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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阴阳符师全文阅读

作者:七麒     我是个阴阳符师txt下载     我是个阴阳符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百七十章 东哥

    铁链冰寒无比,彻骨的寒冷,带着勾魂摄魄的法力,惹得我身上激灵灵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原本有些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铁链宛如活物,缠住我腰身向后拽去,我感觉身体刚动了一下,随即一股温热的力道传来,一只脚被东哥抓住,突然就动不了啦,整个人悬在池子上方。

    我抬头去看,原来是崔判官带着鬼差到了,铁链拿在崔判官的手中,还是面无表情,一副酷酷的模样,鬼差们的脸色却是一个比一个难看,整个山洞笼罩在一层猩红的光芒下,最先动的是黄蜂,这位老兄手里仍是拿着类似捕蜻蜓的网子,挺慎重的一步一步朝着东哥而来。

    网子看上去平淡无奇,但每靠近东哥一步,网子上就会闪现出一个诡异的符号,符号一个个显现,彷佛活了起来,伴随着莫名的韵律向前延伸,每向前一步便有阴风环绕在黄蜂四周,生成一股独有的风气震荡。

    四大阴帅之一的黄蜂果然是名不虚传,还没出手,就已经让人感觉心驰神遥,眼见着黄蜂离东哥也就还有七八步的距离,网子光芒已经连成一片之际,一动不动的东哥撅嘴朝着黄蜂噗的吐了口气。

    这一口气,非比寻常,乃是瘟疫煞气,能透体而入,刮骨伤神,人鬼都禁受不住,一口气喷出,跟特妈吹风机的,带出蒸腾热气,黄蜂挥舞手中网子,一道冰寒气息骤然升起,带着勾魂摄魄的力量,搅乱了东哥吹出来的瘟疫煞气,但瘟煞的力道并未就此消失,反而混杂在冰寒之气中,两股寒热的气息彼此气机交缠,我顿时感觉身上时冷时热。

    热的时候像是身在开水之中,冷的时候又如同被冻住,极寒极热交叉下,哥们差点昏厥过去,但还是挺住了,念诵护身咒没有晕过去,虽然没晕过去,但也挣扎不得,崔判官手中的铁链拽的我动弹不得,脚被东哥抓住,更是没有反抗的力气。

    于是哥们就古怪的悬空在池子上方动弹不得,成了双方争夺的对象,我没心思去管崔判官和东哥的斗法,他俩谁赢了,哥们都没好果子吃,我关心的是慕容春怎么样了,我朝池子下面看去,就见那池子阴寒无比,水却十分清澈,只能看到慕容春头发披散开来,在水面上浮浮沉沉。

    哥们的一颗心也浮浮沉沉,心疼到了极处,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慕容春在水里翻转过脑袋,朝我看过来,摇摇头……我顿时惊喜无比,那种绝望后的欣喜,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体会,慕容春没死,她没事。

    惊喜过后,我就开始纳闷了,慕容春开始鲁莽的一塌糊涂,落到了池子里却又不动了,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她想干什么?

    身侧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密集响声,我扭头去看,就见东哥眼中冒着红光,又朝着黄蜂吹了口气,这口气宛如一道气剑打在黄蜂的网子上,网子上符咒的光芒顿时黯淡了下来,黄蜂挥舞出去的寒气在瘟热中尽数消失。

    黄蜂后退了几步,三个鬼差见黄蜂退却,忽地一起尖叫,举起手中的哭丧棒,鬼差哥们见多了,但这三个鬼差却是一个漆黑如墨,一个白的如雪,另外一个竟然是红色的,红的像火,手中的哭丧棒同样如此,尖叫声中,三个鬼差把手中的哭丧棒向前一伸,叠加在一起,朝着东哥一指。

    三根颜色不一的哭丧棒中冲出一红一黑一白三道阴风,红风舞动其上如烈火焚天,黑风如寒冷冰河奔流不息,最中一道红风如虚似幻夺人心魄。

    三道风都是阴风,我揣测应该是来自三个不同的地方,红风来自烈火地狱,黑风来之冰寒地狱,白风来自吹魂阴风,三风交合之下,就是鬼神也得没了命去。三道阴风威力之大,简直无法想象,若不是亲眼看见,我怎么也想不到世间竟然有如此厉害的风,但见三风过处,四周空间刹那模糊起来,整个山洞颤抖不止,连池子里的水都开始摇晃。

    哥们看的心如死灰,到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差距有多大,以往跟恶鬼的战斗,跟鬼神之间的斗法比起来,差的何止是千万里,简直是天差地别,怪不得慕容春那么莽撞,她不是莽撞,她是知道以我俩的实力在谨慎也没个屁用。

    三道阴风一起,我忍不住扭头去看东哥,真心感觉她抵挡不下来,事实上我还是小瞧了旱魃的能耐,东哥红色的身影在三道阴风中,犹如怒海中的一叶孤舟,飘飘荡荡,似要吹散,可就在她袍袖摆动中,东哥抬起右臂,像是要用手臂抵挡住三道阴风。

    宽大的长袍在风中狂舞,从她身上猛然散发出一股强烈到极致的瘟煞力道,刹那间,四周昏黄的光芒变成炽白颜色,这一次她身体中的瘟煞力道,带着一股莫名的死气,昏沉的气息从她身上朝崔判官那些鬼差蔓延开去,恍惚中,如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主导了整个山洞气息的跳跃和流动,让人心中生出怎么也无法抗拒的念头。

    死气之强大,立刻遮掩住了三道神风的威力,与此同时,四周突然多了许多哭声和野兽嘶吼的怪异叫声,山崩海啸般扩散开来,声音有高有底,嘹亮,沉闷,悲伤,怨恨,混杂起一起,这听似杂乱的声音,带着怨气,死气蔓延开来。

    我明显察觉道,随着东哥身上散发出的光和热,在这并不狭小的空间里像是突然多了许多冤魂,带着无形的死亡气息,正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死亡气息浓郁而又压抑,与东哥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温热力量交相呼应,似乎只要东哥一声令下,死亡就会降临。

    三个鬼差不甘心,哭丧棒再次叠加在一起,此时山洞里的空气像是翻滚的开水,黄色的瘟气和血腥的光芒充斥了四周,紧接着四周的墙壁突然响起咔咔咔……的声响,瘟煞力道带着死气猛然震荡开,下一刻,从墙壁里猛地跳出许多僵尸来。

    僵尸全都是灰头土脸,遍体漆黑,只有一双眼睛却是鲜红无比,仿佛是镶嵌在黑夜中的红宝石。这些僵尸身躯并不僵硬,且速度奇快无比,朝着鬼差们凶狠扑上,鬼差们尖叫着迎上,竟然有些抵挡不住,那一直酷酷的黄蜂突然惊讶喊道:“飞僵!”

    崔判官风伯听到飞尸这两个字,身躯也是一颤,眼中露出精光。僵尸分三种,一紫,二毛,三飞。紫僵,死后身体呈紫色,纳幽阴月华而演变,紫僵是百年以上的僵尸,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吸**魄而不留外伤。毛僵,在行动时身上会长出浓郁的体毛,形成独特的护甲,毛僵是出了名的铜皮铁骨,修为越高,身体越结实。

    飞僵由跳尸纳幽阴月华而演变,飞尸往往是百年以上甚至几百年的僵尸,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吸**魄而不留外伤。从四周石壁上跳出来的飞僵起码得有一二百个,原本还算是挺大的空间,立刻就显得有些拥挤了,而崔判官带来的鬼差也有点不够看。

    崔判官是地府大拿,虽然情况突变,却并不心惊,仍是拽着铁链,却扭头朝身边的话黄蜂嘀咕了几句,黄蜂转身消失,想必是去找救兵去了,哥们却仍然在苦苦支撑,我算是看出来了,也就崔判官还能跟东哥对峙一下,其它都白给。

    问题是崔判官没法动手,他用铁链拽着哥们呢,他一松手哥们就掉下去了,东哥也不松手,好像哥们是一块煮好了的猪头肉,这两位是恶狗,谁也舍不得松口,水池里面寒气虽重,但也没啥危险,为啥它俩就谁也不松手呢?哥们十分不理解,想着自救,却发现双手能瞎呼啦,却根本够不到任何东西,符袋都够不着。

    我现在的境地除了像猪头肉,还像是一个看客,除了傻乎乎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哥们也算是想明白了,落到崔判官手里兴许有条活路,最不济也是把我魂勾了,还能投胎转世,要是落到东哥手里,哥们不变成僵尸,也得魂飞魄散,所以我很希望崔判官能赢。

    那些鬼差却很不争气,挥舞着手中的哭丧棒,拘魂牌,铁链……竟然被飞僵逼得且战且退,倒也不怪鬼差们不给力,他们手中的武器多是针对灵体的,可飞僵这些东西,铜皮铁骨,那还特妈有魂魄,全都是行尸走肉,却无比厉害,尤其是身上的尸气,打中鬼差就能造成伤害。

    眼见着鬼差们且战且退到了崔判官身边,崔判官的脸色都变了,拽着铁链却还是没松手,当中有一鬼差尖声叫道:“判官老爷,撑不住了!”

    崔判官冷哼一声,头一扬对着东哥上面的石壁喊道:“这个时候了,还不下来吗?”(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一章 真符

    崔判官一嗓子把我喊懵了,这时候了有人来?还是下来,从那下来?龙穴在山腹当中,上下四周,全都是石头,难不成是在喊地府里的那位大拿?念头刚转到这,我头顶上轰然一声大响,石屑纷飞,震得我耳朵嗡嗡嗡……响个不停。

    天摇地动般的震动之间,从上面跳下个人来,人还未到,咒语声先响起:“北方黑帝,五气灵君。光华日月,威被乾坤。飞符摄箓,断绝鬼门……”

    一道黄符闪着金光,宛若姣龙,朝着东哥后心急速而去,张青山!是张青山,这老犊子来了!哥们听出了张青山的声音,顿时精神一振,张青山动作极快,黄符出手,手中又多了把天蓬尺,朝着东哥头顶拍去。

    对付僵尸有很多种办法,糯米驱邪,鸡蛋有灵,鸡鸣破晓,桃木剑气,佛光普照,童子之尿,纯黑狗血,金银玉器,护身灵符,墨线大蒜,赤铜铃铛,八卦铜镜,掌心之雷,头顶三火,旱天之雷,门神土地,阳光照射,乾坤阵法,铜钱剑,金刚经……”

    这些都是针对普通僵尸的,对飞僵或许能管点用,对成了旱魃的东哥来说,跟挠痒痒也没啥区别,到了这个层次的斗法,道具已经没了作用,拼的就是功法高深,张青山来势相当凶猛,看似占了先机,其实不然,东哥只是轻轻一跺脚,瘟煞力道猛地朝四周****,张青山如此凶悍,也不敢硬顶,身躯歪斜了下躲开瘟热的气息。

    跟随张青山后面的是杨疯子,同样是一道黄符紧随其后,恰巧在东哥跺完脚之后,东哥身上的瘟气顶飞了张青山的黄符,却没有时间第二次发力,被杨疯子的黄符打在了脑门上,啪!的声脆响,嗤嗤……东哥的脑门上冒出白烟。

    我感觉东哥抓住我脚上的力道泻了泻,崔判官的力道加强,把哥们朝池子外面挪动了下,我也配合着使劲挣扎,却没挣开,耳听得杨疯子得意狂笑:“哈哈,老子终于胜了你一筹,张青山,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青山呸了一声,揉身朝东哥扑去,杨疯子尾随其后,十几张黄符朝着东哥而来,每一张都是灵气盎然,威力巨大,哥们感觉很振奋,使劲扭头去看,却见东哥脑门上的黄符噗的声燃烧起来,而后脑袋诡异的成九十度看向张青山和杨疯子。

    也就这么个功夫,跟鬼差们较劲的飞僵,放弃了鬼差,朝着张青山和杨疯子扑了过去,漆黑跟鬼一样的飞僵,全身冒出腥臭的脓液,张青山和杨疯子不得不先对付飞僵,场面一时间又僵持住了。

    崔判官,鬼差,张青山,杨疯子,有他们在,哥们有底气多了,同时觉得很疑惑,张青山和杨疯子是怎么准确找到龙穴的?这俩没有一个是术数高手,难道……我想起崔判官那声喊,不由得恍然大悟,他们这是商量好的啊,也不知道张青山和杨疯子跟崔判官说了什么,说动了崔判官当帮手,他俩找到我不容易,崔判官找我却容易多了。

    崔判官找到我,也就等于张青山和杨疯子找到了我,卧槽,加上之前那声轰鸣大响,石屑乱飞,显然是火药的威力,张青山带着火药呢?哥们瞬间想明白了前后,崔判官用铁链拽住我,不一定是想救我,而是想牵制住东哥,张青山和杨疯子才能出其不意。

    难道哥们跟尸叔到了奈何桥,是刻意安排的,为的只是让崔判官有个借口插手?卧槽!哥们不光是天命,是替身,还特妈是棋子!想到这我很悲愤,懒得再去看张青山和杨疯子,低头去看水池子里的慕容春,心里很是难受别扭,或许慕容春在龙头山看到了最后的结局,知道谁也靠不住,这才见到东哥就拼命吧。

    “慕容春,慕容春,你怎么样,回我一句。”我焦急朝水池子喊,却只能看见慕容春漂浮在水面上的头发,看不到她的人,哥们很伤心,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是大声呼唤,希望慕容春能听到我的声音回应我一句。

    在我的呼唤下,慕容春的头发飘动了下,我顿时惊喜莫名,能动,说明慕容春没事,但她为啥不出来呢?在水里那么久,就不缺氧?我很是纳闷,却突然听到尸叔的叫唤声,这老东西也赶来了?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不断有人从山顶上被炸开的洞口跳下来,都是在牌坊村见到过的术士,让我稀奇的是,很多人一手拿着法器,一手拿着葫芦,井然有序的朝着飞僵撒黏糊糊的黑狗血。

    “伟哥,坚持住,哥几个都来了,尸叔带我们来的,别怕……”是寇真的声音,我特妈委屈的都快要哭了,朝他喊道:“快去救慕容春……”声音却堙没在咒语声和各种法器碰撞的声音中。

    刚才这里还是一片死寂,现在却比菜市场还要热闹,各种各样的咒语,南腔北调,各种各样的法器,好似一朵朵颜色各异的烈火,在山洞中分散相聚,其中更有些极其明亮的光华,每一次跳跃,都能带起一波惊人的震荡,冲击所致,便有飞僵栽倒在地。

    张青山和杨疯子腾出手来,围着东哥上蹿下跳,如同两个大马猴子,东哥仍是抓着我的脚不放手,哥们就不能理解了,我有那么重要吗?死死抓着我干什么?我使劲挣扎,腿却不像是是我的了,连动都动不了啦。

    崔判官还是拽着铁链,像是牵制住了东哥就算完成了任务,山洞内白气蒸腾,鬼差一个接一个出现,飞僵已然是抵挡不住了,张青山特别贼,脱身出来,念诵着咒语奋然一跃,手中突然就多了个小小的葫芦,葫芦嘴里冒出水流,朝着东哥身上撒去。

    咒是法水咒,净化天地,压制旱魃,水流飞溅而出,并不是凝聚到一起,而是像是下了场小雨,分散开来,却没想到,法水撒出的一刻,东哥双眼猛地一红,身上散发出强大到无与伦比的温热力量,以她为中心,一团昏黄的光晕扩散开来,

    法水瞬间蒸腾殆尽,唯有灼目的黄色光芒充斥一切感官,山洞里的温度猛然拔高,光晕所到之处,没有任何术士敢接触,翻倒退避,乱成一团。与此同时,温热的光芒映射下,一**有形无形的波纹在空气中扩散,嗡嗡之响,那些本来翻到在地上的飞僵像是打了鸡血,一个个双眼充血般的红,跳起来,朝着尸叔带着的术士们扑去。

    以东哥为中心,山洞内所有的声音齐齐一滞,随即热力蒸腾向上,紧接着怒吼声响起,各种法器的光芒与黯红血雾交织在起,嘶吼声音,垂死不甘的怒骂,法器与飞僵相撞的声响,交叠起来,变成扭曲刺耳的尖音,渐渐的越来越高,形成尖利的呼啸弥漫在四周。

    哥们也被温热的黄色光芒触及,脑袋昏沉难耐,这时,嘹亮的咒语声响起:“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气,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雷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狼洺冱滨,渎蚓唯卢,椿抑煞摄。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中,哥们感觉脑袋清醒了下,随即看到张青山扔掉了手中的葫芦,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金色的符,那道符金光璀璨,绝非凡物,恍惚间五雷聚集,大放光明,我看见张青山手中金符出现一道扭曲的紫电雷光,交叉的闪电撕裂了沉闷的瘟煞气息,随着张青山挥手,轰然向东哥劈落。

    山洞中响起惊心动魄的轰鸣,沉闷却又无比响亮的霹雳震音,几乎就要将所有人的五脏六腑挤压出来,所有人都震惊在这道符的威力之中,要知道此地阴阳逆转,时空错乱,又是在山腹中,隔绝了外面的天地,想要借天地之力,根本是不可能的,张青山只能是用自身功力激发出五雷法,卧槽,他都强到这种地步了吗?

