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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死神     烈焰邪神txt下载     烈焰邪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章 生离死别总关情 酒楼之中遇旧人

    楚天笑笑,道:“姐姐真是慧眼识珠,弟弟烈阳乾坤清气已达十层,身体已感到好似没有形质,神到意到,意到身到,万千幻化皆在意念之中。///”

    “姐姐恭喜弟弟功力已达大成之境,恐怕已是天下第一人,古往今来,烈阳传人却无一人能达至弟弟这般境地,弟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亘古未有!”

    “姐姐就不要夸奖弟弟了,弟弟只是刚刚进入十层而已,离那真正足满的十层尚有一些距离,但离那神虚之境已不太远,弟弟已能感到那最终极致之境的虚无空泛。”

    楚天刚刚说罢,如烟肚中忽然响起一阵“咕噜噜”的响声。不由娇面一红,道:“弟弟,姐姐有些饿了,能否出山用些酒饭,不然姐姐快饿死了!”

    楚天一笑,道:“姐姐不说,弟弟早忘记姐姐在此呆了二十余日,常人早早便饿死了,走!”楚天一声走字出口,身形已腾腾欲飞,如烟看一眼楚天,道:“姐姐有些疲乏,慢些走如何?”

    楚天一怔,不由憨笑,道:“此处四面山峰,山峰拐角处,是那无尽的沼泽,确难以行走。”

    稍顿,楚天忽地想起一事,笑着道:“想当初,弟弟与姐姐初识,便是弟弟背着姐姐前行,来,姐姐,让弟弟背着你走吧!”

    如烟面上一红,却又喜道:“那便有劳弟弟了,姐姐真有福气,这辈子怎会遇到你这好弟弟!”说罢,不待站起,便已被楚天抱住,放到背上。如烟贴在楚天宽厚的背上,想起当初趴在楚天背上的诸般情形与感受,不由身体轻轻颤抖,异样的感觉猛然而起。

    “姐姐,请抱紧弟弟!”楚天一声轻喝,意念方起,身形便已如鲲鹏展翅,腾空飘起,如烟万万未想到楚天身形如此迅捷,还哪似当初那般,真是快逾电闪,差一点便脱手,不由双手一紧,抱紧楚天,紧紧贴在楚天后背上。

    如烟闻着楚天浑厚浓烈的男子汉气息,一颗芳心早无他想,闭着双目,抓紧楚天,耳边风驰电掣,待睁开美目看时,更是惊震骇然,脚下山峦林木簌簌向后翻去,平稳异常,再无当初那种起伏,真正如腾云驾雾。

    楚天背负着如烟,身悬空中,御风而行。边辨识着方向,边轻柔地托着如烟*,急速向山外掠去。仅仅疾行半个时辰,便已远离雾灵山百十余里。

    如烟趴在楚天背上,欣喜而自豪。宽厚的脊背温暖厚实,托着*的大手,温热柔和,当初认识楚天之时的种种情形一幕幕地浮上脑际,如烟心中真希望永远地趴伏在楚天背上,一生一世都不脱离。

    通州。

    毗邻京师。

    在一处偏僻的街巷,矮矮破旧的院门口,几个花子无精打采地趄歪着。分不清是何种质地的讨饭碗与乌黑的打狗棍放在一旁。几个花子几乎同时见到一粗俗的中年男子与一黄脸婆,快步向这厢走来。

    花子满以为这一男一女乃是经过,连讨饭碗都懒得拿起,仍是萎靡在门口。但来人却忽然在门口停下脚步,微笑着看着花子。花子们乜斜一眼来到身前的男女,一伸打狗棍,懒洋洋地敲打一下讨饭碗,算是对来人的言语。

    此二人便是楚天与如烟所扮,为免逍遥庄中烈阳门人着急,楚天遂找到通州丐帮分坛。

    楚天见花子懒得如此,不由笑道:“小哥,不知这贵帮分坛是何人主持?”

    花子们慢慢抬起眼皮,漠然地看着楚天与如烟,道:“不知二位找我分坛之人有何要事?”

    另一花子道:“实不相瞒二位,分坛主已赶往他处,不在此地,你二位还是另往别处吧!”

    楚天又问道;“不知分坛主去往何处?”

    “不知!”花子又没了精神,只懒懒地回了两个字。

    楚天纯厚的面容不由一整,双目倏张,一道精芒电射而出,蕴含无上威棱,花子猛然见到楚天目光,不由妈呀一声,急忙向后退去,几似见到鬼魂一般。楚天甚是疑惑,何以花子们如此惊恐,他却不知在纯厚柔和的外表中蕴含着无上的气势,外人见之,极难自持。

    花子们瑟瑟发抖,愈看楚天愈觉得此人好似来自天外,看似柔和的外表中怎地会有如此让人颤抖的气势。

    “分坛主去往何处?”楚天平静地问道。

    “这......这......这分坛主去往上官镇办理要事去了,不知何时能回!”花子不知怎地已控制不住自己,照实说出分坛主去向。

    楚天略一犹豫,随手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给花子。花子见书信封皮上赫然画着一个酒葫芦,不由心惊,道:“敢问大爷,此书信要交与何人!”

    楚天又拿出一封书信,同样递给花子,道:“烦请小哥将这两封书信交给分坛主,只说打开观看即可,另一封书信要交与何人,此书信中自会言明。”

    花子接过书信,道:“待分坛主回返,花子自会办妥,请大爷放心!”

    “那便有劳小哥了!”

    说罢,楚天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往那讨饭碗中一丢,花子眼见楚天抛出银子,不由喜出望外,只等听那银子落在碗中的脆响。然而,怪就怪在那银子快要下落时,忽地停留在空中,滴溜溜地旋转不停,旋转了好一阵子,方才垂直落入讨饭碗中。花子们这一惊非同小可,真如魔幻一般,如非功力高绝,那会有如此手法,不由惊震当场,待回过神来看时,那一男一女早已不见踪影。

    是夜。

    “荣升”客栈。

    三层最里间的房屋。

    楚天二人吃过饭,躺在床榻上,互相依偎着,叙述着别后离情。多少愁苦充盈心田,楚天眼睛湿润,多少个日日夜夜梦中所见,已将如烟铭刻在灵魂中。是如烟唤起了沉寂的情感,将楚天几近冰封的感情引发出来,并在与楚天相处的日子里,慢慢滋润着楚天已然冰冷的灵魂。使得楚天慢慢回复了人类所应有的固有理性与真挚豁达的心胸。

    楚天不会忘记,如烟是他第一个女人。那种刻骨铭心的感情时刻在血液中流淌,即使是如雪等以后的众女,也无法代替如烟在楚天心目中的位置,那是一种深深地爱,那是一种纯净无暇的情,好似与生俱来、天然融合的感情。

    “姐姐,你真美!”

    “去,弟弟又在说笑!”

    “真的姐姐,雪白的秀发与粉嫩的俏脸呼应,更增添清纯的美感!”楚天说着,抚摸着似雪的秀发。

    如烟依偎在楚天怀中,娇躯轻颤,甚至已有些痉挛,多少个风餐露宿的夜晚,多少次几欲忍隐不住,极想找到楚天,诉说那离别之苦,却在不知名的感情及恍惚的顾虑中打消了相见的**,如今一旦相见,早将一切顾虑抛到脑后,忘情地享受着楚天的爱抚。

    “弟弟,你真不嫌弃姐姐现今模样吗?”如烟凄婉地问道。

    “姐姐,弟弟何曾说过虚言,难道姐姐怀疑弟弟的情感吗?”

    如烟赶忙捂住楚天的嘴,道:“姐姐只是隐约有些担心而已,均是女子的天性,弟弟不要挂怀!”

    楚天神情爱怜而温和,柔声道:“这便对了,弟弟即便抛却天下,亦不能再失去姐姐!”

    如烟身躯颤抖,拱在楚天怀中,嫩柔的稣胸摩娑着楚天宽阔的胸膛,莲藕缠绕着脖颈。二人股骨相交,缠绵激吻,心血渐渐沸腾,如烟微闭美目,神迷情离,大脑一片空白,嫩口轻喘,在愉悦快感中享受着如电般的爱抚。

    不知为何,楚天自寒洞出来至今,身心早变得轻灵而清澈,原来随时即起的燥热渐渐不见,连**都好似清纯,已没了无故的冲动。但浑身散发的气息,却能疾速引起他人的**与情感,大手抚摸处,几如**的魔掌,任是贞洁烈女亦难以抗拒那**蚀骨的抚摸。

    如烟此时已面泛嫣红,小口喘息粗重,身子时不时地拱着楚天,双股紧紧缠住楚天,衣衫凌乱,楚天见之,慢慢褪去如烟身上衣物,大手抚摸着嫩柔的玉体,升腾起无限涟漪。连自己都感到奇怪,往日情之所致,早早便难以抑制的*,今日为何空泛得毫无欲念。

    心中讶然,但见如烟如醉如痴的神情,显然已到**的高处,心中一时不忍,立时升起歉疚之情,欲施雨露之念顿生。就在意念乍起之际,热血不由在瞬间腾然而起,楚天一惊,旋即放松心神,沸腾的热血又霎时转为清凉,倏然不见。

    楚天再次动起欲念,心血又在瞬间沸腾,昂扬亢奋。心中此时方才有些明了,许是那地心寒玉和冰草与自身烈阳乾坤清气融合之故,已达到收放如心,即念即起,即生即灭之境地。阴阳互生,随意交融,好似自然万物随时可化入自身。

    楚天颇觉有趣,不由激情大动,紧紧搂着如烟,忘情于欲念之中,带给如烟的感受无法用语言形容,身心已经空无,魂灵都已飘去,只剩下**的躯壳,恨不得时时粘贴在楚天身上永不分离。

    人类的阴阳*已到极致,超脱了灵肉的交融,自然而空灵的融合似乎与天地同为一体,原本个体的*幻化在无尽的宇宙苍穹。

    在不知多少次游荡云霄后,如烟带着极致的满足在楚天怀中沉沉睡去,浑圆挺嫩的双峰靠在楚天胸膛,极有韵律地起伏着。楚天微闭双目,遨游神虚,周遭一切尽在空静的神识之中。

    日上三杆。

    楚天睁着眼睛,想着心事。

    如烟仍在沉睡,一夜的激荡与神游,身心放松到极端,疲累后沉浸在无法言喻的美梦之中。白发泛着晶莹的光亮,根根如银丝,铺散在楚天胸腹,酥痒柔顺。娇嫩的面容,白中带粉,纯美自然,成熟的娇躯嫩滑如脂,趴在楚天身上。

    看着如烟,楚天内心无比喜悦,这几乎是神话般的生离死别,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心中感叹自然的神奇与无上的力量,生生灭灭,无尽无休,造化万端,衍生万千。

    中午时分,如烟慢慢醒来。

    温暖的阳光与楚天和暖的身躯带给自己无比的舒适,看一眼自己裸露的身体,面上一阵娇羞,摸着楚天宽厚的胸膛,面泛嫣红,莺莺道:“弟弟,你变化太多,记忆中弟弟的龙精虎猛是力量的雄伟,而今却是润化心田,**蚀骨,舒适到骨髓,是否与弟弟的奇遇有关?”

    楚天请拍了拍如烟屁股,笑道:“是,义父言说烈阳乾坤清气的种种情形,不甚准确,只是因为自古至今,除炎帝外,尚未有一人练到极致,甚至练到八层之人亦是不过两三人而已,怎能知晓练这烈阳乾坤清气是处处惊险,层层均是劫难,但不经千难万险,又如何达至极境。义父说到烈阳乾坤清气练至极致可百毒不侵,成金刚不坏之身,不知是真是假,此际感觉确有飘飘欲仙之感,心神似与天地一同律动,非是刻意聚敛,却好似能看穿万物!”

    “呵呵,弟弟,你昨夜将姐姐弄得神魂颠倒,好似已不在人间一般,魂灵游荡天际,舒适到极致,却好似少了很多*的感觉,不知是否身心相印,神识一体之故?”

    楚天心神一动,不由思虑起来,万物既可化入,可否揉化万物而离体?思虑甫毕,道:“姐姐所言与感受确有些奇异,弟弟亦不知是何缘故,待慢慢领悟,方可明了一切!”

    说罢,看一眼窗外的天色,不由拍了一下如烟柔嫩饱满的翘臀,笑道:“我的好姐姐,时辰近午,起来用些酒饭吧!”

    如烟娇羞地捏了捏楚天,羞涩道:“还不是弟弟的魔力所致,将姐姐弄得酣睡不醒,不知弟弟将如何打算,行止如何?”

    楚天面色一沉,眼中威棱一闪,如烟一见之下,娇躯猛地一震,这是何等眼光,怎地如此令人心悸与恐慌,似能贯通天地,不由搂住楚天,俏脸贴在楚天胸膛。幽幽道:“弟弟的眼神太过可怕,看似柔和,实是恐怖之极。”

    楚天柔和一笑,道:“弟弟今后注意便是,惊扰了姐姐,弟弟于心何忍,万一将姐姐吓坏,又怎能时刻搂着象姐姐这般娇嫩的美人!”

    “去,顽皮的心性又来了,不知同如雪......还有其他姐妹是否也是这般嬉闹?”如烟抬头看着楚天。

    “哈哈!”楚天笑着,道:“日后自知!”

    “荣升”客栈一二层是酒楼。

    楚天与如烟二人起来后,到得街上走了一阵,却发觉整个通州城内,虽不及京师繁华,但亦是车水马龙,各色人等忙忙碌碌,往来穿梭。但大都是运转货物的车辆,打听之下,俱都是自京师双惠河码头转运他处的货物。

    二人走过几条街道,本想寻个稍微洁净的酒楼用饭,但找遍整个城内,却找不出一家既洁净又像样的酒楼,二人不由回返客栈。

    说也奇怪,二人刚刚走出客栈之时,客栈一二层还是冷冷清清,待回返时却已是人满为患,猜拳行令,吆五喝六之声不绝于耳,昨夜也未有如此热闹,今日不知何故,喧闹非凡。

    小二见楚天二人乃是住在客栈的客人,忙上前笑道:“二位客官,昨日是否歇息得好?”

    楚天笑笑,道:“谢小二哥关心,歇息得不错!”

    小二道:“不知二位客官是否用过酒饭?”

    “不曾用过。”

    小二笑眯眯地道:“如不嫌弃客栈酒菜低劣,小的便给二位客官找个僻静的地方用饭如何?”

    楚天笑道:“那便烦劳小二哥了!”

    当小二领着楚天穿过几张桌子,掠过众人,将将坐下之际,楚天心神突地一震,待看近邻两张桌子,坐着十几个大汉,而在外间桌子上,赫然坐着久已不见的青城派掌门“无邪剑”余天成与其徒弟“青城怪杰”阴化,对手坐的是“血手化魂掌”崆峒老怪。

    楚天见多日不见的几人,心中暗暗阴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等江湖宵小许是得知我葬身雾灵山而沉渣泛起,招摇过市。想罢,未见楚天嘴唇有何翕动,声音已清晰地传入如烟耳际:“姐姐,临桌几人还识得否?”

    如烟此际亦发现余天成几人,微微颌首。

    “弟弟今日心中已有杀人的**,不知妥否?”

    如烟平静地看一眼楚天,点点头后,又摇摇头。楚天不知如烟何意,正待继续发声询问,小二端着酒菜来到桌前:“二位客官,这是你要的酒菜,请慢用!”

    “谢小二哥!”

    小二笑着,道:“客官万勿客气,如有需要,尽管吩咐小的便是!”说罢,转身招呼其他食客去了。

    楚天与如烟低头用饭,暗中观察着余天成一干人等。其他食客大声吆喝,而余天成等人却是一声没有,慢慢地用着酒饭,不声不响,极是沉闷。

    忽地,正在众人沉闷之际,却见酒楼门口快速走进三男两女......

第一百○四章 杀意渐起心头火 凡尘尽是势利人

    但见走入的三男两女,看一眼酒楼,径直奔“无邪剑”余天成这桌走来。“无邪剑”余天成忙起身相迎,说道:“唐门三虎两凤到此,我等队伍又增强不少,来来,快快请坐!”

    却见其中一英武、中等身材、面貌白皙、三十左右年纪的人道:“让余掌门久侯,晚辈甚是有愧,唐继云向余掌门这厢赔礼了!”说罢,微一抱拳,向众人揖了一圈。

    “无邪剑”余天成笑道:“少门主太过客气,我等亦是刚刚到此,饭菜还未上来,请少门主坐下,慢慢商议些事情!”

    说罢,指着身旁“血手化魂掌”崆峒老怪,对唐继云道:“少门主,这位是崆峒掌门“血手化魂掌”匡无天。

    崆峒老怪在江湖上几十年,人们大都已忘记他的名姓,其实崆峒老怪的真实姓名唤作匡无天,是否无法无天不得而知。余天成指着阴化道:“这位是敝掌门的徒弟阴化,江湖人称‘青城怪杰’!”

    随后手指唐门三虎两凤向崆峒老怪依次引见道:“这位是唐门少门主唐继云,这是唐门二公子唐继天,三公子唐继风;这位是唐门大小姐唐梦晓,这位是唐门二小姐唐梦晗。”

    崆峒老怪只微微颌首,算是见过礼,一双阴贽的眼睛,看了看三虎两凤,用手一摆,示意众人坐下。慢悠悠地道:“久仰川中唐门暗器功夫,实乃江湖一绝,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嘴上说着,面上却无一丝恭敬。

    楚天目光撇一眼唐门三虎两凤,与如烟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唐继云笑道:“不敢当匡掌门赞誉,在下正是唐继云!”

    这四川唐门,世代相传,屹立江湖已有数百年,根基深厚,唐门暗器更是天下一绝,独步武林。然江湖上并未将唐门列入大庄派之中,只因其一般不参与武林中事,特立独行,但唐门在武林中的声誉,并不比几大庄派有何稍差。唐门至这代,老门主唐刚身体染病,常年靠药物维持生命,久已不履江湖,现今乃是大公子唐继云主持门中事务,实际上,唐继云已然便是门主。

    唐继云还有两个兄弟及两个妹妹。即老二唐继天,为人深沉多疑,喜怒不行于色;老三唐继风,脾气暴躁,刚猛无脑;老四唐梦晓,二十左右年纪,娇柔端庄,有几分姿色;老五唐梦晗,十六七岁年纪,长得柳眉樱口,杏眼含愁,青涩温婉,娇小玲珑。

    待众人坐下后,崆峒老怪阴**:“听闻蜀中唐门从不参与江湖中事,今日却为何兴师动众,精英尽出?”

    唐继云面色微微尴尬,道:“虽说唐门不参与江湖中事,但唐门身处川境,逍遥庄被灭,峨嵋偏安一隅。目下,虽然搜魂修罗楚天已死,但江湖上尚存有烈阳门为祸天下,我唐门岂能坐视不理,范庄主申明大义,为天下苍生计,唐门理该略尽绵薄!”

    “哈哈哈!”听罢唐继云言语,崆峒老怪一阵桀桀怪笑,道:“常言道得蜀而安天下,待川中大事已了,那天府之国便是清明万分,太平盛世了!”

    见二人有些斗嘴,余天成忙将话题转开,说道:“现今楚天已亡,但据传闻,烈阳门仍在,虽是寻找月余,仍是不见其踪迹。祁连老怪已带人马前往湖广地面搜寻,却是毫无结果,近闻原逍遥庄闹鬼一事,已死去多人,几经探查,却非鬼魂作祟。//现今江湖中人,无不对现在居留逍遥庄之人恨入骨髓,如非烈阳门老巢,亦是与江湖为敌的邪魔外道!”

    阴化抢着道:“如今唐门三虎两凤到此,我方如虎添翼,找寻不到烈阳门,便去逍遥庄探个虚实,如能剿灭,当是大功一件,造福苍生!”

    唐继云道:“据闻,逍遥庄内阴森恐怖,如幽冥地狱,多少高手命丧鬼庄,至今无人能奈何之,今日我等受范庄主委托,绝不能任其为祸武林,荼毒生灵,再过些时日,应以雷霆万钧之势尽速剿灭窝居在逍遥庄中之宵小!”

    此际便听唐梦晗道:“大哥,父亲在世之时,千叮咛万嘱咐,不得参与江湖纷争,如今那逍遥庄中之人未确定何许人,我唐门便妄动干戈,于父亲嘱托甚是不合,妹妹看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唐继云有些不悦道:“想我唐门屹立江湖数百年,虽说不参与江湖纷争,但亦关心江湖安宁。天下兴则唐门兴,祖宗遗命固然要遵守,但要发扬光大唐门,便要以天下苍生为念,以江湖安危为己任,不然,江湖上又如何未将我唐门列在名门大派之中,显然是陈陋的门规所致。”

    “那大哥是执意要破除祖制,参与江湖纷争与血腥了?”

    “妹妹,江湖血腥已然止息,现下不过是铲除些许江湖余孽,与那血腥又有何干?”

    “大哥,现下江湖为围剿楚天,已死去无数英雄豪杰,甚至连昔年江湖巨孽都已纷纷现身江湖,死了一个楚天,昔年巨孽沉渣泛起,这于江湖又是何种福音!”唐梦晗继续劝解着。

    唐继云更加不耐,道:“那些江湖巨孽虽也是满手血腥,但却杀过几人,而楚天小贼杀人盈野,遍地血腥,残忍狠辣之极,又岂是那些邪道人物可比。楚天不死,天下难安,如今,范家庄与天幻宫主持大局,天下已呈太平之势!”

    唐梦晗道:“大哥,如你所说,少林与武当等大派也已派出人马参与追剿烈阳门余孽,却是所为何来?先时龟缩,此际却纷纷出笼,怕不是趁乱而分一杯残羹冷炙吧!”

    楚天万万没想到唐梦晗小小年纪,却能如此看透当今形势,虽未对自己有何庇护之意,但仍是大增好感。

    楚天二人吃罢,瞥一眼众人,与如烟上楼而去。到得房间,楚天百感交集,神色凄然,如自己真的死去,义父、众女及烈阳门人将会是何种结局,好似血光就在眼前。

    如烟看着楚天神色,心中隐隐有一种心悸,楚天已没了往日嫉恶如仇的冲动,多了无限深沉,但如烟却在这种深沉背后仿佛看到了极端的血腥。

    刚想到此,便听楚天道:“姐姐看到江湖中人那种虚伪的嘴脸了吗?连武当少林那千百年来的清修之地,都欲趁机参与这江湖血腥,又何来正义与良善可言,弟弟往日是杀错了吗,只恨杀得太少,没有杀绝!”

    如烟身心一阵颤抖,江湖已不是自己认为的那种表面的平和,所谓纷争皆带着利益与血腥,甚至有些正义都已为别有用心所利用,含垢蒙尘,剩下**裸的奸诈与残酷,如烟内心处在极端的痛苦之中。

    楚天搂过如烟,缓缓地道:“姐姐曾劝阻过弟弟少些杀戮,弟弟亦常常遵循姐姐的话,忍让于一时,换来的却是处心积虑的围剿。//江湖在利益面前,能容得下昔年邪魔外道,能容得下*烧杀,却容不下弟弟一人,这是何故,其实只是弟弟破坏了各大庄派的利益而已,这些人等并不在乎死了几个人,关心的只是本身的利益与名誉!”

    如烟听着楚天说话,回想着自小在庄中的各种情形,父亲哪曾有过几日安宁,看似平和的表面,每时每刻都在琢磨着平衡与得失,有时不得不做些违心之事。在如烟心中,柳家庄并未做过丧天害理的事,但父亲面上却时常带着愁云,在如烟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二人默默地依偎着,心情均有些沉重。

    “姐姐,弟弟已不能再刻意忍受那无端的指责与残忍,即使是弟弟死了,江湖又能怎样,现在依然故我,或者说更加变本加厉,唉!”

    如烟幽幽道:“姐姐当初劝弟弟少些杀戮,亦是替弟弟着想。少些杀戮,乃是积些阴德,少些骂名,不至于到得阴间受那炼狱炙火炽烤,而今,弟弟自管定夺,后果如何姐姐已无任何挂念,对错留待后世说去吧!”

    “姐姐便不怕那血腥?”

    “姐姐怕是怕,但又有何办法阻止呢,姐姐这多时日渐渐想清了一件事,人世间,常常说到因果报应,确是至理名言。其实,任何结果都是自己种下的因由,善因善果固不准确,但心存恶念,终究会得尝苦果!由此推断,血腥亦乃是源起于自身,与他人何干,善恶终有机缘,自结恶果怪不得他人。”

    楚天愣愣地看着如烟,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道:“姐姐对人生及生命看得如此深透,弟弟万万不及,姐姐真是才女啊!”

    “去,说姐姐为才女,当是姐姐样貌没得看了!”

    “呵呵。”楚天轻笑,道:“哪里,姐姐是才貌双全,地上难找,天上难寻!”

    如烟假装嗔怒:“以后不许再说姐姐才女,不然姐姐就......哦,轻点!”

    “怎么了,姐姐?”

    如烟脸上一红,道:“不知怎地,被弟弟的大手一摸,便有些难以忍受,骨髓都好似痒痒得不得了,稣麻难耐!”

    “呵呵,是吗,弟弟哪有那种魔力,怕不是姐姐春心大动,春水泛滥吧!”楚天嬉笑着,全然忘却了适才的凄愁。

    “哦,弟弟,轻点,现在是白日,不方便做......”

    楚天邪笑,道:“姐姐以后想了,便叫弟弟做相公或是称作老爷,如不想,则叫弟弟,如何?”

    “弟弟是从哪里学得这些,怕不是另几位姐妹也是如此说法?”如烟问道。

    楚天神秘一笑,道:“雪丫头她们都叫弟弟做老爷,或者相公等,比较乱,待姐姐过去好生整顿一番,如何?”

    “呵呵,姐姐才不管你那些三妻四妾的如何叫,姐姐只叫你做弟弟!”

    “那便随姐姐了,不过呢,按年纪你却只能排行老三了!”

    “什么老三,怎会是老三?”

    楚天有些尴尬,道:“请姐姐原谅弟弟,那五个女子,司徒艳年纪最大,称为大姐,或叫做老大;蒋嫣容年纪次之,唤作二姐或叫做老二,翠红为老三,如雪唤作老四,慕容馥唤作老五!”

    “噢,是这般论法,翠红这丫头真有福气,居然一下子做起弟弟的娘子来了!”

    “姐姐,弟弟功力到得一定之时,需足够元阴方能化解,在义父劝解下,弟弟不得已与翠红行那夫妻之事,弟弟亦并非绝情之人,又怎能不顾及翠红的情义,只好妥善待之,姐姐不会怪罪弟弟吧?”

    如烟看着楚天,慢慢地,自如烟美丽的双眸中,涌起一层层晶莹的泪水,楚天不知何事,忙紧搂着如烟,道;“姐姐,你就原谅弟弟吧!”

    如烟此际已嘤嘤地哭泣有声,过了一会儿,轻声道:“姐姐不是怪罪弟弟接纳众多妻妾,而是感念弟弟重情重义的侠义心肠,对待一个丫鬟,弟弟都能视如至亲,对姐姐又怎会忘情忘义呢,姐姐是高兴而泣!”

    “姐姐,你真是好姐姐,能如姐姐这般所想之女子又有几人呢,得妻如姐姐,弟弟当真是万世修来的福分!”说罢,低头亲着如烟的嫩唇,再无声息,如烟身体轻颤,舌生香津,吐气如兰,燥热湿润,渐渐迷离,与楚天忘情地吻在一处,不知天时几何。

    南阳邓州。

    为通往湖广的必经之路,亦是商旅官道。

    秋日的阳光火辣辣的照得人心烦乱,官道两旁不时有临时搭建的茶棚。饥渴的行人停下来喝上一杯不算上好的清茶,确也清爽异常。

    漷县镇。

    镇北端临近山道边的空地,搭建着硕大的茶棚,十几张桌子坐满了行人。有喝茶的,有歇脚的,有当地山民,更多的是背挎刀剑的武林人物。这些武林人物不是别人,乃是“无邪剑”余天成、“青城怪杰”阴化,“血手化魂掌”崆峒老怪,唐门三虎两凤以及手下等五六十人。

    这些人占据着六七张桌子,悠闲地喝着茶水,功力不高的手下,满脸汗水,捏着衣襟当扇子。在茶棚靠近官道的桌子,坐着两个粗俗的男女,乃是楚天与如烟。

    楚天与如烟醒来后,一路追踪,跟着这些人走了一路。不离不弃,始终在左近晃悠。而到了前一歇息处,楚天二人便紧紧跟着大队人群,相差不过两里地,直到一同在此茶棚歇息为止。

    “无邪剑”余天成、“青城怪杰”阴化,“血手化魂掌”崆峒老怪,甚至唐门三虎两凤俱都发现楚天二人,猜不透二人意欲何为,见二人装束及趿拉的脚步声,亦看不出二人究竟是不是武林中人。

    众人喝罢,继续上路。楚天二人亦是跟随起步,相隔半里左右。

    崆峒老怪等人愈来愈感到二人奇怪,如是赶路尽可自便行走,怎会与大队人马同时行止,崆峒老怪拉着余天成悄声道:“余掌门,后面两个男女始终跟随而行,不知何意,我等行踪虽非秘密,但二人跟随亦是不妥,这将如何处之?”

    余天成眼中神秘一笑,露出一丝阴狠的目光,悄声道:“匡掌门,不若到得偏僻处,便......”说着,手掌微微下切,崆峒老怪会意的一笑,目露狠毒,二人相互对视一眼,见唐门三虎两凤走近,忙各自分开,转身行去。

    阳光依旧灼热,晒得人燥热难当,汗津津地难受已极。大队人马不疾不徐地向前走着,转过一处山坳,道路渐渐狭窄,穿过狭窄处,却见一片茂密的森林,林深树密,路上已无行人,除了大队人马所发出的声响,再无其他响动。

    崆峒老怪抬手向其他人摆摆手,众人靠近路旁站定,注视着来路。片刻后,便见一双男女缓缓走过来,只见二人低声细语,全然未看众人,只顾着言语,径自走到众人前不足五丈处。

    众人俱都感觉后面始终跟着两人,先时并未感觉余掌门等有何意图,崆峒老怪示意忽然停下来,众人已感觉可能有事情将要发生。

    众人正自观望疑惑,却见那黄脸中年汉子对那黄脸婆道:“娘子,如此燥热天气,人心火气大,一个不好,便有血光之灾,真的飞来横祸,却是大大不幸!”

