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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仙帅传奇全文阅读

作者:安健宇     大唐仙帅传奇txt下载     大唐仙帅传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大唐仙帅传奇全文阅读

武术与法术的关系

    武术和法术究竟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在看一部修仙小说时,通常都是武术法术并重,缺一不可。神仙也非常看重武功、兵器。例如孙悟空、二郎神、哪咤等神仙就非常重视武术套路和兵器使用。要知道,只修炼法术,没有武术,遇到武术法术同修的对手,只有逃命的份儿,毫无还手的机会;或许你可以轻易打赢凡人,可是这样未免也太胜之不武了。在影视剧中,无论你法力多么高强,倘若没有武术动作做陪衬,便会让人大有失望、扫兴之感。我们现在的仙侠小说,说白了就是从武侠和玄幻中结合、演变而来。要是没有当初的吴承恩、中期的还珠楼主、后来的金庸,根本形不成如今如此完善的仙侠小说。我个人认为,玄幻小说的鼻祖当初就是依靠武术和自然现象产生的创作灵感。换言之,没有武术,就没有法术。毕竟武术是真实存在的,而法术只是艺术的虚拟出来的东西。回到我们的话题中来。虽然也有个别没有学过武术的人因机缘巧合,有高人将法力直接输入其体内,加以引导,让其迅速修炼成仙;或者像嫦娥那样服用一颗仙丹,立马成仙,可是那都是万万分之一少之又少的人才有的幸运,一般人谁能如此奇迹?所以,我们不要指望不劳而获,一步成功。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凡事都要我们脚踏实地,步步为营的去努力。

    抛开少之又少的“幸运者”来说,没有点穴手法,就没有定身术;没有轻功,就没有飞行术;没有缩骨功,就没有变形术;没有内力,就没有法力。而凡间武功动作,则和仙界的打斗动作是一致的。所以武术和法术的关系可想而知。

    据我们观察,武侠小说中,武术是主角;玄幻小说中,法术是主角;仙侠小说中,武术和法术奇迹的被结合在了一起。在古代军事小说中,以阵法、智谋、武器为主,当然,武术和法术也相当重要。毕竟军事就是战争,战争的主角就是攻击,而攻击恰恰又需要武术和法术。

    说了这么多,我们应该明白,仙侠最大的亮点不是打斗,而是那一份份奋斗、励志、向上的精神和伟大、浓厚的爱国情怀。历史表明,中国人自古寸土不让,坚决不受外国小邦欺凌,除了清朝慈禧太后那败家娘们。说到这里,我们都知道,武术和法术都是中国的标志文化,虽然法术只是道教和佛教中提炼出来的幻想异能。

    我觉得谁能将吴承恩、金庸、琼瑶三位小说宗师的三大类作品揉合在一起写一部仙侠小说才是高手。倘若真有这样一部玄幻、武侠、言情合三为一的作品,我们看起来肯定有滋有味。不过仙侠界应该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许多人说还珠楼主就干过这样的事。说到最后,我个人觉得还珠楼主才是仙侠的开山鼻祖,才是第一个将玄幻、武侠、言情合三为一的高人。我们的武侠泰山北斗金庸倘若只以一部作品与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只有拿出他所有的作品,才能将还珠楼主打下擂台。道理很简单,金庸才华出众,优秀作品超多,而还珠楼主只有一部超长作品。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军事小说中有仙有武有侠有情才够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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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创作新书以来,收藏数、推荐票一直停滞不前,大大影响了安健宇的更新信心。安健宇诚心希望真心喜欢本书的朋友多多收藏、推荐、订阅本书,支持一下,不要让热爱创作的文笔藏在囊中,毁于私存。如果大家对本书有何建议、意见欢迎随时点评,安健宇感激不尽。别的网站都没起点好,安健宇是慕名而来。安健宇对武侠、仙侠、军事都非常热爱,只要大家予以支持,安健宇必将所有好书一一呈现于众。安健宇先谢谢大家,祝朋友们阅读愉快,生活幸福。希望《大唐仙帅传奇》能够带给所有阅读本书的朋友快乐。

九尾狐与常秀兰

九尾仙狐成功拉开了本故事的序幕,又在中期完美现身。为了救李怀玉,她瞒天过海,将真魂附在英年早逝的常秀兰的尸体上,造福人间。本书中的九尾狐不同传统意义上的狐妖,她是修成正仙的成功者,对本故事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常秀兰有了九尾狐帮助,可以独来独往,无需像五女将那样组合起来合力攻击敌人。本书中像她这样的独行侠还有许多,但是能像她这样掌控局面的却少之又少。或许她并没有三位男主角和五女将戏份多,但是本书没有她,却根本无法进行。可以说,常秀兰是本故事中最大的一片绿叶。

    欲知常秀兰能否召回自己的元魂,请继续往下阅读本书。

上架感言

经过半年努力,终于迎来上架。新人一枚,创作完全是挑战,不过只要好学,肯努力,万事皆有可能。在潜力股们的世界里,永远都比常人吃的苦多,我算领教了。

    原本我春节之前就可以上架了,结果由于360浏览器与电脑系统不兼容,始终无法进行上架操作,幸亏好心的客服小云鼎力帮助、指点,才让我的汗水结晶荣登宝架。

    闲言碎语不多讲,集千言万语于一句,希望喜欢本书的朋友多多支持,予以订阅,给在下一点创作动力。

关于第114章(大结局)

这个章节的结局不代表全书结束,只是第一个单元完结了,接下来我将继续更新第二个单元,希望喜欢本书的朋友继续支持安健宇,有什么好建议欢迎多多相告。

第一章 二星转世

    隋朝大业元年,上界三十三重天上,飘云走雾,凌寒如冰。云雾中呈现出一座豪华仙宫,正是凌霄宝殿。只见殿中聚齐文武群仙,正在朝拜大殿正上方的玉帝、王母。

    这时,千里眼、顺风耳入殿禀报:

    “陛下,下界东方神洲九灵仙山修炼出一只千年九尾妖狐。”

    “此妖法力愈加高强,已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当中。”

    玉帝大惊:“小小狐妖竟有如此道行,要是让它继续修炼下去,成了气候,岂非又要遗祸三界?杨戬,命你速去捉拿妖狐归天。”

    二郎神抱拳道:“臣尊旨。”话毕,他退下凌霄殿,飞出南天门,驾云来到九灵仙山上空,阔声喝道:“本仙乃天庭二郎神君,九尾妖狐速来受降。”

    九尾狐化成美女形貌,升在云丛中,问道:“小妖只想修炼成仙,并无扰乱三界宁静之意,何劳上仙前来征剿?”

    杨戬道:“九尾狐,此乃玉帝圣旨,本仙无法抗拒,希望你勿作无谓抵抗,束手就擒,我会在玉帝面前替你求情。”

    九尾狐怒道:“上仙,如此说来,你非擒小妖归天不可吗?”

    杨戬森然道:“非擒不可。”

    九尾狐挥掌一摆,激出一道百丈仙光,径袭杨戬面门。杨戬运掌一推,骤出仙气,与妖狐仙光相撞,迸起万丈金光。他闪身来到九尾狐身后,一抖三尖两刃刀,欲捅其后心。九尾狐化烟遁逃。杨戬紧追不舍。九尾狐变成一只小白兔落在地面上,撒腿疾奔。杨戬随后赶来,大开天眼,识别出妖狐的身份,变成老鹰去抓小白兔。九尾狐急忙变成一头母狮,反爪狠扫。杨戬化烟一闪,迅速变成一头雄虎,猛扑上去。九尾狐恢复原形,腾空飞走。杨戬化烟追去。双方风驰电掣飞出万里之远,杨戬顺手掷出缚妖索,拿住妖狐,带回天庭。

    玉帝、王母定睛观看,只见那妖狐毛色雪白,双眸亮如明星,不停暴唳。

    玉帝问:“众卿家觉得该如何处置妖狐啊?”

    杨戬抱拳道:“陛下,此妖虽有千年道行,然而念其无甚大错,不如将她关入镇妖牢,严加看守。”

    玉帝哼道:“嗯,此言有理。武曲星君、文曲星君何在?”

    二仙出班齐道:“臣在。”

    玉帝道:“命武曲星为正看守,文曲星为副看守,二仙齐心合力,严加看守妖狐。没朕旨意,不得私放。”

    二仙抱拳齐道:“尊旨。”

    镇妖牢里,九尾狐哀声嚎叫,来回跑动。

    武曲星君冷冷道:“狐妖,你既已被擒,就老老实实呆着,莫再作无谓挣扎。”

    文曲星君柔声道:“武曲星君,那狐妖自由自在惯了,忽然被囚禁于此,自会哀声咆哮,这也是人之常情,你又何必为难她?”

    九尾狐轻轻道:“小妖只想修炼成仙,并无邪念,恳求二位上仙放我回山,小妖终生感激不尽。”

    武曲星君怒喝:“大胆妖孽,休要胡言,我二人堂堂镇妖钦差,岂能为你违抗玉帝圣旨?”