    哥们看傻了,所有人都看傻了,顿时精神振奋,跟飞僵奋力厮杀,杨疯子怒吼一声:“张青山,卧槽你大爷,你特妈有能耐别用天师府的真符!”

    所谓真符,是指龙虎山三十代天师张继先画的神符,张继先天师乃是不世出的天才,道法高深,当年他一道符,让弟子祝永佑跟着太监同往解州,将符投入盐池岸崩之处。过了一阵子,震雷惊电轰鸣,白昼如晦,及天光重开,有孽蛟被斩死在水中。

    张继先画的符,被称作真符,也有真服的意思在,总之是老牛逼了,留存不多,全都在龙虎山,被珍藏起来,张青山用出了真符,显然也是到了最后关头,真符是他的大杀器,真符一出,东哥没能在轻易抵挡住,就见真符贴在她身上,无数细小的电光在东哥身躯上游走,煞是好看,仿佛一条条细小的银蛇乱窜,

    噼里啪啦的脆响不停,按理说这个时候东哥也就该松手了,没想到,遭受重击的东哥抓住我的脚往下使劲一甩,咔嚓声,崔判官手中的铁链断了,而我也被东哥一甩之力,朝着水池子栽了下去。(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二章 妖胎

    哥们都没来得及有反应就噗通!一声栽进了池子里,我感觉身上一寒,冰冷到极致的阴寒之气侵入身躯,哥们立刻就被冻僵了,意识似乎在离我远去,那一刻,我竟然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双目圆睁,隐约看见水池边东哥的肚子鼓胀了起来。

    鼓胀从腹部开始,快速向上涌动,瞬间涌动到了喉咙处,原本如活人一样的哥眼珠子都瞪圆了,变得特别诡异可笑,像是个大蛤蟆,然后突然转过头来,张嘴吐出个黑乎乎的肉球,肉球掉进水池,朝着我破水而来,肉球在我眼前不断放大,从开始的黑乎乎,在游动中变得白皙起来,像是个剥了壳的熟鸡蛋,与此同时,我感觉有个声音不断在魅惑我去抓那个肉球。

    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忽地右肩一疼,宛如钻心般的疼痛,慕容春手里拿着银针扎在了我肩膀上,我顿时清醒过来,刚要有所动作,慕容春抓着经衣披在了我身上,还用经衣上的布带快速打了个死结,接着那个圆球就朝我撞了上来。

    那是一股特别怪异的力量,似有似无,却让人抗拒不得,幸亏慕容春关键时刻把经衣披在了我身上,使得那鸡蛋一样的东西撞在经衣上,反弹了回去,但就是这么一下轻撞,哥们丹田却猛地一搅,疼得我几乎喊出声来。

    那鬼东西都没撞到我,丹田就疼成这样,哥们再傻也知道看似不起眼的肉球,应该就是有六十年江山可坐的妖胎了,还特妈的是个卵生,池子就是夺舍用的,它这是要挤进哥们身体之中,雀占鸠巢。

    夺舍,顾名思义,乃是说人的**不过是精神躯壳,住宅的活证,夺舍就是要将自己的魂魄融入别人的身体,转变成另外一个自己。

    哥们这一百来斤,二十多年,凭啥你说夺舍就夺舍?丹田的疼痛激发了我的凶悍,猛地向上窜起,要抓道经师宝印跟那鬼东西拼了,可往上一挺才知道,池子里的水竟然是弱水,弱水是没有重量的,也是没有浮力的,所以哥们并没有在水中站起来,反而沉到了底。

    要说这池子里的水也是够操蛋的,没有浮力,没有重量,偏偏能溺水,掉下来之后,哥们灌了两口水,五脏六腑似乎都被冻住了,在这么沉下去,都不用妖胎动手,淹都能淹死我,只要我死了,那鬼东西就能更好的夺舍了。

    慌乱间,我突然想到个问题,慕容春是怎么能在水里坚持这么长时间的?随即恍然大悟,她用的是胎息,所谓的胎息,又称“脐呼吸”、“丹田呼吸”。象婴儿一样用脐呼吸。语见《抱朴子?释滞》:“得胎息者,能不以口鼻嘘吸,如在胞胎之中。”就是说不用口和鼻子呼吸,如在孕胎之中,即是胎息。

    道家的胎息功源于仿生龟息气功,到汉代才演变为胎息。《后汉书。王真传》:“悉能行胎息、胎食之方“。李贤注曰:“习闭气而吞之,名曰胎息,习嗽舌下泉而咽之,名曰胎食。“胎息属道家密宗,是种极缓慢而深沉的呼吸,故也称潜呼吸。由于此功技术性很强,非有师父传授才能修炼。据说胎息功练成后“谓之大定“,可达到食气和辟谷的神奇境界。

    我小时候跟张青山学道,不是看天上白云就是学习呼吸,其中就有这胎息,胎息练成不容易,哥们虽然不到境界,法门却是会,急忙闭气用胎息法,这一番折腾,那个妖胎竟然没来搅扰,实在是有够古怪。

    哥们静心胎息,感觉胸口不在那么憋闷,扭头去看,就见慕容春举着铜镜,上面贴了道黄符,在水中散发着金光,照住了跟鸡蛋似的妖胎,那妖胎真特妈的妖,在水中滴溜溜旋转不停,四周的阴气不断汇聚,竟然散发出莹莹白光。

    不是妖胎不来搅扰,是慕容春帮我挡住了,哥们突然心中一动,慕容春在空中的转折,掉落到水池,却不出来,难道她早就知道哥们要掉进来,就等这个机会?哥们心有疑惑,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摸到了道经师宝印,想要过去帮慕容春干掉妖胎。

    我刚一动,妖胎像是感应到了,不在汇聚阴气,猛地朝慕容春撞了过去,慕容春抬起铜镜抵挡,妖胎滴溜溜撞上铜镜之后,反弹了下朝着我就过来了,跟打台球折射似的,卧槽,还特妈会找角度呢?哥们攥着道经师宝印就拍。

    在我看来,妖胎没有成型,进水之后也没有显现什么威力,凭我和慕容春应该能收拾得了,至于水池外面,这么半天也没有人下来帮忙,说明正在僵持状态,旱魃不是好惹的,那么多的术士,加上张青山,杨疯子,崔判官,鬼差,实力同样不弱。

    只要我和慕容春在池子里收拾了妖胎,一切也就都结束了,万万没有想到,那妖胎端的是怪异非常,道经师宝印拍出去的一瞬间,妖胎猛地停顿住,道经师宝印从它身边擦过,接下来,水中气息忽地生出变化,水池里的水猛然停顿,就连上方的铜镜滴落下来的水滴也忽地一窒,山洞之中顿时沉闷压抑到了极点。

    时间仿佛也在这一刻停止,然后,我就看到面前的妖胎,幻化出了一张人脸,竟然跟我的脸一模一样,人脸诡异的面对着我,我丹田突然间如针扎般疼痛,疼痛一起,那里还能胎息,张嘴灌了两口水,慕容春急忙朝我而来,可在水中,尤其是这弱水之中,行动并不顺畅。

    妖胎在这池水中却是如鱼得水,水中一道道纯正的阴气注入他身上,哥们腹痛如万刀挖心,我知道这是妖胎在折磨我,想让我昏沉,可我特妈就算是死无葬身之地,也不能让这个鬼东西上了我的身,它变换出我的脸来,为的就是让我心惊,向我示威。

    哥们振奋起最后的精神,脚下猛地迈动罡步,咒语是念不出来了,却不耽误我默念,手中道经师宝印高高举起,面对着妖胎,想要夺舍,你特妈必须得靠近我,不靠近你夺个毛的舍?你只要敢靠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同时想要给慕容春争取点时间,因为我看到慕容春手中拿着铜镜靠近了妖胎,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妖胎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没有任何征兆,妖胎眼睛睁开之际,池内的水温猛然就提升了起来,所有冰寒入骨的气息在这一刻变得沸腾,瘟煞的热力蒸腾而起,将整个山洞笼罩在其中,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我感觉到池子里的水瞬间便燃烧了起来,这种极寒到极热的差别,带给我无比强烈的伤害,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我身体上因寒气在皮肤表面凝结的冰霜,碎裂开来,而我的身体仿佛也在这碎裂当中,碎裂成一块块。

    巨大的疼痛冲击之下,我眼前一阵眩黑,就要昏迷过去,但我知道此时万万不能有任何不清醒,否则将是死无葬身之地,“咯蹦”一声,我咬碎了一颗牙齿,我强忍住要眩晕过去的感觉,不断默念佑圣真君神咒:“太阴化生,水位之精。虚危上应,灶蛇合形。周行**,威摄万灵。无幽不察,无愿不成。劫终劫始,剪伐魔精……”

    不断观想着佑圣真君附到我身上,这是哥们最后的大招了,成,或许能有一线生机,不成,也就完蛋了,可由于冰块碎裂之际带动我身上表皮也跟着碎裂,我身体鲜红如血,奇经八脉伸缩不定,牵动着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

    这种痛苦已不是常人能够忍受得住,我一边要苦苦忍受着这种痛苦,一边还要保持清醒,感受来自妖胎的气机变化,巨大的痛苦令我的神识渐渐模糊,内心之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在诱惑着我“放弃吧,放弃吧……你这么坚持是为的什么呢?咱俩是一体的,融在一起,统治这个天下,不是很好玩吗……”

    我意识渐渐模糊,神魂渐渐脱离了身体,也就在此时,水池地下突然传来一声大响,我清醒了下,看见慕容春不在靠近妖胎,而是用手中的短刀,插进了水池正中央的一个位置,不断用铜镜使劲砸动剑柄,巨大的声响就是从那发出来的。

    我不知道慕容春在干什么,但她肯定是找到了关键,她说她看到了结局,那么生机就在慕容春手中,我很有必要为她争取点时间,一念至此,我举起手中的道经师宝印,朝着妖胎砸了过去。

    道经师宝印,自打张青山留给我,就没离开过我,向来是我保命斗法的利器,现在却不得不脱手而出,说起来也是哥们命不好,这么多年,除了道经师宝印,连件趁手的法器都没有,除了黄符,最管用的就是它了。

    连护身保命的家伙都扔出去了,我以为怎么也能让妖胎有些顾忌,没想到道经师宝印扔出去的一刻,妖胎身上突然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那妖胎都没动,却在他周围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我只觉得身子一轻,妖胎那张脸眼中无限放大,仿佛一处温暖柔和的所在,显露出来不可抗拒的牵引之力,天旋地转之中我被吸了过去。(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三章 消失

    被吸过去的瞬间,我感觉从未如此清醒过,是我自修道以来,从未感觉到的奇妙变化,在这样一种状态下,六识感应无比灵敏,水池仿佛自成了一片天地,混沌且寒冷,我身躯情不自禁卷曲了起来,在这种寒冷的混沌状态中我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神识,或者说是魂魄,正在侵入我的身体。

    妖胎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每一条都是如此清晰,穿过我的神识,与我的魂魄发出难以言喻的震荡,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还来不及细细品味,一阵强大的眩晕来袭,我却没有失去意识,眼睛仍然是睁开着的,水池中却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我感觉天地间的色彩开始缓缓淡去,等我回过神来,整个天地都化成了灰白色,我耳边涌入的声音,也不再是富有层次的水流声响,而是一种单调,近乎于鬼哭狼嚎一般的嘶叫。

    山洞之中灰白色的气息如同无数条蠕动的冤魂,我感觉到无数的怨气,戾气,伸缩,交叉,在我周围伸缩交迭,此时,先前清澈见底的池水变得相当浑浊,灰蒙蒙的,却隐然透出一层淡淡死气。

    哥们心里清楚知道,妖胎是要上我的身,之前我以为他会像孤魂野鬼一样朝我狠命冲击,把我神魂撞出体外在趁机占我的身,真要是那样,哥们起码能拼命,谁能想到妖胎夺舍如此妖孽,离的这么远,就要夺舍。

    妖胎夺舍比把神魂撞出体外更加阴毒,神魂撞出去,还能成孤魂野鬼,这般夺舍却是要把我神魂先灭了,不会在有半点我的痕迹,哥们别无他法,只能是默念咒语,多少还是起了点作用,丹田内有股淡淡暖流在流转。

    或许是哥们坚持的时间有点长,妖胎不耐烦了起来,忽地扭动了下,池子里的水流猛地朝我冲击过来,宛如巨浪打在身上,冲击之大,几乎就要打得我形神俱灭,水池中的每一次翻涌,在我的感觉中都犹如海面掀起层层巨浪,神魂在这巨浪之中颠簸,就在我几乎就要忍受不住的时候,水池底部嘭!的响起成巨响。

    变故是慕容春引起来的,我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池子底部和池子四周咔咔咔……怪响迭起,石头垒砌成的水池开始裂开,那妖胎终于愤怒了,之前对慕容春简直视若无物,此时却扭头去看慕容春,哥们经历了这番折磨,心神却清醒的很,不知道为什么,连先前呼吸不畅的感觉都没有了。

    “天雷天中起,地雷地中行。神雷动五岳,水雷四海腾。今年雷速起,密行五阙号,霹雳借神威。神符所到处,万邪不敢生。急急如律令。”我用全部的心神念诵五雷敕咒,当最后一句急急如律令默念出来,身躯一震,我又能动了。

    符袋还在,我掏出所有的黄符,朝着转头的妖胎猛地冲了过去,手中所有的黄符都拍了过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同归于尽,同归于尽……我的动作引起了妖胎注意,又转过头来,或许是之前离那么远就夺舍,消耗了他不少妖力,反应有点迟钝,被我猛地抱在了怀里,我黄符使劲贴在他身上,张嘴就咬!

    妖胎没想到哥们会如此疯狂,猛地一缩,我没咬到,那鬼东西狠撞了我一下,哥们身上的经衣猛地金光一闪,我突然明白为啥这鬼东西如此强大,却没轻易上了我的身,原因就是慕容春披在我身上的经衣。

    “老子跟你玩命!”我默喊了声,伸手去抓那鬼东西,却见妖胎跟鱼一样在池子中飘荡,不断在变化,却不在跟我较劲,而是朝着慕容春去了,想必是要先解决慕容春,慕容春还在池底,她的手中多了个小小的瓷瓶,放在水底,然后用手不断搓动瓷瓶。

    刚才的爆炸声,显然是慕容春用瓷瓶搞出来的动静,哥们不知道那瓷瓶里装的是什么,是火药,还是药粉,总之很管用,妖胎朝着慕容春而去,说明慕容春的办法起了作用,我也有点明白了,妖胎夺舍,主要是在这个阴气聚集池子里,离开了满是阴气的池子,妖胎或许不难对付,或许就没那么容易上我的身。

    池子外面,张青山他们无暇顾及我,东哥也无暇顾及妖胎,也就是说,只要破解了这个池子,那个妖胎就不难对付,想明白这些,哥们振奋精神,横的一拐,朝着慕容春去了,我的想法是挡在慕容春前面,继续跟那个妖胎耗时间,打是打不过他,可他毕竟要上我的身,上身也是需要时间的,何况哥们还穿着经衣。

    我没想到的是,那妖胎竟然恢复的如此快,就见它在水中摇摇晃晃,不断的变化着,已不再是鸡蛋的模样,而是变得血红,红的分外妖异,身躯猛然一缩。一股巨大无比的吸噬之力出现,这一缩之力,几乎抽取了所有水中的阴气。

    水池中的水瞬间消失了一半,哥们脑袋都冒了出去,但是紧接着,那妖胎猛地一转,朝着慕容春撞了过去,哥们稳住了身体,纵身就扑,也就在此刻,我看到慕容春蹲在水底,朝着那怪胎露出笑容,侧身一躲。

    “轰……轰!……”连声巨响中,水底底部突然塌陷下去,露出一个黑色的窟窿,池水轰然向上冲击,那窟窿虽小却产生绝大的吸力,池水全都朝那窟窿倾泻,妖胎纵然妖异非常,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控制不住身体,滑动着朝窟窿而去。

    我也情不自禁的随着池水朝窟窿滑过去,幸好哥们被爆炸产生的水流冲击开了好几步的距离,离池边不远,伸手抓住了池边,那妖胎太过怪异,本来是张人脸,却突然长出个类似触角的东西,猛地卷住了我,哥们被它拽的一沉,差点脱手。

