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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死神     烈焰邪神txt下载     烈焰邪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 临近家乡心急迫 又起变故闯祸端

    大汉回望黑衣劲装女子,腾地转身,排众而出。缓步迈向如雪这桌,到得桌前,眼中满是怒意,狠狠地对如雪道:“开始之际,你等吃酒倒是可以,现下却是不可!你等立马消失,休得打扰我等清静!”

    如雪依旧嬉笑,不屑地道:“此店是否你家所开?”

    “不是!”

    “既然不是你家所开,你等如何这般霸道,不允他人吃酒?”

    “我说不允便是不允!大爷最后再言一声,你等若不即刻离开,休怪大爷不客气!”

    “咯咯......”如雪道:“小女子游历四方,从未见过这等蛮横之人!如小女子不欲离去,你待怎地!”

    红脸大汉眼中已现怨毒,厉声道:“若是不即刻离去,尔等便有苦可受!”

    忽地,如雪面上已无一丝一毫嬉笑,冷眼盯着大汉。大汉也没来由地被如雪快速转变的神情惊得一怔。

    便听如雪道:“你这无赖,小女子奉劝你一句,今日小女子心情亦不太好,要我离去万万不能,有何手段尽可使出!”

    “你......你......也罢,大爷便成全你!”你字尚在口中,大汉便一个饿虎扑食向如雪扑将过来,巨掌带起风声,直面向如雪打来。

    如雪镇定自若,待巨掌离脸面有半尺距离,一个侧身,旋转而出。大汉见一击不中,半转身躯,目光盯住如雪,又是一个黑虎掏心,疾速打向如雪中盘。未见如雪如何动作,身子便已到得一旁,大汉攻势再次落空。

    “咯咯......好功夫!回家抓婆娘定是一抓一个准!”如雪边躲边嬉笑奚落,激得大汉吼叫连连。

    如雪戏耍红脸大汉的情形,均落在黑衣劲装女子眼中。神情颇为诧异,眼望如雪轻盈的身法步伐,不禁暗自琢磨起来。

    如雪这多时日得楚天指导,且不说内力惊人,身法步伐亦是融合了“迷踪幻影”及“清虚幻渺”两种身法的精髓,步履婀娜曼妙,犹如飘飘仙子。

    黑衣劲装女子愈看愈心惊,想不到在这荒野小镇,会有如此武功高绝的女子。渐渐地,黑衣劲装女子有些烦躁。

    此时又有四五个大汉加入战团,围攻如雪。但无论如何攻击,却仍是连对方衣襟也未沾到。

    五六个大汉暴喝连声,先前尚赤手空拳,过了盏茶功夫,俱都抽出钢刀,舞起满天刀光,疯狂地向如雪攻去。

    如雪愈打愈精神,愈打愈熟练。欣喜之下,不由咯咯发笑,引得众大汉气愤难当,攻势更加猛烈。又过了片刻,大汉们已是气喘吁吁,挥汗如雨。

    店主及小二吓得早已躲到柜台后面,一双惊恐的眼睛睁得圆圆的,随着桌椅的撞击声,内心一阵阵心疼不已。

    厅内除了如雪的嬉笑声以及大汉们粗重的喘息外,再无其他声响。众人躲到后面,空出厅中央,临近的大汉亦时不时地连声呼喝,热闹非凡。场中打斗的大汉愈来愈狼狈。

    “退下!”就在此时,猛听得一声低沉的断喝,大汉们顾不得进攻,齐齐退下,束手而立。

    就见那看似中年男子漫步走上前来,一双鹰目,黑少白多,鹰枭一般锐利的目光逼视如雪。

    “本护法见你颇有几分功底,其他三人莫非只看热闹,还是胆怯如鼠!本护法念你一时狂妄,免你一死,速速离去,省得血溅五步!”鹰眼中年男子低沉森冷的声音徐徐而出。

    如雪笑意盈盈,脱口道:“小女子正玩得兴起,哪有你这等无礼之人,扰我兴致!小女子若是不去,你待怎地?”

    如雪说罢,鹰眼中年男子神情一暗,目露凶光,阴阴一笑:“既然不顾生死,本护法就成全与你!”声落,轻飘飘地一掌拍来,无风无力。

    “妹妹小心!”如烟忍不住提醒。

    “放心!”如雪边答边快速侧身躲避,然鹰眼男人的掌式不变,随着如雪身形跟踪而至。

    如雪再无可退,翻起玉掌,抖手而出。顿时,罡风四起,真气猎猎。鹰眼男人又拍出一掌,掌风无声无息,甚是怪异。等到如雪感到掌风及体,不及多想,瞬间便将功力提至八成。

    只听得一声巨响,凭空响起一声炸雷。顿时,桌椅四散纷飞,众大汉吃不住掌风,直向后退去。

    两人各退两大步,如雪面上微微见红,显是功力稍差一筹。鹰眼男人却是气定神闲,但眼却中惊诧无比。暗忖:自己在瞬间将功力提至七成,却仍未将对方震出厅外,实难想象。

    此时,便见柳虹飞惊呼出声:“天幻宫,‘五毒神掌’梁天奇!”

    柳虹飞话一出口,如烟亦是惊愕万分,不由多看一眼梁天奇,内心更是紧张万分。

    柳虹飞兄妹神情紧张!天幻宫声名太过隆盛,即使是五大山庄亦要恭敬有加,如妄起事端,当真是麻烦连连,甚至累及整个江湖。

    楚天听到柳虹飞呼声,立刻正容,盯着鹰眼男人。暗自思忖:听师尊言道,天幻宫神秘异常,高手如云。当年参与围剿师尊,宫主司徒宏武功已臻化境。

    当年,司徒宏与师尊相斗五百余招,师尊才以一招险胜。师尊真力因此耗损甚巨,又与各派武林人物拼杀,功力受极大影响,终至不敌,被打下万丈深渊。

    但师尊说到此处,并未对司徒宏有太多仇恨,如非群雄攻势不断,力竭伤重,尚不至被击落悬崖。楚天出道之时,沈寒冰嘱咐楚天不到万不得已,先不要招惹天幻宫,楚天内心却不以为然。

    此际,梁天奇嘿嘿阴笑,踏步前行,阴狠地看着如雪,阴恻恻地道:“我当你有何傲人的功力,只这点微末之技亦来献丑,本护法送你一程!”

    话落,亦不待如雪言语,手掌已成黑紫色,向如雪上身十二大穴迅即拍出。掌风始出,墨黑的劲气猛然弥漫大厅,梁天奇已使出自己赖以成名的“五毒神掌”。

    如烟乍听天幻宫之名,亦是有些惊惧。但见到如雪身处危险,心中已是焦急不已,不及多想,立时便急起身形。

    柳虹飞一时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如烟抢出。

    “妹妹小心,摒息掩口,姐姐来也!”但听一声娇喝,如烟已飘身疾出。手中柳叶刀挽起朵朵刀光,直袭梁天奇,其快无比。

    梁天奇只觉刀光及体,不得已侧身让过刀势,五毒神掌顿失威力。身体急旋,吐气开声,返身又是一掌迅,疾速拍向二女。

    二女闪身,急速躲开掌劲,避其锋芒。如雪运足身法,四方游走,二人前掌后刀,便同梁天奇战在一处。

    但见掌风呼呼,刀光闪闪,如雪身形迅疾飘渺,忽左忽右,快速绝伦。两种身法渐渐融会贯通,掌劲渐增。如烟柳叶刀舞起漫天刀影,内力剧增之下,刀光大盛,带起咝咝声响,极是威猛。

    梁天奇至死亦料不到二女竟有如此身*力,移形换位,快似闪电,逼得梁天奇不得不运足十成功力,仗着内力深厚,方才勉强与二女打个平手。

    场外,惊讶的不只是黑衣劲装女子,柳虹飞亦是口不能言。内心惊诧万分,妹妹何时练就的功力?二人同战梁天奇,但见如烟身形毫无凝滞,快速绝伦,刀势凌厉。刀锋划过空气,发出咝咝声响,内力相当惊人。即使家父柳邙亲战梁天奇亦不稍多让,自己怎会及得上,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凄凉落寞之情。

    他却不知,如烟二女与楚天相处日久,不但内力经阴阳冲和刚柔相济,剧增不知凡几。且身法亦在楚天床上床下、心贴心、身贴身悉心教授下,早已脱胎换骨,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只是未经实战,尚不熟练。今日,二女得与梁天奇这等高人交手,身法武功渐渐融汇,愈打愈纯熟精妙。

    楚天在开始之际,密切注视着打斗中的三人。仅片刻功夫,便看得没了兴趣,悠然地喝着茶水,手指轻轻在桌面上划动,只偶尔斜眼飘几眼,看其神情,好似与己无关。

    而梁天奇却是愈打愈心惊,成名江湖数十年,虽不说已列入顶尖高手之列,但却从未遇到此种情形,竟然与两名女子相搏打得如此吃力。

    过了盏茶功夫,梁天奇额角已微微见汗。如烟如雪二女仍是轻灵飘逸,似是愈打愈纯熟,配合愈来愈神妙。

    黑衣劲装女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三人激斗,神色凝重。看着看着,不由挺身而起,娇躯凹凸有致,只是面上愈加冷艳。

    “妹妹,穿......”随着如烟一声娇喝,猛然间,梁天奇只觉数缕指风带着咝咝声响穿破真气,直奔身上要穴袭来。

    梁天奇不由大惊,骇然无比,不由吓得魂飞魄散。鹰目圆睁,骤聚功力,迅疾拍出漫天掌影,暴起身形,斜飞而起。

    突变之下,连黑衣劲装女子亦是估计不足,待抢救已是不及!但听梁天奇一声轻哼,飘落两丈外,踉跄四五步,方才稳住身形。

    原来是躲过如雪穿心指,却未闪过如烟的柳叶刀。右臂青白长袍上已裂开尺长的口子,殷殷血水顺势而下,滴落在地。恐怕右臂不废,亦需将养些时日。

    梁天奇忍着剧痛,一双鹰眼凶光毕露,死死地盯着如烟二女。阴恻恻地道:“两位贱婢何许人也?本护法今日蒙羞,必当永记五内,容当后报!”

    “咯咯......”如雪笑道:“什么五内不五内的,‘如幻双仙’尚不愿与人不人鬼不鬼之辈一争短长!本仙飘游四海,怕是再也遇不上你这等阴狠之人了!”

    如雪此际又泛起花子心性,口无遮拦,抢白得梁天奇眼中冒火,愤懑难当。

    未等如雪话落,如烟接口道:“妹妹休要与他理论,败则败了,尚在给自身找个台阶。此乃江湖人最优秀的特点,如此言语,其内心却是万万不敢再行与我等碰面的!”如烟抢白得更是阴损异常。

    “贱人,我杀了你!”梁天奇一声惨厉的吼叫,再次凝聚起功力便要疾扑而上。

    “慢着!”身后一声清晰低沉而凌厉的娇喝传来,梁天奇立时停住身形,虽不情愿,但亦是急忙束手而退。

    便见黑衣劲装女子缓步上前,凝视如烟二女。良久,方道:“观你二人身手确是不凡,梁护法受伤亦怪其学艺不精!我天幻宫绝非群殴无赖之徒,本使只问你二人是何门何派?”

    未等如烟讲话,如雪咯咯一笑,忙言道:“还是这位姐姐明白事理,全不似鹰头鼠目之辈那般无礼!但只有一事却不顺当!”言罢,眯眯地看着黑衣劲装女子。

    黑衣劲装女子一怔,道:“有何不顺当?”

    “你等妄起事端,该相问的应是我等,怎会由你相问?”

    黑衣劲装女子美目一寒,盯着如雪道:“想我天幻宫于江湖之上,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何用言明!”

    “呵呵,天幻宫亦都是人所聚成,难不成他人都要遵从?”

    黑衣劲装女子不由微怒,道:“本使向不与无名之辈妄言,今日已是多余!观你刀法,似是柳家庄人。本使再问一句,如你不言,便毋怪本使使用手段了!”说罢,美目中渐露威棱。

    此际,便听柳虹飞言道:“天幻宫乃一宫五庄九寨之首,确是不同凡响。我柳家庄虽无天幻宫声势,却亦是江湖中不可或缺的大庄之一!今日,刀剑无眼,致使梁护法受伤,本公子愿代疗伤,如何?”

    “咯咯。”黑衣劲装女子方才尚是目露威棱,听罢柳虹飞言语却转而笑起来。笑得当真是美目盈春,娇柔异常,花枝垂首,雁过无声。

    “还是柳公子申明大义,懂得事理。江湖之上,虽是各安其道,但终究要讲个礼数!天幻宫虽非武林领袖,但亦是江湖上有数的大庄派!真个闹将起来,恐怕不好收拾!”

    黑衣劲装女子话中之意任是痴呆之人亦明了个彻底。柳虹飞听罢,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对方摆明了,丝毫未将柳家庄放在眼中。面上尴尬,但却想不起合适言语应答。

    如烟一听,杏眼圆睁:“天幻宫虽是名震天下,但却非惟一!近日,江湖上杀伐不断,血腥漫天,怎不见天幻宫有何风吹草动?若论声名,实是徒有其表!”

    黑衣劲装女子怒道:“休得胡言,我天幻宫之事岂是你等之人所能想象。今日之事,本使暂且放过你等,如再多言,休怪本使不顾情面!”

    蓦地,

    “天幻宫若是猛虎,却不知天下还有冲天飞龙!”如烟正欲再言,却猛地自身后传来楚天低沉冰冷之语。

    楚天一语甫出,天幻宫众人无不怒目而视。楚天依旧端坐,背向众人,手指依然轻轻地在桌面上划动,悠闲自在,浑不把众人放在眼中。

    柳虹飞内心一阵惊惧,如闹将起来,将如何是好!想阻止已是不及。适才被黑衣劲装女子抢白,脸面无光,犹自感到无地自容。

    如烟、如雪二女退到楚天身旁坐下,神情坦然地看着天幻宫众人。

    “住口,你这无知狂徒,竟敢辱及我堂堂天幻宫,当真是吃了熊心豹胆!”梁天奇忍着痛楚厉声喝道。

    “哈哈哈。”楚天一阵大笑,道:“天幻宫一正两副三宫主、内宫两特使、八护法,天下分布八十坛。旌旗挥处,莫不望风披靡,在下焉能不知。天幻宫宫主司徒宏,当年参与围剿搜魂书生功不可没,方有今日之威望,哈哈!”

    “你是何人?”黑衣劲装女子怒道。

    楚天冷冷地道:“在下名讳从不轻易示人,所示之人乃是顶天立地,独自屹立于江湖,非是狐假虎威的真豪杰!”

    “天幻宫屹立江湖七十余年,岂是一般宵小所能知晓!阁下口出狂言,有何德何能妄言天下?”

    “哈哈,天幻宫内宫特使一雄一雌。你口口声声本使,当是‘玉女幻天’司徒艳了?”楚天一语道破司徒艳身份。

    司徒艳微微一怔,不由怒道:“本使名讳岂是你叫的!”

    楚天忽然笑了,心平气和地道:“姑娘芳名虽不可随意呼叫,但亦不如当今皇帝老儿朱由校名讳那般珍贵,如何叫不得?”

    楚天此语一出,众人立时呆立半晌。当时,直呼皇上名讳轻则打个半死,投进监牢;重则削首示众,株连九族,满门抄斩。

    楚天一番言语直把司徒艳气得面色青白,俏脸怒意盈盈,指着楚天,你你你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楚天见此,颇感有趣,虽再想讥讽几句。但想到师尊嘱咐,便忍住未发。看一眼司徒艳,转身对柳虹飞及二女道:“此地已染血腥,非是祥瑞之地。我等再寻个去处,好生痛饮一番!”说罢,起身迈步,便欲行去。

    “站住!”司徒艳冷冷地看着楚天,满脸愠色,道:“辱没本使便如此离去吗?”

    “哈哈,言语无方,或有得罪之处!怎奈天幻宫财大气粗,心胸……定当宽宏,不然以何屹立江湖?”楚天言语愈来愈老道。

    司徒艳只气得玉体乱颤,饱满的稣胸起伏不定。看得楚天心神荡漾,激情澎湃。

    司徒艳见楚天盯着自己稣胸,嘴角坏笑连连,更是羞愤难当。

    在天幻宫,何人敢如此放肆。今日,屡遭这黄脸中年人羞辱,禁不住怒火上涌,灵智渐失。

    楚天神态作若,不顾司徒艳气愤,举步便向外走去。

第三十一章 流云飞袖仙颜在 玉女喋血回天幻

    待楚天刚刚迈出客栈,身后娇喝声起,司徒艳已凌空袭来。急如电闪,快似流星。

    楚天只感到身后风起,强似狂飙,不由急速向外奔去。

    “狂徒哪里走!”司徒艳一声娇喝,电奔而至,披风大氅随风飘起,直如鹰翔九天,提聚玄天真气,流云飞袖,束袖成杵,疾袭楚天。

    楚天料不到司徒艳功力如此强悍,劲气未及身体,如山般的压力便已令人窒息,天幻宫太乙玄天真气确是刚猛无俦,不愧为江湖称作第一神功,确有骄傲的资本。比之空空上人及“鸠面淫怪”尚要高出一筹不止。

    司徒艳乃司徒虹之孙,从小便在司徒虹严厉督促下,习练太乙幻天神功,虽受女儿身所限,无法达到极致,但亦是骇人之极,如烟如雪二女绝非其敌。

    楚天不得不凝神应对,脚踏清虚幻渺步伐,身形疾速变换,穿梭在流云飞袖所织成的罡风之中。

    楚天有所惊讶皆是因司徒艳本是女儿身,楚天并未料到司徒艳尚有这般强劲的武功。

    而司徒艳内心更加震惊,这看似不起眼的中年汉子何以会有这般神妙的身法,任由自己如何攻击,非但始终不能动其分毫,看身法和神色仍是从容淡定,曼妙非凡。

    司徒艳心急之下,身法突变,倏然纵起四丈高下,撕开大氅,双袖鼓荡飞舞,流云飞袖十三式已电掣而出,幻成一片袖影,罡风猎猎,劲风呼啸中,疾点楚天上盘十二大穴,声势煞是惊人。

    楚天闷叱一声,右掌五指箕张,疾速伸缩间,已将司徒艳面孔七窍笼罩于指风之内!左掌却闪幻不定地印向司徒艳右侧空间!

    楚天这诡异而虚幻的招式,看似平淡无奇,却已在无形中将司徒艳全身要害及四周退路全然封闭!

    司徒艳娇喝一声,流云飞袖猛地一抖,袖端已如两颗流星般地快速袭向楚天颈部丹田两大部位,去势疾奔如电。

    楚天笑意浮上面颊,身形倏而有如狂风般不停旋动,掌法诡异绝伦,每每在间不容发的当口,袭向司徒艳。

    玉女幻天司徒艳亦不甘示弱,双袖有如遨翔九天之神龙,又似一道纵横天空的流光,若蛛网般交织而出,身手妙绝,确是骇人听闻。

    楚天身形好似随着劲气而行,曼妙绝伦。除了掌法,并未使出真力。

    此时,玉女幻天司徒艳已陷入半疯狂状态,紧咬牙关,美目冷艳森森,流云飞袖挥如卷云闪电,劲力四溢,刚锐的劲风,在空气中呼啸激荡。

    四周之人已看得呆了,连梁天奇亦未见到司徒艳如此高绝的武功,原先心中偶有不服之气,今日见到司徒艳超凡绝圣的身手,亦不禁惊愕万分。

    如烟如雪二女亦从未见到楚天施展如此神妙的身法,不由仔细观摩温习楚天所授心法,体悟其中的精妙,瞬息万变的身手,妙绝人寰的招式。

    正在众人惊愕之时,却听楚天纵声大笑,笑声倏止,便传来楚天平稳的语音:“司徒艳,在下念你一身功力来之不易,今日网开一面,不便与你计较,如若再不罢手,小心便是!”

    司徒艳哪里听得进去,久攻不下,心智早已迷失,听罢楚天言语,更是激愤难当,不由娇声厉吼:“大胆狂徒,今日本使不让你血溅五步,便非是玉女幻天!”

    声落,攻势更猛。

    二人在电光石火间,司徒艳又疾攻了二十余招。

    楚天渐感不耐,与司徒艳相搏亦不便使出烈阳神掌。随提聚六成罡气,在双袖疾速飞舞、肉眼难辨的空隙,双掌快得难认其形,猛然向前击去。

    掌劲疾吐而出,刹时,空气中已是隐隐若现奔雷之声,劲气凝结成束,发出刺耳的尖厉嘶鸣,空气旋流,罡气窒息,充斥三丈之外。

    太乙玄天真气与烈阳乾坤罡气猛然相接,轰隆一声巨响,方圆两丈内的野草已被连根拔起,飞向四周。

    场中人影倏分。

    楚天衣袂飘飘,含笑而立,说不出是傲慢还是嘲讽,只是笑意中深含无奈,并有些许的赞赏。

    玉女幻天司徒艳,玉女幻天司徒艳踉跄地支撑住了身形,站在三丈开外,嘴角滴出丝丝鲜血,飘落在红色披氅上,旋即,顺着红色披氅滴到腰间金黄丝带之上,

    鲜红的血,犹自嘴角流出,泌入金黄的丝带,红得鲜艳,红得惨厉。

    此际,司徒艳眼中已没了愤怒,没了凌厉,只有无尽的伤感和愁闷。多少次司徒虹的赞许,多少回轻易的取胜都已成为过去。

    心中的羞愤已变成无尽的哀愁,对方在真力相接的瞬间,已是收回少许功力,更在自己被震飞的瞬间,化刚为柔,才使自己不致扑倒在地而更失尊严。这是怎样一个人,武功高绝到如此地步,江湖上有谁尚有这般骇人听闻的武功。

    爷爷是否有此震天撼地的功力,司徒艳已不敢多想。看着自己目瞪口呆的属下,司徒艳更是羞愧有加,内宫特使尚不能胜,其他人更是难望其项背,再多些人亦是自取其辱。

    想到此,不由吐出一口血水,犹自愤然道:“阁下武功,司徒艳甚是敬佩,但天幻宫岂是任人羞辱之地,阁下好自为之!”

    说罢,未言一声,举步踉跄而去,数十手下亦是漠然无语,俱被楚天超绝的功力所震慑,连回头看一眼楚天的勇气也没有,默默地随司徒艳而走,渐行渐远。

    见到玉女幻天司徒艳愤然的神情,柳虹飞心中一阵惊颤。楚天虽未暴露身份,但却是同我兄妹一同结下的梁子,柳家庄与天幻宫的恩怨怕是难以处置了。想毕,不由愁容满面,凄然不语。

    柳如烟适才因挂念如雪不及多想,将梁天奇打伤,虽一时惊喜,但随之司徒艳离去,亦是些许担忧袭上心头。

    只如雪内心兴奋无比,柔柔地望着傲然挺拔的楚天,甜蜜无比。

    楚天四人进入客栈重新要了酒菜。

    待吃罢酒菜回到客房,二女与楚天相邻而坐,默然无语。

    与天幻宫发生摩擦,楚天虽有遗憾,但内心冷傲的性格却未把此事挂于心怀,见到柳家兄妹神情,已能猜出一二,内心不由思虑再三。

    遂向柳虹飞道:“柳兄,今日与天幻宫怕是结下了梁子,都怪兄弟一时愤懑,给贵庄惹来如此麻烦,兄弟想来想去,实已不能随你兄妹前往山庄,请代为问候令尊!”

    说罢,深情地看了一眼如烟,便欲起身。

    “弟弟!”如烟一声悲伤的呼喊,猛然抱紧楚天,眼泪已不由自主的滚落下来,凄然低婉,揉断心肠。

    楚天爱怜地轻抚如烟的秀发,慨然道:“姐姐不必悲伤,弟弟与如雪另行他往,但不会远离此地!”

    见到楚天与妹妹如烟亲昵的举动,柳虹飞并未惊奇,只讪笑一声:“你三人尽可言语,我自回房歇息!”说罢,带上房门,默然回返自己房间,思谋后事。

    如雪急道:“相公,不若让姐姐与我们一同去又将如何?省得妹妹挂念姐姐!”

    如雪说罢,如烟更是柔肠百转,嘤嘤抽泣起来,直哭得梨花带雨,春雨含愁。

    楚天静静地爱抚着如烟,轻轻地擦去如烟的泪水,看着泪眼婆娑的美人,内心亦是戚楚万分,实是不忍割舍。

    轻轻地劝慰道:“姐姐,此去又非生离死别,万勿伤感过渡,以免伤了身子,姐姐尽管前返山庄,我与如雪盘桓在山庄左右,待得时机,便与姐姐相见,如何?”

    如烟听罢,不由稍微宽颜,泪眼凝视楚天,期期艾艾地道:“弟弟说话可是当真?”

    楚天笑了:“弟弟何时欺骗得姐姐来!”

    “姐姐亦是无法,爹爹挂念,姐姐怎能做那不孝儿女。今如弟弟所言,姐姐那便回返山庄,如无要事,我便寻你二人。”

    “呵呵,还是姐姐明事理。”转而想到什么,又道:“今日,已经与天幻宫结下梁子,想那天幻宫必不会善罢甘休,玉女玄天司徒艳倒未如何毒辣阴狠,只怕梁天奇煽风点火、恶意中伤,到时,却是不好应付,姐姐回返山庄定要对令尊言明厉害,小心应付为上!”

    如烟万般娇羞,展颜道:“弟弟放心,一宫与五大山庄素来是面和心不和,维持大局对哪家都好,想那天幻宫亦不会有所异动!请弟弟不要挂怀。”

    楚天沉吟道:“但愿如姐姐所言,万事皆有可能发生,应早做防范方为上策。”

    “呵呵,弟弟如今却也是思谋深远,运筹帷幄,颇具大将风度,如做将军,定能指挥千军万马、纵横疆场,成就一番伟业了!”

    “看姐姐说得哪里话来,弟弟只是胡诌几句而已,何来伟业之说!”

    “弟弟不要过分谦恭,大丈夫行当立于天地,不可眼界狭隘,鼠目寸光,虽无争霸天下之心,却应有吞吐天下之志,如此才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还是姐姐才高八斗,志向远大,如我有朝一日欲争霸天下,便让你当军师,妥善筹划!”

    “坏弟弟!”如烟一声娇嗔,便把头深深埋在楚天怀中。

    楚天看看房门已被柳虹飞带上,便将如烟如雪拉到床榻之上,贴在如烟的耳际轻声道:“弟弟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与姐姐相见,如不能相见,岂不想煞弟弟,不若今日我等好好亲热一番,如何?”

    说罢,眼露淫邪,来回色迷迷地看着如烟如雪,大手未经二女同意,便上下摸索起来。

    二女娇羞不已,如烟如雪十多日来,*不时袭来,只因柳虹飞时刻伴随三人左右,极是不便,强忍*,只恨没有良机。

    二女缘何有这般*,皆是源自楚天输功调和之故。

    楚天体内两种至阳至阴的真气渐趋融合,如非经常调和,便有分裂之象,非是人力所控,实是内在使然。

    二女经阴阳调和,体内亦是阴阳互动,化和承继楚天之输入真气,因而才不时地泛起*,如雪虽只十六年华,却已至*之年,经过人事,便再难保持处子清纯寡欲之身,与如烟相似,亦是时时虚火渐旺。

    二女见楚天如是说,立时便*高涨,心痒难耐,心潮澎湃。

    楚天更是忍耐不住,大手肆意摸索,弄得二女春水盈盈,泛滥成灾。

    二女身体控制不住地发生异样变化,身体急速产生燥热,两手不由自主的伸向自己的胸前,解开衣服,*稣胸。

    二女*大动,逐渐将自身外衣脱去,露出粉色肚兜......直至全身赤裸,玉体横陈。

    两对丰满雪白的......暴露在外,双手不断地*着双峰,口中亦渐渐发出迷人的呻吟。

    楚天摸抚二女如玉如琢的双峰,令二女更加痛快地呻吟。

    楚天见二女已*泛滥,便迫不及待地猛然闯进二女身体......