    “老爷,天热火气大,贱妾观望天象,此地不可久留,还是尽早离去为好!”

    崆峒老怪见那二人一问一答,好似话中有话,不由心中泛起嘀咕:此二人究竟是何人,既然知晓可能有凶险,却恁地平静自然,血光何来?见二人不似何等高手,崆峒老怪笑了起来,沉声道:“二位,究竟是何人?”

    楚天笑道:“这位老哥,我二人乃是行路人!”

    崆峒老怪眼睛一瞪:“废话,老夫乃问你等是哪里人氏,从何而来,欲往何处?”

    楚天仍然笑着,道:“不知老丈意欲何为,我二人欲往何处与你等又有何相干!”

    崆峒老怪阴**:“你二人为何跟随我等,究竟有何意图?”

    楚天神色一紧,却仍含着笑意,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二人闲来无事,随意而行,偶然与你等走在一处,又有何妨?”

    此际,便见阴化冷言道:“你二人农不农,商不商,轻身简从,无事招摇,绝非良善之辈,阴某劝告一声,快将你二人实情相告,不然定有你等难以消受之时。”

    “喔!走路亦能走出祸端来,当真是闻所未闻,在下夫妇胆小,见你等许是正道武林人物,遂跟随你等而行,一是略感安全,二是路上有个照应与热闹,这又如何开罪了各位?”

    余天成眯着一双贼眼,邪邪地笑着,道:“你二人花言巧语,绝非良善,定有不轨企图,快快说出名姓,不然当心你等性命!”

    “不知各位是哪门哪派之人,怎地一见面便以性命相威胁,在茶棚中我二人听闻什么‘余掌门’、‘匡掌门’等言语,如非愚夫妇猜错,当是那青城派与崆峒派之人,名门正派,怎会如此不近人情,每言必杀呢?”

    “住口,你两个不知好歹的狗男女,如此知晓我等,必有不良企图,欲行不轨,老夫再言一声,你两个狗男女,说是不说?”崆峒老怪已是煞气连连。

    楚天看一眼唐门三虎两凤,道:“唐门几位昆仲及美女又如何看待我夫妇,是否一个不是便要诛杀我二人呢?”

第一百○五章 慈悲之心天上有 玉女相劝欲放生

    唐继云面露一丝愧色,道:“非是我等要难为二位,而是你二人形迹可疑,诡秘难测,本门主看来,你二人还是据实相告吧!”

    “还是唐门主言语有些通情达理,江湖险恶,人心不古,利益名誉到头来终是一场虚幻之梦。//守得清静,安稳度日,亦是唐家屹立江湖数百年之秘诀,在下愚钝,斗胆奉劝唐门主,江湖血腥一起,便再难抽身,还望三思!”楚天笑意挂在脸上,侃侃而谈,说得唐继云脸上一阵绯红。

    而唐继天、唐继风、唐梦晓、唐梦晗四人见楚天直指唐门要害,几人原先便不愿参与江湖中事,却不知大哥唐继云如何非要卷入江湖纷争,此际听闻楚天所言,不由微微颌首。

    楚天言语中尽含深意与揶揄,早将崆峒老怪气得七窍生烟,堂堂崆峒、青城大派遭此无名之辈戏弄,不由大怒,道:“你二人自身难保,又有何心思劝阻他人行事,老夫再言一句,如你再不据实相告,可别怪老夫手下无情了!”

    崆峒老怪刚刚说罢,众人不知怎地,忽然感到周遭空气倏然凝结,森冷异常,不由打个寒战,再看那黄脸汉子,面上已不带任何笑意,代之而起的是透彻骨髓的森冷煞气,直将众人惊得如陷深渊。

    崆峒老怪、余天成、阴化以及唐门三虎两凤无不自心底生发难以名状的恐惧之感,人人惊震万分,却不知这股寒意起自何处。

    众人正在惊异震颤,便听楚天阴冷的声音好似极地寒冰:“崆峒老怪、余天成、阴化你等三人,如今日你等自废武功,并自断一手一脚,我尚可留你等一条狗命,并且在场之人皆有活命的机会,如其不然,定让你等身化血雾肉雨,各个身首异处!”

    崆峒老怪、余天成、阴化等人听罢,不由一震,旋即,桀桀怪笑,崆峒老怪厉声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无名之辈,胆敢在我等面前大言不惭,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本掌门不杀无名之辈,留下你的名姓,本掌门好送你二人上路!”

    楚天残忍地笑笑,转头对黄脸婆冷声道:“既然崆峒老狗想知我名,弟弟便满足他最后的心愿,可以吗,姐姐?”

    如烟此时又能说些什么,这些名门大派的嘴脸她是愈来愈看得够了,心中既惭愧又愤恨,这些人哪里还有一丝大派的气度与正义,想毕,不由开口道:“弟弟随意,姐姐悉听尊便!”

    楚天又道:“弟弟还求姐姐一事,弟弟办事之际,此处之人如欲擅自离去,姐姐可否帮弟弟拦阻?”

    “可以!”如烟语气坚决。

    “如妄想逃脱,且是阴狠之人,姐姐定要格杀勿论,各个诛绝!”

    如烟略微犹豫,随即泰然点头:“弟弟放心,姐姐照办便是!”

    崆峒老怪、余天成、阴化及唐门三虎两凤到此际方才感到事态严重,此二人绝非说笑,在几人面前胆敢放此狂言之人,普天下真找不出几个,而且,每个人在此一生均未遇到今日之情形。///在场的每个人已自内心生发出丝丝不安与恐惧,但多年养成的凌人盛气,暂时将恐惧压制,崆峒老怪、余天成及阴化等人阴笑着,等待楚天说出到底是何许人也。

    但见那黄脸汉子轻咳一声,一双大手慢慢向面上抚去,一点点的露出面容,而到楚天手掌刚刚离开面容之际,那张和暖而奇幻,平和而深邃,奇崛而自然的面容立时展现在众人眼前。

    崆峒老怪、余天成、阴化已是骇然失色,心胆俱裂,几人永远也忘不了那张残忍冷酷,如地狱修罗般狠辣的面容,几人不似人声地脱口惊呼:“楚天!”

    “什么,楚天!”

    “搜魂修罗楚天!”

    “杀神楚天!”

    “楚天没死!”

    一声声惊惧的呼喊后,便有几名喽啰扑通一声坐在地上,不住地颤抖,想起形容楚天杀人的残忍手段,已吓得魂飞魄散。

    楚天面容肃穆,但没有狠辣与惨厉,看着唐门三虎两凤,平和地道:“唐门昆仲及两位姑娘,楚某不知你等为何不谨守唐门历来的门规,而参与这江湖血腥,是否眼见江湖莫大而虚幻的诱惑而起躁动之心,楚某不得而知。现今楚某再言一句,你等是回转唐门,还是继续参与这江湖血腥?”

    楚天平静的言语,已将唐门几人逼上了或留或去两条路,去留两路亦是生死两途,去则活,留则死。

    在这生死面前,几人都已从内心深处感到了恐惧,但江湖人临阵退缩,又岂是一时能丢弃的面子,唐继云平复一下内心的惊惧道:“楚天,你话中之意便是威胁吗,我唐门虽是从不管江湖之事,但亦是江湖上屹立数百年的大派,岂能为你一句言语而退缩,又岂是武林豪杰所为?”

    “呵呵。”楚天轻笑,那么随和而自然,如沐春风,看得几人一阵疑惑与惊慌,不知楚天将意欲如何。楚天接着道:“如你所言,便认定楚某是邪魔外道不成,适才这几人每言必杀,如此将有多少无辜惨遭杀戮,天理何在?似这等阴险奸狡之徒,却打着正义旗号招摇于江湖,尔等与之同流合污,又有面目言说江湖道义?”

    唐继云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楚天说的不无道理,亦是事实,看了一眼犹自惶恐的崆峒老怪、余天成、阴化等人,几欲张口,却始终未能再说出任何话来。

    崆峒老怪、余天成、阴化几人好似已看到了死亡。而余天成、阴化师徒自长安官道杀戮之事过后,便远遁他乡,一直隐匿山林,直到听闻楚天葬身雾灵山才公然露面,本以为趁火打劫,却不料在此遇到本已死去的楚天,怎能不叫几人惊恐,而阴化被楚天打伤,将养了一年多,才渐渐恢复,一面恨楚天入骨,一面庆幸,如楚天再加些真力,自己早已命归黄泉了。

    楚天随意地站在几丈开外,已将众人震慑得失去神智。尤其是唐门唐梦晓与唐梦晗二女,乍见楚天,亦是惶恐莫名。片刻后,便已是浑身颤栗,非是恐惧,而是惊震于楚天那夺天地,泣鬼神的气度。江湖传言已过于神奇,但亲见楚天面容,哪里是传言所能形容得准确,二女痴痴地看着,早已忘记了恐惧与生死。///

    唐梦晗已看得呆了,一双小手紧紧地捏着衣襟,眼中失魂,娇小的身躯轻轻颤抖,可人的娇面泛起神往之色,恐怕今生再难忘记那一张如梦如幻的面容,也忘不了那慑人的气度,少女的芳心已为楚天所震慑,再难平静。

    正看楚天之际,便听楚天道:“崆峒老怪、余天成、阴化,几位思虑得如何,是自行了断还是楚某动手?”

    崆峒老怪及余天成二人成名江湖多年,二人心念电转,却始终未想起办法,一世英名恐怕要丧在此处。楚天怎会没死,又怎地让自己遇上,命运怎会如此,真是衰命,如按楚天所言,自行了断,即使是苟活于世,亦是生不如死。

    二人微一互换眼神,狂笑道:“楚天小贼,算你命大,老夫行道江湖几十年,过着刀头噬血的日子,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让我等自行了断万不可能,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哈哈。”楚天大笑:“你这老匹夫还敢言‘行道’,江湖上有你这等阴险狡诈之徒真是江湖的不幸,楚某今日心情不错,方才言道只废去武功及一手一脚,已是对你等阴险之人最大的恩赐,再不识趣,可别怪楚某无情!”

    四周的喽啰已是心胆俱裂,崆峒老怪等一个不好,在场之人恐怕便难以有活命之机,眼见言语相激,恐怕是难以善了,有五六个喽啰已慢慢向山林中退去。而离山林边缘尚有不足十丈距离之时,便听楚天喝声传来:“尔等再进一步,可别怪楚某无情!”

    五六个喽啰一阵颤栗,不由停下脚步,但互相望望,眼见山林在即,活命的**早已超脱即刻死亡的恐惧,几乎同时狂奔而逃。

    但就在离山林尚有七八丈远近之际,几个喽啰却只剩下了无头的身子,颈项狂喷着鲜血,仍在向前奔逃,惨的不能再惨。那尚在睁着眼睛的头颅滚过草丛,滚过泥土,方才慢慢合上已无意识的眼睛。

    而在楚天身形乍起之际,“青城怪杰”阴化哪里还顾得上江湖道义,猛地一个旋身,急速向后遁去,但身形刚刚窜出两丈,但觉白影一闪,甚至连一丝反映都不曾有时,便被一股撼天震岳的真气震得倒飞而回,啪哒一声跌坐在地,仔细看时,将自己震回并打伤的却是那功力奇高的白衣白发的黄脸婆,未等起身,便已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二人几乎是在同时发难,众人连楚天何时起身,何时回到原处都未曾觉察,好似楚天的身形根本就不曾离开一样,众人已被楚天如鬼魅一般的功力吓得再无一点人色,有七八个喽啰早已瘫倒在地。

    崆峒老怪、余天成二人心直往下沉,单对一个楚天便已无能为力,而身边这个白衣白发的黄脸婆功力又怎地会如此之高,是否是“玉女魔刹”司徒艳,而武功身形又不似,会是何人,楚天周围那些女子怎地各个武功绝顶?

    唐门几人眼见楚天与白发黄脸婆在瞬息之间便杀了几人,恁地狠辣残忍,早惊得浑身颤栗,生来又几曾见过如此场面。杀了几人便如此凄惨,那几次杀戮及剿灭郑家庄及逍遥庄之际又是何等凄惨绝伦,几人不由得将心提到嗓子眼,惊恐的眼神好似空洞得没了灵魂。

    众人正在思虑间,便听楚天慢慢地道:“楚某已无耐心,最后问一声,你等将如何抉择?”

    余天成与崆峒老怪对望一眼,忽地高喊:“弟兄们,楚天小贼杀人无数,丧尽天良,我等齐心合力剿杀此贼尚有活命机会,杀!”

    喊声过后,崆峒老怪与余天成已在瞬间急速抢攻而上,崆峒老怪须发皆张,一双手掌已涨大三倍有余,“血手化魂掌”赤红惊目,幻起满天掌影,向楚天罩来,而余天成亦提足真力,无邪剑忽地剑芒暴涨,冷森森的剑光直袭楚天。

    楚天身形稍转,便已飘出掌剑攻击范围,边躲边开声道:“姐姐注意那些贼人,如欲逃遁,万不可心存仁慈,对宵小的仁慈便是对良善的摧残!”

    如烟渐渐平复心态,眼见楚天为天下所不容,既然跟随楚天亦只能容身在血腥之中,即使心慈手软亦难保全仁慈之名,思毕,不由慨然道:“弟弟放心,姐姐已没有无端怜悯之心,姐姐已死去一次,此生又有何顾虑!”说罢,伸手抹去易容胭脂。

    二人一口一个姐姐一口一个弟弟地叫着,将众人弄得一头雾水,不知这白发之人究竟是何人。此际,乍见如烟面容,又是惊震不已,粗俗的黄脸婆转瞬不见,那张美得妙绝人寰的绝世丽容,早将众人惊得目瞪口呆,满头白发如雪如银,在风中如飞落九天的瀑布,飘然垂肩,映得面容玉骨冰肌,凄美诡异,震颤心魂。

    “如幻双仙柳如烟!”不知谁喊了一声。

    这一句喊声已将众人惊得不由齐齐将目光转到如烟身上,这死去近两载的美人,怎会与楚天同时出现,传说中二人早已死去,怎会死而复生,真是难以置信。

    唐门几人及阴化不住地盯着如烟,那个在长安官道杀戮时还是武功平平的柳如烟此际的武功怎会如此高强,江湖上“如幻双仙”之名已有一年多不曾提及,虽是“小仙魔女”尹如雪之名如雷贯耳,但大仙如烟却是香消玉殒,人们已然忘却,而今重现江湖,怎不令人惊震。

    几人全然忘记了打斗中的三人,此际再看时,崆峒老怪与余天成二人已是汗如雨下,喘息粗重,崆峒老怪一双手掌已呈紫红色,余天成早已披头散发,全身衣衫条条寸断,满身殷红,而崆峒老怪亦是满身血污,在楚天轻笑中拼尽全力攻击着。

    楚天游荡在二人掌风与剑光之中,不时地调笑着:“两年未见,你等功力怎地还是那般无用,到底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可叹人世间什么都可高,就是年纪不可高,什么都可低,就是练武之人武功不能低!”

    二人目眦尽裂,满眼血红,已将功力提到超乎真力所及之上,在此生死之际,早将平生所学尽数展出,却仍不能沾上楚天分毫。二人愈打愈心惊,愈打愈恐怖,眼见楚天直如戏耍的游荡着,将自己弄得全身鲜血淋漓,却不立下杀手,那种羞愤几欲将心肺气炸。

    “你等平日妄断他人生死,阴狠万端,何曾将道义藏在心中,假借道义之名,行那苟且之事,还有何面目存活于世,杀你等俱都有辱我手,唉!”楚天叹息一声,直将崆峒老怪、余天成二人气得恨不得将楚天一口吃下。

    崆峒老怪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狂笑道:“小贼,即使老夫命丧于此,化做鬼魂亦不会放过你,天下武林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楚天面色一沉,幽幽道:“可叹人性如此,不是天地不容你等,而是你等不容于天地,也罢,楚某成全你二人便是!”

    说罢,未见楚天身形如何变化,双掌倏伸,四周空间骤然已冷彻骨髓,空气中好似冒起寒气,丝丝白色雾气,缠绕在崆峒老怪、余天成二人身形周围。崆峒老怪、余天成二人顿觉周身冰冷之极,手脚已经在瞬间麻木,身形渐渐缓慢,身体逐渐僵硬,最后整个身体已被一层冰霜所覆盖,如冰柱般地伫立在场中,只是面部冰霜少些。

    唐门三虎两凤早惊得魂灵不知离体几回,这是什么武功?崆峒老怪、余天成二人一派掌门,武功高绝,名震天下,但在楚天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被活活冻在当地。在打斗之初,唐继云尚在犹豫是否参与,而在此际,却已自心底生发出寒如骨髓的恐惧,直将心神骇得七魄剩下了两魄。

    而唐梦晗非但惊震莫名,更是失魂落魄,恐怖的心态已被楚天凌绝天下、神鬼难测的武功及梦幻般的气度所震慑,更惊叹于柳如烟绝世的容貌,难怪有如此多的美女死心塌地跟随杀神楚天,唐梦晗已明了那些美女的内心感受。

    这独行天下、狠辣非凡、功力超绝、如梦如幻的少年英雄,任是哪一个见过的女子都无法忘记楚天超人的气度。心中原对江湖传言犹自疑信参半,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却是更胜传言不知凡几。

    眼见哥哥未有任何举动,不禁心下略安,痴痴地看着楚天飘逸的身躯,惊惧中已不知泛起多少涟漪,高傲的芳心已被楚天气势所摄,直呆呆地满眼含着无尽的哀怨期许。

    唐梦晗的神情落入唐家几兄妹眼中,唐继云一阵心慌。而唐梦晓同是女流,怎会不知妹妹心意,心中一阵颤抖,怕的是妹妹心中已装下这心狠手辣、惨绝人寰,天下人人欲杀之而后快的杀神,那将如何是好!唐门数百年的声誉岂不因妹妹的痴情而断送。虽然自己心神亦被楚天所摄,但家族的声誉更令内心矛盾重重。

    楚天看着已被冻成冰柱一般的崆峒老怪与余天成,笑道:“楚某真是敬佩你二人的胆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犹自做那困兽之斗,楚某言出必行,早先曾言,你等自行了断,可放过一干人等,而今,楚某......”

    未等楚天说出下话,便听唐梦晗娇声急道:“楚......少侠,这些人等乃是随从,迫于生计,你怎可如此斩尽杀绝,岂不有违天和!”

    楚天转头看着唐梦晗,看着看着,不由轻轻一笑,直将唐梦晗看得不知如何是好,惊惧有之,惶恐有之,看着楚天笑容,颤抖有之,矛盾重重,忐忑不安,青涩的娇面一阵红一阵白。

    楚天笑眯眯地道:“唐姑娘之意是不让楚某杀这些人了?”

    楚天笑容诡异柔和,饱含万千,看得唐梦晗内心颤抖不已,幽幽道:“我唐门虽是跟随而来,却并无意于江湖血腥。这些人抛家舍业,刀头舔血,为的是一家老小的生计,求少侠可否放其一条生路,算是小女恳求,少侠发发慈悲,放过这些可怜的人吧!”说罢,已是嘤嘤出声,满眼含泪。

第一百○六章 杀神重生惊天下 众女百态心宽松

    楚天一时感佩万千,凛然道:“天下多些如唐姑娘这般通情达理、体念苍生、悲悯天下之人,又怎会妄起干戈、血腥遍地。//唉,楚某体念上苍好生之德,便遵唐姑娘之意,尽数放其他人一条生路,亦算是楚某呼应唐姑娘的仁慈之情,并补偿往日的血腥杀戮!”

    随即,楚天转头对那些浑身颤抖的喽啰道:“尔等听清,楚某感念唐姑娘一片仁厚之情,今日顿生仁慈之心,放尔等一条生路。尔等各回自家,好生为人,如再为虎作伥,但凡楚天听闻,定要灭其全家,斩尽杀绝,你等可曾听清?”

    楚天贯注真力的言语,直刺耳际,震得在场中人耳鼓嗡嗡作响,几乎把持不住身形。听罢楚天之语,心中已从惊骇中回复过来,不由欣喜万分,死神远去,好似重生一般,顿时,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齐声应允。

    “尔等各自去吧!”

    那些喽啰见楚天放其生路,已喜出望外,好似从地狱里转回来一般,忙不迭地纷纷离去,霎时走了个一干二净。

    望着离去的喽啰,唐梦晗心中百感交集,未曾想到楚天竟会答应自己所求,而出口之际却是在无意识状态下脱口而出,不知是何种勇气所致,只是按耐不住对生命的珍视及对楚天莫名的感觉。

    如烟走到楚天身边,道:“弟弟,这几人如何处置?”

    “弟弟事先已明言,不知姐姐如何意思?”

    “姐姐随弟弟之愿,弟弟怎样做,姐姐均无意见!”

    楚天笑笑,道:“弟弟只怕姐姐怪罪,跟随姐姐,弟弟便少了些杀意,唉!姐姐不言,弟弟亦知晓姐姐之意,如杀之,确是有辱我手,但留其活命又恐继续为非作歹,罢了!”

    楚天说罢,只见手起的瞬间,崆峒老怪、余天成已各自发出一声惨叫,随即顿感气海穴一泄,几十年苦修的功力已经被废。全身冰层纷纷落下,身体已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二人各自一条手臂自肩而断,鲜血涌出,喷发如泉,如烟不忍,上前点了二人穴道,鲜血方才渐渐止住。

    崆峒老怪和余天成目光血红,但已毫无光泽,虽饱含仇恨,但亦已无济于事,功力被废,此刻已是手无缚鸡之力,又能如何。

    阴化见此,眼见楚天不会再法外施恩,只是默不作声,恐惧地等待着。楚天看一眼阴化,道:“你这狡诈险恶之徒,枉自当此名门正派之名,尽会偷袭暗算,今日小爷一言既出,不欲做那出尔反尔之事,你也去吧!”

    说罢,楚天大手轻抬,未见如何动作,阴化已杀猪般地惨叫一声,右臂已然落在地上,楚天接着一指点向阴化气海,犹自剧痛中的阴化已颓然趴伏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双目绝望,神情委顿不堪。

    如烟一挥手,平静地对几人道:“你等好生去吧,人生苦短,好自为之!”

    众人见崆峒老怪、余天成、阴化三人相互搀扶,蹒跚而去,好一会儿才消失在远处,不由唏嘘不已,苦斗一生,到头来又是所为何来。

    唐门几人呆呆地站立着,眼见楚天在谈笑间便已将崆峒老怪、余天成等废去武功,断其手臂,心中惶恐,不知楚天将会如何对待自己。///

    楚天目注三虎两凤,神态平和地道:“几位唐门昆仲及两位姑娘,楚某奉劝各位,尽速回返门中,清守宅门,安稳度日,平静生活,当是人生莫大的福分。江湖血腥,又有几人能左右天下,杀戮不断,血腥满天,不要贻误唐门的清誉!”

    唐继云欲言又止,看着楚天平和的面容,已不似有杀戮之心,方才啜啜地道:“楚少侠,唐门此次跟随而出,实是本门主一时妄起贪念,受他人蛊惑,至今想来,当真不可饶恕,在下这便带领四兄妹回返唐门!”

    “唐门主有如此感想,楚某甚为感激,楚某本不欲多造杀戮,但事已至此,楚某不得不奋起抗争,楚某今日还能站在这里与你等言语,已是无上的造化,楚天不死,乃上天垂顾,不予以江湖宵小欺瞒天下罢了!”

    随即又道:“待他日有暇,你等兄妹尽可到敝处造访,楚某必将跣足而出、不胜欢迎之至,此间事情已了,楚某告辞,后会有期!”

    楚天再次看一眼唐门几兄妹,目光殷殷,对唐梦晗道:“唐姑娘惠质兰心,宅心仁厚,必有好报,各位保重!”

    说罢,拉起如烟的嫩手,白发飘飞间,身形冉冉升起,好似脚踏祥云,几如神仙。看似缓慢,待仔细看时,已倏然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丝残影,残影里留下惊恐,留下了惶惑,留下了一丝哀怨,留下了一颗悸动而怅惘的芳心。

    几日后。

    江湖再次震惊。

    搜魂修罗楚天死而复生的讯息已将整个江湖惊震得地动山摇。同时更令人震惊的是死去两年的“如幻双仙”柳如烟神奇复活,功力高绝,已不在任何一位庄派掌门之下,一头白发,皓白如雪,江湖上“白发魔女”柳如烟之名不胫而走。

    崆峒老怪、余天成及阴化被废武功,失去一臂之讯息将一些蠢蠢欲动,参与围剿烈阳门的各门派及一些趁机出现的武林人物惊得骇然失色。

    司徒宏与范不凡更是惊讶莫名,大宴群豪的喜气尚未消散,便传来楚天复活的意外信息,怎能安稳,不禁思谋起对策来。

    逍遥庄。

    山石树木参差错落,远远望去,氤氲迷朦,整个庄园如同鬼域。前往打探的武林人物的森森尸骨,抛洒在庄院墙外。野狗、乌鸦在尸骨堆上舔噬着,令人毛骨悚然,阴森恐怖,好似人间地狱,又似惨厉的修罗场。

    大厅内。

    “义父,给我看看!”

    “义父,给女儿看看吗!”

    “师祖,给万峰看看!”

    “老爷还活着!”

    “相公还在人世!”

    “老五别哭,老爷活着,你哭个啥!”

    庄中众人接到丐帮送来的书信,简直难以相信楚天还在人世。但楚天的笔迹及口气却是毋庸置疑。众人欢笑不已,尤其是众女喜极而泣,抱头痛哭,而沈寒冰更是老怀舒畅。

    “好了,你们这帮丫头,天儿是那般轻易死去之人吗!”

    “还是义父高瞻远瞩,知子莫若父吗!”

    “就是,老爷怎会那般容易死去,我早就有预感,老爷不会死去!”

    “老四,你马后炮真是及时,忘了你哭得死去活来时的情形了?”

    “老大,你不也是日日以泪洗面,哀伤不止吗?”

    “算了,你这几个师娘,哪个不是日日悲伤,连饭都不吃了,害得我与小梅日日为师娘们发愁!”

    “去,你这小道士,也不看看自己,怎日唉声叹气,还不与你师娘们一样悲伤!”

    只有祁刚与柳虹刚面上保持着平静,而内心却是无比欣喜:门主真是命大,摔下万丈深渊都未归天,不愧楚天这名字,当真是清楚的天,化入云天,又岂能这早便归天。

    又过了几日,众女正在一起期盼楚天归来,叽叽喳喳地说笑之际,便见万峰砰地一声推门而入。

    司徒艳尚未穿戴好,急忙捂住稣胸,不由面上微怒,大声喝道:“万峰,到得内宅,何故不知礼数!”

    万峰跑得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道:“大......师......娘,对.....不起,再说了,弟子年纪尚小,不知男女之事!”

    “老四,替我掌嘴!”

    “慢慢慢!”万峰急忙摆手,急道:“非是弟子不知好歹,而是弟子有天大的好事要告知各位师娘!”

    “有何好事,快快讲来!”

    万峰稍事歇息,待喘过气来,笑道:“弟子已跑得口干舌燥,师娘们就可怜可怜我,弄杯水来如何?”

    “呵呵,到师娘这还要讲价钱,老四、老五,将他捉住,把裤子扒下来,挤出点狗尿,给他灌上!”

    “遵命!”二女同声答应一声,一把将万峰捉住。万峰死命挣扎,忙道:“我说我说,弟子大小也是男人,师娘不好这样吗!”

    蒋嫣容笑道:“不好这样,那便怎样,小小年纪油嘴滑舌,老三快去取过剪刀,今日我便将他做坏事的小东西剪掉!”

    “妈呀,求求师娘千万不要啊,万峰就长了一个啊,剪掉就没了,弟子就断子绝孙了啊!”万峰狂喊,两腿乱蹬。

    “快快说来,我便不让她等剪掉你那*!”司徒艳道。

    万峰一整衣衫,看一眼几位师娘,嬉笑道:“各位师娘,你等相信人能借尸还魂不?”

    慕容馥一怔,问道:“你说那好事怎地又说起借尸还魂,这等玄怪之事只是传闻而已罢了,与你说那好事有何关系?”

    万峰神秘地一笑:“弟子刚刚听闻江湖上盛传一唤作‘白发魔女’的武林高手,据闻,武功不在几个掌门之下!”

    如雪开口道:“你欲说的好事,难道便是这白发魔女不成?”

    “不不不,只因这白发魔女与我等有关而已!”

    “有何关系?”蒋嫣容已有些不耐。

    “嘿嘿,听闻这白发魔女与师傅一道,在南阳邓州通往湖广的必经之路‘漷县镇’重创崆峒老怪、余天成、阴化,将几人废去武功,并断其一臂!此事已传遍江湖。”

    慕容馥忙道:“那白发魔女是何许人,又怎会与老爷一道?”

    万峰笑得更加神秘,道:“只因这白发魔女早些时候与老爷认识!”

    “胡说,老爷几层认识什么白发魔女!”如雪道。

    “四师娘,这白发魔女非但与老爷认识,亦与四师娘极为熟悉!”

    如雪听罢,更加一头雾水,美目一瞪,道:“不得胡说,我何曾认识白发魔女!再胡说,打断你的狗腿!”

    “嘿嘿,四师娘,据闻这白发魔女曾与你以姐妹相称,共同与师傅行走江湖,四师娘可曾记起来?”

    如雪浑身一震,眼睛睁得老大,语不成声地道:“那......那......那白发魔女......可是......我那死去的......如烟姐姐?”

    “正是!”

    “不可能,不可能!”如雪已惊震得呆住。

    “世间之事,何事都有可能!”

    “决不可能,如烟姐姐是我与老爷一同葬在山崖石槽的,如此长的时间,恐早已化作白骨,又怎会重生,不可能,决不可能!”

    “四师娘,老爷与大......师娘......”万峰说到此处,不由看了一眼司徒艳,见司徒艳无甚表示,方又接着道:“师傅与柳师娘放走了五六十喽啰,并且有唐门三虎两凤在场,都曾言说那白发魔女是柳师娘无疑!”

