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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燕天     重生三国之君临天下txt下载     重生三国之君临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七章 兵不厌诈(3)

    第四十七章

    宇文納的脸sè极度难看。

    鸡石山的战场上一片狼藉。死去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铺满了车队两边的路上和附近的小山坡上。许多士兵的尸体被战马踩踏的血肉模糊已经不chéng rén形。几百辆大车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成了一堆堆焦黑的木炭。还有十几辆尚未烧尽的马车依旧在冒着黑烟。刺鼻的血腥味,难闻的焦炭味,呛人的烟味混杂在一起,充斥了整个战场。

    现场已经找不到一只羊,更不要说什么草料了。

    “大人,我们是不是立即撤军?”乌熊站在宇文納身后,小声问道。

    宇文納叹了口气。

    “现在魁头没有消息传来,而羊没有了,草料又被汉人一把火烧了,更糟糕的是我们至今还不知道有多少汉军隐藏在白登山后面,如何撤?”

    “根据我们斥候的侦察估算,现在渔阳城平城应该在三四千人左右,加上大宁河对岸的援军,他们的总兵力大约有一万六千人马。扣除留守平城的部队,他们至少有一万两千左右的人马可供调度。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胡才和杜桥倾尽全部兵力,分别从豚河和大宁河上游渡河,在白登山附近包抄围堵我们,切断我们的退路,我们就很难全身而退。”

    “大人,我们今天已经断粮了,草料也只剩下三天的存量。如果今天不撤,情况会越来越糟糕。”锑才站在旁边,焦急地说道。

    “在平原上我们鲜卑铁骑无敌于天下,汉人即使在白登山附近堵截我们,又能怎样?我们一样能杀过去。”宇文石自信地说道。

    宇文納点点头,“你们说得也有道理。如其在白登山困死,不如搏一搏,一路杀回去。”

    “口粮怎么办?”乌熊问道。

    “杀马。”宇文納斩钉截铁地道。

    几个人一时间沉默无语。马对鲜卑人来说,是非常珍贵的财产,有时候甚至超过几个普通奴隶的价值。杀马充饥,对他们来说,是很难接受,也不愿意去做的事。

    ………………

    胡才躺在草丛里,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吴庆和庄时,司信在晏明、李青几个人的陪同下,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知道鲜卑人即将撤兵远离平城,大家都很兴奋,兴高采烈的就象遇上什么喜事一样。

    胡才坐起来,招呼他们坐下。

    “你们连续打了两场胜战,我们却一场都没有捞到,太不公平了。”吴庆笑着说道。

    “你们连续两次诱敌,有效牵制了敌人的兵力,功劳很大。尤其这次,没有你们在山口渡大张旗鼓的佯装渡河,魁头怎么会上当分兵前来堵截?这次我们能成功袭击魁头的补给部队,毁尽敌人的食物和马草,你们的部队当居首功。”胡才大笑起来,竖起大拇指在章循,窦峭两人面前连连摇晃。

    “一战未打,却立首功,大人太抬举我们了。”庄时既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

    “这是事实嘛。”胡才说道,“功过赏罚要分明,士兵们才会心甘情愿的在战场上奋勇杀敌。”

    “主公,我们下一步干什么?”李青问道。

    “大家休息好以后,启程往平城方向行军。骑兵在大宁河北岸,吴庆和庄时、司信两位大人带着步兵在大宁河南岸和我们同步行军,彼此都有照应。我们避开大路,小心不要被鲜卑人发现。”

    “大人,你不是说还要狠狠打一下鲜卑人吗?怎么我们不打了,直接回平城?”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高览忽然问道。

    胡才笑着点点头。

    “情况有了变化。从各种迹象来判断,鲜卑人可能已经没有食物了。如果他们就在这一两天撤退,我们很难找到什么机会袭击他们。鲜卑人实力强劲,没有十足的把握,谁敢去摸老虎的屁股?”