    房中春光无限,迷人的呻吟声,轻轻的拍击声交织一起,组成了人间最美妙的乐章

    已不知过去多少时辰,房中渐渐安静下来,原始华章戛然而止。经无数次猛烈冲击,二女终于丢盔卸甲,飞入云端,不知身在何处。

    柳虹飞只听得楚天房中开始时发出悉悉嗦嗦的轻响,之后便隐隐约约地传来轻声的呻吟,美妙而勾人魂魄,亦不禁激情难耐。

    想到妹妹如烟九阴之体,感到诧异万分,如真是解了痼疾,当是妹妹一生的幸福。

    但心中亦不免担忧,搜魂修罗楚天,这天下必欲杀之而后快的英雄,是否会连累柳家庄的基业与生命,想至恶果,内心不由阵阵惊惧,但却是无法控制,怅然喟叹,唏嘘不已。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柳虹飞等得有些不耐。

    忽然,吱的一声,楚天三人所住的房门开了,楚天迈步当先,已恢复了本来面目,英俊诡异的面容更加晴朗深邃,星眸中蕴藏如海般的冷寂与刚毅。看之,令人魂魄尽失,不得逼视。

    如烟与如雪亦双双跟出,二女亦是更加娇媚俏丽,红晕依然挂在脸上,虽身体紧靠素裹,但凹凸毕显,愈加丰润夺目,神清气盈。

    因此次*时辰长久,剧烈冲合之下,二女*外泄,楚天吸收得干干净净,真气更加醇厚。兼之楚天长久鏖战之下,终于释放阳关,童子之纯厚精华俱被二女吸收入体,化入经脉,充盈四肢百骸,三人功力又提升一筹不止。

    三人之形貌,柳虹飞观之震慑而艳羡不已,妹妹现时已是气满盈虚,功力突飞猛进,已有大成之象,隐然现出一代宗师气势。

    心中对楚天更加敬畏,虽与楚天称兄道弟,却是不敢乱发一言。

    见楚天来到身前,柳虹飞方才倏然惊醒,快速站起,忙道:“楚......兄弟,你们歇息好了?”

    楚天微笑,面容更是奇崛诡异,对柳虹飞道:“谢谢大哥挂怀,小弟已与如烟言说清楚,你二人尽可回返山庄,我与如雪即在附近盘桓,如有要事,可按庄中联络暗记急速告知小弟,但有驱策,小弟万死不辞!”

    柳虹飞急忙说道:“兄弟严重了,我想近期江湖尚不至有多大变故,楚兄弟一番盛情,大哥我铭感五内,必当铭记在心,请兄弟万勿挂怀,明日一早,我便同如烟回返山庄,你与如雪亦当小心!”

    四人又要了些酒菜。

    近些时日,如雪本已改变不少,吃相渐趋文雅,但此时不知是因鏖战耗损甚巨,还是其他,吃将起来又失却了斯文。

    但只见如雪双手齐动,狼吞虎咽,不消片刻,便已杯盘狼藉,哪里还有一丝淑女的样貌。

    楚天三人看着如雪吃相,窃笑不已,俱都心道:本性难移!

    翌日。

    楚天与如烟兄妹挥手告别。

    看着如烟凄然的神情,楚天又是一阵感伤。

    “弟弟,姐姐走了,你与如雪妹妹万望当心,好生等着姐姐。行走江湖,小心为上,不欲人知,且将容貌掩藏便是!”说罢,更加难舍难离,眼中已是晶莹欲滴。

    楚天连忙楼过如烟,柔情道:“姐姐放心,弟弟行事不愧于天地,至今尔后,当以本色面对天下,如非奸狡淫恶之徒,弟弟尽可放过一二,请姐姐放心!”

    二人又缠绵一阵,方才不舍地挥泪道别。

    望着渐行渐远的柳家兄妹,楚天百感交集,佳人暂离,何时才能相见。

    直至如烟兄妹踪影不见,楚天方才拉起如雪踽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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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三清宝山仙踪在 天幻宫墙见惊心

    楚天临江楼掌毙十数人。

    密林官道屠杀郑家庄三十余人。

    长安官道杀戮五百豪杰,手段之残忍,武功之高强,行事之狠辣,已将整个江湖震慑得骇然失色,心惊胆战。

    有好事之人将楚天重创“鸠面淫怪”胡风,掌断凉山双怪之事渲染得神乎其神。

    近两日,江湖上风传楚天与柳家庄兄妹一同行走江湖之消息。

    并据此推断失魂谷擒杀三十余神秘黑衣人,重伤天幻宫内宫特使“玉女幻天”司徒艳等均是搜魂修罗楚天所为。

    如烟如雪重创天幻宫八大护法之一“五伤毒掌”梁天奇,“如幻双仙”之名不胫而走,亦随楚天之名而声名鹊起。

    整个江湖凡昔年参与围剿搜魂书生沈寒冰的门派、山庄、独行武林侠客及家人无不心惊肉跳,惶惶不可终日。

    搜魂修罗楚天之名号已响彻大江南北,如日中天,红得发紫。

    街头巷尾,酒楼茶肆,有的凄苦悲戚,有的津津乐道,有的望风而逃,有的欣喜异常。

    饱受“鸠面淫怪”及“凉山双怪”惊吓之人无不拍手称快,似乎除了江湖武林视之如虎狼恶魔、死亡及恐怖的代名词外,楚天隐然成为除暴安良、伸张正义的盖世豪杰。

    处在观望中的各色武林派别,已分不清楚天的所作所为是正是邪,楚天成了正邪不分的异类。

    尽管有人欣喜,但听闻搜魂修罗之名仍是瑟瑟发抖,惊惧异常。

    前些时日东厂番子四出,官府亦彻查各桩凶案。近几日则销声匿迹,一片祥和,却不知其中奥秘。

    郑天刚乍闻偕同柳家兄妹来庄的所谓“柳凡”乃是楚天所扮,愣得半日无语,浑身颤如筛糠,几近大小便失禁,直吓得冷汗津津,魂飞魄散。

    暗自庆幸未对楚天有何不利之举。

    心下思量不孝之子郑锦杰虽失去*,但确是上天造化,依昔日搜魂书生手段,确无任何生还之理。

    庆幸归庆幸,终觉得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吃不下、睡不着,寝食难安。

    遂将郑七与韩当唤到秘室,好好商议了一番。

    逍遥庄于此战中伤亡最巨。

    百十庄丁护卫仅剩十余人,回庄后又有四人伤重不治而亡,生还者谈起当日惨案俱是惊恐万分,神智失常。

    慕容尘自被楚天伤及右臂回庄后,伤势已然痊愈,虽是康复如初,却仍是惊魂未定。念及当日的惨烈杀戮心中便一阵阵惊颤。

    抛洒的鲜血,飞滚的头颅,狰狞的死尸,无头的残肢断臂,好似还在眼前晃动,楚天那魔鬼般狰狞嗜血的面容,深深地刻在脑海中,以致噩梦连连。

    不由加倍庄中护卫,火石枪铳布置密集。四处遣出人手,明察暗探,时刻关注楚天动向。

    慕容艳自当日起,便已被惨厉的杀戮惊吓得痴迷呆傻,回庄后闭门不出,喜怒无常,时而哭闹,时而尖声厉叫,叫得整个逍遥山庄愁云惨雾,各个戚戚惶惶。

    只是慕容尘的二女儿慕容馥虽看去貌若天仙,惹人喜爱,却素来刁蛮任性,我行我素,全然没有悲愁之意,不是舞枪弄棒,便是缠着已精神有些失常的慕容艳,逼问那日的情形,弄得慕容艳愈加神魂不定,语无伦次。

    慕容馥只听得几句魔鬼、杀神、狰狞及飞剑等便再无其他清晰之语。不得不向仅仅生还的庄丁护卫询问当日情形。

    不知慕容馥有何异处,只是当闻听魔鬼、杀神、狰狞及飞剑之恐怖言语时,便兴奋不已,睁大眼睛,细细听来,才稍微安稳。

    余天成师徒更是未敢回归青城,远遁他乡,寻一*,隐藏起来。

    其他参与围剿之江湖武林人物,亦大都销声匿迹,不履江湖,极难见到身影。

    ××××

    三清山。

    地处江西玉山和德兴交界。

    三清山,雄奇险秀。

    山岳、古松、云雾、飞泉、道观兼具,怪峰异石,仙迹神工,古松奇花万姿千态,飞瀑流泉瑰丽多彩,云海神光变换莫测,人文景观粗犷古朴,处处美景,时露神韵。

    历代文人墨客不辞攀登之苦,纷纷登山吟赋,留下了“揽胜遍五岳,绝景在五清”、“江南第一仙峰,天下无双福地”等无数赞誉。

    云雾之家,松石画廊;东险西奇、北秀南绝,美在自然,奇在深幽。泰山之雄伟,华山之险峻,衡山之烟云,庐山之飞瀑,诸山之美兼而有之。

    女神峰。乃三清山三大绝景之一,位于三清山之南,面玉京峰而立,远眺近观,形如少女,丰满秀丽。樱口圆颚,秀发齐肩,正襟端坐,凝神沉思。其峰浑然似鬼斧神工。

    万芴朝天。位于玉京峰东南。拔地而起,立面平薄。峰体岩石如削,长条裂隙,线条均匀,状如竹简。相传,太上老君在玉京峰与众仙下棋,忽听山崖下一声巨响,老君转首俯视,见一条巨蟒破岩而出,欲害近处一老妇,老君心发慈悲,顺手掷下竹简经书将巨蟒镇住。

    玉京峰。广平尖,异名孔明尖。位于三清山的中心,与玉虚、玉华两峰鼎峙屹立,乃三清山第一高峰。

    《魏书释老志》载:“道家之原,出于老子,其自言也,先天地生,以资万类。上处玉京,为神王之宗;下在紫微,为飞仙之主。”三清山系道教名山,其最高峰故名玉京峰。峰顶岩石突兀。中间有一方石,刻有棋盘,传说为太上老君与众仙下棋处,人称“棋盘石”。西侧岩石地势空旷,上有两块相连巨石,锋如刀刃。

    三清山东南十余里。

    一处山坳,谷口狭隘,内中开阔无比。

    背负玉京峰,两侧山峰高耸云天,东、南、西三面岩石如峭,峥嵘险峻。峰下西北侧是飞仙谷,深邃莫测。

    北面为登极岭,石磴蜿蜒曲折直达峰顶。身临其巅如在九霄,脚下绝壁千仞,危崖欲坠。周围群峰交织,幽壑纵横,俯视令人头晕目眩。

    站在峰顶远眺,极目烟峦无际处,陡峭秀丽,葱茏娇翠,奇美动人。云雾时而苍茫如海,时而缥缈如纱,漫步云中,可伸手触云,俨然人间仙境。

    依山而建的亭台楼阁,参差错落,高低起伏。

    琼楼玉宇,气势恢宏,巍峨壮观,恍如天上人间。

    面对谷口正中一块巨石,高耸云天,嵯峨嶙峋。

    “天幻宫”三个如刀刻斧凿的红漆大字,赫然醒目,深邃摄人。

    聚贤厅。

    巨大的梁柱直达屋脊,雕梁画栋,肃穆庄严。

    四周排列巨型红木长桌,铮明瓦亮,右侧巨大的屏风将大厅割成两部分,进深处,更显得幽密深邃。

    一位将近八十年岁的老人。

    白发无风自动,眼中威芒闪闪,精光如电。

    白皙而略显松弛的面容,棱角分明,五绺长髯,须发尽白,飘洒及胸,矍铄健旺,道骨仙风。

    此老人便是名闻天下的“天幻宫”宫主司徒虹。

    前日,当司徒虹闻听孙女在西柳镇遭重创而受伤的消息,本已微澜静波的心产生阵阵波浪。

    三十年,宫中护法以上之人尚无一人受创,而此次却是自己的乖孙女身受重伤,怎不令司徒虹震惊愤怒。

    何人有此熊心豹胆,天下各大门派俱都顶礼相敬,甚至连宫廷衙内亦都相让几分,漫说重伤,即使稍有微词亦是极少。

    司徒虹一生只有一子。

    可叹的是,此独子却于围剿沈寒冰之战中身负重伤,回宫后经多方调治有五年余。渐有起色,稍有好转,便妄自练功而走火入魔,最终埋骨荒山,鸿飞冥冥。

    司徒虹悲痛万分,老来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之大不幸。不由迁怒搜魂书生沈寒冰,却苦于搜魂书生被群雄打下万丈深渊,无从发泄。

    司徒虹自身习练太乙玄天真气日久,*闭锁,无从再养子嗣,一生耿耿于怀,郁郁寡欢。

    这一子亦只有司徒艳这独女。

    司徒虹即将满心的希望寄托在司徒艳身上,从小便督促其苦练内功,教授绝技。司徒艳确是习武的上佳材料,司徒虹一身贯绝天下的技艺,司徒艳已学个遍。

    只因司徒艳受女儿身所限,未能达到极致之境,然司徒虹亦是满心欢喜,老怀无比宽慰。

    乍闻司徒艳受伤,司徒虹惊震得差点迷失神志。

    司徒艳并未过多指责柳家庄及易容的楚天。

    但几日后,江湖风传与柳家兄妹一同而行的黄脸汉子便是搜魂修罗楚天。

    司徒艳内心不知是何滋味,惊异于楚天震天撼地、超凡绝圣的功力,亦不由产生一探楚天真面目的一丝丝欲望。碍于伤势,只得暂且调养身子,以待再次探寻。

    司徒虹听闻打伤孙女的竟然是搜魂书生传人“搜魂修罗”楚天,已是将一生的抑郁悲愁一股脑地集中在楚天身上。

    及待听司徒艳说到,自身以十成功力尚且挡不住楚天四五层烈阳乾坤罡气时,司徒虹方才静下心神,内心亦是惊震无比。

    心中不由暗忖:“当年自己以七层太乙玄天真气于沈寒冰相斗五百多招才渐感乏力不支,沈寒冰当时烈阳乾坤罡气亦只有七层余。而司徒艳以十成功力相拼,却只挡得楚天四五层烈阳乾坤罡气,虽司徒艳受女儿身所限,但亦抵得上自己五六层太乙玄天真气!”

    想到此处,司徒虹不由一震,难道传闻中烈阳乾坤罡气练至八层炽热自焚而亡是假的不成,抑或是搜魂修罗楚天已冲破生死玄关,而直达神虚之境……

    司徒虹愈想愈震惊,不由须发飘飘,面沉似水,目中冷芒连闪,隐现狠毒之色,心道:“此子如若不除,天幻宫及天下武林再无宁日,天幻宫还何以立足江湖,百年基业岂不毁于一旦!”

    思虑甫毕,急速唤来特使“阴煞掌”廖青云,吩咐即刻飞鸽传书,召集各地两位副宫主、八大护法及重要分坛坛主,急速回返宫中商议对策。

第三十三章 王朝更迭兴衰史 金童玉女逛扬州

    千古名邑扬州。

    南临长江,北接淮水,京杭古运河纵贯南北,历来是水陆交通枢纽,南北漕运的咽喉。

    扬州有近两千五百年历史。

    悠悠千古,无数王朝兴衰更迭,人杰地灵。

    隋开皇九年,改吴州为扬州,置扬州总管府。至唐武德九年,扬州州治移至江都县,从此,江都县才有了“扬州”这个专有名称。

    古运河哺育了不少名镇,成为古运河上重要节点。

    宝应便是扬州运河线上的北口。

    东晋时,谢安在运河上筑堰治水,百姓感戴,比之西周召伯,并将此堰名为“邵伯”。

    石街,古街道,斑驳凹凸,古风醇厚,行之于上,不由人顿生思古之幽情。

    镇上古迹甚多,斗野亭、铁牛、谢公祠、大王庙、进士第、尚书府等。

    街两边店铺林立,大多是前铺后宅。

    古运河上,宗教名胜汇为大观,各成其色。宝应圆通寺;高邮镇国寺;邵伯来鹤寺;凤凰岛护国禅寺;湾头山光寺;城内禅智寺、香阜寺、长生寺、福缘禅寺、龙衣庵等。

    大王庙:位于邗沟故道,内供两个大王,一是春秋时吴王夫差,居正位,是他开凿了邗沟;另一是西汉初年的吴王刘濞,居副位,他开凿了盐运河。这两人被百姓成为大王,并大王庙祭祀。传说大王庙甚是灵验。

    扬州枕淮水,踏长江,抱运河,城里城外,水系纵横,桥梁众多。

    “不知暗数春游处,偏忆扬州第几桥”、“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便是形象写照。

    宝应。

    运河北口。

    柳家庄便坐落于此。

    厚重的大门森然,广阔的屋宇连成一片。

    庄主柳邙来回在前厅踱步,心神烦躁,坐立不安。

    本是红晕的脸膛已成青白,灰白的头发随风而动,细长、凌厉的双目透着愤怒与不安。

    如烟兄妹回庄后所说的一切,让这个掌握运河私盐、绸缎及各种财物转运最大势力的庄主凄苦愁闷。

    如烟所说的一切,句句横在心中,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搜魂书生沈寒冰、搜魂修罗楚天两代魔头,已把江湖搅得天昏地暗,血流满地。偏偏自己的女儿又是现今这场杀戮的参与者,非但未能摆脱干系,又在家门口西柳镇伤及天幻宫护法梁天奇,并致内宫特使“玉女幻天”司徒艳重伤。这还了得,司徒虹焉能善罢甘休,将如何应付!

    桩桩件件,任是哪一件都难以面对江湖,柳邙焉能坐稳。

    管家柳长天看着柳邙不停地踱步,亦是神情紧张,手足无措。劝不是,不言亦不是,处于两难境地。

    此际,师爷“先天无极掌”孙元坤匆匆走进。

    柳邙见到孙元坤,急忙问道:“天幻宫、其他四大山庄及江湖中有何说法?”

    “先天无极掌”孙元坤道:“庄主,天幻宫并未有动向,其余山庄因自身缘由,无暇他顾,亦未有讯息。江湖中亦对本庄无甚责怪,倒是搜魂修罗楚天已隐然成为伸张正义,不畏强暴的盖世英豪,街头巷尾,酒楼茶肆每有议论,独行武林人物已再难见到踪影,已可估计俱是隐形匿迹,不敢招摇。”

    好似忽然想到何事,接着又道:“庄主,适才听闻,由于各大门派严厉约束派中人任意走动,一些隐迹多年的魔头蠢蠢欲动,又现出踪迹!”

    柳邙一怔,问道:“可有确切线索?”

    “先天无极掌”孙元坤道:“据可靠密报,崤山血魔卞弓出现在黔北,据传血魔现踪之地偶有青年男女尸身,颈项无不是留有血洞及齿痕。”

    喘口气,孙元坤又道:“浙地前洲一名做‘望水寨’的寨子,一夜之间便无声无息地死去六十余人,尸身俱是黑紫色,显然是中毒而死,据当地仵作勘验,乃是中了‘五合’剧毒及毒掌所致,据估计乃是‘五毒神君’廖坤所用手法!”

    孙元坤说到此处,柳邙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良久。

    柳邙方才叹道:“唉,昔年的魔头再次现踪,本已血腥的江湖又将如何?现只发现两个四十年未再出现的魔头,却不知还有多少江湖巨孽沉渣泛起,天下再无宁日矣!”

    “庄主,据在下所知,四十年前,众多江湖巨孽便已销声匿迹,为何时隔这多年才又现踪江湖?”

    柳邙幽幽道:“昔年,江湖由于搜魂书生沈寒冰而处于血雨腥风之中,虽是各大正派武林及各大山庄围剿,但搜魂书生却并非念及正邪两道。沈寒冰这魔头浑不顾正邪,正道人物出言稍有不敬,便身首异处。而对邪魔外道,此魔头更是一言不发,出手狠辣,各个诛决,只因其妻乃是遭受邪道人物‘天山淫魔’冷凡奸污虐杀之故。因此,邪魔外道,江湖巨孽一时避之犹恐不及,纷纷隐藏行迹,江湖方得以稍微清明。”

    “先天无极掌”孙元坤开口道:“照此说来,搜魂书生沈寒冰并非一无是处,是非不分之举了?”

    柳邙道:“这亦不尽然,他只是迁怒于邪魔外道,但对正道武林亦是杀戮惨烈,死伤不计其数,杀人盈野,实是亘古未有,非人所能想象。”

    孙元坤又道;“而今,沈寒冰传人搜魂修罗楚天亦是杀戮惨烈,其所用手段比之沈寒冰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等将如何处之?”

    “唉!”柳邙长叹一声,道:“如非搜魂书生传人,楚天断不会有如此功力,可想而知,那搜魂书生沈寒冰岂不尚在人世。其功力、心性、手段是否如昔,当真不好猜测,如其心性依旧,功力仍在,其师徒联手而为,江湖又将如何处之,老夫确是不敢再去想象,这亦是老夫最为忧虑之处!”

    “沈寒冰尚在人世?昔年不是已被群雄打下万丈深渊吗?”

    “你有所不知,烈阳乾坤罡气称雄江湖已不知多少代多少年,乃是上古炎帝所创,威猛刚烈,强劲无俦,须经上代依照心法传授,不然将会走火入魔而亡,且每代只传一人,以此推断,沈寒冰并未死去。”

    孙元坤急道:“如此,又将如何?”

    柳邙凄然道:“老夫现今实是毫无办法,束手无策,几大山庄亦是毫无讯息。据小女言道,搜魂修罗楚天亦只近弱冠年纪,并非随意乱杀无辜。当年沈寒冰亦是心智迷失才有无端杀戮之举,但愿小女说得确实如其所言,则江湖幸甚,武林幸甚!”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最终亦无甚结果,最后,俱是心神不安地各自安歇。

    如烟回到庄中,一面找时机不断向爹爹柳邙解释及游说,万不可做联横之事,充当马前卒,并将听闻及自己判断结果不厌其烦地向爹爹陈明厉害。一面鼓动哥哥柳虹飞再向爹爹进言,双管齐下。

    禁不住如烟兄妹反复游说,柳邙亦渐渐悟出些许不妥之处,为柳家庄大局着想,心中亦暂时放弃了联横的兴致,先做观望,见机行事。

    只是担忧天幻宫,每日询问天幻宫究竟有何动向。

    柳邙心中隐隐有种预感,江湖浩劫即将来临,却不知来自何处,何人会挑起这场浩劫。

    ××××

    扬州城内。

    “仙鹤楼”灯火辉煌,高朋满座。

    一楼大厅伙计们忙三忙四,穿梭于各酒桌之间。

    各酒桌座无虚席,觥筹交错,杯箸伸缩,尽欢狂饮,惬意祥和。

    蓦地。

    一双金童玉女,如九天下凡,飘然漫步进得大厅。

    众食客俱都惊得呆住。

    只见男子年仅双十,双眸黑白分明,眼角微翘,双眉斜飞入鬓,眉宇间英秀冷峻,嘴唇棱角分明,鼻子挺直,目如朗星。黝黑的脸上自左眉骨到右脸颊一道清晰的伤痕,凄美诡异。

    男子手摇羽扇,一袭宝石蓝长衫,藏青腰带,束发挽髻,白色四方平定巾,英武俊朗、颀长修伟。

    女子二八年纪,身着白色长裙,粉色霞披,玉雕粉琢,双眸大而晶亮,皓肤如雪,香娇玉嫩;全身玉骨冰肌,婀娜身姿,如九天仙女,绝尘脱俗。

    看得周遭食客直瞪瞪地竟早忘了桌上美食。

    此一男一女便是楚天与如雪。

    自与如烟兄妹别后,楚天与如雪始终未离开扬州地面,楚天虽不再掩藏形迹,但亦不愿招惹无端是非,日间便同如雪啸傲山林,传授狩猎跟踪之法。

    如雪习得上瘾。

    终究是自小闯荡江湖,风餐露宿,对山林并不陌生。习练起来极是神速,只三四日便学得有模有样。尤其嗅觉更是灵敏异常,虽不及楚天,但亦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

    除了天上飞禽不易手到擒来,但凡地面各种走兽,每每便能探到老巢,而擒拿捉弄,如雪日日乐此不疲,一副天真心性。

    也难怪,如雪年芳十六,虽经人事,稍显成熟,仍是稚趣未脱。楚天几次劝其好生歇息,而如雪却仍自追踪擒拿不休,楚天亦是毫无办法,只得相陪。

    待如雪擒到大点的动物,二人便躲到深山密林中,如雪生火翻烤,逼迫楚天“借些”美酒。二人席地而坐,对饮欢娱,好不惬意逍遥,恰似神仙一般。

    闲暇之时,二人便天当被地当床,嬉闹玩耍,亲近翻腾。

    亦怪如雪年龄尚小,初通人事,每次云雨,便要歇息几个时辰后方能再次提聚精力承受楚天的猛烈撞击。

    如雪虽每次都无法令楚天吐哺雨露,但楚天如山般的侵袭,炽热充实的美妙快感却令如雪难以割舍,真个是如蚁食骨,万分销魂。

    往往是刚刚吞噬楚天的*,冲击片刻便已丢盔卸甲,洪水泛滥,不知飘到几重天。

    到得后来,二人每见无人,便亲热一番,日日春宵,夜夜欢腾。甚至在追捕猎物间隙,如雪亦要楚天抱着,边追蹑动物边享受温馨,起伏跌宕,享受无尽的快感,二人真个是情满天地,忘情于山水之间。

    楚天二人上得楼上,在临厅门处找一洁净处落座。

    小二乍见二人,亦是惊得魂不守舍,直直地呆瞧如雪,口水直流。待等见到楚天凌厉的威芒,却吓得浑身筛糠,牙关“得得”地不住撞不停。

    “客……官……请……问……。要些……什么酒菜?”小二一脸惶恐,语不成声。

    “哼!”楚天冷哼一声,小二更是惊惧不已。“尽管上来几样特色小菜,两坛好酒!”

    “好好好,小的这便去张罗,二位客官稍候!”小二如释重负,忙不迭地转身便走,张罗酒菜去。

    待到酒菜上来,几日山中嬉闹,如雪口中已极是单调乏味,见到美酒佳肴、珍馐美味,不由秀目晶亮。“呀,真香!”一声欢娱,顿时声震四座,满厅食客俱都侧目观瞧。

    众食客本已惊叹如雪的美貌,几欲惊为天人,此刻更是惊讶万分。

    但只见,如雪右手抓起半只熏鸡,左手端起一碗美酒,张起樱桃小口便已撕下一大片,未等鸡肉咽下,左手一扬,头一抬,便听咕噜咕噜地一声响过,一大碗美酒便已下肚子,点滴不剩。

    如雪美貌惊人,吃相亦同样惊震天下。众人几曾见到如此景致,俱都目瞪口呆。

    以致此后,江湖上到处流传“九天食仙”,便是指的如雪,抑或称作:“小仙食女”,如雪美貌贯绝天下,吃相惊震寰宇。

    面对江湖传言,如雪却是毫不理会,到后来,便索性在腰际挂上一精致酒葫芦,满天下招摇,标志醒神惊目,别无分号。

    楚天只有苦笑,劝过如雪已不知多少次,口舌费尽,却毫无用处。

    楚天二人吃酒吃得正欢,早有人见到如雪美貌,已垂涎多时。

    楚天二人邻桌是五六个衣着光鲜、脑满肠肥、似富家子弟模样的人,初始,碍于人多一时未敢言语,但几杯美酒下肚,胆气渐壮。

    “这位美娘子是哪里人氏呀?”胖乎乎的男人咧着厚厚的嘴唇色迷迷地问道。

    如雪正吃得香甜,乍闻询问,侧头观瞧,见是胖男人相问,看了一眼楚天,面上带笑,甜丝丝地道:“嘻嘻,小女子四海为家,哪有酒肉哪安家!”