    如雪到此方才半信半疑,眼泪不由簌簌地落下,随即大声痛苦起来,直哭得声声泣血,肝肠寸断,听得众女一阵心酸,亦不由跟着落泪。

    如烟之死众女均再熟悉不过,柳如烟是楚天第一个女人,众女焉有不知之理。尤其是司徒艳当时亦在天幻宫,正处在面上对立之态,而今乍闻如烟死而复生,怎不黯然,想起山崖顶上如烟埋葬之地,楚天所立的墓碑,以及楚天痛断心肠的哭嚎,感情之深,悲苦之切,不由黯然神伤,潸然泪下。

    待众女劝慰如雪,稍微平静后,如雪已转身下地,急速而去。司徒艳隐然感到如雪神情甚是蹊跷,不由紧跟出去,到得如雪房间,只见如雪正收拾行装。

    “四妹,大姐我知晓你此刻心情,你与如烟情同手足,如亲姐妹一般,此时出去找寻老爷与如烟也是人之常情,但现今江湖各派处心积虑找寻围剿我烈阳门,时刻有不测风云,门中面临生死考验,你又如何舍弃众人而去。老爷与如烟既然未回来,当有要紧之事办理,我等在此,老爷又怎会舍此不顾,该回返之时定会回返,我们姐妹等待便是,四妹你看如何?”

    如雪边听边慢慢停下,颓然地坐在床上。良久,开口道:“大姐说得是,妹妹听姐姐的话,不过妹妹甚是想念如烟姐,两年来,常常在梦中见到如烟姐,妹妹快思念得疯了!”

    司徒艳道:“我知你与如烟情意深厚,江湖上‘如幻双仙’之名岂是白叫的!”说罢,咯咯一笑,又道:“现在可好,‘如幻双仙’几乎被人遗忘,而‘小仙魔女’、‘白发魔女’之名又响彻天下,外加大姐我‘玉女魔刹’,几乎都是妖魔鬼怪之名了!”

    如雪听罢破涕为笑:“大姐,馥丫头亦被江湖称作‘玉女鬼影’,只差再有一个妖女了!”

    “呵呵,魔由心生,人道鬼途看似泾渭分明,实则殊途同归。人鬼之分,自在人心,又与虚名有何关联,哪见得标榜正道便是正道!”

    二人正说着,便听木门吱地一声,待看时,却见华玲玲与解汀兰走了进来。司徒艳忙起身相迎:“二位妹妹,怎有空到老四这串门啊,也不到大姐那里坐上一坐!”

    二女面上一红,便听解汀兰道:“我二人刚从后院而来,得知如雪姐姐匆匆离去,不知何事,遂过来看看,不想大姐也在此!”

    “呵呵,我知晓你二人与如雪要好......”说到此处,看一眼华玲玲,又道:“华姑娘在庄中呆了月余,不知想华老前辈没有,是否回家看看呢?”

    华玲玲面上一红,道:“我怎会回去见我爷爷那张苦脸,天天耳提面命,烦死人了,还是这里好,姐妹多,又热闹!”

    “呵呵,华姑娘不会是在此等人吧!”

    华玲玲眼睛一瞪:“大姐说笑,本姑娘又等谁来,在本庄中我随意而为,想出去便出去,行走天下,逍遥于江湖,多自在!”

    “咯咯。”司徒艳不由一阵娇笑,擦擦眼泪道:“那华姑娘何苦在这山庄呆得这多日子,岂不憋坏了身子!”

    华玲玲一扭身子,道:“本姑娘愿意在此呆着,大姐是想赶本姑娘不成!”

    “姐姐哪里有那意思,巴不得你留在庄中,我们姐妹亦好有个解闷的由头,呵呵,你刚来时,温婉娇柔,可没过几日,便又刁蛮起来,姐姐想......”

    “大姐在想什么?”

    司徒艳神秘道:“等我家老爷回返山庄,你那刁蛮的心性或许会改变些,不知姐姐说的对否?”

    “姐姐胡......”说字未出口,华玲玲便猛然想起楚天那惨烈而怪异的手段,哪里是人所能忍受的,不由心中忐忑,惶恐起来。

    司徒艳是从祁刚口中知晓华玲玲是如何来到逍遥庄的,但并未对其他众女言明。看着华玲玲,虽是一脸刁蛮劲,但青涩娇小甚是惹人喜爱,不禁对楚天招来这多女子十分感慨,不知还有多少女子对楚天着迷。

    唉!管他呢,五个也是,八个也是,如十全十美呢?心中一震,不由看看如雪等三女,暗道:老爷啊老爷,到时看你如何应付!

第一百○七章 翁婿古来为半子 尽释前嫌一家人

    如说先前几大庄派中最为难受的便是淡云庄与柳家庄。///

    楚天毙命,对淡云庄再无威胁,先前所有的秘密协定既已废除。但一段时期以来,淡云庄却感到天下武林对其的鄙视与疏远。庄主赵云天更是如坐针毡,整日忐忑不安,甚至后悔与楚天达成那等有损山庄威信的协定。

    赵云天在山庄憋闷些时日,每时每刻都想着如何向天下武林解释淡云庄所作所为。正当赵云天无计可施之际,却猛然听闻楚天死而复生,并将崆峒老怪、余天成两门派的掌门重创,这一愁一惊早将赵云天弄得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而心中转而又庆幸起来,亏得未过早将与楚天订立的协定撤销,并在听闻楚天毙命的前两日又付给烈阳门十万两银子,现今形势,得过一时算一时,见烈阳门毁灭“江风寨”与“沂水寨”的气势,确要与天下一争长短,如今闭门保得安稳才是上策。

    而柳芒乍闻楚天毙命的讯息后,虽对楚天颇为愤恨,但不知是兔死狐悲,还是心中隐约有种爱屋及乌的感想,心中一阵酸楚,自己女儿与楚天双双毙命,均是死在其他几大庄派手中,伤感忧忿不已。

    待听闻楚天复活之际,不由惊得几欲昏厥过去,而当柳虹飞忽然说出如烟可能还活着,更是惊得目瞪口呆。这世界真是出鬼了,死去两年的女儿居然还活着,使劲捏捏自己的耳朵后,方才觉得没有听错。

    “虹飞,你是如何听闻此讯息的?”

    “爹爹,江湖上已传得沸沸扬扬,并有许多人在场,如一人所传或许是假,然这多人亲眼所见,孩儿想决不会看错,只是言说妹妹满头白发,现下江湖人称妹妹为‘白发魔女’,并与楚天走在一处!”

    柳邙一怔,面色微怒,旋即又释然,颓然道:“如烟啊如烟,你怎会又与那杀神走在一处!”

    柳虹飞劝解道:“爹爹,妹妹与楚天感情至深,双宿双飞,许是早已以夫妇之礼相待,即使不与楚天呆在一处,又有几人不知二人关系,孩儿看,到了如此地步,爹爹就别再难为妹妹了!”

    “唉!女生外相,确是至理名言,多少王公显贵子弟提亲,你妹妹一个亦未看上,却独对那杀神情有独钟,真是作孽啊!”柳邙无限感慨,不由长吁短叹。

    “爹爹,现下江湖已呈混乱之象,据传楚天功力又已大进,烈阳门前次袭击‘江风寨’与‘沂水寨’,孩儿见那雷霆之势,确非五大山庄中任意一派所能阻挡,虽是庄丁护卫众多,又怎能与那烈阳乾坤**阵抗衡,孩儿估计,此次楚天复活后,将不会再畏首畏尾,必将采取狠辣手段,江湖又将是一片血腥了!”

    “这孽障,怎地如此狠辣,与那沈寒冰心性如出一辙,但更比那搜魂书生沈寒冰狠辣十分,专与大庄派为敌,先后灭了两大山庄,却不知今后又将如何!”柳邙心中替江湖担起心来。

    柳虹飞道:“爹爹,如楚天万一灭了其他山庄与几大门派,我庄便可安稳度日,岂不更好,爹爹何苦唉声叹气!”

    柳邙道:“江湖之上,钱财固然重要,但江湖义气与道义更重要,我柳家庄屹立江湖百十年来,何曾做过有违道义之事!虽不免有些委曲求全,但几代人恪守江湖道义,颇受江湖尊重,方才长期屹立江湖而不倒,又岂是金银所能买得来的!”

    “爹爹说得是,那我庄现今应当如何?”

    柳邙沉思片刻,道:“委曲求全,按部就班,低调行事,韬光养晦!”

    “柳庄主所言甚是明智!”柳邙话音未落,一声赞叹已响自厅外,柳邙不由一惊,凝神看时,更是惊震莫名。

    你道如何,原来是楚天不知如何进得庄来,已迈步向厅内行来,而使柳邙更为惊讶的是楚天身后那白衣白发女子,头发如雪如银,但看面貌时,不是如烟又是谁来。

    “爹爹!”如烟一声娇呼,已扑倒在柳邙身前,痛哭失声,香肩抽搐,悲戚莫名。柳邙老泪纵横,摸着如烟的白发,面上尽是爱怜之情。

    “女儿啊,你可折磨死爹爹了!两年来,爹爹常常梦见你,而醒来却是空空如也,你早将爹爹的心弄碎了!”父女两泪如泉涌,互道别后之情,足可看出柳邙对如烟的爱护。

    那厢父女深情,看得楚天亦是一阵酸楚。

    柳虹飞乍见楚天与妹妹到来,感觉似在梦中,拉着楚天激动万分,嘘寒问暖,甚是热情,直将楚天当作妹婿一般。

    楚天与柳虹飞坐在一旁,听着如烟将两年来的经历一一讲过,如何受伤,如何保住心脉,如何行走江湖,甚至如何跟踪几大门派,如何回返山庄投书示警等均详细讲来,听得柳邙一阵心酸。

    擦擦泪水,凝视着如烟梨花带雨、美丽万端的面容,心中爱怜之情溢于言表,待看楚天时,不由面色收敛起来,沉声道:“少侠来我柳家庄,不知这次又要带走哪个?”

    楚天不由笑道:“柳庄主,楚天上次已然言明,非是楚天所欠何人,楚天只对人,不对出身来历,那均与我无关。楚天爱屋及乌之情还是有的,但并非我为一己之情而有所奢求于谁,更不会夺人所爱,柳公子跟随于我,绝非楚天强自带走,此事,虹飞兄可做鉴证!”

    柳邙听罢,不由老面一沉,这楚天与自己女儿相好,却对自己不卑不亢,全无一丝尊敬之意,毫无点礼数,冷然道:“如你所言,便是我柳家人自轻犯贱了?”

    楚天依然笑道:“庄主言语差矣,虹刚跟随于我乃是义气相投,大丈夫所为,况且亦是虹刚心甘情愿,楚天绝没有强迫。能得虹刚相随,楚天亦是高兴,自然全力照顾于他,且他乃是虹飞兄之胞弟,即使是我死,亦不能让虹刚因我而亡。至于令千金如烟姑娘,楚天与如烟情投意合,得如烟姐姐爱戴,自是楚天福分,两情相悦,便不能说那自轻犯贱,如说犯贱,两人心心相印,岂不有辱感情的纯洁!”

    柳邙面色愈来愈暗,指着楚天,身体有些颤抖,愤然道:“那你便全当如烟没有我这个爹爹不成!”

    “庄主,楚天自小与山林为伍,虽学得些许人伦礼常,但亦是有限得很。///楚天只知天性,心性所至,全力而为,如非遇到凉山二怪,又岂能与如烟姐姐相识,此乃缘分使然。但当初天高地远,楚天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取得庄主之尊意后行事,况且武林宵小步步追杀,楚天实难禀告庄主再行事,还望庄主见谅!”

    “老夫见你言辞侃侃,犀利万端,怎会是那出自山林之人所讲的言语?”柳芒暗讽道。

    “哈哈。”楚天大笑:“庄主所言甚是,但楚天亦不知如何如此,或许是功力到得一定层次而引起的反映也未可知!”

    “噢,那少侠便是说自己功力通玄,天下无敌了!”

    “楚天并未言说天下无敌,但楚天自认还有几分斤两!”稍顿,又道:“想那天下之人自大狂妄,每每以正道自居,即使是武林名宿,亦不能摆脱尘俗,妄自出头,直令楚天汗颜。非但武林三奇之‘九阳真君’漱石子横加干涉,以致如烟姐姐遭受重伤,几乎香消玉殒;便是那受江湖颂扬、几近天人的‘达摩圣手’木真子亦堪不破凡尘琐事,依仗功力,恃强凌弱,好勇斗狠,最后双双内府震伤,否则,楚天又怎会遭范家庄与那天幻宫围剿!如非楚天命大,现今又如何能与庄主一论短长。凡此种种虚伪之徒,为虚名所累,几使天地蒙尘,有那武功又能如何,所幸那木真子还有些良知,不至于穷凶极恶,赶尽杀绝。”

    楚天一番话,直说得柳芒哑口无言。天下有谁能够奢望见到木真子,又有几人能够与那几乎是天人的木真子激斗,不论胆气,单是那份功力便已令人咋舌。

    柳芒看着楚天,已是毫无办法,这个准女婿,从未将自己放在眼中,如非与如烟这层关系,柳家庄亦恐怕要遭受其他两庄的血腥命运。不由暗自叹息,看来柳家是与这杀神脱离不开了,与其水火不容,还不如顺水推舟,亦好图个清静。思毕,站起身来,道:“楚少侠人中之龙,老夫佩服,你等几个自顾说话,老夫这便去歇息一下!”

    刚走出两步,转头又道:“虹飞,你去给楚少侠安排歇息之处,晚间设宴,招待招待楚少侠,但要少些闲杂人等!”

    柳虹飞见爹爹如此口气,顿时高兴万分,忙一拉如烟衣襟。如烟如何不知哥哥心意,喜道:“爹爹放心,女儿去布置吧,到时还望爹爹多饮些酒!”

    柳芒看一眼如烟,轻轻摇头,应了一声便转入房中。

    过了不久,如烟跑进来,拉起楚天便走。柳虹飞忙道:“妹妹,你这是做甚,怎地将哥哥晾在一旁,真是女生外相,连自家哥哥都忘记了!”

    如烟脸上一红,道:“妹妹哪里是哥哥所说那样,我是让楚天看看歇息之处是否舒适妥当,晚间酒饭之事便烦劳哥哥费心了!”说罢,冲柳虹飞挤眉弄眼,径自拉着楚天离去。

    看着妹妹欣喜的神情,柳虹飞莞尔一笑,哪里是烦劳我张罗酒饭,或许是以此为借口,与那楚天亲热去了,想到此,忽地对自己想法升出些许内疚,怎地如此歪想自家妹子,随即起身张罗晚宴去了。

    楚天被如烟拉着,走进一处静谧的庭院,高高的屋脊,雕梁画栋,甚是气派。进得屋中,推开两道门后,入眼的是洁净的帷幔,房中清爽淡雅,墙壁上挂着两幅唐寅的书画。桌椅旁,是一长方书案,文房四宝一应俱全,满屋飘荡书香之气。

    “弟弟,这是母亲的房间,母亲过世后,一直无人居住。姐姐只在这里看书习字,并不在这里居住,你看这里还算舒适吧?”

    “舒适,姐姐安排怎会不舒适,呵呵!”楚天笑道。

    啪地一声,如烟打了楚天一下道:“弟弟两年来真是变得油嘴滑舌了,不似当初那般纯厚了!”

    “噢,弟弟如何不纯厚?”

    “弟弟不知吗,你如今少了些自然天性,多了些成熟稳重,当初那种疯狂与激荡好似少了些!”

    楚天邪笑着,拉着如烟抱在怀中,坏笑道:“如何疯狂,如何激荡?”

    “去!你个坏弟弟。”

    “呦,姐姐,弟弟当初便是这般坏的,弟弟如此,姐姐便又说起坏来,那弟弟另找歇息之处,只留姐姐自己在此吧!”说罢,便急转身躯,假装要走。

    如烟急忙抱住楚天,狠狠地捏了一下,道:“谁要你走,好生在此歇息!”

    楚天顺势抱起如烟,亲了一下,道:“姐姐怕弟弟走,弟弟便抱着姐姐,以打消担心,呵呵!”

    “去,谁让你抱着了!”

    “姐姐不让抱着,那便放下吧,省得弟弟疲乏!”

    “不行,既然抱了,便抱到底,累死你这坏弟弟!”

    “呦,轻点,万一进来人,多尴尬!”

    “那还是放下吧!”

    “不准放下,以后没人的时候不论何时何地,弟弟都要抱着姐姐才行!”

    “我的好姐姐,你是想累死弟弟啊!”

    “咯咯......弟弟功力通玄,龙精虎猛,累不死的,姐姐喜欢这样!”

    “那姐姐却如何怕被人撞破,又怎能自圆其说!”

    “去,就这样抱着,喔,轻点!”

    ............

    晚宴时。

    在大厅旁边的一秘室中,柳芒、柳虹飞父子、管家柳长天、师爷孙元坤等四人作陪。管家柳长天、师爷孙元坤乍听晚宴是为楚天准备,也是惊震万分。待坐下后,柳虹飞左右招呼着,如烟亦是爹爹长爹爹短地叫着。

    柳芒初时还有些尴尬,待饮过几杯后,便慢慢放开了心怀:“楚少侠莅临敝庄,真使柳家庄蓬筚生辉,老夫万分荣幸,今晚老夫略备薄酒,还望少侠不要嫌弃!”

    “庄主说得哪里话来,区区只是乡野粗人,何曾见过如此珍馐美味,庄主万勿过谦,再言客套,楚天真是无地自容了!”

    管家柳长天、师爷孙元坤见二人如此客套,觉得非常奇怪,甚至连如烟兄妹都觉得别扭。柳长天与孙元坤早早便知楚天与如烟的关系,何以这准翁婿之间如此客套推让。

    此际,便听楚天道:“庄主,楚天论年纪与庄主相差几十岁,庄主再别一口一个少侠地叫着,楚天甚觉怪异,如庄主不弃,直呼贱讳即可,江湖儿女洒脱随意方才是英雄本色,何以这般客套,不知庄主意下如何?”

    “这不妥吧,少侠英名满天下,武功贯绝宇内,如此叫法,岂不辱没了少侠威名,老夫实不敢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哈哈哈!”楚天大笑不止,道:“楚天曾到庄中两次,庄主前倨后恭,真让楚天不知如何是好,还望庄主直呼我名为好!”

    “爹爹,楚天来此,亦是女儿劝其而来,爹爹再不要一口一个少侠地叫着了,不然,女儿趁夜游荡江湖去便了!”如烟急忙劝阻道。

    柳芒一听,赶忙道:“乖女儿,爹爹听你话便是,再不那般叫了!”说罢,转向楚天道:“楚少......楚天,老夫敬你一杯,此杯酒乃是老夫感谢你曾救小女一命!”

    “庄主客气,区区小事万勿挂怀!”

    柳芒饮尽杯中酒后,又端起第二杯酒,道:“这第二杯酒乃是老夫对你有所慢待,老夫自饮一杯!”

    随后又端起第三杯酒道:“这第三杯酒是老夫与你尽释前嫌,今后,我柳家庄但凡有口饭吃,便有你楚天一份,你看如何!”柳芒说出此言,无异于承认楚天与如烟的关系,翁婿之间,实有半子之谊。

    楚天急忙端起酒杯道:“谢庄主抬爱,楚天感激莫名,如楚天命大,当多多造访柳家庄!”

    喝罢,转头向如烟问道:“姐姐,令尊能饮酒否?”

    如烟疑惑道:“爹爹尚能饮几杯,但与如雪妹妹及弟弟的酒量却是差得远些,不知弟弟问此话是何意?”

    楚天与如烟二人见柳邙已应允二人之事,喜不自胜,连称呼都已变了。

    “哈哈哈,天下谁能与老四酒量相提并论,有时连我都自愧不如!”楚天说罢,对柳芒道:“今日,楚天甚为高兴,在此借花献佛,敬庄主几杯如何?”

    柳芒一笑,道:“常闻‘小仙魔女’尹如雪酒量如海,为天下所津津乐道,老夫今日亦想敞开心怀,喝上几杯,来,倒酒!”

    楚天忙道:“慢,庄主,喝酒当豪爽方可尽兴,如此小杯甚不过瘾,不如换过大碗如何!”

    “便遵你意,来人,拿大碗来!”

    待仆人取来大碗,倒满酒时,楚天忽地看着如烟,道:“姐姐便不喝上几杯吗?”

第一百○八章 豪饮尽显英雄气 情意绵绵无绝期

    “我......我......”如烟从未在父亲面前饮过酒,虽是与如雪喝得云里雾里,但在庄中却未曾饮过。见楚天看着自己,又看看柳芒,见柳芒微笑着看自己,亦是泛起久违了的心性,忙自拿过满满一碗酒,摆到自己面前。

    “哈哈,人生当如西楚霸王,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我敬庄主一杯,算是赔罪,干!”楚天说罢,一大碗酒便已下肚。

    如烟看看柳芒,亦张开嫩口,故嘟嘟地将一大碗酒喝下,脸不变色心不跳。看得柳芒、柳长天及孙元坤惊讶不已,碍于面子,几人亦将一大碗酒喝下。

    楚天挨个敬酒,均是满满一大碗,几轮过后,早将六坛美酒喝光,面上却是毫无变化,随即,笑眯眯地道;“庄主,不知庄中只这几坛美酒不成?”

    柳芒已有些头晕,见楚天发问,不禁问道:“不知你还能喝下几坛?”

    “哈哈。”楚天大笑:“楚天酒量虽不及‘小仙魔女’尹如雪,但亦能喝下个十坛二十坛的!”

    柳芒一听,差一点将吃下的酒饭吐出,一般人喝个一大碗便已承受不住,又怎能喝下十坛、二十坛美酒,不由暗暗惊震,见楚天绝非说笑,急忙命人取来十坛美酒。

    而当楚天最后舍弃大碗,直接口对酒坛喝酒之际,柳芒算是彻底相信了楚天酒量,更对那什么‘小仙魔女’如雪的酒量佩服起来,一次喝下这多美酒,已几成酒中神仙!迷朦中渐渐被楚天的豪气所引,既羡慕又感慨万分,不由慢慢对楚天生出好感来。

    这晚的酒直喝了三个时辰方歇,柳芒已经醉了,柳长天、孙元坤及柳虹飞等也已差不多醉了,各自回房歇息。如烟碍于身在庄中实有不便,亦回到自己闺房歇息。

    楚天回到房间,打坐一会,凝神之下,神识外放,内视泥丸宫,却见泥丸宫霞光满室,莹白生辉,元婴冉冉而出天门,离体而去,瞬息间便将山庄周遭十余里内情形探个清清楚楚。

    楚天自雾灵山脱险后,每当歇息之际都会凝神探查周遭情形,感觉探查的范围愈来愈广,元神浮动,元婴渐趋有形有质,每每有离体飞升之象。

    天光微露。

    楚天坐在床榻上,微闭双目凝神养气。

    半年多来,楚天每日只打坐个把时辰便已神清气爽。虚极静笃,禅定坐忘,已在不知不觉中达到修真练气的极高境界。甫一入定,阳极则阴静、阴极则阳动,自性安闲,真气自然凝结,在体内阴阳*。阴阳返复,与天地精神相往来,坐听无弦,明通造化,飘飘欲仙。

    正在神游之际,便听房门轻轻响动。楚天闭目微微一笑,未及转头,神识即出,元婴离体,便见如烟正拨弄着门插,楚天微一动念,悄然传声道:“向上一些,向左一寸!”

    如烟正在悄悄拨弄,耳中倏然响起楚天传音,不由一怔,依言而动,门插应手而开。随即,如烟闪身进得房中,见楚天仍自坐在床榻上,丝毫未动,不由讶然,看着楚天自然肃穆、淳厚奇幻的面容,心中不知是欢喜还是爱慕。

    见楚天不动,以为楚天行功打坐未完,便轻轻地坐在楚天身前,静静地看着楚天,好似看着宝贝,眼中无限爱恋。//

    “如何这早起来,怎不好好歇息睡个好觉!”

    如烟见楚天*未张,声音却如常人说话,知其乃是用腹语传音,其实早已醒转,不由打了一下楚天,喜道:“坏弟弟,姐姐哪里能睡得着,只歇息了两个时辰,心中忽地想起弟弟来,再也安睡不得,又怕庄中之人见到,而未敢在夜间过来,直到此时才忍不住来看弟弟!”

    楚天睁开眼睛,笑眯眯地道:“姐姐真好,弟弟有幸遇见了好姐姐,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不知姐姐前来,究竟有何事啊?”

    如烟又拍了一下,道:“无事就不可来吗!”

    “无事来做甚,岂不多此一举!”楚天仍笑着。

    “去,弟弟真是愈来愈会捉弄人,不知那几个丫头被你折磨得怎样,不会是神魂颠倒,茶饭不思,时刻思春吧!”

    “看姐姐说的,如弟弟不在身边,那几个丫头岂不想得各个撒手人寰不成!”

    “姐姐看情形,离那相思成疾,为伊消得人憔悴亦差不多远了,是否?”

    “呵呵!”楚天笑笑:“她们的心未长在弟弟身上,弟弟怎会知晓那几个丫头是否相思成疾,不过......”

    “不过怎样?”如烟问道。

    楚天邪笑道:“不过吗,姐姐昨夜独自歇息,孤枕难眠,现在弟弟却是不能让姐姐空睡了几个时辰,没有弟弟相陪,姐姐是否也是泛起相思之愁呢?”

    “去,姐姐哪里像弟弟说的那般没出息,只是来看看弟弟歇息得如何而已!”

    “呵呵。”楚天轻笑,伸手拉过如烟抱在怀中,亲亲如烟嫩柔的脸颊,道:“好了,姐姐不是喜欢被弟弟抱着吗,我与姐姐就这般抱着,直至驾鹤西归!”

    “去,不准说那犯忌之语,爹爹已应允我俩之事,姐姐甚是高兴,原想或许多费些口舌,却因姐姐假死而耽搁至今。现今看来,刻意而求不得其法,自然而然却是水到渠成,姐姐怎能不高兴!”说罢,娇羞异常,紧紧搂住楚天,生怕楚天飞走也似的。

    摸着如烟柔顺的白发,楚天心中亦是感慨不已,一切自然而然,好似命中注定,天不可违。心中微一激灵,暗忖:“如顺应天时,整个江湖大势所趋,难道便任其宰割,束手待毙吗!天,何谓之天,江湖烽烟四起,这便是天吗?大道于天,小道于人,整个江湖又如何算做天,又如何能以多寡而谓之天道!”

    如烟见楚天静静地思虑,便安然地趴在楚天身上,直到楚天叹息一声后,方才开口问道:“弟弟这般肃然,在思虑何事?”

    楚天微微一笑,道:“弟弟在想人生之道,天下之道,自然之道,或是说在想‘天道’!”

    “此次见弟弟出困后,好似换了一个人,神识灵觉大异以往,身法飘渺如幻,神虚意静,偶尔间极似神仙一般,是否弟弟已窥得飞升之道?”

    “呵呵,姐姐说得飞升那种境界乃是修真之人养内丹,走泥丸,炼精化气、聚气为丹。修元神,化元婴,默然温养,尔后灵魂出壳,聚精成形,元婴离体,最后飞升化入虚空,得道成仙,与天地同寿!”

    如烟微一凝眉,道:“适才姐姐未进房中之际,弟弟是如何知晓姐姐在拨弄门插的?”

    楚天笑笑,道:“弟弟也不知何故,只觉神识外放之后,好似亲身飘游各处,更似亲眼所见天地自然万物一般,姐姐的一举一动自然便落在弟弟的神识之中!”

    如烟一惊,道:“那如你有意探查左近,万事万物便都在弟弟的神识之中了?”

    “大致如此!”

    听罢,如烟愣愣地,呆呆出神。

    “姐姐如何这般痴呆,是何原因?”

    如烟一震,诧异地道:“那以后姐姐做何事,弟弟想知晓便可随时见到了!有些可怕,太可怕了!”

    “呵呵,姐姐,弟弟哪有那种无端窥视之心,再说姐姐的秘密弟弟哪有不知之理!”

    如烟面上一红,道:“弟弟不可随意探查姐姐私密之事,更不可窥视他人,尤其是不得探查妇人之秘!”

    “呵呵。”楚天笑笑:“好,姐姐之命弟弟言听计从便是!”

    如烟嫣然一笑:“这还像个做弟弟的模样!”

    “做弟弟的模样本不止这些,姐姐!”楚天说罢,拍拍如烟翘臀,附在如烟耳边轻声道:“姐姐,他人尚未起来,不若趁此时机,让弟弟照顾照顾你,让姐姐上天如何?”

    “去,天已大亮,庄中之人已快起来,让人撞见如何是好!”

    “姐姐不是要弟弟随时随地抱着吗,怎地这时又扭捏起来?”

    “姐姐说过此话吗?”

    “既然姐姐未曾言说,弟弟便自行打坐养气了!”

    “不行,姐姐都已被你挑拨得......哦,弟弟真是魔鬼,色中恶魔,姐姐怎地便会遇见弟弟你呢!”

    “难道弟弟不够好?还是姐姐已厌烦弟弟了!”

    “去,一时不见弟弟姐姐心中便......”如烟已然住口。

    “姐姐心中便怎地?”

    如烟面现娇媚,搂住楚天脖颈,细语轻声,几似蚊蝇,道:“一时不见弟弟,姐姐便心绪烦躁、患得患失,浑身痒痒!”

    “呵呵,真有这般厉害,那弟弟死了,姐姐将如何自处?”

    “不准再言这等不吉之语,如弟弟不在,姐姐亦随弟弟而去!”

    楚天听罢,紧紧搂住如烟,张口印上如烟嫩唇,二人情之所至,灵舌缠绕,激吻在一处。

    “轻点,弟弟,姐姐受不了了!”

    “姐姐勿忙,弟弟这便将姐姐送上天!”

    “哦,好弟弟,你慢些,早上还要去向爹爹请安,勿将姐姐弄得欲仙欲死,浑身酸软,而耽搁了他事,哦......”

    辰时。

    庄中大厅。

    柳邙早早便起来,听了柳长风关于扬州漕运诸事后,便在大厅等候女儿及楚天二人。不一刻,柳虹飞前来向柳邙请安:“爹爹早!”

    “哦,虹飞,范家庄新来杨管事可曾有信息?”

    柳虹飞忙道:“爹爹,昨日楚天来庄,孩儿未及时向爹爹禀告,那杨管事已于三日前回返京师,留书上说与我庄漕运加成之事容后再说,杨管事如此说,孩儿不知何故!”