    围在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主公不是每次都把这只老虎打得满地找牙嘛。”阿豹钦佩地说道。

    “那都是小打小闹,偷偷摸摸暗施诡计。如果有实力和他们骑兵对骑兵,在平原上进行一次决战,那才够痛快。”胡才挥挥手,非常遗憾地说道,“和鲜卑人比起来,我们的实力太弱了。”

    “主公,你肯定鲜卑人马上就会撤退吗?”司信问道。

    “我认为是这样。聂荣的斥候队已经全部撒了出去,这两天一定会有消息传来。”

    “原先我们都以为敌人的食物和马草还足够支撑一段时间,总是认为在魁头到达白登山后,他们可能还要再次发动对平城的进攻。”

    “现在看来我们的这个判断是错误的。魁头看到自己中了圈套没有便宜可占之后,立即溜之大吉。但他没有去白登山,却直接回了大草原。魁头为什么不去白登山和主力会合?”

    “我认为鲜卑人已经决定要撤回大草原了。只有这样鲜卑人才能保证他们的实力,毕竟整个鲜卑人并不太平。所以魁头才会毫不犹豫的往大草原方向撤走。”

    “敌人从平城下撤离时丢弃了大量的牛羊,马草和辎重,这次我们又烧了魁头送来的补给,即使他们在白登山大营预留了一部分补给,估计也支撑不了多少时间。所以鲜卑人的撤离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也就是说,我们可能已经完成了任务。”李青轻松地笑起来,大声说道。

    “可能。”胡才说道,“我们沿河缓缓而行,一路监视敌人的行踪。一旦发现有机会,我们就打他们一下。”

    “如果鲜卑人不撤呢?”庄时突然问道。

    胡才双手一摊,苦笑了一下说道:“那我们只好继续待在这一带袭击敌人的补给部队,直到他们撤走为止。”

    此时的胡才只想把鲜卑人赶回大草原,他现在的几千骑兵可不敢和鲜卑人的铁骑硬拼,他需要两年到三年时间,建立一支五万人的铁骑,才能与鲜卑人有一战斗之力。

    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忍气吞声。

    想他胡才吃建立白波军开始,何时这么忍气吞声过?一时间胡才心里感慨万千。

    …………

    傍晚时分,聂荣的斥候队终于传回来消息,白登山的敌人开始撤离了。

    “知道他们已经到了什么位置吗?”胡才高兴地问道。

    “敌人的行军速度非常快,估计已经越过鸡石山,今晚他们可能在司子围宿营。具体的消息天黑后就会传来。”

    宇文納带着大部队天黑后赶到司子围停了下来。

    先期到达的乌熊和宇文石急匆匆地飞马赶来,神情非常紧张。

    宇文納远远望见,心里一紧,顿时觉得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不会又出了什么事吧?

    “步度根大人带着部队连夜往大草原去了。”乌熊看到宇文納,气愤地嚷道。

    宇文納半天没有做声。步度根返回大草原在意料之中,这一次南下,慕容家族的兵马损失惨重,这是吞并慕容家族的好时机,所以步度根返回大草原有利于慕容恪统一慕容家族,这是事先安排好的。

    不过有些事宇文納不会在乌熊和宇文石面前说,此时的他们还不足以知道慕容家族的事情。

    “随他们去吧。”宇文納平静地说道

    “可我们刚刚接到魁头送来的消息……”宇文石紧张地说道,“他们在山平渡附近的四封屯遭到白波军的前后堵截。”

    宇文納脸sè大变,立即打断宇文石,急切地问道:“魁头呢?”

    “他带着部队已经越过大草原,正往长城外。”

    宇文納长吁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魁头大哥倒是跑得快,不错不错。哦,你继续说。”他望着宇文石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魁头派来的人告诉我们,白波军在山平渡设了一个陷阱,他们差一点就被敌人包围了。按照他们的估计,白波军人数应该在五六千人,要不然肯定不敢把他们诱进四封屯,并且试图包围他们。据他们斥候的侦察,半夜突然出现在死封屯后方的白波军骑兵主力就是征北大将军胡才的部队。”

    宇文納和尾随在身后的乌熊等人面sè凝重,隐隐约约感觉到危急四面扑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步度根大人带着一千多人脱离主力部队,连夜赶往大草原,一路上就会非常危险。白波军的人马既然没有包围到魁头,很有可能会直接插到长城方向,切断我们的退路。假如步度根大人的部队在长城遭遇到白波军主力,恐怕凶多吉少。”宇文石分析道。

    “慈溪的士兵说,昨夜袭击他们的白波军骑兵打的也是白波军近卫军旗号。鸡石山和四封屯两地相距五六十里路,天又黑,他怎么可能在差不多的时间内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宇文伤大声说道。

    “白波军的援兵不是增加了,就是这个征北大将军胡才在其中使诈?”锑才沉吟着轻声说道。他现在觉得这个征北大将军胡才越来越不可捉摸。他不是一个大汉帝国的贼寇吗?怎么会这么的厉害?大汉帝国的人难道都是这么厉害的吗?