    九尾狐道:“二位也是靠修炼成仙,了解修炼之苦,小妖再有二十日便能成仙,难道汝等真要延误小妖成仙吗?”

    “哼!”武曲星君甩袍离去。

    文曲星君长叹一口气,道:“狐妖,你想开点吧!你法力越高,玉帝越担心,反而对你不利。五百年前的孙悟空因大闹天宫至今被困五指山,想必你早有耳闻。我希望你能接受现实,暂时放弃修炼。”

    这时,一位白须仙士骤现,砸昏文曲星君,一指门锁,射出一道白光,击开锁链,带九尾狐隐身逃出南天门。

    玉帝闻知狐妖逃走,龙颜大怒,聚齐众仙,将文武二星诏上凌霄宝殿,斥问:“文曲星、武曲星,尔等玩忽职守,纵走九尾狐,可知罪?”

    武曲星君抱拳道:“陛下,文曲星君适才替那妖孽说情,想必是他趁臣走开之际将其放走了。”

    文曲星君拱手道:“臣正在劝那妖狐,不料被人从背后砸昏,当我醒来时,妖狐早已逃之夭夭。”

    赤脚大仙出班奏道:“陛下,文武二星既犯天条,依律当诛。依臣之见,为了服众,立刻将二星押往诛仙台,斩立决,以儆效尤。”

    太白金星出班微微一笑,拱手道:“陛下,二星虽然未能看住妖狐,然念他们有功天庭,有益苍生,罪不当诛,不如把他们贬下凡间,再受轮回之苦,福惠人间,将功抵过?”

    玉帝点头道:“嗯,金星所言极是,那就将此二星贬下凡间。”

    执法天神押文武二星来到轮回台,先将武曲星君推下轮回洞,随后又将文曲星君推下。二星一前一后均都落入河南洛阳城北李家寨李府当中。

    李府是洛阳首富李应龙的宅子。这日,李应龙的妻子徐氏肚子疼了一整天,毫无分娩之意,他急的走来走去,唉声叹气。

    傍晚时分,忽然听到婴儿啼哭,李应龙奔回屋里一看,妻子身边放两个男婴,他万分惊喜:“太好了,是男孩,还是双胞胎,这下我李家总算子嗣旺盛了。”他非常激动,重银酬谢毕产婆,连忙跑到神龛前,叩头敬香,感谢神灵。他再次转回妻子身边,发现长子怀抱珍珠,次子怀抱美玉,他十分惊讶。

    徐氏疲态十足,轻轻道:“相公,给咱两个儿子取个名称吧!”

    李应龙沉思片刻,缓缓道:“二子天生怀抱珍珠、美玉,世所罕见,日后必是大富大贵,保国卫民的栋梁之材。长子就叫怀珠,表字义长,次子叫怀玉,表字文远。夫人觉得如何?”

    徐氏欣然道:“极好。如此正是示意二子胸怀壮志,满腹治国良策,就叫怀珠怀玉。”

    半年后……

    “屋里有人吗?”

    李应龙闻声出去一看,院中立一位中年修士,他拱手问:“敢问先生从何而来?”

    那位修士谦谦一礼,道:“在下过路人,闻听尊夫人产子,特来道贺。”

    “如此多谢。”李应龙微微一笑,迎道:“先生屋里请。”

    修士随李应龙进入客厅坐下,笑问:“员外,在下可以看看令郎吗?”

    “这……”李应龙有些迟疑。

    修士饮入一口茶水,道:“呵呵,实不相瞒,在下自泰山而来,想看看令郎骨骼如何,倘若与我有缘,我想传授他修炼之术。我泰山派弟子必须骨骼精奇,悟性超群,否则概不收留。”

    李应龙捋须道:“先生既有此意,应龙自当引你去见犬子。”他站起来将修士领来寝室。

    修士观察一番,取出一柄模型大刀、一支笔、一串佛珠、一把小型拂尘、一杆模型秤、一把小型算盘,让两名婴儿选择。结果怀珠伸出嫩手选择了大刀,怀玉选择了笔。修士点了下头,将大刀模型送给怀珠,将笔赠予怀玉。

    李应龙问:“先生,你觉得如何?”

    修士道:“选刀者十分不错,将来必能继承泰山派的法术;选笔者骨骼倒也精奇,只是不符合我泰山派的收徒条件。”说话间,修士化烟消失,又在遥远处传来一声:“五年后,我必再来……”

    于是,修士每五年来李府给李怀珠传授一回法术。修士只授法术,不教武艺,建议员外给李怀珠请一位武术教师打稳基础。怀珠长到六岁时,李应龙给儿子四处遍访名师,终于在豫鲁两境间的梅鹿镇找到一位十八般兵器件件精通的武术宗师,此人姓谢名叫魁元,乃朝廷八十万禁军教头。李应龙寻到谢府,谢教头平易近人,毫无官架子。

    李应龙虔诚地道:“谢教头,犬子至幼热爱武艺,恳请您做他的武术教师。”

    谢魁元干咳一声,道:“李员外,谢某只给禁军教授武艺,从不收徒,如何能破例收令郎?”

    李应龙笑道:“教头先别急着拒绝,等见过犬子再做决定。”

    谢魁元果然没有拒绝,约定一月后见李怀珠。

    一月后,李应龙带长子二次来到谢府。

    谢魁元仔细观察摸索了一遍,发现怀珠骨骼精奇,是个学武的好材料,他决定破例收其为徒。

    此后,李怀珠一直留在谢府学武,到了传授法术的时候,修士自来谢府寻他。

    李应龙安排妥长子怀珠,又来观察次子怀玉。他发现怀玉非常喜欢读书,遂四处寻访著名夫子授教。可是不知什么原因,所有赶来授课的夫子没到一天就跑了。当第十三位夫子逃跑后,李应龙回屋斥问怀玉:“小畜生,是不是你做甚么暴戾之举吓跑了夫子?”

    李怀玉笑答:“父亲,他们都被儿子默诵经文的本领吓跑了。”

    李应龙选了一本经书,让怀玉默读,不想他竟只字未对。李应龙暴跳如雷,掷书道:“小畜生,你小小年纪就学这撒谎伎俩,为父若不教训教训你,这还了得?”

    徐氏回来护住怀玉,道:“相公,有话好好说,不要跟儿子生气。”

    李应龙道:“夫人,你有所不知,这小畜生屡屡吓走夫子,要是长此以往下去,他这学业岂不是荒废了吗?”

    李怀玉对母亲道:“娘,我倒背经文,爹爹偏要正着看,还说我背的只字不对。”

    李应龙重新拾起那本经书,倒着试读,果然如怀玉背诵的一样。他让怀玉正着背诵,还是通顺无阻。他又选择了多本书考验,怀玉每每倒背如流。李应龙惊呆了。他放下经书,叹气道:“儿子,是为父不好,为父错怪你了。”他负手走了两步,说道:“我儿如此神童,务须寻访一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夫子授教。”

    徐氏问:“可是咱们只是平民百姓,何处去找如此高士?”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屋中一家三口向窗外发声处张望,却见院中走来一位白须老翁。

    李应龙出门问:“老先生是……”

    白须翁捋须道:“老朽正是你们要找的高士。刚好可以给令郎授课。”

    李应龙半信半疑,道:“老先生如能教化犬子,应龙必将重金酬谢。”

    白须翁道:“老朽只授教,分文不取。”

    白须翁果然才学过人,又与李怀玉十分投缘。师生二人抑扬顿挫的读书声每每朗朗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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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吴府投亲

    南街,城墙边,围绕着好多行人,俱都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怀珠、怀玉挤进人群,发现城墙上贴有一张皇榜。此乃大比之年,朝廷设了龙门大考,邀宣文武举子上京求功。

    怀珠、怀玉看毕皇榜,街上转了一圈,返回李家寨,进入草堂,向母亲施礼拜道:“娘在上,受孩儿一拜!”

    “儿呀,快起来,有事速与为娘道来!”李老夫人徐氏扶起二位爱子说。

    李怀玉道:“朝廷开了龙门大考,我弟兄二人也想前去长安赴考,只是无有路费盘缠,故此回来与娘商议商议!”

    老夫人一时愁云密布,不知说些什么,忽然又似想到了什么,说:“惟今之计,只能前去城南吴家庄你们岳父的府上转借一回银两了。待你弟兄日后得了一官半职,再连本带利给人家还上门去,未知你弟兄二人意下何如?”

    “且不知让我弟兄谁去?”怀珠问。

    老夫人说:“以娘之见,你乃鲁莽之人,还是让你二弟去吧!”

    怀珠说:“娘,二弟去……我着实放心不下。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我岳父起了不`良之意,将我二弟害了便如何是好?”

    老夫人嗔道:“奴才,你安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据娘了解,你岳父乃是你天伦的八拜之交,他岂能害你二弟?”

    怀玉说:“长兄大放宽心,我速去速回就是了。”

    老夫人忽然心慌意乱,安顿说:“儿呀,记住你长兄的话,晚上万万不要在吴府安身!”