    胖男人有些淫笑:“哦,嘿嘿,这么娇美的女子行走江湖,危险重重,乱走不得的。”说罢,挤眉弄眼,口水直流。

    “咯咯,小女子行走惯了,这多年倒是安稳得很,小女子浑不知有何危险。”如雪咯咯娇笑,看得厅内众位色中豪强一阵心颤,心痒难耐。

    楚天自顾自吃酒吃菜,全然未予理会如雪与这些市井宵小语来语去。

    “小娘子,不如在扬州安家,本公子亦好照顾照顾你,如何呀!”一声公鸭嗓般刺耳的叫喊。

    如雪闻听,仔细看出声之人,却是八字眉、山羊胡,獐头鼠目的瘦弱中年男人,见如雪看着自己,满脸尽是淫亵之色。

    如雪不知是何心态,见此更加娇声嗲气,道:“这位公子确是大度,小女子想必你是家财万贯,富甲一方,丫鬟仆婢成群了?”

    见如铁如此说,瘦男人面色愈加淫亵,黄牙外露,呲牙道:“看小娘子说的,本公子虽非家财万贯,富甲一方,丫鬟仆婢成群,但亦是名门大家,照顾你一个小娘子富富有余,不知小娘子愿意否?”

    瘦男人说罢,其他几人及厅中众色鬼,一齐哄笑,极尽淫邪之态。

    如雪却未现出半分不悦,仍自笑着道:“这位公子好生大度,小女子非是不愿,实是有点苦衷怕是公子不便应允!”

    说罢,凝眉含愁,面露凄然之色。

    瘦男人愈听愈心花怒放,直如梦中一样,如此美*若弄得家去,即便不上,看着亦是秀色可餐,这辈子哪来这般艳福。

    许是色欲熏心,听罢如雪言语,立时急道:“只要娘子肯跟随于我,任何苦衷本公子皆能解去,小娘子万勿担心!”

    就听得有人喊道:“黄管事,你家大业大,好生调教,夜夜春宵,说不得年内便能有个一男半女的!”

    “咯咯咯咯……”如雪笑得前仰后合,见楚天仍是毫无表情,媚眼颦笑:“小女子苦衷只有二个,如公子答应奴家,小女子定当跟随公子,一生服侍左右,绝无二心!”

    “小娘子快快言说到底是哪两个苦衷!”黄管事已迫不及待。

    如雪凝眉沉思,极似难言。

    黄管事急急催促:“小娘子快说无妨,本公子便是拼得性命,亦要满足娘子的要求。”

    如雪微微展颜,期期艾艾地到:“这首个苦衷吗……”如雪欲言又止,急得黄管事抓耳挠腮:“一是什么,快说呀!”

    如雪白皙的柔荑一指楚天,道:“这首个苦衷便是我这位朋友脾气不好,日日跟随于我,旁人是进不得身的,却要公子好生安置!”

    “嘿嘿,小娘子,这个苦衷确是无妨,本公子家业甚大,多个人吃饭无甚大碍,极是容易,不知第二个苦衷为何?”

    如雪沉思良久,把个黄管事急得满脸通红,只差叫声姑奶奶了。

    “这第二个苦衷吗……”如雪拉长语音,又闭口不言。

    黄管事急得连连跺脚,其他众人亦是吊起十足的胃口。

    都万万想不到,如此美事偏偏让黄管事捡了个便当,真是悔不当初未先声夺人,好好调戏调戏这貌若天仙的小娘子,或许早已得手。眼见小娘子便要归于他人,各个是心有不甘,急切地期待如雪最后的言语。

    见众人一脸急色,如雪扑哧一声,娇笑连连,嫩肤如脂,仪态万方,把个众人痒痒得几欲冲向前去吃上两口。

第三十四章 管事淫邪遭屠戮 书信含情寄门人

    在众人一再催促下,如雪方才媚笑道:“这第二个苦衷则是,小女子不喜人多,亦不愿与他人同住一处,见到生人便气闷难当。”

    旋即,面上倏地寒如冰霜、眼中一冷,直视黄管事道:“如公子真欲收纳小女子,便请公子将家中一干人等尽皆屠杀殆尽,免得骚扰小女子!”

    “这……这……这……如何……有……这苦衷,莫不是戏耍于我!”见如雪突然面寒似水,黄管事已结结巴巴,心里一阵扑腾。

    其他众人方才还是淫亵嘻笑,乍见如雪如冰如霜的冷然面容,俱都哑然,面上不知是惊讶还是失落。

    满大厅顿时鸦雀无声,一根针落地都可听闻。

    黄管事已是尴尬万分,羞愧愤懑已极。

    拍拍胸口不由怒道:“本大爷自生到今,何处受过此等戏耍,我范家中人平素在京师哪个不给些薄面,你这贱婢,竟敢于大庭广众戏耍本大爷!”说罢,腾地起身,便欲冲向前来……

    众人一听黄管事居然是京师范家庄中之人,无不惊讶万分。

    “站住!”一声低沉的断喝,虽是不高,但却将黄管事惊得立时止步,便见楚天慑人心魄的一双冷眸,环顾四周,众人俱感觉浑身发冷,从心底冒起寒气。

    黄管事站亦不是,向前又不是,回身而坐更是羞愤,涨红的脸快成猪肝,张了张口,色厉内荏地道:“小子,你是何人,竟敢插手本大爷之事?”

    楚天双眸威棱一闪:“范家庄又便如何,于我眼中却是蛇鼠一窝、猪狗不如。在我尚未发脾气之前,你等快快滚开,否则似尔等无耻宵小,便当身首异处!”

    “哈哈。”黄管事听罢,不由哈哈一笑:“本大爷乃京师范家庄扬州漕运管事,你这雌黄小儿,竟敢辱我天下第一庄,真是活得不耐烦。”

    楚天冷然道:“我再言一声,你等滚是不滚?”

    黄管事此刻见楚天又是威胁,全然未当回事,揶揄道:“本大爷吃得酒菜,耍耍小娘子,又与你何干,真是妄自尊大,尚敢言说什么身首异……”

    蓦然,就在黄管事“处”字尚未出口,便已再不能言。

    只见黄管事眉心正中红白之物汩汩流出,流过面颊,流过胸前……直至有人尖声叫喊“杀人了,杀人了。”,黄管事的尸身方才慢慢倒下。

    整个酒楼顿时尖声喊叫,乱做一团,前拥后挤,本欲奔逃,却是无法逃遁,只因楚天与如雪所坐位置正是厅堂门口,见到楚天凌厉惨绝的目光,有人已是下体流出*,心胆俱裂。

    楚天看着惊慌失措的众人,冷然道:“似这等市井无赖,淫亵宵小之徒,杀之亦是有辱我手!”

    言罢,扫视众人,又道:“至今尔后,如再让当本修罗听闻哪个欺男霸女,*良家子女,楚天定当使其身首异处,灭其全家,诛灭九族!”

    言罢,一个起身,偕同如雪穿过窗棂,飘然而逝。

    “啊!搜魂修罗。”

    “啊!魔鬼搜魂修罗”

    “啊!楚天,搜魂修罗!”

    当众人听闻飘然而逝的杀人者便是令天下人提心吊胆,心惊胆颤,闻之亦骇然失色的搜魂修罗楚天时,无不惊震莫名,心胆俱裂,阴冷的寒气从头顶直透脚底,顿觉脊背阴风飕飕,几欲失魂。

    ×××××××

    翌日。

    搜魂修罗楚天伤愈复出,现身扬州的讯息已传遍整个扬州。

    不消两日,江湖已然沸腾。

    更令整个江湖震惊的是:楚天在“仙鹤楼”以“穿心指”射毙天下第一大庄—范家庄扬州漕运黄管事。

    随之传出太乙山附近“失魂古”击毙三十余人之残酷手段俱是楚天所为。

    扬州漕运黄管事被杀,已严重危及范家庄以及其他几大山庄历经三十余年所树立起来的无上威望。纷纷传说,搜魂修罗楚天已向天下各大山庄及各大门派发出的血腥挑战。

    搜魂修罗楚天手摇羽扇,一袭宝石蓝长衫,藏青腰带,斜贯脸面长疤等形貌特点,亦是被江湖上好事之人说得绘声绘色。已深深地刻划在所有江湖人的脑海中,

    传言中,搜魂修罗楚天诡异绝伦,英武凄美,奇崛浩瀚,较之昔年搜魂书生沈寒冰之飘逸潇洒更具震撼力。

    不但杀人如麻,狠辣异常,残忍无情,却是深得美女青睐,英雄佳人,逍遥江湖,神仙中人。

    江湖风传:“如幻双仙”与楚天交好,双宿双飞,“小仙”如雪被誉为天下第一美女,如烟被誉为第二美女。

    由此引得天下有些姿色的女子心中艳羡嫉妒不已,有的则蠢蠢欲动,急欲一睹楚天和两大美女究竟是何模样。

    如烟乍一听到弟弟楚天在扬州城内做下黄管事血案,内心一阵惶恐,本已劝得爹爹放下联横之事,楚天却又惹起这多麻烦,不知爹爹作何感想,究竟如何打算。

    因而,如烟刚听到此消息,便急去找爹爹柳邙。

    柳邙亦是刚刚听闻本庄所在发生杀戮事件,立时目瞪口呆,此事来得实在过于突然。

    打伤司徒艳和梁天奇之事尚未过去,便又在本地发生杀死范家庄扬州漕运黄管事之大事,作为扬州地面上最大的山庄,与范家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柳家庄各地所有发往京师的货物及生意均要经通惠河码头转运。其他几大山庄与京师的联系亦要通过通惠河码头转运,即是说几乎天下所有需经京师转运的货物都要经范家庄中转或直接转货。

    范家庄之所以称为天下第一庄,与其地理位置和深厚的背景有着密切关系,其他几大山庄及天下水运凡是至京师的买卖无不集中在范家庄。虽然五大山庄表面上是经济关系,但其内中详情却是都对范家庄拱手礼敬。

    因而,尽管近几年范家庄屡次提高转运费用,其他四大山庄及天下水运货主虽面上不说,心中实则有苦难言。即便如此,仍是对范家庄百般忌惮,小心万分,唯恐一个不周,便堵死货物运道。

    柳邙看着如烟,眼中怒意已经无法克制,厉吼道:“我柳家庄世世代代小心行事,从无大的纰漏,而今却是祸事连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说,现今将如何应付!”

    见爹爹柳邙气愤,如烟心中亦感惧怕,啜啜道:“前几日女儿已向爹爹言明,近日引来诸多事件,有的确与女儿有关,还望爹爹宽恕女儿。”

    “宽恕就可免去这多祸事?一个姑娘家,不思娴熟庄重,却要与那天下人神共愤的恶魔楚天呆在一处,现江湖风传的事故会是假的不成?”柳邙已怒不可遏。

    如烟眼泪盈眶,戚戚道:“女儿尊爹爹交待前去郑家庄看望哥哥,得楚天所救,这亦不由女儿选择,爹爹何苦再怪罪女儿。”

    如烟说罢,已是嘤嘤哭泣起来。

    柳邙一见如烟哭泣,心肠软了下来。几个儿女中,对如烟极是喜爱,女儿一哭,柳邙柔肠百转,长吁短叹。

    听到前厅柳邙大声呼喝,柳虹飞、柳长天及孙元坤急忙跑到前厅。捡到柳邙正斥责如烟,柳虹飞忙道:“爹爹喜怒,依孩儿之见,现下各个事件亦不能全是妹妹的错,近几年江湖暗流潮涌,早已是明争暗斗,相互倾轧,只不过面上尚未撕破而已。不过这种局面早晚将会打破,既然明知狂飙即起,孩儿斗胆说一声,首当其冲的便是我柳家庄。”

    柳邙听罢儿子言语,不由一怔,不禁问道:“宏飞,此话怎讲?”

    柳虹飞看了一眼孙元坤,道:“近几年,范家庄屡次提高转运费用,抽取大量银子,我庄红利本已微薄可怜,据孩儿闻听,范家庄又要加成。爹爹你试想,天下所有至京师货物何止仅仅是我柳家庄一家,大小商铺货主不下千家,范家庄每提高一成,总的红利当是何等巨大。”

    稍顿,柳虹飞接着道:“爹爹,扬州黄管事愈来愈专横跋扈,全然不将我柳家庄放在眼中,屡次抬高运转费用,这岂是他一个管事所能定得,必是无风神掌范不凡之意。而几乎所有私盐、丝绸转运等只我柳家庄独大,红利颇丰,任谁都能看出这其中的巨大利益所在,范家庄岂能坐视不理,黄管事表面上虽只负责仓管转运,但实际里,暗中早已收买兼并小门小户船只码头,明摆着是欲将我柳家庄取而代之!”

    柳邙听罢儿子话语,内心亦不由一阵惊颤。自己虽隐约感到事态不妙,今由柳虹飞口中说出,便更加肯定了原先的忧虑,不禁漠然无语。

    孙元坤忙道:“庄主,宏飞说得不错,如按范家庄现有规模,早有吞并我柳家庄之实力,然范家庄却始终不曾有所行动,只是不断加成转运费用,这与吞并自营亦是无甚分别,庄主当早做谋划。”

    “其他山庄门派现下情形如何?”柳邙问道。

    “回庄主,现各大门派倒无甚举动,盖因各大门派均不做生意,只是凭借保镖押运及开门授徒等维持生计,因而对其并无影响。而对五大山庄及其他山寨码头影响甚是巨大,江湖暗流源自何处,隐隐然有一只无形之手在操控整个江湖,我柳家庄不得不防,一时疏忽,这百年基业便极有可能毁于一旦。”

    听罢孙元坤言语,柳邙沉吟良久,方道:“搜魂修罗楚天于我庄地面杀人,却将如何处之?”

    “爹爹,我庄与天幻宫梁子虽已结下,但并未触及根本,孩儿认为天幻宫与我柳家庄素来无甚瓜葛,江湖上亦极少碰面,虽是天幻宫高手如云,实力强劲,亦不会大动干戈,但要个面子却是再也正常不过,孩儿想我庄可派人备足礼物拜访致歉,好生开解,总不会有多大差错!”

    柳邙微微展颜,笑道:“宏飞言之有理,事到如今,亦只有此法可行,此行,爹爹当亲去。”

    “爹爹,孩儿愿意去办妥此事!”柳虹飞道。

    “不必。此事关系重大,非爹爹出面不足以尽化嫌隙,只是路途遥远,不知往返时日究竟多长,庄中事务棘手紧迫,明日我便启程,唉!”

    柳邙叹息一声,看看如烟又道:“都是你死丫头闯下这等祸事,爹爹走后,你当安心静气好生在庄中呆着,不可再随意走动,省得再惹出其他事端!”

    “是,爹爹。”如烟愁闷不已,见爹爹如此说,亦不便违拗柳邙之命,心中却暗自打起了主意。

    柳邙看着宝贝女儿戚楚的神色,本欲再言几句,却将下话咽了回去。交代柳虹飞及孙元坤若干庄务后,便径自回房歇息。

    十月,天气仍是闷热异常。

    江浙地方比不得中原地带干爽清凉。

    楚天与如雪在扬州附近徘徊有些时日。

    在扬州城内“仙鹤楼”杀死黄管事后,楚天亦觉对柳家庄,尤其是对如烟更加不利,心中不禁微有悔意。

    见天幻宫及江湖上并未对柳家庄有任何不良企图,便思谋走动。却异常惦念如烟,楚天亦因爱屋及乌,反倒关心起柳家庄来,刚出道江湖之际那种对五大山庄的仇恨,亦随如烟的柔情而减轻很多。

    念及长安官道那场杀戮,自己险些丧命群雄之手时的痛苦及惨烈,不由对江湖武林人更加憎恨,内心憋闷不已。每每想起师尊所言江湖人恃强凌弱、以众欺寡等言语,心中便憋闷异常。

    只是扬州乃柳家庄所据之地,楚天极力控制情绪,不变发作。不然,仙鹤楼一干淫亵之徒早已身首异处,魂归地府。

    丝绸商铺遍布石街,盐店林立。

    楚天二人头戴斗笠,迈步走进分手时如烟指给的“柳记”丝绸店铺。

    瘦弱的店伙计眼尖腿快,满脸堆笑:“二位客官,需要些什么?”

    楚天随意看看,一语不发。

    瘦伙计见楚天不语,又不似买家,忙笑道:“客官有何需要,尽管吩咐小的便是!”

    楚天回首问道:“柳掌柜可在?”

    “真是对不住,客官,柳掌柜有要事出去了,只小的在此,客官如有需要,吩咐小的便是。”伙计依然满脸堆笑。

    楚天低声道:“我有要事寻柳掌柜,只因所用绸缎数量巨大,烦请小二哥知会柳掌柜!”

    伙计看着楚天头戴斗篷,不识面目,一再犹豫,迟迟未动。

    楚天语声低沉稍寒:“耽误生意大事,你可担待?”

    伙计听罢,方不情愿地向里间走去,仍不忘回头看看楚天。

    盏茶功夫,就见一面色红润,微胖的男人走出,在伙计指引下,来到楚天面前,含笑道:“可是这位客官欲找本掌柜?”

    楚天问道:“你便是这里的柳掌柜?”

    “正是柳某,不知客官有何要事?”

    “柳掌柜,你我可否里面商谈?”

    柳掌柜略一思虑,便举手相请楚天向里间走去。

    待到里间,楚天未等柳掌柜言语,便道:“柳掌柜,据如烟小姐言说,你乃是如烟堂叔,让在下如有要事找你便可,不知是否如此?”

    柳掌柜见楚天说起如烟,忙道:“我家小姐与我甚是相熟,小姐所说极是正确,不知客官有何要事交与柳某?”

    “呵呵,在下并未有何要事所办,只是烦请柳掌柜带一信件交与如烟姑娘!”

    柳掌柜笑道:“此事甚是容易,客官不需客气,但不知客官高姓大名,如何称呼,柳某亦好告知我家小姐?”

    楚天道:“你只需将此信件交与如烟姑娘即可,在下贱名不值一提!”

    柳掌柜面带愁容,道:“非是柳某问客官名讳,而是担忧小姐问起何人所托,柳某实是不好回答。”

    楚天稍顿,继而言道:“不是在下不说贱名,即便说了,亦是徒增麻烦!”

    “客官说来无妨,不然柳某实在不好回复小姐!”柳掌柜似是有些苦衷。

    “既然柳掌柜定要问起在下贱名,我便相告,还望柳掌柜口风严实一些。”

    “呵呵,请客官放心,柳某一定守口如……”柳掌柜“瓶”字未出口,便见楚天那张诡异凄美,冷峻异常的面容展现眼前,不由将话打住。

    “烦请柳掌柜对你家如烟姑娘言说,就说是搜魂修罗楚天烦请你代为转交的信函便是。”

    楚天说罢,拉起如雪转身便走。

    “娘啊,搜魂修罗楚天!”。

    待楚天走出店铺一刻钟后,柳掌柜才从惊惧中醒转过来,浑身颤抖,腿如筛糠,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日无语,下体已流出*。

第三十五章 思念郎君心悲戚 血腥渐起豪门中

    当第二日如烟接过柳掌柜亲自送来的信函,回到闺房拆开看时,差一些晕厥过去,内心狂喊着弟弟,眼泪簌簌而下,悲伤地抽泣起来。真个是花容失色,梨花带雨,悲戚满天。

    丫鬟翠红见如烟哭如此泪人,似有所感,急忙拍如烟的肩膀柔声劝道:“小姐,有何事如此悲伤,是否老爷出门遭遇什么不测?”

    如烟微微抬起泪眼,看着翠红,将书信一递,犹自抽泣道:“翠红,你自己看吧!”

    翠红接过书信展开一望,见书信上只寥寥数语:“姐姐,弟弟已与如雪奔赴川地,庄中与你如有变故,望尽速告知弟弟,弟弟不日即回,万勿担心。知名不具!”

    “小姐,此人当真奇怪,写得书信,却又不具姓名,小姐,奴婢敢问一声,这自称弟弟的究竟是哪位?”翠红与如烟相熟,方才有此一问。

    如烟渐渐停止抽泣,泪珠仍挂在俏脸上。目中甚是凄婉,幽幽道:“翠红,这自称弟弟之人,便是当今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搜魂修罗楚天!”

    “啊!”翠红听罢,不由睁大双眼,惊恐的合不上嫩红的小口。

    缓了一缓,才定下心神道:“这……这……楚天与小姐交好当是确有其事啊!”

    “翠红,我与你虽是主仆,但早把你当作姐妹,有些话对你言说亦是无妨。”喘口气又道:“那日你到客栈中送信与我,那时我便与这楚天在一处,自我被楚天从凉山双怪魔掌中救出,便始终伴随楚天,直至回到山庄!”

    “小姐,这楚天杀人如麻,人神共愤,天下武林莫不欲杀之而后快,小姐却如何还与他呆在一处,岂不危险万分?”

    如烟眼中一冷,随即又温和地说道:“哪个说楚天弟弟杀人如麻,我如不是楚天救出,今日早已埋骨荒山。”看了一眼翠红,接着道:“这多时日,我与楚天日日相伴,才觉得世间都如楚天一般仗剑江湖,嫉恶如仇,随性而为,肆意潇洒,当真是英雄豪杰所为,却不似江湖宵小,尔虞我诈,趋炎附势嘴脸那般丑恶!”

    翠红亦听闻不少江湖传言,只是一直未予相信,今日听如烟说起,不由相信大半,好奇地说道:“小姐,江湖传言,你与这搜魂修罗楚天双宿双飞是否确有其事!”

    “掌嘴!”如烟娇嗔一声,随即笑道:“江湖传言未必可信,但姐姐确与那楚天十分交好,虽楚天弟弟对他人心狠手辣,残忍至极,闻之令人胆寒,但对姐姐是却万分呵护,千般柔顺。”

    “小姐,这多年,奴婢闻听小姐对各大山庄及豪门显贵之求亲漠不关心,冷若冰霜,一直未予理睬,何故只对楚天情有独钟?”翠红愈来愈大胆。

    如烟面上微露娇羞,拍了一下翠红:“你这丫头,愈来愈放肆,这话怎能说得出口。”

    如烟怎能说起与楚天真实的关系,同楚天摸爬滚打、身里外里、呻吟喊叫,欲飘欲飞等事怎能对翠红言明,非是羞于出口,而是不能对翠红直言。

    如烟忽地一怔,问道:“翠红,我爹爹到江西是几时出得山庄的?”

    翠红忙道:“听管家说,老爷今晨五更便带人走了,不知小姐问起此事,心中有何打算?”

    如烟眼睛一瞪:“我有何打算?”

    “嘻嘻!”翠红一笑:“小姐,奴婢伺候你已有五六年之久,小姐的神情奴婢甚是熟悉,看小姐郁郁寡欢、魂不守舍的样子,我便猜想小姐必有打算!”

    如烟笑骂道:“你这死丫头是愈来愈不象话,倒管起你家小姐的事情来了!”

    刚说罢,便似想起什么,不由问道:“翠红,姐姐问你一声,你想不想见见搜魂修罗楚天?”

    翠红听罢,好一阵子惊讶,实是想不到小姐会问如此问题,思虑许久方才慢慢说道:“奴婢不是不想见,而是江湖传说楚天杀人手段甚是恐怖,连幼童哭闹,每听得搜魂修罗之名便即刻止住哭声,可想而知,这楚天该是多么令人恐惧。”

    “呵呵,如楚天如此恐惧,姐姐我如何能安然无恙地回返,江湖传言之中亦不尽是真言。”

    “也是,奴婢听说楚天样貌异于常人,震慑人心,既英俊又冷酷,奇崛诡异,令人无从琢磨,是否是真的?”

    如烟咯咯笑个不止,擦擦眼泪道:“你这死丫头,嘴上言说不见,心里却早已琢磨个透彻,十六七年纪,正是思春年华,愈来愈秀美,好一个美人坯子,如你欲见楚天,姐姐便带你去,如何?”

    “这……这……这……如见到楚天,她欲杀我,到时姐姐可要好生保护奴婢,奴婢实是听闻太多楚天惨烈恐怖的传言!”

    “呵呵,好的,姐姐答应你便是,如到时你见楚天日久,不愿离开,害得成相思苦,便怪不得姐姐!”

    “小姐说哪里话,那楚天人人欲杀之,想必不会人见人爱,奴婢断不会有那什么相思苦!小姐放心,不过……”说到此,欲言又止,看了眼如烟又道:“不知小姐是否已成相思?”

    “掌嘴!”说罢,如烟又咯咯地笑个不停,主仆开心嬉笑,甚是欢娱。

    就在整个江湖风传搜魂修罗楚天现身扬州,引得各大庄派眼线疾驰而至,意欲追蹑之际,楚天已凭空消失。

    各大庄派追蹑之人尽管绞尽脑汁,翻遍整个扬州亦未再见楚天身影。

    范家庄庄主范不凡得到扬州漕运黄管事被杀之时,亦是心中恼怒万分,便欲召集人手赶赴扬州追剿楚天。

    却被儿子少庄主范如坤劝止住,范不凡颇为不快,问道:“坤儿,何以阻止爹爹?”

    范如坤忙道:“爹爹,非是孩儿不让爹爹追剿搜魂修罗,自长安官道楚天杀戮五百余江湖人物,目下各大庄派无不偃旗息鼓,各自暗中筹划,一时平静如常,黄管事被杀虽于我范家庄江湖地位及声誉有所折损,但正因黄管事被杀,日后我庄若起任何事故,其他庄派均不会有所怀疑,折损一人事小,影响整个大局方是全盘大事,不知孩儿所言对否!”

    “哈哈。”范不凡听罢儿子一番话是一阵大笑,对儿子极为欣赏,不由赞道:“坤儿,爹爹有你实是今生最大快慰,不错,江湖乱得尚很不够,坤儿有何计策可以为之?”

    “爹爹,孩儿想等我庄再加些转运银子,静待各方反映再做商议不迟。黄管事被杀固然于我庄名声有些不利,但一是为大事着想,二是这黄管事久居管事之职,早已是居功自傲,手下贪占不菲,孩儿早想更换或……”

    范如坤看了一眼爹爹范不凡,手掌下切,范不凡颚首示意,父子二人内心明了,相顾一笑。

    范如坤又道:“爹爹,扬州离此相隔数千里,实是不好打理,且私盐及绸缎生意俱被柳家庄操持,我庄虽几次提增费用,但柳家庄一直未有所松动,等此次再行提增费用,看柳家庄是否有所松动后,孩儿当亲往扬州,做那突破之事,不知爹爹意下如何?”

    范不凡轻轻*光面青白的老脸,眼目含笑,愉悦地道:“坤儿之心机犹胜爹爹许多,哈哈,爹爹赞同坤儿的想法,今后庄中大小事务你可多操持,让爹爹亦可轻松些。”

    “是,爹爹,孩儿谨记爹爹的教诲,自当用力,请爹爹放心!”范如坤听罢爹爹范不凡即将把庄务大权交给自己来管,内心是一阵高兴,但面上仍是谦卑恭谨,其实,在他心中虽有自己的策略,但很是敬仰范不凡。

    很知爹爹范不凡自而立之年脱离东厂开创范家庄,用心操劳,苦心经营,才有今日的天下第一庄—范家庄。但如非爹爹极力在京师各层走动,或是……范如坤亦不知爹爹如何每在关键时刻均能化险为夷,涉险过关。

    日常事务范如坤心中自诩不输于范不凡,但更深处却对爹爹有种敬畏,只觉爹爹讳莫如深,浩如烟海。没思虑到此,心中便一阵阵惊悸与惶惑。

    ××××

    夔州。

    奉节县城东外。

    如同郑家庄一般气势雄伟广阔的庄院—逍遥庄。

    庄院中,灯火通明,四周高墙围绕,明里暗处不时晃动着手持枪铳的庄丁。

    虽然庄中已撤出不少物什,但人马却是有增无减,广阔的院落,房屋鳞次栉比,高低错落,幽深静谧,显得异常神秘清冷。

    “八绝书生”慕容尘手捻长髯漠然不语。只剩一条臂膀的“铜锤撼天”李霸天相陪一旁。

    呆得实在气闷,慕容尘不耐烦道:“来人!”