    “如果袭击鸡石山的一路人马也有两三千人,那么现在就至少有七八千汉军部队堵在我们前面。平城在两三里会突然冒出这么多部队?”乌达皱着眉头,十分怀疑地说道。

    乌熊同意地点点头,“乌熊说得有道理。也许根本就是汉人在故弄玄虚,故意虚张声势。”

    “现在我们斥候的活动范围都局限在五十里以内,恐怕短时间内很难再有准确消息。这两路人马都已经露面,即使没有这么多人数,折扣之后也应该有个三四千人。”宇文石立即反驳乌熊的说法。

    “我今天在鸡石山曾经说过,如果这个征北大将军胡才倾尽全力要和我们决战一场,派出四五千人的部队推进到长城附近还是可能的。如今长城关口还在我们手上,汉人如果想夺回它,就必须要彻底击败我们。所以我认为,不论是胡才的部队也好,还是准备围歼魁头的部队也好,他们都有可能随时出现在我们面前。有可能是夜袭,也有可能在长城附近伏击我们。大家还是小心戒备,随时准备作战吧。否则,白波军一旦占了长城的关口,我们的兵马就插翅难飞了。”宇文納挥挥手,示意大家各回本部,扎营休息。

    “大人,我们是不是立即派人把情况告诉步度根大人,让他带部队赶回来。”宇文石迟疑了一下,小声问道。

    宇文納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算了吧,他是一军主帅,他自有自己的目的,而且现在就是派人,恐怕也来不及了。”

    聂荣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人和马就象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水淋漓。他给了胡才一个巨大的惊喜。

    “步度根和慕容平带着一千多人脱离了鲜卑大军主力,连夜赶往长城外方向。”

    “宇文納呢?”胡才问道。

    “步度根离开半个时辰之后,宇文納带着部队赶到司子围,并且已经扎下了大营。步度根孤军先行,势单力薄,我们可以连夜飞奔五十里赶到长城外袭击他们。主公,这是一个好机会,机不可失啊。”聂荣兴奋地说道。

    胡才笑着连连点头。

    “命令斥候队全力监视司子围敌军主力的动静。”

    “告诉庄时、司信,叫他们立即率部返回山平渡,随时接应我们过河。”

    “传令各部,立即集结,准备出发。”

    呜……呜……

    急促而嘹亮的牛角号声立即撕破了黑夜的宁静,在大宁河附近连续响了起来。

    胡才在鸡石山伏击鲜卑人的运粮车队之后,缴获了六百多匹战马。在青龙军步兵中抽调了将近五百名战士临时加入到骑兵部队中,再次将骑兵部队扩充到了三千六百人。并州北疆的边郡人基本上都会骑马,青龙军驻守北方一年多,骑马是他们平常的训练项目。

    这些人虽然缺乏骑兵训练,不懂骑兵的作战方法,但随着大部队冲锋杀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士兵们也都非常高兴,骑兵的军饷要比步兵高许多,能够加入到正规骑兵队伍里,那也是许多步兵战士的梦想。

    如果胡才愿意,战马没问题,青龙军和白虎军马上就可以变成骑兵部队。

    天上依旧是那一轮弯弯的弦月,但今夜分外的亮丽,清冷柔和的月光轻轻地洒落在广袤的平原上。满天的点点繁星兴奋地眨着眼睛,好奇地窥探着下面灰蒙蒙的大地。

    胡才和他的骑兵们沐浴在蒙胧的月光下,风驰电掣一般飞奔着。

    步度根心事重重,情绪低落。他有气无力地坐在战马上,随着大军不急不缓的向长城外跑去。只要过了长城和大宁河之间那个狭窄的地带,再往前就是一马平川的大草原了。从那里可以直接赶到白檀城,重回鲜卑国。