    妖胎缠住我,猛地一动,到了我身边,妖胎爬到我身上,对着我耳朵,发出了“嗡”的一声震鸣。强大的力量从我耳朵里直灌而下,我的魂魄像是被震散,恍恍惚惚,昏昏沉沉,只感觉比黑夜还要深沉十倍的黑暗,就要将我吞噬掉。

    耳边突然响起慕容春的咒语声:“四天闭塞,八面黑云。上彻天河黑泽,下至九垒重阴。黑风雾雳,黑雾奔腾。黑罗黑网,黑索黑轮。黑雷黑雹,黑气云。吾行黑罩,罩定鬼魂。邪愁祟惨,鬼哭神……”

    咒语声让我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见慕容春不知何时抓住了那妖胎,那妖胎在她手中使劲挣扎,身上的瘟热气息蒸腾的慕容春似梦似幻,同时我看到慕容春右手上,拿着一支小小红色令旗,令旗上面绣的黑云,围绕着中间一方鲜红的印章。

    幽冥旗!慕容春要干什么?哥们听出了她口中的咒语,黑罩咒,令旗是幽冥旗,人皮为旗,黑罩为咒,这是黄泉引路之法,我伸手去抓那妖胎,慕容春却突然朝我展颜一笑,道:“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说完咬破舌尖猛地喷在妖胎身上,“嗤嗤……呜啊……呜啊……嗷嗷……”妖胎猛然发出了仿佛受伤野兽又如厉鬼的嘶吼咆哮,缠住我的触角松开,随着慕容春朝那黑窟窿滑落下去,整个山洞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四周阴气不在是先前点点滴滴般缓慢聚集,而是凝结成一条条黑线,如倒灌向上的水流,快速汇集到那池底的黑窟窿里。

    哥们是真惊了,向前一跃去抓慕容春,可那黑窟窿里在水流干净之后,一大团黑色气息像喷泉一般,喷射而出,宛如一朵黑云,又快速缩回,包裹住了慕容春和那妖胎。

    黄泉引路的法门,加上池子里的水全是阴气聚集而成,全流进了那黑窟窿,又喷出如此诡异的黑色气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我,慕容春将有大危险。

    她那句让我好好活下去的话,太决绝了,哥们有什么理由好好活下去,却让慕容春遭受这一切?我真的希望能够代替慕容春,那怕替代不了,陪着她也是好的啊,哥们转身就扑,潜能激发了出来,眼见着就要抓到滑落的慕容春。

    异变突起,那个窟窿在我眼中竟似无限在放大,黑色的气息猛地一缩,带着慕容春和妖胎,缩进了窟窿里,在缩进窟窿里的一刻,妖胎发出一声低低的啸音,如啾啾鬼声,尖利如钢、绵长若丝,绵绵不绝的声浪,形成了一股回旋往复的暗流。

    我的眼前,就只剩下了那个黑乎乎的窟窿,整个池子里的阴气汇聚成的水也空了,而那个窟窿像是个怪兽的眼睛,幽幽的看着我,窟窿并不大,也就人头般大小,就能把慕容春和妖胎全都装进去?好吧,我承认的确是装进去了,那么掉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伸手去摸那个窟窿,就伸到手肘部位,到头了,下面再也没有空间,只是触摸到了冰冷的石头。(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四章 找到她

    慕容春个大活人,洞却如此小,说不见就不见了?我不甘心,再次伸手进去,还是那么深个小洞,慕容春和妖胎却消失不见了,不见得彻彻底底,我使劲用手去扣,手指头都抠出血了,却一点也抠不动底部和四周的石头,我颓然的坐在池子里,茫然看着张青山,杨疯子,崔判官与东哥斗法。

    妖胎的消失让东哥疯狂起来,尖锐的嘶叫声中,身上散发出强烈的瘟黄光芒,千百道细若游丝的黄色光芒倏生倏灭,奔走流动,犹如一道道细小天雷在山洞之中绚丽炸开,张青山几道黄符围绕着东哥往来穿梭,杨疯子的咒语无比响亮,崔判官的铁链缠绕在东哥腰部。

    远处是术士们和飞僵在拼命,很精彩,很激烈……我却没有心思看下去,脑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个念头不断升起,慕容春是死是活?死了,死了要见尸啊,活着,一个大活人怎么就突然消失无踪?

    我眼前浮动着慕容春那张凄然的脸,脑海中总有个声音响起:“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你要是死了,我又怎么能好好活下去?我感觉心都碎了,呼吸急促,眼泪不争气的向下流淌,眼前一片模糊,这一刻我真希望自己死了,希望抓着妖胎消失的人是我,我真真切切感觉到了什么是伤心,那种痛,痛彻心扉。

    我就那么呆呆的坐着,四周的一切都不在跟我有关系,我没兴趣知道谁输谁赢,更没有兴趣去看战果,整个人一下子就空了,成了个空壳,恍恍惚惚,没了灵魂,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人拽起来,我看到了寇真的脸,他朝着我大声喊叫,我却听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然后我就被他拽着往外走,我像是行尸走肉,行走在摇晃的山洞里,我看到东哥身上冒起了火,张青山的神符上每一张都带着火,我看到所有的飞僵身上都冒着火,山洞在剧烈的颤抖……然后我就跟着走出了山洞,看到了漫天星光。

    接着我又看到了塔纳焦急的脸,她似乎也在对我说着什么,可我依然什么都听不到,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到了张青山的老脸,看到了杨疯子,看到了铃铛……他们每个人都像是参观动物一样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似乎说了很多话,可是我都听不到。

    我就那么恍恍惚惚的坐着,从晚上坐到了清晨,从清晨坐到了太阳东升,然后我听到了张青山的咒语声:“阳神返汝魂,阴灵返汝残。魂魄随吾召,急急附灵旛。元亨利贞,魂魄归形。五脏万神,不受死惊。回尸返神,永保黄宁。急急如律令。”

    后心一暖,我终于能听到声音了,张青山悄声问道:“好些了吗?”

    声音是那么熟悉和轻柔,所有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回到我的脑袋,我想起慕容春的脸,想起她最后对我说的话,想起她跟妖胎消失在那个小洞里面,我一把抓住张青山的胳膊,哽咽道:“师傅,慕容春,慕容春……”

    后面的话却怎么也问不出来,喉咙间像是堵满了浆糊,张青山知道我想问什么,拍着我的肩膀道:“她没死。”

    “那她在那?”我惊喜了下,着急问道。

    张青山对着我摇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她在那,她消失了,小伟啊,东哥消灭了,瘟煞也除去了,大家的诅咒都没有了,龙穴也塌了,一切都解决了,你得知道,每个人来之前都做好了去死的准备,不单单是慕容春。”

    我大声喊道:“可为什么是慕容春,不是我,不是你,不是别人,而是慕容春?”

    张青山哑然,我喊的声音太大,引来了不少人,寇真跑过来对我道:“伟哥,你别这样,慕容春只是消失了,不一定就是死了,别激动啊。”

    寇真的话提醒了我,慕容春只是消失了,不一定是死了,如果她真的死了,崔判官主掌生死薄,一定会知道,我扭头对张青山道:“师傅,你跟崔判官那么熟,你帮我问问,慕容春死没死?”

    张青山看着我,神情很暗淡,轻轻道:“你能想到崔判官,我也想到了,崔判官说地府没有慕容春的魂魄,她没死,可是消失到了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崔判官甚至连十八层地狱的名册都查了,没有慕容春,生死薄上慕容春的名字是黑色的,说明他还活着,小伟,龙穴之中本来就阴阳逆转,时间空间交叠,那池子里的水又是阴气所化,慕容春破坏了水池子,山脉地气反扑,那一刻肯定是阴阳错乱,发生了变故,你得知道,这世界上咱们不了解的事太多了,慕容春的本事不小,不一定就是死了……”

    崔判官掌管生死薄,名册上活人的名字是黑色的,死人的名字是红色的,一个人甭管是怎么死的,在她死的那一瞬间,黑字就会变成红色的,很是神奇,崔判官说生死薄上慕容春的名字是黑色的,那就说明她没死,那她去那了?

    修道之人有句话,叫做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三界指的是天界,人界,地界,天界是神仙居所,那玩意太虚幻,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人界就是我们所在的世界,地界就是幽冥界,也就是地府。慕容春消失不到天界去,地府也没有,那会不会她在阴阳错乱中,到了别的地方?

    或者,穿越了?既然那么不稳定,会不会慕容春穿越回到了过去,或是穿越到了未来?我又摇摇头,不太可能,因为我看到了从窟窿里冒出来的黑色气息,我想的脑袋有点疼,原本的绝望却多了希望,这让我感觉好受了点。

    “小伟啊,龙头山的事解决了,下山吧,甭管怎样,日子都得过下去。”张青山从来没这么温柔跟我说过话,话里面有歉疚,也有安慰,我看了看他,冷静问道:“师傅,整件事,是你们早就商量好的吧?”

    很多事,哥们不是不往深里想,而是不去想,真要去想,这一趟龙头山之行,里面有太多值得怀疑的地方,比如说崔判官的加入,比如说一路上哥们闯到这里,却没见到别的术士和张青山,最后关头却都跳了出来……巧合,这世界上那特妈有那么多的巧合。

    咳咳……张青山咳嗽了两声,压低了声音对我道:“我们的确是把你当成了诱饵,可是小伟,我们一直都在保护你,要知道那个命蛊也在盯着你,我们要让它引你到龙穴,还要保护你,也是不容易的,这其中的艰辛,哎!不说也罢。”

    我冷笑一声:“师傅,我不是大人物,你们把我当诱饵没什么,但你们知道诱饵的苦楚吗?知道看着慕容春消失的那一刻,我是什么心情吗?她把经衣披到了我身上,生的希望留给了我,可我多希望消失的那个人是我,因为我才是诱饵,师傅,你们瞒的我好苦!”

    张青山摇头苦笑,轻声对我道:“实话跟你说吧,一切安排都是慕容春策划的,你觉得我们几个老头子,能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吗?”

    “什么意思?”我一惊问道。

    “瞒着你也是慕容春的主意,她说你太感性,知道的太多,感情用事反而不利,这丫头为了龙头山的事能解决,来之前把事情走向推演了不知道多少遍,每一个细节都想到了,但还是出了差错,我们商量的是让东哥抓住你,那个妖胎才会夺舍,关键时刻杨疯子和尸叔,崔判官缠住东哥,我腾出手来对付那个妖胎,谁能想到龙头山阴阳逆转,慕容春踏进了别的地方,我们只能按照原计划进行,没想到慕容春和你已经到了龙穴,还变的莽撞了起来,提前动手,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不管多缜密的计划,总有疏漏的地方,何况是龙头山这样的局面,面对的又是东哥那个旱魃和妖胎,可慕容春为什么要改变计划呢?我想起慕容春跟我说过的话,她说她看到了结局,看到所有人都死了,看到妖胎上了我的身,看到妖胎走出了龙穴……

    我突然就明白了,慕容春正是看到了结局,知道东哥太厉害,张青山腾不出手来,才会变得莽撞,她是想打乱之前的节奏,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她看到了水池是关键,所以才会借势掉到水池里,她身上的药瓶,也是早就准备好的,或许她在心里又推演了无数遍。

    不管怎算,都需要有人牺牲,于是她决定牺牲自己,想到这,我心里又是一疼,算天算地,怎么就把自己也算进去了?你到底是死是活?死,魂魄在什么地方,活,你又在什么地方?你是为了我才成了这个样子的,你是不是觉得牺牲了自己,我就能安心的活下去?

    我觉得不能,我要找到她,死,要找到她的尸体和魂魄,活,要找到她的人,就算是真特妈穿越了,我也能用一生去等,想到这,我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却看到塔纳就在右边不远处关心的看着我。

    我看向塔纳,轻声道:“我要找到她”(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五章 答案

    塔纳早就在一边看着我,在春风中静静的站着,却不靠近,如同山野中美丽的野花,她身边是寇真,只要有寇真在,天底下就没有秘密,慕容春的事塔纳肯定是知道了,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我的心情也很复杂,但找到慕容春的决心却不曾改变。

    我对塔纳说完这句话,塔纳的脸色白了白,朝着我凄然一笑,沉默着没有说话,气氛很尴尬,张青山突然拍了下我的肩膀,叹息道:“下山吧小伟,大家一起想办法。”

    “师傅,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东哥被你们灭了,妖胎也跟着慕容春消失了,我这个所谓的天命也没啥用处了,更不会有人再想害我,你们走吧,我现在不想走。”

    “薛伟,修道之人,没那么多的儿女情长?真要有所成就,就得放下男女之情,你看我和你师傅,我们两个一辈子也没找女人,我劝你也别找,那就是麻烦……”

    能说出这样话来的,除了杨疯子也就没谁了,我突然想起掉进忘川河的乌羽,刚想要问问乌羽怎么样了,抬头见乌羽站在杨疯子后面,受了点伤,人却没事,想想也是,当初真要是设的局,崔判官又怎么会让乌羽有事。

    我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更没有什么好激动的,龙头山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每一个术士的脸上都带着解脱了的笑容,杨疯子和张青山师叔更是名声大振,虽然也死了几个术士,却都是些我不太熟悉的人,我想即使是那些死了的术士,想必也很欣慰吧,毕竟他们的后代不会再像他们一样活不过三十去。

    我那?得到了什么?得到的只有心痛,慕容春是因为我才消失的,生死不知……我无时无刻不在愧疚着,一个诱饵,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张青山他们瞒我瞒的实在是太深了,我感觉不会在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我只想静静的待着,于是我就静静的坐着,渐渐的大家开始离开,先是那些术士,每一个走的时候,都把随身带着的吃的喝的放到我身边,然后对我说,他们一定会帮着找慕容春,还向我表达了谢意。

    我能感受到他们的真诚,却没心思搭理他们,仍是默默的坐着,从白天坐到了晚上,接着是尸叔带着弟子来告别,嘟嘟囔囔的让我振奋起来,杨疯子也来了,显得很沮丧,小声跟我说他跟张青山差距不小,不过他不服气,回茅山修炼去,再找张青山比试,还说他都没沮丧,让我也别沮丧……

    张青山,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没有告别,只是让寇真给我带了个话,说人活着就不会一帆风顺,磕磕绊绊才是一辈子,让我自己体会……剩下的,就是寇真,铃铛,张润,塔纳,陪着我到了后半夜,大家也都走了,就剩下塔纳陪着我。

    我明白寇真他们的想法,他们以为塔纳陪着我,我会好受一些,会让我恢复过来,却不知道,我现在最不愿意面对的人就是塔纳,没错,我是和塔纳明确了关系,她是我的女朋友,可慕容春在山洞里对我说过的话,句句都刻在了我心上,

    “你喜欢我吗?”这句话一直在我脑海中盘旋,现在想起来,那就是表白了。而我却没有回答,当时的慕容春该是多么伤心?她是为了我才落到这般境地的,生死不知,我怎么就有脸跟塔纳甜甜蜜蜜的开始生活?真要是那样,我还是人吗?何况,我真的做不到。

    龙头山又恢复了往日的趁机,只不过再没有了危险,天空中群星闪烁,微风轻拂,只剩下我和塔纳,塔纳在我俩不远处升起了一堆篝火,一如那天的夜晚,火光下塔纳抱膝坐着,看着火焰燃烧也在出神。

    “塔纳,你也走吧,让我一个人在这待会。”

    “你都待了一天一夜了,薛伟,我知道慕容春消失对你打击很大,可你也不能这个样子,你要知道,不光是她关心你,同样还有很多人在关心你。”

    “可是又有谁在关心慕容春呢?”我情不自禁说出这句话,心却猛地一疼,是啊,关心我的人不少,可慕容春消失之后,又有谁来关心她?大家都只是看到了结果,却不知道慕容春付出了什么,她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啊。

    一个明知道活不过三十岁的女孩子,却要把自己整的那么沉稳,那么处变不惊,谁又知道她心里承受了什么?凭什么最后她要承受所有的一切?凭什么就要她生死不知?我心疼的厉害,眼眶情不自禁就红了。

    塔纳看见我这个样子,低垂下头道:“你喜欢她是不是?”

    “是!”我没有犹豫,在山洞里我已经犹豫过一次,这一次我不想在犹豫,塔纳听到我的话,沉默了半响,抬起头,脸上有泪痕,倔强的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我回答的同样没有犹豫,我承认对塔纳是喜欢的,曾经也因为成为她的男朋友感到挺得瑟,可慕容春的消失,却沉沉压在了我心里,我不能把这一切当做没发生,跟塔纳卿卿我我,我做不到,但我也承诺过塔纳,我该伤她的心吗?