    “老爷,小的在,有何吩咐!”一守卫忙道。

    “去把管家找来!”

    “是,老爷!”庄丁转身快速离去。

    不大工夫,一个胖身长脸,身穿青丝长袍的中年人走进。此人便是逍遥庄的管家慕容仁,见慕容尘一脸不耐,忙快步上前,小心问道:“不知庄主唤我有何事!”

    “容仁,近日山庄有何消息?”慕容尘问道。

    慕容仁恭声道:“庄主,自昨日回报信息以来,再无任何消息。而酒楼茶肆传言未必可信,小人便未予理会!”

    慕容尘面色一冷:“即便酒楼茶肆之语不可全信,亦可作为借鉴,常言道:无风不起浪,何以不去理会?”

    慕容仁顿时脸色青白,忙道:“自长安官道惨烈杀戮及淡云庄遭伏击以来,江湖上除了已经风传的楚天重创鸠面淫怪胡风以及重伤天幻宫内宫特使司徒艳、梁天奇外,便再无其他消息。”

    看了看慕容尘依然阴沉青白的老脸,才又道:“只是扬州漕运黄管事被杀一事至今稍有动静!只因尚未明确,才未及时禀告庄主!”

    “何事?”

    “据我庄扬州分坛吴成传信,柳家庄庄主柳邙已于五日前起身去往行省江西方向,不知何故!”

    “江西?”慕容尘一阵思量。随即展颜一笑:“老夫明白了,柳邙是去天幻宫,如猜想不错,当是游说请罪而去。”

    “庄主,何以见得柳邙此行是请罪?”

    “哈哈。”慕容尘一笑:“天下五大山庄之中,只柳家庄在古运河一端,与京师范家庄首尾相顾,近日,范家庄屡屡提增转运费用,柳邙已是自顾不暇,再惹上天幻宫,不消说天幻宫无甚说词,则柳家庄就已担惊受怕,天幻宫如再发起怒来,柳家庄岂能吃得消,柳邙此行定是请罪无疑。”

    “庄主高见,听庄主一说,小的亦是茅塞顿开。”慕容仁不忘拍马。

    慕容尘一摆手:“算了,尽管现今日子最不好过的是柳家庄,可柳家庄之后该是哪家呢?范家庄……范家庄究竟是何意呢?莫非要各个击破,一家独大?即使一家独大,朝廷又怎能坐视不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范不凡老奸巨猾、深谋远虑,当知掣肘牵制之道,万不会做此愚蠢之事,其中必定另有深意!”

    “庄主,我庄当如何应对?”李霸天问道。

    “现下江湖未到存亡之际,即使说破嘴,亦不会真正同心协力。只能静观其变,等待时机,必要时,再将天幻宫及各大门派聚集一起,一则重新划定地面,二则聚集力量。即可保全山庄,又可除去搜魂修罗这个后患。”

    说罢,不由与李霸天同时摸摸受伤的手臂,心中愤恨之情溢于言表,巴不得尽速将楚天擒杀,亦好卸去心头之恨。

    念及楚天,慕容尘不由问道:“可有那楚天小贼消息?”

    “庄主,楚天自扬州杀死范家庄黄管事后,江湖各大庄派已将扬州搜索个遍,然却始终未见楚天这小贼身影,已失去行踪。”

    “这小贼失去踪影,意欲何为?”慕容尘自言自语念叨。

    猛然对慕容仁及李霸天道:“多加人手,好生探查!”

    “是,庄主。小的这便去安排!”慕容仁说罢,转身离去。

    李霸天见已无他事,对慕容尘道:“大哥,兄弟亦是有些不放心,我去巡查一番。”

    “好,有劳兄弟,但不可太过操劳!”

    “谢大哥好意,兄弟去了。”蹬蹬蹬,李霸天虽失一边臂膀,但走路仍是刚猛,迈开大步走出书房。

    慕容尘看了一会各地报来的消息,始终也未理出明确的头绪,顿感疲乏,不由回到睡房,合衣躺下,过了许久方才迷迷糊糊地近日神虚之境。

    庄外,打更的梆子敲过三声。

    夜,黑黑的:风,呼呼的。

    江湖平静几十年,庄内大树参天。

    却不似皇宫内院,树影皆无,只怕贼人或刺客隐匿形迹。

    五大山庄却未有此顾忌,包括各大门派及有些家财的豪绅商贾,极是虚荣排场。各个将庄内、庭院搬弄得俱是曲径回廊,假山怪石,恨不得愈加嵯峨嶙峋便愈显得幽深古朴。巨树参天,树影婆娑,黑夜中,阵风吹过,巨树摇晃下的暗影阴森诡异。

    三更。

    风渐渐止息。

    山庄,万籁俱寂。

    庄中之人俱已沉沉进入梦乡。

    除了庄丁护卫抱着刀枪棍棒,火铳钢弩巡逻外,再无其他声响。

    蓦地。

    “咚”地一声,花池中溅起一片水花,随后寂静如常。

    片刻,花池中又是咚地一声轻响。

    房角、暗影处现出影影绰绰的人影。

    隔了许久,见再无动静,又自安静如昔。

    “啊……”一声凄厉惨绝的嗥叫划破夜空,在寂静的庄院里清晰地传入每个酣睡中人的耳鼓。

    未等所有人明白惨叫来自哪里,犹自心神惶惑的当口,“啊……”又是一声凄惨的嗥叫,似临死前悲惨而绝望的嘶鸣。

    紧接着便是数声惨嚎此起彼伏,将本是惶惑的心带向恐惧和颤栗

    刹时,整个山庄瞬间亮起灯火,火铳喷射声,弓弦震颤声,女人尖叫声,夹杂着开窗撞门声响成一片。

    混乱的嘈杂声,传出十里,庄外百姓亦打开门窗向山庄探看。

    慕容尘睡梦中亦未安稳,神志迷离中猛听得惨嗥传来,心神已震荡不已,好似预感凭空而来,变成现实,急速穿衣,凌空摄起羽扇,穿窗而出。

    慕容尘急速奔向前院,李霸天亦同时赶来。

    临时回庄商议大事的七八个分坛坛主也已陆续赶将过来,待到得慕容尘身侧,便都齐齐目瞪口呆。

    院墙下,横七竖八第躺着十数具庄丁护卫的尸体,每个尸身颈项均有一个血洞,鲜血犹自汩汩地自血洞冒出。满地鲜血在灯火映照下暗黑一片,凄惨恐怖,令人心神颤栗,魂飞魄散。

    慕容尘内心一阵阵抖动,陷入无比悲怆与愤怒之中。

    “穿心指!”

    “搜魂修罗楚天!”

    心中不断重复这令人心颤的名字,仿佛三十年前的旧梦已经苏醒,血腥的一幕又要开始。

第三十六章 笑谈古今论谋略 喜逢佳人遇真君

    翌日。

    逍遥庄血案已传遍了整个夔州。

    附近百姓隐约闻听凄惨的杀戮,乃搜魂修罗所为,更是心惊肉跳,当日便有不少百姓投亲靠友,远离是非之地。

    但亦有众多百姓虽是提心吊胆,却仍是呆在家中,凄苦悲惨的日子已使他们无路可走,心中却隐约有一种庆幸。

    州府衙门接得报信,见是江湖仇杀,便自假装不见,省得惹上麻烦。且江湖人物高来高走,一个不好,便有杀身之祸。

    直待两日后,庄中再无杀戮,慕容尘更是焦虑,将李霸天找来,细细打探楚天行踪。

    楚天与如雪自离扬州,便星夜赶赴川内。

    一路上如雪问过几次楚天此来的目的。

    楚天笑道:“死丫头,如他人欲除你而后快,你将如何?”

    “嘻嘻,如雪一生艰难度日,虽遭些苦,并未有人要花子的命,如雪怎知如何办!”

    楚天正色道:“如你面对实力强大的敌人,不能以一己之力胜之,又将如何?”

    如雪渐收嬉笑之色,道:“打得过就打,打不过便逃,极是好办!”

    楚天道:“如你逃亦也无法,天下人人皆欲杀你,如何?”

    “这……这……如雪想不出有何办法,只好听之任之,只怪命运不济!”如雪凝眉。

    “唉!”楚天叹息一声,又道:“有姐姐在此,该是多好!”

    “姐姐在自家庄中……”,转而又道:“如雪不如姐姐多谋,从小混迹市井,哪里及得上姐姐!”如雪目中凄然。

    楚天轻抚如雪秀发,拉入怀中,爱怜地道:“我无意将你与姐姐相比,可现下江湖必欲杀我而后快,我亦不能任人宰割,应当如何?”

    “姐姐曾言孙子兵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如雪听罢,一头雾水,疑惑地问道:“相公所说孙子之言是何意思?”

    楚天道:“听姐姐解释乃是实力超群便迫敌屈服,有五倍于敌人的实力便要进攻,实力相当,便设法分化敌人,实力不足便要避免与敌人交战。如自不量力,与敌交战,岂不成了敌人俎上鱼肉。”

    言罢,楚天又道:“姐姐言说,孙子兵法最高处并非是攻杀,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哦,如烟姐姐是怕你杀戮太重,而有此一说吧!”如雪道。

    “唉!”楚天叹息一声,又道:“世间事,哪里是一两句言语说得清的,楚天存此善念,而天下人不容于我,将如何处之!”

    其实,楚天来川中,亦是因为逍遥庄乃是武林联横的重要所在。长安官道,楚天险些丧命,俱是逍遥庄所为,楚天死里逃生,得如烟相救方才逃过一劫,心中早已对慕容尘恨之入骨。

    慕容尘看之仙风道骨,心中却是狠辣非常。

    “也罢,心存善念,何惧世人如何说法,如雪,如你不愿见到血腥,你自可回返柳家庄,相公亦好放手为之,你看如何?”

    如雪眼中含泪,凄婉地道:“相公,无论相公做何事,如雪跟着便是,如雪一辈子风餐露宿,世态炎凉早已看清,何惧一点血腥!”

    “哈哈,死丫头,话倒说得干脆,怕是到时便又屁滚尿流!”

    “死相公,又胡说!”说罢,娇羞扭捏,看得楚天又是心神荡漾,搂过如雪便亲了两口。

    待到二人摸清逍遥庄周围地形,急速准备停当,方才安歇了两日,自是免不了几番云雨,如雪更是娇柔滋润,身子愈加柔嫩,双峰更加高耸,日日偎在楚天怀中,不舍离开。

    逍遥庄四周暗哨密布,枪铳火石布满庄院,似龙潭虎穴。却是不好易与,楚天第一日突袭,如非身法迅疾,便险些遭受火铳袭身,心内亦不由暗惊。

    翌日,夔州地面逍遥庄血案风传,楚天只得暂时罢手。与如雪又自到山中追逐起猎物来。如雪兴奋异常,每日狩猎,亦顾不得荆棘,疾窜追踪,衣衫又是零碎不堪。

    “相公,你看这东西遍身鳞甲,头眼细小,是何物?”

    “呵呵。”楚天笑笑道:“此物乃是鲮鲤,又称拉狸,通身披鳞带甲,因其有掘洞之能,俗称穿山甲,生活密林之中,闽北、闽西山区尤多,它有穿山挖洞的本领,并善捣白蚁穴而食之。”

    说罢,神秘一笑,又道:“听师尊言说,其甲为名贵中药,有活血软坚、通乳下奶之能。”

    “活血软坚、通乳下奶是何意?”如雪问道。

    楚天笑得更加声响,坏笑道:“即是女子生养后,若无*,食用此物可增加*!”

    “哦。”如雪若有所思。

    “呵呵,可惜,你这丫头现今尚未生养,食之亦不会有*,不过对身子却颇有益处!”

    如雪猛地挥起粉拳打一下楚天:“相公净胡说,如雪并未想生养,不过……”看眼楚天后,又娇羞道:“如相公喜欢幼儿,如雪到时便随相公心意!”

    ××××

    慕容尘坐在太师椅上正自思虑,便见慕容盛急匆匆赶来:“爹爹,据庄丁报告,说是柳家庄柳如烟与一女子,经过我庄附近,向西北山中而去,不知何故?”

    “什么!”慕容尘乍一听,急忙起身,目光如炬,看得慕容盛一阵慌乱。

    “爹爹,是柳家庄柳如烟经过山庄去往西北山中!”慕容盛又自重复说道。

    “柳家姑娘现在何处?”慕容尘急问。

    “孩儿已命庄丁蹑踪而去!”

    “哦。”慕容尘沉思良久。猛然,慕容尘睁大双目:“盛儿,你即刻信鸽传书各庄派,言辞要妥善,定要陈明厉害关系,此是一大好良机,切勿疏忽!”

    “是,爹爹,孩儿这便去办,请爹爹放心!”慕容盛疾步而去。慕容尘眼中狞厉的神色倏然一闪,急忙召集李霸天及在庄的几位各地坛主,率百十庄丁护卫出得庄门,绝尘而去。

    楚天与如雪在山中追逐正欢,蓦然,

    “弟弟!”一声焦急兴奋的呼喊,传入楚天耳际。

    “姐姐!”楚天高兴得眉开眼笑,情不自禁的抱起如烟,抛到空中,旋即轻轻接住放到地上,楼如怀中,姐弟情谊看得如雪隐然有一丝辛酸,但乍见如烟,便即一扫酸味,忙不迭地上前抱着如烟抽泣起来。

    “妹妹,这般哭泣竟是为何,是否弟弟欺负于你,姐姐替你做主便是!”如烟爱惜地搂着如雪,嗔怒道。

    如雪擦一下眼泪,扑地一声转泣为笑,道:“不是,姐姐,妹妹只是想念姐姐才……才这样!”

    “姐姐还以为弟弟欺负你,才招致妹妹哭得梨花带雨似的!”

    正在三人说话当口,却见翠红已然痴呆般地怔立在旁。眼中一瞬不眨地望着楚天发愣。

    如烟见到翠红神情,忙道:“你这丫头,干吗这样看着弟弟!”说罢,拍打一下翠红。

    翠红乍见楚天面貌,直惊得六神无主,见如烟与楚天亲密神情,心中阵阵轻颤,被楚天诡异奇崛的风貌所摄,一时呆立当场,竟不知身在何处。直到如烟拍打,才豁然从惊愕中醒来,面上顿时飞起红晕,羞愧不已。

    “弟弟,这便是姐姐说起的丫鬟翠红,姐姐见爹爹出门,便思出庄,可翠红听姐姐说起弟弟如何英雄盖世,便极欲想看上弟弟一面,因此才跟了来。”如烟说罢,转头对翠红道:“你这丫鬟,今日见到楚天,是否为传说中魔鬼般模样?”

    翠红更加羞涩,低头道:“小姐别再捉弄奴婢了,楚……公……楚……大侠样貌却是与众不同,虽非魔鬼,但亦奇诡万分。”

    说罢,又偷偷看了楚天一眼,正与楚天摄魂的眼神对上,不由又是一阵颤抖,心神无属。

    “姐姐,你是如何找到弟弟的?”楚天忙问。

    “弟弟忘了你在林仙居所授追踪术了?”

    楚天恍然,见到如烟心中高兴万分,一扫前日晦气。正待言语,猛然,不由心中一丝颤动,眼神立时急速四顾。

    林中,风吹拂起枝叶哗哗声响,毫无异动。

    楚天神识中人的生息时有时无,飘忽不定。

    楚天尚是第一次有如此感觉,神识外放已达十里之遥都能觉察生息,近在几十丈,却是难以断定,心中惊凛不已。

    耳际中,飘忽的生息,渐渐接近,轻盈得有近似于无。楚天凝神戒备,锐利的双眸一瞬不眨地盯着生息来处。

    蓦然,脚步声徐徐响起,缓缓自林端走出一老者。

    但见此老者面色黑红,剑眉斜插入鬓,深沉如玲的眼眸,目光如炬,灰黑色长衫似已及地,五绺长髯飘然于胸,无风自动,摄人的气魄压迫得在场每个人心神一阵颤动。

    楚天自出山,从未有今日感觉,心神泛起微微波动,静如微澜的心田荡起一丝波纹,不由心下一阵惊震。

    忽然,一声呛咳来自老者。楚天仍立不动。虽然,他早已感觉有人前来。

    “兄弟,山林温润静谧,满目青山,众娇娃共于山中惬意,当是人生乐事。”语声是苍老而低沉。

    楚天毫无表情,放下如烟,脑中有一阵急旋,但他却不知此老者人到底是何人。

    来人目注楚天,一瞬不眨地凝视楚天,眼中无上的威芒直透心神。

    于是,他上前两步。却又响起那苍老的语声:“兄弟,小老儿虽不认识你,

    却可看得出你必然怀有心事,眼中戾气充盈,杀气满身。唉,像你这般年青人,原本应该蓬勃而有生气才对!“

    楚天缓缓回过身来。老者言语似有所指。

    楚天微微苦笑,拱手道:“人生原本便是几多凶险,苦涩多於甜蜜,老丈,楚某谢你对在下如此关心。”

    老者叹息一声,抖动一下如蒲扇般的巨手手,面容稍展,他靠近楚天两步,道:“年青人,世界辽阔无边,人生在世,变幻万方,更有无尽的变幻与飘移,一切生灵、自然,痛苦和幸福尚待你妥为处置,万不可太过乖张暴戾。”

    楚天漠然,见老者一脸平静,道:“楚某一生行事,全凭心性而为。乖张暴戾与否,楚某自有思量,老丈之言楚某会当考虑,但天下江湖虽大,有时却令楚某深感无奈。”

    老者道:“老夫活一大把年纪,人生百态见得许多。但应本存善念。年青人,人活着,如你知晓生命的真谛,人世间,仍有极多温暖与挚爱,仇恨及偏执可将人推向无底的深渊。

    楚天料想不到老者竟会说出这些话来,不由得重新打量老者,心中亦在骤然间似乎明了一些。

    老者微一展容笑,道:“年青人,如若老夫猜得不错,你便是江湖中人所传的搜魂修罗楚天?”

    楚天道:“老丈说得对极,正是楚某!”

    老者道:“你师父便是搜魂书生沈寒冰了?”

    “不错,正是在下师尊!”楚天无一丝表情。

    三女见楚天如此神情,亦是紧张不已。

    老者道:“不知沈寒冰还健在否,老夫昔年遍寻沈寒冰,却始终未曾谋面,甚是遗憾!”

    楚天神情一凛,冷言道:“老丈寻师尊当是与那江湖宵小一同做那围剿之事了?”

    “哈哈。”老者一阵怪笑,道:“当时武林血雨腥风,皆因沈寒冰心狠手辣,残忍之极,老夫寻他原本只是切磋切磋,并无他意!”

    转而正色道:“不过,似沈寒冰这般杀人如麻,乱杀无辜之人,如老夫适逢其会,亦说不得插上两手!”

    楚天面色凝重而冰冷,双目凝视老者道:“但不知老丈今日前来却为何事?”

    老者道:“年青人,我现今模样,亦确实不为江湖所识,人生无常,老夫今日而来,实无他事,只是听闻江湖血腥再起,均源自于你,老夫劝你远避山林,怜惜苍生而已。”

    “哈哈哈!”楚天一阵狂笑,道:“老丈,楚某一生与山林为伍,为的是出得山林,何以老丈再劝阻楚某重归山林?”

    老者威芒一闪,道:“老夫早已隐遁,却被江湖血腥搅得心神不安,万不得已出来走动,却原是你这年青人将江湖弄得纷乱无序!”

    楚天笑道:“今日老丈前来当是为除魔卫道而来了?”

    老者威芒一凛,寒意阵阵,凌厉道:“年青人,老夫实不愿再参与江湖血腥,但如江湖平静如昔,老夫亦不愿再履凡尘,如你答应老夫,弃恶从善,退隐山林,老夫当可网开一面。”

    “哈哈。”楚天又是狂笑不止:“老丈,楚谋行事但凭心性,任意逍遥惯了,见不得他人指手画脚,自己的路楚某自己会走,就不劳烦老丈关心了!”

    老者目光渐趋阴沉:“年青人,见好就收,万不可妄自尊大,以免后悔莫及!”

    “楚某向无后悔之事,老丈如无他事,尽可回转来处,颐养天年!”楚天已是下了逐客令。

    老者顿感火气上涌,多年的心火渐被勾起,大笑一声道:“年青人,如你听闻老夫名讳,你便可知晓如今情形!”

    楚天亦是大笑一声:“在楚某眼中,任是皇帝老儿亦不在楚某眼中,何况一区区老丈,但说无妨!”楚天豪气满天,令在场之人变色。

    老者显然是愤怒已极,愤然道:“老夫再奉劝你一次,权当老夫仁至义尽!”

    楚天亦是心中不耐,冷言道:“楚某悉听尊便!”

    老者面色渐渐冷峻,阴冷道:“老夫便先自告我昔年名讳,如你识相,便尊老夫所言,老夫决不强人所难,亦可保全你一干人等。”

    楚天目无表情道:“有话快说,我等也好逍遥!”

    老者一字一顿地道:“老夫昔年名号唤作九阳真君,你可知晓!”

    三女乍闻老者之语,莫不惊骇,齐齐娇呼出声。

    楚天亦是微微一震,旋即,朗声笑道:“楚某当是谁来,原是九阳真君漱石子前辈到此,楚某深感荣幸!”

    口中虽是恭敬,面上却无一丝仰慕之情。看得“九阳神君”漱石子更是火气渐大。

    “你这小辈目无尊长,不怪搜魂书生昔年乱杀无辜,心狠手辣,却是一丘之貉,实是难以理喻。”漱石子气闷难当。

    “住口!”楚天厉声喝止,冷言道:“师尊曾言,九阳真君功盖宇内,恩怨分明,一世豪杰,楚某还当顶礼膜拜,却不想今日是非不分,倚老卖老,真令楚某齿寒!”

    未等漱石子言语,又道:“楚某向来如此,漱老前辈有何教诲,尽管使将出来,楚某接着便是!”

    漱石子面上已无一丝人色,武林三奇,莫不人人敬仰,几十年来虽不履江湖,何曾受此奚落,不尽怒火中烧,气愤已极:“小辈,那便怪不得老夫手下无情了!”

    说罢,便见身体周遭一片肃杀之气。

    沉默,寂静,清冷,心绪凝结,本是温热的天气却又倏然鼓荡起炽热,在四周飘拂,游移。蓦然,一缕鲜红的光幕起自漱石子身体周围——九阳神功,漱石子疾如闪电,漫天掌影,迅捷无匹地罩向楚天。

第三十七章 力战九阳真奇人 美人伤重欲断魂

    来势迅疾如电,几乎在红色光影闪动瞬间,那巨大的红色劲气及漫天掌影便已袭至楚天身前。

    疾如流星。亦不及楚天迅捷,脑中倏然掠过奇异念头的刹那,好似这意念尚未再次流过楚天大脑,如山般的双掌已骤然拍出。

    一溜闪烁的劲气,混合着烈阳乾坤罡气,若神般地掌势自楚天巨掌飞出,击向那巨大的红色气团,宛如怪蛇似的缠绕在红影之上。

    “轰隆”一声巨响过处,那团红色气团与楚天烈阳乾坤罡气相接,猝然震起数尺,二人同时飘退,亦同时轻哼了一声。

    旋即,二人不待有丝毫喘息,仓促中漱石子一个旋身,凌空而起,带起漫天红色掌气,又急如电闪般地罩向楚天。

    楚天抬头急顾,身形爆转,脚尖一点地,滴溜溜一个大转身,双掌亦同时似震天巨龙疾迎而上,又是一声天摇地动般地巨响,罡气四散纷飞,劲气所及周遭烟尘蔽日,沙飞石走,草木连跟拔起,急速射向四周。

    三女早已躲得远远地,内心紧张得一阵阵颤抖,手心出汗,不由相互拉扯,以减轻内心的紧张。

    瞬息间,楚天与漱石子已如电光石火般互相攻拆了十数招。

    “九阳真君”漱石子,万万料想不到楚天有如此功力,听闻江湖传言原只当是以讹传讹,夸大其实,此刻方才感到楚天确是武功盖世,非是虚传,愈打愈心惊,不由渐渐激发豪情,绵延的掌力渐渐而出。

    又过片刻,漱石子暴怒若狂,刚猛无匹的招式有如江河决堤,滚滚不绝,口中亦不住大吼:“楚天,让你见见老夫的九阳神功!”

    声落,层层掌影挟着圈圈炽热如炙的劲力,凝结成如剑般劲气在一片沉如山岳的罡风中闪射不已,这惊幻,神异,凌厉,雄浑的功力,已似乎非人所能使出,劲气过处,咝咝的鸣响刺破空气,周遭的枝叶纷飞。

    五十招过去。

    楚天双目一瞬不瞬地,盯在二人几乎已不可辨认的奇妙招式上,赤红的劲气,漫天的掌影,奇诡的招式,在劲气中纵横、翻飞。忽地,九阳真君漱石子身形腾空而起,口中厉啸连连,龙睛虎目精芒大盛,双掌带着赤红如幻的掌影,有如蓦然闪射的电光,奇速无比地攻向楚天咽喉要害。

    此乃漱石子九阳神功中的极具威力的“九阳幻形”。

    楚天骤觉满目红光闪掣,锐风如剑,未等及体,便已是炽热如焚,不由大喝一声,转身外掠,右手穿胸,左掌如刀,烈阳掌第三式“风雷即动”抖手而出,掌如利刃,急闪袭向漱石子前胸,左掌中指倏然弹出,点向漱石子咽喉!招式凌厉狠辣之极!

    楚天身随意动,颀长修伟的身躯,如鬼魅般悍然潜入漫天的掌影之中。

    “好功力!”漱石子急速躲过急如流星般的指气,腾空而起,刹那间,人影横飞,轰鸣不绝,狂笑、闷吭、冷叱,混成一片。

    三女不由一声惊呼,心已快提到嗓子眼。

    打斗场中劲气在空中如激流回荡汹涌,好似怒海惊涛,又似泰山倾倒,压力在刹那间充斥在周围每一寸空间。

    “佛问伽罗。”楚天喝罢,便见空中黄光隐然,空中骤起刺目的金色佛光,楚天那修伟的身形,急如流星般倏然飞起,在黄色的光影里,掌影连绵不绝,有如横空匹练,快速游荡飞舞,自四面八方向漱石子急压而到!

    沉如山岳的压力,迫使漱石子逐渐增加真力,提聚九阳神功,打起万分精神,与楚天死命激斗,再也无一丝一毫轻视之心。二人俱都打出真火,在间不容发的瞬间又互拆了将近百十多招。

    楚天亦是愈打愈心惊,师尊所说果不其然,这九阳真君漱石子功力已至绝顶,招式精妙,内力雄浑,刚猛无俦,身法招式浑然一体,如非亲见,实难相信。

    就在二人激战的当口,楚天隐隐约约望见四周利剑的光芒,在林中缝隙闪烁,心下倏然惊凛,莫非这九阳真君漱石子早有埋伏。

    心中想着,口中道:“想不到大名鼎鼎,功深造化,天下敬仰的三奇中人九阳真君亦是卑劣之辈,对付区区楚天,尚自招些帮手!”

    在急速变换的掌式中,九阳真君丝毫无暇他顾,闻楚天所言,微微抽身四顾,便已望见时有时无的剑光,不由眉头紧蹙,勉强开言道:“老夫不才,亦不用如此卑劣手段!”