    “娘,我记住了!那您与长兄好在,儿且去了!”李怀玉就此辞别了母亲和长兄,离开了李家寨,迳奔吴家庄。

    城北李家寨距离城南吴家庄共计十五里途程,一路的景致自不必说。李生到了吴家庄外,只见苏木楼房,海阁梁墙,朱垣碧瓦,大门外的台阶下,左右蹲两只石狮子,大门两边站定两名家丁,门楣上方横悬“吴府”二字。

    正是:

    狼吃千江水,

    虎走万里山,

    君子一落魄,

    开口告见难。

    李怀玉走近台阶向两名家丁施礼道:“二位门军,敢问这里是吴大员外吴成功的府门吗?”

    一名家丁道:“正是。你是何人?”

    李生说:“我乃城北李家寨李二公子李怀玉,是你家二姑爹,特来吴府投亲,烦劳这位小兄弟向你家员外通报一声。”

    这名家丁向前轻移两步,轻蔑地说:“哦,原来你就是我家二姑爹呀?哼哼,看你那个穷酸样儿,还想做我姑爹?想让我去给员外通报,那你拿出跑腿钱来呀?”

    李怀玉没有理他,心说:“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潜海底被虾戏呀!”

    另一名家丁说:“吴金呀吴金,你他娘的刚出了草窑门,就认不得讨饭人?你看咱俩一天站在门外和那照门狗一样,你又何必为难一个落魄之人?按我说,你还是赶快回去向员外禀报去吧!”

    吴金甩袖道:“哼,要去你去,我才不会给一个要饭的跑腿!”

    那名家丁白了这吴金一眼,说:“去就去,通报一声能把你累死呀?真是个势力眼!”

    一间豪华的客厅里,端坐一位六旬老人,头戴乌黑锦冠,身穿棕色锦袍,脚踩厚底靴,正是吴家庄庄主吴成功。

    那名家丁跑回来躬身施过一礼,道:“禀报老爷,门外有一人求见。”

    吴员外端起木几上的茶杯品了口茶水,说:“吴来,来者何人呀?”

    吴来说:“是城北李家寨,我家二姑爹李怀玉到此投亲。”

    “哦?他终于来了。”吴成功放下茶杯,捋了下胡须,说:“你且将他接将回来,切莫失礼!”

    吴来领命离厅,心说:“我家员外真是个好人。”他走出大门,将李生领进客厅,退至一边候命。

    李生跪地施礼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礼!”

    员外站起来将李公子扶起,说:“贤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待李生侧身坐定,他吩咐家人给他备起茶饭,热情款待。李生茶饭用毕,员外问:“今日乃正月十六,为何你家长兄没来?”

    李怀玉叹了口气道:“岳父,朝廷开了龙门大考,我弟兄也想前去长安赴考,可是家里一贫如洗,筹不起路费,小婿是前来贵府转借银两的。”

    “哦,原来你是为了转借银两而来?”吴成功捋了下胡须,勉强一笑。

    李生长吐一口气道:“正是呀。单等我弟兄二人得了一官半职,日后定然本利齐还!”

    吴员外淡淡一笑,柔声道:“贤婿无须客套。你弟兄虽然未曾将我两个女儿迎娶过门,然而令堂生前与我乃是八拜之交,今日你能来此投亲,老夫甚感欣慰,日后切莫再提‘利息’二字。”他停顿片刻,兴奋地说:“希望你弟兄二人早日金榜题名,将我两个女儿迎娶过门,到那时也算了却了老夫的一番心事!”

    “只要小婿有朝一日飞黄腾达,永不敢忘岳父大人的山海之恩。”李生感激涕零,跪倒在地。

    “贤婿呀,你父亲去世之后,你们母子三人无依无靠,我这心里总放心不下,只可惜为保你母声誉,我一直没能尽到照顾之责。”吴成功脸露惭愧之色,扶起李怀玉,豪迈地说:“今日你能来我庄上借钱,老夫说什么也得多给你筹备些银两,以报你父当年领导之恩。”他又颇有些伤感,喃喃道:“唉!都怪我把金银都入了库,手头上的散碎银子不多,我得去洛阳钱庄里给你提数百两银子回来!贤婿呀,你安心住在我府,待老夫提回银子,肯定误不了你晚上回家。”

    李生无奈地说:“既是如此,岳父大人速去速回,小婿等着您就是了!”

    吴成功吩咐吴来将李二公子领进书馆好生照应,又命门外的吴金备好马,随他去了洛阳城。

    李怀玉忽然想起临行前哥哥的嘱咐,心里七上八下,暗想:“今天不会有危险吧?”

第四章 黑衣杀手

    书馆里,四下油光锃亮,甚是壮观,一张显眼的黄漆书案后呈放一个朱红木架,架上摆放不少竹简。

    有梦想的书生见了书籍,无疑是耗子见了大米,虎狼见了鲜肉,饿汉见了美味佳肴。或许别的书生还有其他需求,不过对李怀玉而言,读书就是他最为享受的事情。

    李怀玉搜寻到数捆竹简,放在案上,坐下来细心品读。他心说:“看来哥哥真是多心了,岳父非但没有难为我,还让我住最豪华的书馆,读最好看的书。”

    李怀玉在书馆里等了一个下午,直到一鼓时分还未见到岳父,他心里十分焦急。

    吴来长身立在书案前,打了个哈欠,催道:“姑爹,时辰不早,员外可能回不来了,您还是早点歇息吧?”

    李怀玉心事重重,毫无睡意,喃喃道:“岳父明明说很快就回来,何以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吴来安慰道:“姑爹莫要着急,员外向来说到做到。”他向窗外眺望一眼,续道:“或许今天他有事耽搁了。”

    三鼓天气,吴成功还是杳无音讯。

    吴来发现茶凉了,他让公子安心读书,自己提着茶壶走出书馆,向前院奔来。忽然“噗嗵”一声,他与一人撞在了一起。两人同时栽倒在地。他手中的茶壶“咔嚓”一声甩出老远,撒下一地茶叶。他抬眼一看,吓了一跳,原来对方乃是一名手执钢刀的黑衣蒙面人。

    吴来颤声问道:“何人胆敢夜闯吴府,你该当何罪?”

    却见那人摘下遮面黑布,低声说:“吴来,不要大声嚷嚷,是我呀!”

    吴来在月光下定眼一看,原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随员外去了洛阳城的吴金。吴来不解地问:“吴金?你不是随老员外去洛阳城了吗,怎么还在这里穿着夜行衣鬼鬼祟祟,贼眉鼠眼的乱跑?快说,这三更半夜,黑灯瞎火,你提着钢刀意欲何为?”

    吴金笑盈盈地说:“兄弟呀,是这么回事。员外给了我十两纹银,让咱哥儿俩去办一件事,待事成之后,员外爷还另有重赏呢!”

    吴来提起摔在地上的茶壶,问:“办事?办什么事?”

    “员外让我把李二公子一刀杀坏,将尸首丢进后花园的枯井内。我想让你也沾点光,不如你同我一起去,待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吴来吓的全身打颤,心说:“老员外真是丧尽天良,毒如蛇蝎。”便颤声道:“什……什么?让我去杀人?那……我可不去。”

    吴金放重语气道:“你说实不去?”

    “说九也绝对不去!”

    吴金狠狠道:“既然你不去,我先干掉你小子,再去杀李二公子。”

    吴来一看这贼要对自己痛下杀手,他急中生智,甩开茶壶“咣当”一声将吴金砸翻在地,拔腿便逃。

    那吴金此时早已丧心病狂,被杀人灭口之心冲昏了头脑,哪会料到对方会有这手儿?他摸了下额头,上面起来个大胞。他晃了下脑袋,站起来提刀向马棚方向追去。

    吴成功不是去洛阳城给李二公子筹备银子去了吗,他怎么会命吴金赶回来刺杀李二公子呢?我想亲们一定不知此为何故。原来吴成功走在半道上,下马坐在一棵大槐树下,问:“吴金,你猜老爷正走间坐在树下是何心意?”

    吴金抬头瞅了眼已偏西天的红日,缓缓道:“员外,莫非今日太阳热,您怕晒的头皮疼吗?”

    吴成功摇头道:“非也……”

    吴金一脸茫然,道:“员外,那小人可就猜不到了。”

    吴成功站起身来,负手向北轻移两步,回头道:“吴金呀,你说老爷平日里待你如何呀?”

    吴金绕手将马缰缠在左手上,道:“老爷对小人恩重如山,恩同再造,那还用说吗?”

    吴成功转身拍了下吴金的肩膀,道:“嘿嘿,算你小子有良心。”

    吴金蹙眉道:“老爷,恕小的多言了,您真的要给李怀玉筹备银两吗?”