    那是一种特别复杂的情绪,说不清,理还乱,其实说起来我是不想伤害塔纳,我不知道塔纳明不明白我的心思,此时此刻说什么都的多余的,于是我俩又陷入了沉默的尴尬当中,过了许久,塔纳开口道:“我们的关系,是不是要等你找到慕容春才会确定?”

    “是的,对不起塔纳,慕容春是因为我才消失的,没有她,我活的不安心,找不到她,这辈子我都没法踏实,你能明白吗?”

    “如果一辈子都找不到她,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再找我?”塔纳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我沉默了下道:“没错,如果一辈子都找不到她,我就找一辈子,等一辈子,塔纳,你没必要把先前咱俩的话当回事,你还年轻,可以去寻找你的幸福。”

    “薛伟,我就是喜欢你,我知道我喜欢你,就像我知道你喜欢慕容春一样,你要找到慕容春,我等你,等你找到她,也找到自己的一颗心,如果你喜欢我,你就会来找我,不找我,我也会等你一辈子,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坚持,我那都不去,就在山里守着,守着咱俩的那份情。”

    感动吗?我反正是挺感动的,同时又感觉自己咋那不是个东西呢?当初为啥要答应塔纳做她的男朋友?如果当初哥们矜持一点,慎重一点,那么现在塔纳应该去实现她的梦想,走出大山,去城市,去上学,去恋爱,而不是要守在这鬼地方。

    “塔纳,你没必要这样,世界很大,远比你知道的更大,你只要走出去,就会碰到好多优秀的男人,我只是一个打工的,没什么本事,凭你的条件,可以找到比我强太多的男人,何必要在我这颗树上吊死?耽误你一辈子,那也是我不想看到的。”

    塔纳朝我笑笑:“我知道世界上有很多男人,可那都不是你啊,我喜欢的只是你,我是山里的女孩子,不懂那么多的大道理,但我知道,爱上了,就是一辈子,你不用劝我,去做你该做的事,我做我该做的事,这样就足够了,反正作为叶赫那拉家的女萨满,本来就不应该成亲的,等来了,是我的福气,等不来,那是我的命。”

    塔纳说的很凄楚,听在我的耳中,说不出是感动还是愧疚,愣愣的望着塔纳,那是一张倔强而坚持的脸,我还想在劝,塔纳却朝我一笑道:“你们汉人说过,千里姻缘一线牵,是老天让我遇上的你,那么多人,我就看上了你,喜欢上了你,这就是缘分,我相信缘分,薛伟,我会等着你的,等你给我一个答案。”

    千里姻缘一线牵,多么美好的词语,塔纳说出来,我突然觉得很感动,是啊,千万人中,遇到了你,然后就王八瞧绿豆了,我没想到塔纳能说的这么浪漫,千里姻缘一线牵,我在心里默念了下这句话,忽然心中一动。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这句话,过了有那么三五分钟,我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姻缘,没错,就是姻缘,在道家的神仙体系中,是有掌管姻缘的神仙的,最著名的莫过于月老,月老是专管人间婚姻的神。据说,人间姻缘由月下老人掌管,刚出生时,便将男女双方脚上各系上红线,从此便千里姻缘一线牵。

    我和慕容春无疑是有缘分的,只要找到月老,让他帮忙查查,我和慕容春脚上的红绳断没断,如果慕容春死了,红绳会断,如果没断,就说明慕容春还活着,或许还能顺着红绳找到慕容春。

    我霍然而起,感觉身上充满了力气,看着篝火旁边的塔纳,对她道:“塔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走出大山,不必等我,如果你一定要等,等我找到慕容春,我会给你个答案。”(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六章 月老祠

    唐代有一位少年叫韦固,一天他外出郊游,来到次宋,当晚在城南的一家旅店住下。晚上,韦固乘月散步来到后花园,见一位老人背着锦囊正在月下看书,忙上前施礼,问看什么书?老人笑道:《婚牍》也。

    韦固想:《婚牍》定是记载人间姻缘的书,又见那锦囊胀鼓且发红光,便叩问其中装了什么?老人微笑道:“红绳子也”。韦固又问:红绳子何用?老人从囊中掏出一支红绳,当空一晃,只见一道红光在韦固的脚下绕了一圈,然后朝北而去。老人告诉韦固,此绳以系夫妇之足,虽仇敌之家,贫贱悬隔,天涯异域,此绳一系之亦必好和,终不可违也。

    韦固见自己的婚事已定,赶紧问自己婚配何人。老人答曰:“店北卖菜老妪之女也”。说完就不见了。第二天,韦固起早梳洗打扮一番,赶紧找到店北卖菜老妪,特意询问他的女儿。见到的却是一个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相貌丑陋的三岁女孩。不禁火起,竟拔剑刺去女孩惊呼,老妪高叫,韦固弃剑而逃。

    十几年过去了,韦固已成为一名武将,娶相洲刺史王泰之女香娘为妻。洞房之夜韦固揭开香娘的红头盖,见妻子貌美非凡,只见眉心贴着一朵红纸剪的小花,问其缘故。听香娘叙说,方知香娘就是当年卖菜老妪之女。夫妻如梦初醒,从此恩爱有加,子孙满堂,白头偕老至终。

    从那以后,有人建月老祠求姻缘,而我就在去月老祠的路上,头龙山的事结束后,我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山上待了一个月,四处寻找慕容春,内心总是抱着一份侥幸,希望能够找到她,塔纳没有陪着我一起找,离开了。

    幸亏有术士们留下来的吃喝,我才不至于饿肚子,找了个一个月,慕容春没有找到,却找到了昏沉不醒的魇祟,这小东西躺在一块山石后面受了伤,被我叫醒后,抱着我哭的那叫一个凄惨,抽抽泣泣的跟我诉苦。

    魇祟一直跟慕容春在一起,经过一个山头的时候,空间逆转,大家走散,魇祟独自晃荡着碰到了张青山,张青山让魇祟变成我的模样继续晃荡,碰上了命蛊,那个命蛊也变幻成了我的模样,当两个假的我碰到一起的时候,彼此都挺懵逼,张青山和杨疯子趁机动手,收拾了那个命蛊,可在打斗当中,魇祟挨了命蛊重击,被打飞了出去,一直在这昏昏沉沉。

    张青山虽然没说的很细,但我相信他和杨疯子替我承担了许多,否则也不会如此顺利就能进入龙穴,可我也没法承受慕容春的消失,在一个,张青山和杨疯子也太不是东西了,魇祟帮了他们个大忙,被打飞却连找都不找,也够操蛋的。

    是没找到,还是没时间找,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也挺惭愧,因为我也把魇祟给忘到脑后去了,多亏找到了,否则又会是哥们的一个遗憾,龙头山根本没有慕容春,不管我和魇祟用了什么办法,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一个月后,龙头山恢复了生机,开始有小动物出现,一切都过去了,再找下去也于事无补,我带着魇祟离开了龙头山,去找月老,这世界上有妖魔鬼怪就有神的存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大神是不会在人间游荡的,但人间也有许多小神,比如山神土地,比如月老,河神……

    问题是月老祠相当多,洛阳有,杭州有,无锡有……许多地方都有,大大小小,找起来得有几十个,月老应该是在其中一座祠堂享受香火,但是那座祠堂,却是不得而知,我也没那么大的神通去查月老会在那座祠堂,只能是一座座的找过去。

    这是一个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的年代,我找慕容春开销相当大,好在那些术士临走的时候不光留下了吃喝,还留下了各自的银行卡,背面都写着密码,我数了数,竟然有二十八张之多,哥们也没客气,慕容春是为了我才消失的,可大家也都是受益者,这个钱哥们花的不心亏。

    兜兜转转的出了山海关,一路向南,来到了江西婺源,因为这里有个鸳鸯湖,鸳鸯湖边有座月老祠,一般来这里的年轻人,都会上月老祠来拜一拜,传闻,此处的月老祠非常灵验,有情人拜后,都能白头偕老。

    据说,这里曾有一座古庙,有一对年轻夫妇到此隐居并白头偕老。他们终老后就葬在庙前。不久,坟前长出两棵形影不离的松树。于是人们便在古庙的庙基上建起了“月老祠”。祠中有两副好对联,一副是:“任是天缘几生修就,还凭月老一线牵成”。一副是:“鸳鸯湖畔妙点鸳鸯谱,鸾凤衾中好结鸾凤俦”

    鸳鸯湖里看鸭子,月老祠里求妹子,一句戏谑的话,却也说明此地月老祠的香火旺盛,哥们是白天来的,一副游客的模样,门票二十五,进了门,只是转悠了下,也就出去了,不是哥们不作为,是因为白天人太多,施展不开手脚,只能是先探探路,晚上再来。

    出了祠堂,哥们先找了个小旅馆住下,耐心等待晚上,该准备的一路上早就准备好了,到了晚上十一点,带着魇祟,直奔月老祠,这个时间段,早就没人了,今天是个大月亮地,我让魇祟魇住了看门的保安,背着背包独自进了月老祠。

    祠堂正面有一把巨大的同心锁,挂在木架子上,有人称它为同心锁,也有人称它为婚缘锁,还有人称它为平安锁。来着旅游的情侣、恋人锁一把平安锁,以祈求百年好合,过了那把巨大的同心锁,哥们三步一拜的登上台阶,来到月老祠门口,此时月光清幽,我轻轻推开门,里面的神像面目慈祥。

    我虔诚的跪在月老面前,恭敬磕了三个头,从背包里拿出三支上好的供神香,点燃插到香炉里,轻声念叨:“月老月老,弟子龙虎山薛伟,想请你现身一见,必有供奉,若有所应,日后家中立像,****拜祭……”

    哥们很激动,轻轻念叨,激动是因为月老祠神像有灵气,不像我之前进的几座月老祠,神像上面灵气全无,灵气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实存在,准确的来说,对于普通人那就是一种感觉,对于修道之人来说,更为直观和明显。

    盘古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虽有盘古真人将其划分但仍不能完全隔离,阴阳二气混杂从而化育了万物。万物中阴阳比较平均的就演化成了人。至阳者化为神,阳气高于人者化为山神或灵兽。

    月老是神,小神也是神,比普通人身上的灵气要多的多,反正在我眼里,月老祠中灵气盎然,分外的祥和,显然是有神灵存在的,哥们当然要恭敬,把龙虎山抬出来,是告诉月老,咱们是一个系统的,张道陵天师也是神,在天上呢,看着张天师的面子,出来见一见。

    哥们很虔诚,却没有半点回应,在这个过程中,我却明显感觉到神像上面有气机波动,显然神像并不是个空壳,于是哥们就更虔诚了,一炷香上完,又上了一炷香,还是没反应,三炷香过后,哥们无奈的站了起来。

    看来龙虎山的金字招牌并不管用,哥们也有别的办法,就在祠堂内踏了个阴阳八卦罡,轻声念诵:“太极分两仪,阴阳本为一。和合仙宫坐,掌管婚姻籍,天喜祥光至,合卺做夫妻,月老牵红线,夫妇长相依,合婚联姻天尊……”

    神像上的气息有些不安了,哥们却是精神一振,双手捏诀,念诵咒语:“人生於世万般难,修福修寿修姻缘,婚姻本是前世定,但需今生把线牵,凡有夫妻不悦事,稽首诚诵月老篇,仙师率众来拥护,鸾凤和鸣代代传……”

    神像上的灵气更加充沛,隐约的还透出些紫气,看样子已经是有些待不住了,我强把激动压抑下去,仍是轻声念诵:“上白老君曰:见人世间孤独众生男无妻子女无丈夫尚未配偶单身者多阴阳失调如何禳解,老君曰:诵唸月老禳婚真经众仙稽首答礼齐听。老君曰:世间男女,婚姻不顺,种种恶因,皆是自身造恶所致,有因前生,有因今世……”

    这段经叫做太上老君说月老仙师禳婚姻真经,常诵经者自有好姻缘,哥们却是用来召唤月老,经文念诵中,月老神像中又多出些青色的气息,哥们念经不停,却是看得很是惊讶,紫气是神仙气,当年老子过函谷关前,关尹喜见有紫气从东而来,知道将有圣人过关。果然老子骑着青牛而来。

    多出来的青气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两个月老,还是这里根本就没有月老,而是被一些狐精鬼怪占了祠堂?我刚想到这,就听神像背后有个嫩嫩的声音道:“哥哥,来的这人是个麻烦的,咱们应不应他?”(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七章 童子

    甭管是神话传说,还是想象,月老都应该是个老头,否则叫的什么老?可从神像后面传出来的声音却太过娇嫩了些,我用鼻子使劲闻了闻,却没有闻到什么阴邪气息,这就奇怪了,既不是狐精鬼魅,那会是什么?

    我从符袋里掏出张黄符,轻声念诵咒语,眼睛盯着神像声音传来方向,耳听得又一个娇嫩声音道:“烦死个人了,不就是个学道的小子嘛,你打发走了就是了。”

    话音一落,一个灵体从神像中现身出来,就见是个身穿长袍,头发胡须都花白了的老头,手中还拿着个拐杖,装模作样的看着我,眼皮子都没抬,那架势拿的老大了,咳嗽一声,装作苍老道:“我就是月老,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哥们都被气乐了,要糊弄事也行,起码先前的对话别让我听到吧?让我听到后,还敢出来得瑟,这也特妈太拿我不当回事了,不过,哥们仔细打量了下眼前这位装模作样,冒充月老的东西,就见周身环绕紫气,道气纯正,显然不是鬼怪之类的玩意。

    难不成是月老的亲戚?哥们强忍着动手的冲动,咳嗽一声道:“我想查个姻缘。”

    “你这小辈,好不晓得事理,天下姻缘自有安排,岂是你说查就查的?你把老夫当成你家看大门的了?且回去吧,查不得。”

    这13装的,我都想给他打九分了,文绉绉的还挺像是那么回事,可哥们是那么好糊弄的吗?忍住了怒气道:“这位仙师,你既然能在月老祠中享受香火,想必也是跟月老脱不了关系的,我是真有急事,查姻缘是想知道一个人是不是还活着,不是胡乱来查姻缘的,好心有好报,请你帮帮忙……”

    哥们说的是实话,姿态也放的极低,毕竟都知道不是月老了,还能这么给面子,算是懂事的了,我没想到的是,我眼前这位……傻乎乎的咦了声道:“你咋看出来我不是月老的?”

    他话一出口,身后突然响起娇嫩的声音:“蠢货,人家一咋呼,你就不打自招了。”

    蠢货两个字像是碰触到了冒充月老这位的g点,突然就恼羞成怒了,对我喊道:“姻缘是你说查就能查的?说不给查就不给查,滚蛋,在不滚蛋,我就收拾了你!”

    卧槽,别人说你蠢货,气撒在我身上?哥们也耐不住性子了,一张黄符甩出去,啪的打在那月老身上,咔嚓一声脆响,一道银蛇闪现,把装模作样的月老劈的白光乱闪,就见是个七八岁左右身穿古装的小童子,神色慌张,身躯往神像里隐去,惊呼道:“你作死!”

    “东甲干元亨,正气速流行。吾受长生命,天地掌中横。隐伏随吾咒,用则雷雨腾。五雷速降气,入我雷轮行。助我行大道,不敢辄违盟。巽上天丁立,斩汝七祖形。急降急急降,急速现真形。急急如律令。”

    哥们念诵着蛮雷咒,手中夹了道蛮雷符,一个箭步过去,想给神像里的小东西来个蛮横的,刚到神像面前,忽地一道阴风急至,我面前突然就出现一张惨白惨白的脸,这张脸出现的太突然了,突然到我根本措不及防,几乎都要脸贴脸了,一股子阴冷的气息瞬间就刺激到了我。

    我要是忍不住打个冷战,鬼脸就会趁我阳气虚弱的时候冲撞过来,就算不能把我的生魂冲撞出去,冲撞的不稳应该问题不大,到时候哥们手脚不听使唤,可就任鬼宰割了,好在哥们应变够快,在要打冷战的一瞬间,手中的黄符先拍出去了。

    黄符拍出去的一瞬间,我才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冷战一打,准头和力道就差点事,鬼脸一扭,没有拍到,却是离我有了段距离,我也看清楚这是个什么鬼了,就见是个鬼差,头戴尖尖高帽,手中拿着哭丧棒。

    眼前这鬼差躲过了我的一拍,左侧一个鬼差也冲了过来,我躲都没躲,在鬼差哭丧棒砸过来的瞬间,我抓着黄符的手缩了回来,然后快速挡在了头部,鬼差的哭丧棒砸在黄符上,发出嗤一声响,我顺势向前一顶,手中黄符对着鬼差甩了过去,大声喊道:“邪神鬼道,无路逃形。急急如律令!”

