道:“此事甚为机密,到时便知!”而如烟却在一旁暗笑,并与楚天眼光对视一下。

    正说着,房门吱地一声响,万峰闪身探头道:“师傅、师娘们,酒饭备齐,请师傅及师娘用饭......啊!”

    万峰刚刚说到此处,便被人推进房内。“用什么饭!”声落,便见身后站着一位粗布衣衫的老者。

    “爷爷!”华玲玲一声呼喊,便向老者扑去。楚天乍见华无双,先是微微一怔,其后又忐忑起来。

    “好了!这么大丫头,好似又作了娘子,怎地还是这般撒娇任性!呵呵。”华无双看一眼楚天,调笑道。

    楚天忙上前见礼,大笑道:“哈哈,小弟不知大哥来此,还望大哥勿要责怪小弟!不知大哥怎地找到此处?”

    华无双摘下斗笠,面露一丝不易觉察的尴尬,笑道:“兄弟还怪大哥找到此处,你这兄弟携带众美女道出招摇,天下尽人皆知。大哥再不知晓,岂不老眼昏花,昏聩无能了吗!”

    “哈哈!”楚天大笑道:“大哥怎会老眼昏花,兄弟看大哥如今是愈来愈精神矍铄,隐然有股仙风,比那佛门中人更具出尘之气!”

    华无双笑道:“兄弟便不要再夸老哥了,前些时日我到南阳府衙,未见到老弟!而今听闻老弟来此,老哥便急匆匆赶来。只因我那犬子早年夭折,儿媳隐居日久,又闻你这盖世魔头,恐怖骇人,且辈分之故,实不愿前来。老哥只好勉为其难,凑上一张老脸看看老弟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疯丫头!”

    楚天见华无双未有任何责怪之意,遂道:“大哥,昔日在京师附近,兄弟曾言说替老哥找寻玲丫头一事。而今,兄弟有悖当初所言,还望大哥原宥兄弟则个。”

    华无讪然一笑,道:“兄弟,老哥乍听此讯亦是略感惊愕。但细想之下,你我乃是结义兄弟,虽与玲丫头差了辈分,但年龄不差。虽有些不合礼教,但我辈江湖人物,何需顾忌太多。且老弟威名赫赫,奇幻英武,多少女子惦记老弟,我老哥再不做些近水楼台之事,肥水岂不流过家门,肥了他人田地,哈哈!”

    华无双说罢,众女已是嬉笑有声。想不到这武林中神仙般的人物居然如此风趣与诙谐。

    此际,便听华玲玲娇声道:“爷爷,他尽欺负于我。至现在还逼迫孙女称呼其为小爷爷,既然玉成好事,这称呼岂不乱了辈分!”

    华无双看一眼楚天,笑道:“老弟,玲丫头说得亦不无道理,你看如何?”

    楚天一本正经地道:“大哥,兄弟只能顾及一方,如兄弟与玲丫头以平辈而论,岂不坏了我与大哥兄弟情意,如与大哥无此渊源,又如何能与玲丫头有此缘分。兄弟亦是费了很多脑筋,权衡之下,而今的称呼甚是妥当,你我兄弟各论各的,与玲丫头没有相干,你看可好?”

    华无双笑道:“老哥日渐衰老,你等如何论,大哥亦管不得过多,你等自便吧!”

    华玲玲一扭身子,嗲声道:“爷爷!”

    “爷爷管不了许多,来时匆忙了些,现今最紧要的便是弄些酒菜填饱肚子。”

    “万峰!”

    “师傅,有何吩咐?”

    楚天一拍万峰肩膀:“快领华神仙用饭,我等也饿得不行,走!”

    众人出了房间,下了楼,直向酒楼雅间走去。整个江水楼已是座无虚席,虽是人满为患,但却悄然无声。早有几个眼尖的,看出剑仙华无双来此,一经说出,顿时,酒楼中一片嗡嗡声。

    而大部分江湖武林人物,都已知晓华玲玲乃是剑仙之孙女。不由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神情不定,暗自琢磨心思。却无人敢妄自生事,真是人的名、树的影,盛名之下,震慑群雄。

    楚天等人出来后,下楼梯,走连廊,酒楼中人纷纷向这厢看来,却无一人喧哗。近一段时期,楚天公然现身江湖,其形貌早为江湖所熟悉,但众女却未曾一同出游。此次,如烟、如雪、慕容馥同出,更将所来之人看得如醉如痴。

    众看客极力压抑内心的激荡,默默地暗中使劲,期盼将众女看进眼中,唯恐一个疏忽,饱不得眼福。有若干人,早已将嘴脸用手掩盖上,唯恐掩盖不住流出的口水。直呆呆地望着楚天等人一个个进入雅间后很久,方才将头转回,面上尽是遗憾之意。

    楚天等人见华无双来此,各个兴奋。只因众女耳中早灌满了剑仙之名,这神仙般的人物非是一般武林中人所能随时可见。见楚天与华无双称兄道弟,随意洒脱,遂渐渐都与华无双熟落起来。

    如雪更是活络,一杯杯地向华无双敬酒,直将剑仙喝得口齿不清,老面赤红。待其他美女敬了一圈酒后,华无双早将脑袋摇得如拨浪鼓一般,频频摆手道:“老朽不行了,请丫头们饶过老朽吧,人老不中用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天下豪杰聚酒楼 师兄师妹论旧情

    众人正喝着酒,万峰忽地进来。走到蒋嫣容身边耳语几句后,蒋嫣容笑道:“华前辈好生尽情用酒,小女出去一下!”

    “去吧,去吧!老哥我已不胜酒力,这帮丫头恁地能饮!”华无双一边喝酒一边说笑道。

    蒋嫣容起身正要出门,忽地怔了一下,遂返身向楚天而来。楚天轻轻摆手,并指着耳朵,神秘一笑,道:“去吧,我等吃过自行回房,你自管前去!”

    蒋嫣容见楚天表情,先是有些疑惑,随后,轻笑一声,转身而去。出了门,随万峰走到另一房间。待进门后,先是一愣,随后面上一阵惊喜:“师妹,师哥,你等何时到的此处?”

    房间内赫然坐着“清虚剑”韩固、“无极旋风腿”闵洛水、“乾坤神掌”吴道升及“潇湘无尘”杨天骄等四人。

    杨天娇拉着蒋嫣容,笑道:“蒋师姐,我等早已来到此处。只因你与楚天等人大肆招摇,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师兄妹几人,前几日到了此处,正好遇到万峰,我等也是听他言说,楚天与你定会来此!不想在此遇到师姐,不知师姐现在可好?”

    蒋嫣容看一眼其他几人,嫣然一笑,道:“现在还算不错,自投身到烈阳门,我便一直未出门,直到此次,老爷......”说到此,面上一红,看一眼韩固,又接口道:“我家相公执意要师姐到江湖行走,这才跟了出来,不然也不会与你等相遇。不知师门现今情形如何?”

    韩固自蒋嫣容进来,一直愁苦,面上虽少了怨恨,但却挂着冷漠与不屑。听蒋嫣容提起师门,便冷冷地道:“师门一切都好,武当弟子数以千计,少了几人不碍大事,蒋堂主不必挂心!”

    “韩师弟怎地如此说话,我只是问问而已,这多时日怎还是这般心性!”蒋嫣容回道。

    韩固冷叱一声,阴阳怪气道:“我心性再小,亦不会背弃师门,做那苟且之事。武当清誉已因你等蒙尘,又何必惺惺作态!”

    “你!”蒋嫣容面色微红,已是泛起怒容。万峰见韩固如此说,也极感不适,见蒋嫣容受辱,收起嬉笑之色,正色道:“韩师叔所言大是不妥,武当一脉自张祖师开派至今,并未有过限制弟子脱离门派之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乃自古风俗,蒋师叔亦不能老守闺阁,独守于武当吧!”

    “住口!”韩固怒喝一声,死死睁着万峰道:“我等说话,何用你插言!一个籍籍无名的三代弟子,有何资格与我等言语!”

    万峰不怒反笑,道:“韩师叔如此说,那弟子今后便改换称呼。想我万峰虽是脱离武当,却是在不得已情形之下。而今,我万峰身为烈阳门总管,亦是一派门人,且万峰得门主收留,并收作弟子!若论尊卑,按现下身份当与武当掌门等而论。而蒋师......蒋师娘亦是烈阳门议事堂堂主,放眼江湖,俱是一派掌教。而今,我好心将二师娘引来与你等相见,却不料遭你呵斥,难道我不够资格与你言语,还要我将师傅请来不成?”

    “你......”韩固听罢,早将一张俊脸憋得通红,不曾想几句言语,遭到昔日不屑一顾的万峰抢白与斥责。正要发作,却听万峰要将杀神楚天请来,便强自忍耐怒气,狠狠地瞪了一眼万峰,只顾生闷气,再不看几人。

    “无极旋风腿”闵洛水笑道:“你看,自打我等入门,便从未见你二人好生说话,见面便是相互嘲讽。而今,还是如此。不见想念,见了怄气。唉,这多年都过了,怎地不能心平气和,好生说话呢!”