    楚天见漱石子不似虚言,打起十分精神又和漱石子互换了二十余招。楚天心中愈打愈不耐,内有强悍的对手,外有虎视眈眈的埋伏之人,十有八九是敌非友。

    想罢,掌式突变,烈阳乾坤神功已提聚九成。但见场中骤起狂飙,氤氲迷朦的劲气猛然间充斥斗场,幻起的掌影犹如来自九天,又似起自地狱,烈阳掌第六式“佛光普照”猛然而出,耀眼的光芒已使周遭之人双目耀眩,如同幻影,刺目惊魂。

    滚滚梵音像起自天外,猛然袭向九阳真君漱石子,其速如电,奔若疾矢,避无可避。

    九阳真君乍见楚天如天神般的掌式,心中赫然惊赫,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瞬间提足九阳真气,急迎而出。

    在电光石火间连出八八六十四掌,倏迎对方攻势,红黄两色劲气如一团流霞般的光辉,在瞬息间接触,几声轰然巨响,红黄的光芒竟如烈阳下的朝雾,滚滚四散,两条人影倏而分开。

    楚天急速飘退寻丈左右,胸腹中气血一阵翻腾,强自压抑几欲喷口而出的血水,震颤不已,身形一阵剧烈晃动,方才站定,面上已然青白,冷汗津津。

    九阳真君漱石子直飘落在两丈外,身形一阵颤抖,愕然立在地上,双掌一阵轻微颤抖,面上黑红如紫色,嘴角益出一丝鲜血。

    两人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二人均自出道至今,绝无肺腑震动境况,而今,二人剧烈打斗,已是各自受伤。楚天急速压抑翻腾的气血,快速调息。

    略微平复后,目中狠辣异常,直视漱石子,凄惨而凌厉地道:“前辈功力楚某佩服,如你再战亦无不可,加上隐藏的这些江湖宵小,楚某一并送尔等归西!今日如若我等几人有任何不测,楚某必是寻你到上天入地,亦要把你挫骨扬灰!”

    九阳真君漱石子,已是口不能言,楚天之语充满了仇恨,面对四周环俟之人,漱石子心中戚楚异常,本欲阻止楚天杀戮,却自取其辱,又白白担上以众凌寡的不义恶名,内心的愤懑无以言表。

    解释亦是无用,看一眼楚天寒芒中冲天的杀意和残忍,心神震颤已极,神情无比疲惫,强自忍着气血再次出口,恨然道:“老夫认栽,此间事情已了,告辞!”

    说罢,腾身而起,快如闪电。只是又自留下一蓬血雨。

    三女早已望见四周影影绰绰的人影,料想也不是朋友,内心惊震不已,见楚天受伤,更是心急如焚。待漱石子走后,急速上前,露出无限关爱的神情。

    楚天此时再也压抑不住翻腾的气血,张口喷出一道血剑,飘飘洒洒。

    如烟见此,已是慌乱万分:“弟弟!”急扑上前,搀扶楚天摇晃的身躯,眼泪倏然而下。如雪及翠红亦疾步过来,神情极是惊惧而关爱。

    楚天急道:“姐姐三人快些紧随楚天身后,急速向林*躲避,迟恐不及!”

    说落,但闻一声桀桀怪笑:“楚天小贼!老夫终于等到时机,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楚天冷冷地看着慕容尘与李霸天自树林中走出。

    慕容尘眼中满含恶毒之色,阴冷而惨历。“铜锤撼天”李霸天更是一脸怨毒,空荡荡的臂膀,使其怀有深深地仇恨,恨不得吃了楚天。

    楚天强自压下心中的气血,感觉与“九阳真君”漱石子已受不轻的内伤,真力已是大打折扣,心中急速思虑眼前的形势。眼中看着慕容尘等一干逍遥庄人马,眼中怒火几欲目眦尽裂。

    楚天急速转头四顾,正待思量的当口,便猛听得慕容尘一声呼喝“放!”。声落,刹时,便听闻火铳震耳欲聋的爆响,弹矢急速而至。

    楚天顾不得伤势,迅疾飘身,带起三女电闪般地向密林中射去。千钧一发间,刚刚呆过的空间便被火石硫磺充斥,焦灼的气味迅疾弥漫空场。楚天心下大惊,“快退!”厉喝一声,急速飘退。

    喝声刚落,“啊”地一声,便见如烟一个踉跄地摇摇欲坠,楚天回头一看,双目赤红,聚集功力猛然向前拍去,掌风过处,顿时是狂飙乍起,枝叶纷飞,旋即,急速探身抓起如烟,右臂快速环抱如雪及翠红,迅疾消失在山林之中。

    身后火铳弓弩铮铮连响,火石硫磺过处,刹时腾起浓烟,喊杀声此起彼伏:“不要走了贼子,杀了楚天。”喊叫声满山回荡,直至不闻。

    “姐姐!”

    “如烟姐!”

    “小姐!”

    在一处隐蔽的山间半坡上,楚天撕心裂肺般地喊着如烟,如雪与翠红已经哭成泪人。

    如烟胸腹部,一片殷红,血水已将衣衫浸透,身旁,尚有一大滩刺目的腥红。

    面孔痛苦而扭曲,原先的美丽姿容已全然被一层焦黄的凄惨所掩盖。

    充塞在空气里的血腥,飘浮在虚无的空中,楚天眼中只有惨厉,而这血腥与惨厉,又在二女瞳孔内清晰显出。

    如烟面上黄白如纸,已无一丝血色,楚天早已点了如烟几处大穴,暂时止住流血。此时楚天颤抖着撕开如烟外衣,小心地揭开伤口外的亵衣,两处惊震醒目的血洞自后背穿出前胸,仅仅差之毫厘便伤及心脏,如烟已经昏死过去。

    如雪取来清水,楚天小心地擦拭如烟伤口周围的血水,颤抖着双手为如烟敷上师尊配置的金创药,边敷药,心里边留着血。

    手把如烟脉搏,已是极度微弱,不由心在滴血,自出道以来,已是再次为如烟敷药,前次是被楚天所救,尚有道义蕴含在里边。今次,面对如烟的伤势,楚天心中悲怆,凄凉,愤恨,凄厉之情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伤心,慕容尘!你这匹夫,想到这名字,心中便是一阵冲天般的仇恨。

    楚天怆然卓立,迎风萧萧,目光黯淡,好似感触很多,又好似十分空

    虚。

    悲怆的目光,望着无际的山林,天空灰黯而阴郁,劲风,吹拂起有些破碎的宝石兰长衫,亦吹起心中好似平静的恨意,对整个江湖冲天的恨意。

    如雪已没了往日的欢快,见到如烟伤重及楚天凝重而带有明显煞气的神情,内心惶惶然,小心地守护着如烟,翠红更是悲戚,与如烟朝夕相处虽非亲姐妹,但亦是难舍难离。

    此次遭遇,已将楚天尚自怀有的一丝幻想消磨殆尽,怀着无尽的如火般的愤怒。看着悲伤中的二女,语声凄婉地像是来自地域:“姐姐是否能够生还,只有平天由命了,如姐姐有何不测,楚天誓把江湖宵小斩尽杀绝!”楚天语气毫无一丝人类气息,听得二女一阵惊惧,如雪想起楚天状若魔鬼般的杀戮,浑身便是一阵痉挛。

    楚天说罢,看看二女,用手指向如烟,示意好好看护如烟,神情极度颓败,随即,吃力地端坐于地,勉强提聚真气入定疗伤。

    二女心中更是忧伤,只得守护如烟,惶然地等待。

    遥远的山谷,嘈杂声远远地传来,逍遥庄庄丁及护卫正在满山搜索楚天四人,两日后,陆续赶来的江湖武林人物也加入了搜寻。

    待搜索到楚天四人曾经呆过的山坡,血迹已经凝固,破碎的衣衫,血迹斑斑。

    楚天四人东躲西藏,不时地变换藏身之处。

    搜索范围渐渐扩大,却始终没有楚天确切踪迹。

    第四日,楚天伤势虽有好转,但不时地挪动地方,身心得不到休整,已是疲累万分,强自忍耐内府伤势,躲避搜索的人马。

    搜索的人马好似愈来愈多,四人行踪愈来愈难以躲避。如雪和翠红抬着如烟,生怕如烟承受不住颠簸,即使如此,如烟的状况亦是愈来愈糟,脉搏时有时无,已经结痂的伤口,由于颠簸又时不时地渗出血渍。

    当楚天三人行至一处山坳下,刚刚停歇。不远处便响起人声:“梁护法,这有血渍!”

    稍后不久,便听得梁护法高声大喝:“快速搜索,立刻禀告廖特使!”

    声落,远处山林中立时响起噼里啪啦的敲击声,离楚天几人藏身处是愈来愈近。楚天只听得暗暗心惊不已,撑起身体,悄声让如雪擦去如烟身上的血渍。向坡上踉跄趴去。

    待爬到坡顶,一眼见到顶端有一凹处,灌木遮避,顿时大喜,忙拉扯如雪、翠红将如烟抬进凹处。刚刚安置停当,便见一队人马赶到方才歇息处。

    “梁护法,这亦有血渍,血渍尚未凝结,如所料不差,必是刚走不远!”

    “吴坛主,你带人仔细向前搜索,本护法在此等候,各坛搜索后,无论如何,便在此地聚集。

    “是,属下这便带人向前搜索!”声落,便响起簌簌的踩踏枝叶声响。

    楚天四人已是紧张万分,两女的身子有些发抖,楚天将大手按在两女的肩头,示意冷静,二女慌乱的精神这才渐渐回复。

    忽然,一袭破空声响,坡下立时站定一人。楚天相隔灌木,极力看去。却只能见到侧面,此人衣衫烈烈作响,满头白发,面色灰白,虽是侧面看去,眼光仍是凌厉异常,瘦削青白的面容,阴贽冷酷,不带一丝人间气息。

    此时便听梁护法道:“廖特使,我天幻宫今日方才赶到,便已发现楚天小贼踪迹,前方不远处搜索到未曾凝固的血渍,显然是楚天几人所留。”

    廖特使阴阴地道:“宫主英明绝顶,料想楚天小贼与那逍遥庄拼个你死我活,我宫才趁势而出,刚到,便已发现楚天小贼的蛛丝马迹。想当年,宫主与搜魂书生大战五百余回合,沈寒冰真力耗损甚巨,这才轮上群雄一哄而起,将那沈寒冰打下万丈深渊。虽然司徒公子重伤而归,最终不治而亡,但天幻宫威望却在江湖上日益隆胜,如日中天,实是江湖中第一大派,现如今谁敢自不量力,挡我宫之锋锐!”

    “是,特使,只可惜属下昔日年幼,未及赶上,不然亦是奋勇上前,斩杀沈寒冰这恶贼。”

    “算了,梁护法,现今已发现楚天踪迹,便要搜索仔细,趁楚天这小贼受伤之际,斩草除根,我天幻宫便又是首功一件,以后天下谁不唯我天幻宫马首是瞻!”

    “是、属下明白!”

    “梁护法,萧护法与唐护法可曾一同搜索?”

    “廖特使,属下接到特使之命,便带人急速搜索此地,未曾见到萧护法及唐护法。”稍停,便听到梁护法又道:“廖特使,本宫此次派出三护法及十五坛兄弟,七八百人搜索楚天,真是前所未有,属下听闻左特使司徒姑娘也要前来,不知何故?”

    廖特使道:“左特使司徒艳伤势虽已痊愈,但宫主担心再出意外,因而才劝止住,本宫此次来人众多,其他庄派亦已派人前来,估计不日即到,我等加紧搜索,切不可让他人抢了头功!”

    “是,属下遵命!”

    “梁护法,此地搜索与否?”

    “哦……方才吴坛主带人搜过!”

    “那好,继续仔细搜索,万不可有遗漏,今次定要将楚天斩杀在此!”

    声落,便又响起破空之声,衣衫阵阵猎响,脚踏枯枝的咔咔声渐渐远去。楚天一颗心才放下,二女亦是手捂心口,一阵阵心悸。

    天色渐渐黑下来。搜索人马的语声逐渐减少。最终,只剩下呼呼的山风吹动树木枝叶的哗哗声。

    第二日,又有人经过此处,却是匆匆而过,偶尔的破空及衣衫猎猎之声显然是高来高走、凌空掠过的武林高手,极为迅疾。

    以后几日仍是如此,只是经过的人愈来愈少,终于在第六日后,整天亦不见一丝人声。坡顶凹处极是狭窄,几人挤在一处,忍受饥饿。直到夜间,如雪方才出去抓些动物,回来后,略做处理,几人勉强维持生存,楚天又过起茹毛饮血的日子。只是翠红不甚适应,过了一二日,饿的眼睛发花,便也闭着眼睛吃将起来。

    仅仅过了两日,山庄搜索的人声又多了起来。经过凹处的人马已快将坡下踏出道路。仅有一次才有几人向上趴到半坡处,便又向他处搜索,除此之外再无人望向坡顶。

    楚天与如雪小声道:“如雪,这两日白日搜索甚是密集,晚间,却也时有搜索之人,你之轻功如非遇到顶尖高手,万不会失落他人之手。相公思虑如此如此,如何?”

    如雪听罢,嬉笑之色浮现面上,对楚天耳语道:“相公好计策,如雪尽力而为,如雪去后,相公一定要当心!”

    楚天微微点头,眼中亦是恋恋不舍,爱怜而担忧,轻轻亲了一下如雪,轻抬下颚,如雪会意,转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三十八章 香消玉殒佳人去 情断山崖人断魂

    翌日,搜索人马便在离楚天藏身处稍远处山林中发现了已然毙命的庄丁护卫。接连三日在不同的地方均发现被点了死穴的庄丁,且死去的庄丁护卫一*一日多,并逐渐向山内延伸。楚天趁此时机,抓紧疗伤。

    几日后,楚天四人藏身所在渐渐安静下来,整日再无一丝人马影子。楚天四人才稍感清静与安全。楚天的伤势已大有好转,烈阳乾坤罡气已行遍四肢百骸,再无阻滞,虽略有疲乏之感,再有一二日即可痊愈。

    “相公,如雪是第一次杀了这么多人,心里惶惶的,日日睡不着,这如何是好!”

    “江湖就是这般杀与被杀,不如此,我等四人此刻焉有命在,好在你现在功力不够,不然各个血洞,岂不更是惶恐,慢慢就会好了。”

    如雪稍感平静,道:“相公真是在山中长大,交给如雪的招数甚是管用,声东击西,指南打北,虽是杀了十数人,有些不安,却可见相公招数很是有效。”

    “别再夸奖相公了,这几日亏得你骚扰那些搜索之人,我才稍得空隙运气疗伤,现今虽未痊愈,亦已无大碍。现在如烟姐姐伤势依然未见好转,命悬一线,再也受不得颠簸,明日趁天黑,我便将你三人送出山,想法备妥车马,定要把如烟送回山庄。”

    此时,如烟睁开迷朦的双眼,神色甚是颓败,苍白的面容看着揪心,极力挣扎,张开已无一丝血色的嘴唇,半睁双目,已是气若游丝。迷朦中听见楚天言语,极力张口,却是断断续续如蚊蝇之声:“弟……弟,姐姐怕是不行了,即使活着亦是拖累!”

    说到此,如烟面色更加青白,无神的眼睛,迷茫地看着夜空,眼前一片漆黑,又强自挣扎说道:“你可……搭一处……木棚子,趁黑……夜到……集镇人家……寻些药物……便可,不必……回返……山庄,目下……外面……必是……风声……甚紧,何苦……再……浪费……精……力!”说罢,便又昏迷过去。

    楚天见如烟又昏迷过去,心下凄然。示意二女看护如烟,腾起身形消失在山林之中。

    待楚天返回,亦是一个时辰以后。二女心中焦急万分,生怕楚天再有意外。楚天叫起二女,抱起如烟,引领而去。直到一处山顶崖下,楚天抱起抱着如烟腾空而起,转瞬,便消失在山崖上的云雾之中。看得翠红一阵惊异,捂住胸口,震颤不已。

    楚天把如烟放入搭建的简易木棚中,回头又飘身而下,抱起翠红,腾身盘旋而上。翠红被楚天所抱,似腾云驾雾一般,耳边山风猎猎,心都提到嗓子眼,紧闭双目抱紧楚天不敢观瞧,直到楚天将她放下方才睁开伶俐的大眼,仅仅过了片刻,如雪亦飘身落在山崖。

    楚天站在山崖凝神下望,透过阵阵云雾,仍能隐隐约约地听闻远处的呼喝,俱皆远在二十里外。

    四人在此山崖上,静心歇息,楚天更是一边恢复,一边趁夜借些食物及药品。又过了六日,楚天内伤已完全恢复,气机更加盎然。如烟是依然未见好转,自前次醒转后再未清醒过来,乍看如烟,已如死去一般,趴在口鼻上,方能听闻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气息。

    如雪与翠红愁苦万分,沮丧之极。看着如烟毫无生气的面容,二女的心整日揪揪着。楚天亦是悲伤万分,看着凄惨青白的面容,脑海中时时浮现自己出道后,与如烟姐姐所经过的快乐时光,粉白的面容,细嫩的身子,一颦一笑深含的柔情,不断浮现眼前。楚天静静地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好似雕刻在风中一般,一动不动地凝视远方。

    “姐姐!”

    “小姐!”

    “姐姐!”

    楚天乍听,猛然惊醒,闪电般来至如烟身前。大手一搭如烟脉搏,时有时无、时强时弱,不由抚起如烟,连拍如烟背部十二大穴。过了盏茶功夫,楚天头顶已冒出丝丝白色气体,如烟气息稍微见强。

    当楚天将如烟轻轻放下后,如烟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稍后,便见如烟嘴唇一阵翕动,双目微微开合,过了片刻,才慢慢睁开无神的眼睛,迷朦地看着夜空,已似乎看不到楚天三人。

    楚天急忙握住如烟冰凉的手,急切地问道:“姐姐,我是楚天,看到了吗?”

    如烟目光没有一丝转动,空泛得好似失去灵魂。蓦然,如烟忽然睁大双眼,眼球似乎要突出眼眶,稍顿,微微转动眼球,迷茫地看着楚天,神情极是黯淡,嘴唇慢慢翕动,声音几不可闻:“弟……弟,姐……姐……要……走了,你……们……保……重,来生……再……给……弟……弟做……娘……子!”

    声落,眼睛猛然一睁,似是无限爱怜这未尽的凡尘,最后望了一眼天际,头一偏,沉寂不动,已是香消玉陨。

    “姐姐!”

    “小姐!”

    “姐姐!”

    由轻而重的呼喊声,楚天心中下意识的一阵轻颤,猛然看时,就见如雪与翠红使劲摇动如烟的身体,一声声凄厉泣血的呼喊,已不似人声。

    楚天的身子已是剧烈地颤抖,心中那股悲凉凄惨,直冲脑际。双目呆呆地,已没有一点神光,凄婉悲伤,心中的愤懑伤感凄凉已将心胸塞满,似要爆裂。

    “姐姐!”楚天突地悲鸣一声,猛然扑到如烟身上,紧紧抱住如烟愈来愈冷的身体,放声嚎哭。

    十几年孤寂冰冷的日子,都是如烟唤醒了楚天沉寂得快要失去人类情感的灵魂,让楚天知晓多少人间的欢乐,让楚天知晓多少人间的真情,打开情感的坚冰,感受如烟的温暖与柔情,慰藉凄冷的灵魂。

    楚天摇晃如烟的身体,嚎啕痛哭,声声泣血,悲怆莫名,直哭得山河落泪,天地凄苦,愁云黯淡。

    已不知楚天抽泣呜咽多久,双眼丝丝血红。

    两日来,楚天怀中如烟冰凉的尸身已经僵硬,楚天仍是不肯放下,好似如烟姐姐尚未死去,仍然活在自己身旁。

    神情凄惨无比,目光呆滞,空洞无神,只静静地抱着姐姐的尸体,滴水未进,就这般坐着,好似已雕刻成墓碑,凄然地伫立在山风之中。

    如雪与翠红愁容满面,双双哭得眼睛红肿,香肩抽搐,满怀无尽的凄愁。

    夕阳西下,殷红的余晖,似心中悲伤的血水,惨淡凄凉。

    二女见楚天慢慢起身,抱着如烟,缓缓地走到山崖边,左手搂着如烟的尸体,右手立掌如刀,满含仇天恨海,宛如闪电,幻起无限寒光,停手,稍顿,便见石屑纷飞,山崖已凹进一处整齐见方的石槽,手掌挥过,石槽内灰尘皆无,楚天轻轻地将如烟方入石槽内。

    走到山崖边,又是沉声运气,掌力如刀,将一块块似刀琢斧磨的巨石一块块地垒起,镶嵌在石槽上。待镶嵌完毕,山崖依旧,浑然与山体融合在一起,如烟的肉身与灵魂已与山崖、天地长相厮守,永存于山川天地之间。楚天运指如飞,石屑飞溅,待尘埃落定,“吾妻如幻双仙柳如烟之墓—楚天泣立”

    楚天呆呆地望着石槽,无神地自言自语道:“姐姐,你为何不说话?还在想念弟弟吗?”

    冥冥中,楚天好似听闻如烟的声音:“姐姐我寻了你很久,偷偷地跑出来,千里万里追踪着你,见到弟弟,姐姐高兴极了!”

    楚天喃喃道:“姐姐真的想念弟弟吗?”

    如烟道:“自与弟弟分别,姐姐我独自徘徊,每日呼唤着你:在深夜,我对着孤灯望着自己的影子声声叫你,一再的思念令姐姐心碎如绞,姐姐我一刻也离不得弟弟!”

    “姐姐,弟弟也离不开你呀!”

    楚天的心胸像火山爆发,泪水浸湿了衣襟,修伟的身躯痉挛着:“姐姐知道弟弟的痛苦么?明白弟弟没有你将如何活着么?姐姐晓得你在我生命中占有多么重要的地位么?但是,姐姐你却舍我而去………”

    楚天面上迷蒙的泪水显得凄厉,悲切万分:“姐姐,在弟弟心中,你永远是楚天的姐姐,但是……你不能抛弃弟弟,不能离开我,没了姐姐,弟弟该怎么活………”

    声落,楚天凄愁哽咽,泪如雨下。如雪与翠红见楚天如此悲伤,亦不由随之抽泣,好久,才在悲伤中沉沉睡去。

    楚天目光迟滞而沉重地注视周遭景色,神情落寞,在依恋中渗揉着无尽的悲戚。这山崖,埋藏了他幸福的记忆,夺去了他最爱的如烟,阻断了他情感的延续与美好。

    这山崖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已经在脑海中雕刻成不朽的印记,一生都挥之不去,挥不掉令人痛楚的回忆!

第三十九章 以杀止杀血腥夜 灰飞烟灭是豪门

    九阳真君,这冠绝宇内的奇人,在楚天烈焰掌下吐血败走的消息犹似晴天霹雳,江湖震惊了,绝不亚于长安官道上的那场惨烈杀戮。

    盖因九阳真君成名比之搜魂书生沈寒冰还早,距今已六十余年,江湖上已把九阳真君视为天人,提起九阳真君漱石子之名,莫不顶礼膜拜。

    而就是这样梦幻一样的神话,却熄灭在楚天的烈阳掌下,怎不令天下群豪震惊。

    然而,江湖上听闻楚天受伤逃遁的消息,开始时无不欣喜。及至再无楚天任何消息,才感到惶恐。楚天再次复出将是什么结局。

    是夜。

    逍遥庄。

    仍是月黑风高。

    逍遥庄在无限惶恐中无可拒绝地迎来黑夜。

    搜索多日,仍不见楚天身影,全庄加强戒备,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一更时分,庄中已无任何响动,全庄如临大敌,戒备森严。

    慕容尘紧急调回附近分坛高手五六十人,信鸽传书各大庄派后,仍无人来,慕容尘心焦如焚。

    慕容尘、李霸天及众坛主庄丁护卫凝神以待,虽加派人手,而慕容尘心中仍是惊悸不安,想起长安官道血腥屠杀,心中便一阵阵轻颤。

    山中偷袭,虽眼见楚天负伤,却又让楚天逃出生天,心中悔恨懊恼之极。

    弃庄而去,又能到得何处,偌大家业既难以割舍,又恐天下人耻笑。

    二更,仍是动静皆无。

    三更,依然静谧如常。

    直到四更初,依然毫无异象。

    四更末,当众人疲累困乏至极,将要酣然入睡之际。

    突然。

    事隔多日,凄厉的惨嚎声再次响起。

    庄中四周不时投进飘飞的物体,引得火铳弓弩疾射不止。

    惨嚎声乍起,火铳亦齐齐喷发,声震夜空。

    一阵爆响过后,便又是可怕的沉寂。

    而就在众人心惊胆战地等待当口。

    投进庄院的物体便又自横飞,火铳弓弩又是一阵连响。而就在火铳换药的空当,惨厉的嗥叫又是一声接一声地传来。

    火铳弓弩的鸣响震耳欲聋,待响声过后依然动静全无,陷入另一次更加恐怖的等待之中。

    黎明前的黑夜,既是希望,亦是死亡来临的召唤。

    清晨。

    阳光洒满大地。

    慕容尘与李霸天全神四顾,走出房间。

    由慢到快,又来自围墙下。

    血,已经凝固干涸。

    三十多具尚有余温的尸体横躺在院中。

    “八绝书生”慕容尘心已在滴血,愤怒及惊惧充斥心胸,“八绝书生”已是又添“惨绝”与“怒绝”。

    当楚天受伤逃遁之时,各大庄派明里暗里派出人马协助逍遥庄进山搜索。甚至连天幻宫右特使廖青云与三大护法都参与搜索。直至搜索十几天,亦未见到楚天行踪,暗自估量楚天等人已远遁他处,便都回转自家。

    留下来的庄派人马寥寥无几,唯一可依靠的青城“无邪剑”余天成与“青城”怪杰阴化早已远遁他乡,不知踪迹。峨嵋派“三绝师太”与几大弟子外出云游未在,其余弟子功力不济,即使前来亦无法抵挡搜魂修罗神惊鬼泣的超绝功力。

    慕容尘心中似有浓浓的凄凉之感,三十余年独霸一方,一宫五庄鼎力江湖,安枕无忧,五大山庄及各大门派相隔千里,非是即日便能赶到,此时方才感到相互离得太远。

    慕容尘悲愤沮丧地回到书房,犹自气闷暴躁,便见少庄主“笔中乾坤”慕容盛急忙走进。

    “按爹爹吩咐,家中妇幼均已陆续离开山庄,钱财账簿契约等亦是打理妥当,只是……”

    “快说,只是什么?”慕容尘很是不耐。

    “只是妹妹不知去向,找遍整个山庄,问过贴身丫鬟均未见到慕容馥妹妹!”

    慕容尘双目怒火盈天,脸色惨白如纸,恨恨地道:“这个贱婢,无心无肺,山庄大祸临头,她却不知何处,徒增烦乱,也罢,女生外向,死又如何,不必寻找,速速信鸽传书各大庄派,合力围剿楚天这恶贼!”