    符是蛮雷符,打的那鬼差横的飞了出去,身上嗤嗤……直冒白烟,显然并不好受,先前那个鬼差见我如此凶悍,挥舞了下哭丧棒,对我尖声道:“我兄弟奉城隍老爷的令看守月老祠,你是什么人,胆敢来捣乱?”

    天下庙宇,祠堂,道观,众多,除了一些名门大派,比如少林寺,武当山,龙虎山这类的,都有弟子看家护院,像是月老祠,土地庙,还有一些小庙,小祠,只要是香火旺盛的,城隍老爷都会派两个鬼差看守,毕竟这些小庙小祠也是正经的道场,是有香火的,也是防止被邪门歪道给占了。

    这就不难理解为啥月老祠会有鬼差存在了,就等于是古代派了两个看家护院的衙役,要是以前,两个鬼差哥们还真打不过,可这一年多的勤学苦练,加上龙头山一行,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实力,反正比之前强了不是一点半点,要说龙头山之行有什么收获的话,就是我在那池子里泡的功力比之前高了,倒也不难理解,水池子里的水是阴气凝聚而成,极阴之水,哥们在池子里泡透了,阴极化阳,等于是因祸得福,总之是不一样了,举手投足之间就逼退了两个鬼差,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两个鬼差显然也意识到了双方的差距,并没有继续跟我较劲,反而跟我盘起了道,我看着两个鬼差,想起之前在龙头山被他们被追的跟狗似的,心里就不痛快,冷笑声对他们道:“我叫薛伟,你们不认得我,可以去问问崔判官,他认得我。”

    提起崔判官,两个鬼差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互相看了一眼,这时候那紫色的童子显出身形对两个鬼差呼喝道:“你俩傻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把这小子的魂给勾了,给他点厉害瞧瞧,让他来捣乱……”

    小东西紫气盈盈,七八岁的模样,长得很俊俏,却有些不懂事,我估计这两位鬼差平日里也没少听他呼喝,脸上都闪过一丝苦容,却是谁也没搭理他,一个转身,一起消失不见了,那小东西见鬼差走了,一缩脖子,又隐回了神像之中。

    既然已经闹了,要不闹出点线索来,哥们也不甘心,手中蛮雷符还在,我走上去就要拍到神像上,说时迟那时快,神像当中冲出两个身影,一个紫色的一个青色的,一个奔着我脑袋,一个奔着我胸口,想要打我个出其不意。

    哥们纵身一闪,念诵咒语:“罡神巽风,雷电溟蒙。五龙雷震,北海龟崇。力重无边,众将捧迎。请雷声发,风随雷奔。急疾!”

    急疾两个字出口,我手中的蛮雷符,自上而下狠拍了下去,雷法凶猛,只要哥们拍到了最上面的那个,下面那个也躲不过去,事实也正如我所想,雷符拍下,怕!的声先拍在紫色童子身上,紫色的童子猛地向下一坠,压住了下面的青色童子,一起摔在了地上,身上直冒烟。

    两个身影跌倒在地,就见是两个灵体,那个青色的也是个道童的模样,却比紫色的那个显得大点,有**岁的模样,穿着长袍,同样是无比俊秀,显然是两个小仙童,伺候神仙的,哥们低头看着他俩,没有要继续动手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月老在什么地方。

    我要是猜的不错,这俩应该是月老身边的童子,月老不在家,让两个童子守家,享受香火,哥们不敢做的太绝,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真要得罪了月老不值当的,在一个,他们肯定知道月老在那。

    哥们走过去,道:“两位仙童,咱们不打不相识,我就是想问问月老去那了……”

    我刚一靠近,那紫色的童子猛地飘起来,伸手就抓我脖子,恼羞成怒了?哥们下意识朝着他呸的吐了口吐沫,一脚踢了出去,同时念诵披斗神咒:“头顶天圆,足履地方。手执河魁,体仗天罡。日为圆象,月为圆光。身披北斗,六律九章。能驱万神,消灭不祥。吾令一敕,鬼怪灭亡。急急如律令。”

    哥们算是看出来了,好说好商量没用,真把哥们当软柿子捏了,既然已经得罪了,那就不如得罪的狠点,干脆逼供算了,一口吐沫吐出打在紫色童子身上,打的他一愣,哥们连串动作,宛如行云流水,一步踏出,神咒也念完了,抬脚就朝他狠踢了过去。

    灵体是踢不到的,可哥们是念了神咒的,一脚踢出,把那童子踢的身上紫气都散了一半,或许是哥们太过凶悍了点,那个青色的童子竟然没敢上来找麻烦,哥们刚要再补一脚,阴风刮起,那两个鬼差回来了。(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八章 防患未然

    青色童子见鬼差回来,大呼小叫道:“你们两个连城隍老爷的话都不听了?就不怕我告你们的状?快去抓了那捣乱的小子。”

    哥们反倒不在踢那个紫色的童子了,冷眼看回来的两个鬼差,哥们很想闹事,把事闹大,让满天神佛,世间的妖魔鬼怪都知道知道,一个道家子弟,一女孩子,阻止了妖邪降世,却无声无息消失了,生死不知,难道就不应该给我个交代吗?如果满天的神佛连善恶都没有,视而不见,那拜他们还有什么用?

    哥们的想法有点偏激,却也是事实,凭什么好人就得遭罪,凭什么慕容春就得承受这一切?说好的善恶有报呢?说好的天理昭昭呢?说好的天道好还呢?慕容春生死不知,我还怕闹腾?哥们都准备好了大战一场,却没想到两个鬼差挺尴尬的对那青衣童子道:“判官老爷说了,薛伟爱怎么闹就怎么闹,他的事地府不管。”

    崔判官全程参与了围剿旱魃,自己都动手了,慕容春的事知道的很清楚,也帮着查了生死薄,却没有慕容春的消息,我觉得他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才会放出话来,薛伟的事,地府不管。

    我苦笑了下,想闹腾都闹腾不起来,很显然崔判官也是在告诉我,人间事,人间了,慕容春的事跟地府没关系,但也不会拖我后腿,哥们咬牙抬脚要再踹,青衣童子惊了,冲上来对我道:“别踢了,再踢道行又得减三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收回脚,对那青衣童子道:“我想知道我和慕容春的缘分还有没有,我听说有缘的人,脚上会有红绳,你们帮我看看,红绳断了没有。”

    红绳没断,说明缘分就没断,缘分没断,慕容春自然就没死,如果慕容春死了,今世的缘分也就没了,我脚上的红绳自然也就没有了,这也是我为什么非要找月老的原因。

    哥们问的很忐忑,也很紧张,青衣童子拽起紫衣童子,偷偷看我,还有点犹豫该不该帮我,我一立眼睛,那青衣童子立刻就怂了,弯腰低头看我的脚踝处,眼睛里冒出淡淡的白色光芒,像是个小手电筒一样的照射在我脚踝上,过了会,白光暗淡下来,青衣童子咦的一声道:“你脚上有两根红绳。”

    听到青衣童子的话,哥们相当激动,问道:“真有吗?是跟谁的红绳?”

    “真有,真有!你瞧!”青衣童子,围着我转了一圈,用手在我脚踝上一拍,我看到两根若隐若现带着光芒的红绳绑在右脚的脚踝处,两根……我想起了塔纳,慕容春,应该是她俩,可我还是有点担心,问道:“知道是跟谁的缘分吗?”

    这么问绝不多余,虽然缘分命中注定,但时间跨度却很长,就像是唐朝那哥们韦固,纵然遇到了月老,也是十四年之后才娶了那个女孩,哥们这两根红绳,谁知道那一头系着的是谁?

    虽然我挺确信两根红绳一根是慕容春,一根是塔纳,可没问清楚,心里总是没底,而且真要确定了其中一根红绳系着慕容春,按照传说里的描述,月老应该知道慕容春在那,我就能找到她了。

    我期盼的看着青衣童子,那童子却苦着脸对我道:“大侠,我俩只是月老手下的姻缘童子,在此替他看守家门的,神通有限,只能看到你脚踝上有两根红绳,其它的却是不知道,你要想知道,就问月老去。”

    “月老什么时候回来?”哥们见那青衣童子说的真诚,感觉他没有骗我,不过,此处是月老祠堂,出门也该回家,等上十天半个月的,那也没什么。

    “我们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啊。”青衣童子无奈道。

    哥们点点头,道:“那我就在这等他回来。”

    我一说要等月老回来,青衣童子急了,对我道:“那老不死的……咳咳,月老祠堂众多,每一处都是他的别院,他又比较爱游玩,真心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不瞒大侠说,我们这个祠堂,他都三年没来了,就剩下我俩给他看守家门。”

    哥们有点楞,怎么个意思,感情月老还是个驴友,喜欢四处旅游?问题是月老祠众多,到那都是别院……他这神仙当的也太幸福了,香火鼎盛,房产众多,哥们心里这叫一个恨得慌,却又无可奈何,看了看两个童子,发狠道:“你们没骗我?”

    “大侠,我们绝对没有骗你,你要不相信就在这祠堂等着。”

    青衣童子脾气较好,紫衣童子挨了揍,却还是不改秉性,跳脚对我喊道:“说没骗你就是没骗你,你要是等不及,就一把火把这祠堂给烧了!别怪我没告诉你,你烧了月老更不会回来,反正有人帮他重建。”

    两个童子鸡头白脸的模样不像是骗我,哥们也不能真一把火把祠堂给烧了,可就这么走了还是有点不甘心,从挎包里掏出上好的供神香,点燃三支插到香炉里。道:“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想打听一个人的下落,我甚至连她的生死都不知道,先前多有得罪,也是我的不对,给两位仙童赔礼道歉。”

    人怕敬,神也怕敬,两个童子见我客气说话,又上了供神香,看我的目光少了许多敌意,变得柔和起来,青衣童子道:“我俩神通法力有限,实在是帮不了什么忙。”

    “其实还是能帮忙的,也不让你俩做什么,就是告诉我,月老经常去那几座祠堂就好了,免得我把天下的月老祠堂都转个遍,何况就算转个遍,要是碰不到也是碰不到。”

    青衣童子听我问的是这个,露出笑容道:“你算是问着了,天下月老祠堂虽多,大多是些香火稀少的,除了我们这里,还有两处,一处在商丘古城西南,一处在杭州,这两处香火最是鼎盛,比此处还要热闹,月老除了四处游荡,多在这两个祠堂。”

    哥们很欣慰,起码比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强多,又给两个童子上了两柱香,告辞出来,本来准备去火车站买票,先去商丘的月老祠,都走到了门口,突然想起个事来,要是月老突然回到这个祠堂了,我却不知道,不是白跑嘛。

    我该怎么才能知道月老会不会到这个祠堂来呢?哥们琢磨了会,转身回去祠堂,还没等到祠堂,听见里面传来两个童子的声音,青衣童子感叹道:“好一个痴情的男子,千里寻姻缘,真是让人感动,现在的世道,这样的人不多了,我就是神通有限,要不然定会帮助他的。”

    “痴情个屁,那小子脚踝上有两根红绳,痴情?我看是滥情才是,将来肯定有小三,还那么凶,一看就不是个好鸟……”

    哥们给了他一脚,看样子是结下怨来了,我笑笑也没在意,踏步进了祠堂,那紫衣童子见我返回,尖叫道:“你怎么又回来了?我知道了,你肯定是不相信我俩,来烧祠堂的……”

    紫衣童子咋咋呼呼的跟寇真有一比,我知道越是紫衣童子这样咋呼的,心就越是不坏,没搭理他,对青衣童子道:“仙童,麻烦你个事,我走了,要是月老回来这个祠堂,你能不能通知我一声,也省的我四处乱找。”

    青衣童子愣愣看了我半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苦笑道:“我是月老的童子,不帮他归不帮他,可要是帮着你算计他,可就不地道了,那样岂不是吃里扒外?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话说的倒也在理,毕竟月老是他俩的主人,真要是被月老知道了背着他通风报信,这俩小子以后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可他俩要是不帮我,我该怎么办?

    其实也就是个防患于未然,想的多点总是没有坏处,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月老回来,我却不知道……哥们有点茫然了,看着青衣童子半天没说出话来,却见青衣童子朝我一个劲的眨眼睛,使眼色,那小表情都狰狞了。

    他的嘴朝着一边使劲撇,我顺着他嘴撇的地方看去,就见两个鬼差还在一边待着,突然就明白青衣童子的意思了,他的意思是,他俩归月老管,可是鬼差不归月老管啊,只要鬼差愿意通风报信,月老也没办法。

    哥们眼睛顿时一亮,朝两位鬼差走过去,拱手道:“两位冥神,我有件事想拜托二位,不知道能否给个面子。”

    两个鬼差在旁边看了半天,见我朝他俩来了,不用说是什么事,猜也猜出来了,左边的鬼差哭丧着脸对我道:“我兄弟二人只是看家护院的,说白了是在实习期,否则也不会被派到祠堂来,地府规矩森严,我们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胆量敢答应你通风报信。”

    哥们不是土匪路霸,何况求人办事就得有个求人办事的样子,我琢磨了下对两个鬼差道:“不如这样,麻烦二位辛苦一趟,再去问一下崔判官,他要是能答应,二位就没什么责任了。”(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九章 解签

    两个鬼差找崔判官请示去了,哥们等的很忐忑,忐忑了不到两分钟,鬼差回来了,说是崔判官答应了帮忙,还说月老回来就通知我,要说人的思维有时候是有盲区的,哥们让鬼差跑了两趟都没想起来让崔判官帮忙找找月老在那,他查肯定比我查要便利的多。

    等到两个鬼差回复才想起来,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我还是想让两个鬼差再跑一趟,没想到两个鬼差回复完帮忙之后,没等我说话就闪了,临闪之际留下句崔判官的话,说是他很忙,就帮到这……

    哥们很愕然,想要在找两位鬼差,已经遁了,遁的很彻底,连如何通知我的方法都没说,哥们很沮丧,仔细体味了崔判官留下的那句话,意思很明显了,彼此之间没那么大的交情,帮我一次两次的也就到头了,别再找他。

    崔判官是地府大拿,他要想躲着我,我压根就找不到他,何况也不能事事都找他,万一以后有真正重要的事,比如慕容春魂魄游荡,还得需要人家帮忙,不能把事做绝了,何况找个月老就没完没了的找崔判官,也实在有点过了。

    哥们想明白这些,心情好了点,我就不信没了张屠户就一定得吃连毛猪,告别了两个童子,出了月老祠,叫回来魇祟,直奔商丘的月老祠,奔波的很辛苦,月老却不在,半个月后,从商丘又来到了杭州,杭州月老祠在黄龙洞景点。

    我赶到黄龙洞的时候,正好是个周末的下午,买了张门票,哥们还是先进去探个路,进去了一看,月老祠热闹的跟白云大妈签售会似的,人山人海,彩旗招展,我有点懵,这也太热闹了点吧?进去一看才知道,原来赶上了个相亲会。

    既然是相亲会,男男女女来的不少,烧香的,解签的,互相留电话的,热热闹闹像是一场大集,我四下转了转,被个大妈拦住了,笑眯眯的问我:“小伙子,多大了?”

    大妈看上去五十多快六十了,哥们不显山不露水的,拦住我干什么?出于礼貌,我道:“二十三岁了。”

    “这么小就来征婚啊,那你有房吗?做什么工作的?父母都退休了吗?都有退休工资吗?是本市人吗?有存款吗……”

    大妈一连串问,把我给问蒙了,随即明白过来,这是给自己女儿来征婚的,现如今剩女不少,都形成规模了,一般来说,能做剩女的,都是有点本事的,俗话说剩女有三高,学历高,薪水高,眼光高,高着高着也就把自己给耽误了。

    不过再高,相亲这种事不也应该是自己来的嘛?让自己爹妈来,也太矫情了些,或许有些剩女根本就不知道爹妈在为他们着急,大妈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她的这些问题,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我总觉得爱情就应该纯粹点,别计较那么多,真计较那么多的也就不是爱情了。

    可如今这爱情,都成了套路,必须是有房有车,工作好,父母有能力,只有这些达标了,才能进一步加强联系,也就是说,达标了你才有恋爱的资格,否则你连谈恋爱的资格都没有,哥们就属于连资格都没有的哪一类,也没啥不好意思的,对那大妈道:“我是来旅游的,没房,一个看门的。”

    大妈很失望,嘟囔了句:“不好好学着挣钱,出来瞎旅什么游?”

    哥们差点晕倒,摇摇头苦笑,看着四处来来往往的人,感觉荒谬到了极点,这是个有钱才有爱情的年代,没钱是爱不起的,现实就是这么无奈,也不必抱怨什么,何况跟我也没关系,我依旧四处转悠,想着晚上从那跳进来比较好。

    溜达着,我感觉到有人盯着我看,目光有若实质,气机很强的落在了我身上,我猛然回头,看到祠堂外面右侧有一张老旧的木桌子,桌子上面摆着签筒,桌子后面坐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很朴素,留着山羊胡,人却十分清秀,尤其是那双眼睛水汪汪的。

    男人,水汪汪的眼睛,身上散发着莫名的灵气,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解签的卦师,在我看向他的一刻,解签师傅并未躲避我的目光,反而朝我眨巴了下眼睛,我觉得他有问题,难不成就是月老?