    吴成功叹了口气,道:“唉!想当年我与李应龙乃八拜之交,那一年李夫人与我夫人都有了身孕,我和李应龙商量好,要是两家的孩子出生之后,都是女孩儿,就让她们结为姐妹;都是男孩儿,就让他们结为兄弟;若是一男一女,就让他们结为夫妻。不料我夫人一胎生了两个女儿,李夫人一胎生了两个儿子,因此你两个姑娘都便宜了李家的两位公子。那时李家家大业大,骡马成群,乃洛阳首富,我自十分满意。可是如今李家穷困潦倒,一贫如洗,我又岂能甘心?”

    吴金狠狠道:“员外呀,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事到如今,您何不将李怀玉给……嗯……?”吴金摇手在颈部比画了下,示意杀了李怀玉。

    吴成功心中大喜,却又故意佯装斥责吴金,道:“吴金,此等丧尽天良,十恶不赦之事,岂是我吴成功所能做得出来的呀?这岂非陷我于不义吗?”

    吴金苦口婆心道:“员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两位小姐日后的幸福生活,您必须狠下心来,干掉李怀玉。再说了,怪也只能怪他命薄,谁教他生不逢时?”

    吴成功这下对吴金完全放下了心,便将自己蓄谋已久的计划脱口说出:“吴金呀,既是如此,那我赏你十两银子,你等到夜深人静之际,潜回府,从兵器库中挑选一柄锋利的钢刀,入书馆将李怀玉一刀毙命,将尸首丢进花园的枯井内。待事成之后,我再重重赏赐与你……”

    吴金视财如命,收下这十两纹银,得意洋洋的潜回了吴府。那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吴成功自也上马朝洛阳城奔去。这便是以往经过。

    天空,忽然乌云遮住了圆月。天地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吴金一路摸到马棚前,摆刀在马槽沿上“噌……噌……”地荡了两下,低声喝道:“哼哼!吴来,原来你躲在这里。劝你马上滚出来,再不出来我就不客气了!”

第五章 心惊胆颤

    吴金在马棚外诈喝半天,硬是没吓出来吴来,他急得分别在三间马棚里左砍右劈,来回搜寻,惊的数匹马满圈乱蹦。然而天色甚黑,这贼并未搜到吴来的藏身之处。他生怕走漏了风声,招来杀身之祸,顾不得杀吴来灭口,提刀向书馆奔去。

    《三国演义》中有句话说的好:“天不灭曹。”这话倒应验在了此处。其实吴来就躲在马槽底下,只是吴金心急,未有注意到。

    吴来听到吴金走开,他忙从马槽底下爬将起来,指着书馆骂道:“吴金呀,你个狗贼,想杀爷爷,哼哼,没那么容易。”他抬头一看,乌云缓缓飘开,月光重现。他顺马棚墙上爬去,投身跳向柴火园。

    “哎哟!何人夜近三更还不干好事,到此有何贵干嘛?”

    吴来闻声吓的脸色大变,心惊胆颤,定眼一看,原来说话的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二小姐吴凤英的贴身丫鬟一一韩英。

    韩英原本打算下楼给二小姐添茶,路经柴火园之时,一看四下无人,便蹲在墙根底下意欲解手,不料凑巧吴来从墙头上跳将下来,刚好将她压了个马爬。她爬起来一看是吴来,怒火乱窜,真想暴打他一顿。

    吴来见是韩英,真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道:“韩英呀,我是吴来,我有天大的事情想对你说。”

    韩英余怒未消,嗔声道:“哼!三更半夜,你小子能有什么好话?”她猜想吴来定是要向自己表白,傲慢的白了他一眼:“我懒得理你。”见他急得满脸冒汗,而她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便又阴阳怪气地道:“好吧,你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吴来把员外派吴金刺杀李二公子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最后道:“韩英,你速去楼上通知二小姐,只有她才能救下李二公子的性命。”

    韩英听罢吴来的话,吓了个半死,飞步跑上高楼,“咔嚓”一声推开两扇门户,火急火燎跑进绣楼,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努力挤出一句话:“小……小姐。不……不……不好了!”她终于缓过了一口气,慌忙道:“小姐呀小姐呀,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她这一喊,把二小姐吴凤英和大小姐吴月英以及大小姐的贴身丫鬟翠玉均吓了一跳。所有人的心情都瞬间紧张了起来。

    吴凤英嗔道:“韩英,你个小蹄子,深更半夜,你不稳稳重重,规规矩矩,却在这里大惊小怪,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快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韩英秀眉微蹙,气喘吁吁道:“小姐,红纸上写黑字,你家出了个古怪事。”

    大小姐吴月英忙问:“韩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担心她一着急说不出话来,误了大事,又柔声道:“你慢慢说。”

    韩英把吴来的话原原本本学说了一遍。

    吴凤英气的俏脸绯红,嗔声喝道:“爹爹好生糊涂,他怎敢害他的性命?”

    吴月英急忙扎起头巾,披了件凤羽斗篷,道:“妹妹,我们快下楼救李相公去吧!也不知是否来得及救他……”

    吴凤英忍住满腔怒气,扎起头巾,披了件鹅黄滚花长衫,心里异常担心。姐妹俩各从墙上摘下一口宝剑,转身向楼下奔去。

第六章 手起刀落

    要说吴氏姐妹也是峨眉圣母的弟子,法术自也不差。只见她们奔出房门,化烟来到书馆门外,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妹妹,先不要动手,等那恶贼行动开始咱们再抓他个现形。”吴月英一看妹妹急不可耐,她连忙拉住她的手,声如蚊啼。

    “好,就让这狗贼再多活一时。”吴凤英点头答应。

    姐妹俩站在书馆而外,各用手指在窗户纸上捅开个小孔,单眼往里看去。只见吴金身穿黑色夜行衣,脸蒙黑布,手执钢刀,万分凶狠;李怀玉一身贫花打扮,满脸惧色,跪在地上哀求道:“这位好汉,你饶了我吧?小生日后一定不会忘了您的大恩。”

    吴金道:“李怀玉,你他娘的少说废话,要是有遗言就快说,没遗言爷这就送你上路。”

    李怀玉向城北李家寨连叩三头,泪流满面,哀声道:“娘,哥哥,我李怀玉此生不能再与你们重逢了,咱们来生再见吧!呜呜……把我死了倒也无妨,可怜我那老娘谁来替我孝顺?就算老娘有哥哥照顾,可怜把我那凤英妹妹给闪下了一场空。只怪我没有听哥哥的话,不想吴家庄果然是狼窝虎穴。凤英妹妹,永别了,我李怀玉只能来生再补偿你的一片情意了。”

    窗外的吴凤英听到李二公子的这一番话,感动得潸然雨下,心道:“好傻的李相公,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在为我着想。”

    却见吴金举起钢刀喝道:“李二公子,你他娘的受死吧!”说着他挥刀向李怀玉颈部砍去。

    “且慢动手!”吴凤英摆剑劈翻门板,闪身蹿进书馆,厉声喝道。

    吴金一看二小姐杏目圆瞪,满脸怒色,他吓的双腿发颤,周身直哆嗦,擦了下冷汗,心说:“莫非走漏了风声?我命休矣。”又一看大小姐也持剑进来了,他忙将钢刀丢落在地,去掉遮面黑布,“咯噔”跪倒身子,颤声道:“哎呀,这……这不是二位小姐吗?您……您二……您二老不在闺房里呆着,来此有何贵干?”

    吴凤英恨不得双眼喷火,立马烧死吴金,摆剑喝道:“吴金,你这狗奴才,难道你不知道李二公子是何人吗?你怎么连他都敢杀?”

    吴金眼珠子一转,道:“二小姐,这不是小人的主意,小人也没有办法呀!”

    吴凤英深吸一口气,道:“明明是你持刀行凶,难不成还有人胁迫你?”

    吴金道:“是老爷让我杀人的,否则给小的借十个胆儿,我也断然不敢对姑爷下手。”

    吴月英上前几步道:“快说,我爹给了你什么好处?他为何让你杀李二公子?”

    吴金说:“老爷给了小的十两纹银,说为了二位姑娘日后的幸福生活,务必除了李二公子。”

    李怀玉全都明白了,原来自己的岳父果然如长兄所说,是个蛇蝎小人,乃道貌岸然之辈。

    “狗贼,你为了十两银子就妄动杀机,伤人性命,真是砂锅肚,罗圈腿,你娘生你个爱钱鬼。”吴凤英用鄙视地目光看着吴金道:“既然你如此爱钱,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你把你自己给杀了。”

    吴金垂头道:“小姐,我错了。”

    “来,你的钢刀,就应该杀你自己!”吴凤英拾起地上的钢刀横在吴金颈部。

    吴金吓得魂飞天外,叩头如捣蒜:“二小姐,看在小的对老员外忠心耿耿的份上,您就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似你这等丧尽天良之辈,何忠之有?”说着吴二小姐手起刀落,“咔嚓”一声将吴金的头首斩落在地,血溅书馆。

    二姐妹扶起李怀玉,将吴金的尸首抛进枯井内,把书馆地板清理干净,门户装好,又亲自给公子备茶压惊。

    李怀玉抬头打量了一番二位姑娘,只见她们头插金钗,肤质白嫩,两张玉润的俏脸上俱是柳叶弯眉杏子眼,悬胆翘鼻樱桃口,满口碎牙白如玉。一个身披凤羽斗篷,手执紫鞘宝剑;一个身披鹅黄滚花长衫,手持绿鞘宝剑。一个超凡脱俗,气质文雅;一个美而不艳,质朴动人。一个好像月里嫦娥落九天;一个恰似南海观音降人间。他猜测了一番二位姑娘的身份,抱拳道:“多谢二位小姐的救命大恩,小生这厢有礼了。”

    吴月英欠身一礼,道:“公子不必多礼,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姐妹救你性命也是理所应当。”

    李怀玉明知故问:“敢问二位小姐都是何人?”