    慕容盛见爹爹如此暴怒,急忙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第二日。

    才二更时分惨嚎声便不断响起,一夜之间又死去三十余人,死状如前。

    第三日。

    逍遥庄内众人直等到近五更时分方才听见接连不断的凄厉惨叫,这一夜死去四十余人。

    第四日。

    更是奇特,一更时分,死去二十余人:三更时分死去三十余人:五更时分死去五十余人。一次比一次残酷,死状一如既往,凄惨惊怖。

    第五日。

    晨曦微露,慕容尘将将歇息,众护卫庄丁在微微感觉微风拂面之后,方才发出惨嚎,却已然魂归极乐。正午时分及夜间各更次惨嚎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庄丁护卫提心吊胆地冒着死亡威胁,清查结果却是又死去一百三十余人。

    逍遥山庄处于极端恐怖之中,十数人因惊骇恐怖而心脉俱断,魂归地府。几日中逍遥山庄共死去三百余人。

    第六日。

    申酉交际。

    天色渐暗。

    谈云庄三百人马在庄主“金枪无敌”赵云天带领下赶到。陆续赶到的群雄尚有“巫山双雄”陆虎、陆豹兄弟:“崆峒老怪”:“岭南三杰”吴天化、蓝正、肖坤:武当清虚上人师弟清水上人带领二代弟子“无极旋风腿”闵洛水、“乾坤神掌”吴道升、女弟子“越女慧剑”蒋嫣容、“潇湘无尘”杨天骄以及其他派中好手六十余人:螳螂门掌门“神爪”古雄及手下三十余人:刀斧门掌门“雄斧黑面客”冯启明及手下四十余人:潇湘派掌门“无尘剑侠”向天及派中高手五十余人,其余均是一般无门无派的武林人物,大约六十余人。天幻宫、范家庄、柳家庄、郑家庄以及少林、华山、峨嵋、青城等中原各派人马始终未见踪影。

    见到这些江湖豪杰到庄,慕容尘虽仍感不足,但已稍感安慰。

    各路人马甫一进庄,便顿感山庄充斥浓浓的血腥之气,四周围墙虽已用灰土掩埋,但仍有些许血迹殷出,阵阵腥臭扑鼻,令人欲呕,胆小之人已是惊惧万分,甚至后悔来此山庄。

    众豪杰来至大厅,慕容尘尽力掩饰几日来的慌乱神色,对各路豪杰甚是谦恭有礼,但大厅中的气氛却是凝重异常,有的跃跃欲试,有的神色黯然。无不思虑起三十年前那场惨烈的杀戮,心中惶然轻颤。

    清虚上人见无人言语,神色稍暗道:“慕容庄主,贫道闻讯日夜兼程,晓行夜宿急速赶来,不知庄中情形如何?”

    见清虚上人打破沉寂,慕容尘忙挤出笑意道:“上人亲来鄙庄施以援手,老夫感佩莫名,并承各路武林豪杰抬爱,到此助拳,老夫在此一并感谢!”说罢向四周群豪揖手致意。

    看眼群雄神色,又道:“目下庄中伤亡百十余人,那搜魂修罗贼子并未进得庄中,枪弩火铳之下,任他武功高绝亦是无法撼动分毫,今众位豪杰到此,老夫更是踌躇满志,众位齐心合力,定能擒杀楚天这恶贼。”

    慕容尘一番虚伪说词,让众豪杰释怀不少。

    “哈哈。”“崆峒老怪”桀桀怪笑,高声问道:“逍遥山庄乃五大山庄之一,高手云集,护卫数以千记,今日各路豪强齐聚于此,势要擒杀楚天这小贼,不知庄中现有多少人马,慕容庄主如何分派我等?”

    慕容尘笑意上面,开口道:“本庄人马约有一千五百余众,今日各路豪杰又来近三百余人,却是武林翘楚,俱是一流高手,老夫如预料不错,楚天这小贼定然不会再行骚扰,我等亦应广布人手,蹑其踪迹,一举剿杀。”

    “对,慕容庄主言之有理,明日我等便分派探查,务要找出小贼踪迹!”螳螂门掌门“神爪”古雄呼喝道。

    慕容尘伸手一摆,道:“想那楚天小贼,几日来声东击西,时时骚扰,我等不可分散,一旦使其各个击破,便又要重蹈昔年覆辙,如众位英雄不弃,老夫便将如何擒杀小贼安排道出!”

    “我等便听从慕容庄主安排,只要能擒杀楚天这恶贼,无论何事在所不惜。”刀斧门掌门“雄斧黑面客”冯启明高声道。

    清虚上人一直沉默不语,心中颇犯思虑。江湖闻言,搜魂修罗楚天功盖宇内,手段狠辣,据闻,比之搜魂书生当年之功力尚要高出不止一筹,今次赴约吉凶实难以预料,武当昔年参与围剿搜魂书生高手几乎伤亡殆尽,今之血腥如之奈何。

    清虚上人心中虽漠然暗忖,但仍自盼望江湖浩劫尽早消弭,口中不言,心中亦是颇为赞同慕容尘之安排。

    思虑甫毕,转首对慕容尘道:“贫道听从慕容庄主调遣便是,早早消弭江湖血腥,乃是贫道所愿,楚天确是心狠手辣,天怒人怨,杀之亦是秉承天意,还我清明。”

    众人见武当清虚上人亦都赞成并服从慕容庄主调遣,虽尚有各自想法,却已不好再言其他,不由纷纷随声附和,表示赞同。

    “淡云庄愿听从慕容庄主调遣!”

    “刀斧门愿听从慕容庄主调遣!”

    “潇湘派愿听从慕容庄主调遣!”

    众人高声呼喝,此起彼伏。

    蓦地,就在众人群情激昂,高呼的当口,一声令人惊惧的惨嚎响过夜空。未等众人从惊慌中回复神志,便猛听得一声刺耳的劲气划过。

    只闻“叮”地一声响过,便见大厅正中巨大的木柱上赫然插着一截树枝。

    树枝仍自晃动不已,颤颤的,上面缠着一块布片。

    众人惊魂未定,俱都惊恐万状,呆呆地看着犹自颤动的树枝发愣。

    慕容尘慢慢走近木柱,伸手取下树枝,打开布片一看,便又是呆了一呆。众人不明所以,不由纷纷上前观瞧。

    却见布片上鲜血仍自泛着光亮,一行刺眼惊目的血字映入群豪眼中:“欣闻各路豪杰齐聚逍遥山庄,楚天无意与各路英豪为敌,见此血书,如于明日离开者,楚谋即可网开一面,不计前嫌,如其不然,楚某必定寻上山门,毁庄灭派,鸡犬不留。”

    群豪乍看血书,已被狠辣言辞震慑当场,不由惊震万分,惶惶然,丝丝恐惧浮上脸面,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尘心神惊震不已,如此局面却是意想不到,转眼观瞧,众人似有不定神态,心中焦急万分,眉头紧蹙。随即正色道:“众位英豪,此乃楚天小贼离间之计,欲分散我等实力,以便各个击破,我等万不可听信小贼之言!”

    慕容尘临机应变,言辞犀利,极具蛊惑,众人这才慢慢放下惊惧神情,暗暗思量如何善了此事。

    因血书影响,众豪杰实是再无意争论是非恩怨,不由各自回东跨院房屋安歇。

    慕容尘嘴上不言前几日损失,却是为了振奋士气,否则一个弄不好,群雄先自胆怯,离庄而去,逍遥庄便更难以招架。虽是群雄到庄,慕容尘仍不敢稍存大意,调派庄中护卫及若干豪杰加强戒备。

    一夜无事。

    除了偶尔的狗吠及若干声鸟鸣,再无其他动静。

    晨光出现,庄内渐趋热闹起来。山庄乍进如此多人,江湖人物独行惯了,便自在庄内走动。

    一日,两日,三日。

    逍遥庄似乎风平浪静。

    有人见已无事,便出得庄外,去往集镇闲逛,亦未有何不测。群雄渐渐心下宽慰,暗中欲去之人亦是心态渐趋平复,悠然自得。

    初秋。

    白昼渐短。

    黑夜悄悄来临。

    逍遥庄似乎又已逍遥。

    庄中大厅,灯火辉煌,明亮如昼。

    慕容尘大宴群豪,面呈笑意,极尽感念之言,听得众武林豪杰欣然不已。

    群豪吃酒至近三更方才散去。

    片刻,相邻房屋便可听闻醉酒后的鼾声。

    突然,凄厉的惨嚎划破静谧的夜空,一声强似一声,凄惨得令人毛骨悚然。众人美梦尚未开始,便转而做起无尽的恶梦,待睁眼看时,耳鼓中凄厉的惨嚎此起彼伏,紧接着便是火铳的轰响及弓弩惨淡的弦声。只见庄内四周凌空抛起物体,沉重的落地声,夹杂火铳的轰鸣,继而在山庄各处弓弦铮铮,火铳轰鸣。

    骤然间,逍遥山庄已是万枪齐鸣,哭嚎声、惨叫声、甚至骨骼的碎裂声响成一片。慕容尘已被四处惨叫不绝的哀嚎弄得顾东顾不得西,不知事发何处,群豪亦是极度惊震,有的未等调动便驰往各处救急,一时间庄中乱作一团。

    混乱一直持续至四更方才渐渐停歇,众人又等待至五更时分,见再无动静,方才惶恐地散去。

    惨,凄惨无比。

    翌日清晨,当慕容尘与来至身旁的清水上人、谈云庄庄主“金枪无敌”赵云天、“崆峒老怪”、“无极旋风腿”闵洛水、“乾坤神掌”吴道升、女弟子“越女慧剑”蒋嫣容、“潇湘无尘”杨天骄、潇湘派掌门“无尘剑侠”以及李霸天等人查看庄中情形时,不由各个呆立当场。

    庄中四处横躺着尸体,临近墙处的尸体,颈项上依然是怵目惊心的血洞,紧靠大厅及屋宇近处,尸体上剑矢密布,几成刺猬,并有被火铳打穿的血洞。

    狰狞的尸体仰卧地上,面孔因痛苦而扭曲,两眼突出眶外,惊恐凝滞的眼球尽是惨厉,然而,却都失去了光辉,在清亮的晨光里,有如一对毫无光彩的琉璃,青灰而污浊。

    东跨院。

    门墙外,数十具冰凉的尸身,着装混乱,显然是助拳的群豪,颈项上暗黑的血洞连着满地已凝结成乌黑色的血水。

    “无极旋风腿”闵洛水、“乾坤神掌”吴道升、女弟子“越女慧剑”蒋嫣容、“潇湘无尘”杨天骄等见此惨景呕吐不止,带给心灵的震颤已无法用语言形容。

    慕容尘滴血的心震撼成恐惧凄惨的魂灵,全身瑟瑟发抖,面上已无一丝人色,惨白得似地狱鬼魂。

    凄惨中,慕容尘恶梦般的预感袭上心头,猛然跨步向屋内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更加惨绝人寰的景况。“巫山双雄”陆虎、陆豹兄弟:“岭南三杰”吴天化、蓝正、肖坤等五人已是身首异处,颈腔上的断口如剑斧削切,头颅滚落屋内各处,眼球中依然带着惶惑,无一丝惊惧。显是不及抵抗,便被瞬间擒杀而亡。

    隔壁南北房内。螳螂门掌门“神爪”古雄及手下二十余人:北房刀斧门掌门“雄斧黑面客”冯启明及手下三十余人,与“巫山双雄”陆虎、陆豹兄弟、“岭南三杰”吴天化、蓝正、肖坤等五人情形一样,俱是头身分离,身首异处。

    慕容尘及清水上人、谈云庄庄主“金枪无敌”赵云天、“崆峒老怪”等人已被惨景摄住了魂魄,呆痴痴地信步而行。“无极旋风腿”闵洛水、“乾坤神掌”吴道升、女弟子“越女慧剑”蒋嫣容、“潇湘无尘”杨天骄、潇湘派掌门“无尘剑侠”早已回返大厅,不忍卒睹。

    及至清点完毕,庄丁护卫被击毙一百八十余人:火铳弓弩自伤而亡一百四十八人。群豪、谈云庄、螳螂门、刀斧门以及潇湘派等门派被杀与误杀一百二十余人。一夜之间,又死亡四百五十余人。

    而当慕容尘及清水上人、“崆峒老怪”等人刚刚进入大厅,屁股尚未坐下,便见李霸天急速而来,眼中已没了往日的虎威,颤抖着将一块布片递与慕容尘,展开看时,仍是用鲜血写就的血书。

    上书道:“各位英豪,楚某早已告知隔日即行离去,但仍念上天好生之德,而宽限两日,却不料尔等助纣为虐,今略作薄惩,余下之人尽速离去,如其不然,楚某便屠尽庄中之人!”

    群豪已是心胆俱裂,各个惊恐地面面相觑,眼中尽是惶恐,齐齐地望着慕容尘,意图已然相当明显。慕容尘心在滴血,目眦尽裂,未见敌人身影便已心神崩溃,所来群豪,现已三去其一,大势去矣。

    良久。慕容尘神情萎钝,一时苍老许多,群豪如若离去,庄中实力何以对抗楚天这恶魔,火铳弓弩竟然挡不住一个搜魂修罗,这魔头神鬼莫测,犹似鬼魅。自己不走无异于羊入虎口,白白搭上众庄丁护卫性命。

    “唉!”慕容尘长叹一声,凄凉地道:“老夫得众位英豪庇护,甚为感激,却不想,楚天这恶贼惨绝极顶,各位白白枉死一百余兄弟,老夫实是愧疚之至,庄中虽藏暗道机关,亦是谨防不测藏身之用,万不会挡住楚天这魔头,如今,老夫断然不会再连累诸位,今日便打点收拾速离此凶险之地,老夫亦将赞离此地,避其锋芒,容后再报!”

    说罢,无限凄婉,悲伤欲绝。

    众人中亦有激愤之人,扬言与楚天周旋,但慕容尘却推拒劝慰,终至众人散去,方才萎靡坐在太师椅上。

    老泪纵横,三十年啊,偌大家业便欲灰飞烟灭,如今醒来却是南柯一梦。

第四十章 山庄秘室有洞天 美女无辜有隐情

    翌日清晨。

    逍遥庄雄伟的朱红大门紧闭。

    整个庄院已是毫无生息,静静地如同死去一般。再也不见一丝人影,有的只是不时飘出的令人作呕的血腥。

    过去月余,血腥之气方才渐渐褪去,而逍遥庄这座川中首屈一指的庄院已成了死庄,再也无人进去过。

    传说,逍遥庄已是一座鬼庄。因附近百姓极其偶尔的见到庄中似有鬼火,一闪一灭,恐怖阴森。

    逍遥庄前原本车水马龙、宽宽的道路亦都长起长长的野草,破败而荒凉,自庄中之人离去后,庄前道路再也无人敢走,传说中那是一条鬼路,一条真正的不归路。

    几日后。

    逍遥庄土崩瓦解,庄毁人去,死伤八百余人的消息传遍整个江湖。

    江湖武林已被这惊天动地的讯息惊得群山颤抖,日月无光。愁云密布,凄风苦雨。

    “搜魂修罗楚天”,这名号已成了魔鬼的化身,仅用恐怖、惨绝人寰形容皆不能形容之万一。

    而当所有参与围剿搜魂书生的门派收到搜魂修罗的血书时,皆是黯淡无光,阴云密布,惶惶不可终日。

    郑天刚似乎苍老了十年,颓然萎靡:郑香香乍闻此消息更是惊震得失去魂魄,一阵阵冷汗浸湿衣裤:郑锦杰惊骇得已无暇顾及下身已无卵蛋的痛苦,保得性命,今日尚能苟活于人世,算是不幸中之万幸。

    柳邙在得知柳如烟香消玉殒的消息后,悲痛欲绝。一面怨恨慕容尘不顾五大山庄的情义,又对楚天颇为恼怒,如不是楚天,柳如烟也不会痴迷,偷偷跑出山庄,最后死在他乡。但对逍遥庄的覆灭亦不由惊惧得心神乱颤,呆在庄中,不知如何是好。

    司徒虹愈来愈感到一场生死考验即将来临,急急招呼两位副宫主“双雷掌”樊力、“开天掌”万啸天及内宫特使“阴煞掌”廖青云商议对策,并做了若干吩咐后,便闭关修炼去了。

    范不凡接到逍遥庄的救援信息并未派出人手,而当听闻逍遥庄灰飞烟灭之际,心头却是倏然泛起兔死狐悲之感。

    范家庄昔年并未直接参与围剿搜魂书生,但楚天所为已使得各大豪强收缩生意,对范家庄影响极大,原本预想趁势兼收并蓄,做势操控,现江湖飘摇,已令范不凡颇感愤懑及恼怒。同范如坤商议后,便静观其变,暗自谋划起来。

    淡云庄庄主赵云天自返庄后,日日处于惊恐之中,逍遥庄一行虽未蒙受损失,但楚天血书之言,直令其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

    少林、武当两大武林泰山北斗亦是无甚动作,不知何故。

    逍遥庄被灭,上至朝廷,下至州县官府,一时是朝野震动。熹宗帝几欲兴师问罪,却被众朝臣劝阻,历数江湖中事,历来为朝廷外事,江湖自有规矩,况各地流寇四起,朝廷不应分散他顾,对江湖中事应不治而治,无为而为,熹宗这才将此事搁置一旁。

    一时之间整个江湖似乎沉寂如水,市井宵小、江湖巨孽,均已不见踪影,江湖压抑得似要窒息。

    然而,在这貌似窒息而沉寂之中,正在孕育一场更大的阴谋与血腥。

    逍遥庄,地势依山而建,庄后便是万丈悬崖。山崖下,堆积小山般的石块,一处尚未建好的洞穴异常醒目,已然荒废。

    临近山崖,巨大的楼宇雄伟庄严,显示昔日主人的高贵,如今却是人去楼空,寂静如死,庄中静谧漆黑,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阴森恐怖,死伤八百余人的庄院,面对此庄院,任是胆大之人也会心惊胆战,避之犹恐不及。

    “噫,相公,你看这是何物?”

    在这阴森恐怖的鬼庄秘室中,响起如雪娇媚的声音。

    点点灯火,忽明忽暗,如有外人看之,几欲当作是鬼魂在此游荡。

    “这是火捻子,用做点灯之物。”

    “噫,相公,这又是何物?”

    在一处好似野草堆积处,楚天二人见到隐隐约约的暗门,楚天推开暗门,是一处巨大的石室,石室中挂满图形,或坐,或站,或腾身,或舞剑……一排排连绵不绝,动作相连,显然是某种武功。

    楚天只看一眼,便不再细看。转首看见石室左侧有一稍微凸起的石块,与石室墙壁浑然一体,如非楚天目力惊人,绝难看出。楚天缓步上前,轻轻抚弄石块,触手冰凉,滑腻非常,上下左右拨弄,却是文风不动。轻轻按压,忽然,便听一阵着轧轧作响,响声过后,石门豁然而开。

    石门内,迎面是一堵红木屏风,雕刻极其精美,龙盘凤舞,飞云虚度。左旁是一排书架,书架上藏书众多,整齐划一,书籍已呈暗黄,显是年代久远。

    过此屏风,自石室屋顶垂下一幕帷幔,帷幔后是一张巨大床榻,锦缎被褥,五彩斑斓,极是奢华,石室右侧是红木桌椅,做工极其精细,茶具齐全,桌椅右侧挂几幅字画,好似元代书画大家赵孟钌剿け释迹蛔椴┕偶埽袷磐妫僖ご善髋欧牌胝砺溆兄拢匀皇羌壑挡环啤?楚天忽然有感,四周寻看石室,不由眉头紧蹙。师尊言说,大户人家常常建有秘室,四通八达,即可行那秘密苟且之事,亦可做藏身之用,何以此石室只是居室。不由敲击石室各处,声音咚咚,并无异样。

    四处敲击一圈,便又回到博古架旁,挪开架中瓷器,便见一块微微凸起的板条,楚天微微再按,却无半分异样,上下左右搬动,蓦然,就见博古架徐徐向两边而开,楚天一看,自地面出现一向下的石阶。

    楚天急忙叫过如雪,指给如雪看时,石阶吹过一阵冷风,透心般寒冷。如雪不由打一寒战,心中甚是惊惧。

    楚天拍拍如雪,拉着如雪拾级而下。冷风愈来愈大,大约下得三十多级石阶,出现一处仅容一人通过的石洞,顺石洞而行,经过九曲十八弯,便来到一处满是木制人形的宽阔长廊,楚天细看洞壁,齐整地现出许多小孔,地面上摆放着横七竖八的箭矢。楚天微微打量,方恍然大悟,此处原是欲做陷阱之用,不知为何半途而废。

    经过此长廊,拾级而上,尽头是一处石门,几乎与洞壁同色,不仔细观瞧或眼力不佳之人更是难辨区别。楚天举手一推,石门应声而开,映入眼帘的是高耸的峭壁,正对石门的是山崖下尚未开凿完工的石洞。显然这个石洞是为逃逸之用。

    楚天关好石门,按原路返回,一直出得秘室,来到宽大的卧室。翠红乍见楚天二人回来,甚是高兴,开声道:“公子,你与妹妹如何去得如此之久,害得我一阵惊慌。”

    “呵呵,翠红,万万料不到慕容尘这老匹夫在此建有如此之大的山庄,我方才与如雪进入秘室,一路探去,深远得很,如不是我等来此找到这藏有秘室的卧室,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这卧室背后还如此的隐蔽所在,真是别有洞天。”

    楚天又道:“翠红,我与如雪发现*中有一巨大石室,绫罗绸缎,锦幛帷幔,甚是舒坦,一张大床,能睡下七八人,隐秘非常。虽然我等住在此处,亦是秘密非常,但终不及石室安全,石室中灯油火把,生活用具一应俱全,不如到那里安息好!”

    翠红看一眼如雪,道:“如雪妹妹,翠红只是个奴婢,跟随你与公子不合礼数,还是你与公子去吧,翠红在这里歇息便了!”

    如雪看一眼楚天,道:“翠红与如烟姐姐生前虽名义上是主仆,但已情同姐妹,就让翠红跟随我们吧!”

    楚天笑道:“你这丫头,你相公我亦未把翠红当成外人,何须这般说法,理应跟随我二人!”

    翠红见楚天如此说,不由内心暗喜,面上娇羞不已。

    如雪转而指了指被绑在案子上的慕容馥,轻声问道:“相公,这俏丽的慕容小姐如何处置!”

    楚天皱皱眉,看一眼慕容馥娇蛮的面容,长叹一声,转而沉声道:“留着她也是累赘,不如杀了干净!”

    “不要杀我,楚天,求求你不要杀我,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慕容馥声嘶力竭地狂叫。

    这慕容馥自听闻楚天来到夔州,心下自是欢喜不已,几次伺机出门,均被慕容尘拦阻,日日气闷难当,不知慕容尘如何生养如此儿女。楚天第一次杀戮十余人后,由于庄中戒备森然,慕容馥始终出不得山庄,直到慕容尘下令秘密撤出山庄,慕容馥方才隐蔽使诈出得山庄。

    在楚天第三次偷袭山庄前,慕容馥于庄外山林中与楚天及如雪撞个正着。立时便被楚天震撼得目瞪口呆,刁蛮任性的劲头一时之间也使不出来,但当楚天未予理睬时,便连哭带闹不止。

    先时楚天以为慕容馥乃是慕容尘所使用的迷惑包抄计策,直到后来,慕容馥跟楚天不上,便死磨硬泡拉扯如雪,极尽哀求,非要跟着二人不可。

    楚天二人也在询问之下方才知晓,慕容馥乃是偷偷跑出来寻找楚天这天下人视之如魔鬼的人物。楚天与如雪也对慕容馥难以捉摸的性格感到万分迷惑,自己与其爹爹为敌,何以慕容馥的女儿不管山庄死活,非要跑出来寻找敌人。

    无论慕容馥如何解释,楚天二人却始终未予相信,便想把慕容馥抛回山庄。慕容馥乍听楚天要把她抛回山庄,大哭不止,直喊救命。

    楚天二人问其缘由,方才明白慕容馥原来是怕慕容尘杀她。楚天二人更是一头雾水,自己亲爹爹如何会杀自己亲生女儿,慕容馥言道她非慕容尘亲生,而是母亲与慕容尘昔年旧交所生。

    慕容尘为此戴了一辈子绿帽子,明里不便张扬,却愈来愈把她们母女当作眼中钉,肉中刺,表面上如常,实际却是不管不顾。慕容尘暗地里又娶了两房,但庄中人却未见过几次后娶的娘子。

    慕容馥由于身世迷离,无人看管,才养成刁蛮任性,性格乖张。

    楚天与如雪看慕容馥样貌,却是与那慕容尘毫无相似之处,容貌极是娇美,丝毫不输于如雪,年纪刚刚笈笄之年,比如雪还小上一岁,只是刁蛮任性,不好管束。楚天与如雪听罢慕容馥之语仍是半信半疑,为万无一失,便把慕容馥点了穴道,提回山崖,直到逍遥庄灰飞烟灭,才一同把慕容馥一并带回山庄。

    这慕容馥非但刁蛮任性,更是喜怒无常,日日哭叫,言说千万别杀她,只要跟随楚天等人就是当牛做马亦心甘情愿,反差之大,令人着实难以相信。如雪思虑许久,才劝慰楚天说这慕容馥定是因家中变故,才致使性格发生变化,赶也赶不走,杀又杀不得,暂时呆在逍遥庄看些时日再处置不迟。

    慕容馥见楚天要杀自己,吓得忙高声喊叫不止。几近沙哑方才慢慢止住,却仍是抽泣不已,样子戚楚,泪眼婆娑,极是悲伤。

    楚天终于耐不住性子,沉声道:“慕容馥,虽如你所说,你与慕容尘那狗贼并非亲生,但你刁蛮性情实是令人厌恶之极,如你要跟随我等,亦无不可,你便同翠红一起伺候我等,不可再刁蛮任性,否则我便杀了你!”

    慕容馥乍闻楚天言语,急忙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双美目突现喜悦,说道:“楚大侠、楚公子,我愿意伺候你们,只要能日日见到你,有事尽管吩咐,小女子什么都愿意做!”

    楚天一挥手,慕容馥身上绳索与穴道立解,慕容馥擦干眼泪,趋步来自楚天身前,忽闪着美目,直直地望着楚天,忽然,双膝着地,口中道:“公子,慕容馥给公子行礼,万望公子不要嫌弃小女,但有吩咐,小女万死不辞!”

    楚天见慕容馥如此模样,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向来没人对楚天如此,心内不由歉然,单手轻轻一拂,慕容馥小巧而玲珑毕显的身子便被带起。

    慕容馥只觉一股轻柔的气墙将自己慢慢托起,不由佩服楚天功力超绝,内心更是欢喜,稚嫩的粉面浮上娇羞,谢了一声,便束手而立,甜蜜无比。

    等四人到了石室,俱是高兴异常,楚天抱起如雪,抛到巨床上,如雪探查时因精神紧张,未曾刻意细看,现再看巨床,兴奋万分。

    慕容馥虽在庄中长大,却是从未见过庄中地下还有如此高雅宽阔的屋子,亦是惊愕不已,心中对慕容尘更是泛起丝丝怨恨。

    至此后,四人便在逍遥庄住了下来,浑然不管江湖事。留下慕容馥还真是福事,慕容尘逃逸之时,因为匆忙,家中事物除金银细软等带走外,其余用品完好如初,很是齐全。慕容馥对庄中事务相当熟悉,打理得井井有条,丝毫也看不出原先刁蛮任性的样子来。

    为掩人耳目,楚天不时地出庄,到远处集镇借些生活用品,有时如雪亦是与翠红易容而出,采购一些女儿家用品,身在逍遥庄,几人生活极是逍遥。

    江湖中万万想不到搜魂修罗楚天藏匿在逍遥庄这个已经风传为鬼庄的山庄之中,百姓传说的鬼火便是几人生火做饭时,忽明忽暗的烟火。外界是愈传愈神奇恐怖,这倒成全楚天几人,在“鬼庄”安然修养度日。

    过了月余,四人愈来愈熟悉,楚天也已从如烟死去的悲伤中渐渐恢复情绪,面上笑容亦多了起来。奇异诡谲的面容,翠红与慕容馥看得日日魂不守舍,芳心乱颤。只恨老天安排不公,让如雪得了福气,之后二女对如雪是百般亲近,照顾异常周到,就差如雪大小便都要擦屁股了。

    没有如烟,如雪与楚天日日相好,夜夜欢歌,鏖战不休,阴阳互济,如雪功力愈加纯厚。

    楚天却是时时不得尽情发泄,憋闷异常。

    翠红与慕容馥对如雪的关爱,长期身在江湖流浪,如雪焉能不觉得。只是人性使然,初始并未对楚天言说。但见二女心慕楚天,亦是诚心诚意,便好心劝楚天纳了翠红与慕容馥。

    “相公,翠红与慕容馥似对相公倾慕很深,看她二人眼神便知一二,如雪一人很难让相公满意,不如你一起收纳她们,如何?”如雪如雪深情而柔顺地对楚天道。

    “呵呵,你这丫头,怎做起这等好事来了,你不吃醋?”