    吴道生接口道:“二师哥说得对。掌门师傅日日坐立不安,举棋不定,你二人万勿再吵闹!我师兄妹前来,别无他事,只是看看楚天到底为何在江湖上招摇。荆门离武当甚近,师傅忧心忡忡,命我等探查楚天行踪。唉!蒋师妹与楚天等人大摇大摆,又何必探查。”

    蒋嫣容道:“掌门师傅而今仍是未作打算吗?”

    “正是!”

    蒋嫣容面现忧虑之色,道:“师兄,师妹有句不当的话,如说出来,师兄不要责怪师妹!”

    “无妨,师妹请说!”闵洛水道。

    蒋嫣容神色一整,道:“虽说武当弟子数千,但亦只是人数而已。大部分弟子功力不足,又怎能与烈阳阵队相抗衡。先时几次血腥,师兄亦已见到,且天幻宫一千五百余人同时被杀,又怎是武当所能承受之事。再者,我家相公对武当应可说是仁至义尽,不然,韩师......又怎能还与我等在此言语!”

    蒋嫣容不言此事还好,韩固一听,不由怒火上涌,狠狠道:“若论武功,我等均不及那狗......狗......啊......”韩固话未说完,便已痛叫出声,面上已胀成猪肝色。

    杨天娇见韩固凄惨的神情,心下顿生怜悯之情,随口道:“蒋师姐,韩师弟乃是被楚天用封神**控制心智,时常绞痛,痛苦万分。师姐可否向楚天求情,解了韩师弟身上禁制!”

    蒋嫣容面色一沉,沉思片刻。“师姐,行不行啊!到底何意?”杨天娇催促道。

    蒋嫣容慢慢道:“师妹,非是师姐不愿劝说。据我所知,相公心性绝非是无端冷酷残忍之人。但以韩师弟对相公之所作所为来讲,如在平日,恐怕有一百个也早已杀了!其狠辣残忍之举你我都曾亲眼见到。而今,相公并未突施辣手,我想,当是相公尚未动起杀念。也因韩师弟常常因报复及怨恨心性不时引起痛楚,才留韩师弟至今。如真的解除韩师弟身上禁制,一旦再恶语相向,师姐也难以保全韩师弟性命了!”

    听罢蒋嫣容之语,武当几人俱是默然无语。蒋嫣容所说并非没有道理,几人感触至深,那一幕幕令人颤抖惊骇的血腥场面,几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想想蒋嫣容所言,不由唉声叹气,俱都不知所措。

    过了片刻,韩固渐趋好转,双目之中布满血丝,看着极其凄惨。几人安慰不是,不安慰又觉内心歉然。

    万峰适才泛起心性,顶撞了韩固几句,此际见韩固情形,也不禁心生感触。开口道:“二师娘,此事有弟子来办,待师傅心情好时,弟子试图劝劝,看师傅能否应允!”

    韩固双目一瞪,怒道:“本道士自认尚能承受这点苦痛,便不劳万总管大驾了!”说罢,转过头去,不理众人。

    万峰好心无好报,面色尴尬,但转瞬间便又嬉笑道:“闵师伯、吴师伯,弟子多日不见,总是想念,不如趁此夜晚,我等好好痛饮一番如何?”

    “我等乃武当门人,清贫如洗,不似你这豪门总管,有那花不尽的银两,便不叨扰总管大人了!”韩固又阴阳怪气地道。//

    万峰神秘一笑,道:“也是,武当自来清贫,那及得上江湖豪门富裕。非但清贫,更是屡遭连日雨。二师娘,弟子听唐师娘言说,武当尚欠我烈阳门二十五万两银子。这可是那掌门师祖亲口应允,弟子猜想,武当乃名门大派,应不会不守承诺,赖账不还吧!”

    “你......你......你这忤逆弟子,气......死我......也!”韩固听罢,恼羞成怒,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嘻嘻,韩师叔勿要生气,事已至此,生气亦是无用。但我烈阳门对于区区二十五万两银子还未放在眼中,说不定哪日师傅高兴,便免了所欠银子。”万峰人小鬼大,说起话来一面是老气横秋,一面是话中带刺,更加犀利。

    杨天娇见万峰伶牙俐齿,嬉笑顽皮,娇面一笑,道:“万峰,去弄些上好的酒菜来,再不趁此吃些酒菜,早忘了酒肉滋味了!”

    万峰忙道:“杨师叔稍等,弟子这便去安排,应有尽有,即使天天吃,日日喝也用不完的!”万峰说话本是无意之语,但在韩固听来好似钢针扎心一般。

    杨天娇笑道:“你这小道士满口胡言,酒楼怎会吃不完,你当酒楼是你家所开的不成?”

    万峰一笑,耸耸肩膀,自豪道:“这江水楼已为弟子盘下,而今乃是我烈阳门的产业。如不相信,可问我二师娘!”

    见万峰一口一个师娘地叫着,韩固更加气闷。几欲夺门而出,但终究不舍蒋嫣容在此,虽是心中滴血,却仍是一往情深,为情所困。情之一字,哪堪一个离去可解!

    杨天娇道:“见你一口一个二师娘地叫着,你到底有多少师娘?”

    万峰轻轻摇头,随即,苦笑道;“不瞒师叔说,师傅及师娘相互称谓变化无方,弟子也是费了很大心事,才算弄清。若论人数吗,现在是十个,但不知今后是否还有新师娘到来。但据师傅言说,此后再不纳妾,仅此这些。”

    “哦,当真是妻妾成群,你师傅也够逍遥的了,不知对你二师娘如何啊!”杨天娇故意问道。

    万峰一笑,道:“弟子不知师傅心中对哪个好些,表面看均是一样。至于到底对哪个更好些,师娘们心中自有分晓。不过在弟子眼中,师娘们各个洋溢着满足与幸福,看不出有何担心、忧虑。”

    “那对你二师娘如何?”杨天娇穷追猛问。

    万峰看一眼蒋嫣容,笑道:“二师娘虽非经常到江湖走动,乃是师傅顾忌二师娘安危。不过弟子看师傅对二师娘毫无厚此薄彼之意,很是关心!”

    被万峰一说,蒋嫣容娇面一红,嗔怒道:“休得胡言,快去弄酒菜去!”

    万峰作一鬼脸,快速出门而去。

    “师姐,据江湖传言,楚天有神奇功法,可迅速提升他人功力。此话均是因楚天那些妻妾,原先功力均非顶尖高手,怎地跟了楚天,便都成了不世高手,这是何故,不知师姐功力如何?”

    蒋嫣容面上一红,吃吃地道:“此事说来话长,至于师姐现在功力如何,不瞒师姐说,师姐功力比先时高了不知凡几,但在众姐妹中乃是最低的,相公言说,师姐乃是受体质所限之故。”

    “哦。”杨天娇应了一声,但对蒋嫣容所说,仍不满意。看一眼韩固,不由问道:“传言楚天已练成封神**,不知是真是假?”

    蒋嫣容面色一整,道:“对此,师姐亦不甚清楚。好似听闻相公说过,现在每日只需打坐半个时辰,便不再歇息。又好似说过什么元神离体,元婴出壳之事,师姐也不甚明白!”

    杨天娇神情一紧,忙道:“元神离体,元婴出壳!岂不要羽化飞升,成仙得道了?”

    蒋嫣容笑道:“成仙得道自古相传,却未见一人真的飞升,或许只是传说而已。但相公功力确是已快到达极致,凝神之下,细细探查,方圆十余里内情形尽在脑中,如同亲眼所见一般!当真是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蒋嫣容说罢,韩固、闵洛水、吴道升、杨天骄等四人俱都大惊失色。蒋嫣容又笑道:“如我说出一事,更是令人惊讶。”

    说罢,稍停,看看四人惊愕的神情,接着道:“‘色艺双绝’秦素素,幼年时虽曾习些内功,却只是刚刚入门。但却在到烈阳门后的多半年中,不仅内功堪与司徒艳、柳如烟、尹如雪等几人不相上下,其招式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啊!奇闻,不可能,绝不可能!”吴道生面露惊讶之色,口中连道几个不可能。

    蒋嫣容笑笑,道:“师妹日日与秦素素相处,此事怎会有假,当真是千真万确。非但是真,而今,秦素素武功大有后来居上、凌驾众女之势!师妹已难望其项背。或许是因资质之故,秦妹妹确是女中奇才!”

    几人听蒋嫣容说罢,俱都神情颓然。自幼习武,在江湖武林却仅仅算得上一流高手而已,恐怕此际即使几人全上连蒋嫣容都不易招架。心中感叹,却是无可奈何,只有认命的份了。

    几人正在慨叹,万峰带着金掌柜进来,身后跟着七八个伙计,各自端着盘子。盘中各色美味,未到几人身前,便已是香味扑鼻,顿时勾起了肚中馋虫。

    武当几人来到荆门,日日愁苦等待,哪里吃得上一顿囫囵饭。见此美味,眼睛早已露出贪婪之色。

    万峰将金掌柜介绍给武当几人,并嘱咐掌柜道:“金掌柜,以后这几位武当门人来此酒楼,不论多少花费,均记在本总管账上,年终一起结算!”

    金掌柜胖乎乎的、油光光的胖脸,堆起春风似的笑容,忙道:“小的定按万总管之意行事,武当几位真人到酒楼用饭,乃是看得起本酒楼,小的定会安排妥当,绝无差池!”