    吴月英微微一笑,柔声道:“我乃你家嫂嫂吴月英,门口那位是我妹妹吴凤英。”

    “原来如此!”李怀玉施礼道:“嫂嫂在上,受小弟一礼。”

    “二叔快快请起。”吴月英忙忙扶起李二公子,道:“还望二叔不看鱼情看水情,不看佛情看法情,我爹害你是他不对,我二人救下你也算将功抵过,未知二叔意下如何?”

    李生温文尔雅地道:“嫂嫂哪里话,小弟已然平安无事,何谈怪罪二字?”

    吴月英笑道:“难得二叔有如此心胸,我姐妺真是惭愧。对了,不知二叔此次来此有何贵干?”

    李怀玉将转借路费盘缠之事叙说一遍,道:“就是这样,不想令堂竟会狠心加害。”

    吴月英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二叔暂且好在,我姊妹楼上有二十两纹银,待我取下来给你。”

    “谢过嫂嫂!”李怀玉拱手相送。

    吴月英转身将妹妹拉出书馆,对她说:“妹妹,咱俩绣楼里有二十两纹银,你速去取下来给李相公带上,让他尽早回家。”

    吴凤英眉头紧锁,道:“不行,要是我走了,再来刺客伤害李公子怎么办?”

    吴月英眼波流动,道:“这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他的。”

    吴凤英眼珠子一转,道:“这……嘿嘿,姐姐,还是你上楼去取银子吧?你看,我的武艺比你高强,任他多么凶悍的刺客都伤不了李二公子一根汗毛。要是让你保护他,就怕他性命没有保全,连你也被人劫走了,到时候……”

    吴月英嘴角上扬,坏笑道:“妹妹,是这样的吗?嘿嘿,恐怕有人担心姐姐是假,想私会情郎是真吧?”

    吴凤英羞得满脸通红,垂首不语。

    吴月英娇笑道:“是是是,情郎比姐姐重要,我敢不去吗?”

    书馆里,灯火辉煌。空气中,腥臭十足。

    吴凤英向李二公子欠身施了一礼,道:“让公子受惊了,奴家好生惭愧。”

    “打住。”李怀玉怒道:“您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小的承担不起。”

    吴凤英垂首道:“怀玉哥,你莫要气恼,都怪我爹不好。”她偷偷瞥了眼李怀玉的脸部表情,续道:“你我早就有了婚约,难道凤英还会负你不成?”

    李怀玉转过身,背对着吴凤英,甩袖道:“哼哼,您乃豪门贵族,小可只是寒门书生,岂敢高攀?”

    吴凤英的心好像骤遭针刺,两行热泪滚滚而下,道:“怀玉哥可以怨恨凤英,难道你忘却了小时候与我难舍难分的情谊了吗?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与长兄随父亲来我家作客,我和姐姐与你弟兄进山林里游玩,我一不小心被毒蛇咬伤,你壮着胆子用嘴帮我吸出毒血,后又经郎中及时救治,才让凤英捡回了一条小命。从那以后,我对天明誓,凤英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哼哼,既然你不肯原谅,那我只能以死谢罪。”说着她拔剑欲要自刎。

第七章 脸色大变

    绣楼上,吴月英取出银子,踌躇片刻,心想:“妹妹和二叔三年未见,今日好不容易才再度重逢,就让他们多单独呆会儿吧!”

    次日,金鸡唤醒黎明,东方淡淡现出一道微光。

    吴月英轻移莲步,走下绣楼,穿过花园,摄手摄脚来到书馆而外。她爬在窗户外侧耳一听,屋里寂静无声,她脸色大变,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心说:“这死丫头胆子可真大,还没成亲呢,就把自己以身相许了。”猛听金鸡二次鸣起,妹妹还是沉睡不醒,她心急如焚,踱来踱去,不知如何是好。犹豫片刻,眼看东方就要大亮,她一急之下,开口喝道:“妹妹,别睡了。趁现在天色尚未大亮,快送李相公出府,否则对他逃生不利。”

    原来昨夜吴凤英拔剑欲要自刎,李怀玉急忙转身握紧剑锋,大喊:“不要啊!”割的掌心鲜血汩汩流淌。他两行热泪不由得飞流直下,一把将思念了三年之久的吴凤英拥入怀中,道:“凤英妹妹,对不起,是我不好。”

    吴凤英抱紧日思夜想的爱郎,道:“怀玉哥,你知道吗,三年未见,凤英日思夜盼,万分想你。为了你,我愿意牺牲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愿相公早日金榜提名,尽快将奴家迎娶过门。”

    李怀玉叹了口气,道:“但愿我能早日娶你过门,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对你万分思念呢!”

    吴凤英细心为爱郎包扎好伤口,真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二人情意绵绵,情投意合,早已将各自的心全都给了对方。良久良久,书馆里无形中散发出爱的光环。这对久别重逢的恋人相拥进入罗帐,吹灭灯,除去衣物,来到床榻之上,共赴**之情。

    温床上,吴、李二人猛听到吴月英说话,吓得惊慌失措。两个未婚男女“情深”至此,被亲人撞到,能不尴尬、担心吗?

    吴凤英火速穿好衣服,羞涩地道:“那个……嗯……多谢姐姐提醒!”

    吴月英在窗外白了一眼,道:“妹妹,要不是姐姐喊醒你,你是不是还打算往天亮睡呀?”

    吴凤英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她忙道:“姐姐不可浑说,我可没睡。”

    吴月英单手插腰,怪声怪气道:“好好好,您没睡,您只是躺下了而已,行了吧?”

    吴凤英扣上最后一颗扣子,道:“哪有,我根本没有躺下,不信你进来看呀。”

    吴月英抿嘴笑道:“您没睡,那灯是怎么灭了的呀?”

    吴凤英一急没有多想,道:“姐姐有所不知,你刚走了不久,忽然飞回来一只灯蛾,呼啦一下就把灯给扑灭了。”

    吴月英听了差点没笑死,她放长声调道:“哎哟哟,妹妹呀,你这撒谎还不和姐姐商量,这正月寒天嘛,哪里来的灯蛾呀?”

    “姐姐,那个……你把银子取来了吗?”吴凤英眼珠子一转,转移了下话题。

    “早就取来了。”

    “哦,如此甚好。”

    吴月英看了下天色,对李生道:“二叔,天要亮了,我姐妹这就送你走吧?”

    李生理好衣衫,道:“谢过嫂嫂好意,小弟这便动身。”

    吴凤英心里非常伤感,顺右腕上摘下一支玉镯,对李怀玉道:“相公,这支玉镯你一定要随身带好,切勿丢失,此乃你我日后相认的定情信物。”

    李怀玉见吴凤英万分伤感,泪如雨洒,他小心翼翼地接住玉镯,擦干她脸上的泪水,道:“凤英妹妹别哭,从这一刻起,你便永远是我李怀玉的娘子了。只要为夫日后取得一官半职,定用八抬大轿娶你过门。娘子,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吴凤英越哭越伤心,好像有把钢刀在断心切肝肠。她轻轻吻了下爱郎,柔声道:“相公,我也爱你!就算海枯石烂,天荒地老我也要爱你!”

    可怜一对恩爱夫妻就此携手走出书馆,来到后院墙下,万分悲伤地分开了。

    李怀玉搭着梯子爬上墙头,回头看着院里的两姐妹,喊道:“嫂嫂,娘子,我李怀玉此生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大恩,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吴凤英流着泪道:“相公,奴家此生与你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李怀玉跳下墙头,迷失了方向,招来一场灭顶灾祸。

第八章 擦肩而过

    送走李怀玉,吴氏姐妹转身回到绣楼之上。

    吴凤英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想出一个主意,对吴月英说:“姐姐,你说李家两位公子此去长安赶考既没有路费盘缠,又没有坐骑,他们这一路该有多么辛苦啊?不如咱俩带上金银首饰,骑上两匹高头大马送去李家寨,让他弟兄轻轻松松,舒舒服服地赶路,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吴月英想了下,说:“妹妹,要说送马,到也不难,只是你我皆非平常人家的女子,出了门就会抛头露面,有损礼节呀!”