    “其他庄派有何讯息?”

    “据闻,自楚天死后,不,自楚天落下万丈深渊之后不几日,慕容尘已在保宁府剑州另行购置庄园;而郑天刚则重返郑家庄恢复重建。据我庄探马回报,慕容尘与郑天刚二人都已收到范家庄加成的书信,范家庄并未派人前往,其他一些庄派是否收到范家庄加成的信息现今尚没有回信。”

    柳邙面色一沉,道:“范不凡这只老狐狸,狡猾无比,动作之快比兔子还要迅疾,满以为天下又已太平,便急不可待地扩充实力,蚕食其他庄派,大有一统江湖之野心!”

    柳虹飞眼睛一亮,忙道:“杨管事忽然离开扬州是否与楚天重出有关?”

    柳邙微微一怔,道:“如非意外,确与楚天重新现身江湖有关,安危生存要紧,哪顾得上加成之事!”

    “爹爹,楚天心狠手辣,残忍万分,此次现身将会更胜以往,不知又要有多少江湖武林人物惨遭杀戮。如今,楚天又身在我庄......爹爹,孩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柳虹飞见柳邙面色平静,接着道:“楚天与如烟妹妹之事,早为天下武林所知,虽表面上未曾与我庄有何冲突瓜葛,只因楚天仍在,各方自顾不暇。那几个庄派如腾出手来,说不得假借些正义之名而兴师问罪,陷我庄于不仁不义、孤立无援之境地,尔后便是蚕食瓜分,此等变故,百十年来,已不知有过几次!”

    稍顿,柳虹飞又道:“既然江湖未来将会如此,我庄是否可暗中与楚天及烈阳门来往,资助其完成霸业,或者将整个江湖搅乱,我庄亦可免除后顾之忧呢?”

    柳邙听罢,浑身一震,料不到儿子居然要资助烈阳门,参与江湖血腥,稍一思虑,又觉柳虹飞言中不无道理,如做得稳妥确是一箭双雕、两全其美之事。不过内心仍然犯愁:柳家庄自立庄以来,又几曾参与江湖血腥,虽在三十年前参与围剿搜魂书生,却亦未直接面对生死,而今形势如不有些作为,确如柳虹飞所言,一旦江湖平静,柳家庄着实难以生存。

    柳邙亦如此想,其实是早已看穿江湖,尔虞我诈,巧取豪夺,明争暗斗,时不时地发生小规模冲突,虽未演变成铺天盖地之势,却仅仅是处在尚能忍受的地步,但却非长久之事。

    思虑到此,对柳虹飞道:“此事可与如烟言说,如楚天需要财物,你尽可假手如烟转交,万不可直接告知楚天。我观楚天虽是心狠手辣,杀人盈野,但却非贪图金银钱财之人。现在不知烈阳门那多人马,其生计所需钱财从何而来,当真是怪事一件,唉,江湖险恶,防不胜防,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万要谨慎行事!”

    柳虹飞见爹爹同意自己主张,不由心中喜悦,忙道:“孩儿定会办得稳妥,请爹爹放心!”

    柳虹飞刚说完,管家柳长天与师爷孙元坤也已先后进到大厅,二人问过安后,便束手站在一旁。

    柳邙眉头一皱,对柳虹飞道:“你妹妹与楚天怎地还未到来?”

    柳虹飞眼珠一转,忙道:“或许是昨夜酒水用多之故,爹爹,再等等不迟!”

    “唉,如烟这丫头怎地会看上楚天这杀神,真是让爹爹担心!”

    “事已至此,爹爹再如何说,亦是难以更改,孩儿看,不如顺水推舟,促成此段好事,了却妹妹心事,亦算是对母亲有个交代!”

    柳虹飞提起母亲,柳邙不由一阵黯然,道:“你兄妹自小丧母,爹爹照顾不周,所幸如烟稳重贤淑,勤勉好学,样貌端庄。爹爹本以为能找个官宦人家,却不料事与愿违,偏偏找上楚天。唉,算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待得时机,你与楚天商量,是否择个良辰吉日,与......”

    说到此处,柳邙又停下来,道:“此事不急,待江湖安定再说!”

    “爹爹,何事要待江湖安定再说?”话音未落,如烟已率先走进大厅,后面跟着楚天,宝石蓝衣衫随身轻飘,别具神采。

    柳邙看着楚天温和宽厚、自然洒脱的样貌,心想:这与那传闻中的楚天怎地会一点端睨亦看不出呢?

    楚天见柳邙等在大厅等候,略一躬身,道:“楚天来迟,请庄主恕罪!”

    柳邙一笑,道:“万勿客气,你不来,老夫亦是日日在此闲坐,何有迟早之说,来,请坐!”

    楚天坐下后,对柳邙言道:“柳家庄雄霸一方,威震江湖,日子确是逍遥自在,哪如楚天日日为生存而奔逃,楚天羡慕之至!”

    “哈哈,杀神楚天名震天下,相偕众美,笑傲江湖,几似神仙一般,又如何不逍遥!”

    如烟兄妹见爹爹如此与楚天说话,甚觉尴尬,哪有当着自己女儿面数落心上人的道理,劝不是,不劝又不是。而见楚天笑容满面,侃侃而谈的神情,确是不以为忤,亦放下不少担心。

    楚天神情泰然,微笑道:“庄主所言确是实情,楚天许是命运不济,带得那多累赘,朋友易得,好女难求。常言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此话确有些道理。但凡女子,远则怨、近则不逊,心性狭隘,楚天心中亦是颇为烦闷。庄主年长,久历人生,堪透尘世,楚天真心求取驭使之法,庄主可有良策教我否?”

    “这......这......”柳邙未想到楚天将话题还给自己,一时不知如何作答,面上微微一红,方道:“老夫对御女之术无甚研究,你自管思虑吧!”随即看着如烟面上尚存的红晕,心中哪能不知二人迟来的原因。

第一百○九章 天下无道有忠仆 肆虐江湖黑衣人

    楚天笑道:“庄主昨日言到柳家庄有口饭吃,便有楚天一份,足见庄主豪侠仗义,我万分感激庄主厚意。自如烟姐姐假死后,楚天时刻未曾安稳,今日姐姐重现,楚天犹似心魂再生,一时减轻不少对江湖的嫌恶。但整个江湖却难以容得下楚天,天地浑浊,人心不古,楚天却不能苟活于这乱世!”

    柳邙凝神看着楚天道:“你将如何为之?”

    “哈哈。”楚天笑笑,道:“大丈夫在世,该为则为,该罢手时则罢手,少林武当都已尽出人马,清修之地,却也耐不得寂寞,染指江湖,贪嗔一念确是害人不浅。此次非到必要,楚天仍可网开一面,但迫人太甚,得寸进尺那便怪不得楚天心狠手辣,定要各个诛绝了!”

    柳邙见楚天将杀人之事说得如此随意、轻描淡写,不由暗暗心惊,随道:“老夫佩服你的胆略与豪气,但天下武林高手如云,杀不胜杀,何时将会结束!”

    “庄主所言确是实情,但楚天已下决心,不将江湖宵小斩杀殆尽,楚天定不会罢手!”楚天面现惨厉,阴冷的煞气自周身散发,充斥大厅,在座之人无不感到阵阵彻骨的寒意袭上身来,俱都浑身一颤。

    柳邙机灵灵地一震,心神颤抖不已,心道楚天功力怎会如此高绝,单就这份随心而发的煞气已是令人未战先怯,更别论神鬼莫测的武功了。能与天下第一人之称的“达摩圣手”木真子激斗近千招而双双受伤,这份功力当真是匪夷所思。心中不由思忖:自己这点微末之技如何能与楚天相提并论。

    想至此仔细看一眼如烟,但见如烟神态安详,面上尽是幸福欢娱之色,神韵内敛,当是功力通玄之象,不由开口问道:“女儿,爹爹见你神虚气静,是否已到五心朝元,返璞归真之境了!”

    如烟看一眼楚天后,道:“不瞒爹爹,女儿功力确是今非昔比,早早便得楚天弟弟所助而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天地之桥。之后又在山崖之中静静地将弟弟输入之烈阳罡气与阴寒之精气融合炼化,因此内力增加不止一倍。”

    柳邙听得阵阵惊喜,笑道:“都是你这丫头福缘深厚,天下能有几人如你这般神奇造化,死而复生,功力通玄,爹爹这辈子是无法达到女儿的境地了!”

    “爹爹,哪里是女儿的造化,如非遇到楚天弟弟,我现在恐早已化作泥土,埋骨荒山了!”

    看着眉目含春、清秀而丰润、天仙般的女儿,柳邙心中甚是喜悦,暗想:女儿九阴之体定是已被楚天解去,这九阴之体如非解去,只有几十载阳寿,如欲解除却非要与九阳之身,纯阳之人*,进而阴阳冲和方能解去。世间九阳之体,纯阳之身亦是极难找寻,女儿福缘当真神奇,而一旦解去......

    柳邙忽地想起大内御医曾言说九阴之体一旦解除,便会突发*,需常常*方能尽除极寒之气,心神已为解除之人所摄。见如烟样貌确是温润清澈,自然浑厚,如非得楚天之助绝非有今日之神韵。

    自顾想着,不由自言自语:“命该如此,命该如此啊!”

    “爹爹,何事命该如此?”

    见女儿相问,柳邙回过神来,忙道:“无事,无事。爹爹只不过想起一些怪异之事,与你等无关!”

    楚天与如烟又与柳虹飞说过几句话后,便双双回返居处。吃过午饭,二人易容后便径自往城内行去。

    走着走着,二人不知不觉便到了“柳记”丝绸店铺。///

    那瘦弱的店伙计仍在,见楚天二人走入,立时满脸堆笑:“二位客官,需要些什么?”

    楚天一语不发,看一眼如烟。

    如烟会意,道:“柳掌柜可在?”

    瘦伙计忙道:“客官,柳掌柜有要事出去了,只小的在,客官如有需要,吩咐小的便是。”伙计满脸堆笑。

    如烟见四下无人,低声道:“庄中小姐找柳掌柜,速去禀告!”

    瘦伙计看着楚天二人一脸粗俗的面容,一再犹豫,迟迟未动。

    如烟又道:“黄二,快去通报,便说柳如烟到此!”

    伙计听罢,一阵惊愕,面前之人为一粗俗的黄脸婆,哪似小姐那般美丽,待看二人神色,禀告便禀告吧,找掌柜之人大都有些来头,表面应付推托其实亦非真的推托,而是避免闲杂人等耽搁店铺生意。瘦伙计略微思虑后,便向里间走去。

    不一会儿,就见那面色红润,微胖的柳掌柜走出,来到楚天二人面前,笑道:“可是这二位客官欲找本掌柜?”

    如烟道:“贵叔,进里间说话!”

    柳掌柜一愣,能叫出自己名字,并能以贵叔称呼自己的当真没两个,仔细打量如烟后,便觉身形甚是眼熟,心中有如电击,忙道:“二位客官请进!”

    待进入店铺后院里间。

    柳掌柜啜啜地问道:“这位女眷是否是我家如烟小姐?”

    如烟笑道:“贵叔,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吗?”

    柳掌柜连忙点头,喜道:“我看身形像极小姐,因小姐面目变换,才未敢冒然相认!”

    “呵呵,无妨!贵叔,这位客官你曾见过,只是面目原来也是假扮,今日我与这位客官随意走走,不知如何便走到你这来了,遂进来坐坐!”

    柳掌柜忙道:“小姐总也不来,尤其是两年来,听闻小姐噩耗,贵叔心痛如绞,如小姐这般好人怎会那般短命。近闻小姐死而复生,贵叔高兴万分,期盼能早日见到小姐,不想小姐却先到这,贵叔真是失礼了!”

    如烟笑道:“看贵叔说的,侄女理应来看贵叔,却因一些琐事而耽搁,还望贵叔原谅侄女一二!”

    柳掌柜忙躬身道“小姐可不能这么说,贵叔知道小姐对我好,但怎能僭越礼数。都怪那什么杀神楚天,拖累小姐受那劫难,害得贵叔见不到小姐。等见到那杀神,贵叔替小姐教训教训那楚天小辈!”

    如烟神秘一笑,道:“贵叔可曾记得两年前楚天曾托你捎带一信件交与侄女吗!”

    “当然记得!”

    如烟一指楚天,道:“贵叔看看此人是否为那人!”

    柳掌柜猛然一惊,张大双目看着楚天,惶恐地道:“这位客官便是那日前来托我送信的楚天?”

    楚天笑道:“贵叔,正是晚辈楚天!”

    柳掌柜听罢,几乎一屁股便要坐在地上,楚天忙搀扶住,道:“贵叔万勿如此客气,年节未到,不是行大礼的时候,跪拜就免了吧,呵呵。//”

    “弟弟,勿要与贵叔开玩笑!”

    楚天道:“不是弟弟开玩笑,而是贵叔不是言说要替你教训弟弟吗!”

    柳掌柜实不知如烟与这号称楚天之人关系到了何种地步,虽然听闻江湖传言,但亦不知是真是假。见楚天一说,已吓得骇然失色:“楚......楚......楚大侠,我......我......我只是......说笑而已,尚请大侠原谅!”

    如烟一拍楚天道:“弟弟勿再惊吓贵叔!”说罢,对柳掌柜道:“贵叔,我二人走得有些口渴,能否弄些水来?”

    柳掌柜忙道:“看小姐说的,贵叔这别的没有,只有上好的茶叶,小姐等着,我去泡上一壶好茶与你二人品尝!”说罢,快速出屋去了。

    “弟弟,这掌柜唤作柳长贵,乃是我家族亲,是过五服的叔叔,为人谨慎忠厚,尤善经营打点,这店铺愈做愈大,全仗贵叔内外操持!”

    “呵呵,姐姐放心,弟弟只是同贵叔开个玩笑。如像贵叔这等人再多些,柳家庄当富可敌国了!”

    “说得轻巧,哪会那般容易!”二人正说时,柳掌柜已推门而进,茶水刚刚倒上,清新的茶香便飘满屋子。

    “小姐,楚大侠你二人品品此茶如何!”

    “好,入口温润清新,爽神健脑,好茶、好茶!”楚天忙夸奖。

    如烟一拍楚天,笑道:“听弟弟说这几句话,便知弟弟不识茶道,此茶哪里是温润清新,爽神健脑!而是甘苦润喉,细品之后方才渐有绵甜之意,呵呵!弟弟净胡诌。”

    楚天讪笑,随即诡秘道:“弟弟不是在替方才之语道歉吗,想夸奖几句,却是牛头不对马嘴,让姐姐见笑,呵呵,见笑!”

    楚天如是说,柳掌柜也笑了:“无妨,大侠说笑无妨!”

    楚天二人又坐了一会儿,待出得“柳记”丝绸店铺,刚刚走过一条街口之际,楚天忽地神识微动,急忙拉着如烟躲在山墙凹处。刚刚躲好,便见几个紧身依靠,腰挂长形布袋,动作迅疾的大汉匆匆而过。

    楚天低声道:“姐姐可识得几人是否为当地人?”

    如烟皱眉,道:“不是本地人,庄内一般护卫没有这般身手!”

    楚天一拉如烟:“姐姐,我们跟上去!”

    二人随即疾步快走,因白日人多,怕惊世骇俗,只好加快脚步行去。跟了几条街道后,几个大汉已不见人影。楚天抽抽鼻子,并在周遭转了几圈后,方才拉着如烟绕行。见四下无人,猿臂轻舒,搂过如烟蛮腰,猛地腾身而起,瞬间消失在连绵的屋宇之中。

    待楚天抱着如烟掠过山庄层层屋宇,飘落居处,进入在房中时,只不过在须臾之间,壮丁护卫依旧如常,丝毫未觉。

    如烟好似要赖在楚天怀中,进入房中仍是不肯下来。楚天拍拍如烟,道:“该下来自己坐着了,我的好姐姐!”

    “不行,就这样抱着姐姐,有你这好弟弟,姐姐便不用自己走路了,舒适惬意得很呢!”如烟娇柔可人,搂住楚天不放。

    楚天无奈,只好抱着如烟坐到床榻上,亲了一下如烟,道:“那几个大汉甚是诡异,白日里急匆匆地不知何往,看身形弟弟有些预感,扬州将要有大事发生!”

    如烟一怔,道:“弟弟有何发现?”

    “倒未有何发现,只是有着强烈的预感,待到夜间,弟弟去好好探查一番,说不得会有所发现!”

    “姐姐也去!”

    “你去不方便,姐姐还是留在庄中,今日上街走走,扬州城内地形地貌弟弟已大概明了,不会走失的,请姐姐放心,呵呵!”楚天笑着说道。

    如烟往楚天怀里紧靠了一下,道:“有何不便,姐姐身法武功虽与弟弟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同一般武林人物相比还算过得去,弟弟是嫌姐姐累赘不成?”

    “呵呵,弟弟确实比姐姐武功稍好些,但不能以武功论短长,心智、反映、悟性等等却非是以武功高下来区分,乃是与生俱来,姐姐机敏聪颖,天下亦数不出几人能及得上姐姐!”

    “呵呵,弟弟真会夸人,既然姐姐如此机敏聪颖,那如何说带姐姐一同去而有所不便呢?”

    楚天神秘地笑笑,道:“姐姐非要弟弟时时这般抱着,哪里还有方便!”

    如烟此时方才反映过来,笑骂道:“如此不方便,姐姐到时自行走动,哪会真的时时让弟弟抱着!”旋即诡秘一笑又道:“抱着不便,那背着姐姐如何?”

    楚天苦笑:“姐姐真能说笑,背着抱着不是一样轻重吗!”

    如烟嫣然一笑,道:“姐姐乃是说笑,怎会妨碍正事。”

    “呵呵,弟弟知晓姐姐是说笑,哪儿会一说便当真呢!”

    “去,以后姐姐说的都是真的,再不说笑!”

    “姐姐愿意说笑便说笑,弟弟只当真的便是!”

    如烟一抡粉拳,刚要落下,便被楚天一把抓住,如烟已是挣扎不动,急忙道:“姐姐这辈子算是遇见尅星了,怎地就对弟弟一往情深,时时割舍不下呢!”

    “呵呵,弟弟怎会知道姐姐为何割舍不下呢,只知道姐姐时时要弟弟抱着、亲着、爱着和......”楚天说着,手上已不老实。

    “哦......好弟弟,姐姐又受不住了!”

    晚间用过酒饭,二人推托商议点事情,便急忙向柳邙告辞,回到房中换上紧身依靠。等到二更时分,二人悄然出了山庄,直向白日跟踪的那条街道逸去。虽说如烟功力比楚天差了许多,但乍看身形亦是奇速无比,江湖中再也找不出几人能与之相媲美。

    如烟跟在楚天身后,二人来来回回,逶迤蛇行,兔起鹤落,仔细地搜寻每一个角落。搜索一阵,却是毫无所见,二人不由找到一颗大树,腾身而上,屏住呼吸,静观周围。

    楚天微闭双目,凝神探查了好一阵子,神识中只听得几声犬吠,再无其他动静,不由睁开双目,盯着四周街道。

    三更时分,街道上已无一丝人影,灯火渐少,漆黑一片,只有梆子声响在寂静的黑夜里。二人始终没有任何移动,眼如鹰枭,盯着街道。

    就在接近四更时分之际,二人远远地看见三四条人影自街巷尽头急速行来。待离得近些之际,楚天二人神情一震:骷髅黑衣人!几条人影迅疾异常,行进间毫无声息,尽检偏僻处而行。

    等到离楚天二人隐藏身形的大树三十多丈远近之际,却忽地急转身形,向斜刺里逸去,将要失去踪影之时,楚天急速抱起如烟,身形微晃间便如鬼魅般地蹑踪而去。

    黑影穿过两条街道,又急速折返而回。在一处满是蒿草丛生、破败不堪的院落后墙外时,急速四顾。呆了片刻,便迅疾*进入院落,几声鸟叫后,破败的房门轻轻开启,几条黑影闪身鱼贯而入。

    楚天二人稍一打手势,如烟飘身潜往院落正前,而楚天则紧随黑影,落在屋脊上,凝神之下,便听房中传来窃窃私语。

    “九号,你等怎地才赶来?”

    “禀日星主,属下因怕有人跟踪,便绕行些街道,因此才晚了些,请日星主原谅!”

    “哦,小心应当,做得不错!不知月星主明日能否到达?”

    “禀告日星主,月星主已离此处不远,因此次乃是秘密行事,不可大队人马一同赶来,只能三三两两地分头前来,因而慢了些,不过却不会耽误后日晚间的行动!”

    “哦,那更组与辛组何时能够到达?”

    “回日星主,只因天干八大组人数众多,一时之间难以同时前来,估计明日午时后即可全部到达!”

    “日星主,此次我堂所来两星队及四大天干组,已近四百余人,袭击柳家庄是否是大动干戈,过于重视柳家庄了?”

    “不可妄自猜测堂主之意,柳家庄虽然高手不多,但柳邙功力通玄,孙元坤亦是身手不凡,尚不知有多少人物藏在山庄之中,此次袭击作完全准备,乃是以防意外!”

    “属下明白!”

    “不知我等为何袭击柳家庄,千里迢迢而来,兄弟们确是辛苦!”

    “多嘴!你等只按命令行事,堂主之命自有道理,万万不可胡乱猜疑。我堂乃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莫论是非!”

    “属下明白!”

    “此处仅能容下不足二百余人,那另一落脚处可曾安置妥当?”

    “禀日星主,另一处安置在距离柳家庄五里外的龙衣庵中!”

    “为何安置在龙衣庵中,那些尼姑怎生处置的?”

    “嘿嘿,属下已将那十几个大小尼姑先......后杀了!”

    “喔,如此办理确是干净利索,省得留下痕迹!”

第一百一十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偷鸡不成蚀把米

    房中说话声渐渐停息。///

    楚天又等待片刻,见再无其他声响,遂飘起身形,向如烟藏身处而来。见如烟正凝神观望着破落的院落,楚天无声无息落在如烟身后,如烟仍在静静地观察着,丝毫未觉得身后落下的楚天。

    待楚天向如烟耳际轻轻吹口气时,如烟一惊,方才感觉楚天已到身边,不由捏了楚天一下,旋即,轻轻靠在楚天身上。楚天顺势搂着如烟,轻轻传音道:“姐姐,我们回去吧,弟弟已探听些讯息,回去再做商议!”

    如烟急忙搂住楚天,眼含期许与娇羞,楚天微微一笑,抱着如烟如飞而去。待回到屋中,已是五更时分,如烟依旧贴在楚天怀中,面色却是凝重异常,幽幽道:“弟弟,近两年姐姐暗暗跟踪黑衣人,渐渐发现这些黑衣人只聚集在长安与京师附近,却是一直未探到准确位置,那日在长安,姐姐留下讯息之际也是刚刚探查到一些踪迹,却始终未发现其主脑之人。”

    楚天深深思索,慢慢道:“这些黑衣人确是心腹大患,好似鬼魂一般,弟弟虽杀了不少,却仍是屡屡出现,长刀暗器,更兼有‘青岩二鬼’与其混在一处,如若一同来袭,山庄确是不易应对。”

    如烟娇躯一震,道:“那弟弟将有何打算?”

    楚天一笑,亲亲如烟嫩唇,道:“待明日见到令尊再做商议,时间紧迫,明日应早早同令尊谋划一番。”随即拍拍如烟翘臀,笑道:“已到后夜,姐姐是在此歇息,还是回到自己住处?”

    “这......弟弟,能有人知晓姐姐在此过夜吗?”如烟娇羞地问道。

    “弟弟不知,姐姐可在明早悄悄回到自己住处,万不会有人知晓!”

    如烟正犹豫,却忽地被楚天抱到床榻上。须臾,便已衣衫尽除,玉体横陈,不一刻便响起均匀而甜甜的酣睡声。

    翌日。

    楚天早早便来到庄中大厅。

    片刻,见如烟与柳邙、柳虹飞来到。柳邙急匆匆地走到楚天对面坐下,道:“楚天急急找老夫有何大事!”

    楚天面色凝重,道:“庄主,昨日我与如烟姐姐上街闲逛,偶然发现几个外地武林人物,一时好奇便与姐姐蹑踪而去。却忽然失去踪影,晚间再去探查,却发现一桩惊人的秘密!”

    柳邙一怔,忙道:“不知发现何秘密?”

    楚天神色一整,慢慢道:“楚天发现了骷髅黑衣人!”

    “骷髅黑衣人!那又有何秘密?”

    “楚天听闻这些骷髅黑衣人乃是冲柳家庄而来!”

    楚天说罢,柳邙一惊,忙道:“黑衣人冲本庄而来,那又有何秘密可言呢?”

    “乃是为袭击柳家庄而来!”

    “啊!”柳邙闻言大惊:“袭击我庄而来,不知你如何探听到的?”

    “庄主,说起这骷髅黑衣人,楚天自出道以来,与其已是几次照面。//这些人身背长刀,一身黑色紧身依靠,胸前绣有白色骷髅图形。行动诡秘,悍不畏死,狠辣异常。另有纯色黑衣人,只是领头的胸前秀有山水等图案,极擅隐形,几近鬼魅,无声无息,楚天几次遇险均是这黑衣人蹑踪而至,端的是诡秘至极。”

    柳邙亦听闻些神秘黑衣人的讯息,但始终处于迷惑之中,乍听楚天所言,不禁暗自思索起来。

    思虑甫毕,道:“如黑衣人确是为袭击山庄而来,我等应早作些准备,庄中护卫数百,当能应付得来!”

    “庄主,你可曾记得‘青岩二鬼’?”楚天问道。

    柳邙一惊,道:“记得,此名号已早已不为江湖所知,江湖上均以‘胖瘦头陀’称之,这与黑衣人又有何关系?”

    楚天道:“楚天在澧州境内一处集镇,见过并与二鬼有过交锋。并在那次交锋中救下‘玉女魔刹’司徒艳主仆。‘青岩二鬼’功力奇高,当不在庄主之下。”

    柳邙讪然一笑道:“老夫这点功力怎能与那‘青岩二鬼’相提并论,乐观说尚能支持个三五十招而已,不知你为何说起‘青岩二鬼’,其中有何隐情?”

    “庄主,盖因这‘青岩二鬼’与那骷髅黑衣人一同而来也说不定!”

    “什么,这‘青岩二鬼’与那黑衣人同伙,据老夫所知,那‘青岩二鬼’向来是独来独往,心狠手辣。如惹上此二人,定会不死不休,极为难缠,江湖上无人敢惹。柳家庄与其往日无仇,近日无冤,此番却是为何而来?”

    “哈哈,庄主,你与‘青岩二鬼’确是无甚仇冤,但却与天下武林尤其是与个别庄派有些嫌隙!”

    “喔,老夫不知与哪个庄派有嫌隙!”

    “哈哈。”楚天大笑,又道:“庄主或许与哪个庄派无甚嫌隙,但却与利益有着联系,那便随时与天下有嫌隙。此番道理,相信庄主当能知晓,江湖中永恒的无非是利益而已,又怎会有长久的情义。庄主不妨想想,柳家庄地处江浙,私盐绸缎产地,利益丰厚,又怎能不让人惦记。”

    柳邙不是不知这番道理,但这幕后指使之人又会是谁呢?思来想去也就集中在范家庄与天幻宫。淡云庄低调行事,深居简出,实不可能;而郑家庄与逍遥庄早已自顾不暇,焉能有精力雇得这些黑衣人前来袭击山庄。

    而范家庄与天幻宫因何要袭击柳家庄,究竟有何目的。只是漕运银两问题还是其他,柳邙一时无甚头绪,遂问道:“不知这些黑衣人何时动作?”

    如烟接口道:“明日夜间!具体何时尚不清楚!”

    柳邙一听激灵灵地一震,道:“明日晚间!”

    楚天看着柳邙惊讶的神情,笑道:“庄主不必担忧,所来黑衣人共藏身两处,一处在城中一破败的院落;一处在离山庄五里左右的龙衣庵。”

    “楚天兄弟,那我等将如何应对?”柳虹飞急忙问道。

    楚天看一眼柳邙与柳虹飞,笑道:“如庄主不弃,楚天倒有个办法。”说罢,见二人未言语,又道:“庄主与虹飞兄自管守住山庄,并挑选六十名好手,备齐火铳即可!”

    柳邙讶然,道:“只这六十护卫便能挡住两处人马?”

    楚天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道:“庄主,不是挡住所来的黑衣人,而是将其各个斩尽杀绝!”

    柳邙一惊,道:“如不用我庄其他护卫,如何能对两处黑衣人斩杀!”

    “庄主,楚天为怕给山庄带来麻烦,对两处黑衣人应在其落脚处斩杀,如非有其他众多高手,我与如烟姐姐当能应付得来。为防万一,庄主定要小心守住山庄,以防再有其他变故。那些黑衣人身法迅捷,出手狠辣,绝非山庄护卫所能抵挡,即使前去亦是徒增伤亡!”

    柳邙面色一整,道:“老夫自忖武功还有几分斤两,却如何在山庄中固守,岂不让人耻笑!”

    “庄主所言差矣,楚天虽探查到两处人马,却不知其是否另有其他之人前来,庄主守在庄中实是以应万变,不知庄主意下如何?”

    柳邙思虑一阵,方道:“老夫依你所言守庄便是,不知你二人何时准备,何时动身?”

    “兵贵神速,在其未布置停当之际,便展开雷霆一击。楚天想今夜三更时分便动手,以防夜长梦多!”

    “那好,现在是辰时,虹飞,速将孙元坤找来,挑选护卫,备足火石。今晚早些用饭,告知柳长风妥善安排!”柳邙吩咐着。

    “爹爹放心,孩儿这便去布置!”

    楚天与如烟走回房间,心中想着晚间的血腥,如烟不由心中一阵悲怜。面上已无任何欢娱之色,几日来的纠缠与娇柔被即将面临的杀伐冲击得踪影皆无。

    楚天见如烟神情愁闷,已是心知肚明,轻轻地搂过如烟,抚摸着白发,温和地道:“姐姐,柳家庄向来与江湖和谐相处,不曾与任何庄派有所冲突,但世间之事,又如何能以委曲求全便能躲过灾祸与劫难呢!即使江湖平静,但亦是波浪潮涌,或许比看得见的血腥更加诡异残酷。”

    稍停,又道;“姐姐宅心仁厚,不愿看到血腥,但愿与不愿都将面临生死,血腥并非因你不愿而离你远去。这种贪欲造成的血腥,其实已没了真正的怜悯与善恶,这是人所固有的归宿,面对此种归宿,即使满地血水,亦无法将其称之为血腥,姐姐又如何悲戚感伤而徒费心神呢!”