    “死相公,如雪怎会吃醋,只是如雪一人着实吃不消,多两个人,如雪亦能歇息几时,省得日日浑身疲累,软软的一丝力气也无!”说罢,娇羞浮现娇面。

    楚天摆手,道:“你这丫头,难得你心胸宽阔,宅心仁厚。可江湖危机四伏,随我楚天必是凶险万分,我怎忍再连累他人,如烟姐姐因我而香消玉殒,唉!”

    楚天长叹一声,便不再言语。

    如雪见楚天不语,亦未再劝说。

    只好日日承受楚天如山般的压迫,死去活来。现只一人承受楚天压迫,虽是舒适万分,但有时也吃不消,由于内室再无外人打扰,二人云雨之时,到得高潮处,呻吟喊叫声愈来愈大,畅快淋漓。

    石室中充满春意,弥漫着欲望的气息,*充斥着每一寸空间。

    晚间,翠红与慕容馥在装扮后的外间石室安歇,隐约听见石室中如雪高声呻吟与喊叫,又见楚天二人荣光焕发,红晕满面,二女亦是情窦初开,焉有不知之理。

    心中暗暗艳羡不已,身体内一阵阵颤抖,田园亦是时常湿漉漉的,闷痒难耐。只是叹息命苦。

    慕容馥尽力压制刁蛮的性格,时间久了,慢慢变得柔顺了不少,得翠红指点,伺候起来更是周到,方才明了人与人之间的互谅之道。心性亦随之改变,偶尔任性,亦是马上回复常态,尽管如此,年龄尚小,不免娇嗔几声,看得如雪时常泛起爱怜神情。

    见到慕容馥忙里忙外,如雪更是勾起流落街头的辛酸经历,对慕容馥亦渐渐好起来。

    楚天近几日行功打坐,时时感到内府有涨闷之感,先时是温凉,其后是冰冷如冰,直冷得牙齿嗑嗑作响,再后便是温热慢慢渐起,直至炽热。内心极为惊异,烈阳乾坤罡气时强时弱,经脉却毫无阻滞,惊异不定,暗自思谋原委,始终也未有何结果。

    在石室中与三女渐趋融洽,楚天打坐时,慕容馥便静静地守在楚天身边,恢复了心性,已是温柔万分,青涩稚嫩的美愈来愈使人喜爱。楚天开始尚不习惯被人看着行功打坐,时间长了,便已习以为常。

    醒来时,常常望见慕容馥娇小的身子,起伏不定的蛮腰与稣胸,亦是一阵迷乱。许是大户人家珍馐美味吃得多了,营养丰富的缘故,慕容馥的稣胸大得出奇,与娇小的身子形成极大差异,比之如雪的双峰还要大上两圈。

    慕容馥如深潭般清澈的眸子,满含柔情,楚楚动人,细嫩的皮肤吹一口热气便好似能吹得溶化一般。

    四人在秘室已一月有余。

    楚天冷热之感愈来愈强,心中忽然升起怀旧情绪,一日强似一日。

    “如雪,翠红,馥……丫头,我近几日时常梦见师尊,醒来后,心神不宁,很是想念师尊,我等在逍遥庄已经多日,既不知江湖中事,亦不知师尊他老人家现下如何,不若一起回转师尊处去看望他老人家,你们意下如何?”

    三女一听,楚天欲回转紫薇山看望沈寒冰,这昔日名震天下,令人闻风丧胆的搜魂书生,莫不欣喜异常,顿时来了精神,争先恐后道:“相公,真要看望你师尊?太好了!”,“公子,翠红愿意去!”,“我也愿意去!”。

    “呵呵,我师尊搜魂书生沈寒冰脾气喜怒无常,你等前去一个不好,便会身首异处,我也难以劝阻,你三人可要想好!”

    三女一听,不由微微惊凛,相互对望一眼,俱都神色坚定:“我们不怕,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哈哈。”楚天一阵大笑,诡秘而轻狂,看得三女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第四十一章 重回故里亲情在 玉女献身助神功

    秋日。

    紫薇山谷。

    秋意浓浓,余晖薄暮,水冷溪清。

    枯枝落叶纷纷扬扬,寒鸦噪林,残阳坠落,大地忧郁,林中却是嬉闹欢腾……

    林深空处,不时传来一声声呼喝娇笑声。

    远处。

    婉转的萧声余音袅袅,时高时低,激越高亢,低回婉转,尽藏无尽的喜悦。

    清冷的黄昏,婉转的萧音,散播在林中,如泣如诉,柔肠百转。

    嬉闹声时远时近,时高时低。

    “相公,师尊他老人家很慈祥啊,哪里是凶神恶煞一般?”

    “公子,沈老前辈老来健朗清癯,神清精足,哪里如公子所说不久于人世?”

    “公子,你师傅真是造化大,二十年江湖围剿,九死一生,尚在人间,当真是个奇迹。”

    箫音渐渐停歇,盏茶功夫,便见沈寒冰出现在楚天与三女面前。老人满含深情,慈祥地看着爱徒与三个貌若天仙般的女孩嬉戏。触动老怀,热泪盈眶,三十年绝迹尘世,不料暮年却享受起无限的天伦之乐。

    见到师尊来临,楚天飘身而至:“师傅,你身子还好吧!”

    “哈哈。”沈寒冰大笑:“天儿,师傅尚好!”

    接口又道:“你走后,为师日日期盼,眼望山谷,谛听山林中一枝一叶的飘动,期盼能忽然见到我的天儿!”

    楚天听罢,眼泪不由自主地倏然而下,抽泣道:“师傅,天儿自出山谷,时时不忘师傅音容,几次欲返山谷,却被师傅厉志之语驱使,挺起身子,咬牙前行,天儿出去半载有余,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师傅,天儿再也禁不住想念,方才回到山谷,师傅是否怪天儿妇人心性,儿女情长,毫无大志?”

    沈寒冰慈爱地摸着楚天宽厚的脊背,眼中满是柔情:“天儿,你在山谷时,师傅并未对你说得过多,怕影响你心性,人世间谁人无情,无情未必真豪杰,

    多情自古伤离别,不经历人世酸苦,何能体悟真情真意。“

    转而看一眼三女,无限感伤涌上心头,思虑片刻方道:“师傅我自出江湖,风流倜傥,笑傲江湖,得众女爱戴,流连于万里山川,何等逍遥。江湖宵小觊觎师傅妻小美貌,顿起掠夺之意,可叹!”

    沈寒冰说到此处,长叹一声,凄婉伤感,待平静后又道:“你师母紫衣仙子全素莹,为当时江湖第一美女,丝毫不输于这三个女儿家。”

    说到此,转而悲愤道:“可恨那天山淫魔冷凡,趁我不在,使用下三滥手段,用迷魂香将你师母迷倒,挟自山中,奸*杀,师傅愤而追踪,历经多年,终无结果!”

    喘口气接着道:“亦是师傅心性大变,对江湖巨孽,见到便杀,绝不留情,白道人物,凡有不敬,便杀之泄恨,致使江湖武林群起而攻,师傅另外几位红颜知己亦在围攻中香消玉殒,师傅是恨意齐天,只怪功力不及,杀不得天下所有卑劣之徒,留此恨事,唉!”

    沈寒冰说罢,长叹一声,唏嘘不已。

    楚天及三女听得悲戚万分,对沈寒冰之悲惨遭遇无不深感同情。

    楚天听罢,眼中沉寂如水,语气平静,沉声道:“师傅,天儿必当为师傅讨回公道,荡涤乾坤,还天地以清明。”

    沈寒冰慈爱道:“为师何尝不希望昔年巨恶授首以谢天下,慰藉你几位师母在天之灵,江湖中尔虞我诈,机变权谋令人防不胜防,为师一生好容易得到天儿,怎忍心让你孤身犯险,为师心中怎能安稳。”

    楚天毅然道:“师傅,天儿未婚之妻柳如烟被逍遥庄慕容尘那老狗害死,现江湖中均欲杀天儿而后快,即使天儿不与江湖拼争,亦绝无安生之理,天儿誓将与那些江湖宵小周旋到底,斩尽杀绝!”

    说罢,冷森森的杀气顿时弥漫空中,三女浑身一阵发冷,心神颤抖,沈寒冰亦是心颤不已。

    “天儿,你是说那慕容尘害死你那未婚妻柳如烟?”

    “正是!”

    楚天遂将出山后所有遭遇尽数与沈寒冰说个遍,听得沈寒冰一阵喜一阵忧。

    楚天忽而想起什么,便对沈寒冰说道:“师傅,十几日前,天儿行功打坐,便感觉体内时常泛起冰冷刺骨之气,过得几天又转成炽热,但却不似山中练功时的那种炽热,不知何故?”

    沈寒冰听得一怔,眉头紧蹙,问道:“冰凉炽热之气从何而起?”

    楚天忙道:“冰凉之气从气海深处而起,炽热之气乃是自胸腹间逐渐腾起,却非来自同一处,究竟是何原因?”

    沈寒冰沉思良久,猛地,沈寒冰急急拉起楚天,向山坡处洞口走去。三女亦是迷惑万分,不由紧随而去。

    进洞后,沈寒冰拿出包裹,展开后,见是几本线装书籍,已呈黄黑色,边角零碎,显然是翻过不知多少次。沈寒冰仔细翻阅着,不时凝眉沉思,一阵点头,一阵摇头,看得楚天几人莫名其妙,疑惑不止。

    忽然,沈寒冰眼中光芒四射,身体一阵颤抖,眼中泪花盈盈,语不成声地道:“天儿,大功在即,大功在即!”

    楚天一时茫然,怔怔地看着师傅沈寒冰欣喜若狂的样子,不由问道:“师傅,如何大功在即?”

    沈寒冰满眼含泪,欣喜地道:“天儿,你还记师傅当年与你说的混元先天清气否?”

    楚天疑惑地道:“天儿记得,当年师傅说混元先天清气可治疗师傅的阻滞经脉,不知师傅喜从何来?”

    沈寒冰笑道:“据为师这二十多年潜心体悟,结合烈阳乾坤罡气功法理顺出为何烈阳乾坤罡气练至八层便有炽热焚身自亡之虞,乃是烈阳罡气太多阳刚,刚则易折,否则便不需阴阳冲和,师傅今观你气满盈虚,实已到大成之境,却又有冷热交替,如你食用朱叶,只是温润清凉,断不会有寒冷如冰之事。一热一冰,炽热与冰冷相交,乃是突破九层之兆。但最后你体内仍是炽热如火,气海冰冷之气再没泛起,当是阴寒之气不足之故,如若……”

    沈寒冰稍顿,转头看看三女,见三女亦是与楚天一样疑惑地看着自己,沉思片刻后方道:“天儿,你有如今功力,已是千百年来烈阳乾坤功法大成之第一人,师傅从未听闻烈阳乾坤罡气能练过八层而仍然存活之人,你现今不但已冲破生死玄关,更有再至虚极之境,有望突破极数,而达与天同齐之神仙境界。只是……”

    又看一眼三女,方才说道:“阴气不足,除非当炽热再起之时,吸取足量原阴,方能达至虚极之境,烈阳乾坤罡气突破九层。”

    楚天疑惑地问道:“原阴是何物,为何要足量才能冲破九层?”

    “天儿,你今日之成就便已惊世骇俗,实是因你福缘深厚,得九阴之体而消弭焚身而亡之虞,如今,若得足量原阴,定能冲破虚极之境,烈阳乾坤罡气便化成烈阳乾坤混元清气,离那无相无形万法皆空之空无、真正圆满的境界为时不远矣!”

    “如何能得足量原阴?”

    沈寒冰似是心有定数,断然道:“原阴便是处子身之*,需足量反复冲和,融会贯通,炼化至极致方可大成,不然仍会冰冷炽热交替,饱受两极交替之苦。时日若久,真气便会淤积于奇经八脉,阻滞不通,最后,淤积阻滞到极端,便会经脉尽断,自爆而亡。”

    楚天听罢,心中豁然,不由看看三女。三女亦是听得真真切切,闻听需处子之*方能助楚天大成极境,虽是心里羞涩惊恐,却期盼了却心痒之苦,尤其是慕容馥,年纪虽小,但于逍遥庄中听闻较多,不禁心中暗自喜悦。只是不知*后,会是如何痛苦,心里异常忐忑。

    沈寒冰见楚天沉思,便开口向三女说道:“雪儿,你已是*身子,便不用与楚天行那*之事,但如天儿仍是不足,你可作为佐助,或许大功告成就只在毫厘之间。”

    说罢,凝重地对翠红与慕容馥道:“翠红与馥儿,你二人可愿意助天儿成就无上神功?”

    翠红与慕容馥面上顿时泛起娇羞,红晕上脸,双双将头低下,口中不言,只是点头。

    沈寒冰哈哈大笑,拍着楚天虎肩,道:“天儿,明日你四人便往深山,找一避风处,打理妥当,便小心行功去吧,为师盼望你大功告成,我三十年痼疾亦可有望矣!”

    翌日。

    楚天四人,遍寻佳处,终于在远离师傅所居、一处幽深的山谷中找到僻静空场,氤氲迷朦,雾霭阵阵,湿润而清凉。

    几人铺就软草,覆盖衣物,楚天看一眼三女,正色道:“如雪,我再问你三人一声,你等可否真心愿意与楚天共处一体,助我突破大关?”

    三女异口同声:“愿意!”只是翠红与慕容馥羞涩万千,说罢,便低头不语,内心惶惶,不知接下来的*将是何种滋味。

    楚天心中无限感慨,整个江湖与己为敌,何曾有如此之人为了自己而甘愿献身,这份情义实是与天同齐,令楚天感动万分,激动下,不由拉过如雪,抚摸着如雪柔软的秀发,爱怜有加。

    翠红与慕容馥看着二人亲密状,不由更是娇羞,纷纷扭头看向别处。如雪与楚天早已是心心相印,肉体与灵魂融合在一处。对楚天的关爱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看到二女情形,已无一丝人类的自私之心,猛然拉过二女,共同趴伏在楚天怀中。

    楚天一阵心颤,大手不知该放何处,如雪见此,娇声道:“相公,今日尔后,我三人便是姐妹,你可不要偏心!”

    见如雪如此,楚天又是感动不已,犹豫着伸出手,慢慢地将翠红与慕容馥搂在怀中,二女只感到楚天的大手热力倏然传来,身体一阵颤抖,小鹿乱撞,心已快提到嗓子眼,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

    如雪见此,抬起头,对楚天道:“相公,今日后,我等如何称呼你呢?”

    楚天渐渐适应,微笑道:“还是你说吧,相公我听从便是!”

    如雪忽闪着大眼睛,嘻笑道:“如雪仍然将你叫做相公,翠红将你叫做公子,至于馥妹妹就将你叫做老爷,如何?”

    楚天一怔,问道:“相公、公子,都可叫得,如何唤作老爷,楚天亦非大户人家的主人,如此叫法有何缘故?”

    如雪嘻嘻一笑,道:“只因馥妹妹年纪尚小,你比馥妹妹老上几岁,当然叫老爷了!”

    楚天不由抬手刮下如雪的鼻子:“就数你鬼点子多!”左右看看,问道:“你二人觉得如何?”

    二女早已羞涩得不知说些什么,只是点头,表示赞同。

    楚天各自抚摸一下三女,挺起身子。三女见状,忙自坐开。楚天环顾三女,面色逐渐沉下来,凝重而严肃,深沉得如无底寒潭,观之不由肃然沉寂。三女表情亦随楚天严肃而宁静。

    楚天缓缓闭上如幻般的双目,渐渐进入神虚之境。

    过了盏茶功夫,便见楚天头顶冒出一缕缕白色烟雾,袅袅升腾,飘散在空中,与氤氲的雾气融合在一起,更显得奇异。慢慢地,楚天胸腹剧烈起伏,白色烟雾猛然大盛,急速喷发,发出咝咝声响,看得三女紧张万分,手心出了许多冷汗。

    三女惊魂未定,便见楚天面色渐渐变成红晕,雾气一点点变成赤红,直至急速喷发,便又渐成白色。如此往复,已是三十六次之多。这实是楚天真气在奇经八脉运行三十六周天之故。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楚天头顶再无两色雾气,气体颜色渐渐消失。就在三女以为楚天已进入忘我虚极之境时,突然,楚天身体一阵剧烈颤抖,头顶处又自喷发出淡淡的红色雾气,迅疾异常,似火山喷发,冲天而起,面色已成黑红,眼皮起伏不定,似有物体在眼中流动,面上肌肉不住抖动。

    楚天情形,看得三女心惊肉跳,惊惧万分,已经停止了呼吸,呆呆地看着楚天奇诡绝伦的景象。

    蓦然,楚天双目暴睁,赤红如血,精光直透心脉,似能刺穿苍穹,骇人至极。面色亦由黑红转成赤红,头发根根竖起,烟雾顺发丝有如电闪,快逾流星,直上天际。

    楚天只感到体内炽热如火,身体憋闷异常,似爆裂般地难以抑制,比之在“林仙居”时有过之而无不及,血液如地心岩浆,沸腾滚烫,感觉已烧断了五脏六腑,欲望之火再度升腾,身子似万蚁蚀骨,奇痒无比,双手电闪挥动,衣片纷飞,洒向空中,扑扑作响,转瞬便成灰烬。待身体无一丝衣物,赤裸裸地展现在三女面前时,便见楚天全身赤红如血,下体充血憋涨,坚立如刚,不住地伸缩跳动。

    楚天仍是挥动不止,便见皮肉离体而飞,飘飘洒洒的血雾弥漫在身体上空,猛然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吼,几欲将三女震昏。

    亦是这声经天动地般的巨吼,将如雪从惊愕中震醒过来。急速拍醒翠红与慕容馥,口中声嘶力竭,大声急道:“快快脱去衣物!”

    见二女仍是缓慢,不由分说,纤纤玉掌过处,二女身上衣物便已纷纷扬扬,一丝不存,精光露体。二女已被楚天神貌吓得失却魂魄,即使已经赤身,仍是呆呆茫然。如雪已顾不得许多,急速抓起慕容馥纤柔的臂膀,迅疾向楚天怀中推去。

    楚天已陷入浑沌状态,神志已被滚沸如岩浆的炙热烤焦。猛然,一丝清凉贴在滚烫的身体上,圆润巨大而挺立的双峰紧附胸口,顿感舒适无比,神志亦倏然清醒,炙热与*煎熬得再也顾不得许多,楼过慕容馥紧紧地抱在怀中。

    猛听得慕容馥一声凄惨而尖利的哀叫,便即昏厥过去。

    翠红已吓得面无人色,直呆呆看着楚天赤红修伟的身躯在剧烈地颤动,过了一刻左右,便见慕容馥已然醒转,面上痛苦得失去血色,一声声凄厉的尖叫,让如雪亦感到阵阵揪心。即使已经过痛楚,亦不由心神惊颤,提心吊胆。

    半个时辰后,渐渐地,慕容馥没了尖叫,紧闭着嘴唇与双目,面上血色渐起,慢慢变成潮红,双手似要抓取什么,紧绷绷地抓住楚天臂膀。随即张开樱桃嫩口,一声声呻吟、一声声喊叫出自口中,在几声高亢的喊叫后,便趴伏在楚天身上。但楚天仍然动作着,须臾,慕容馥再次醒转,又自发出声声呻吟叫喊。

    楚天赤红的面容已经淡化,但仍是明显挂在面上,像是醉酒般面红耳赤。气息已渐趋平稳,没了剧烈颤动和抽搐。慕容馥不知昏厥几次,醒转的时间愈来愈长,嫩白的身子像是已成躯壳。

    如雪见此,急忙对翠红道:“翠红,你害怕吗?”

    翠红见如雪神色,已然明了如雪用意,忍着无边的恐惧,啜啜地说道:“怕,但为了公子,翠红怕又如何,死了也便死了?”

    听罢翠红言语,如雪一阵感动,随即说道:“真是好姐妹,现在我将馥妹妹拉开后,你便即刻扑入相公怀中,你这里坐向相公那里,明白吗?”

    翠红方才由于害怕,神志迷失,只看个大概,并未明了一切,现听如雪解释,心下顿时清晰,急忙点头称是。

    等如雪将慕容馥从楚天怀中拉出时,慕容馥已是软软地昏厥过去,下体红肿,点点血水殷红。正自愕然当口,便听得翠红亦是一声惨叫,但已不如慕容馥开始时叫得那般凄惨。

    如雪翻开包袱,找出衣物,盖上慕容馥嫩白的*,爱怜地看着慕容馥,一时思绪联翩,慕容馥原是逍遥庄人,却是与慕容一脉毫无血缘,冥冥中助楚天得成神功。自己与楚天不打不相识,被楚天折磨得死去活来,似乎是被强暴,却又死心塌地跟随楚天,真是上天弄人,世事无常。

    如雪暗忖之时,已被一声声的呻吟打断,抬眼再看翠红,却见翠红亦不知多少次呻吟、喊叫了,楚天的面上已再无一丝赤红,晶莹闪烁,神色湛然,光彩夺目,愈加清朗,好似已与天地融为一体,斜长的疤痕隐隐泛着诡异的光芒,像在黝黑的面上微微飘动。

    楚天早已停止动作,双手依然搂抱着翠红,鼻息均匀,似已入定。

    夕阳,照得山林殷红。

    慕容馥挣扎着坐起,眉头一蹙,阵阵痛楚传自下体。如雪看着慕容馥,一言未发,眼中的柔情已表达了一切,慕容馥娇柔地靠在如雪身上,静静地看着依然声息皆无的楚天与翠红。

    天,完全暗了下来。

    卷鸟归巢,初秋的山林带起一阵清凉的微风。

    楚天已然醒转。看着怀中仍在沉睡的翠红,愕然良久,方才轻柔地抚摸嫩滑的肉体,无限柔情尽在如山般的大手中。

    翠红在抚摸中感受着舒适,悠悠醒转,看着楚天愈加震慑人心的奇诡面容,心中颤抖不已,本能地坐起身子,方才发觉身子与楚天仍然连着。多少次昏厥,多少次稣麻,多少次飞跃山峦与天空,却是苦尽甘来。

    楚天亲吻一下翠红,看着旁边温情注视自己的如雪与慕容馥,楚天微微尴尬,轻轻退出翠红身体,仍是坚逾精钢。吓得翠红面色又是一阵惨白,但随后便红晕上脸,忙自拿起衣物遮盖身子。慕容馥见此,亦是一阵心颤,目注良久,娇羞渐渐浮上俏脸。

    如雪拿起衣物,帮楚天与二女穿戴整齐,搂着楚天愈加健硕的修伟身躯,一阵爱怜涌上心头,红晕浮现。依着楚天,随踉跄而行的二女向来处走去。

第四十二章 师徒双喜消沉疴 三女观战现惊魂

    天儿,为师祝贺你又渡过一次劫难,只怪你福缘深厚方能化险为夷,这真是上天的造化!”

    看到三女俱是春上眉梢,面上红晕隐然,沈寒冰心中了然,暗想:天儿与老夫在深山中风餐露宿,不与人言,出道仅仅大半载便是桃花连连,是楚天福缘之故,还是烈阳乾坤罡气之故,功到而心窍自开?

    思虑甫毕,便听楚天道:“师傅,天儿此次行功甚是惊险万分,全然不同于前两次,体内冷热相激,疾窜于四肢百骸,好似身体处处每时每刻都要炸裂一般,直待运行大小三十六周天后方有所减轻,亦多亏两位妹妹……”说到此处,转头看一眼翠红与慕容馥,未再言语。

    沈寒冰已知楚天之意,静静地凝视楚天。见楚天面上荧荧泛光,却又浑朴自然,柔和醇厚。已少了昨日凛然暴戾的气息,但更慑人心魄,浑朴醇厚如春风化雨,不怒自威,祥和温润,不可仰视。

    沈寒冰愈看愈兴奋,喜悦道:“天儿,如为师猜想不错,你现时的烈阳乾坤罡气已达九层,实是亘古未有,开天辟地第一人,连为师都自叹弗如。不过现在再言烈阳乾坤罡气已不准确,应称作烈阳乾坤混元清气!”

    楚天怔了片刻,方喜悦道:“师傅,你不是说,混元清气可助你疗伤吗?今日天儿得上天垂怜,成就烈阳乾坤混元清气,亦可助师傅祛除顽疾,早日康复!”

    沈寒冰笑笑,道:“为师只怕天儿助我疗伤后,你本身功力便要大打折扣,亦非一两日所能复原,唉!”

    “师傅,即使天儿功力全失,武功尽废,为祛除师傅痼疾,天儿亦在所不惜,请师傅不要挂念天儿。”

    “唉!”沈寒冰长叹一声,对楚天道:“为师如何不期盼祛除痼疾,回复昔年功力,怕只怕风烛残年,却又将何往,与此深山相伴已是近三十余载,余下时光又将如何?”

    楚天眉头一皱,转而展颜笑道:“师傅,天儿发现一处极为舒适之处,师傅可在那安享晚年!”说罢,便将如何发现逍遥庄秘室等经过详述一遍,听得沈寒冰欣喜不已。

    转而又沉思良久,叹道:“现尚不知功力回复几成,能否祛除痼疾,却是未知之数啊!”

    楚天忙道:“师傅,明日天儿便与师傅到那隐蔽处,为师傅打通阻滞经脉!”

    沈寒冰见楚天如此坚决与固执,亦未再言语,慈爱地抚摸楚天肩膀,道:“为师便依天儿,明日即去,看是否能有成效,那便是为师的造化了!”