    月老是神,神仙总是有神通的,闲极无聊未必不会出来解个签什么的,哥们振奋了下精神,觉得这一趟应该没有白来,不过,求人办事总得有点求人办事的样子,哥们琢磨了下,决定先上三炷香,送点香火钱,有了这点香火情,多少能拉近点距离。

    进了祠堂,有工作人员卖香,三十五元。烧香的时候,又有人叫我先买蜡烛……总之花样繁多,哥们走完了程序,烧了香,仔细打量月老神像,灵气盎然,显然是有神灵长驻的,烧完香出了祠堂,已经是下午四点来钟,旅游团的人也走的差不多,就剩下些老头老太太还在帮自家孩子找对象。

    我坐到桌子前面的凳子坐下,对解签的师傅到:“师傅,抽个签。”

    解签师傅指了指身边的牌子,二十元,哥们拿出二十块钱递给解签师傅,从签筒里摇出一支竹签,竹签掉到桌子上,我看了看,是月老灵签的第三十签,中,签诗:话别无长夜,相思又此春。瑶姬不可见,巫峡更何人。运石疑填海,乘槎欲问津。

    哥们恭恭敬敬把签递给解签师傅,解签师傅装模作样咳嗽一声道:“瑶情每未注,谁共尔为邻?”

    “什么意思?”我一脸懵逼的问。

    我很懵逼,解签的师傅很装逼,摇晃着脑袋道:“时为话别之时。恨时间太短。想思于此。皆空思幻想矣。并无济于事。瑶姬。巫峡。皆不可见之地。于渺茫之地。唯事必须重实际。实事求是。才有收获之时。见茫雾之境。皆无益者。”

    我还是没听懂,迷茫的看着他,解签师傅很无奈,对我道:“不问虚空,不问鬼神,若问相守,唯有当下。”

    哥们的文言底子很薄,跟没有也差不多,又是诗又是文言的,实在是听不懂,我挺头疼,小心翼翼问道:“大师,能不能说白话文?”

    解签师傅瞪了我一眼,道:“你语文老师死的早啊?”

    “是啊,是死的早,语文课都是体育老师教的!”哥们都没带犹豫的就回了一句,解签师傅楞了下,噗呲笑出声来,他一笑,可就露出了马脚,解签师傅笑声如银铃,清脆好听,根本不是男人该发出的声音,哥们也很沮丧,女扮男装的,那就肯定不是月老了。

    解签师傅脸上带着笑道:“既然你们语文老师死的早,我就给你详细说说,本签诗以楚襄王和巫山神女的故事,叙述男女相隔两地欲见一面却不可得的痛苦。离情话别之夜总嫌时间苦短。久别的相思苦,转眼又到此春了。”

    “虽然往事宛如昨夜梦中,明知没有结局。相思也是无济于事青春易逝。不须再枉费时光求助鬼神,不问虚空,未来。只有珍惜当下的相爱相守。才是真正收获之时。求得此签目前与此对象缘份不足,这只是一段镜花水月的缘份,是暗恋或三角恋情的暗示,处在相思的痛苦中,一切却如**巫山一样的渺茫,只能在短暂的私会或在梦中求得一些感觉和安慰。问缘份,实在难成,问婚姻,防私情外遇。”

    前面说的哥们神魂颠倒的,的确有那么点意思,我和慕容春现在的情况可不就是缘分不足,处在相思的痛苦中,却又找不到她,可后面两句,防私情外遇又是从何谈起?

    解签师傅身上有神气,不是月老,也是跟月老有关系的,哥们懒得在废话了,小声问道:“月老在家吗?”

    解签师傅的眼睛亮了,小声问道:“你是薛伟?”

    哥们楞了,他咋知道的?点头道:“没错,我就是薛伟,是月老让你在这等我的?”

    解签师傅叹息了声,对我道:“月老本来是在的,可听说有个叫薛伟的满世界找他,就要找到这来了,那老东西就找了个借口跑了个无影无踪,哎,我说,月老他咋那么怕你呢?”

    听到月老跑了,哥们顿时感觉手脚冰凉,我特妈那知道月老为啥跑啊,这消息又是从那传出去的?我琢磨了下,月老应该知道我要问什么,肯定是不想惹麻烦,干脆躲了出去,如此一来,想找到他可就难了。

    一股无名怒火升起,哥们千辛万苦找到这,竟然给我来了个避而不见,还特妈跑了,这天下的神仙都是无情无义之辈吗?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想把月老祠一把火给点了,解签师傅见我脸色难看,好奇的看着我道:“我也会算姻缘,有事你找我就行,不一定非得找那个老东西。”

    我看了看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又看了看桌子上面的灵签,觉得十分荒诞,解签师傅恍然大悟对我道:“你是觉得我算的不准是不是?那你脚踝上为啥有两根红绳?”(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章 故人

    童子做法才能看到我脚踝上的两根红绳,解签师傅却张嘴就来,说明神通比两位童子大多了,哥们顿时就激动了,伸手就抓解签师傅的手,解签师傅却一缩手,动作快速无比,轻声对我道:“别耽误我做生意,晚上来找我。”

    之前我解签的时候还没人呢,这么会的功夫,后面来了三十多岁的胖子,哥们无奈起身,看了看那解签师傅,他却不搭理我了,坐在那装模作样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哥们忍住了,绕着月老祠转了一圈,心态放平,觉得既然让我晚上来找他,也不必急于一时。

    出了月老祠,我觉得应该好好休息休息,养足精神,等到晚上再来,回到招待所,刚躺下,突然有人敲门,我以为是服务员,站起来一开门,门口站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对我道:“请问,你是薛伟先生吗?”

    哥们没来过杭州,还能有人认识我?我很纳闷,但还是点点头道:“我是薛伟。”

    年轻人松了口气道:“我家师傅请你见一面,都安排好了。”说着话进屋要帮我拿背包,哥们皱了下眉,一把拽住年轻人道:“你师傅是谁?”

    “我师傅是你龙头山的旧人,得知你到了杭州,想要跟你见上一面。”

    龙头山的旧人,也就是那些还活着的术士了,是谁哥们不知道,毕竟认识的不多,有人在杭州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在杭州的?

    我并不想见旧人,哥们还有正事呢,但我十分好奇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在杭州的,琢磨了下,跟那年轻人出门,招待所门前停了辆奥迪,年轻人开车带我到了一家五星级宾馆,说是旧人帮我安顿的,钱都交了,住进去就行。

    我也没矫情,以为进了宾馆就能见到那位旧人,谁知道安顿好了宾馆之后,年轻人又开车把我拉到了一家高档饭店,进了一个包厢,我终于见到了所谓的旧人,太乙门的郑龙,这是个二十**岁的汉子,存在感一直不强,我的印象中,郑龙一直是身黑色的唐装,在术士当中不显山不露水的。

    现在见到却是西装笔挺,见我进来,大步迎上来道:“薛伟兄弟,到了杭州怎么也不招呼兄弟一声?”

    甭管熟不熟悉,经历了龙头山的事,感情上就比一般人要亲近些,毕竟是生死一线过来的,纵然没怎么说过话,那感情也是厚重的很,郑龙见到我更是如此,没有握手,而是上来就抱住了我,拍着我后背轻声道:“我们没了后顾之忧,就是苦了你了。”

    我沉默着没说话,郑龙热情的召唤我上桌,偌大个包房就我们两个人,用句牛逼的话讲,郑龙点了一本的菜,菜是好菜,酒是好酒,哥们却没心思喝酒,跟郑龙碰了个杯,问道:“郑龙大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杭州的?”

    “不光我知道,大家都知道,不瞒你说,我们私下早就商量好了,慕容春的事,不光是你一个人的事,而是我们大家的事,现在没有什么天命术士,大内供奉之分了,大家都释怀了祖辈的恩怨,想尽一份心力帮你找到慕容春。”

    “谢谢!”哥们由衷感谢了句,郑龙却摇摇头道:“是我们该谢谢你和慕容春,没你俩的牺牲,我们身上的瘟气不会消除,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我们身上不光有东哥的瘟气,还有那个妖胎的煞气,当年老祖宗们进入龙穴,之所以那么多人能活着出来,一是他们的本事够,在一个,也是东哥和那妖胎故意放了一马的缘故,身上沾染了瘟煞气息,就跟传染性疾病一样能够遗传,所以子孙后代才会活不过三十岁去。”

    “想要解除身上的瘟煞,就得听命于那个妖胎,你想想,要是妖胎夺舍了你身,威胁我们听命,纵然有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也肯定会有人屈服,从此为奴为婢,生不如死,所以,我们大家都很感激你和慕容春,纵然倾家荡产,九死一生,也会帮你找到慕容春。”

    郑龙说的很激动,哥们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这些也没意义了,对于龙头山上的事,我虽然还是有些疑惑,可又能怎么样呢?研究的太透彻,慕容春也回不来,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该如何找到慕容春。

    何况郑龙也没回答我的问题啊,所问非所答的说了这么一堆话,我朝他笑笑道:“郑大哥,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手机里有追踪器,慕容春给你装上的。”郑龙一句话,哥们就恍然大悟了,果然还是龙头山之行的事,怪不得郑龙会如此轻易找到我。

    “大家说好了不告诉你的,不过我觉得瞒不住,实话跟你说吧,大家都能看到你的踪迹,也都商量好了,只要你在某个地方停留超过一天,附近的人必须赶过去帮忙,我是没忍住,薛伟,咱们是生死兄弟,到了我的地头,需要做什么,你一句话的事。”

    郑龙说的分外真诚,哥们也挺感动,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还是说了声谢谢,郑龙却摇头道:“其实大家应该都跟着你一起找慕容春的,可你也知道很多人都是有家有业的,之前活不过三十的压力太大,都早早的结婚生子,为的就是传承下去,有家庭拖累,所以不能陪着你,而且人太多未免招摇,不过,大家还是觉得欠你和慕容春太多。”

    郑龙说到这也挺激动,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杯,哥们喝光了杯中酒,感觉火辣辣的,想起慕容春,眼睛有点红,沉声对郑龙道:“郑大哥,既然你要帮我,哥们也就不矫情了,我来杭州,是来找月老的……”

    把事情前后一说,郑龙眼睛也亮了,拍着桌子道:“好办法,兄弟,晚上我跟你一起去,不是跟你吹,你郑哥我在杭州还是有点人脉的,就算别的帮不上忙,替你站个岗,跑个腿,善个后,还是没问题的。”

    有郑龙帮忙,哥们更多了一份信心,接下来也没啥好说的,吃好喝好,到了晚上十点来钟,郑龙换了身装束,又穿上了他的黑色唐装,带着个挎包,一下子从社会精英变成了江湖术士,郑龙没在让徒弟跟着,开车带我来到了月老祠。

    我本来是想让魇祟魇住了保安,郑龙却笑笑说这点小事交给他,让我过五分钟直接进去就行,他就在门口等我,过了有五分钟,哥们发现门开了,也不知道郑龙用的什么办法,我晃荡着就进了月老祠。

    白天的喧嚣热闹不在,只剩下一片凄清,犹如爱情,爱的时候轰轰烈烈,不爱也就成了冰冷死寂,哥们走在路上,看着月老祠树上的红绳,看着同心锁,看着各种各样象征着爱情的美好物件,冰冷冷的挂在各处,不由的生出感叹,看似美好,可真正的爱情又有多少?

    经历了龙头山的事,我像是成熟了不少,感慨也变得越来越多,大有朝着忧郁文艺青年的路线前进,苦笑了下,摇摇头抛开胡思乱想,走到月老祠门前,我刚到门前,像是心灵感应似的门就开了,里面那个解签师傅踱步而出。

    还是白天那个装束,路却走的袅袅婷婷,哥们看的有点傻,解签师傅实在是娘的厉害,可她到底是月老的什么人呢?哥们实在没忍住问道:“敢问先生是什么人?”

    哥们就是再傻,也看出来这位解签师傅是女扮男装了,只是不能揭穿,毕竟要求人办事呢,但身份就太让人怀疑了,要说月老有童子,这个很正常,可我没听说月老门下有女人啊,难不成是月老的老婆?

    哥们为了找月老,没少做功课,无论是从神话传说,还是所有的历史资料记载月老都是单身一人,为他人牵线搭桥的,并没有婚配的迹象。那月老祠怎么会多出个女人?并且神通不小,能白天出没,还能看出哥们脚踝上有两根红绳。

    解签师傅笑道:“傻小子,你难道没看出来我是个女人?”

    回答的太特妈妙了,哥们看出来你是女人了,问题是你是月老的什么人?没等我问,解签师傅轻声道:“我跟那老东西没啥关系,你不用瞎猜了,不过姐姐我也是个名人呢,你真的猜不出来?”

    我很懵逼的看着她走过来,茫然的摇摇头,真心没看出来,解签师傅见我傻乎乎的模样,咯咯咯咯……娇笑起来,笑声如银铃,忽地在我面前一转圈,一道清风围绕着她转动,转动中,白光一闪,我眼前的解签师傅骤然变了个模样。

    眼前再也没有了那个解签师傅,而是多了个美女,就见她十**岁的模样,身穿一身红衣,笑吟吟的站在门口,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我脸上转了几转,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少女的灵动。

    红衣,月老祠,我突然就知道她是谁了。(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一章 红娘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位身穿红色古装衣裙的,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红娘了,红娘也是传说中的人物,还被许多的媒婆奉为祖师爷,不过,红娘不是虚构的人物吗?咋还真有个红娘,还在月老祠?她跟月老有一腿,还是来砸场子的?哥们看的目瞪口呆,红娘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娇笑道:“没错,姐姐我就是红娘。”

    哥们实在没忍住,问道:“西厢记不是王实甫写的戏剧剧本嘛,你不是虚构的吗?”

    “什么虚构的,老娘我真实存在,这天底下的媒婆,那一个不是我的后辈?哼哼,本该给我建庙立祠的,却让我来当月老的助手,那老东西,除了胡乱扯绳,又何曾管过情深缘浅……”

    哥们一句话,惹的红娘大大不高兴,我干脆闭上了嘴,红娘骂了几句,见我不搭腔,觉得没意思的很,话头一转问道:“小子,你找月老干什么?他为什么那么怕你?听说你要来找他,吓得连家都不敢回了。”

    “我认识个女孩子,叫慕容春,我跟她有缘分,她却消失了,我找不到她,想让月老帮忙看看她是生是死,要是还活着的话,她在那?红娘,月老不愿意见我,你能不能帮帮忙?”

    红娘斜着脑袋看我:“有故事!我最爱听故事了,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听,我在考虑是不是帮你。”

    在我的印象里,红娘是个热心肠的人,既然想听,哥们也没啥不能讲的,就把和慕容春怎么相识,怎么去龙头山,怎么一起对付妖胎,为了救我慕容春用黄泉引路的法门,把自己和妖胎不知道搞到什么地方去了……

    哥们念咒语嘴皮子很利索,讲故事就显得干干巴巴的,红娘却听的很仔细,似乎被感动了,叹息着道:“好一个痴情的女孩子,你也不错,能放下一切寻找她,我是该帮你,不过,你脚踝上为什么有两根红绳?你是不是跟别的女孩子也有纠缠?”

    哥们就又把跟塔纳的相识相知跟红娘讲了一遍,红娘问了很多细节,最后突然问道:“两个女孩子都对你情根深种,你会选择那个?”

    我苦笑道:“我没想那么多,现在只想把慕容春找到,红娘,我知道你是个热心肠,张生和崔莺莺就是你促成的,你也帮帮我,看看慕容春是不是还活着,活着她又在那?”

    红娘围着我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转了三四圈也没说话,沉默了半天,站到我对面看着我道:“你跟慕容春的红绳越来越细了呢,要是断了那可大大不妙,帮你可以,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先帮我办一件事?”

    红娘这么说,肯定是有办法,哥们精神一振,急忙道:“你说,什么事我都接了,那怕是刀山火海。”

    红娘笑笑道:“我一个小女子,没有什么仇家,不用你去刀山火海,只是你要帮我去超度一个人,一个痴情的人,这个人啊,死了很久了,却一直不愿意投胎转世,就在奈何桥上等他的情人,等到今时今日,还是没有等到,那般相思的苦楚,也是让人看了心酸,只要你帮我把他超度了,我就帮你,你看如何?”

    “去!”哥们都没犹豫就答应了,无非是在走一趟黄泉路,至于能不能超度,我相信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不过,我还是留了个心眼,对红娘道:“不限手段吧?”