    万峰笑道:“只是这几位来此好生招待,其他道士一概按质论价,一分也少不得!”

    “是是是,小的听从总管吩咐便是!”金掌柜忙点头称是。见几人正要用饭,金掌柜又道:“总管,小的这便下去,如总管及各位真人有何差遣尽管吩咐小的!”

    “好吧,金掌柜辛苦,你去吧!如有需要,我再唤你!”万峰示意道。金掌柜应了一声推门而去。

    几人许是饿了,吴道生与闵洛水未等言语,已各自拿起一块鸡肉吃将起来。而韩固却在犹豫,看其神情早便饿了,只是碍于面子,佯装矜持。

    蒋嫣容笑道:“各位师兄妹,气不顺,心情不好,尚不致有性命之忧。但万不可亏待了五脏庙。如不好好祭拜,闹起病来,却是得不偿失。来吃菜、喝酒!韩师弟,别光看着,喝酒!”

    说罢,端起酒杯,向几人敬了一圈。随后,一口便将满满一大杯酒喝了下去。看得杨天娇一阵惊异,不由道:“未曾想到蒋师姐变得太多,原在武当之时,滴酒不沾,而今一口便是一大杯,却仍面不改色,不知这酒量是怎地练出来的!”

    蒋嫣容一笑,道:“师妹有所不知,老四、老......不不不,‘小仙魔女’如雪与‘玉女鬼影’慕容馥二人不知怎么搞的,酒量如海,无人能及。我只是受其熏染,也尝试着喝些,比她二人酒量差得太多,无可比拟!”

    杨天娇道:“师姐,江湖上原来便流传尹如雪能吃能喝,一度曾称之为‘小仙食女’。非但美绝天下,酒量更是无人可及,现不知酒量以谁为大?”

    万峰笑道:“杨师叔,其酒量若以男女分别而论,男子当属师傅,女子当属四师娘。若男女同论,还是师傅大了很多!”

    “可曾比试过?”杨天娇问道。

    万峰又道:“不曾比试过!但师傅前些时日曾在南阳与一干烈阳门人喝酒,整整喝下三百大碗,折合三十坛美酒。那多酒不知喝到了哪里!师傅酒量真是骇人听闻,酒神也不定会有如此酒量!”

    韩固勉强吃了些,却是滴酒不沾,看着众人有说有笑,显得甚是郁闷。不时地偷眼看看蒋嫣容,见蒋嫣容眉目含春,愈加柔嫩清雅,比之在武当之际,好似换了个人,更加妩媚迷人。心中边看边想着心事,凄然无奈,愁苦万分。

    而此际,万峰与吴道生几人早喝下几大杯,稚气的面上浮上一层殷红的酒色,两只眼睛四处瞟着,不断招呼几人喝酒。

    “韩师叔!方才弟子顶撞于你,实是罪该万死!请韩师叔万勿见怪,弟子这厢给你赔罪了,来,喝酒!”

    万峰言语,将韩固弄得哭笑不得。见几人说笑,不变发作,只简单地吃了几口,便又暗自思虑。

    杨天娇见此,笑道:“师姐,师妹敬你一杯,愿师姐幸福美丽!”

    蒋嫣容娇笑一声,道:“师妹,论样貌,师姐在相公妻妾之中只算是中看而已。不要说那两个并称天下第一的美女如雪与素素,便是后来的华玲玲、唐梦晗俱都各个年轻娇美,师姐这般已是心满意足了!”

    “看来师姐相当惬意!想不到这多美女混在一处,怎生调度轮值,确是难以想象,难以想象啊!”杨天娇唏嘘感慨。

    蒋嫣容娇面一红,道:“师妹,不说这个,喝酒!”

第一百七十五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枉作聪明自来投

    夜半三更。

    荆门城西北,武侯府。

    整个武侯府一片漆黑,众人虽是功力深湛,视如白昼,但仍感整座破败的府第有些凄凉、阴森。

    司徒艳、秦素素、如烟、如雪及唐梦晗五人一身玄色紧靠劲装,在黑夜里,常人观之,与周遭景物毫无二致。几人自二更来此,已守候近两个时辰。

    武侯府静得如同死去,一丝声响也无。破败与腐朽,府第显得毫无生气,门墙高达一丈,将府内情形尽数掩藏。门前几颗枯树,长着几支歪歪扭扭的新枝,在夜风中摇荡。

    四周墙面灰黑,屋脊上蒿草丛生,几人悄悄潜进,无声无息,犹如鬼魅,小心翼翼地凝听府内响动。

    整个武侯府有三层进深,靠近里面,有前后错落两排房屋,三面回廊,环绕四周。府内第一座房屋离大门有三十丈远近,院中两旁是花池假山,已被蒿草掩盖,隐约可见其形状。

    五人分头而进,逐渐向内搜索,却仍是毫无发现。接近后院,司徒艳传音挥手,示意小心。

    又过半个时辰,府内还是无一丝动静,司徒艳四下环顾后,渐感不耐,已有心离去。恰在此时,府内最里端的一处房屋忽地透出一丝光亮,在灰墙及黑夜中显得极为明显。

    司徒艳将手向下一摆,众女立时低下身形,凝神细看。司徒艳传音唤过如烟,二女悄悄向那房屋掩身而去。身形渐渐接近,便已逐渐听见房屋内传出丝丝语声。

    “小姐,你怎地又起来,现在已快到子时,该是歇息的时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

    “唉!”另一人叹息一声,接着又道:“丽春,我哪是不想歇息,实在是睡不着啊!”

    “小姐,老爷不知何时能回,只我主仆及管家在此,除了小姐,其他人中一个有武功也没有,一旦有何不测,我等如何是好?”

    “此处已经荒废,无人前来,他人又怎会想到我等在此!”

    “不知老爷及少爷等何时回返?”

    “既然在此,便耐心等候!爹爹等人是到赣浙交界之处与望水寨寨主阮刚商议生意去了!估计再过一两日便能回返。”

    “哦,对了,奴婢听闻望水寨不是已被楚天付之一炬了吗,怎地又跑到赣浙交界去了?”

    “这个倒不是清楚,听哥哥言说那里好似天幻宫一处秘密堂口。因萧易被杀,喽啰丧失殆尽,且离三清山距离较远,顺便给阮刚一个栖身处吧!”

    “小姐,此处甚至整个荆湘之地均已被烈阳门控制。我等自京师回返,潜踪匿迹,易容而行,很是不易,怎不到远处隐匿,非要留在此地不可呢?”

    “好了,你这丫头问起来便没完没了。爹爹言说什么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留在此处恐也是出其不意,反其道而行吧!”

    “哦,我庄与郑家庄均是时常迁徙,不知等到何时才能回返山庄?”

    “唉!怎地还言及回返山庄!而今之势,如能安然渡过每一日,便算万幸。///连追魂堂那等行踪诡秘之人都已被楚天发现并被其剿灭大部,我等躲藏到如今,已相当不易了!”

    “也是,奴婢听说前些时日在冀州,追魂堂人马又被杀四十多人。想那楚天及烈阳门是愈来愈强大,不知何时能将其消灭,我等也好再过上安静日子。”

    “难啊。安静日子?也许安静日子已一去不复返了!”

    “小姐,且不要灰心!几大山庄实力虽有折损,但元气依旧。仅凭楚天及烈阳门便真的能掀翻天下、将我等斩尽杀绝吗?”

    “按常理推断是万万不能,但世事无常,又怎能肯定不会发生呢!我等提心吊胆,而馥丫头却是逍遥自在,我们姐妹生死两重天,不知现在如何了?”

    “小姐,据街上人言,二小姐便在此城中。”

    “这个我晓得!”

    “二小姐如今投身楚天,据闻,武功已变得极高,素有‘玉女鬼影’之称。恐怕论起功力,连老爷都已不是对手。不知二小姐习练何种神功,功力提升这般快?”

    “丽春,我与馥丫头本是同母异父,此乃是庄中丑事。只是一年前我才知晓,而馥丫头早便知道。自幼无拘无束,加之爹爹气闷难当,也不予管教,更是胆大妄为。”

    “小姐,这些家事怎地说给奴婢,让老爷知晓可不得了。小姐还是别再说了,奴婢的心已扑扑乱跳!”

    “别乱跳了,与你说得久了,此时又有些倦了,歇息吧!”

    “小姐,奴婢让你吓得睡意全无,恐怕是睡不着了!”

    “此事无妨,你不说便是了,有何担心的!”

    “小姐,奴婢夜间起来时,偶尔会听到小姐口中呓语,说的好像是什么刚的,不知是人呢还是其他?”

    “多嘴!我怎会呓语!”

    “小姐,这是真的!奴婢决不敢胡言。听小姐曾说那什么白龙刀的,叫做祁刚,是不是烈阳门护法祁刚啊?”

    说到此,房屋内好一阵沉默。良久,方听一声叹息,接着又听到:“或许是当日太过血腥,那种场景已深深地印在脑子中!唉!我能活到今日,如非祁刚刀下留情,我早已香消玉殒,不知身在何处了!”

    “小姐,奴婢闻听当日死去不少人,连老爷及师爷等都身受重伤,逃往他乡,而小姐却安然无恙。据闻,那祁刚也是杀人不眨眼,与人相斗非死即伤,活口极少,又怎地对小姐手下留情呢!莫非是被小姐的姿容迷住了?”