    吴凤英眼波流动,说:“姐姐,现在顾不了那许多,为了李郎,我只能豁出去了。再说了,咱们换上男子衣衫,打扮成两个俊俏的小相公,不就避免了所有不便了吗?”

    吴月英知道劝不住妹妹,便说:“既是如此,姐姐一切都听妹妹安排!”

    姐妹俩当下换上男子衣衫,带上宝剑,骑了两匹高头大马,奔出吴府,迳往城北李家寨赶去。

    李家寨,两间茅草屋刚刚照上阳光,四下死一般的寂静。村子里所有人都逃荒走了,只有李老夫人和两个儿子无处可去。

    屋里,李怀珠静坐在一把粗糙的木椅上,李老夫人在地上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动。母子俩几乎一宿未睡。

    老夫人心慌意乱,忐忑不安,看了眼李怀珠,喃喃道:“儿呀,你弟弟一宿未归,为娘心里甚是不安。”她停下脚步问:“他至今不见人影,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李怀珠叹了口气,站起将母亲扶坐在床上,遏制住满腔怒火,柔声道:“娘,您不用担心,儿子这就前去吴家庄找寻二弟。”

    老夫人不放心,语重心长道:“怀珠呀,到了吴家庄,要学会忍耐,不要动辄生气。要是找不到你二弟,早早回来,再作计较,千万不敢动武惹祸。”

    李怀珠心事重重,道:“娘,您就大放宽心,儿子只要找到二弟,很快就回来。”

    好一个李怀珠,好一个少年英雄,只见他拳头攥的生硬,牙关咬的“嘣嘣”作响,眉头紧锁,目视前方,踏开步子赶路。正走间,却见前方奔来两位骑马汉子,身后留下一缕黄尘。看他们均头顶壮士巾,身着壮士服,足登黑靴,手握宝剑,面貌清秀,气宇不凡,骑在马上英姿飒爽。他没有逗留,与那二人擦肩而过。

    骑马的其中一人说:“长兄,你看刚刚过去那人凶眉恶眼,杀气甚重,必定心里有事。”

    另一人说:“二弟,你看那人的相貌与昨夜的李二公子十分相似,他不会就是李大公子吧?”

    “想什么呢,天下哪有这等巧事?”

    “二弟,既然无法确定,那就不要乱猜了,到了李家寨就知道了。”

    二人不再说话,向北疾驰。

    对,亲们猜的很对,这两人正是吴氏姐妹。由于他们女扮男装,遂口称兄弟。

    这二人向北赶了一段途程,路经一条十字路口时,迷失了方向,正好遇到一位老者。

    吴月英下马走到这位老者跟前,一揖到地,问:“老爹,敢问城北李家寨从哪条路走呀?”

    老者甩头道:“你们就从右手边那条路走,前边上个山坡,转两个弯就到了。”

    吴月英抱拳道了声:“多谢老爹。”上马又与妹妹继续赶路。

    吴氏姐妹到了李家寨,只见四下塌了不少房,倒了不少墙,到处都是破瓦片,地面上遍布枯枝杂草,破墙外直立一棵老槐树,院子里坐落两间茅草屋。二人将马拴在槐树上,只见屋里出来一位衣衫褴褛,满头银发的老妇人。

    吴月英上前施礼问:“大娘,这里是李家寨吗?”

    老妇人说:“正是呀!”

    吴凤英问:“老人家,李怀珠和李怀玉弟兄二人在家吗?”

    这个老妪正是李老夫人,她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二人,只见他们衣冠楚楚,五官清秀,道:“啊呀,我的二儿子李怀玉昨天去吴家庄他岳父家投亲去了,我那大儿子李怀珠今天清晨放心不下,也去吴家庄找寻他弟弟去了。”

    姐妹俩听了这话点了下头,相视一笑,意思说:看来路上遇到的那人果真是李大公子。

    老夫人好奇的问:“莫非二位相公认识我那两个儿子?”

    吴凤英眼珠子转了下,说:“伯母,我们与他弟兄是好朋友,今天特来贵府与他们商讨长安赶考之事。”

    李老夫人热情的将二位客人请进屋里坐下,伤感地说:“孩子们,我们家一贫如洗,又脏又破,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吴月英叹了口气,说:“伯母,看您说的,贫富本无根,总有一天您家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呀。”

    “二位相公,老婆子有心给你们做饭,可是家里黄米前天吃了一顿,谷米昨天扫净,实在无有粮食拱你等食用,只有等我两个儿子回来借些粮食再款待你等。”老夫人越说越伤心,不由得泪流满面。

    二女实在不忍心看着婆母伤心下去,连忙摘下头巾,除去外衣,甩下大靴子,散下长发,露出三寸金莲,双双跪倒在地,叩头道:“婆母在上,请受儿媳一拜。”

    老夫人一看眼前的两个男子忽然变成了两个女子,吓得魂飞魄散,颤声问道:“你……你们是何人?莫不是妖道来了吗?”

    吴月英摇头道:“婆母,您不要害怕,我是您的大媳妇吴月英。”

    吴凤英忙道:“我是您的二媳妇吴凤英。”

    老夫人大吃一惊,搀起二位姑娘,问:“你们怎么来了?”看她们肤色雪白,美若天仙,她一时束手束脚,万分紧张,又自卑的垂首问道:“难道你等不嫌我家贫穷吗?”

    吴月英笑道:“我等生是你李家的人,死是你李家的鬼,岂有嫌弃之理?”

    吴凤英眼波流动,道:“婆母,何人不想坐轿被人抬,哪个不想升官早发财?只要我二人过了你李家的门,就算在草窑里度日,用酒盅子舀米、蛋壳儿点灯我等也心甘情愿。”

    老夫人感动的老泪盈眶,道:“没想到你二人如此开通,如此贤良,真乃我李家万幸。”

第十章 衙门喊冤

    李怀珠搀起吴来,柔声道:“吴来呀,只要你老老实实说出我二弟的下落,我定饶你的命。”

    吴来将吴成功昨夜派刺客刺杀李二公子,二位小姐清晨从后墙把他救出之事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叙说了一遍,最后道:“大姑爹,要是不信,您随我去后院墙外寻踪。”

    李怀珠随吴来来到后院墙外一看,此处果然留下了二弟的踪迹,又丢有二十两雪花白银。他拾起银子,喃喃道:“看来这是二弟跳下墙震破口袋,一不小心丢下的银子。真是谢天谢地,二弟他果然还活着。好一个吴成功狗贼,你真乃禽.兽不如呀!幸亏二弟命大,不然早被这恶贼害死了。”说到这里,李爷泪如雨下,“咯噔”一声跪倒在地,向城北李家寨叩过三头,道:“母亲呀,您原谅儿子不孝吧!孩儿闯下了大祸,不能回家连累你与二弟,只能远奔他乡,另谋出路了。待孩儿有朝一日有个出头之时,我一定回来加倍孝顺您。吴月英,你我如今结下了深仇大恨,纵有万般思念,也是有缘无份。姓李的对你今生的亏欠,只能来生再报了。”说完,他站起身来,转身便要离开。

    “大姑爹慢走。”吴来一看李大公子失魂落魄,百感交集,甚为同情,他抱拳喝道:“你如今一身花子打扮,又无有路费盘缠,如何远奔他乡?依我看,你岳父他反正也家破人亡,没啥前程了,不如你带上些银两,换上几件上好的衣衫,骑上一匹高头大马,这样走在路上既舒服,又体面,岂不美哉?”

    李怀珠一听有理,心说:“似吴成功这等丧尽天良,无恶不作之人,就该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哼,我不要他的银子白不要。”想到此间,他迈步随吴来进入暗室,取了两根金条,两块金砖,五百两雪花白银,出来又换了一套上好的衣衫,带了水袋干粮,入兵器库选了一杆樱花枪,从槽头上牵出一匹高头大马。李大公子坐在马鞍桥上,抱拳喝道:“吴来兄弟,你的大恩,李某他日定报。”

    吴来摆手道:“姑爹,不必客套,做侠义之事理所应当,况且我只是做个顺水人情。您赶快躲祸去吧,迟了就不好走了。”

    李怀珠俯身拍了下吴来的肩膀,笑道:“兄弟珍重,李某去也!”便催马箭一般的驰出吴府,一直向大路奔去,心想:“今日闯下如此大祸,我该何去何从?也不知何时才能与母亲和二弟重逢!”正当李怀珠万分愁苦之际,他忽然想起一宗事,自言自语道:“对了,我可以先去梅鹿镇投亲,让师父他老人家给我指一条明路。”计议已定,李爷策马向东飞奔而去。

    洛阳城里,各家店铺伙计吆喝不断,街上行人来回走动。

    吴成功从一家店房里装了一壶美酒,又在药铺里购买来一包毒性极强的断肠散,骑在马上,手摇折扇,嘴里哼了一会儿小曲儿,暗暗道:“昨日略施小计杀死李二公子,今朝大公子肯定也会来府上找寻他弟弟,到时候只须在酒里和上**,这李大公子自然也就难逃一死了。哼哼,只要将李家二位公子一网打尽,我吴成功就前途万荡,高枕无忧了。”这老贼得意洋洋的在自己的脑门上拍了下,续道:“我爹娘怎么会给我生了这么聪明的一颗脑袋呢?哈哈哈哈……”吴贼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妙计天衣无缝。岂料回府一看,发现院子里尸横满地,鲜血成河,一片狼藉,他吓得魂飞天外。

    “报……员外,不好了!”吴来掉着眼泪跑出前院。

    员成功走到吴来近前,问:“吴来,府中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有如此惨景?”