    “不限手段,只要你把他超度了,让他甘心去转世投胎就行了,哎,这是个痴男子。”

    我琢磨了下,心里有了主意,既然是痴情男子在奈何桥等了许多年,红绳肯定是断了,要是让他重新爱上别人,是不是就会忘却前情?想到这,我问红娘:“能给我根红绳吗?”

    红绳是月老牵线的神物,红娘不一定有,这么问,其实是抱着一线希望,没有也在情理当中,没想到红娘从怀里掏出一团红绳来,笑着道:“莫说一根,给你个十根八根的又能怎样?只是,你千万不要说是我给你的,要是有人问,就说是捡的。”

    哥们顿时恍然大悟,红娘不是主管姻缘的神,是没有红绳的,但不妨碍她偷……这小娘子很投哥们的脾气啊,我眼睛一亮,道:“来十根!”

    红娘眼睛都瞪圆了,看着我道:“你当是批发市场买红头绳呢?就给你三根。”

    三根也行啊,也是白来的,哥们很高兴,红娘从线团上扯下三根红绳,小心翼翼的递给我道:“善用,善用,若是乱搭姻缘,因果可是你承受,而且,我说的这个人,红绳对他不一定管用。”

    我以为红绳是多么神奇的物件,接过来一看,除了上面冒点红光,灵气盎然之外,跟普通的红绳基本没啥区别,挺细的,也有一米多长,这玩意就能让两个人相亲相爱?实在是太神奇了,哥们拿着红绳好奇看着,红娘用一种鄙视的目光看着我道:“瞧你那没见识的样子!”

    哥们尴尬的笑笑,道:“传说中的红绳啊,谁见了也得好好看看,对了,你让我超度的那个痴情男人叫什么名字?”

    “说起这个人来,可是大大的有名,他叫尾生!”

    听到尾生这个名字,哥们宛如五雷轰顶,半天没回过神来,红娘让我帮忙,哥们欣然答应,因为我知道这世界上就没有能轻易能办成的事,想要得到就得付出,就跟玩游戏是一样的,你想从npc手里得到好处,就得完成任务,虽然哥们早就知道红娘让我办的事不好办,却没想到如此难办。

    尾生可是大大的名人,简单介绍下,春秋时,鲁国曲阜有个年轻人名叫尾生,与圣人孔子是同乡。尾生为人正直,乐于助人,和朋友交往很守信用,受到四乡八邻的普遍赞誉。有一次,他的一位亲戚家里醋用完了,来向尾生借,恰好尾生家也没有醋,但他并不回绝,便说:“你稍等一下,我里屋还有,这就进去拿来。“

    尾生悄悄从后门出去,立即向邻居借了一坛醋,并说这是自己的,就送给了那位亲戚。孔子知道这件事后,就以乡里老大的身份,批评尾生为人不诚实,有点弄虚作假。尾生却不以为然,他认为帮助别人是应该的,虽然说了谎,但出发点是对的,谎言不也有美丽的吗?

    后来,尾生迁居梁地。他在那里认识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两人一见钟情,君子淑女,私订终身。但是姑娘的父母嫌弃尾生家境贫寒,坚决反对这门亲事。为了追求爱情和幸福,姑娘决定背着父母私奔,随尾生回到曲阜老家去。

    那一天,两人约定在韩城外的一座木桥边会面,双双远走高飞。黄昏时分,尾生提前来到桥上等候。不料,突然乌云密布,狂风怒吼,雷鸣电闪,滂沱大雨倾盆而下。不久山洪暴发,滚滚江水裹挟泥沙席卷而来,淹没了桥面,没过了尾生的膝盖。

    城外桥面,不见不散,尾生想起了与姑娘的信誓旦旦;四顾茫茫水世界,不见姑娘踪影。但他寸步不离,死死抱着桥柱,终于被活活淹死。再说姑娘因为私奔念头泄露,被父母禁锢家中,不得脱身。后伺机夤夜逃出家门,冒雨来到城外桥边,此时洪水已渐渐退去。姑娘看到紧抱桥柱而死的尾生,悲恸欲绝。她抱着尾生的尸体号啕大哭。阴阳相隔,生死一体,哭罢,便相拥纵身投入滚滚江中,谱写了一幕惊心动魄的爱情悲剧。

    据《山西通志?卷十九》,当年尾生与女子相期之桥,在蓝水之上,名为蓝桥,魂断蓝桥说的是尾生的故事,却因为外国的一部电影而被大家所知,也算是悲哀了。

    如此执着的一个人,执着了两千多年了,红绳恐怕起不了作用,哥们能超度得了?我呆呆的站着,实在是有点懵逼,红娘见我这个样子,眉头皱了下,问道:“不敢去了?没信心了?”

    “好好活下去!”我眼前浮现出慕容春最后的话,哥们猛地转头看向红娘,坚定点头道:“去!”

    红娘懵了,不确定的问:“你有信心超度得了尾生?”

    信心,我特妈那有信心超度一个死了两千年还那么执着的死鬼,还是个著名的死鬼,可万一要是行呢?我算是想明白了,天底下就没有十拿九稳的事,其中的区别,就在于你去不去做。

    做就有希望,不做连希望都没有,有句话说的好,人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哥们也同样如此,万一超度了尾生呢?就算是超度不了,只要使出来浑身解数,那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大不了再想别的办法。

    “我有信心!”哥们眼睛都没眨的看着红娘,红娘没想到哥们答应的如此爽快,围绕着我转了一圈,挑起大拇指道:“怪不得会有两个女孩子对你情根深种,你这有枣没枣都敢打三杆子,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光棍精神,的确是挺招人喜欢的。”(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二章 尾生

    天空灰蒙蒙的,四周灰蒙蒙的……我再次来到了黄泉路上,哥们无奈的拍了拍身上的经衣,摸了摸腰畔的符袋,踮脚朝前方看了看,整个世界雾气蒙蒙,仍然跟重度雾霾似的,我叹了口气,拔腿就走,对于黄泉路,我想活着的人里没有比我更熟悉的了。

    哥们走在黄泉路上,走的很轻快,不像以前总觉得不适应,虽然是魂魄出游,却跟真身没有区别,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难不成是哥们在那纯阴的池子泡的时间太长,使得魂魄壮大?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那池子是阴气汇聚而成,泡了那么半天怎么也有影响。

    莫非这就是因祸得福?胡思乱想着朝前走,路上冷清的很,走了小半天,看到了彼岸花海,过了彼岸花海,前面就是忘川河,奈何桥,到了这,路上阴魂多了起来,有失魂落魄自己走来的,也有被鬼差押解着来的。

    哥们溜着边走,到了奈何桥上,鬼就多了起来,但也没像掉进忘川河那天鬼那么多,偶尔路过几个鬼差,看见我都扭过头去,像是知道我是谁,我也懒得搭理他们,只要不抓我,哥们也乐得轻松。

    溜溜达达上了桥,还没走到桥头,就看到了孟婆那张冰冷的老脸,还有那个破木桌子和那口破锅,桌子上摆着热气蒸腾的孟婆汤,每一个过桥的魂魄,都要自觉的喝下孟婆汤,有那不自觉的,不是被鬼差逼着喝下去,就是被突然冒出的尖刀插住双脚,硬给灌下去。

    喝汤的魂魄也是千奇百怪,有的是面无表情端起碗就喝,似乎这辈子就没什么好留恋的,很是坚决,有的是哭哭滴滴的不想喝,却被鬼差逼的无奈喝下去,还有的喝下孟婆汤之前,还要喊几个人的名字,表达留恋不舍之意,跟特妈烈士上刑场似的。

    到了这,也就倒了边缘了,想要再往前就要喝下孟婆汤,忘却前尘旧事,我没在往前走,而是在桥头四下寻找,听红娘说尾生就守在奈何桥头,还在等待着那个女子,哥们四下看了看,突然看到在离孟婆也就两三步距离的地方,一个身穿古装的男子,抱膝依靠着奈何桥栏杆坐着,痴痴呆呆的看着孟婆。

    此人为男性,穿着补丁的宽大长袍,人很单薄,书卷气很浓,面目却很清秀,一副穷酸像,他坐的角度很操蛋,存在感也不强,怪不得上次哥们没看到他,我眼睛一亮,凑过去,蹲在他身边,从兜里掏出盒烟来,是郑龙烧给我的。

    答应了红娘帮助超度尾生后,哥们就跟着郑龙回到了他的工作室,郑龙跟其他术士一样,靠老祖宗传下来的本事开了个看风水,卖法器的工作室,生意相当不错,杭州许多老板都跟他都来往,毕竟郑龙是有真本事的。

    郑龙关了铺子,让我在他工作室神魂出窍,他帮我护法,临来的时候烧了好多的冥币,香烟之类的硬通货,其中就有我手里的烟,我掏出烟递给旁边的男子,那男子看了我一眼,感觉十分疑惑,对我摇摇头道:“我不抽烟。”

    哥们点着了烟,深深吸了一口,真特妈提神啊,郑龙烧给我的烟是特供的,里面混合了供香,魂魄吸了就是精神,我吐出个烟圈,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的策略是先跟尾生套套近乎,混个脸熟,让他对我没什么戒心了在劝解超度,先搭上话再说,尾生见我搭话,没有丝毫怀疑,指着孟婆道:“我在看她喝汤。”

    说的哥们一愣,忍不住道:“孟婆喝汤有什么好看的?”

    “嘿,那你是看的少,看的多,就看出味道来了,老婆子每隔半柱香就会喝碗汤,喝完之后,眼中光芒黯淡,用不了一会,眼睛就又亮了,十分神奇有趣,快看,快看,她又喝汤了。”

    我想象中的尾生应该是个特别死板的人,没准就跟我之乎者也了,毕竟是两千多年前的死鬼,没想到跟想象中的差距会那么大,除了他身上那身衣服,看上去就像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说话也不是之乎者也,说的是白话,哥们松了口气,起码沟通起来不难。

    我纳闷的是,这货是无聊到什么程度了,竟然连孟婆喝汤的规律都摸的如此清楚,忍不住去看孟婆,果然见她端起面前的破碗,跐溜……一碗汤就喝进了肚子里,我看了看孟婆的眼睛,在汤进肚之后,她眼神果然有些暗淡,甚至有些迷茫,但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她眼中就又恢复了神采。

    “你看,我没说错吧。”尾生很得瑟的问我,哥们很无语,使劲抽了口烟,问道:“你在这干什么呢?”

    “我在等一个人,一个我爱的人,也爱我的人,我们约定好了在桥下相见,却没有等到,那天发了洪水,我被大水冲走了,来到了奈何桥,我一直在等她。”

    “你等了多久了?”

    “两千多年了。”尾生回了我一句,突然就沉默了起来,我开口道:“两千多年都没等来,还有必要等下去吗?”

    尾生终于觉得不对了,警惕的看着我道:“你是谁?你不是应该去喝孟婆汤,去投胎转世吗?蹲到我身边干什么?”

    “你是尾生对吧?”

    尾生很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尾生?你是谁?”

    哥们又抽了口烟,呲牙道:“我是个道士你看不出来?”

    尾生疑惑的摇摇头,哥们沉声道:“你不知道道士是干什么的吧?抓鬼的,实话告诉你吧,天帝给了我个任务,说世上不愿意转世投胎的孤魂野鬼太多,使得阴阳错乱,天地失衡,让我负责把那些不愿意投胎的孤魂野鬼超度,或是抓起来送到酆都,它老人家还说,一定要把尾生这个倔强的鬼超度了,或是让他投胎转世去,所以超度你是我的任务,尾生啊,你都等了两千年了,你等的人要是能来,早就来了,等不来也就来不了啦,何必执迷不悟呢?”

    尾生听了我的话,很认真的想了想,问道:“我为什么等不到呢?”

    “你就没想过,你等的女子比你先一步过了奈何桥,转世投胎去了?两千多年了,都轮回多少个来回了,就算她来,你也认不出来了。”

    尾生突然笑了,对我道:“你这个骗子,曹**的时候认出来我了,他告诉我,花娘赴约了,知道我被水冲走了之后,很伤心,跳河自尽了,我比花娘死的早,来到这奈何桥也早,我就一直在这守着,并没有看到花娘,她又如何会先我转世投胎?”

    卧槽!把哥们给问住了,同时暗恨曹操,真是奸贼也,认出尾生就认出来了,你特妈说什么实话?怪不得被人骂了那么多年,真是欠!哥们呲牙咧嘴的难受,听尾生一口一个花娘的叫着,好奇问道:“你那位花娘,叫什么名字?”

    “郭春花!”尾生张口说出个名字,哥们差点没喷了,这名字真是村土气息浓郁,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听到这个名字,面无表情的孟婆竟然扭头看了我俩一眼,随即又端起她那破碗,哧溜……喝汤。

    ”尾生大哥啊,你想想,花娘肯定是出了什么变故,死了两千年不踏上奈何桥,也就没指望了,你死守在这,又有什么用?花娘要出现早就出现了,缘分已尽,何必苦苦痴恋,苦的还不是你自己,不如投胎去个好人家,重新开始……”

    哥们劝说的很没有底气,这些话说了其实跟没说一样,尾生真要是想投胎,也不会死守奈何桥两千年,尾生活着是个执着的人,死了是个执着的鬼,但我还是想劝劝,万一要是尾生突然就想明白了呢,说的是口干舌燥的。

    尾生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突然问道:“有一首诗是写给我的,我念给你听好不好?”

    还没等我说好,尾生就轻轻念了起来:“我在水中等你,水深及膝,淹腹,一寸寸漫至喉咙,浮在河面上的两只眼睛,仍炯炯然,望向一条青石小径,两耳倾听裙带抚过蓟草的窸窣,****,月月,千百次升降于我胀大的体内,石柱上苍苔历历,臂上长满了牡蛎,发,在激流中盘缠如一窝水蛇,紧抱桥墩,我在千寻之下等你,水来,我在水中等你,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

    尾生念诗的声音很缓慢,也很轻柔,但语气中的坚定却是毋庸置疑的,我特妈都听懵了,两千年的死鬼尾生啊,就算念诗,不也应该是关关雉鸠,在河之洲之类的吗?怎么还给我正出首现代诗来了?

    哥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尾生,尾生却朝我凄然一笑道:“这是活着的人给我写的,是一个被鬼差押解着的女孩子认出了我,告诉的我这首诗,她说是一个叫洛夫的诗人写的,我很喜欢,尤其是最后几句,我在千寻之下等你,水来,我在水中等你,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

    哥们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三章 酆都

    一个春秋时代的读书人,没有呜呼哀哉,而是声情并茂的朗诵了首现代诗,咋就那么别扭呢?那感觉就像是汉堡里面夹了两根油条,楞装煎饼果子,哥们听的挺无语,但也听出来尾生的坚决,丫的坚持了两千多年,不会因为哥们一句两句劝就去投胎转世。

    尾生念诵现代诗的时候,我掏出红绳在他脚踝上一甩,系上了,然后悄悄朝过路的女鬼脚踝上甩,甩了半天也系不上,不知道是个什么原因,不知道是成了鬼的缘故,还是没有缘分,哥们很无奈,趁着尾生声情并茂的时候收回了红绳,放在了符袋里。

    尾生念诵完诗,朝我歉意的笑笑,就又靠在石栏上去看孟婆喝汤,奈何桥上鬼来鬼往,演绎着鬼生百态,哥们独立桥头,很是茫然,该怎么才能让尾生转世轮回去呢?实在是个大大的难题,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想用强了,但还是忍住了,试着去想别的办法。

    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别的办法,看着尾生,道:“要不,我陪你去找崔判官查查?他有生死薄,肯定知道花娘是转世投胎去了,还是出了什么状况。”

    尾生听我说要去查查生死薄,不在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而是站了起来,朝着我拱手道:“多谢兄台援手之恩,我在这里静候兄台的消息。”

    “不是,我是说咱俩一起去找崔判官。”

    我的意思是先把尾生糊弄进酆都再说,没想到尾生压根就不想动地方,特认真对我道:“我是不会离开桥的,万一我离开了,花娘来了怎么办?”

    卧槽,这是什么逻辑?两千多年都没来,这么会功夫就能来了?何况他说的静候佳音,意思是让我跑一趟?哥们眨巴了眨巴眼睛,感觉很被动,尾生见我傻乎乎的不动,好奇问道:“兄台为何不去?”