    “掌嘴!愈来愈没规矩!祁刚乃是本庄不共戴天的仇敌,你怎地如此说!”

    “小姐,那祁刚或许与逍遥庄有仇,但却不一定与小姐有仇,或许是与老爷有......”

    “是啊,你说得不错,祁刚身影是在梦中出现过几次。只是因我面临刀锋及体的霎那,一种死亡前的寂静与恐惧充满了身心,因而才会在梦中浮现。///”

    “小姐,仅仅是这些吗,是否还有其他?”

    “你这婢子怎地如此多话,唉!说起当时情形,真个可怕!那漫天刀光临近脖颈之际,祁刚已忽然收势,快的不能再快,不然......面目是那般冷峻,青白沧桑的面容包含丝丝怜悯。或许就是因这一点点怜悯,我才活到今日。那神情非是残忍,而是冷然。冷酷与怜悯俱都聚集一处,令人惊悸,至今都无法忘怀。”

    “小姐,莫非是芳心震动,内心喜欢上了祁刚也说不定!”

    “去!没大没小的,我怎会喜欢仇人!”

    “天下没有不可能之事,或许会呢!”

    “我等如今颠沛流离,如何还有心情言说此事。想我今年已二十六七年纪,早过了桃李之年。五大山庄现已分崩离析,逍遥庄与柳家庄虽表面未成敌对,但暗中却是势成水火。那婚约本也是口头所说,又怎能当真!且我比柳家公子长上一岁,于八字不合,所谓婚约也只是两庄各自所需的噱头而已。江湖之上,利益为先,几十年中,五大山庄又几曾真心真意融洽过!”

    “那小姐今后怎办?”

    “我也不知未来如何,随命吧!现在又有些倦了,歇息吧!”

    “好的,小姐好生歇息,奴婢也睡了!”

    “哦。”

    一震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便再无一点声响。司徒艳与如烟又细听了一刻钟左右,方才悄然荡起身形,无声无息般地示意众女出了武侯府。

    到了远处,司徒艳道:“老十,命唐风将武侯府看紧了,一刻不离。我等回去歇息,明日早早起来,分布左右,只等慕容尘回返!”

    “是,大姐,妹妹这便去办!”说罢,刚要飘身而走,司徒艳道:“老四,你陪同老十一起去,千万当心!”

    “请大姐放心!”如雪应了一声,便随同唐梦晗消失在夜色之中。司徒艳等三人绕城而行,秘密回到万福客栈,各自安歇。

    众人一连等了五日也未见慕容尘影子,不由焦急。楚天见众女日夜轮值监视,也是辛苦,自己也去守候一夜,却仍是未发现慕容尘行踪。而慕容艳仍在武侯府,五日中,慕容艳只易容出来一次,便再不显露身影。

    到第六日头上,祁刚赶到荆门。拜见楚天及众女后,随楚天到处闲逛,好生逍遥了几日。众女前去监视,慕容馥也闹着要去,无论怎样言说不会顾忌往日亲情而放走慕容尘,而楚天却始终未答应。怕其忧虑担心,便留如雪相陪,其他几女则交替前往,须臾也未离开侯府半步。

    第十日午时,就在众人守候不耐之时,唐风使人来报,慕容尘等人秘密回到武侯府衙。众人好似松了一口气,总算等出头了。如烟面露喜色,暗自琢磨如何袭杀。

    “八绝书生”慕容尘一脸疲惫。仅剩的一只手臂轻轻敲击着古旧的扶手,另一手臂空荡荡的,半个脸面疤痕纠结着,看之甚是诡异而凄惨。此伤乃是在郑家庄之役中被楚天所伤。此时的慕容尘,再也不是那面貌清癯,儒雅万分,手摇羽扇,逸俗绝尘的八绝书生了。

    慕容艳面上微显欣喜,见爹爹回返,内心安定不少。看着慕容尘忧郁的面色,却是欲言又止,不知如何言语。

    慕容尘看一眼慕容艳,有气无力地道:“艳儿,爹爹出去这些时日,可曾有何异状?”

    “没有,女儿日日在房内,不曾发现有何不妥!”慕容艳答道。

    管家慕容仁道:“庄主,荆门这些时日甚是热闹,只因楚天小贼在此,引得天下好事之人纷纷来此。据传,城中酒楼客栈都已爆满,而那杀神每日均在江水楼公然用餐,极尽逍遥。”

    慕容尘眼中忽地现出一丝狞厉,恨恨地道:“想不到楚天小贼已成气候,悔之不及啊!当初如再仔细搜寻,这小贼恐怕早已被杀、或是被乱刀分尸,怎会让其数次逃出生天。如今我等四处躲藏,庇荫于范老阉狗。甚至连望水寨那阮刚都是趾高气昂,对我等傲慢轻视。唉!虎落平阳啊!”

    “庄主勿要气馁!大丈夫能屈能伸,忍得一时或许便会柳暗花明。而今我等虽是频繁迁徙躲藏,但实力尚未失去,定有东山再起之日!”慕容仁打气道。

    慕容尘颓然道:“老夫何偿不想东山再起。但只依靠我庄这千八百人,怎能撼动烈阳门那些虎狼阵队。司徒老儿折损一千五百多人马,至今都未见其有何动作,我庄实力实不堪与烈阳对抗!”

    慕容艳道:“爹爹有何计策对付烈阳门?”

    慕容尘苦笑,道:“如爹爹有良策,早便开始行动了。而今范不凡与司徒宏又将人马分散。唉!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也!几年前,江湖合纵连横,共同围剿楚天小贼。而今又有哪个庄派敢独自轻捋烈阳虎须。那些只有几十或是一两百人马的小庄派,实不够烈阳阵队半个时辰杀的!”

    “那爹爹便没有一点谋划吗?”

    慕容尘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今我庄失势,与其寄人篱下,毫无结果,不若隐形匿迹,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慕容仁道:“那要等待到何时才能重现往日安宁?”

    慕容尘冷冷地看一眼慕容仁,将慕容仁看得一阵心悸。便听慕容尘阴**:“各庄派难以成事,屡次围剿不果,均是瞻前顾后、各怀鬼胎、未成合力之故!哪如我逍遥庄不计耗损,倾力而为。唉!如今我庄受损最大,只便宜了淡云庄与柳家庄!这两庄坐山观虎,并与烈阳暗中勾结,太平逍遥,着实可恨!如有时机,定要将两庄铲除!”

    说罢,慕容尘眼中又现出一丝阴狠之色,好似江湖仍在自己掌握之中。而一直未言语的慕容盛忽道:“爹爹,楚天小贼在荆门,我等在此岂不危险!不若躲到别处,如此,心也安稳些!”

    “呵呵。”慕容尘听罢,已轻笑出声:“盛儿,自古道:兵不厌诈。看似危险之地,其实却最安全。”

    “爹爹,我等分头回返之时,孩儿好似觉得府外多了几个花子。平日里那些花子并不在此处歇息!”

    慕容尘一惊,道:“管家,这几日你可曾发现有何异状,是否有人来此?”

    慕容仁忙道:“庄主,我与小姐日日呆坐府内,并未......只是......小姐与丽春出去一次!”

    慕容尘眼睛一瞪,厉声道:“艳儿,我曾一再嘱咐,万万不可露面,你怎地还自作主张到外闲逛!”

    慕容艳颇为委屈,啜啜道:“爹爹,女儿在这破院中甚是憋闷,便易容出去用了回饭!”

    慕容尘一听,怒道:“真是女大不中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追魂堂人马如何,论伪装隐藏比我等高上不知多少,那又如何!而今唐门那贱人又到了烈阳门,担当什么阴堂堂主,究其含义,恐也是做探查之事。你怎地这般不小心,你丢命事小,如此粗心随意,岂不连累大家性命?”

    慕容尘愈说声音愈大,直将慕容艳呵斥得眼泪汪汪,凄楚无比。慕容尘狠狠地盯了丽春一眼,眼中冷酷异常,看得丽春浑身打战,感觉脊背直冒冷气。

    慕容艳见爹爹声色俱厉,毫无一丝怜惜,不由伤心得嘤嘤而泣,本是憔悴的面容挂满泪水。

    “住声!遇事便知道抹眼泪,上天真对我不公!一个孽种悖逆叛门,一个懦弱无方!”看一眼慕容盛,气哼哼地将要斥责,却极力忍住。眼中饱含愤恨,又感极其无奈。

    见慕容尘发火,几人再不言语。“铜锤撼天”李霸天默默坐在角落,仅余的右臂低垂,看样子已完全是个废人了!而面上亦是同样模糊,左耳及大半边脸皮坑凹不平,乃是被祁刚白龙刀削掉面皮所致,乍看之下,骇人已极。

    几人沉默了一阵,慕容尘幽幽道:“此处只我等几人外,只有加几个护卫。这亦是为减少目标不得已为之。而一旦有事,力量却显不足!我等再不小心行事,如何能保全自身!这天杀的小贼,已搅乱多少清梦及安然惬意的日子,整个江湖无不担惊受怕。”

    “爹爹,不知天幻宫与范家庄以及少林、武当等庄派到底有何真实打算,怎地这多时日仍未形成合力!”慕容盛道。

    “少林、武当仍在观望,内中详情不甚了了!武当弟子被杀将近百十多人,唯有少林尚未听闻有所死伤。这烈阳余孽之凶残比之七十年前的神剑门更加残酷,如不消灭,江湖永无宁日。”

    慕容盛道:“爹爹,孩儿听闻昔年那神剑门人数并不很多,其门徒只有两百余人。神剑门行踪诡秘,心狠手辣,无数庄派遭到灭门,只少林、武当等几大门派未遭杀尽。”

    忽地,慕容尘面上现出一丝不安的神色,恍惚道:“这昔年往事不提也罢!不知为何,为父此际总感到心神不宁。多日未曾有此感觉,今日怎会如此,莫非有何不测?”