    翌日。

    密林处,幽静的山谷。

    昨日这里见证了原始自然的呻吟与喘息。

    楚天与沈寒冰四掌相对,已然相持良久。

    楚天头顶已是雾气蒸腾,只感到整个身躯彷佛在云雾中飘荡,又似在狂涛如山的大海中浮沉,已逐渐陷入头晕目眩,神智昏迷的境地。

    心灵深处似乎隐约传来声声呼唤,沉着,沉着,师尊的痼疾与你两人的生命均在你一念之间。就在楚天将要丧失神志之前,昏乱中,脑际里浮现一片熊熊的火焰,交叉喷射,星焰四散,好似万千金色的蝴蝶,满空飞舞,急速流动在两端海岸,融汇交纳。

    此刻,沈寒冰头顶亦是渐渐腾起雾气,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红,近似惨白的面容慢慢变得赤红醒目。嘴唇轻翕,气息渐渐粗重。

    忽然,但听波的一声,楚天与沈寒冰二人头顶同时赤红光芒大盛,红也似的火光一开一合,已将楚天及沈寒冰二人身影吞没。

    火焰灿烂而绚丽,交互喷射,在火光缝隙间,隐约可见楚天已经涨红的面容,豆大的汗珠簌簌而下。沈寒冰双目紧闭,承受如岩浆般烈焰的炙烤,面上已经布满如血浆般红色的汗珠。

    不知又过了多久,该是一段不短的时间。蓦地,那交流不息的赤红光芒,猛然间相互激荡,竟发出刺耳的“咝咝”之声,向外疾射,经久不绝,如缕缕凶猛的红色利剑,刺向四面八方,良久,咝咝的响声,逐渐减轻,直至无声无息,光芒终至完全隐没。

    两人双掌已然离开,楚天头顶又自冒出白色气体,袅袅升腾。沈寒冰头顶淡红的烟雾,慢慢飘洒,本是苍老的面上,赤红肌肤,已然转为洁白细腻,光润无比,隐隐泛出一片洁白晶莹。

    却见沈寒冰倏然张开双目,苍老颓败的面容再也不复存在,目光清朗,深邃如潭,年轻时的俊美隐然可见。双眉灰白斜飞入鬓,鼻梁挺直,透出一股飘逸绝俗的神色,显得那么苍翠而高雅。

    闪着威凌的目光,一瞬不眨地看着楚天,冷芒中透出无限的赞许与关爱。

    忽地,楚天微微喘了一口气,身躯轻轻的蠕动,一双俊眼,缓缓睁开。映入他眼帘的,是师傅沈寒冰那苍劲老辣而慈爱的面容,楚天俊目中,渐渐透出欣喜的光芒。“师傅!”大叫一声,便扑入师傅瘦削的怀中,眼泪夺眶而出,狂呼道:“啊!师傅,师傅,这是真的!啊!师傅的伤势痼疾好了……”

    楚天许是过於兴奋,在空旷的密林中,四处乱跳,疯狂的大叫。稍后,楚天渐渐安静下来,极力平复自己那如浪涛般汹涌的情绪,慢慢地坐在沈寒冰面前。

    沈寒冰老泪纵横,摸着楚天的头,无限感伤:“天儿,为师以为这辈子便在这山谷之中终老一生,却不想上天赐福。”

    稍顿,又道:“天儿,为师多年痼疾已然痊愈,真气流转如长江大河,奔流不息,虽比昔年鼎盛时要差上一层有余,但为师已非常满足,除非遇到非常之事,已能自保无虞。这都是你混元清气之功啊,为师有你这徒弟,真是上天垂怜,不枉为师一片苦心。”

    楚天抬头,凝重道:“既然师傅功力大部分回复,天儿愿与师傅一同铲平天下不公,讨回昔年血债!”

    沈寒冰叹口气,道:“为师心性早已陈寂日久,本想见你功成名就,便自与天地做伴,化为泥土,江湖中事为师再也不愿触及,天儿可自行处之,放手而为,不必计较得失,大丈夫顶天立地,做便做了。如确有极难时,为师再思谋是否重现江湖。”

    师徒二人言语,听得三女茫然无措,心神震颤不已。昔年一个搜魂书生便把江湖弄得血雨腥风,如今,楚天更是狠辣异常,再加上功力已快回复的沈寒冰,江湖武林岂不要面临灭顶之灾。听闻沈寒冰之语,心情才慢慢放松。

    “天儿,想当初你于山中习武,为师与你尚未拆招,今日为师已然回复六层功力,你我师徒二人便演练一番,让为师这把老骨头也活动下筋骨!”沈寒冰面上笑意连连。

    楚天道:“天儿怎敢与师傅对招!”

    “哈哈,天儿,你是怕把为师打成残废不成,虽然师傅已回复六层功力,却已是老天造化,即使为师再如何苦修,也只能达到七层而已,是否能比得上行走江湖时的功力,还要上天恩赐。”

    稍停,沈寒冰呵呵一笑,又道:“天儿尽管放手而为,只是功力使将起来要留有几分,为师可挡不住你那撼天动地、摧枯拉朽的烈阳乾坤混元清气,不然为师这把老骨头真要埋骨荒山了。”

    转头对三女道:“你们三个丫头躲得远些,免得伤及身子!”三女听罢,迅速跑到远处,静静地看着楚天师徒。

    楚天见师傅如此说,亦激起漫天豪情,道:“师傅,天儿可要放手而为了!”

    为字声音未落,楚天已是飘身而起,身似电闪,恍如阵风,方才还是温和如春的面容立时便肃杀起来,周遭枝叶,亦似乎被气势牵引,沙沙而动。

    沈寒冰见此,不由暗暗心惊,想到烈阳乾坤罡气修至九层,会是如此神奇,未战而使人有如泰山压顶,心神俱废的无上威力。

    见此,沈寒冰早已消失的豪情渐渐升腾,眼中冷芒一闪,破旧的长衫无风自动。“看掌!”沈寒冰已率先发起攻势。

    刹时,师徒二人周围树木俱是一阵抖动,哗哗作响,枯枝落叶,被掌风拂动,满天飘扬。

    这一对师徒各展绝学“烈阳掌”,奇诡无伦地相互递招。每次掌出,几乎都是近在咫尺的距离中,变化神速,使人目眩神迷。

    两人各自催动真气,稍沾即走,甫一接触,师徒同时大喝一声,迅疾无匹地各自拍出三十二掌。沈寒冰双脚钉立如山,单掌已奇幻无伦地幻化成山岳般沉重的掌影,密不透风地迎向楚天。

    楚天身形急快闪避,掌势突变,隐隐现出奔雷之声,似九天雷电般迎击而上。罡烈四溢的劲风,急骤闪灭跳动。掌势宛如飞天瀑布,又似惊涛裂岸。

    沈寒冰大喝一声∶“好掌法!”身形斜偏,右掌斜切急劈楚天肘部,左掌一

    招“搜魂暗惊”,斩向楚天丹田,快速绝伦,一招两式,凌厉无匹。

    楚天闪电般后跃,双脚甫一沾地,紧接着又迅疾弹起身形,掠身向前。如山的巨掌,“搜魂手”中绝学绵绵而出,须臾间攻出三十六招!

    沈寒冰不躲不避,双脚钉立不动,掌势亦如风云骤起,滚滚涌动,电闪般回击四十八掌,“搜魂手”绝学在沈寒冰手中使出,更是幻化万千,掌影漫天,如星云之光,寒星密布,罩满空间。

    二人身形飘忽纵跃,恍如电掣,生死均在毫厘之间,招招不离对方要害重穴,两代烈阳掌传人激斗,乃是武林中罕见的拼斗,师徒二人逐渐转为激烈!

    三女不由被楚天师徒的打斗惊呆了,就见楚天师徒二人身影飘忽不定,几成虚幻,犹似两个光影在林间急速穿梭。三女正在为双方担心之际,沈寒冰忽然大喝一声,双掌突起一蓬断石裂碑的劲气,轰轰鸣响中猛然推出十八掌。

    楚天亦毫不退让,掌势骤出,罡气如啸,迅疾接下沈寒冰攻出的十八掌。一阵如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二人身形乍合乍分。喘息之间,楚天身形如影随形,倾刻,又快速绝伦地攻出三十招之多。

    同是烈阳掌,沈寒冰只觉对方招式威猛凌厉无匹,沉重如山,滔滔劲力,浑厚沉雄,刹时,将自己功力提足,这亦是沈寒冰一身劲力所能达到的极限。身形急速闪跃,口中大喝一声:“穿心指!”,声落便闻劲气划破空气的刺刺之声,刺耳恐怖,掌指并施,如狂风骤起,招中连招,式中套式,如江河倒流,汹涌不绝。

    一时之间,师徒二人身影好似深海蛟龙,翻腾不息,又似九天鲲鹏,纵横于天际,掌影漫天,罡气四散,掌式如水银泄地,又如万点寒星,电闪间又互拆了一百八十多招!

    此时,站在远处观战的三女,心神已提到嗓子眼,面对世间如此惊怖慑人、奇诡深奥,威力浩瀚的绝学,已是目瞪口呆。

    “哈哈,好徒儿!”

    就在三女仍自惊惧之时,忽然传出沈寒冰震荡苍穹般的大笑,随即,便见沈寒冰急速腾身,飘起五丈高下,身如柳絮,翩翩落在三丈开外。脸上微微见汗,却是笑容满面,神态喜悦无比。

    “天儿当真是武学天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相等功力下,为师已极难抗衡。”

    “师傅,天儿已从师傅掌法身法中又领悟到从未想到的妙处,真是受益匪浅,谢谢师傅指点,天儿将会更加精益求精,不枉师傅教诲一场。”楚天面上恭敬有加,口中诚恳地说道。

    沈寒冰走到楚天身边,拍拍楚天肩膀,温和道:“天儿有如此心性,今后武功必会快速精进,深知武功一途,不进反退,应当吐故纳新,不断锤炼方能达至大成!”

    忽而转首,看着三女,笑道:“天儿,为师昔年行走江湖,美人陪伴,羡煞多少江湖豪杰,如今,天儿亦是群芳相陪,确是英雄美人,少年得志,不虚此生啊。”

    楚天面上一红,道:“看师傅说的,天儿那比得上师傅,如师傅再履江湖,亦说不定有多少江湖儿女蜂拥而至,师傅老来享受天伦之乐,岂不快哉!”

    三女听罢楚天之语,亦不禁抿嘴而笑,看着师徒二人如此亲密,三女有的欢喜,有的悲戚。尤其是慕容馥心中更是震颤不已,那种亲情早已离她远去,现在见楚天师徒亲情无限,百感交集。

    “哈哈哈。”沈寒冰一阵狂笑,拍打楚天的肩膀道:“天儿倒调侃起为师来了,为师已寂寞惯了,不需再有人相陪,如你所说,为师便到那什么秘室中享受一番,亦当做补偿人生,如何?”

    楚天立时兴奋不已,喜道:“师傅,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哈哈。”沈寒冰接着道:“看天儿急的,如此深山美景,师傅已看得惯了,一旦离开,却是有些不舍。”忽然像是思虑起什么,问道:“天儿,你助为师打通多年淤积阻滞经脉,现下感觉如何?”

    楚天笑道:“师傅,天儿非但功力未有损耗,却好似混元清气更加醇厚,不知何故?”

    “哦。”沈寒冰沉思片刻,自言自语道:“虚则而盈,盈则后虚,循环往复,无尽无休,直至终极,无我无相,神意空灭……”

    沈寒冰渐渐抬头,眼中暗藏喜色,道:“如非有你今日情形,为师一辈子亦不会想出其中奥妙,真个是万事物极必反,返璞归真,直至虚无,方可意到神至,化无为有,化实为虚,这便是寻常武林人物所言的无招胜有招,但寻常之人所言此境界实是太过浅显。”

    楚天又要开口,此时便听如雪说道:“相公,你与师傅不知说到何年何月,如雪现在却是肚中咕噜噜乱叫了,也该祭祭五脏庙了。”

    “哈哈。雪儿丫头说得对,你若不提,老夫倒忘了准备食物!”沈寒冰说罢,看一眼楚天,凝神静气,手掌微微曲起,身形便已飘然离地,随后,再看一眼楚天,一个旋身,便迅疾而去,远远传来沈寒冰苍老遒劲的声音:“天儿,你先自与三个丫头歇息,为师弄好饭菜,便招呼你们……”声音渐渐不闻。

    楚天乍见师傅运用“清虚幻渺”身法,真是妙到毫端,速度虽不似电闪而逝,但论身法自己却有所不及,转念一想,立时豁然,师傅乃是传授给自己看的,心中一阵感激,对师傅更加爱戴。

    如雪怔怔地望着沈寒冰远去的身影出神,一个人于山谷之中风餐露宿,茹毛饮血三十年,当是怎样的生活,比之自己流浪街头,却要凄苦得多。

    怪不得楚天追踪术如此精湛,念起当时被楚天追踪暴打捉弄情形,不禁释然。暗自思忖:如非被楚天暴打,又那……,唉!楚天日日与山林为伴,已与一草一木化成一体,些许异动便已知晓,而并非全是因为嗅觉灵敏。

    慕容馥心中更是惊疑不定,如非自己与慕容尘没有血缘关系,楚天是否能放过自己尚难预料,慢说与楚天相随,并献身于楚天,即便是闻之令人胆寒的杀戮亦是心惊肉跳。心里暗自庆幸,早将多年所遭受的冷遇与歧视忘到脑后。看着楚天修伟建硕的身影,内心甜蜜不已。

    翠红更是欢喜异常,一个婢女身子,却得楚天垂顾,当真是上天赐福。心中想起剧痛与舒适便起了一阵轻颤,暗想,楚天何时才能再次光顾?幻想中,脸上红晕悄然而起,一时娇羞非常。

第四十三章 逍遥庄中逍遥事 纵论天下得安生

    紫薇山至夔州一路。

    悄然而死的武林人物有一百七八十人。

    死状不是身首异处,便是颈项被洞穿。

    直至夔州五十余里左右,再无一人而亡。在次之前所有蹑踪跟随的武林庄派中人都已赶赴阴曹地府。未等天下各大庄派聚集起雄厚的力量,便已失去目标,各大庄派一片慌乱。

    逍遥庄。

    楚天五人趁黑秘密进入逍遥庄。

    沈寒冰边走边四处打量庄中形式,时隔三十几年,重新领略人世间豪强庄园,不禁唏嘘不已。及待走入秘室外的寝室,更是奢华无比。

    沈寒冰抚今追昔,感触良多,对楚天道:“想不到逍遥庄如此气魄豪华,为师当年行走江湖时亦未见到如此庄园。”

    楚天接口道:“师傅,逍遥庄正是师傅被群豪打下悬崖后才逐渐兴盛的,天下一统,各据一方,鼎足而立,成为雄霸一方的大庄园,另外的范家庄、柳家庄、淡云庄与郑家庄并称为天下五大山庄,据说,范家庄乃是天下第一庄。论地理位置范家庄确实可称为天下第一庄,但依风景险要却还要让于天幻宫。据说,天幻宫依山而建,气势磅礴,隐然有化外之境。”

    “呵呵。”沈寒冰笑笑,道:“天儿,天幻宫为师甚是熟悉,地处三清山,奇崛险峻,易守难攻,当是人间仙境,为师当年亦探查过三清山,惹得司徒宏气愤难当,穷追为师不止,亦是为师命运不济,被困于紫薇山颠,不幸落崖。而今,为师终于重见天日,回返人间。”

    五人说着,开始秘室暗门,进入隐秘而奢华的石室。

    石室中一应俱全,楚天便安排沈寒冰住在石室中,沈寒冰却无论如何也不石室中安歇,非要在外间间避成的石室安歇,楚天只好答应,吩咐三女重新整理一番。如说外间石室简陋,原是翠红与慕容馥二女所住,经三女一番修饰,亦不比里面石室有何冷清,只是少了家具用具,楚天几人将里间石室的桌椅搬出几件,相互参合一番,已别无二致。

    沈寒冰换上一袭青色长衫,坐在太师椅上,已俨如一家之主,老成稳重,深沉霸气,手捋长髯,微微笑意写在清癯健朗的面上。

    楚天看罢,不由问道:“师傅,天儿觉得甚是奇怪,我等几人易容而行,却如何会有这多跟踪之人?”

    “天儿,师傅行走江湖时,有一秘密组织叫做万佛堂,名为万佛堂干的却是杀人生意,组织严密,黑衣蒙面,行踪不定,出手狠辣,悍不畏死。惯使长刃弯刀,追踪术无出其右,昔年为师便是被这帮歹人跟踪,进而被围于紫薇山顶,方才被群雄打下万丈深渊。唉!”沈寒冰叹息一声。

    “师傅,天儿亦碰到几次,并且亦跟踪过手持长刃弯刀之人,俱是黑衣蒙面,也有胸前刻有骷髅图形之人,不知何故?”楚天问道。

    沈寒冰沉思后到:“为师当年亦遭受其暗算,后据闻,这些人武功乃是传自东瀛,由于善于隐身,飘忽不定,江湖上将这些人称为忍者!”

    楚天疑惑道:“忍者?天儿从未听闻!”

    沈寒冰笑笑,道:“为师当年却曾深受其害,多方考证方知,忍者原是中土秘术,唐朝时传入东瀛。初始时期忍者主要是为主君进行秘策、破坏、暗杀、收集情报、搅乱敌人等种种活动。身为忍者必须隐姓埋名,与黑暗为伍。舍弃自尊、守口如瓶,不能泄露身份。忍术的源头都要上溯到伊贺、甲贺两大家族。”

    稍停又道:“忍者又分为上忍、中忍、下忍。上忍,又称智囊忍,专门负责策划:中忍,负责具体实际作战指挥,忍术出众:下忍。又称体忍,专司冲锋陷阵,攻杀之则,下忍对中忍唯命是从,中忍对上忍俯首帖耳。”

    “忍术传入中原,武器渐渐改成长刃弯刀,往往是一刀封喉,精通五行遁术。金遁术,就是用亮金属发出声音及光线来欺骗敌人逃遁:木遁术,利用树木及草权逃遁:水遁术,忍者水性极高,利用管子做水下呼吸等:火遁术,利用烟雾弹,或一些放火的道具逃遁:土遁术,利用地上凹处及石垣、土壁等逃遁。”

    楚天听罢,似有所感,沉吟::“师傅,天儿所遇之人与师傅所讲极是相似,行踪诡秘,极难发现,如非神识灵异,必是神不知鬼不觉一般,骤然之下,便已魂归地府,尚不自知。”

    如雪想起失魂谷所遇到的黑衣人,不由直打冷战,如不是楚天,真要命归黄泉,想起来便有些后怕。

    楚天正在沉思,却见沈寒冰怔怔出神。转而道:“天儿,原万佛堂只是受雇杀人,如今行事却是很难琢磨,是否背后有雇主亦未可知,要小心为上。”

    楚天连忙称是,几人围坐一起,说说笑笑,犹如一家人般融洽。沈寒冰左看看,右瞧瞧,遂随手抽出玉萧,对楚天道:“天儿,当年为师并未将此玉萧交给你,一时怕箫音会带给你无限麻烦。二是为师当年每至杀人时,皆是箫音先起,江湖称之为:追魂曲。为师怕你杀孽太重,一时引起武林公愤,群起而攻之,带来无尽的灾祸。但仍是出乎为师的预料,目下江湖皆欲杀你而后快,此际,凭你现在身手,配合迷幻曲可慑人心神,功力不足者将会神志迷乱,逆血攻心,暴毙而亡,此萧正是应付群雄,万不得已时可助你脱身也未可知,你带上它吧。”

    楚天依言接过玉萧,感触颇深。在山中与沈寒冰生活十几年,师傅召唤常常便是用箫音相招,凄婉的箫音,每每听闻,楚天的烦躁的心神便渐渐平静,每日听不到箫音,便觉生命中没了生息。楚天玉萧入手凉爽,沉甸甸的,不由问道:“师傅,此玉萧为何冰凉?”

    沈寒冰道:“此玉萧为北海极地寒玉雕刻而成,坚韧冰冷,放在怀中,虽略感冰冷,却会使人灵台澄明。此物乃是为师行道江湖时,被武林追杀,在一处不知名的山谷深潭中偶然得之,几十年来,为师始终带在身边,从不离左右,在深山中三十余年,此玉萧与为师做伴,消去了多少寂寞与无奈,今日,天儿其乐融融,为师亦是高兴万分,再也不用担心孤寂。”

    楚天摸着玉萧,心中一阵激动,师傅对自己的关爱已如父子,从小到大不知父母之爱为何物,而从师傅那却得到了真挚情感,楚天一时感怀,儿女情长,眼泪盈眶。

    不由说道:“师傅,现下江湖风起云涌,好似已没我楚天解释的余地,如想生存于天地,便不得不面对江湖宵小,师傅,天儿准备过几日便出去走走,探查一下江湖有何动静,之后再做行止!”

    “哈哈。”沈寒冰大笑:“也好,大丈夫生于天地,何惧之有,为师替你看着老巢,你自管闯荡便了!但翠红丫头武功有限,行走江湖实是危险之至,不如留下,为师亦好指点一下,你看如何?”

    翠红一听沈寒冰要将自己留下,心中本不愿意,但看到楚天默许的神情,只好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眼中尽是不舍。

    楚天道:“翠红,师傅说得甚是,留下你一则可随师傅学些武功,再则亦可以照顾师傅,你看如何?”

    翠红低头道:“公子,奴婢听从便是,你们可要千万小心!”

    沈寒冰见了,笑一声,道:“翠红丫头不要伤感,如你呆得气闷,师傅带你出去寻他们就是!”

    说得翠红更加不好意思,一扭红脸,别过头去。

    “哈哈。”沈寒冰大笑:“丫头大了,便生外心,一刻也离不得了?”翠红一听直要找地缝钻进去。

    沈寒冰转头对楚天道:“此庄甚是舒适,哪是你我师徒在深山中风餐露宿、茹毛饮血可比,为师苦尽甘来,心中高兴,如有美酒,喝上几杯岂不甚好!”

    楚天疑惑问道:“师傅能饮酒?”

    “哈哈哈!”沈寒冰一阵大笑:“天儿,为师何时说不能饮酒!”

    楚天喜极,道:“师傅,且慢等候,天儿去去就来!”转头对如雪使了个眼色,便双双急匆匆而去。

    半个时辰左右,便听石门嘎嘎作响,楚天与如雪二人迅即而进。见楚天双手各提着两坛美酒,尚未开封,酒香便已飘满石室。沈寒冰目光顿时放出光芒,急道:“丫头,快快摆上,老夫今日要好好和你们几个痛饮一番,三十年未尝到美酒的滋味了,哈哈!”

    楚天几人急忙将食物摆上,倒上美酒,沈寒冰端起酒杯,道:“今日,我等到此逍遥庄,享受奢华,却少了富贵,老夫三十年苦闷,今日终于可以开怀畅饮,这都得益于天儿,也得益于你们三个丫头,现如今你们几个都是一家人,老夫甚是高兴!”

    翠红将酒杯摆上,如雪忙道:“翠红,今日大家高兴,酒杯太小,不够豪气,将大碗拿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方显英雄本色!”

    慕容馥嘻嘻笑道:“姐姐真是会说笑,我三个女子怎能称为英雄!”

    如雪道:“不是英雄,亦是雌雄,何必区分得那么清楚,够豪气即可。”

    说罢,急忙换上大碗,将每个大碗斟满。

    沈寒冰哈哈笑道:“哈哈,如雪说得对极,天儿,为师称呼你们甚是别扭,一口一个为师,一口一个老夫,你看为师把三个丫头也收做徒弟如何?”

    “太好了!”未等楚天答话,如雪急速蹦起,双手拍道:“我愿意!”

    慕容馥与翠红亦是欣喜莫名,能有昔日威震天下、令人心惊胆战的搜魂书生这样的师傅,该是多大的福分,三女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眼眶。

    楚天也兴奋非常,忙对三女道:“师傅要收你三人为徒,光激动愿意是不行的,一定要三拜九叩,行那拜师大礼才行!”

    三女一听,亦是毫不犹豫,起身跪倒,对着沈寒冰便真的各自磕了九个响头。看的沈寒冰不断地道:“丫头们,够了、够了,哈哈,折煞为师了。”

    如雪端起满满一碗酒,对沈寒冰道:“师傅,如雪已有一个师傅空空上人,此际又多一个师傅,如雪甚是高兴,先敬你一杯,祝师傅福如东海,万寿无疆!”说罢,咕嘟嘟一口将满大碗酒喝个底朝天。

    沈寒冰不知如雪海量,见如雪喝酒如此爽快,亦不由唤起昔年豪情,猛一张口立时便将一大碗酒喝下肚去,摸摸嘴,大声道:“好酒,为师都已忘了酒是什么滋味,来,为师敬你等一碗!”未等他人喝酒,沈寒冰早将一碗酒又喝个点滴不剩。

    喝罢,伸手拿起一只鸡腿,轻轻吐气,哧溜一声,便见鸡腿只剩下骨头,看得如雪一阵艳羡,忙晃动沈寒冰衣襟,急道:“师傅,快教教如雪,如何能如此快速的将鸡腿吃下?”

    沈寒冰大笑,道:“你这丫头真是好学,为师便教给你。先自运气,口中贯注真力,吹拂鸡腿,将肉丝震断,喉咙张开,顺势吸气,将肉吸入口中,顺喉而下。哈哈,简单否?”

    如雪听罢,急忙抓起一只鸡腿,吹了半天,亦未将鸡腿吸入肚中,急得面上通红。沈寒冰见此,笑道:“你这丫头学此干吗,女子这般吃相实是不雅,应……”

    未等话落,便见如雪手指连弹,张口猛地一吸,鸡肉顿时飞入口中,一时未将喉咙张开,直噎得面红耳赤,好半天才将鸡肉咽下,将楚天四人逗得前仰后合。

    但未等楚天等人笑容消失,立刻又吃惊起来,第三只鸡腿瞬间便被如雪咽下,随即,一大碗美酒又喝下肚去,看得四人极是惊讶,无不佩服如雪吃鸡腿的功夫。

    沈寒冰惊讶不已,哪见过女孩家如此吃相,顿起豪爽之心,端起大碗便同如雪喝将起来。真是棋逢对手,老少对饮,渐渐呼喝起来。

    楚天只能相陪,慕容馥与翠红不善饮酒,看着如雪那种豪迈劲,也是羡慕得不得了,只是酒量不够,只喝了一点,便已红晕浮面,再难喝下。

    五个人渐渐喝到高兴处,推杯换盏,吆五喝六,热闹非凡。三坛美酒空空如也,还未尽兴。沈寒冰喝得面色微红,笑容满面:如雪更是左摇右晃,口齿不清,手中拿着一大块肉,时不时地啃着,像是八百年未吃到酒肉一般。

    楚天心里纳闷,这么娇小的身子,如何能装得下如此多的美酒与食物,如雪这吃相算是无法改了,慕容馥亦有些醉了,鼓荡着饱满巨大的稣胸,靠在楚天身边摩娑着,楚天心中是一阵阵轻颤,加上酒劲,下身已是鼓荡颤动不已。

    慕容馥似是有意无意的抚摸着,面上却是目注酒桌,嘻笑不已。翠红因是丫鬟出身,虽也高兴,但并未像如雪及慕容馥张狂,含笑殷勤地给四人斟酒,忙得不亦乐乎,几个人其乐融融,幸福万分,早已不知愁为何物。

    五人直喝到子时,将最后一坛酒喝得光光后,方才不舍地抹抹嘴。沈寒冰道:“好丫头,酒量似海,甚对为师脾气,改日再好好痛饮,今日歇息吧!”说罢,转身走出石室,回到外间石室,不一会,便响起轻微的鼾声。

    楚天多少年来,亦未听到师傅的鼾声。怕是今日饮酒过多,又或是石室安定之故,沈寒冰心情放松,才真正地睡过去。

    见师傅歇息,楚天亦感到酒意上头,浑身燥热,被慕容馥摸索得涨闷异常,好几日来,除了当日助楚天冲破玄关,二女献身至今,楚天与如雪等三女亦未行那阴阳冲和之事。借着酒劲,楚天楼过如雪便躺了下去。

    如雪适才尚迷迷糊糊,被楚天一楼,立时便有些清醒,身子急速升温,眯缝着眼,望一眼楚天,又看看两女,稍一停顿,便向二女使了个眼色,腾地坐起,迅疾帮楚天脱起衣服来。

    楚天不知所以,微感惊讶,稍后,便明了何事,亦任由如雪忙活,如雪见二女娇羞不已,急得招手,拉过二女,一齐将楚天脱得光溜溜的寸褛不剩。楚天渐渐被*所迷,猛地翻身,拉过三女,上下动作,须臾,三女亦是玉体尽现,秀色可餐。三女微一娇羞,便一同钻入被中,

    被中立时翻腾不休,慢慢的*声渐起,呻吟声渐大,直到声声畅快的叫喊传出被窝。

    这一战又是长久不息,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翻腾才渐渐停歇,直至生息不闻,三女相继昏厥沉睡过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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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心指,书生扇,烈阳神掌搜魂手”这句传言中凡是遇见烈阳神掌和搜魂手的人都已魂归地府,这句传言成了死亡及恐怖的代名词。不过,近三十年江湖中再也无人见过搜魂书生,因而,江湖得以平静了三十年。就在江湖激流暗涌,波云诡异之时,烈阳传人楚天突然...烈焰邪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烈焰邪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烈焰邪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