    如烟眼中含泪,娇躯轻轻颤抖,哽咽道:“姐姐虽是自小习练武功,却未曾伤得一人,而甫一出道,便是满眼杀戮与血腥,差点丧命。唉,江湖怎会是如此模样,真叫姐姐伤感!”

    “姐姐,弟弟话已说得够多,只盼姐姐放开心怀。龙衣庵中十数个尼姑被无辜先奸后杀,或许若干年来的离奇伏击都与这神秘黑衣人有关,如此丧心病狂的江湖宵小,不杀之难以告慰天下!”

    如烟心神一震,神情慢慢振奋,眼中渐渐少了悲悯,看着楚天平和的面容,好似江湖血腥与杀戮在楚天看来是那般的自然而随意。心中隐约猜透了楚天最深的心性,为天道,却不与人为道,无怪乎血腥对于楚天而言毫无悲悯之情。楚天如此是否是天道,尚不得而知,但其平和的心绪却让如烟暗羡不已。

    如烟将头靠在楚天胸口,听着楚天好似停止的心跳,暗忖:弟弟的心是否已经冷了,怎会似停止一般?伸手摸着宽厚而温润的胸膛,心神不由一阵轻颤,娇躯微微痉挛,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沉沉睡去。

    是夜。

    天空清亮,星光闪闪,月色清明,如水银泄地。

    月光洒在大地,深夜中有些惨白,好似僵尸的脸色。

    身穿深色依靠的护卫早早便潜伏在破败房屋的正前方与左右两侧。而龙衣庵后门与两侧同样埋伏着护卫,如烟手持多时不用的柳叶刀藏身在庵前五六十丈的大树上,一瞬不眨地盯着龙衣庵内的一举一动。

    面临即将到来的杀戮,如烟在楚天的劝慰下,虽是放开了心绪,但此刻仍然感到有些惶然,血腥真的是江湖的宿命吗,真的是为上天行道吗?楚天的话语犹然在耳,心中极力地保持着平静,一边防着破院处逃遁而来的黑衣人,一边凝神注视着龙衣庵内动静。

    楚天藏身在院落后身隐*,观察一会儿,见院落四周暗影处隐隐约约地潜伏着十数人。神识中听闻屋内的声声细语,等待着黑衣人尽数到来。

    “日星主,月星主所带星队之人及乙档主与丁档主二人所带乙组、丁组一百余人均已全部到达龙衣庵。现在只有辛组人马尚未完全到达,只来五十余人,尚有二十余人未到,估计再有一个时辰左右即可到达!”

    “好,派人前去打探,尽快到达此处,其余之人务要谨慎行事,万不可暴露行藏,柳家庄地势广阔,如欲全歼,贵在神速,否则必会逃遁他处!”

    隐藏在四周的柳家庄护卫,全身黑色依靠,静静地等待着。每十人一组,把守一方。多年来也未遇到真正的杀伐,不由有些紧张,而听楚天所扮的黄脸汉子吩咐,让其只管守住三方,不可与敌接触,只用火铳拦截逃遁之人,却又放心不少,不过仍是紧张不已。

    仅仅过了半个时辰,三三两两的黑影窜入院落,转瞬不见。

    四更初。

    暗影处的人影静静地注释着四周,月光中只露出两只眼睛,像是鹰枭,警惕地守在院落四周。

    楚天脸上轻轻的笑意,饱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冷酷与残忍,深邃的眼眸中再无一丁点人类的气息。又等待了半个时辰,见再无其他人前来,便如鬼魅般地飘身而起,顺着院墙暗影,悄悄接近黑衣人。

    两声极其轻微的声响,黑影慢慢颓倒在地。转瞬间,四周埋伏之人已然各个气断命绝。但尸体上却不见一丝血水,均是在瞬间被震断心脉,连反应都来不及便已魂归地府,只有尚存神经的手指在轻轻地抽搐。

    院落有三层纵深,大小房屋六七个,虽是破败,但亦可看出当年的气派,虽不及柳家庄广阔,却也是大户人家的豪院。楚天凝神之下,花池旁,耳房后,甚至院落四周的树木草丛中皆有人的生息。

    楚天心中不由暗赞,这是何种隐术,如非自己神识灵敏,极难发现潜藏之人。楚天飘忽的身影已无形质,潜伏之人一个个死去,而当个别黑衣人猛然抬头,隐约看见身影的留痕、尚在犹疑中,便已奔赴黄泉。

    虽是楚天功力高绝,亦用去将近一个时辰方才尽数将暗桩斩杀殆尽。月光依然清亮,但已带有一丝血色,破败的院落好似已成吞噬灵魂的巨口,变得狰狞恐怖,三十几个生灵已飘然而去。

    听着房中的阵阵鼾声,楚天悄然接近门口,微聚真气,房门已化为灰粉。屋中东西两侧房间整齐地躺着全身紧靠的黑衣人,即使歇息都是全副紧身装束,只露出面目,许是日日蒙面,见不得阳光,各个面色惨白,像是死人一般。

    楚天微一打量房间四周,身影倏进,十指连弹,只担心拿捏不好,已不顾是否溅起血水,转瞬间,东西两房间二十几个黑衣人便脑骨崩裂,红白的脑浆顺着面颊流淌而下,嘀嗒地落在地面。

    楚天如法炮制,三个房间的黑衣人已在悄无声息中魂归地府。当楚天悄然欺近最里间房屋中时,在震碎木门的瞬间,门后赫然站着一个将要外出的黑衣人,而在楚天夺命的指风贯通黑衣人喉咙同时,黑衣人亦同时惨叫出声。

    凄厉的惨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清晰,顿时将房屋中的黑衣人惊醒,身影闪晃间,弯弯的长刀闪着冷森森的刀芒已向楚天攻来。楚天不言不语,身影暴起,穿心指与锐利如刀的搜魂手在刀光中急速闪灭,一声声闷哼,一声声惨叫,已将深夜带入修罗地狱。

    外面几个房间的黑衣人,乍听惨嗥响起,急速向喊声处疾速扑来,暗器锐利的鸣响带着丝丝劲风自门窗疾速射入,楚天运起烈阳乾坤清气,双掌挥动中将暗器尽数扫落,身形闪晃中已迅疾射出房外。

    但见整个院落黑影往复飞动,刀光将银色的夜晚映照成惨烈的青白,一拨一拨的黑衣人此进彼退,层层刀光如排排巨浪向楚天压到。

    “杀了这狗贼!”一声暴喝响罢,便见两银色蒙面的黑衣人如飞而至。

    “弟兄们,日星主与辛档主驾到,杀!”

    二人一上一下,刀势威猛至极,带起一溜寒芒。楚天猛一旋身,面对急涌而至的黑衣人,倏然探手入怀。霎时,一道剑芒冲天而起,莹白的剑芒如灵蛇吐信,似夺命的绞索,满天交织纵横,充斥在每一丝空隙,每一个角落。

    伴随绵密细微的叮当声响,条条手臂,片片寸缕,丝丝血肉飞洒在惨淡的夜空中。“以气驭剑!”日星主狂呼一声,迅疾后退,但却稍微迟了些,随着一声凄惨的嚎叫,左半身已离体而飞,双目睁着疑虑与惊恐颓然倒地。

    另一银色蒙面的黑衣人辛档主虽是见机得早,但在那好似能绞碎天地的剑芒中,握刀的右臂凌空飞起,无数剑痕布满全身,血水已将身体染红,狂叫着倒飞人群之外。而黑衣人仍在冒着血雨死命地攻击着,尽管明知死亡在前,却是各个视死如归,用血肉之躯投进那噬人的剑芒中。

    而几个黑衣人迅疾抬着辛档主跃墙急速遁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佳人本是慈善女 闺阁养伤有情人

    如烟隐身在大树上,焦急地等待着。既盼着楚天早早得手,又担心此处黑衣人突起变故,一直等到五更初,远远地便见如飞而来几个黑影,待到近前时,方才看清是几个黑衣人背着一银色蒙面的黑衣人迅速跃进龙衣庵内。

    片刻后,便见龙衣庵内响起凌乱的脚步声。

    忽然,自龙衣庵后庵堂急速窜出若干黑影,随后,迅疾向庵外逸去。刚刚过了一眨眼的功夫,便听闻火铳的轰然巨响,紧接着是声声惨嗥。

    如烟心神一震,不好,这些黑衣人可能是逃遁,情急之下早将彷徨忘记,不由急速荡起娇躯,一声轻喝,迅疾扑向外逃的黑衣人。如烟身影翻飞,掠入龙衣庵内。

    霎时,一蓬蓬暗器带着锐啸疾速而至,如烟娇喝一声,掌力突发,将暗器尽数扫落,柳叶刀幻起一片森冷的刀光,倏然突进人群。

    刀光到处,血雨飞洒,惨嗥不断。如烟刚刚突破一群黑衣人的围攻,立时又被阻在另一层刀林面前,一层层的长刀绵绵不绝,疾速向如烟压到,如烟身形倏进倏退,间杂穿心指向黑衣人杀去。如烟初时的担心、彷徨、甚至是一丝怜悯已在血腥的杀戮中荡然无存。

    四周火铳的巨响仍在不停地轰鸣,那是外逃之人遭到山庄护卫的阻击。如烟正自拼斗,却见两个银色蒙面的黑衣人迅疾加入战圈,如烟猛觉压力剧增,不由后退三丈左右,提足十层功力骤然向二人攻到。

    打过二三十招后,如烟渐感不支,右刀左指,四方游走,攻杀不止。一个个身体倒下去,但又是一拨黑衣人扑上前来,如烟愈来愈感到压力沉重,根根白发飘荡,娇面已成粉红,在激烈的搏杀中气息渐渐粗重,嫩脸微微见汗。

    龙衣庵外的火铳声渐渐稀少,而庵内的喊杀声此起彼伏,如烟已无法面对一拨一拨如潮水的进攻,而是采取游走方式,在黑衣人群中飘荡,洁白的衣衫已经被血水染红,虽是挡住了绝大部分暗器,但身上仍被几枚暗器打伤,在奋力的冲杀中,身形已渐渐迟缓,但仍是紧咬贝齿,死命拼杀着。

    “弟兄们,这婆娘快要不行了,快快将她斩杀!”银色蒙面黑衣人边叫边加紧攻势,弯弯的长刀带着强劲的刀风,向如烟猛然罩下。

    如烟此刻已无他想,迅速运起清虚幻渺身法,提足功力,柳叶刀脱手疾速射向银色蒙面人,未等喘息,十指连弹,缕缕劲风倏然而出,几声凄惨的悲鸣,几个黑衣人脖颈顿时出现有如拇指粗细的血洞,鲜血狂喷,如烟借势急退,却仍是被刀锋扫到,手臂腰背同时受伤,几寸长的伤口鲜血直流,顺着衣角流下。

    数十黑衣人眼见如烟受伤,攻势更加狠辣,各个悍不畏死,踩着同伴的尸体,刀刀猛烈,招招沉重,如烟只仗着身法游走,已是险象环生。

    蓦然。

    在围攻如烟的黑衣人背后,一声声嚎叫猛然响起,待回头看时,一团笼罩天地的莹白光团迅疾无匹地向此处疾速滚来,飘起的血肉,满天飞舞,惨嗥已渐渐不闻,只是来不及惨叫身体便已被光团绞成碎肉,两个银色蒙面黑衣人身形猛震,好似见到了死光,顾不得围攻如烟,猛地攻出一招,迅疾抽身,恍如青烟,一前一后疾速向龙衣庵外遁去。//

    眼见要逃出庵外,却见一溜光芒,倏然而至,一声惨叫,落在后面的蒙面黑衣人已被剑芒扫过咽喉,一蓬血雨暴洒空中,身体带着惯性,翻滚出墙外。而前面银色蒙面人却有些侥幸,整只臂膀齐肩而下,飘落在墙头,离体的手臂在墙头上滚动几圈后,扑地一声掉落在墙内荒草之中。

    黑衣人四散奔逃,然而,那似索命的剑芒,在龙衣庵中如幽灵,似鬼魅,剑芒到处,身体已不再是完整的身形,残肢断臂,四散纷飞。

    终于,龙衣庵在几声火铳的鸣响中渐渐静了下来,直到最后没有一点响动。楚天疾速来到如烟身前,迅疾点住如烟受伤处的穴道。搂着如烟虚弱的娇躯,伫立在庵堂前。二人望着满院的尸体和遍地鲜血,只静静地凝视着,感觉刚刚过去的杀戮就好似一场梦,梦醒了,已是一片血腥。

    楚天抱起如烟,慢慢走到龙衣庵外,三十个护卫仍是惊恐地看着龙衣庵内外的一切,血腥已将这些处在安静生活中的壮士惊震得失去神志。

    “你等将庄中死去的护卫尽数抬回,不可留有任何遗物,快速办妥,不得有误!”震慑心神的声音将众护卫从茫然恐惧中惊醒,看着黄脸汉子抱着受伤的自家小姐渐行渐远,方才颤抖着料理后事。

    如烟居处。

    “妹妹,疼吗!”

    “女儿,感觉如何?”

    柳邙与柳虹飞见如烟满身伤痕,急急地问道,关爱之情尽现。当楚天抱着如烟回到山庄时,柳邙与柳虹飞正焦急地等待二人回返,只因楚天言说以防万一,不便出庄,尽管听着火铳的鸣响,却只能守在庄内。

    当柳邙与柳虹飞见到如烟浑身是血,满身伤痕时,柳邙不由老泪纵横。如烟见爹爹泪流满面,忍住疼痛,凄楚地道:“爹爹,女儿并无大碍,只是皮肉之伤,将养几日便会痊愈,爹爹不要悲伤!”

    柳邙擦擦眼泪,道:“女儿,不要说话,快快敷上金创药!”

    “爹爹,女儿现已无甚疼痛,血已止住,敷药不在这一时!”

    柳邙急道:“怎地不急,全身是伤,血水还在向外渗出,虹飞快去将金创药取来,给你妹妹敷药!”

    “是,爹爹!”柳虹飞应了一声急忙取药。

    片刻,柳虹飞便手提药箱急匆匆而来,急忙将药箱打开,拿出金创药,便要为如烟敷药,当伸出手去时,不由一怔:妹妹是大姑娘了,几处伤痕在身体各部,如何给妹妹敷药呢!

    如烟见柳虹飞微微尴尬,明了哥哥心意,虽然受伤,面色亦不由一红,对柳邙道:“爹爹,女儿伤势不重,却在腹背等处,女儿想让弟弟给女儿敷药,爹爹你看好吗?”

    望着如烟疲惫的面容,柳邙心中哪里还计较男女授受不亲之礼数,爱怜地点点头。///看了看楚天,欲言又止。

    楚天自抱着如烟回到房中,便一言未发,此际见如烟如此说,开口道:“庄主,如烟姐姐让楚天敷药,本是不符老祖宗礼数,但楚天已不止一次为姐姐敷药,尚请庄主放心,待敷药后,再将夜间情形说与庄主听,如何?”

    柳邙未再言语,平静地一拉柳虹飞,不舍地出门而去。

    待柳邙父子离开后,楚天急忙让丫环端来清水,关上门窗,防止如烟受风。

    随后,小心地脱去如烟衣物,细看之下,如烟全身有十多处伤口,皮肉向外翻卷,不由心疼不已,慢慢地将伤口周围血水洗去,耐心地敷上金创药,整个敷药过程甚是缓慢。

    待全部停当,用去了一个时辰左右。看着楚天小心翼翼的样子,如烟心里甚是甜蜜,逐渐忘记了痛楚,心中无限满足。

    中午时分。

    柳邙父子来到房间,见如烟躺在床上,面色已大有好转,不由欣喜异常,拉过女儿的嫩手问道:“现在感觉如何,还疼吗?”关爱之情溢于言表,极是感人。

    如烟微微一笑,道:“爹爹,女儿现在好多了,但仍感觉有些疼痛,几处伤口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看了一眼楚天,又道:“爹爹,此次如非弟弟及时赶来,女儿恐怕便要真的死去了!”

    柳邙听罢,内心一阵酸楚,自己女儿几次得楚天相救,而此次更是由于楚天在此才躲过一劫,没有楚天,女儿以及柳家庄恐怕早已被夷为平地。想毕,向楚天抱拳道:“楚天,老夫在此向你致谢了,你对于柳家庄恩同再造,老夫甚为感激,先时不恭之处尚请原谅,万勿挂怀!”

    “呵呵,庄主说得哪里话来,楚天亦是适逢其会而已,这神秘黑衣人非但欲袭柳家庄,而又与楚天有着不解的仇冤,即使不在此处,但凡楚天遇到,也不会放过这些江湖祸害!”

    柳邙见楚天如此说,便不好再言谢字,随即转口道:“尽管你如此说,但老夫却不能不念你的恩德,你与小女情投意合,老夫替小女感到喜悦,小女既得你几次相救,而又感情至深,老夫对你二人相交毫无意见。整个柳家都是你所救,柳家的一切便是你的一切,忘望你勿再以客人身份自居!”

    柳邙挑明了一切,言语中再无讥讽之意。楚天听罢忙道:“庄主之意楚天甚是明了,楚天现在四处飘荡,现时身在庄中,却非久留之地,楚天尚有大事待办。只待如烟姐姐伤愈,楚天便离去。”

    柳邙眉头一皱,道:“老夫知晓你的雄心壮志,亦深为佩服,但江湖之大,能人异士不知凡几,尚应谨慎为上,如需柳家庄从旁协助,尽可开口,柳家庄将不惜一切助你完成大业!”

    “哈哈!”楚天不由大笑,道:“楚天先谢谢庄主深情厚意,庄主如是说,楚天甚为感激,但楚天却不想给柳家庄增添任何麻烦,如非得已,楚天决不会让柳家庄陷入江湖血腥之中,还望庄主明了楚天之心。”

    柳邙道有些激动,道:“老夫原本当杀神楚天仅仅是心狠手辣,残忍冷酷,然却是这般体念他人,豪气干云,老夫真是惭愧,还望你多多包涵!”

    连如烟兄妹甚至是柳邙自己都纳闷,这楚天明明是与自家女儿相好,本是自家准子婿,却又如何变得如此客套,实无一点翁婿之间的味道,倒像是兄弟关系。柳虹飞对楚天是又敬又畏,父亲都与楚天如此,自己又怎能以妻舅自居,且自家三兄妹,已有两人跟随楚天,关系实在不好确定。

    此际,如烟开口道:“爹爹,女儿甚是奇怪,你二人怎地如何生分!”转看楚天时,见楚天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羞涩道:“弟弟,既然爹爹将你做自家人,你又何苦如此客套,岂不有违你自然随性心性,那多人都杀了,还有何可怕的,何苦又将柳家庄当作生疏之处!”

    楚天笑道:“弟弟哪里是见外,有姐姐在此,弟弟焉敢生分,姐姐如此说,弟弟只当柳家庄为自家便了,呵呵!”

    楚天说罢,如烟面上尽显甜蜜之色,而柳邙与柳虹飞亦是内心释然。柳虹飞道:“楚天兄弟,此次多亏你在此相救,不然柳家庄恐已不复存在,不知来了多少黑衣人?”

    “虹飞兄,据兄弟观察,此次所来的黑衣人不足四百余人,兄弟等待一阵‘青岩二鬼’却始终未见其身影,恐是没有前来!”

    “哦,那此次结果如何?”

    “呵呵。”楚天一笑,道:“虹飞兄,今日官府仵作必会前去勘验,晚间便会有讯息传来!”

    如烟见楚天未直接言说结果,假装瞥了一眼楚天,对柳虹飞道:“哥哥,此次所来的黑衣人仅有几十人脱逃,其余全部毙命!”

    柳邙父子听罢,俱都一惊,心中震骇不已。看着楚天一脸平和的表情,万难看出夜间那惨厉的杀戮便是面前自然温和的楚天所为,种种传言不禁又浮上脑际。

    柳虹飞愣了好一阵,方道:“楚兄弟杀人的手段天下早已耳熟能详,即使听闻都骇然失色,而妹妹此次亦杀了不少人,这‘白发魔女’之名恐是要再次名扬天下了!”

    “庄主,此次袭杀黑衣人,楚天虽是刻意隐藏,但亦恐为江湖知晓,虽然柳家庄财大势大,护卫众多,但对高手而言却是无甚作用。此次护卫死了三十余人便是明证,但不求主动攻伐,而求自保,确能支撑一些时日。”看一眼柳邙又道:“日后还望庄主妥善调度,好生布防,方能确保山庄无虞!”

    柳邙经此一晚折腾,似乎苍老许多,面对突如其来的血腥,好似做梦一般,原本以为妥善周旋,甚至委曲求全可保山庄平安,却不想血腥就在眼前,豁然看清了江湖,到处充斥着贪婪、利益、杀戮和血腥。尚存的一丝期望也随着夜间的杀戮而荡然无存,心中一阵悲凉,低眉不语。

    还是楚天说得准确,未到晚间,州府衙门便已对杀戮现场勘验完毕。此役共死去三百五十余人,俱都是黑衣蒙面,来历不详,身份不明,遂草草上报乃是江湖仇杀了事。

    五日后。

    扬州杀戮之事传遍江湖。

    言说令江湖感到无比神秘的黑衣人死去三百五十余人,死状不是身首异处、支离破碎便是血洞满身,任是白痴都会想到是楚天所为。江湖中高兴的高兴,震怒的震怒,不一而足。

    楚天在柳家庄日日守着如烟,帮着换药。

    柳邙见楚天对如烟照顾的无微不至,心中亦是大为宽怀,初始几日尚经常看望如烟,但几日后,便减少了探望。只因柳邙看出二人感情深厚,便不再打扰如烟二人,一应照顾之事尽皆交给了楚天。

    到第十日头上,如烟的伤势已基本痊愈,行动自如。但却赖在床榻上始终不肯下地走动,楚天没法,继续帮着换了两天药物。

    “姐姐的伤势已无大碍,下地走动走动恢复得快一些!”

    “姐姐累,身上酸软,弟弟再服侍几日!”

    “姐姐,弟弟看看哪里还酸软!”

    “哦,别看那里,只是心里酸软,就是不想起来!”

    楚天也未再客气,猛地将**的如烟拉起抱在怀中,摸着差不多痊愈的伤口道:“姐姐,上好的金创药真是灵验,伤口已基本见不到疤痕,估计再过几日便完全见不到了!”

    “弟弟,这是爹爹花费重金才从‘不死神医’莫非那里取得的金创药,当然具有灵效了!”

    楚天一征:“‘不死神医’莫非?”

    “就是,这‘不死神医’远居天山,隐蔽非常,江湖中人一般是只知其名不见其形,极是难找。爹爹亦是费了好长时间才找到,并费尽口舌才弄得这些金创药。这‘不死神医’非但所配药物天下无双,而论医术更是冠绝古今!”

    “怪不得姐姐的伤势好得这般迅速!”楚天摸着如烟娇躯上的伤痕,笑道:“姐姐,上次的伤势比今次要重,何以毫无丁点痕迹?”

    如烟面露疑惑,道:“姐姐亦不知是何原因,出得石槽后,身上的伤痕便已不见!”

    看着如烟娇美的容貌及嫩柔的肌肤,楚天道:“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姐姐之美丽,当比那杜诗圣所描述更添意蕴!”

    如烟娇羞一笑,拍了一下楚天道:“弟弟竟会拿姐姐开心,雪妹妹便比姐姐美上十分,另外......”如烟说到此处不由停下。

    “另外如何?”

    如烟神秘地笑道:“京师‘烟雨楼’那琴色双绝秦素素据说更是美丽万分,可称得上是天下第一美人。虽说江湖传闻雪妹妹是天下第一美人,姐姐估计或许是各有千秋,如弟弟有兴趣,姐姐可陪弟弟前去探看一番!”

    楚天听罢,心中顿感愧疚,面色不禁流露出一丝尴尬,道:“姐姐如此说,却是羞煞弟弟了,不瞒姐姐说,弟弟已去见过秦素素!”

    如烟笑得更加诡异,道:“想必那秦素素亦被弟弟所迷惑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奇门遁甲迷魂阵 柳庄内*森森

    楚天面上一红,道:“那秦素素才高八斗,聪明博识,文翰纵横,丰姿洒落,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哪是弟弟这山野粗人所能望其项背,焉敢有那奢望!”

    “咯咯,弟弟嘴上说不是,但心中早便羡慕得不行,如是那秦素素被你所迷,而心甘情愿与弟弟相偕共枕呢?”

    “姐姐不要说笑,哪会有那等事,弟弟有姐姐便已足够欣慰了!”

    如烟转而平静道:“弟弟,姐姐观你此生颇犯桃花,说不得秦素素便有可能与弟弟携手田园,做那逍遥佳侣。”

    楚天问道:“姐姐今日如何问起这些话来,莫不是弟弟有何处做的不对让姐姐心烦意乱,而有所感呢?”

    如烟一笑:“弟弟别乱猜测,姐姐没有何心事,不论日后如何,只要弟弟心中有姐姐,我便心满意足了!”

    楚天忙道:“姐姐怎地如此说,弟弟心中哪会没有姐姐,不过这些姐妹中司徒艳管理诸事甚是妥当,门中大事安排得井井有条,年长姐姐几岁,姐姐不会计较名分吧!”

    “咯咯,看弟弟说得哪里话来,姐姐早已说过,只要能时时见到弟弟,姐姐心里便万分满足,怎会在意谁先谁后、谁大谁小呢!”

    楚天紧紧搂住如烟,欣然道:“还是姐姐对弟弟好!”说罢,摸一下如烟*,笑道:“如此好姐姐,弟弟怎生报答呢?”

    “何来报答不报答的,姐姐不稀罕!”

    ............

    又过了几日。

    如烟伤势痊愈,再也不能赖在床上让楚天服侍。楚天找到柳虹飞,拉着如烟在山庄中走了一个上午。楚天左右环顾,仔细查看山庄内的各处布防。

    因楚天恢复本来面目,江湖上亦已将楚天与如烟杀死三百多黑衣人的讯息传得神乎其神,庄中护卫无不知晓那令天下人恐惧的楚天就在庄中,同时也为柳小姐与楚天的关系而高兴。

    楚天与如烟以本来面目走在庄中各处,引得那些护卫争相观瞧,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极是兴奋。如此英雄豪杰,杀人如麻的杀神居然是小姐的情郎。其实江湖中早先的种种传言护卫奴仆都已知晓,今日见到真实的楚天在庄中走动,掩不住欣喜,一传十、十传百纷纷出来观瞧。

    “张老二,那个走在小姐身边的便是杀神楚天么?”

    “王老五,难怪你年岁大,眼睛瞎了不成,不是那楚天是谁!”

    “张老二,你怎地这般说话,我以为杀神是怎样的凶神恶煞模样,但这人怎地如此随和,与小姐说说笑笑的!”

    “王老五,你他娘的,你怎知杀神便是凶神恶煞般模样,不然你去问问楚天!”

    “要去你去,我还想多活几日!”

    “看你那胆量,真是胆小如鼠,有少庄主与小姐在,楚天还能杀了你?”

    “那可说不定,据传杀神楚天随时都可能杀人,李老八前几日曾仔细算过,据江湖传闻及推断,杀神楚天好像已杀了三五千人了。//”

    “我的妈呀,杀了三五千人?那小姐跟着楚天岂不是时时都有危险!”

    “嘘......小声点,别让小姐听到。”

    “去你娘的,小姐待人和气,对下人们都好,即使听到也不会责怪我等,你还怕个鸟!”

    “就你胆儿大,那夜阻击黑衣人时,你怎么没跟去?”

    “我不是闹肚子,经常内急吗!”

    “亏你说得出口,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便是山庄人都没了,也轮不到你!”

    “张老二,你说话能否给别人留点面子,好歹我也是堂堂七尺汉子!”

    “呵呵,我见你那样,现在也就是还有一对卵蛋,不然的话,谁能将你当作男子汉!”

    “你......你......好你个张老二,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

    “好了,别说狠话,你这辈子再如何练功也赶不上杀神楚天了。那日我刚听闻楚天与小姐二人一共杀了三百五六十人,当时差点晕过去,不要说楚天武功高强,小姐的武功何时变得这般厉害呢?”

    “张老二,你问我我问谁去。与楚天相好的女子各个都是武功绝顶,不知这楚天给她们施了何种魔法,都变得不凡了。不要说‘玉女魔刹’司徒艳、‘小仙魔女’尹如雪,便是那原来武功平平、名不见经传的慕容馥都已脱胎换骨。”

    “也是,连二公子柳虹刚都跟随楚天而去,估计不知武功长进了没有?”

    “看你说的,二公子力大无穷,武功已不用再练!”

    护卫们直到楚天几人转过屋角,才慢慢停止议论。

    楚天等人回到大厅。

    柳邙正在大厅中坐着,见楚天到来,忙起身让座。现在柳邙心中不知怎地,见楚天如见兄长一般,连自己都感觉纳闷。

    楚天客气几句,道:“庄主,我在庄中观察一周,感觉庄中布防虽是周密,却仍是有些漏洞,对于高手来说,不能说毫无用处,但极易被突入。”

    柳邙一怔,道:“那依你之意将如何布防?”

    楚天笑道:“义父精研奇门阵法,已有大成,即便是楚天欲突入也是极难。义父非但武功强极一时,悟性更是无人能及,现在烈阳门所在之处,已如龙潭虎穴,飞鸟难渡。如庄主不弃,楚天可再停留几日,将山庄按义父所研阵法布置一下,也让如烟姐姐放心随我而去,不知庄主意下如何?”

    柳邙听罢,欣喜道:“此等好事,老夫求之不得,只是烦劳你大驾,老夫实在不忍让你操劳!”

    “哈哈。”楚天大笑:“无妨、无妨!明日楚天便去布置,一切所需请庄主派个得力人调度!”

    “好说,便让虹飞协助你,一切所需尽管吩咐虹飞去办!”