    听慕容尘一说,几人不由神情紧张起来,环顾四周,却无任何异状。慕容盛紧张道;“爹爹,孩儿出去看看!”

    慕容尘刚要摆手制止,想想后,又道:“小心些,勿要走远,无事即回。切不可耽搁太久。为父愈来愈觉不安,快去快回!”

    “好的,爹爹,孩儿小心就是!”说罢,起身便向门口走去。

    慕容盛轻轻推开房门,将头慢慢探出,却未看到任何景物。而眼前只有两个黑色的窈窕身影挡在门口。定睛看时,却见两个身着深色劲装的绝美女子,齐齐站着眼前,正向自己微笑。

    两女子笑容娇美如花,惊心摄魂,但笑容中却隐含着轻松、得意与不屑。

    “啊!白发魔女......”慕容盛神色大变,一声恐惧至极的叫喊后,便觉数缕劲气已然及体。随即,仰头便向房内扑倒。

第一百七十六章 机关算尽尝恶果 英雄一世空悲切

    但听房内一阵凌乱的响动,之后便是一阵沉默,一丝声响也无。///司徒艳凝神细听,娇面荡漾着灿烂的笑意。

    司徒艳与如烟相视一笑,随即向房内看去。房门虚掩着,隐约可见屋中有几道影影绰绰的人影。

    “慕容庄主,别来无恙啊!柳家小姐请你出来可好?”如烟漫不经心地说着,拉着司徒烟向后退了两丈,凝神看着房门。

    足足过了一刻钟,慕容尘才自房中走出。此际,慕容尘已没了颓废,悠荡着一只衣袖,神色却异常沉静。慕容尘缓步来到二女身前不足一丈远近,停住身形。而慕容仁、李霸天、慕容艳等亦随之相继走出,面上带着无比的惊惧。

    慕容尘看一眼身前的二女,本能地转头四顾。却见房屋两侧及房顶站着几个苗条身影,各守一方。凭借多年经验,自各个女子身上发出的气息,绝非是一般武林人物所能拥有的功力。慕容尘的心一下子沉重得如同坠上千斤铁砣,已是万念俱灰。烈阳门众女之武功早已领教,即便双臂齐全,也恐非敌手,又何况众女一同而来。今日,恐怕已是难逃厄运。

    渐渐地,慕容尘双目之中充满道道血丝。见到司徒艳与如烟,顿时,冲天的恨意、后悔与不甘一齐涌上心头。既然离开此处,又何必回返。自此,慕容尘心中方才明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慕容尘愈想愈悲愤,阴恻恻地道:“贱人,老夫在此,你又待如何?”

    如烟娇笑一声,看了看众人,笑道:“小女并非要拿庄主如何,只是奉我家老爷之命将庄主留下,一起叙叙旧!至于我家老爷如何想,小女一概不知!”

    慕容尘面色青白,恨声道:“你这贱人,未论婚配,又未经媒妁定约便口口声声地叫老爷,当真是奸夫淫妇,犹自大言不惭。老夫既然被困,我等亦非易于之辈,孰生孰死还未见个真章!”

    “咯咯。”如烟笑得更是轻松,揶揄道:“小女本不欲与你这奸狡伪善之人谈论礼常。只是昔年庄主所赐伤痕,却令小女时时不敢忘记。按理,小女与我家老爷与你无冤无仇,而你却处心积虑,不择手段,狡诈阴险,非要置我家老爷于死地!而今却在此以正人君子自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令人耻笑!”

    如烟刚刚说罢,司徒艳接口道:“小女真是可叹庄主之心,如今之势尚言真章。到底是年岁已大,人老昏聩,记性不好。我家老爷不屑与你过招,遂命我姐妹前来相召慕容庄主。非是小女夸口,即便你四肢健全,恐怕也是万难逃出生天!”

    “住口!”慕容尘怒喝一声:“你这狼心狗肺的贱人!不为几大山庄着想也还罢了,而今却是为虎作伥,与楚天狗贼狼狈为奸。天下最毒莫过妇人心!”

    司徒艳听罢,面上丝毫未见气恼,仍自笑道:“慕容庄主真是老当益壮,恪守礼法。如论阴狠,天下莫过慕容庄主。几大庄派为一己、一派、一门之私,大动干戈,图谋天下。近些年来,江湖上掀起的无边血腥究其根源,俱都是你等这般阴狠狡诈之辈所致。”

    “哈哈!”慕容尘桀桀狂笑,狠戾道:“到底是大家之贱人,开口便言天下。不错,如非掌控天下,江湖又怎能太平!天幻宫又怎会称雄一方,安如泰山。从古至今,莫不是胜者王侯,败者寇。”

    说到此处,狠狠地看一眼如烟,又道:“似你等背宗忘典、寡廉鲜耻、*滔天的贱人,理当斩尽杀绝,方消我恨!”

    “呵呵,慕容庄主怎地这大火气!枉自被江湖中人称为八绝书生。老六,八绝是些什么来着?哦,乃是书绝、剑绝、扇绝、画绝、诗绝、琴绝、棋绝、酒绝!可唯独少了计绝与心绝。如你少些贪欲,多些善心;少些阴损,多谢大度,便不会有今日之事。常言道:自作孽,不可活啊!”司徒艳语气看似平缓,但却是讥讽有加,一副训责口吻。

    慕容盛捂着前胸,眼中仍是惊恐。看着两个天仙似的美人,若在平日,早便色心大动。但此际看来,那如花的笑靥,好似夺命的砒霜。愈看愈觉得恐惧,死亡的阴影正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而李霸天目中仍时不时地泛着仇恨,昔日纵横江湖的功力折损殆尽,心境亦随之改变不少。尽管仍好似毅然不惧,但已没了往日的霸气与雄风。内心绞痛,处在任人宰割的地步又能如何,枉自逞口舌之能早已无任何用处。听着慕容尘等人相互讥讽,如在往日或许插上几句,但此时看来,却是颓然无语,一副漠然凄凉之色。

    慕容艳面色青白,本已羸弱的身躯,轻轻颤抖着。眼望眼前两个绝世美女,心中百感交集。几大庄派中人,虽不经常走动,但各庄派中家事均清楚得很。虽未见过二女,却也听闻得极多。眼见昔日表面上尚有些礼仪上尊重的柳家庄与天幻宫小姐,如今已成死敌,世事怎会变得如此快速!真是难以琢磨!心中愈来愈感到悲伤,神情极为落寞沮丧。

    管家慕容仁亦是战战兢兢,惶恐不安。随在众人身后,好似失魂,不知今日之事将是何种结局。

    慕容尘未再言语,只怒视着二女。偶尔瞥一眼站在远处的秦素素、如雪与华玲玲。慕容尘纵横江湖数十年,眼见五女气势,心中已然明了,自己功力已无法与眼前任意一位美女相抗。郑家庄的血腥与惨烈场面又浮上心头,司徒艳与如雪出手之快,下手之狠,好似嗜血的女魔。连郑天刚都已在如雪穿心指下骨断筋折。想到此,已是万念俱灰。

    “哈哈哈。”一阵朗声大笑,划过整个武侯府,钻入每个人的耳际。众人正自惊愕之际,两条颀长修伟的身影便在瞬间到了空场。慕容尘骇然一惊,这笑声、身影太过熟悉,每次听闻都毫无例外地掀起遍地血腥。而慕容艳看罢,娇躯剧烈一震,几乎把持不住,晃了几晃,面上已无一丝血色。

    楚天与祁刚双双落地,不带任何生息。二人站定身形,两双神目扫视一圈众人。随即,楚天凝视慕容尘,不屑地道:“你等素以武林正义自居。而今,却在标榜正义的江湖中无处安身,成为丧家之犬。你这老贼几次三番言说要杀楚某,不想今日主客易位,前后易势,老贼又将如何?”

    慕容尘面目狰狞,口中凄厉地道:“小贼,你血腥满手,人神共愤,今日就是死,亦要杀了你这狗贼!”

    楚天摇摇头,有些轻蔑地道:“慕容老贼,此时尚自装腔作势,真令人惊讶。面对成百上千人马,楚某尚且不惧,又岂会被你几句虚言吓住。今日,楚某问你将要怎个死法?”

    慕容尘目中充血,眼中喷火。见到楚天这毁庄灭派的仇人,仇恨的火焰已在瞬间填满胸膛。几欲要立时将其擒杀,只是力有不逮。不由尖厉吼道:“小贼,休呈口舌之能,不杀你老夫誓不为人!”