    “员外,红纸上写黑字,咱府上出了个奇怪事。就在今天清晨,城北李家寨的李大公子李怀珠忽然来到府中找寻他二弟,我说未曾见到二公子,他又问我你家还有何人,我说只有我家小少爷和二太太。”吴来思考了一下,续道:“谁知大公子他猛然从袖中拉出一把刚刀,命我很快把小少爷叫来回话,我一害怕,赶忙跑去将小少爷叫到了客厅。”

    “那后来怎么样了?”吴成功担心地问。

    “他二人在商谈中起了口舌之争,动起了手,双方在交战中,小少爷他……他……”吴来用衣袖抹了下泪水。

    “他怎么样了?”吴成功心里打了个机灵。

    “他……他不幸被活活摔死在了影壁墙下。”吴来痛哭。

    “什么?他死了?”吴成功周身上下打了个冷颤。

    吴来补充道:“少爷摔死后,二太太也自己把自己给撞死了。”

    吴成功追问道:“那还有谁死了?”

    吴来缓缓道:“咱家的二位家将得知小少爷母子丧命,他们带领了八十多名打手将李大公子围在正中,不料那李怀珠武艺高强,众打手敌他不过,被打死七十余人,重伤逃走几人。咱家的家将曹霸天也命丧李怀珠之手,孔洪落荒而逃。这便是以往的经过,小人不敢有半句假话。”

    吴成功听罢心惊肉颤,泪如雨下,急忙跑来影壁墙下一看,爱子脑浆迸现,惨死在地,鲜血还在流淌。他一把抱起儿子的尸体,哀声怒嚎,道:“儿啊,你死的好惨哪!呜呜……是为父不好,害死了你呀!苍天啊,你杀人真够狠哪,这么快就拔断了我吴家的一条独苗。呜呜……自古害人害自身,我吴成功真乃报应啊……”

    “老员外,你先别哭少爷了,昨天睡的半夜,我两个小姐也不见了。”韩英哭着跑过来说。

    在吴成功没有回府之前,吴来和韩英早已想好对策,排练了数遍说词。身为仆人,在这些乡绅面前,务需处处小心,稍有不慎,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什么,你两个小姐也不见了?”吴成功心情痛苦到了极点。

    “正是呀!”韩英抹了下泪。

    吴成功放下爱子的尸身,站起身来,痛苦的脸上浮现出了绝望的神情,说:“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难道这就是我吴成功的报应吗?”他狠狠握紧拳头,冷笑道:“哼哼,李怀珠,你够狠,我定让你血债血偿,死无全尸。自古道,光棍不吃眼前亏,我不能让儿子和夫人白死,我要去知府衙门击鼓喊冤,让李家全家给他们陪葬。”说着他转身上马欲去衙门。

    “老员外,你家如今家破人亡,树倒猢狲散,我们要去另谋生计啦!”过来十几名家人丫鬟挡住去路。

    “什么,连你们也要走吗?”吴成功心如刀割,痛不可遏。

    吴来斩钉截铁道:“我们都要回去孝顺自己的父母,不能守你家了。”说着她与众丫鬟连工钱都不要就离去了。

    吴贼看着众人纷纷远去,全府上下空无一人,他气的脸色发青,伤心的泪珠滚落于胸。

    这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吴贼害人不成,反落的个家破人亡,万分悲惨。

    正是:

    为富不仁必自毙,

    广施善义美名扬。

    知府衙门外,两只石狮子雄蹲大门两旁,一支朱红木架上呈放一面牛皮堂鼓,门外无人把守。

    吴成功拴好马,走到大堂门前,举捶击鼓,喊道:“大老爷,我冤枉啊,冤枉啊……”

    这位河南知府名叫段百庆,人送外号“断不清”。此人生性鲁莽,破案武断,只因他的女儿嫁给了太子麾下的大将军刘坤之子刘玉龙为妻,遂被提拔为河南知府。

    段知府听到堂外有人击鼓,高声喝道:“衙役,看堂外何人击鼓,问他口诉还是呈状,在城还是在乡!”

    衙役来到门口喊道:“何人清晨击鼓,我家大人问你口诉还是呈状,在城还是在乡?”

    吴成功忿忿道:“我乃城南吴家庄的员外,我叫吴成功,我家死了人,来不及写状子,我是口诉上堂。”

    衙役跑回去报告了大人。

    段知府一声令下,三班衙役列队跑进大堂,虎头虎脑站在两旁。堂上站定一名师爷,段知府甩袍坐下,手拍惊堂木,高声喝道:“带击鼓人上堂……”

    吴成功走进公堂,跪倒身子,嚎啕大哭,道:“大老爷呀……小人冤枉哪……您得给小人做主啊……”

    知府堂上喝道:“吴成功,你不必啼哭,有何冤屈尽管说与老爷知道,老爷定为你做主!”

    吴成功拭泪道:“大老爷容禀,待小人一一道来。只因我两个女儿至幼许配给城北李家寨李应龙的两个儿子,不料那李家弟兄忽然变心,强迫与我女儿退掉婚,又在别处定下一门亲事。有一天,一场天火将他家烧的一贫如洗,人家姑娘嫌他家穷,不愿意嫁给他们了,那弟兄俩回头又要与我女儿定亲。我和两个女儿誓死不容,他们恼羞成怒,昨夜勾结绿林响马闯入我家,强行抢走我两个女儿不算,还打死了我的八十多名家人,摔死了我的儿子,撞死了我的夫人。大老爷做官如水清,求您为小人做主,愿您的高官步步高升。”

第十一章 武林高手

    段百庆听得怒火中烧,甩手拍了下惊堂木,高声喝道:“李家弟兄好生猖狂哪,竟敢在本府的管辖内强抢民女,肆意杀人,这还了得?吴成功,你胆子放大,不要害怕,速将李氏兄弟的姓名道来。”

    吴成功心中狂喜,表面上又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回大人,李大公子叫李怀珠,李二公子叫李怀玉。”

    段百庆一声喝令:“周捕头,你速与白头公带上四百兵马,去城北李家寨将李怀珠和李怀玉弟兄二人缉捕归案,不得有误!”

    “父亲大人,孩儿愿与二家捕头同去城北李家寨捉拿李家弟兄二人,望您应允!”段虎路过公堂时听到要缉捕李怀珠,赶忙跑来门口请令。

    段百庆一怔,随即笑道:“难得我儿今日有此大志,那你们速去速回吧!”

    段虎领了火签牌票,与周涛、白头公炮响三声,点齐四百精兵,奔出军营。段虎骑马前边引路,二家捕头随后领兵跑歩相随。大队人马一路明刀亮枪,威风凛凛,如狼似虎地齐歩行军。到了李家寨,二位捕头命众兵四处包抄,转眼将李家房前屋后围的水泄不通。

    段虎骑在马上,洋洋得意,高声喝道:“呔,李怀珠、李怀玉弟兄马上出来受降!”

    李老夫人闻声爬在窗户上向外望去,只见院里被官兵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吓得她全身打颤,道:“儿……儿媳呀,你二人怎么引来如此多的官兵呀?”

    二女一看,果真是官兵,她们面面相觑。

    吴凤英带着宝剑来到门外,放声喊道:“你们是哪里来得官兵,来此所为何事?”

    白头公上前几步喝道:“我等是知府大人派来捉拿怀珠怀玉弟兄二人的官兵。”

    吴凤英不解地问:“你们为何要捉拿他弟兄二人?”

    周涛手提腰刀,上前两步喝道:“今日清晨,城南吴家庄的员外吴成功将他弟兄二人告上了知府衙门,说他们昨夜勾结绿林响马抢走了他的女儿,打死了他家八十多名家将,又摔死了他的儿子,撞死了他的夫人。我等是奉了知府大人之命前来拿人,快让他弟兄随我们回衙受审。”

    吴凤英一听小弟已死,虽是同父异母,但也血脉相连,不禁心痛不已。转念一想,父亲的所作所为着实可恶,这也是因果报应,怪不得旁人,遂喝道:“我劝汝等早时回衙,报知大人,就说我姐妹是自愿而来,并没有任何人强迫,这全是我父亲信口雌簧,诬赖好人。望大人测理祥情,明断是非。”

    段虎道:“好一个灵牙利齿的黄毛丫头,竟敢延误朝廷命官拿人,劝你赶紧找个地儿躲起来,免得刀枪无眼,伤了你的小命。”

    吴凤英目放凶光,皱眉道:“本姑娘好言说尽,若你们执意要拿人,就先问问我手中的宝剑答不答应。”

    段虎心说:“那李怀珠昨日在洛阳城险些打的邓师傅现了原身,又对本公子侮辱不浅,今日只有将他碎尸万断,方解爷心头之恨。”想到这里,他高声喝道:“弟兄们,速将这臭丫头就地正法,进屋拿人!”