    翌日。

    楚天早早地便起来,吩咐柳虹飞安排人手,准备车辆,仔细吩咐过后,便在庄中探查起来。待到近午,只见山庄大门、侧门一挂挂车辆鱼贯而入,进进出出的一刻不停。

    柳邙看时,却见车辆中装载的不是巨石便是树木,按照楚天指挥的地点,迅速装卸堆砌。一连五日,每日均是往庄园内拉着一车车巨石树木,柳邙甚是迷惑。

    到第六日时,楚天让如烟将柳邙父子找来。

    柳家父子不知楚天找自己何事,急忙赶来,却见楚天站在大厅外,手中拿着一张两尺宽、丈许长的纸张在指指点点。待柳邙父子与如烟来到来时,楚天让如烟抻住纸张一头,展开一看,柳邙父子见是一张山庄地形图,图中,各处房屋周遭标注着五行八卦符号,密密麻麻,几乎将柳邙父子看晕。

    柳邙看着山庄内处处山石,并乱七八糟地栽上一些树木,好好的山庄面目全非,心里奇怪但嘴上却未说,琢磨来琢磨去也未琢磨出什么子午卯酉。

    楚天拉着柳邙走到庄后一处房屋左近,却见楚天让护卫在山庄墙内几处将树木栽上。待树木栽好后,马上让护卫退到最外面的两堆山石旁,命护卫将山石掉转方位,柳邙不明所以,只是茫然地看着。

    忽然,就在护卫将两堆山石将将堆好后,便见前方山石树木中好似飘起层层雾气,愈来愈暗,灰蒙蒙的雾气氤氲迷蒙,周遭已难看清任何事物。

    此际,便听楚天道:“庄主,这张图便是山庄八卦奇门阵的主要阵眼,这左二右三的标注是出阵的方位步法,庄中每处奇门阵均有不同的阵眼!”

    楚天随即又领着柳邙顺着山庄地势,逐一将各处奇门阵说与柳邙听,并让护卫挪动山石树木,向柳邙耐心地讲解布阵及出阵方法,待将山庄中全部布置完成,整个山庄好似已分隔成单独的所在,除能看到自己所在的房屋,其他屋宇已全部消失。

    来到大厅,待坐下后,楚天道:“庄主,庄中各处互不妨碍,各负其责,除非主要几人联落各处,其余之人只能在接到命令后由阵中主持之人告知出阵之法方能顺利出阵。庄主只在各阵阵眼安置人手,守住阵眼,无论侵入多少人,均不能突破奇门阵,而在阵眼中可清晰地看见突入之敌,护卫们尽可以火铳、弓弩射杀!”

    柳邙听罢,内心惊愕异常,无比佩服沈寒冰。近日听闻不少武林人物探查逍遥庄,都是有去无回,原来是因搜魂书生沈寒冰阵法所致。心中感慨万分,但仍有一丝担忧,不由道:“楚天,外敌真的便不能侵入吗?”

    楚天笑着,站起身来道:“庄主,虹飞兄,姐姐请跟我来!”几人疑惑地跟着楚天,见楚天一路穿过一阵又一阵,最后见到的是山庄后门。几人出了后门,走到高处,再回头一望山庄时,柳邙已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山庄已被灰蒙蒙的雾气所笼罩,好似幽冥鬼蜮,阵风吹过,阴森而有些恐怖。柳邙心颤不已,缓缓地道:“老夫真是敬佩搜魂书生,如此阵法前所未闻,确是神奇万端,神鬼莫测,老夫可以无忧了,哈哈!”

    楚天笑道:“庄主,各处奇门阵可相隔一段时间互换,但要依据此图布置,以防庄中之人走漏出入阵之方法,此图万万不可让多人见到。如应对得当,可保山庄万无一失!”

    是夜。

    柳邙设宴招待楚天并为楚天如烟送行。

    柳邙满脸尽是笑意,异常高兴,由衷地夸奖了楚天不知多少好言好语,并陪着楚天喝下十几坛美酒,柳虹飞、柳长风及孙元坤见柳邙如此高兴,也都喝得东倒西歪。

    楚天却是神清气爽,挨个敬酒,一碗一碗地喝个痛快,见柳邙已有些醉意,方道:“庄主,时辰不早,楚天尚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用客套,有话自管讲来!”柳邙捋着胡须道。

    “楚天为日后行事方便,想将烈阳门两组烈阳乾坤**阵一百余人移至柳家庄,以备各处策应所用,不知庄主能应允否?”

    柳邙一拍桌子,道:“这有何应允不应允之说,只管移来,莫说两组,即便是十组八组的都不在话下。柳家庄虽不是大庄,但养活千八百人用饭还不成问题,但不知将两组烈阳乾坤**阵移来将有何用?”

    “呵呵,庄主,争霸天下,兵贵神速,偏安一隅,调度起来颇费时日。”说罢转而又道:“此两组烈阳乾坤**阵既为策应而来,亦可协助庄主抵御强敌,待两组**阵到来时,庄主可自由调配,只是待策应我烈阳门之时再用!”

    “哈哈,好好好,如此好事老夫焉能推辞,老夫听闻各两组烈阳乾坤**阵便已将‘江风寨’、‘沂水寨’人马尽皆屠杀,如果前来,柳家庄确是要固若金汤了!”

    柳虹飞、孙元坤及柳长风等听楚天要将两组烈阳乾坤**阵放在山庄,也是极为高兴,庄中实力大增,压力将减轻不少。

    几人又喝了不少,除了楚天与如烟外,其他几人都有些醉了。柳虹飞醉眼朦胧,拉着楚天道:“楚兄弟,如烟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对妹妹好些啊,不然我可不能轻饶了兄弟!”

    “呵呵。”楚天笑着道:“虹飞兄放心,兄弟一定照顾好姐姐,现在兄弟不照顾好已经不行,姐姐亦不会答应,哈哈!”

    如烟听罢,举手便要打来,但见哥哥等人在场,忙将粉拳收了回去,笑骂道:“姐姐如何需要照顾,自管照顾好自己姐姐就心满意足了!”

    几人见楚天与如烟二人随意的样子,心中俱都明了二人已是情意深厚,否则怎会如此随意,相互望了一眼,柳邙道:“时辰不早,我等尽早歇息去吧!”

    楚天回到居处时,已过了二更。

    正待打坐,却见如烟轻悄悄地溜了进来。楚天假装未见,闭上双目。

    “弟弟!”如烟轻轻地叫着。

    楚天仍是照旧闭目打坐。如烟靠近,猛地捏下楚天鼻子,嬉笑起来。楚天见再也装不住,慢慢睁开眼睛,道:“姐姐不休息,怎地又跑来作甚?”

    如烟一推楚天,扭一下娇躯,假装嗔怒道:“姐姐只是来看弟弟是否喝多,过来照应一下!”

    楚天笑道:“弟弟哪会喝多,即使喝上四五十坛也不会醉酒,几人只喝了二十坛,弟弟如何会醉!”

    如烟疑惑,道:“据姐姐所知,弟弟原先并未喝得下如此多美酒,如今怎地会这般能喝?”

    楚天神秘一笑:“此乃秘密,不可说、不可说!”

    见楚天如此神秘,不由勾起如烟好奇心,摇着楚天,柔声道:“好弟弟,有何秘密,快快告诉姐姐!”

    “姐姐真想知道?”

    “那是当然!”

    “呵呵。”楚天轻笑:“姐姐,你道雪丫头怎会如此能喝酒,其实乃是以气化酒之故,无论喝下多少,以真气炼化便可千杯不醉,纵横酒场,快意人生了!”

    如烟一听立时来了精神,道:“有这等好事,弟弟快快教给姐姐,姐姐要作那酒仙!”

    楚天邪笑道:“呵呵,姐姐欲学这以气化酒之法,需有条件!”

    “有何条件,尽管说来!”

    “这条件吗......”楚天故意拉长声音。

    “弟弟快些说将出来,坏弟弟,你要急死姐姐吗!”

    楚天一把搂过如烟,趴在如烟耳边低声细语......

    “去,坏弟弟,哪有这般奇事,雪丫头亦是这般练成的?”

    “呵呵,当然!”

    “那姐姐自去歇息!”如烟说罢,面上一红,假装要走。

    “呵呵,弟弟好心欲教给姐姐,却不得好报!现今,姐姐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由不得姐姐了!”楚天说罢,一把将如烟抱到床榻上。

    如烟假装挣扎一下,便任由楚天吻将起来。忽地,楚天抬头,凝重地看着如烟,将如烟看得一怔,道:“弟弟如何用这般眼神看姐姐?”

    楚天正色道:“前些时日截杀黑衣人,姐姐差些便又香消玉殒,适才弟弟探查姐姐经脉,却与那司徒艳等几女一般,受女子先天所限,经络狭窄,真气无法达至极致,大大影响真力。今姐姐伤势复原,趁离庄之际,弟弟便为姐姐拓展经络,以助姐姐提升些真力!”

    如烟听罢,不由欣喜,道:“弟弟,你真是姐姐的好弟弟!”

    楚天面色凝重道:“姐姐不可先高兴过早,拓展经络危险之极,稍不留神便会走火入魔,待弟弟行功时望姐姐万万不可分神他顾,须凝神静气,导引真气迅速流转奇经八脉,待三十六周天后,方可收功!”

    如烟收起嬉笑之色,面色一整,道:“弟弟莫要辛苦,如疲累便放弃,姐姐有弟弟护着,真气强与不强已无大碍,只希望弟弟少些损耗!”

    楚天听罢,心中异常感动,眼睛已湿润,道:“姐姐,弟弟现今真气已比前时增强一些,几个时辰便可完成!”说罢,再看一眼如烟,肃然道:“姐姐,将亵裤脱去,时辰不早,抓紧行功!”

    “好,姐姐便依弟弟!”如烟说罢,迅速脱去亵裤,楚天亦是同时除去衣裤,双手伸出,抱起如烟,慢慢放在身前。

    如烟只觉下体立时充涨,随即如海啸般的真气迅疾自百会、涌泉及会阴处猛然灌入体内......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三阳开泰练功法 小镇巧遇段上人

    楚天用“三阳开泰”之法替如烟拓展经络,只用了三个时辰。//待收功后,不管如烟如何,便自顾遨游神虚,进入物我两忘的虚极之中。

    辰时初,楚天方才收功,睁开一双神目,见怀中的如烟依然沉睡,便仍然端坐,想着下步打算。足足又过了一个时辰,如烟方慢慢醒来,看着楚天自然纯朴的面容,不禁抱紧楚天,贴附在宽厚的胸膛上。

    楚天微微一笑,拍拍如烟后背,温柔地道:“姐姐现今感觉如何?”

    如烟抬起头,痴痴地看着楚天温和的双眸,面上饱含娇羞喜悦,柔柔地道:“姐姐现在只觉飘然欲飞,真气好似失去一般,但微一动念,便会汹涌而至,奔流不息,比之先前不知增加多少,姐姐好幸福!”

    说罢,轻轻挪动身子,却猛然感觉被硬物所阻,酥麻之感又起,娇躯微微痉挛,不由抱紧楚天,更加欣喜羞涩。

    二人温纯了好一阵,见天色不早,楚天才将又要昏迷过去的如烟拍醒。如烟*难耐,在楚天爱抚下,早已**蚀骨,焉能舍得离开。

    楚天拍着如烟后背,笑道:“好姐姐,天色不早,庄中之人恐怕都在等待。”

    如烟这才恋恋不舍地轻抬身子,擦拭*并简单清洗后,急忙穿衣洗漱,待一切停当,便双双向山庄议事大厅走去。

    柳邙、柳虹飞、师爷孙元坤、管家柳长天已等候多时。几人见楚天二人走来,俱都起身相迎,仍将楚天当作客人。

    让座后,柳邙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如烟神色,愈看愈感到如烟深不可测,面容依旧,神色却已无丁点人间烟火之气,清澈得一尘不染,超脱尘俗。

    见爹爹盯着自己,如烟面色不由一红,道:“爹爹,怎地如此看女儿,女儿面上有何秘密不成!”

    柳邙听如烟开口说话,已回过神来,笑道:“好女儿,你现今功力爹爹是万万不及了,如爹爹没有看错,女儿已是三花聚顶,返朴归真,世上如你之人已不多见。我柳家一脉,武功世代相传,虽在江湖上稍有名气,但也只够看家护院,与那上古神功相差不知凡几,得女如你,爹爹甚是高兴啊!”

    如烟羞涩,忙道:“爹爹说哪里话来,我虽是女儿家,却仍是柳家的儿女。女儿功力虽有所长进,也是机缘巧合,或者说亦是弟弟所赐。女儿今日便要离庄而去,望爹爹注意歇息,保重身体,女儿定会时常回庄看望爹爹!”

    “好好好,女儿有这份孝心,爹爹便满足了!”说罢,对楚天道:“楚天,如烟与你情投意合,老夫已无甚挂碍,江湖险恶,万望小心,如烟便交与你了,还望你好生照料!”

    楚天笑道:“请庄主放心,楚天在,姐姐便在。楚天走后,希望庄主小心行事,黑衣人及幕后主使或许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得会卷土重来,还望庄主保重,两组烈阳乾坤**阵人马,待楚天回返不久便会陆续前来!”

    “请你放心,老夫定会安置妥当!”

    随后,几人又说了些江湖中事,楚天与如烟便辞别而出。收拾起随身携带之物,从庄后迅速离开山庄,直奔夔州而去。

    如烟经楚天拓展经络后,内力增加一倍有余,配合身法,身形飘飞快似电闪,如非仔细观瞧,真如鬼魅一般。如烟欣喜异常,专拣无人的山林尽情施展轻功。楚天在后面紧紧相随,始终不离不弃。

    如烟见之,一时泛起争强好胜心性,提足功力向前疾驰。行出几十里后,始终未听闻楚天有何响动,回头一望,顿时气馁。楚天在后如幽灵般无声无息的跟着,身形轻如无物,御风而行,快慢由心。

    如烟看罢,刹住身形,回身扑向楚天,一下子便扑在楚天怀中,道:“姐姐累了,弟弟抱着走吧!”

    “姐姐真赖皮,好大个人总是让弟弟抱着,弟弟便不累吗!”楚天摸摸如烟的嫩脸道。

    “见弟弟神色,哪会是累了,姐姐猜想即便弟弟再抱上几个美女也无甚大碍,姐姐说得对否?”

    “哈哈,姐姐便不要找借口了,让弟弟抱着便抱着,何需说那多言语,姐姐抱紧,弟弟可要加速奔行了!”

    如烟听罢,急忙抱紧楚天,未等如何反应,便感觉身体已凌空而起,其速恍如流矢,片刻后便已驰出几十余里。如烟此时方才感到楚天适才实是迁就自己,差之太远,一颗芳心扑扑乱跳,随着疾速飘飞的身影,思绪已飞向即将姐妹重逢的喜悦之中。

    想了一阵,忽地问道:“弟弟,不知经你用‘三阳开泰’之法拓展经络后,姐姐现在的功力与那几位姐妹相比如何?”

    楚天边行边开言道;“与司徒艳及如雪在伯仲之间,比慕容馥高上一两筹,比蒋嫣容则高上两三筹不止。姐姐原是九阴之体,得天独厚,一旦化合体内极寒之气,再得纯阳之气润合,内力增长当比一般人迅捷!”

    说罢,不由心中忽地一动,又道:“弟弟听闻几十年前江湖上出现一奇人,唤作‘阴阳仙人’,名姓无从考证,精擅阴阳冲和之道,几成神仙。却仅仅在江湖上出现过两次,其后便不知所踪,如能得其指点,或许能对我等有极大用处,成仙得道、白日飞升亦未可知啊!”

    如烟一听来了兴趣,道:“这‘阴阳仙人’是否已死去了呢?”

    “哈哈,姐姐,那‘阴阳仙人’称做仙人如何会轻易死去。而天下之大极难寻找,当是可遇不可求,待他日有暇,我与姐姐寻那‘神算’卜无奇问问,或许能有些线索!”

    “好啊,弟弟,姐姐不求成仙得道、白日飞升,只希望与弟弟长相厮守,并时常作那......冲和之事足矣!”如烟说罢,面上已泛起红晕,娇羞万分。

    “呵呵,好姐姐,弟弟尽力而为,定不会让姐姐空守闺阁,只怕姐姐到时承受不住而哭叫不止了!”楚天调笑道。

    如烟捏了下楚天,收住笑容,道:“弟弟,姐姐肚中又闹饥荒,恐怕是五脏庙需祭拜祭拜了!”

    “好的,一日未用饭,恐怕将姐姐饿坏了,我等寻个集镇用饭!”说罢,眼望山峦,看准方向,向山外逸去。

    待二人出得山林,向前又行了几十余里,却见前方渐渐现出一处集镇。遂向路人打听,方才知晓,此处已是豫境西北怀庆地界。//

    小镇不大,但坐落在官道两侧。

    几家不大的饭庄稀稀落落地分布在道路两侧。楚天二人走到集镇时,远远地便听闻一家饭庄中传出吵闹声。

    二人循声而去,在一家叫做“八方缘”的小饭庄停下。待走进饭庄,只见房内仅有五张桌子,木制的桌椅随意摆放在房间四处,但却是洁净异常,纯朴自然。

    令楚天感到奇怪的是,饭庄房间不大,而柜台却大的出奇,柜台里摆满了各种美酒,酒香扑鼻。更奇怪的是掌柜那张脸,五官纠结在一处,好似捏紧了皱褶的包子,紧紧挤在一块,眯缝的小眼睛精光闪闪,噼里啪啦地在打着一个油汪汪,黑黢黢的铁算盘。

    仅靠里面一张桌子坐着两个老者,一个高大肥胖,一个瘦弱矮小。正在猜拳行令,桌子旁边已横七竖八地放着七八个空酒坛子,二人吆五喝六,不停地争吵。

    “这碗该你喝!”

    “这碗应是你喝!”

    胖老者道:“老天,天下无道啊,老夫遇人不爽啊!”

    矮老者道:“死酒鬼,猜拳行令输酒怪得谁来,与那上天有何关系,快快喝了下去!”

    楚天原只当酒鬼喝酒,未曾在意二人,但矮老者话声传来,不由一征,待仔细看时,天!却是那两年未见的武林三奇之一、“空空上人”段云,如烟亦同时认出段云。二人不由大喜,正待举步过去,却听掌柜的叫道:“你两个酒鬼,已喝了九坛好酒了,吃了干煸牛肉丝、贵妃鸡、酱爆鸡丁、油爆肚仁、糟溜三白五道菜,外加三块白方、两根黄瓜、六十二粒五香豆,折合银两一共为三两五钱六分!”

    掌柜说罢,楚天不由一笑,这是哪种算法,连香豆都按个卖,怎地如此仔细。再看胖老者与那空空上人同时叫道:“少啰嗦,铁算盘、铁公鸡,你他娘的少吵吵,大爷有的是银子!”

    那掌柜着怒道:“此次银两定要付清,几年间你二人尚欠本饭庄银两一共是一十八两八钱八分!”

    段云道:“你个老不死的铁算盘,银两记得这般清楚,等老夫喝得痛快,还你黄金便是!”

    掌柜眼睛一亮,道:“你说的可是当真?”

    “哈哈哈......”段云大笑不止,道:“等喝过几个时辰,老夫便到茅厕给你取那黄金去!”

    掌柜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手摇铁算盘,珠子撞击声哗哗作响,腾地便要奔段云处行去:“你两个老东西,次次吃白食,吃哪家不好,偏要到老夫这打牙祭、吃霸王餐。”

    “哈哈。”胖老者开口道:“我两酒鬼外欠太多,银子一时凑不齐整,先赊账,老夫已找到一处宝藏,金银无数,待开启宝藏,加倍还你便是!”

    “放你娘的屁,你那宝藏说了十几年了,那个白痴会信你这胡言乱语,快快将银子拿来!”

    掌柜还要向二人桌子走去,但待到将要走出柜台之际,只觉得白光闪闪,映入眼帘的是三锭闪闪发光的银子,足足有三十两。掌柜不由左右四顾,却只见楚天二人静静地站着,心中甚是纳闷:这银子怎会自己跑到柜台上来?

    正自愣神时,便见楚天又自怀中拿出一张银票递过来,掌柜接过一看,心中不由一震:我的妈呀,一千两!待看楚天时,只见楚天轻轻一笑,道:“老掌柜,这银子算是他二人此次及所欠的酒钱,剩下的,便全当他二人以后来此吃酒的花费,这些银子寄存在饭庄,你看如何?”

    那掌柜眼睛都放出蓝光,看着楚天,感到是遇到了大财主,急忙收起银子,笑道:“还是这位仁兄大度,替你二人还清酒钱,是否还要些酒菜?”

    “去你娘的死算盘,那位老弟是同你开个玩笑,你便拿火棍当棒槌!”

    掌柜看一眼楚天,问道:“二位客官,是否如那酒鬼所言是嬉耍小老儿?”

    “哈哈哈!”楚天大笑:“本财主哪里会嬉耍你,当真是替那两个酒鬼付账!”楚天说罢,段云与那胖老者齐齐望向那财大气粗的黄脸汉子,见黄脸汉子径自走到桌前,段云不由问道:“这位兄弟,怎会替我俩付那酒钱,难道是你银子花不出去,还是多得拿不动?”

    楚天笑笑,道:“非是本财主银子多,而是本财主亦好饮几杯,既然替你二人付过酒钱,能否容本财主坐下喝上几杯如何?”

    胖老者道:“那是应当,如今此桌酒菜已是你自己付过账的,吃你自己的酒菜有何不应当,无妨,请坐!”

    楚天一笑,看着段云道:“这位老哥酒量不小,但尚不够豪迈,二人方喝得这点酒,实在不够酒鬼之雅号。”说罢,看了一眼二人,对掌柜道:“将你那上好的酒水搬来四十坛!”

    那掌柜一听,顿时目瞪口呆,忙道:“客官说是几十坛?”

    “四十坛!”

    “那......那......那如何......”

    “再勿啰嗦,快些搬来便是!”

    待掌柜与小二将四十坛酒尽数搬来并摆放妥当后,楚天笑道:“二位老哥,本财主见你二人已喝了九坛,这四十坛酒水你二人各十坛,本财主二十坛,不喝下去便不是那有卵蛋的男人,更不得再以酒鬼招摇,省得有辱酒鬼之名,如何?”

    段云与那胖老者见楚天要四十坛酒水之际便已惊愕万分,此时闻听又要各自喝下十坛,更是面现惊容,已喝下的九坛便已感觉迷迷糊糊,再自行喝下那十坛,如何下得去。

    楚天见二人一脸愁苦之色,笑道:“莫非两个老哥卵蛋真的没了,还是不中用了?”

    二人一听楚天说出此语,不由神情一震,段云道:“哈哈,卵蛋是父母所养,焉能学那阉官,看家的*都舍弃,岂不枉活在世。见你这位兄弟身高马大,我等却不信你能喝下二十坛酒水,我俩个酒鬼奉陪便是!”

    如烟听着楚天几人一口一个卵蛋地说着,不由有些尴尬,心道:弟弟怎地这般粗俗起来。虽说楚天那东西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真说将出来,确有些不雅。唉,既来之、则安之,说说又有何妨!

    楚天见段云说得豪气,不由笑道:“那本财主便要喝酒了,你二人不可拖拉,待本财主喝得完了,你二人亦需将十坛酒水喝下!”

    胖老者面色还是有些愁苦,一生之中哪遇见如此能喝之人,心想:看这个黄脸汉子莫不是虚张声势,待我等喝得醉了,他便不喝了!

    正在思虑之际,却见黄脸汉子大手一招,一坛酒水便凌空落在桌上,转瞬间,三人面前便各自摆上一坛酒水。段云与胖老者心神一震,连那饭庄掌柜也看到楚天这一神奇的手法,暗道:这黄脸汉子看似没有任何身具武功的征兆,而这手凌空摄物的手法怎地如此神妙,心中不由忐忑起来。

    三人犹自忐忑之际,便听那黄脸汉子道:“二人老哥请了,本财主饿得不行,便不等你二位了!”说罢,大手轻轻一拂,酒坛封口立去,酒香刹时飘入鼻中,却见黄脸汉子,张口一撮,坛中美酒便如水柱般地急向黄脸汉子口中射去。

    须臾,酒坛已是空空如也,点滴不存。三人略感惊讶,心中暗想此种喝酒法并非如何神奇,只要运起真气,聚气成线,摄酒入口当非难事。但随之惊讶的是那黄脸汉子如法炮制却是一连喝下八坛,面上丝毫未变,神情依然如故。

    看得三人暗自惊震。

    楚天见段云几人神情惊讶,笑道:“本财主已喝下八坛,你等如何一坛未动?”

    段云挺挺胸膛,道:“好,既然兄弟已喝下八坛,我等亦不可退缩,让兄弟小看,来!酒鬼,喝!”

    段云、胖老者亦照楚天如法炮制,凌空摄酒如口,片刻后方喝下五坛酒水,面上已是黑红一片。

    “哈哈,二位老哥好酒量,本财主佩服!本财主这便又要喝了。”楚天说罢,单手一招一拂,十二坛美酒冉冉飘起的瞬间,封盖已尽数揭去,但见楚天嘴唇轻轻翕动,刹时,十二个酒坛中齐齐喷出酒柱,楚天张开大口猛地将十二条酒柱吸入口中,如渔翁收网,煞是壮观。

    几人万万未想到这黄脸汉子有这等神技,心中已不是惊讶,而是惊骇莫名,怔坐当场:天下谁人有如此惊世骇俗的酒量与神技,简直是神人,酒仙、酒圣、酒魔!

    须臾,楚天已将十二坛酒水尽数喝下,仍是面色不改,气定神闲,直将段云、胖老者及掌柜的惊得双目失魂,痴痴地看着楚天,眼中充满了不解与惊佩。内心搜肠刮肚,任是如何想也未想出天下有谁能有此神技,俱都楞楞地看着楚天。

    “哈哈!”楚天大笑道:“空空老儿,喝了一辈子便就这点酒量吗!”

    楚天话音刚落,段云惊得腾地站起身来,凝视楚天道:“你是何人怎会知晓老夫名姓?”

    楚天道:“欲问本财主名姓,需将那余下的五坛酒水喝下后,方能告知!”

    但此际再看段云,面色红得已成紫色,听罢楚天言语,面上露出为难之色,犹豫道:“老夫自认倒霉,甘拜下风!”

    “哈哈,那你便是自认没了那两颗卵蛋了!”

    段云神情不由异常尴尬,见黄脸汉子喝下二十坛酒,仍是无事一般,心想自己再如何能喝亦是难以喝得过此人,不由讪笑道:“小老儿认输便是,有无卵蛋老夫自会知晓,还请告诉小老儿尊姓大名!”

    “大哥,看看本财主是谁!”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 人间正道是沧桑

    楚天说罢,段云不由一惊,兄弟?哪来的兄弟!而当楚天伸手拂去易容胭脂之时,段云不由一声欢呼:“老弟,你可想死老哥了!”段云欣喜异常,紧紧抱住楚天,拍着楚天臂膀不住地摇晃。//

    “大哥,你再摇晃,小弟便要吐了!”

    “哈哈,我道是谁能喝下这多美酒呢,原来却是兄弟,你真将老哥弄糊涂了,差一点喝个半死!”说罢,转头对那胖老者道:“你个老酒鬼,现在可好,以后便不能叫做酒鬼了,有我这兄弟在此,天下已无人敢以酒鬼、酒神、酒仙自居,都要统统改换名号!”

    “这......这......这是哪位英雄?”胖老者疑惑地指着楚天问道。

    “哈哈,看你那一脸死猪样,连我这令天下闻风丧胆、宵小遁迹的一代杀神、搜魂修罗楚天都认不出来了!”

    “啊!”胖老者乍听之下,立时惊呼出口,而那掌柜更是把持不住,手中的铁算盘已掉落在柜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啊你娘个屁,快快起来见礼!”段云好似命令道。

    “大哥,不可如此,不知这位老哥是哪个?”

    段云一指胖老者道:“兄弟,这便是江湖中大大有名、酒楼茶肆的常客,吃酒不给钱的一代‘酒鬼’孟项!”

    楚天听罢心中一动,笑道:“原来是酒神孟老前辈,楚天失敬失敬!”

    当楚天抱拳行礼之际,酒鬼孟项犹处在惶恐之中,见楚天行礼,忙作揖回礼道:“小老儿惭愧,连闻名天下、如雷贯耳的杀神来到都不识得,抱歉抱歉!”

    “哈哈,孟前辈勿需多礼,我与段大哥以兄弟相称,便斗胆放肆,也叫一声孟老哥如何?”

    孟项忙道:“小老儿荣幸之至!”孟项刚刚说罢,便听段云大叫一声:“纪忠,你个老死鬼,快些过来见过我兄弟!”

    而那唤作纪忠的掌柜,尚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听到段云大声呼喊,方才一愣,随即,急忙来到众人前,抱拳道:“不知楚少侠来到小饭庄,招待不周,望请见谅!”

    “谅你娘个屁,是你招待的吗,哪个不是我兄弟花的银子!”段云笑着骂过,随即又道:“兄弟,这老不死的便是纪忠,江湖人称‘铁算盘’,铁公鸡一个,一毛不拔的吝啬鬼!”

    楚天一抱拳,道:“久仰久仰!”

    纪忠道:“早便听闻少侠英明神武,玉树临风,卓尔不群,豪气干......”

    纪忠刚刚说到此处,段云立即吼道:“干你娘屁,少拍我兄弟的马屁!”

    纪忠翻一下小眼睛,道:“是是,空空老儿说得是!”

    “是个屁,快快再弄些酒菜来,我好与兄弟再喝几杯!”

    纪忠本欲发作,但见楚天看了自己一眼,虽是满脸温和,但却不知怎地,就是心里直打哆嗦,忙应了一声,转身弄酒菜去了。

    “大哥,还认识妹妹否?”段云正拉着楚天,便听如烟说话,看一眼面前满头白发的黄脸婆,疑惑道:“今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怪事连连啊,你是......”

    如烟一抹脸面,丽容乍现。///

    “哈哈,老哥的小妹妹,你可好啊,听闻你死去之时,老哥我伤心了好一阵子,只是前几日方才听说你又复活,老哥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妹妹快坐!”