    “哈哈哈。”楚天一阵大笑:“我真可怜你这老贼,面对此间情势,却仍要困兽犹斗。也不为你手下留个视死如归的榜样,唉!真令人失望!”

    慕容尘已气得七窍生烟,指着楚天,满脸涨红,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楚天一见,轻松地笑道:“与你多言,有辱我口。也罢,楚某这便送你归西!”

    楚天说罢,转头对祁刚道:“祁护法,此贼屡次围剿本门主,处心积虑,阴狠毒辣,极尽蛊惑之能事。煽动唆使他人参与围剿本门主,以致造成遍地血腥,生灵涂炭。如此奸恶之人,该当何罪?”

    祁刚面无表情,朗声道:“禀门主,如此大罪,该乱刀分尸,千刀万剐!”

    慕容尘气闷已极,惨吼道:“小贼,老夫杀了你!”说罢,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羽扇倏出,直向楚天袭来。虽失去一臂,其速仍是迅若光电。

    楚天身形未动,面上带着一丝笑意,紧紧盯着慕容尘。带着劲风的羽扇,离楚天尚有五尺左右时,却不知怎地慢了下来。而羽扇借着惯性又向前推进三尺之时,便已不动。再看慕容尘,身躯已渐渐痉挛起来,眼神也从狠戾、愤怒、茫然直到失魂。旋即,身形静止,羽扇依然举在半空,生息皆无。

    在场之人俱都惊得呆住。祁刚等人震惊于楚天神奇的功力,慕容盛等逍遥山庄几人不知慕容尘是死是活,乍见此无声的杀戮,心魂尽失,尽皆木立当场。

    良久。

    “爹爹!”慕容艳一声凄厉的喊叫,便向慕容尘静止的身体扑去。但未等到慕容尘身上,便被一股强悍的劲气阻挡在离慕容尘五尺左右。

    祁刚听闻喊叫,顿时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见慕容艳如此,已大概明了慕容尘乃是被楚天封神**所控。随即,大声道:“万勿喊叫,如你再接触慕容尘身体,你那狗爹爹便真的要归西了!”

    慕容艳乍听之下,本是青白的面容已被怒火烧红,尖利地吼道:“楚天,你这杀人不眨眼的狗贼,小女与你拼了!”说罢,挥起宝剑,奋不顾身地向楚天扑来。楚天轻轻摇头,闪身飘过。慕容艳怒极之下,神志迷失,刹不住冲势,直奔祁刚而去。

    祁刚眼见慕容艳宝剑刺来,不避不躲。在剑尖离身躯只有半尺左右之时,大手倏伸,快得肉眼难辨的瞬间,宝剑便已到了手中。接着反手一带,慕容艳已被大手抓住。

    娇躯入手,软嫩轻柔。祁刚顿感不妥,急忙放手。慕容艳摇晃了几下,慢慢站定,神志也已回复。见慕容尘死一般的身形,愣一愣神。旋即,不由悲从中来,颓然坐地,抽泣起来。

    而慕容盛等人几乎忘却了本能,仍呆呆地站在原处。眼神迷茫,好像只剩下了躯壳。

    慕容艳抽泣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稳定下来。双目之中悲戚感伤,凄楚可怜。眼望楚天,情急之下,也不再顾忌仇人在前,凄惨地道:“楚天,我愿承受千刀万剐之苦!只求你发发慈悲,放过我爹爹吧!”

    楚天沉思,随即,冷冷地道:“逍遥庄屡次围剿于我,令楚某几乎小命不保。如非上天垂顾,而今又怎会与你等在此论及慈悲。以你父之狠毒,即便千刀万剐也难消我恨!”

    慕容艳一听,芳心顿时凉了半截。望着楚天阴森的面容,恐怕这杀神绝难应允任何乞求,心中已无任何希望。

    此际,楚天却开口道:“你父非但与我有着深仇大恨,又在围困楚某之际,不顾江湖道义,妄起杀意,累及如烟几乎断命荒山。即使我能放过,如烟如何能放过,唉!血债累累,绝不可活!”

    慕容艳听到此处,又已嚎哭起来,哭声凄惨尖利,好不伤心。睁着泪眼,趴伏在地,磕着响头。仅几下,额头上便已冒出鲜血,甚是凄惨。几乎哀求地哭道:“柳小姐,我逍遥庄实在对你不起!所有罪孽均由我一人承当,求求你放过我爹爹吧!”

    如烟见此情形,内心亦随之一阵悲戚。但看慕容尘那丑陋的面目,又是愤恨异常。弥留之际的向往与不舍,多少缠绵美满的日子都因慕容尘而差点毁灭。但看慕容艳如此凄绝,心中一时委决不下。沉静了片刻,慢慢道:“我即便答应放过你等,但亦不可全活。”

    慕容艳乍听如烟话语,好似看到了一丝希望,忙哭求道:“柳小姐,只要放过爹爹,小女甘愿受死!”

    如烟看一眼楚天与祁刚,面上虽仍是充满恨意,但已稍微转暖:“我与老爷恨不得将逍遥庄之人各个诛绝。但杀戮仅能快慰一时,却无法真正改变整个江湖,更无法改变人之恶念。而今,你父落在我手,虽小女顾念苍生,即使我不杀他,也是天理难容。”

    慕容艳苦得已无眼泪,身子抽搐着,眼睛红肿,任谁见了,都会顿生恻隐之心。如烟不由心内黯然,凄然道:“怎生处置慕容尘,我心已乱,便请祁护法定夺!”

    楚天面上微露一丝异色,向祁刚点头道:“只因刑堂堂主未到,祁护法便承当刑堂职责,由你来判定如何处置慕容老贼等一干人吧!”

    祁刚神色一紧,忙道:“门主,按我烈阳手段,与他等说了这些言语,已属法外施恩。依属下之意,不如各个诛绝,斩草除根,省得其东山再起。”

    慕容艳等人一听,顿时面如死灰。慕容艳几乎是匍匐着向前爬行五尺多远,惨声求道:“请祁护法开恩啊,小女自知家父与你等仇冤甚深,即使死也难以消除你等恨意。小女愿代爹爹受过,求求你放过家父吧!”慕容艳哭得嗓子已经干哑,哭声撕心裂肺,听之甚是揪心。

    正在此际,只见府外迅疾飘来一窈窕身影。转瞬间,便落在楚天等人身前,来人正是慕容馥。慕容馥乍看眼前形势,见慕容艳凄惨的情形,凄楚地看一眼楚天及如烟,嘴唇翕动几下,却始终未能开口。

    楚天向其点点头,并向慕容艳努努嘴。顿时,慕容馥眼泪簌簌而下。缓步走到慕容艳身前,抽泣道:“大姐,妹妹来看你了!”

    慕容艳乍见慕容馥,既被亲情所感,又好似看到了希望,激动得忙将慕容馥搂在怀中。顿时,姐妹俩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过了好一阵,姐妹俩才渐渐停止哭泣,慕容馥擦擦眼泪,柔和道:“大姐,几年不见,你都有些老了,这些时日可好吗?”

    慕容艳泪眼朦胧,瞧了瞧楚天等人,悲伤道:“我与爹爹等人到处迁徙,寄人篱下,尽遭白眼,怎生会好!”

    慕容馥听罢,眼泪又流了出来。慕容艳替慕容馥擦去眼泪,幽幽道:“几年不见,妹妹好似变了个人。以前在山庄,不论谁死谁活,均不放在妹妹心上。可怜姐姐日日不得安宁,担惊受怕,既要应对其他山庄,又要时时提防......”说到此处,看一眼楚天,闭口不语。

    转而又凄然道:“妹妹,爹爹虽非你亲生父亲,但也养育你十几年,而今,我与爹爹等遭难,妹妹替姐姐好生说说,求求楚天放过爹爹吧!姐姐愿以贱躯替爹爹赎命,你看可好?”

    慕容馥面色一沉,叹口气道:“大姐,慕容尘虽养育了我十几年,也是怕丑事外露之故。在山庄这多年,尤其是妹妹渐趋懂事以后,时常感到慕容尘隐含要杀我之意。妹妹只能任性而为,尽力装做胡作非为。想起这几年间,慕容尘到处剿杀老爷,如烟姐姐也差些殒命,你让妹妹怎么说!妹妹只为姐姐求情,至于其他人,妹妹确是难以开口!”

    慕容艳听罢,期待的眼神充满无限的失落与失望。本已干涸的眼泪又已涌出,抽泣颤抖,悲泣万分,看得慕容馥亦不由随之又掉下眼泪。

    楚天看着俩姐妹,心中亦不禁隐约生出一丝怜悯。看着慕容尘丑恶的面目,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一双大手紧紧攥着,暗自压抑心中的怒火。

    良久。

    楚天忽道:“祁护法,慕容堂主与慕容尘这老贼虽非亲生之子。但亦养育其多年,本门主虽说狠辣无情,亦不能如这老贼一般不念亲情。你想个法子,既能照顾慕容堂主了却亲情之忧,又能使这老贼不能再行与我等为敌,只在世上苟延残喘,如此可好?”

    祁刚听罢,沉思片刻,道:“既然门主如此说,属下倒有个法子!”

    “请说!”