    周涛甩手一挥,众兵丁挺刀持枪四下围上。

    吴凤英转身对姐姐道:“姐姐,你且将婆母保护好,不要让任何人进屋。今日我要与这帮狗官大战一场,让他们知道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妹妹大放宽心,婆母有我照顾。”月英点头答应。

    吴凤英拔出宝剑,一个箭步跃起数丈,躲开官兵刺过来的长枪,赶忙向下挥剑发出一道仙气,击倒数名壮汉。姑娘轻轻落地,左砍右劈,上蹿下跳,将一口宝剑使得上下翻飞,顿时又有十数人丧命。吴凤英好像一只燕子,左飘右闪,猛然向前砍出一招“狂风卷浪”,只见地面“轰隆隆”一声炸开,震得地动山摇,便有数十人惨死在地;她紧接着向后劈出一招“风卷残云”,又见地上尘土飞扬,沙石四溅,又有数十人丧命。

    周涛心道:“原来这丫头是个武林高手,看来我得注意了。”于是他右手一挥,“嗖嗖嗖”向吴凤英身后打去三枚钢镖。

第十四章 突闻噩耗

    李怀珠擦去枪上血迹,飞身跳上马背,继续赶路。奔走半日,前方现出一座大镇,正是梅鹿镇。他催马进入镇里,只见镇上行人往来交错,熙熙攘攘,街边店铺层层齐列,各色招牌光彩夺目,伙计、老板怪声吆喝,店门口进出宾客川流不息,络绎不绝。又见行人密集处,街坊艺人逗猩猩,要饭花子耍长虫,杂技演员显才能,男耍竹杆女登空。李怀珠穿过大街,来到小巷,忽然忘了师父家的地址。他撒眼一看,正好面前走来一位贩布汉子。李怀珠下马施了一礼,问:“大哥,敢问谢教头谢魁元家向哪条街走?”

    贩布汉子道:“相公只管向面前这条路走,穿过拐巷,绕过右街,大门前有棵珊瑚树的就是他家。”

    李怀珠抱拳道:“谢过大哥,在下这便去了!”

    那汉子忙问:“相公是谢教头的什么人?”

    李怀珠道:“在下乃是谢教头的大弟子李怀珠呀!”

    那汉子唉声叹气道:“唉!相公呀,你来晚了!”

    李怀珠一怔:“此话怎讲?”

    那汉子道:“你师父早在三年前就去世了,难道你还不是来晚了吗?”

    李怀珠突闻噩耗,打了个冷颤,哀声追问:“大哥,此话当真?”

    那汉子点头道:“千真万确!”

    李怀珠万分心痛,热泪盈眶。他在街上买了一块白布、几根麻绳做了一件孝服,又买来一份纸钱、一瓶奠酒,怀着沉重复杂的心情牵马找到谢府门外。他伸手叩了几下门环,里边无人回应,他轻轻一推,两扇绿漆大门分在了两边。李怀珠心说:“数年没来谢府,未知师娘师弟是否安好。”他牵马进院一看,但见院角搭起一座灵堂,房前屋后一片萧条,门庭异常冷落,毫无往日生气。他拴好马,“咯噔”跪倒在师父的灵堂之前,烧着纸钱大哭道:“师父啊,您去世怎么没等徒儿来呀?这几年徒儿万分思念您与师娘。徒儿如今闯下了大祸,无有算计,本想请您指条明路,未知您已往生!呜呜……师父啊,徒儿今后该如何是好呀?”

    “阁下是何人,为何在家父的空灵堂前痛哭?”

    李怀珠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位与自己年龄相访的公子。此人身高八尺开外,膀宽七尺挂零,发髻高挽,面如锅底,鼻直口方,两道剑眉,一对丹凤眼,身着蓝色长衫。李爷擦去泪迹,站起身来,倏出左拳,去砸那人右脸。那人斜身一侧,反掌来震李怀珠右胸。李怀珠一甩右臂,卸掉对方掌力。那人左掌一拍地面,蹿起数尺,迅速踢出一套鸳鸯腿,分袭李怀珠左胸左腰。李怀珠疾出连环掌拍开对方鸳鸯腿,甩足去扫对方落脚点。那人心头大骇,急中生智,足底巧妙的轻轻一踩李怀珠小腿,凌空一个鹞子翻身,飘开数丈,扑身一跃,又与李怀珠战在一处。二人以快打快,“呯呤啪啦”连斗五十余招,未分胜负。

    李怀珠抱拳道:“呵呵,师弟的武艺又精进了不少。”

    那人道:“哪里哪里,小弟这两招花拳绣腿岂敢在师兄面前班门弄斧?”

    此人正是谢教头的爱子谢华兰。

    李怀珠握紧谢华兰的手,笑道:“师弟呀,为兄好生想你啊!”

    谢华兰一把抱住李怀珠,痛哭不已,激动的高声喝道:“娘,是大师兄,大师兄来了……”

    李怀珠放开谢华兰,道:“师弟,快领为兄去见师娘!”

    弟兄二人携手回到客厅。谢华兰从内屋请出母亲。

    李怀珠跪倒叩头道:“师娘在上,徒儿叩头施礼!”

    谢老夫人搀起爱徒,道:“怀珠呀,快快请起。你能来此,师娘甚是欢喜。”又吩咐华兰速备茶饭,不可怠慢师兄。

    谢华兰遵从母命,很快为师兄备上茶饭。

    李怀珠饥饿难耐,海吃一顿,摸肚放碗。

    老夫人笑问:“怀珠啊,不知你此来梅鹿镇有何贵干?”

    李怀珠将打死小舅,吴家庄大战之事叙述了一番。

    谢老夫人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又问:“不知徒儿近些年可好?”

    李怀珠心痛欲裂,缓缓道:“唉,三年前一场天火烧了我家,父亲葬身火海,又连遭三年大旱,家中一贫如洗,毫无立锥之地,徒儿哪能好得了呀?”

    “唉,真是世事变幻莫测,人生祸福难料啊!”老夫人叹息不已。

    李怀珠百感交集:“师娘啊,师父去世,为何你们没有通知徒儿?”

    谢老夫人说:“你家师父急病身亡,来之不急通知众弟子,又不想惊动江湖各大门派,故此你也未曾收到消息。”

    李怀珠抹着泪问:“师父既已去世三年,他的灵堂何以尚在?莫非师父的遗体还没下葬?”

    谢华兰说:“爹爹的灵柩三年前就入土为安了,只是如今三年守孝期未满,故此灵堂依旧未拆。”

    谢老夫人见徒儿风尘仆仆,百般憔悴,甚感疼惜,对华兰说:“儿呀,你师兄一路身劳体乏,你速将他领进书馆安歇。”

    “是,我这就带师兄去。”谢华兰躬身道。

    谢老夫人叮咛道:“你二人记住,闲暇时多加读书,切不可吃酒打架,惹事生非。”

    谢华兰应允一声,弟兄二人拱手退出客厅。

    书馆里,不甚华丽,却让人非常舒心。阁头上高挂一盏红穗沙灯,南墙下竖立一支黑漆书架,架上摆放数层武学奇书。这都是谢魁元的毕生心血。书架前陈设一张楠木书案。全书馆里也就这张书案值点钱。案面上摆放一支精美笔架,上面垂挂一排陈旧的竹笔,一摞素纸上压一块方砚。东墙下置一张支棚木床,棚沿上垂挂两块皂帐,钩在两边。

    “三年没来,这间书馆还和以前一样,只有师父……”李怀珠十分思念师父,泪花满眼乱转,只可惜三年时间已让一切都变的物是人非了。

    “师兄,别这样,想开点。”谢华兰拍了下师兄的肩膀。

    李怀珠唉声叹气翻看了几本书,颇觉乏困不已,躺在床上歇息。谢华兰一直床边相陪。

    次日午饭过后,李怀珠从书架中取出一本厚而发黄的纸书,封面标有“谢氏兵器要诀”六字。他翻开一看,只见上面有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流星十八种兵器画图,并且每种兵器下方都有详细解说。李怀珠心说:“像师父这种能精通十八种兵器,又懂的内功心法的武林宗师,我一辈子都比不上一半,岂敢奢望学会他所有的兵器?不过无论如何,至少我要学会两种兵器。目前我已经精通流星锤了,不如再学长枪。毕竟马上作战还是长兵器比较实用。”虽然他已身临困境,可是他还是梦想有一天驰骋疆场,领兵杀敌。从小到大,他一直有个做将军的梦。

    经过半月细心钻研,李怀珠更深的领悟了内功心法,又学会了长枪的使用要领。谢华兰甚是佩服师兄的悟性,对他赞不绝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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