    我……进退两难,被挤兑住了,苦笑了下,觉得替他跑一趟腿也没什么,花娘死了两千年,早就轮回投胎去了,不可能还在人间晃荡,尾生个死心眼子,不拿出点证据出来,丫的会守到天荒地老,宇宙灭亡。

    那就跑一趟吧,哥们迈步朝桥头走去,却被鬼差拦住,告诉我过去可以,必须喝孟婆汤,不喝孟婆汤就别过桥,孟婆看都不看我一眼,哧溜哧溜的喝汤,难不成要硬闯?我看了看守桥的两个鬼差,觉得还是能闯过去的,问题是闯过去之后呢?岂不是成了大闹地府,崔判官不但不会帮我,反而会抓我。

    哥们不是孙猴子,没那个神通让地府听我的,无奈的我又退回了桥头,对尾生道:“不是我不去帮你查,是人家不让过啊。”

    尾生纳闷问道:“你不是天帝的使者吗?身上有使命,小鬼们还敢拦你?”

    卧槽,把哥们给挤兑住了,我要不去,尾生恐怕就不会再信任我了,要去,就特妈得喝孟婆汤,就算哥们舔着脸求鬼差去找崔判官,崔判官要说不见怎么办?到时候更抓瞎,我也真想去查查,要是能找到花娘投胎的证据,不用超度,我估计尾生也就该心灰意冷去喝孟婆汤了,大不了听他几句悲愤的之乎者也。

    混进去?不好混,就算装成孤魂野鬼,也得喝孟婆汤,那玩意喝不得,一喝真就转世投胎去了,哥们琢磨了琢磨,看到来来往往的不光有魂魄,还有鬼差,不由得心里一动,轻声召唤魇祟,这小东西在阴间来去自由,一直藏在我怀里,哥们还得神魂出窍,魇祟却是说来就来,没有丝毫不适应。

    “小花,小花,跟你商量点事,你变化成我的样子,在这陪尾生,我去地府找崔判官,我不回来,你别动,知道了吗?”哥们耐心跟小花沟通,小花从我怀里钻出来,轻轻一转,化做我的模样,我急忙藏在小花身后,轻声念诵咒语:“天地大明,万气混生。我得真一,内景玉庭。虚皇救命,令我通真。上元赤子,三元六府。百神会并,混合我身。……心有所愿,默奉允呈。所得玄旨,副我心灵。人间万事,一一开分。飞神玉坛,分身一形。急急如律令。”

    咒叫化形咒,顾名思义是变身用的,这咒要是在阳间用,肯定是没啥效果,毕竟没修炼到那个层次,可在阴间却比较好使,因为哥们是魂魄状态,所以用起来毫不费力,咒语声中,哥们一跺脚,恍然就变成了个鬼差的模样。

    哥们一连串动作就在尾生眼前,一是想告诉他,哥们这个天帝使者绝不是浪得虚名,还是有本事的,在一个奈何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尾生占的这个位置比较隐蔽点,尾生很是惊讶,张开嘴,指着我刚要说话,哥们沉声对他道:“想要知道花娘的消息就闭嘴。”

    尾生立刻就闭上了嘴,还朝我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明白,卧槽,这货真是两千年前的古人吗?哥们感觉整个人生观都颠覆了,也没功夫搭理他,躲在魇祟变化成我的身躯后面探头看去,耐心等待时机,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太好的机会,就在我等的有点不耐烦之际,有三四个鬼差押解着头七八个孤魂野鬼来到了桥头,排队去喝孟婆汤。

    孤魂野鬼当中,有个煞气特别浓的男鬼,穿着民国时期的褂子,相当凶猛,身上红光耀眼,手脚带着铐子,显然是被抓来的,本来前面喝汤的鬼都挺规矩,眼见就要轮到那煞鬼了,煞鬼突然猛地推了下前面的阴魂,被推的阴魂猛地朝汤锅里就扑。

    煞鬼举起手中铐子就抡,砸飞了旁边的一个鬼差,朝着酆都方向就逃,鬼差们惊了,挥舞着哭丧棒抬腿就追,这绝逼是个大好机会,哥们一个箭步冲出去,挥舞着手中幻化出来的哭丧棒,呼喝着从一边往里面溜,竟然被我蒙混过关了,哥们都感觉顺利的有点过头了。

    更让我诧异的是,追过奈何桥头,鬼差们和那个煞鬼都消失了,我四下看了看,前方淡淡雾气中似乎有建筑,抬腿向前走了没几步,一个恍惚到了恶狗岭,但见无数恶狗朝着来往的魂魄撕咬,哥们急忙念诵咒语,倒是平安无事的过去了,只是那惨烈的模样却让人无比心惊,怪不得有些地方的民俗在人死之后要在棺材里放打狗棒,去酆都的路上,真的是不太平。

    过了野狗岭,就倒了金鸡山,俗话说阴曹地府十三站,还真是一站都不能少,金鸡山上两道岭,笔直的山峰要一点一点的爬过去,只有翻过金鸡山才能到达酆都城。这恶狗岭和金鸡山都是所有灵魂必须要过的两道关,哥们也是有惊无险的过了,毕竟有道法在身,加上化身成了鬼差,倒也没有找我的麻烦。

    但这一路也是看的我心惊胆战,过了金鸡山,哥们很是感慨,人,活着的时候,就像是闯关游戏,七灾八难才能活到老,死了,同样是闯关游戏,还得一关一关的闯过去,才能到酆都,人真是太特妈苦了。

    感慨着过了金鸡山,又走了很长一段,终于看到了酆都,酆都城极为雄伟,气派,还特别的庄严,阴气森森,寂静无声,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阳间一些宏伟的机关,大家懂的,哥们很是肃然起敬,小心走到城门,看的更加清楚,酆都城是用青石建成的,有点老长城的那种感觉。

    两扇大门紧闭,只有右侧开了个小门,四周灰蒙蒙的,无风,无云,也无生机,站在城门下面,感觉自己是如此渺小,当真是向上看不到星辰日月,向下看看不到土地埃尘。

    能来到酆都城的孤魂野鬼,基本上是死气沉沉了,缺胳膊少腿的不在少数,很规矩的排起长队往里面走,哥们也不能混到孤魂野鬼里面啊,我现在是鬼差,鬼差待遇肯定是不一样的,我琢磨了下,干脆朝着看守城门的鬼兵快步而去。

    鬼门都穿着制式的铠甲,手中拿着刀枪,面无表情,对我视而不见,哥们轻松的就混进了城门里面,进了城门,在二道门和头道门之间有两盏灯火高高悬空漂浮,却纹丝不动。一盏光亮无比,一盏昏暗黑沉。

    进了二道门,发现两侧还有十个城门,依次排列着一殿至十殿阎王殿。每个殿堂门口都有阴兵把守,哥们低眉顺目的顺着大路前行,起码走了十分钟,才走完城门,出了城门,便是一条宽阔的大街,哥们举目四望,顿时目瞪口呆。

    酆都城内实在是繁华无比,宽阔的街道上面奔跑着各式各样的车辆,有马车,汽车,骑马的,骑驴的,坐轿的……形形色色五花八门,来往的鬼魂,那朝那代都有,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正前方的一个十字路口,竟然还特妈有红绿灯。

    我朝别处看了看,不由得赞叹,古代建筑竟然能和现代建筑融合的如此完美,不光是有四合院,平房,更有许多高层,却是错落有致,哥们都看懵了,难不成酆都也有城市规划?

    我挺懵逼,半天都没动弹,身后传来吆喝声,一队鬼兵换岗,哥们急忙躲闪到一边,不由得暗暗叫苦,酆都城实在是太大了,我该怎么找到崔判官?(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四章 打发

    酆都发展的超乎想象,很快我就看到了出租车,尽管不像地面上的出租车那么整齐,刷着同样的颜色,但车顶上的taxi却是一样明显,我摸了摸怀里,冥币还在,顿时有了底气,走到一边招手拦车。

    一亮奥迪停到我身边,哥们拉开后车门就上,我算是发现了,酆都城里就没有差车,想想也是,烧什么车都是烧,何不烧辆好车?上了车,司机问我去那,哥们说去查案司,司机开车就走,我坐在车里朝外面看去,就见酆都城里甚是繁华,酒店,商铺,一应俱全。

    酆都在我的想象中,应该是那种阴森无比的鬼界,纵然有建筑也该是古代的建筑,今天算是大开眼界,实际上阴间并没有想象中的阴森,除了古今交合,跟上面也没什么区别,尤其是这里的鬼,每一个看上去都干干净净的,丝毫感觉不到阴森和怨气。

    就是……物价高了点,打车到了查案司,竟然花了一千亿冥币,这物价也真是没谁了!下了车,哥们到了个古代官衙模样的所在,门口也没鬼兵站岗,倒是不少鬼差进进出出,哥们跟着进了院子,就见衙门右边排了一溜的鬼差。

    我径直朝着衙门里走,排队的一个鬼差朝我喊道:“喂,刚入职的吧?没个规矩,后面排着去。”

    话说的一点也不客气,哥们还真不敢往里硬闯,干脆排到了后面,也没人搭理我,前面互相认识的鬼差互相小声嘀咕,声音不大,我好奇的竖起耳朵去听,听见他们在讨论一个人,叫徐浪的,据说这个倒霉蛋被扫把星给缠上了,前些日子还把奈何桥给克塌了,十殿阎王正琢磨该怎么收拾那小子呢。

    徐浪这名字有点熟悉,哥们随即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个主持灵异节目的主持人麻,这些鬼差也是够八卦的,不过能带着扫把星把奈何桥克塌了,也的确是个人物……胡思乱想了会,收敛念头,开始琢磨见了崔判官该怎么说。

    我担心的是崔判官会不会搭理我,哥们是应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呢?还是直接抱大腿?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太好的办法,前面的鬼差排队的却越来越少了,终于轮到了哥们。

    多少还是有点紧张的,我深吸了口气,快走了几步进了衙门,进去一看,就见门口站着两个鬼差,大厅里却是没人,右边有个房门,从里面出来个急匆匆的鬼差,应该就在那了,我小心翼翼走过去一看,就见是个侧室,里面摆着一张木桌,崔判官坐在后面的太师椅上,正在批公文。

    我正要憋着嗓子说句小的有事禀告,崔判官叹息一声放下手中的毛笔,目光炯炯的看着我问道:“你来了?”

    三个字出口却是大有玄机,对一般的鬼差,崔判官绝对不会是这个语气,难不成是崔判官认出我来了?哥们脑子转了转,决定顺着话茬接下去,开口道:“来了。”

    崔判官皱了皱眉头,道:“薛伟啊,知不知道你很烦人?”

    都指名道姓了,再装下去也没意思,哥们知道自己这点小伎俩瞒不住崔判官,无奈道:“我也不想麻烦你,可我本事就这么大,想要找到慕容春,就得来回奔波,也是没有办法了。”

    “当初你误闯奈何桥,坏了地府规矩,我本该是拿你归案的,后来碰到了你师傅,恳求我助他一臂之力,我也是怜悯天下苍生,不愿意生灵涂炭,这才帮你们牵制住了旱魃,事情过后,我帮你查了慕容春的生死薄,她没死,我也没必要骗你,你不能事事都来找我,找到慕容春还得靠你自己,明白吗?”

    “明白,相当明白,可我能力有限,否则也不会来麻烦判官老爷,我找到了红娘,她能帮我查探慕容春的所在,但要让我超度了尾生,我想地府也不希望有尾生个另类整天在奈何桥上碍眼吧?您只要告诉我花娘是不是投胎转世了,我立刻转身就走,以后也不来麻烦你了。”

    崔判官用一种特别古怪的眼神看着我,看了半天,看得哥们都有点忐忑了,很是不自然的扭动身躯,想要求上两句,却听崔判官道:“你要是问别的事,我也就告诉你了,唯独花娘的事不能跟你说,薛伟,想找到慕容春,我送你句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卧槽!我找个人,用不用精诚所至啊?哥们觉得他是糊弄我,还说花娘的事不能说,我忍不住道:“花娘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有什么不能说的?判官老爷,这事你的确是帮我,可也是帮地府去个麻烦,毕竟尾生天天在奈何桥头不好看不是,要不你们地府把尾生直接抓了超度?”

    崔判官叹了口气,怒其不争的看着我道:“薛伟,尾生一没害人,二没作恶,谦谦君子之风,就守在奈何桥头,既不捣乱,又不想还阳,就是在奈何桥上等花娘,这等痴情,感天动地,天下鬼神皆知,否则红娘怎么能知道?”

    “我们凭什么就把他抓了直接超度?尾生就是个另类,真要强把他抓了,舆论压力很大的,而且你就没想过,花娘若真是个普通女子,还用尾生等了她两千年都见不到?尾生情根深种,就算花娘转世投胎,死了也是要过奈何桥的,尾生难道一点都认不出来?这么多年,他都没有等到,你不觉得有古怪?”

    崔判官提醒之下,我也觉得不太对劲了,崔判官说的没错,花娘的事大有玄机,首先尾生比花娘死的早,那到奈何桥就早,到了奈何桥尾生就守在桥边,花娘过奈何桥不可能感觉不到,要说花娘淹死,成了水鬼,没上奈何桥,可两千年啊,这世上就没有晃荡两千年的孤魂野鬼,不是早就被抓了,要不就找到替身了,可不管怎样都要走一遭奈何桥,怎么就能没等到?

    难道花娘不是普通人,可不是普通人还特妈能是九天玄女?哥们很懵逼,崔判官却有些不耐烦对我道:“你偷溜进来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回去吧,今后也别找我,我很忙的。”

    就这么回去了?哥们很是不甘心,厚着脸皮道:“判官老爷,你生前为官清廉,造福百姓,为了天下苍生,甘冒风险牵制住了旱魃,我知道你是个好心肠的,要不然也成不了威震三界的冥神,你给指点指点呗。”

    崔判官哭笑不得的看着我道:“薛伟,你这马屁拍的一点味道都没有,好了,也不让你白来一趟,这样吧,你只要不过奈何桥,桥上任你折腾,我让守桥的鬼差就当没看见,至于怎么超度尾生,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实在不行,你不会用强?”

    哥们想过用强,干脆硬给尾生灌一碗孟婆汤,却是有些担心,一是怕闹腾起来,地府给我安个搅乱地府秩序的罪名就麻烦了,在一个,好不容易跟尾生搭上了话,真要用强,怕是得不偿失,但最大的顾虑还是地府。

    “可以用强,真不管我?”我用了个疑问句,崔判官朝我挥挥手,不在多说,显的有点不耐烦了,想想也是,崔判官在地府位高权重的,也用不着诓我,哥们很是无奈,想走,却没动地方,毕竟来一趟酆都不容易,琢磨着是不是能问点别的线索。

    崔判官见我不动,眉毛都竖起来了,沉声对我道:“你不走,是要等我请你吃冥饭吗?”

    再不走就真不识趣了,哥们还是很识趣的,毕竟不知道以后找慕容春还用不用得上崔判官,不能把这条路堵死了,哥们只能是无奈的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崔判官的声音:“记住我的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能让崔判官说两遍的话,肯定有道道,否则不会在我要出门的时候还嘱咐一句,哥们心中一动,转过头刚要问,崔判官朝我一挥袍袖,哥们眼前一黑,恍惚睁开眼,发现又回到了奈何桥头,尾生还坐在原来的地方惊讶的看着我。

    崔判官不愧是执掌生死薄的,法力高深,一挥袖就把哥们送回来了,倒是省下车钱了,可哥们还没想到怎么糊弄尾生呢,我楞了下神,魇祟变成的我也惊讶的看着我,哥们干脆收了魇祟,变回原来的模样。

    哥们做的这一切,瞒得住来往的孤魂野鬼和鬼差,却绝对瞒不住孟婆,这老太婆却像是看不到,只是端着破碗哧溜哧溜喝汤,哥们无奈的看着尾生,尾生却甚是激动,站起来对我道:“果然是天帝使者,神通广大,可查到了花娘的消息?”

    尾生很是激动,哥们看着他的模样,心中一动,顺着尾生的思路往下走,没准就能骗过去,我深吸了口气,装作疲惫的摸样点点头道:“查到了,当年花娘虽然比你死的晚,但黄泉路上却是比你走的快,比你先一步过桥,转世投胎去了,不过,地府时间跨度太长,花娘投胎转世了七八次了,很难确切知道花娘是谁了,尾生啊,你等不到花娘了。”

    尾生听的脸色苍白,面露绝望,哥们也有点不忍心骗他,硬着心肠道:“你等不到了,不如也去转世轮回,真要有缘,你们还能再见。”

    哥们这话说的绝对没有毛病,谁知道尾生听了后,突然瞪着眼睛问道:“你说花娘先我一步过了奈何桥,转世投胎去了,证据呢?”(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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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碰见一次灵异事件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碰见灵异事件,我叫薛伟,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是个阴阳符师,我会画符。继《鬼宗师》《与鬼厮混的日子》《星期五有鬼》之后的第四本灵异小说,精彩继续,欢迎品藏。我是个阴阳符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是个阴阳符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是个阴阳符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