    “门主,不如将慕容尘等废去武功,禁止离开此地!仅维持其必要生计之需。逍遥山庄一切生意及各地秘密堂口,尽数造册,收归烈阳门下,你看可好?”

    楚天轻笑,道:“祁护法心思缜密,想得很是周全。便依你意思,照此办理。”

    祁刚又道:“门主,其他几人如何处置?”

    楚天扫视慕容盛、李霸天等人,看得慕容盛浑身发抖。李霸天一副待宰羔羊之颓然神情,眼中虽没有恐惧,但其落寞之态却是显而易见。

    “不论有无武功,均点破气海。彻底断去回复之念,以便我等安心。”楚天静静地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 毒手佛心月下老

    说罢,楚天抬起一只手,隔空虚按,五指疾点。///楚天刚刚将手收回,便见慕容尘悠悠醒转,因气血被阻,刚一醒来,便软软地倒在地上。

    楚天冷冷地道:“慕容尘,本门主感念慕容艳之孝心,体念慕容馥之亲情,今日便饶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只废去你武功,不做其他惩戒。你之今生,但凡本门主在世,你便在此武侯府幽居。原逍遥山庄所有生意尽数造册,全盘收归烈阳门下。庄中所属之人,如非大恶者,亦可一并收归留用。你等生计用度,可酌情供给。你可听清本门主之言?”

    慕容尘刚刚从封神**下回复神智,不停地喘息着,眼中依然血红。虽仍是充满恨意,但已无力喊叫,强自挣扎着,凄厉地喊道:“小贼,休要假慈悲,你将老夫杀了吧!”

    “爹爹,你便答应了吧!女儿陪你在此呆一辈子!”慕容艳哭着喊道。

    慕容尘瞪着一双充血的红眼,乍然看到慕容馥,顿时是怒火上涌,怒骂道:“你个贱人、孽种!吃里扒外,背宗忘祖的贱货!我要杀了你......”

    慕容馥虽早已听惯慕容尘的呵斥与谩骂,但在此际当着众人被骂,顿觉面上无光,内心无比悲伤。眼中含泪,羞愧交加。猛地一个转身,身形已倏然腾起,疾向府外飘去。

    “妹妹!”慕容艳一声悲痛的喊叫,便见楚天远隔两丈远近,伸手一招,便见刚刚腾起身形的慕容馥去势一滞,随后,娇躯急速飞回。楚天接住慕容馥,轻柔地将其搂在怀中,而面上却已罩上一层寒霜。

    楚天这一手凌空摄物功力,不但慕容尘等人骇然失魂,祁刚等人亦是震惊不已。祁刚心中泛起阵阵惊佩,心道:“门主修为几乎达到通玄之境,试问天下谁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楚天盯着慕容尘,眼神极端邪恶,周身倏然而出一股股毁天灭地的煞气。霎时,周遭众人无不感到森冷如冰,身子瑟瑟发抖。楚天阴冷地道:“慕容尘,如你再敢言说一句羞辱楚某爱妾之语,休怪我心狠手辣,将你等各个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慕容尘听得猛然打个冷战,原被仇恨蒙蔽的心智,到此际方才感到一阵阵恐惧,眼望楚天充满煞气的面容,那眼中深藏的残忍,似能吞噬天地。

    见慕容尘无语,楚天接着道:“楚某感念上苍,留你等性命,绝非是专门让你羞辱本门主及众位爱妾!而今之势,你仍是心怀仇恨,毫不顾惜多年追随于你的亲人性命,足见你心性狠辣已到极点。为保万全,楚某将慕容艳带走,如你有何异动,我便杀了她!你可听清?”

    慕容尘怨毒地看着楚天,仍是心有不甘,眼中依然喷火,但却强出忍住,忍耐未发。

    楚天转而对慕容艳道:“本门主今日因你孝心及你妹妹求情,以及祁护法妥善处置,才暂时放过你等。但却无法承诺,如你那狠毒的父亲有任何不轨之事后,再行斩杀。而你随我等而去,却有个条件!那便是,本门主命你今生今世好生伺候祁护法,你可答应!”

    慕容艳听罢,神情一怔,看一眼祁刚,又看看慕容尘,见其悲愤的神情,遂幽幽道:“小女谢谢少侠不杀之恩!只要少侠留我爹爹性命,小女即便当牛做马也在所不惜!”

    楚天平静道:“不是当牛做马,而是照顾祁护法!听你言语,好似心中无奈,是否不甚愿意啊?”

    慕容艳忙道:“小女愿意,小女愿意终生照顾祁护法,如有半点差池,定不得好死!”说罢,低头不语。///

    “罢了!死到不必,尽心尽力便可!”说罢,楚天转头面向如烟,沉静道:“老六,烦你废去几人武功!”

    如烟半天未言语,只静静地看着事态变化,眼睛却不时地盯着慕容尘,愈看愈气闷。见楚天如是说,莲步轻抬,走到慕容尘身前不足五尺处时,便见慕容尘老面已是青白如纸。

    如烟娇面罩着一层寒霜,面对仇敌,娇躯轻轻颤抖。随即,手指疾弹,便听慕容尘闷哼一声,身子顿时便已萎靡倒地。如烟如法炮制,将慕容盛、慕容仁及李霸天气海点破,尽数废去武功。

    可叹一代豪强、称雄一方的逍遥山庄已彻底瓦解。慕容尘这雄霸江湖几十年的枭雄,到头来却是万事皆空,下场悲惨,但又有些幸运。

    活着,或许对平民而言乃是寻常之事。但对掌控江湖、颐指气使、予人生死的豪强却好似成了身外之物,直到真正面临生死之际,方才感到生命与常人无异。但未到生死攸关之际,其日日不能或忘的仍是权力与利益。一旦远离或被抛离风口浪尖,也并不一定会感念生命的可贵,占据心理的或许仍是遥远的记忆和那已经失去的荣华富贵。

    楚天扫视一圈众人,对司徒艳道:“老大,告诉万峰,让其择选几个丫环与杂役,来此照顾慕容庄主,并着其将逍遥山庄各堂口及生意重新整理造册。”

    说罢,看一眼仍守在四周的三女,笑道:“你几个辛苦,先自回返吧!”

    秦素素站在远处,轻轻颌首。随后,玉臂轻挥,招呼如雪与华玲玲腾身而起,身形飘然若仙,转瞬即逝。

    楚天有意无意地看向四周,朗声道:“各处观望的朋友,此间事情已了,烦请各位各自回禀。楚某便不留诸位用饭了!如欲与我烈阳为敌者,小心行事!”

    说罢,当先向大门外缓步走去。见慕容馥愣着,遂道:“老五!带上你姐姐,走吧!”慕容馥看着慕容艳依依不舍的表情,心中亦是不忍,轻缓地道:“姐姐,我们走吧,过几日你可再回来!”

    慕容艳万般无奈,缓缓站起身来,悲泣着对慕容尘说道:“爹爹,女儿去了,你要保重啊!”

    慕容尘眼皮一翻,颓然中甚是不耐,吼道:“去去去,快去!走一个少一个!”慕容艳见爹爹如此寡情,心如刀绞,满眼含泪。凄楚中,一步一回头地蹒跚走去。

    如烟、司徒艳紧随在慕容姐妹身后,见慕容尘如此绝情,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怒意,但却强自忍住。

    二女心中甚是感慨。一代豪杰,至今仍无一丝悲悯之心,心怀怨恨,若在平日,当是何种无情。二人双双瞪了慕容尘一眼,眼中尽是不屑。随即,二人相携而去。黑色劲装裹着的娇躯,妩媚中蕴含无比英武,刚柔并济,别具风采。

    过了三日。

    楚天刚刚打坐完毕,便见万峰进来。面上笑眯眯的,一副得意神情。“何事高兴?”楚天问道。

    万峰嬉笑道:“嘿嘿,弟子并无多大喜事。我已按师傅之命将慕容尘那老贼安顿好了。现在老贼形同废人,再也不能兴风作浪,我等可以稍微轻松些了!”

    楚天笑道:“你怎生安顿的?”

    万峰眼珠一转,道:“我等不在此处,谁知老贼又有何阴谋诡计,我等不能不防。弟子通过金掌柜,在当地找了几个护卫。给了一些银两,嘱咐其好生看护慕容尘。”

    “这几人是否可靠?”

    “师傅,这几人世代在此居住,乃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嘻嘻,师傅,弟子已向几人言明,如玩忽职守,使得慕容老贼逃脱,定灭其满门!弟子看几人还算忠厚老实,也就未再恫吓。这几人家里并不宽裕,俱都是穷苦人。练过几天三脚猫的功夫,看护已成废人的慕容尘富富有余。”

    楚天一笑:“此事办得不错,既然答应慕容艳放过慕容老贼,便办得彻底些。如安安静静,便略微照顾些。如其妄自生事,便给点苦头。也不枉他养育你五师娘一场,老贼不仁,我等岂能不义!”

    “是,还是师傅宅心仁厚,不与那老贼计较。”万峰挤眉弄眼道。

    “呵呵!万峰,那慕容艳这几日如何?”

    “师傅,慕容艳情绪已渐渐稳定下来,与五师娘相谈甚欢。弟子也曾前去探望,并对其言说,定会好生安置慕容尘那老贼,她已放心不少。”

    说罢,万峰又嬉笑道:“师傅,你将慕容艳带回,虽名义上是说将其做为要挟慕容老贼的人质,但弟子却觉得师傅另有深意,不知弟子说得对与不对?”