    说罢,对孟项道:“这位姑娘便是老哥的小妹,现下江湖人称‘白发魔女’柳如烟的便是!”

    孟项听罢又是一惊,道:“柳姑娘起死回生,功力盖世,老夫甚是佩服,失敬、失敬!”

    “咯咯,大哥,今日这酒鬼及铁算盘怎地如此客气,妹妹常听江湖传言,言道酒鬼与铁算盘,一个嗜酒如命;一个一毛不拔。但俱都是开朗豪放之人,而今又如何这般客气拘谨!”

    “哈哈,小妹有所不知,这两个老东西常常是在文人面前装斯文,关公面前舞大刀,”

    段云向楚天忽然问道:“老哥那徒弟现今如何?”

    “呵呵,大哥,亏你还能想起雪儿那丫头,你这当师傅的只顾自己游逛,享受那杯中物,全然未将徒弟放在心上!”

    孟项疑惑道:“空空老儿,本酒鬼怎地没听你说过有个徒弟!”

    “哈哈,老夫逍遥惯了,不要那花子徒弟跟随,不然见她那满身臭气,还如何能吃得下酒去!”

    “花子?”孟项更加疑惑。

    如烟听罢接口道:“孟前辈,段大哥的徒弟便是现今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美人、‘小仙魔女’尹如雪!”

    “什么,柳姑娘再说一遍!”孟项简直不敢相信空空老儿的徒弟便是如雪。

    段云笑道:“老酒鬼,怎地我空空上人便不能有那美绝天下的徒弟了吗!”

    孟项看一眼楚天,又看看如烟道:“听闻柳姑娘与尹如雪都已跟随楚老弟,成双成对、双宿双飞不知是真是假?”

    “哈哈,你个老不死的酒鬼,那还有假!说不定两个丫头现在肚子中都已带着小娃娃了!”段云口无遮拦,顺嘴说道。

    如烟听罢,面上一红。

    楚天一笑,道:“大哥,雪丫头现在应该不错,再不是花子那般打扮,许是兄弟无能,现都未暗结珠胎。如说雪丫头为天下第一美人却也不虚,与如烟姐姐差不到哪里,各有千秋。”

    “哈哈。”段云大笑:“老弟雄才,非但武功震慑天下,更是美女相伴,逍遥江湖,怎地好事都让老弟占了,老天真是不公啊!”

    楚天笑笑,揶揄道:“如大哥感觉孤单,小弟便给大哥找几个婆娘如何?”

    “老哥我逍遥惯了,受不得婆婆妈妈,再说......”说到此,看一眼如烟又道:“不怕兄弟笑话,老哥我现在功力尚在,酒量尚存,只是不能人事了!”

    “哈哈,大哥不要担心,待小弟给你找找偏方,寻那壮神仙药,定让大哥唤起雄风,驰骋疆场!”

    “谢谢老弟好意,老哥现在只管随处逍遥,万万不可找那劳什子的婆娘!”

    此际,见纪忠弄好了几个菜,热腾腾的直冒香气,楚天道:“几位老哥,再饮几杯如何?”

    “好好好,老哥多日不见老弟,今日便好好喝喝,但可不能再用酒坛,老哥这把老骨头可承受不起!”

    “好,便遵大哥之意,倒酒,小弟敬孟老哥一杯!”楚天说罢一口喝下一大碗,随后又挨个敬过段云与纪忠后,问道:“大哥,你等怎地在此相遇?”

    “老弟,你有所不知,老哥我经常来此落脚,只因这酒鬼在此‘仙人’镇居留。///此地山青水美,酒水醇厚,老哥便常常到此。”

    楚天又道:“大哥只顾遨游仙境,便不想见你那宝贝徒弟?”

    段云笑道:“有老弟替大哥照顾,老哥我有何不放心处,这丫头已两年未看到她给我留的暗记了,许是早忘了老哥,竟顾着与老弟厮混了,哈哈!”

    几人相互调侃,情绪渐渐高涨,楚天见到空空上人亦是极为高兴,放开心怀,先是一碗一碗地喝,到得后来,索性直接用酒坛喝起酒来。如烟先时尚矜持腼腆,但愈喝愈兴奋,见楚天所授之法甚是神妙,愈喝愈飘飘然,以气化酒愈来愈纯熟,到最后亦是一碗接一碗地喝了起来。

    饭庄内,酒香愈来愈浓,看得段云、孟项及纪忠惊讶不已。其实几人心中明知楚天二人是以气化酒,但亦是以内功为基础,也与体质有关,见如烟如此能喝,也惊佩不已。

    几人一直喝到三更时分方才结束,段云等三人已醉了,楚天与如烟见三个老家伙喝得不行,只好将饭庄门关闭,找了个木板将三人放到木板上后,便自顾双双离去。

    “仙人”镇外一处幽静的水塘处,楚天与如烟闭目打坐。

    一个时辰后,楚天先自神虚中回复,见如烟仍在调息,心中思谋起未来诸事。

    虽说是郑家庄、逍遥庄已灭,但其实力仍在,只是藏身暗处。范家庄与天幻宫渐有联合之势,看来与这两庄已再难善了,司徒艳那厢如何处之,楚天心中颇费思虑。郑天刚、慕容尘似乎又在重整旗鼓,死灰复燃,将如何铲除;偌大江湖,几大庄派堂口遍布天下,却亦是杀不胜杀;那些趁乱复出的江湖巨孽怎生对付!

    楚天一时感到势单力孤,捉襟见肘,不由叹息一声。如烟恰在此际醒转,见楚天一脸肃穆,柔柔道:“弟弟在想何事?”

    楚天拉着如烟,亲亲如烟嫩柔的娇面,幽幽道:“弟弟在想天下宵小杀不胜杀,已感到势单力孤,江湖何时方能清明!”

    如烟摸了摸楚天面颊,平静地道:“弟弟常言随性、随情、自然而为,该到何处便到何处,又何必愁闷不已,岂不自寻烦恼!”

    楚天不由展颜一笑,搂过如烟,道:“还是姐姐说得对,该到何处便到何处,快乐逍遥最为重要!此处离长安太乙镇不远,听闻郑天刚整修郑家庄,不若去探望一下,亦好知悉些讯息,姐姐看如何!”

    “弟弟,姐姐现只想着如何尽快见到如雪妹妹,还有哥哥及翠红那丫头,如弟弟欲去探望,还是先不要马上掀起血腥为好,待准备停当,一举成歼岂不更好!”

    “好,弟弟便听姐姐之言,现在便走,还是再歇息一下?”

    “姐姐已歇息好,现在便走吧弟弟,姐姐心急得很!”

    “好,走吧,姐姐!”

    “姐姐喝得多些,头有些晕!”

    “哈哈,看样子姐姐说谎的本事只有弟弟才能知晓了!”

    “去,姐姐何时说谎!”

    “对对,姐姐未说谎,只是头晕,需抱着走对否?”

    “去!”

    “呵呵,见姐姐此时还在害羞作甚,上来吧,姐姐!”

    “这才是好弟弟!”

    楚天二人趁黑夜疾驰而去。

    翌日晚间,二人来到郑家庄附近。

    楚天二人来到郑家庄外半里处,向山庄看去。郑家庄烧毁的庄园大门,已快完工,本色的木门旁尚放置着厚厚的涂了红漆的铁片。大门敞开,黑洞洞的不见一丝光线,不见一个人影走动。

    楚天二人隐藏行迹,鬼魅般地飘入山庄,却见各处被烧毁的屋宇周围堆放着许多木瓦石块及沙石,寂静如死。楚天与如烟围绕山庄转了一圈,仍可见山庄后身那圆形的土堆,石门敞开着,门上的铁环已锈迹斑斑。

    二人再次到庄中搜索一阵,亦是未有任何发现。楚天不由摇摇头,心道:郑天刚这老狗当真老奸巨滑,或许是听闻我死里逃生,躲到他处。

    “弟弟,庄中一丝人影也无,恐是躲避到别处!”如烟道。

    楚天眼泛残酷,冷笑道:“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转而又道:“如所料不错,慕容尘亦不会留在新购置的庄园。这两个老狗当真狡猾,又不知躲到何处,真是颇为麻烦,几大山庄人马数千,何时能斩尽杀绝!”

    如烟心神一震,道:“弟弟,凡事不能急于一时,好好谋划,机会一旦来临,再行动作岂不更好!”

    “姐姐说的是,不若回返山庄,看情形再定行止!”

    逍遥庄。

    远看灰蒙蒙的阴森恐怖。

    近段时期以来,由于死去不少人,外界已将逍遥庄这座远近闻名的鬼庄传得异常玄怪,左近百姓早已迁出此地,以致逍遥庄周遭几十里几乎成了死亡的代名词。

    江湖上但凡说起鬼庄便是指原逍遥庄,其名气直指酆都鬼城,只差了十殿阎罗。凡来之人,均各自踏上了鬼途。路引便是丧魂之引;接引桥便是断魂之桥;鬼门关便是通往地狱之关,来到鬼庄之人几乎无人生还。

    自几个月前以来,再也无人来此,也无人在鬼庄几十里方圆内逗留。每到夜晚,伴着山林的林涛声,听之便好似无数拘魂无常索命的呼喊。

    鬼庄四周,参天古木、一群群乌鸦,呱呱地叫着,阵风吹过,阴冷骇人,鬼气森森。看到鬼庄便好似看到一座阴森的关口,黑漆漆的山庄大门,如同血污所锈一般的“鬼门关”三个大字,阴森恐怖。

    鬼庄四周墙外里许,可见一具具白骨。乌鸦不时地飞旋,找寻着带肉的尸骨,凄厉地鸣叫,仿佛鬼庄都已死去,再无几具随时可啄的血肉之躯。

    远远望去,鬼庄已不见踪影,有的只是在灰蒙蒙的雾气中时隐时现的山石及正在腐烂的尸骨。蛆虫在尸骨上蠕动着,黑的、白的、无肢节的虫子在白骨上爬来爬去,看之令人毛发倒竖,心胆俱裂,魂飞魄散。

    鬼庄内。

    东园,司徒艳居处。

    房间中,司徒艳与如雪静静地坐着。

    小梅送过来一些糕点及水果离去后,司徒艳方开口道:“老四,大姐我这几日眼皮总是跳个不停,不知是否有何灾祸!”

    如雪靠近,问道:“老大,哪个眼皮在跳?”

    “左眼!”

    如雪喜道:“老大,左眼跳财!”

    “有时右眼也跳。”

    “右眼跳灾!”

    “那左右都跳,倒底是财是灾?”

    如雪楞住,好半天未回答,又陷入沉寂。

    司徒艳想着心事,想起最近江湖上发生的变故,亦当属楚天在天幻宫与范家庄围剿中再次生还,并在扬州击毙三百多黑衣人为人瞩目。爷爷怎地会如此非要置老爷于死地呢,我将如何处之?每想到天幻宫与楚天势如水火的现状,司徒艳心中便不由自主地升起烦乱之情,愁闷不已。

    尤其是此次一庄一宫险些致楚天于死地,老爷岂不将天幻宫恨之入骨,看来已无任何挽回的余地。

    唉!司徒艳心中长叹,如何是好呢,虽自己曾说过,既然跟随老爷便已将出身忘却,但养育自己多年的爷爷,自己又怎会轻易抛却多年的亲情。

    “姐姐,在想何事?”如雪见司徒艳一脸愁容,不禁开口问道。

    司徒艳案拉着如雪,幽幽道:“姐姐是为老爷与天幻宫之事思虑,现在老爷已与天幻宫誓不两立,姐姐将如何处之,真是愁煞大姐了!”

    “大姐,尽管天幻宫险些将老爷斩杀,但妹妹想老爷也不定会对天幻宫如何报复,或者看在姐姐的面上,对天幻宫网开一面,更或许有朝一日会考虑到姐姐而对天幻宫宽恕一二也未可知!”

    司徒艳长出一口气,道:“但愿如妹妹所说,可现下江湖蠢蠢欲动,大姐我真担心老爷的安危啊,老爷到今日怎么还未回返山庄呢!”

    如雪道:“不如让狄龙等人去打探一番!”

    “不可,老爷行踪不定,如有急事,老爷定会传信给我等,至现在尚未有讯息,估计老爷这几日便能回来!”

    如雪喜道:“真的,大姐如何这般肯定?”

    “呵呵。”司徒艳笑笑,道:“看你急的,大姐亦是胡乱猜想,只是感觉吧!”

    “总使,属下有事禀告!”司徒艳刚说到这,便听门外响起狄龙的声音。

    司徒艳应了一声,便见狄龙快步走到司徒艳二人面前,双拳一抱,道:“禀告总使、堂主,门主让属下来请总使及堂主到山庄议事大厅!”

    如雪一愣:“义父有何要事召我等前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功成名就半仙体 统筹内外立根基

    狄龙面上微露笑意,忙道:“太上门主及门主均在大厅等候,请总使及堂主速去!”

    “老爷!”

    “老爷回来了!”

    “老大,你猜得就是准!”

    二女喜出望外,互拍了一下手掌,急忙下地,如飞而去。///见二女欣喜的样子,狄龙心中一阵感佩,门主真是英雄,如此多的美人心系门主,确非一般人所能得之,不由思虑:门主回来,我又能学些什么武功呢!想着想着,不由面上泛起笑意,轻快离去。

    “姐姐......”待二女跑到大厅,司徒艳未及防备,便被如雪一声叫喊吓了一跳,仔细看时,却见满头白发的柳如烟坐在沈寒冰与楚天旁边。

    未等司徒艳反应过来,二女便已紧紧抱在一处,紧接着便是嚎啕大哭,一声妹妹一声姐姐地叫个不停,看得司徒艳百感交集。姐妹亲密如此,真叫人羡慕不已,看样子真比亲姐妹都要亲上十倍。

    而见到如烟那如雪如银般飘逸的白发更是惊愕不已,微带红晕、粉白的绝世面容更是纤尘不染,真是玉骨冰肌、凡尘难见。

    如烟如雪好一阵才松开,如烟擦了擦眼泪,见司徒艳站在一旁,忙道:“大姐好!”

    司徒艳急忙走过去,拉着如烟的嫩手,笑道:“如烟妹妹,西柳镇一别至今转瞬便是两载,我乍闻妹妹噩耗亦是好一阵悲戚,却不料妹妹洪福齐天,死而复生,我......大姐真替你高兴!”

    “谢谢大姐惦念,大姐风采更胜往昔,这也是妹妹的福气,能与大姐共同服侍楚天弟弟,还望大姐关照!”如烟话中已将日后关系隐含地说了出来。

    司徒艳忙道:“妹妹说哪里话来,姐妹们同心协力,怎能言说关照,该是互相照应方才是真正的姐妹,妹妹以为如何?”

    如烟嫣然一笑:“大姐真是通晓事理,妹妹这厢先谢了!”说罢先自敛衽施礼。司徒艳急忙拉住如烟:“妹妹不可如此,岂不折杀大姐!”

    看着如烟与司徒艳对话,楚天一直微笑。如雪痴痴地盯着楚天,见楚天始终看着司徒艳及如烟,不由叫道:“老爷!”

    楚天转头,笑道:“呦,原来是老四啊,老爷怠慢了,这厢给四丫头赔罪!”说罢一揖到地,深施一礼,将如雪弄得苦笑不得,抡起粉拳打向楚天。

    楚天一把握住如雪小手,大笑道:“几日不见本事见大,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罢拍了一下如雪,又道:“姐姐!”

    “哎!”司徒艳与如烟一同应声,待二女声落,连沈寒冰在内,都大笑不止,称呼都乱了,分不清谁是谁了!司徒艳与如烟相顾一笑,看着楚天,眼中尽是询问。

    楚天亦不好言明方才到底是喊哪个,心中亦想趁此调和一下众女之间的关系,遂笑道:“老大可好啊!”

    司徒艳笑道:“还好,老爷这多时日怕是将我等姐妹忘了,几个姐妹日日盼,夜夜想,就是不见老爷回来,已快将几个姐妹急出病来了!”

    楚天走了两步,紧紧握了握司徒艳的双手,并暗中捏了一下司徒艳手心。//司徒艳顿时明了,忙松开手,拉着如烟走到沈寒冰身前,对如烟说道:“妹妹,这位老人家便是老爷的义父也是我们姐妹的义父!”

    如烟急忙又敛衽深施一礼,道:“义父好,小女给义父施礼了!”

    沈寒冰呵呵一笑,道:“柳家丫头,义父我虽是头次见你,但已让天儿说得耳朵都起老茧,念叨你不知多少次了!”转眼又看看司徒艳与如雪,笑道:“天儿真有好福气,弄了这多俏丫头回来!”

    “义父,看你说的,我们姐妹也不是物事,怎会是弄的呢!”

    “雪丫头说得对,不是弄的,而是勾搭回来的!”

    “义父,你愈说愈不像话!”

    “哈哈。义父不说了!”沈寒冰看着众美女,心里替楚天高兴,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待几人逐个寒暄停当,刚刚坐下,便听厅外响起破空声,只见慕容馥与蒋嫣容双双来到。慕容馥乍见楚天早顾不得多人在场,一个腾身便扑向楚天:“死老爷怎地才回来,都想死奴家了!”说罢,眼圈含泪,趴在楚天怀里大哭起来。

    楚天抱着慕容馥,拍拍后背,笑道:“老爷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怎地还要这般伤心!”慕容馥使劲地拍打着楚天,那股思念之情令人感伤。

    还未等楚天将慕容馥安慰好,门外又响起急速的跑步声,待进来后,却是翠红,见到满头白发的如烟先是一怔,尔后大叫一声小姐便扑在如烟怀中大哭起来。

    两个丫头同时大哭,又将众人哭得一阵辛酸。

    等二女哭得声小了,楚天放开慕容馥走到蒋嫣容面前,拉起一双嫩手,温柔地道:“老二可好?”

    蒋嫣容一阵娇羞:“还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姐妹想念老爷,却不见老爷回转,日日不安而已!”说罢,面色一红,松开楚天大手,退到司徒艳身边。

    待楚天将如烟引荐给蒋嫣容后,离情别愁渐渐退去,众人开怀谈笑,热闹不休,众女不一刻已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只是愈来愈离得楚天与沈寒冰远了些。

    楚天看出众女有些秘密,同沈寒冰相视一笑,不由摇头,遂与沈寒冰走入内室,商量庄中大事去了。

    “天儿,义父见你此次回来,已没了一丝人间烟火,怕不是功力已通玄了吧?”沈寒冰问道。

    楚天急忙回答道:“义父,天儿此次京师之行确是九死一生,差一些便再也见不到义父了。不过天儿却因祸得福,在雾灵山底寒洞水窟底部一块极寒的玉石上打坐了十日夜,又在水窟边上误食一株黑黑的株草,其寒无比,天儿又用了十日夜方才将那极寒之草炼化。”

    沈寒冰乍听之下不由一惊,道:“那寒玉与株草是何模样?”

    楚天将株草与寒玉形态描述一番后,沈寒冰神情先是惊震,尔后面上露出狂喜之色,摇着楚天道:“天儿,你可知那寒玉与株草是何物!天儿真是幸运之至,旷古其缘啊。”

    稍停又道:“天儿,那寒玉乃是地心寒玉,只在高山之极深地脉处方可见到,乃是历经万年积聚阴气,才有那极寒之寒玉。而那株草乃是地心冰草,数百年方能孕育,再经千年以上方能长成。此两种极寒之物,如非你已将烈阳乾坤清气练至八层以上,触之立僵。如能炼化,阴阳冲合,确可功能伐髓、脱胎换骨,直至百毒不侵,长生不老,或可白日飞升,得道成仙!”

    楚天不由问道:“义父,那炼化之后有何征兆?”

    沈寒冰一笑,道:“至于有何征兆,义父确未精研,或许有那反神化虚,几如无物之感。乾坤烈阳清气与寒玉及冰草化合后,再无一丝炙热,但极寒与炙热却能随意念而发,收发如心,随意而为!”

    楚天道:“天儿确有义父说的那种情形,好似未等意念起时,便已身随神动,再不用一丝一毫思虑。”

    “哈哈。”沈寒冰大笑,道:“古往今来,天儿所练这烈阳乾坤清气已达十层,虽然离真正极致的十层尚差一些,但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意如此,造化、造化啊!”

    转而,沈寒冰又笑道:“天儿,烈阳传人到你这代,不知如何,你是颇犯桃花,目前已有六女,据为父看来,那解家姑娘及华无双那宝贝孙女华玲玲亦是对你一往情深,天儿真是美女满室,艳遇满天下,哈哈!”

    “义父,那解家姑倒也罢了,而那华姑娘却不好处之!天儿与那剑仙华无双已义结金兰,如再做那儿女情事,确是有违天伦,极是不妥!”

    “哈哈。”沈寒冰又大笑:“天儿天性随意,却如何在此时又要顾忌那什么天伦,行则行矣,心在俱在,心无全无,与人多寡有何关系,又与天伦有何瓜葛。”

    稍停,看着楚天仍然沉思的神情道:“为父所说当是从天性而言,再有便是那解家夫妇亦多次向为父提起此事,欲将女儿许配于你。而那解家姑娘亦找过为父几次,却是领着华姑娘前来,言语中尽是替华姑娘表露心意。并且托付雪丫头向为父游说,为父挨不过雪丫头软磨硬泡,已替你应允了此事,只言道等你回来再行定夺。此事,另外几个丫头均已知晓,而为父看几个丫头并未有何不快!”

    楚天听罢,苦笑一下,道:“义父真能替天儿揽下这多情债,让天儿如何摆布,几个丫头便够天儿应付,再多两个,天儿岂不更加劳心费神。”

    “哈哈,天儿,男子汉大丈夫何患多女多妻,英雄一世,众美相随,何等惬意,为父看你面相,仍是情债未断,还当有艳遇啊!”

    楚天听罢沈寒冰言语,不由心神一动:或许如义父所言,唉,多便多吧,羊多好放,人多好管吗?

    见楚天一脸愁容,沈寒冰道:“天儿何需愁苦,凡事有一弊,必有一利,说不得会有何好处亦说不定。为父说个办法,你自可逍遥。”

    见楚天露出询问之色,笑道:“我见艳丫头颇为灵秀,年龄稍大,极善协调。你未在庄中之时,艳丫头已隐然成了真正的大姐,其余众女皆唯其言语行事,你尽可顺其自然让其代管众女诸事,天儿便可任意逍遥了!”

    忽地,沈寒冰又道:“为父见艳丫头乍见柳丫头时,神情忐忑,许是因柳丫头与你最先结识,情深意重。如委托艳丫头代管众女,这柳丫头却应好生开导开导才是!”

    楚天听罢,展颜一笑:“还是义父想得周全,不然天儿真是愁苦万分,义父放心,如烟姐姐宅心仁厚,不会计较的!”

    沈寒冰眯缝着眼睛,道:“那便再好不过!天儿,为父毕竟是过来人,当然知道得多些,唉!想起为父快意江湖之时,好似便在昨日,你几位师娘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历历在目,但如今却是阴阳相隔,人鬼殊途!”

    楚天正要说话,便听门外敲门声起。楚天走到门口,拉开内室厚重的木门,却见万峰、祁刚、柳虹刚及烈阳四使“火云神鞭”狄龙、“火云神刀”吴云、“火云判官”张爽及“火云开天”熊震天齐刷刷地站在门外,众女已不知去向。

    见楚天出来,众人满脸含笑,欣喜非常。祁刚与柳虹刚忙道:“门主好,属下参见门主!”而烈阳四使更是趋步上前,躬身深深施礼道:“烈阳四使参见门主!”

    “众位兄弟请起!”楚天单手一拂,四人立感暗劲及体,不由被和暖的真气托起身形,心中敬佩不已。

    待众人坐下,又见沈寒冰出得门来,祁刚等人又起身见礼。祁刚面现一丝愧色,道:“门主,今次若非门主洪福齐天,得以生还,属下当真要随门主而去,属下愧疚多日,甚是不安。”

    “祁护法勿需多虑,如今情形却是意外,但如非这般,我等今日却恐再难见面,许是早已双双葬身荒野了!”

    万峰急忙道:“师傅乃是天人,怎会那般容易归天,如今回返山庄,众兄弟欣喜万分,均是兴高采烈、群情激昂、欢呼雀跃、眉飞色......”

    “住口,你这啰嗦的毛病何时方能改过来!”楚天假装含怒道。

    万峰一伸舌头:“师傅不让弟子言语,那弟子便不说了!”说罢退到沈寒冰身侧道:“师祖,师傅不让弟子开口,这便如何是好?”

    “哈哈,身为总管,有何话非要等到此时说,快去安排晚宴,要隆重一些,切不可吝啬,该欢喜时尽情欢喜!”沈寒冰吩咐道。

    万峰看一眼楚天,道:“师傅你老人家先在此歇息,弟子这便去吩咐小梅准备晚宴!”

    楚天笑着挥挥手:“去吧,无需在意银子,丰盛隆重要紧!”

    “得令!”万峰做个鬼脸,立马跑了出去。

    楚天看一眼烈阳四使,道:“狄龙、吴云、张猛、熊震天!”

    “属下在!”

    “呵呵。请坐下说话!不知你等武功现在有何进境啊?”楚天笑着问道。

    “禀门主,属下在山庄这段时日,得太上门主及司徒总使等教授督导,武功提高许多,但不知究竟到了何处,只是听闻司徒总使言说,我等武功已列入一流高手以上!”狄龙说罢,站回原处。

    此际,沈寒冰笑道:“天儿,他四人武功按实说,虽不及几大庄派之掌门,但仍可在三五十招内一较短长,但所欠缺的是实战经验而已!”

    楚天听罢,欣喜道:“义父教授得法,再过些时日他等必可驰骋疆场,笑傲武林了!”

    “呵呵,天儿,这哪是为父的功劳,而是艳儿那几个丫头无事之际便与他等切磋武功,几近实战,不然不会提高如此之快!”转而又对楚天神秘笑道:“那几个丫头已被艳丫头安排妥当,分日当值,丝毫未有懈怠,确是不易啊!”说罢,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楚天。

    楚天心中明了沈寒冰话中之意,道:“大姐真是颇有领袖之气,在天幻宫担当左使确非因司徒宏孙女之缘故,实是腹有万机,雄才大略!”

    楚天转而对祁刚道:“祁护法,当日你带华姑娘出来是否顺利?”

    祁刚道:“门主,我与华姑娘走出二十余里,便在‘军都山’差些与天幻宫人马碰头,索性天幻宫人马急匆匆赶路,并未发现我等。待出了‘都山’再无人影,属下二人遂按门主谕示折返而回,一路上未敢停留,昼夜兼程方才赶回山庄!”

    楚天面容凝重,面色一沉:“范家庄、天幻宫这两个庄派狼狈为奸,相互勾结,必欲置我等于死地,天下各门派渐有归服之势,不能不及早想个万全之策。”

    “哈哈,天儿,如你所言不无道理。但这些庄派合久必分,如无杀伐血腥便自会土崩瓦解,逼迫得紧,却又凝聚一处。我等不妨先行观看,待其松懈,再各个击破。”

    “还是义父想得周全,确合兵家之道!”

    沈寒冰笑道:“哪是为父懂得兵家之道,而是为父这些年来看透了江湖,洞明世事。凡事多思虑一番,正如解员外所讲: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考虑周全后才能步步为营,掌控全局。”

    楚天不由颌首道:“义父说得是,天儿此次死里逃生,应汲取的教训极多。虽说是上天垂顾,但福缘亦不会次次光临。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还是应当统筹谋划,韬光养晦最为重要!”

    随即对祁刚等道:“祁护法,虹刚,你二人与蒋姑娘速将那大大小小庄派的底细、位置、分布尽力搞清,以备后用!”

    二人站起身来,齐声道:“属下遵命,如无他事,属下告退!”

    “去吧,晚间可要攒足精神,多饮些酒啊!”

    “谢门主,门主回返,属下更应多饮些。”二人说罢,转身出了大厅。

    楚天面对狄龙几人道:“你等找些人手,做些便于携带的藤制盾牌,以备后用,明日开始督促建造!”

    “属下遵命!”

    “如无他事,便去歇息吧,晚间一同用饭!”

    狄龙几人一听,门主此次回庄,要与自己几人一同用饭,不由欣喜,急忙道声谢谢,迅速离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诸女各有心腹事 众望所归姐当家

    祁刚几人走后一刻左右,解员外夫妇带着解汀兰及华玲玲一同来到。//楚天忙起身相迎,解员外急步上前,握着楚天的大手道:“书生就知道少侠洪福齐天,吉人天相,定有菩萨保佑,而今安然而回,书生欣喜之至。”

    “谢谢员外惦记,不知在庄中可好?”

    “托少侠与沈前辈的福,我一家三口相当顺心,书生万分感激!”

    随后,王氏上前敛衽一礼,问了一声好,便站在员外身旁。而解汀兰亦是深深一礼,面上娇羞,红晕上脸。不时地望着楚天,目光闪烁,看不是,不看又不是,女儿开怀之态尽显无疑。

    而华玲玲见到楚天,便像是小鬼见阎王,束手而立,轻轻地捏着衣襟,一句话也未说出来。尴尬羞涩、惶恐不安,两只嫩手不知放在何处。

    楚天见之,开口笑道:“玲丫头怎地如此腼腆羞涩,那股顽皮刁钻的劲头哪里去了,吃人家一串糖葫芦都要占些便宜,你爷爷是否将家财散尽了!”

    楚天当着这多人提起自己往日糗事,华玲玲登时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扭了一下身子,转过脸去。

    楚天仍笑道:“我与你爷爷乃是异姓兄弟,玲丫头该叫我做爷爷的,快来见过小爷爷!”

    听到此话,华玲玲再也忍不住,红着脸道:“那是你与爷爷之间的事,与我何干,让本姑娘叫你爷爷除非日头从西面出来!”

    楚天脸色一沉,道:“你这丫头怎地没大没小,见到长辈既不见礼又不尊老敬贤,是否又要小爷爷我帮你松松筋骨了!”

    华玲玲见楚天面色阴冷,想起山林中遭受的非人折磨与痛苦,不由浑身打个寒战。这楚天究竟是何心态,怎地又冷言冷语,心中一时委屈,眼泪立时在眼眶中打转。

    “哈哈哈......”楚天见之大笑不止,笑了好久方道:“玲丫头过来,让我看看,见你心中不愿,便不给你当爷爷了!”

    此际再看,华玲玲泪珠已然顺着娇美的面颊流下,照往日心性,恐怕早早便扭身而去,不知跑到哪里。而今,在楚天面前无论如何再难耍起小性子。

    沈寒冰见楚天捉弄华玲玲虽是心中不忍,但亦感到如非如此对待这刁钻的丫头,日后怎能轻易驾驭。想毕,开口道:“玲丫头,莫要哭泣,天儿是同你开玩笑,何必伤心呢!”

    华玲玲见沈寒冰一说,更觉得委屈,不由香肩抽搐,哭泣出声,像是受到极大的委屈。楚天一看,心中不忍,也不顾解家人在场,上前拍拍华玲玲后背,道:“莫再哭泣,我听着哭泣声便想杀人!”

    华玲玲一愣,稍微止住哭声。楚天又道:“这才是好丫头,得些空闲我陪你在庄中转转,如你在此心烦,我便派人送你回返‘天外仙’你爷爷处,如何?”

    华玲玲泪眼婆娑,看着楚天,心中不知楚天说得是真是假。无论如何刁钻,遇到如楚天这般狠辣之人,任华玲玲再如何刁钻亦是毫无办法。擦了擦眼泪,期期艾艾地道:“我不回去,要回‘天外仙’也要你送本姑娘回去!”

    “这又为何?”楚天问道。

    华玲玲看着楚天,道:“来此是你将我送来,即便回返亦应由你送我回去!”

    楚天平静道:“既然你如此说,且恐怕你爷爷也真的想你,明日我便送你回去,如何?”

    华玲玲乍听之下,面上顿时白了起来,眼泪又已夺眶而出,咬咬牙跺跺脚,转身向外奔行。///楚天笑笑,而解家三口见楚天如此对待华玲玲亦是于心不忍,却不知如何劝说。解汀兰正要开口之际,便见楚天单手伸出,五指倏张,已走出几丈远的华玲玲凌空飞了回来。

    解家三口惊讶出声,虽听闻江湖传言及庄中之人经常言道楚天功力神鬼莫测,却从未亲眼见到,今日一见直怀疑楚天是人是鬼。

    解家三口正自愣神时,华玲玲已被楚天抓在手中,楚天大手将华玲玲箍得紧紧地,华玲玲挣扎着,可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如你再动,我又要给你享受那‘分筋错脉’的滋味了!”

    乍听此言,华玲玲顿时软了下来,心中一阵恐惧,脸色又白了些。楚天回首道:“义父,你先陪员外一家说话,天儿一会便回来!”

    说罢,也不待华玲玲愿意与否,掐着华玲玲的细腰便出了大厅。

    沈寒冰笑道:“天儿这脾气怎地与我昔年如此相像!”见解家三口一脸疑惑,又道:“员外放心,天儿虽说心狠手辣,但对华无双那老东西的孙女不会怎样,也许回来时,便都云开雾散,拨云见日了!”

    解员外笑道:“看前辈甚是喜爱令徒,书生亦感佩万分。令徒名震天下,功冠宇内,确是人生福事,得徒如少侠真不枉活一生啊!”

    沈寒冰看一眼解汀兰,笑道:“令媛知书达理,端庄秀丽,天下能有几人及得上,说不定你我将成亲家呢,呵呵!”

    沈寒冰说罢,解汀兰霎时红晕上脸,扭头看向别处。

    此际,便见司徒艳领着众女来到大厅,只少了如烟,原来是如烟去看望哥哥柳虹飞去了。众女进来时正好看见解汀兰羞涩的模样,不由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将那解汀兰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仔细看时,独独没了楚天及华玲玲,司徒艳问道:“义父,弟弟去了何处?”

    沈寒冰脸色一沉,假装生气道:“不怪说女生外相,未与义父说上几句话,便想着自家相公!”

    “嘻嘻,义父,你老生气怎地是这般模样,嘴唇一边高一边低!”如雪娇柔地笑道。

    噗嗤一声,沈寒冰笑了出来:“都是你这雪丫头坏了为父的庄重!”

    众人说笑着,几个丫头你一句我一句的逗着解汀兰,直将解汀兰说得满脸红布似的。可半个时辰过去,仍未见楚天回转。

    慕容馥摇摇沈寒冰臂膀,撒娇道:“义父,我家老爷去了哪里?”

    沈寒冰一愣,道:“你等未见到天儿吗,他带着玲丫头出去,不知去了哪里!”见众女满眼疑惑,又凝眉自言自语道:“别是与玲丫头私奔了不成?”

    “老爷私奔!”

    “老爷真的会私奔吗?”

    “那可说不定!”

    慕容馥急道:“不好,老爷或许真的私奔了,快追!”

    说罢,众女妈呀一声,便一溜烟跑个精光,连解汀兰也顿时失去踪影。//解员外夫妇面上一惊,随即看看沈寒冰,看着看着,几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解员外回去歇息,只沈寒冰一人在大厅中端坐,面目清癯,精神矍铄,一双神目盯着厅外。见庄中亲情处处,笑声连连,融洽和谐,心中激荡澎湃,想不到老来得享天伦之乐,无限感怀,欣喜不已。

    正高兴间,却见众女急匆匆跑回,一个个面色凝重,慕容馥抢着道:“义父,老爷恐怕真的私奔了!”

    沈寒冰神色一整,道:“真的私奔了!你等怎地未找到?”

    慕容馥回答道:“义父,我等姐妹找了整个山庄,差不多将墙缝看个遍,却仍是毫无老爷踪影,这如何是好?”

    “或许天儿真的是送玲丫头回返‘天外仙’山庄了!”

    “义父,‘天外仙’是何所在?”

    沈寒冰道;“天外仙是玲丫头的居处,华无双隐居之地!”

    “义父可知晓天外仙在何处?”

    “不知,你等问这意欲何为?”

    “义父,我等知晓那天外仙所在,要去寻找!”

    “你们要去找哪个?”众女正说着,却忽听厅外传来问话声。众女回头一看,便见楚天拉着华玲玲飘然自半空中落下。

    “老爷,你到了哪里,怎这长时间才回来?”慕容馥急忙问道。

    楚天大笑道:“我到了哪里,我与玲丫头就在厅外前的树上啊!”

    “老爷可吓死我们姐妹了,也不言语一声!”翠红道。

    楚天神秘一笑:“想不到老爷我一刻不在,你等便这般急三火四,老爷我即使要走,亦会言语一声方能离去。”说罢,低头对华玲玲笑道:“我说得对否?”

    却见华玲玲娇羞一笑,面如红布,低声道:“小爷爷说得是!”

    “啊......”众女一声惊呼出口。

    “小爷爷!”

    “怎会是小爷爷?”

    “华妹妹莫非是疯了!”

    “是不是神经有问题?”

    众女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将华玲玲说得更加羞涩不已。楚天笑道:“我与玲丫头的爷爷华无双乃是忘年之交,异姓兄弟,玲丫头当然叫我小爷爷了,你等有何奇怪的!”

    慕容馥一怔,疑惑道:“那我等以后该怎地称呼玲妹妹?”

    楚天道:“你等自是姐妹相称,与我等称呼无甚关系,各行其是便可!”

    如雪忽道:“大姐,老爷愈来愈不像话,怎地拿玲妹妹当孙女看!”

    司徒艳看一眼楚天与华玲玲,笑道:“算了,老爷如何称呼自管那般叫着,没将我姐妹当作孙女看就好,何必计较而徒费心神!”转头又道;“老三,去看看晚宴准备得如何了,今日老爷回来,我们姐妹定要与老爷好好喝上几杯!”说罢,与楚天对一下眼光,神秘地笑笑。

    翠红应了一声,喜滋滋地跑去。众女又缠着楚天东一句西一句地问起如何脱险、如烟如何死而复生以及扬州袭杀黑衣人等事。楚天与如烟先后将经过说与众女,听得众女一阵喜一阵忧,讲到被群雄打下山崖,众女更是将心提到嗓子眼。

    司徒艳边听边暗自愁闷,但面上丝毫也未现异样,静静地听楚天与如烟二人讲着。众女听得惊奇不已,拉住如烟嘘寒问暖。

    司徒艳见天色渐暗,遂站起身来道:“义父、老爷,各位姐妹,请到庄中膳堂用饭吧!”

    众女一声娇呼,齐刷刷地携手跑出大厅,楚天与沈寒冰亦并肩而去。

    山庄膳堂是楚天走后,司徒艳征询沈寒冰后改建而成,膳堂与议事大厅相邻,原为沈寒冰的居处,房屋巨大,为两层建筑。院落中间建有一道矮墙,并有月亮门相通,众烈阳门人在东跨院用餐。而西跨院为沈寒冰、众女,堂主护法等用餐所在。

    膳堂周围山石林立,树木葱翠,神秘诡异,而又优雅别致。俱是司徒艳凭借想象并参照天幻宫及京师宅院格式而建。气派而不豪华,宽阔高雅,有一股恬静自然之气。

    夜幕低垂,山庄膳堂灯火通明。

    沈寒冰、楚天、众女、解员外夫妇、祁刚、柳虹刚、烈阳四使、万峰、小梅等二十多人分坐在由两张长桌并成的餐桌。酒菜陆续上来,热气腾腾,桌子旁放着几十坛美酒,未曾启封便已透出阵阵酒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笑谈充满欢乐。

    司徒艳见酒菜上全,轻抬玉臂,面上微笑,声音爽脆道:“义父,老爷,员外、众位姐妹兄弟!今日,老爷顺利归来,了却了我等日日焦灼期待的愁苦,当是烈阳门最大的喜事。”

    说罢,看一眼如烟又道:“另外,如烟妹妹死而复生,与我等共处一门,情同姐妹,亦是我等大喜之事,我烈阳门人丁兴旺,众位和谐相处,都得益于众位兄弟姐妹宽怀豪放,下面便请太上门主、义父训示!”

    沈寒冰听罢司徒艳言语,面上满含笑意,道:“艳丫头已将老夫要说的话,尽数说个透彻,老夫实无他言。天儿大难不死,顺利回返,亦是我烈阳门的福气。众丫头齐心戮力,解员外教授有方,众位烈阳使及护法等鼎力辅佐,才有今日之烈阳门。老夫在此敬大家一杯,期望众位如艳丫头所言和谐相处、戮力同心,共创烈阳未来,干杯!”

    “干杯!”众人端起酒杯,大部分一饮而尽,只小梅、解汀兰、华玲玲和解员外夫妇几人仅喝了一口,却是轻轻咳嗽了几声。

    司徒艳又道:“请老爷说话!”

    楚天笑着站起身来,环顾一圈道:“谢谢大姐安排今日之酒宴,楚天甚为感激,不曾想楚天与义父久居深山,今日却在此豪华的山庄逍遥,并得众位兄弟姐妹辅佐,楚天感激莫名。”

    楚天稍顿,面色一整又道:“这多时日山庄添人进口,热闹非凡,却需有个安置。经与义父商议,门中原各所属不变。祁刚为右护法,柳如烟为左护法,柳虹刚为逍遥庄护卫使。”

    刚说罢,立时又道:“现今江湖已将逍遥庄称作‘鬼庄’,虽是名称森冷怪异,但人鬼难辨,全在于心!此后,我烈阳门中人一概称此做‘鬼庄’,虹刚便是鬼庄护卫使,哈哈!”

    “门主,那属下便不能出外杀伐,只留在庄中不成?”柳虹刚一听楚天让其担任鬼庄护卫使,急忙问道。

    “平时主要职责是护卫山庄,一旦征战,亦可随时出征!”楚天笑道。

    “谢谢门主,属下放心了!”柳虹刚大手一拍,裂开大嘴笑了起来。

    楚天看一眼司徒艳及众女,接着道:“庄中日渐人多,姐妹们也多起来,没有统筹安排,极易混乱。楚天反复思量,决定由大姐司徒艳兼掌内宅总管,统领后宅大小诸事,各位以为然否?”

    众女先是一征,随后俱都拍手点头,面上毫无犹豫之色,看得楚天内心亦是欣喜,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

    “老爷,大姐我才疏学浅,怎能......”司徒艳接口欲要推辞。便听楚天道:“大姐莫要推辞,凡后宅诸事,大姐秉承公正之心,一碗水端平就是!”

    司徒艳见楚天不允,只好道:“那姐姐便勉为其难、暂代管理,若他日老爷感觉大姐名不副实,难以胜任,随时告知大姐一声!”

    “哈哈,大姐莫要客气,只管安置便是!”

    司徒艳嘴上推拒,心中却是欣然万分,心道:这是老爷对自己在庄中地位的肯定,后宅姐妹渐多,没有主事之人确是不妥,既然老爷交予我管,应当尽力管好,以免众姐妹出现隔阂。

    楚天见众女再无言语,转头吩咐几个丫环倒酒。笑道:“今日楚天高兴,每人敬一杯,你等同意否?”

    “咯咯,同意!”

    “老爷,快喝!”

    众女一起起哄,场面热乎起来。楚天分别敬了一杯,已是二十多杯下肚,看得狄龙等烈阳四使各个面面相觑,而当楚天与如雪、司徒艳、如烟、慕容馥、蒋嫣容等又每人喝下十大杯酒时,早已看得怔立当场。心道:这是什么酒量,门主与众女岂不成了酒神、酒仙了!

    而解汀兰一家早早便已知晓楚天等人的酒量,并未感到惊奇。

    华玲玲则不然,看着众人喝酒的场面,早便忘了用饭,呆呆地望着楚天与众女一杯一杯地喝个没完,心中不止作何感想。见楚天与众女喝罢,又与祁刚、柳虹刚等各喝了十杯,转而同烈阳四使各自喝了五杯,随后单独敬沈寒冰五杯。

    最后,又敬了解员外一家各自三杯。只剩下没敬自己,华玲玲正在思虑间,便见楚天起身来到面前。众女等正相互敬酒,见楚天去敬华玲玲,不由暂时停下嬉笑,偷眼看着楚天二人。

    却听楚天道:“今日所来之人都已敬完,只差未敬你这调皮的乖孙女了,呦,怎地一杯酒都未喝完?来,小爷爷敬孙女一杯,能喝便喝,不喝便浅酌一口。”

    众人见楚天一口一个孙女、爷爷般地叫着,都感奇异。华玲玲被楚天叫着孙女,憋得满脸通红,眼光不敢正视楚天,欲喝又犹豫,委决不下。

    此时司徒艳走了过来,笑道:“华妹妹,如你不能喝,大姐帮你喝了罢,今日高兴,多饮些无甚关系,最大后果是醉酒,一觉醒来便都好了!”

    华玲玲不是不想喝,而是从未喝过。见其他人都是杯杯一口而尽,心中打怵,听司徒艳一说,不由激起一丝争强好胜之心。看一眼二人,道:“妹妹喝了便是!”说罢,端起酒杯微一皱眉,一口喝下去。酒杯尚未离口,便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司徒艳忙拍拍华玲玲后背,好一阵方才停止咳嗽。

    司徒艳不忍,趴在华玲玲身边耳语,不一会儿,便见华玲玲面露喜色,看一眼楚天,羞涩地低头不语。

    楚天见华玲玲不语,笑道:“乖孙女,大姐与你说些什么秘密啊?”华玲玲更加娇羞,一扭娇躯:“没说什么!”旋即,只顾吃菜,再不言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同床共枕本异梦 纵情欢娱狂如风

    这一顿晚宴直吃到二更末方才结束,众人欢喜地散去,各自回房歇息。

    楚天正往自己居处行去,却见司徒艳急速跑来,拉着楚天道:“老爷,姐姐给你换个地方!”

    “那是为何?”楚天疑惑道。

    司徒艳神秘地笑笑,道:“老爷,姐妹愈来愈多,老爷原来房间窄小,且紧临议事大厅,人来人往走动有些不便。姐姐将后院一处大屋改成卧室,并分内外两间。你原居室仍然保留,因离义父近些,有事方便。”

    楚天自出膳堂,众女一个未见,不知跑到何处。

    楚天见四下无人,搂过司徒艳亲了一下道:“还是大姐心事缜密,安排得当,让大姐料理后宅确是明智之举。”

    “老爷怎地如此说,不知姐姐能否做好,万一引起其他姐妹不快,大姐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二人边行边向后院走去,来到后院时,穿过一道月亮门,高大的屋宇展现在楚天眼前。屋宇檐下,“益阳宫”三个红漆大字,醒目庄重。楚天只感觉当初刚进逍遥庄时好似未曾见到此房屋,门楼敞开着,院内静悄悄的,房间亮着灯光。推门进入房间,宽敞的大厅桌椅摆放在四周,简洁而素雅。

    推开里间房门,是一道绸纱屏风,隐隐约约地遮避着房间内的景象,转过屏风,便见一张巨大的床榻,宽约两丈,绸缎铺盖,缎面上锦绣龙凤,飞云飘动。巨床后是落地的长长帷幔,房间两侧一边是红木梳妆台面,一边是博古架,装满了各种书籍。整个房间高雅温馨,显然是经过一番精心的布置。

    楚天由衷地赞道:“大姐好眼光,真让你费心了!”

    “老爷,这非是只为你而准备,亦是为我等姐妹而准备,不弄舒适些,哪来的惬意和温馨!”司徒艳笑道。

    楚天神秘地道:“老爷我明了大姐心意,咦......大姐,老爷我每次回庄,那些丫头早早便蜂拥而至,今日却为何一个人影不见?”

    “这......大姐可不知,许是喝多各自歇息去了!”

    楚天看一眼帷幔,搂着司徒艳亲了一口,笑道:“老爷我本以为今夜好好与你们姐妹亲热亲热,既然那几个姐妹不来,我便与大姐同床共枕,好生欢娱一番吧!”

    “不行!”

    “还有我们姐妹呢!”

    “老爷不能偏心!”

    几声娇呼声过,便见帷幔后一下子涌出众女来。如烟最后一个走出,面色微红,显然是不习惯众女一同在此。众女顾不得其他,齐向楚天扑来。

    “老爷亲亲奴家!”慕容馥抱着楚天娇声道。

    “哈哈,都亲,按先后顺序!”

    “谁先到先亲谁!”如雪道。

    “哈哈哈。”楚天大笑不止,道:“酒喝得多些,有些疲累,我看今日就免了吧,老爷要歇息了!”

    “不行,你自管歇息,我姐妹陪着你歇息!”

    楚天笑道:“也好,老爷先洗漱一番,你等自便!”

    众女看着楚天洗漱,低声细语起来,并不时地发出咯咯的笑声。//待楚天洗漱过后,见众女还在房间,不由道:“老爷不是已说过,你等自便歇息,怎地还赖在这?”

    “我姐妹先伺候老爷歇息,然后再歇息!”蒋嫣容笑着说道。

    “呵呵,那好,老爷先休息了!”说罢,楚天便要脱衣歇息。众女妈呀一声,立时将楚天抱个严实,不由分说,将楚天按倒在床榻之上。

    “你们快快歇息去,老爷自会脱衣!”

    “还是姐妹们帮你脱了好,看看你究竟伤到何处!”

    “没有伤痕了,不用查看!”

    “没有伤痕,便要看看别处,嘻嘻!”

    如烟静静地在旁笑着,看着众女七手八脚地将楚天脱个光溜溜。楚天叫道:“你等还有否淑女样子,怎地都如虎狼一般!”

    “淑女有,或许以后来的便是,现在已没了淑女!”如雪一边说着,一边拍着楚天胸膛。

    “遇人不爽啊,老爷我真是命苦!”楚天假装皱眉。

    “老爷自顾在外风流,却将我们姐妹晒在一旁,今日得好好补偿!”慕容馥亦是边说边拍打楚天。

    楚天忽地坐起,邪笑着看了众女一圈,道:“亏得你等用心良苦,弄了这大一张巨床,今日便一同在此处歇息,日后轮值,哈哈!”

    “什么轮值,我等便在这里歇息了!”

    “哈哈,那可是老四你说的,莫要后悔!”

    “歇息有何后悔,老爷莫要说笑!”

    楚天又道:“你等几个早已叫得习惯,如烟姐姐便算作老六,不用按年纪排了,可好?”楚天一拉如烟,如烟嫣然一笑:“叫法只是虚名,姐姐怎会计较,只不过那......”

    “那什么,姐姐?”

    如烟面泛羞涩,道:“弟弟,时辰不早,歇息吧!”

    “就依姐姐之意,现在歇息!”

    说罢,便见众女先后脱去外衣,只留亵裤及胸衣,急速钻进被中。初始时尚老实一些,未过片刻功夫,众女已是左右翻腾,嬉笑出声。继而发出*声,只见亵裤、胸衣纷纷抛出来,胡乱扔到地上。

    夜已深。

    房中。

    一阵阵呻吟声此起彼伏,甚至不时地夹杂一两声舒适而高亢的喊叫,在房中久久回荡,透过窗棂飘到苍穹,永久地留在宇宙之中。呻吟声持续了两三个时辰,方才慢慢止息,轻柔的酣睡声代替了**蚀骨的呻吟......

    清晨。

    晨曦微露。

    楚天悄悄穿衣,身如轻烟,飘然出了房间。

    空气中仍飘荡着勾魂激荡的香气。楚天荡起身形,绕山庄巡视了一圈,见山庄外墙都已处处布置成五行奇门八卦阵,偶尔见到尸骨,横七竖八、寂静地散落在山庄周围。见到尸骨,楚天平静的内心又泛起无边的思索:这些葬身山庄的尸骨究竟是所为何来,仅仅是探秘还是除魔卫道?

    山庄东侧。

    怪石嶙峋,巨大的花池占地方圆二三十丈,树木掩映,顺山势而下的溪水流进花池。花池清澈见底,哗哗的流水声和着微风、伴着早晨的鸟鸣更显清幽寂静。

    花池旁,一个绿色身影静坐着,看着池中安然游荡的小鱼儿,徜徉在清澈的池水中,自由自在。晨风吹着,衣角随风扬起,黑黑的长发在思绪中飘动,满面凄然。满怀愁绪,万端烦乱,欲走还留。

    浓浓的,好似有股温暖的气息萦绕在鼻端,娇躯不由一震,心中似乎泛起那早已铭刻在心魂中的期冀,慢慢地转动娇柔的身子,当眼中出现宝石蓝长衫身影之际,娇弱的身躯不由轻颤起来。

    “深秋风寒,小心身子!”

    “小......爷爷......”说到此处眼睛湿润已再不能言。

    华玲玲只感觉香肩温暖,大手轻按在身上,却是暖在心里。一双美目望着楚天,充满哀婉。好久,语音近似蚊蝇:“为何让我称你作小爷爷?就因我刁蛮与任性吗?”

    楚天笑道:“哪是我让你称作爷爷,而是我与你爷爷义结金兰,大哥之孙女亦是我的亲人,方以祖孙相称,虽与年纪不合,但确实事实!”

    华玲玲一扭身子,道:“那多难为情,难道我是那等使人嫌恶吗?”

    “呵呵,你现在是个好丫头,乖孙女,说不得何时又耍起小性子了!”

    “我耍过性子吗?”

    “呵呵,现在没有,估计也快了!”

    “何时快了?”

    “马上便快了!”

    “那我便一辈子叫你作爷爷了?”

    “那要看你爷爷如何办了!”

    “你曾言说暂时让我叫你作小爷爷是为掩人耳目,待我爷爷及娘亲有何意见后再行定夺吗!”

    “是啊,不过何时能见到你爷爷那就不得而知了!”

    华玲玲道:“我可以传信征询爷爷及娘亲的意见!”

    “哦,小爷爷这个却未想到,呵呵!”

    “那......小......爷爷是同意我传信了?”华玲玲欣喜道。

    楚天拍拍华玲玲,笑道:“小爷爷说话一言九鼎,怎能不算。不过......”楚天停口故意未说。

    “不过如何?”

    “等你有回信再说!”

    “现在不能说?”

    “不能!”

    “华妹妹怎地这早便起来了?”楚天与华玲玲正说话,便见解汀兰走了过来,一身衣裙,粉妆玉琢,素雅出尘。娇面白里透红,嫩柔可人。

    “解姐姐,妹妹见你睡得香甜,便未叫醒你。外面清爽风轻,自顾出来走走,见小爷爷在此遂说了几句话!”华玲玲道。

    解汀兰看一眼楚天,有些羞涩,道:“公子可好?”

    楚天笑道:“好,解姑娘好吗?”

    “小女还好!”

    看着楚天更加出尘绝俗的气质,解汀兰内心阵阵悸动,溪水流淌声好似自己心中情感的心弦,愈看心弦拨弄得愈快,遂眉目低垂不知看向何处。

    “解姑娘双亲可好?”

    “小女父母很好,昨夜回到居处说个不停,不是说山庄喜庆,便是夸奖公子福大命大!”

    楚天道:“福大命大或许有一些,拼力挣扎未必是好事,笑对生死却又起死回生、苦尽甜来,世间之事当真奇异。”

    “小女祝贺公子安然回返,并祝公子洪福齐天!”

    “呵呵,谢谢解姑娘,此言说得多了,再有何劫难怕是万难躲得过了!”楚天说罢,见阳光高照,已到辰时末,对二女笑道:“解姑娘、乖孙女该用饭了!”

    解汀兰抿嘴笑着,拉起华玲玲跟着楚天向膳堂走去。三人走进膳堂,却是一个人影未见,问过仆人,均道未见人来,饭菜已热过两次。

    楚天略一思虑,道:“解姑娘,乖孙女,我等先行用饭吧!”

    “不等其他姐妹一同用饭吗?”

    楚天笑道:“不等了,我等先用!”

    用过饭,楚天与华玲玲、解汀兰又说了一会儿话,见仍无他人前来用饭,便道:“你二人先行歇息,我去看看究竟何故都未前来!”

    二女有些不舍,看着楚天身影消失方才有些失落地回返居处。

    楚天回到后院,推开门进入里面房间。映入眼帘的是满园春色,众女仍然沉睡,毫无醒转迹象,均匀的鼾声此起彼伏,面容疲乏而安详。

    楚天慢慢坐到床榻边缘,看着众女酣睡的姿容,不由感慨万端。六个美女酣睡在床,未来是否还有呢?解汀兰那娇柔的期许,华玲玲凄婉的愁容在脑海中浮现。

    莫道不**,相思成疴疾!物尤如此,情何以堪?想到此处,眼前又忽地闪现秦素素那清雅、脱俗、娇美万分的容颜,耳际中似乎响起袅袅琴音,历久不绝。

    慕容馥翻动娇躯,莲藕般洁白的玉臂露在外面,巨大的酥胸大部袒露在外,饱满丰润,殷红粉嫩。几声呓语,一阵轻微的呼吸,柔荑轻颤几下,落在楚天腿上。

    慕容馥冥冥中似有预感般地微微睁开美目,见楚天坐在旁边,立时便要起身,却被楚天按下。楚天轻轻挥手示意,一边握着小手,一边抚摸着慕容馥嫩柔的肌肤,沉浸在无边的遐想之中。

    众女一个个先后醒来。见楚天坐在床榻边上,纷纷起身,嚷着让楚天帮着拿过亵裤与胸衣。见楚天未动,众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赤诚相见,玉体尽显,各个面带羞涩,默默地找寻自己的衣物。

    楚天起身将窗帘拉开,阳光透进房间,明亮温馨。众女先是腼腆,先后穿衣而起,只慕容馥仍然枕在楚天腿上,看着众女穿戴。

    啪地一声,如雪打了下慕容馥屁股:“死猫,快起来!”

    “四姐,我累!”

    “谁不累,我也累!”

    “四姐,不知怎地,昨夜感觉特殊累!”

    “咯咯,谁不感觉特殊累!”

    慕容馥仍然慵懒般地躺着未动,懒洋洋地道:“四姐,不知怎地,不是感觉身子累,而是全身都累,好似魂都没了,睁开眼才感觉仍活在世上。”

    “是吗,是不是病了,让大姐看看!”

    “啊,大姐,别摸屁股!啊,四姐别摸胸啊......”

    慕容馥叫着,将其他三女逗弄得走过来,不时地伸手搔痒,慕容馥娇呼不止。

    “老爷,你体质大异往常,好似有股魔力,被你大手一抚,便难以自制,就感觉浑身痒痒,极难把持!”如雪道。

    “就是,好像身体都成了躯壳,心神疲乏到极致,往日一点响动便已醒转,可今日像是睡死过去!”翠红忽然说道。

    楚天邪笑道:“那你等现在再行欢乐一番可好?”

    “啊!”众女急忙跑开:“老爷,你饶了我等吧,这时还不起来会让庄中之人笑话的!”

    “啪啪啪。”楚天连续拍了拍慕容馥屁股:“起来吧,膳堂饭菜已热过几次,再不用饭,便只能与午时并成一顿了!”

    司徒艳笑道:“老爷,我与几位妹妹先自去用饭,老五起来后自行去膳堂,我姐妹就不等这个小懒猫了。唉!不知如何搞的,怎会这般疲乏!”说罢,带着蒋嫣容等几女慢悠悠地走出房间。

    “死丫头,快起来,不然饭菜便没了!”楚天笑道。

    “老爷,奴家不想起来!”

    “怎地不想起来?”

    慕容馥面上一红,双峰鼓鼓的,贴在楚天的臂弯里,细声道:“老爷,昨夜做得好似过头了,奴家都已昏厥,其他姐妹恐亦是如此。老爷,你这次回返怎地这般令人**蚀骨,好似身体都被掏空?”

    “呵呵,老爷我又得奇遇,食得那万年冰草,并得地心寒玉支助,而渐能元神外化,元婴离体,阴阳润和快达极致,或许这便是你等疲乏之故。”

    慕容馥一惊,羞道:“怪不得奴家不一刻便已飘飘欲仙、直上九霄呢!”

    楚天软玉在怀,笑道:“起来吧,太阳照屁股了!”

    “嗯,老爷再亲一下,奴家便起来!”

    “好,你个小懒猫!”

    “哦,老爷轻些抚摸,奴家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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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心指,书生扇,烈阳神掌搜魂手”这句传言中凡是遇见烈阳神掌和搜魂手的人都已魂归地府,这句传言成了死亡及恐怖的代名词。不过,近三十年江湖中再也无人见过搜魂书生,因而,江湖得以平静了三十年。就在江湖激流暗涌,波云诡异之时,烈阳传人楚天突然...烈焰邪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烈焰邪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烈焰邪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