    楚天神秘一笑,拍了一下万峰,道:“何事都无法将你瞒住!你这聪明如用在习练武功上,又怎会不见长进!”

    “嘻嘻,弟子武功已能应付宵小!况且,弟子又不与顶尖高手打斗,何必日日辛苦练功。弟子有这三寸不烂之舌,又有师傅庇护,定会遇难成祥、化险为夷、大难不死、死里逃生......”说到此,见楚天有些不耐,忙又嬉笑着改口道:“嘻嘻,师傅是否又嫌弟子啰嗦了?”

    楚天听万峰如此说,不由转而一笑:“真拿你无法!为师怎会找你这啰嗦的小道士为徒,老天不长眼啊!”

    万峰道:“那师傅便把小道士逐出门墙算了,省得师傅见了弟子愁苦厌烦。如再惹得师傅火起,四处杀起人来,弟子这罪过便大了!”

    楚天笑道:“算了,勿再啰嗦!去将祁护法与慕容艳找来,为师有话要与他二人说!”

    “是,师傅!”万峰转身跑去。

    不大功夫,祁刚与慕容艳先后来到楚天房间。慕容艳低着头,不敢正眼看楚天。娇面仍有些青白,但已有了一点血色。

    楚天道:“慕容小姐,以前我与逍遥庄的恩怨至此揭过!万峰已将你父安置妥当,请你万务放心。而今,将你作为人质带来,并非我之本意。只因祁护法孤身一人,生活无人照顾,有意将你许配给祁护法。虽然祁护法曾与你等曾有些过节,但那只是庄派之间的恩怨,绝无个人情仇,你能分清否?”

    慕容艳忙道:“谢门主不杀之恩!小女及慕容一家性命都是门主所赐,无论让小女做何事,小女都毫无怨言!”

    楚天神色一整,道:“我非是问你恩怨与否,而是能否情愿照料祁护法!”

    慕容艳微微抬头,眼光瞄一眼楚天,见楚天正凝视自己,赶忙将头低下,细声道:“小女愿意!”

    楚天面上略微轻松,轻笑道:“几年中,凡是处心积虑欲置本门主死地之人,楚某从未放过一个。我并非与其有多大仇冤,而是楚某对此等人甚是鄙夷,不杀难消心中郁闷,不杀不足以使天下清明。我只是为天道尽一份心事而已,即使与本门主没有任何仇冤,但凡有违天道之人,楚某见之,亦是决不留情。”

    慕容艳啜啜地站在当地,显得极不自然。楚天又道:“至于你父,我适才已言明不咎既往,便不会出尔反尔。此事,请你放心便是。我唯一关注的便是祁护法,几年中,祁护法随我出生入死,孤寂清冷。今日,我再问你一次,如你心中确是诚心愿意,便随祁护法而去;如你心中不愿,亦不必勉强。祁护法乃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何患无妻,你可想清楚了?”

    听到此处,慕容艳低眉看一眼祁刚,青白的面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吃吃地道:“小女已漂泊多日,而今各自安定,小女亦已放心。祁护法于小女有恩在先,小女心中非但愿意,也时刻感念在郑家庄时,祁护法活命之恩,放过小女性命,小女万分感激。”

    祁刚自始自终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见楚天苦口婆心地为自己之事费心,心中亦是异常感动。得主如此,夫复何求!

    看一眼慕容艳,道:“门主厚意属下铭感五内!属下常年只身悠荡,乃是孤魂野鬼。得门主厚爱,方才身心安定。慕容姑娘乃大家闺秀,又岂是我这浪荡之人所能匹配的,属下只怕耽误慕容姑娘的青春年华。”

    慕容艳听罢,娇躯一震,面上泛起一丝忧郁,羞怯地道:“祁护法此说确是折杀小女了!小女日日担惊受怕,而今得以安宁,都是门主与护法所赐。小女无以为报,但愿以此贱躯侍奉护法,以报恩德。”

    祁刚忙道:“慕容姑娘,祁某年长你将近二十岁,于情确有不合!祁某实不忍心耽误姑娘青春。”

    慕容艳见祁刚如此说,神色凄然,幽幽道:“看来祁护法是看不上小女!小女这副贱躯枉留世上,还有何用,不若死了算了!”说罢,眼中已隐含泪水,凄楚可怜。

    “不不不,慕容姑娘误会祁某深意了。祁某此语乃是由衷而发,绝无轻视姑娘之意,请姑娘万勿曲解祁某!”

    慕容艳稳定下情绪,凄婉地道:“如祁护法不是轻视小女,又何以不允小女伺奉呢?小女如能时时随侍护法左右,即使做奴为婢也心甘情愿!”

    楚天见此情形,不由一笑,道:“祁护法,既然慕容小姐有此诚意,并诚心应允,如你再不识趣,非但辜负了慕容姑娘满腔真情,亦拂了本门主一片苦心,不知你愿意否?”

    祁刚见楚天相问,青白的面容立时泛起红色,尴尬道:“祁刚虚度几十年,从未见如门主这般体贴属下之人。既然慕容小姐有此心意,属下又怎能拂了门主一片苦心!”

    “哈哈!”楚天大笑:“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方为豪爽与豁达。行则行矣,做则做矣!大可不必做那优柔寡断之事。而今,你二人俱都愿意,依本门主之意,也不必讲究繁文缛节及那媒妁之言。相互先行照料,如有时机,再补办喜事。”

    祁刚忙道:“是,属下遵命!”

    慕容艳见此事已成,不由一阵娇羞,偷眼看一眼祁刚,羞涩道:“小女谢门主成全!”

    楚天道:“慕容姑娘不必客套,祁刚与我如同兄弟。虽是上下有别,但我却从未将祁刚以属下看待。而今,你二人初定终身,本门主甚是高兴。”

    祁刚忙道:“门主待属下真是天高地厚,这让属下怎生报答!”

    楚天笑道:“祁护法,此事并非门中事务,不必言说那报答等俗语!你二人明日便赶回南阳吧!”

    看一眼慕容艳,稍一犹豫,随后又坦然道:“据唐风来报,少林僧人已有数人分散下山,不知其有何意图。为防万一,你等回到南阳后,定要加倍小心!驻扎处可适当靠拢,以应对不测。如无他事,我或许也将不日前往。”

    “属下恭候门主前去!定当妥善安置,请门主放心!”祁刚道。

    楚天神色肃然,正色道:“少林一脉已历千年,我实不忍大动干戈。如其收手,或是置身事外,我等尽可少些招惹。如少林妄生事端,万不得已之时,便怪不得本门主不念慈悲而掀起血腥了!”

    祁刚道:“不知门主在此地尚要呆上多久!近几日,属下见荆门城中武林人物愈来愈多。虽俱都是平常人物,但亦不能不防。”

    楚天微微一笑:“所到之人俱是一些探马,比较杂乱。周遭二百里之内,并未发现大队人马。我在此处再呆上几日,看看各庄派到底如何动作。”

    说罢,楚天看一眼祁刚,又神秘地道:“所来之人还是少些,并未发现天幻宫人马,也未见范不凡那阉狗的党羽。或许再等几日,各大庄派忍不住会前来探个究竟。到那时......哈哈哈!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祁刚随着大笑一声,道:“门主高见!如不来人,我等尚要劳心费力满天下寻找。而在此处,便可守株待兔,以逸待劳,摸查各方人物。”

    楚天道:“可惜那郑天刚,至今无甚准确信息。据传,郑老贼已离开京师,不知到了何处。戚成亲自去探查,至今未有任何消息,郑老贼当真狡猾!”

    “门主,凡事也不在于一时。既然江湖混乱,我等便逍遥一时又有何妨。如门主这般偕同众位少奶,在江湖上游历,确是震烁古今之壮举,数十年来极为少见。也只是沈前辈做过此事,但沈前辈所带美女也不及门主多。”

    “呵呵。”楚天轻笑:“不说此事了!你二人去吧!”

    祁刚忙道:“是!门主,此处如无他事,属下今晚便动身。属下出来已有多日,南阳那边实在放心不下!不如早些回去。”

    “此地现无甚大事!祁护法尽可自便。”

    祁刚抱拳躬身,道:“那属下这便去了,请门主保重!”

    “呵呵,放心,你二人去吧!”

    待祁刚与慕容艳走后,楚天又将慕容馥唤来。见慕容馥早已恢复了常态,心中甚是宽慰。遂将撮合祁刚与慕容艳之事说与其听,慕容馥异常兴奋,抱着楚天好生亲昵了一阵

    楚天又嘱咐其备些礼物,以自己及众女名义赠送给祁刚二人。慕容馥极为高兴,亲了楚天一下,便欢喜地张罗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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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心指,书生扇,烈阳神掌搜魂手”这句传言中凡是遇见烈阳神掌和搜魂手的人都已魂归地府,这句传言成了死亡及恐怖的代名词。不过,近三十年江湖中再也无人见过搜魂书生,因而,江湖得以平静了三十年。就在江湖激流暗涌,波云诡异之时,烈阳传人楚天突然...烈焰邪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烈焰邪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烈焰邪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