    步度根心急如焚,他想尽快回到自己的部落。自己和汉人前前后后打了几十年的战,互有胜负,但从来没有这样惨败过。

    虽然说这一次是为了帮助慕容恪统一慕容家族,但是在步度根的心中其实还有一些不情不愿。毕竟无任怎么样损失的都是鲜卑人,不过步度根也明白,如果不能统一鲜卑,鲜卑人永远也不可能。

    慕容恪和他们一样,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在有生之年重新统一慕容家族,重建往昔慕容族的庞大势力。不过慕容家族的三人各有各的心思,谁都不服谁,个个都想当老大。如今慕容恪已经是西部鲜卑的大首领,其实力急剧膨胀,火雕部落已经迅速跃居为中部鲜卑的第一大部落了。

    本来慕容家族的金雕和黑雕两个部落就已经渐居下风,部落内许多大帅小帅都明里暗里和慕容恪拉关系套交情。但是慕容素他们并不服从慕容恪,所以步度根和慕容恪他们才安排了这一次南下。

    除了报仇外,就是为了统一慕容家族,此时计划已经完成,他必须尽快的返回大草原帮助慕容恪。

    慕容平驱马赶上来,大声说道:“命令部队加快行进速度,尽快越过长城。”

    “士兵们从中午开始撤退,到现在已经四五个时辰没有休息,非常疲劳。现在突然命令他们急速飞驰,恐怕大家的体力难以为继呀?”步度根担心地说道。

    慕容平忧心忡忡地说道:“魁头的部队自从昨夜赶到四封屯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来。只有两种情况可能导致魁头的斥候传不出消息。一是他的部队已经被白波军包围,无法送出消息,二是他的部队被白波军击败,已经溃逃,没有人送消息给我们。无论那种情况,都说明白波军主力已经渡过大宁河。如果魁头已经被击败,那么白波军就很有可能腾出手来,迅速赶到长城切断我们的退路。”

    慕容平是慕容恪的兄弟,有是慕容家族的一名悍将。

    步度根迟疑了一下:“魁头大哥厉害得很,白波军吃掉他恐怕要很费一番功夫。也许他们还在山平渡附近胶着厮杀。”

第四十八章 兵不厌诈(4)

    第四十八章

    慕容平嗤之以鼻,十分不满地说道:“估计多少可能xìng都没有用,那只是可能,没有任何意义。最现实的事就是白波军已经在我们前面出现。如果他们要阻击我们,长城一带就是最好的战场。而我们如果要摆脱险境,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假如敌人已经赶到长城怎么办?”步度根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

    慕容平面sè一变,神态坚决地道:“我宁愿战死,也不愿意投降汉人。你愿意吗?”

    步度根神sè一暗,摇摇头,声音低沉地说道:“无法接受的耻辱。你说得对,我们就把自己的xìng命赌上吧。”

    “传令下去,如果想活着回去,就加速前进。”步度根大声对传令兵吼道。

    …………

    夜sè迷人。

    胡才抬头望望高悬天宇的弦月,心里非常焦急。他无法得知步度根部队现在的位置,两眼一抹黑。

    他回身对紧随身后的聂荣叫道:“前面就是长城了。你的部下为什么还是没有消息传来?”

    聂荣心里七上八下,担心自己的部下出了意外。他没有回答胡才,神情紧张地东张西望着。

    “来了。”聂荣突然高兴地喊道。

    三骑从远处的树林里飞速shè出,迎着白波军的骑兵队伍斜斜地飞奔而来。

    “大人,步度根的部队已经快到长城,距离我们大约十里。”

    胡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顿时消失无踪。

    “可发现他们的斥候?”

    “来了两批,都让我们杀了。”

    祝钱、季石、阿豹三人打马赶来。

    “大人,战场摆在哪里?”阿豹远远地叫道。

    “你熟悉这里,你说说?”胡才笑着说道。阿豹是雁门人,以前是雁门的马贼。所以对这里的情况熟悉。

    “这地方地形复杂,山林不大却非常多,适合埋伏人马。但是由此往前十几里,都没有开阔地带,骑兵很难展开。”阿豹大声说道,“我们做马贼的时候,曾经多次在这里打劫往来客商,是个埋伏的好地方。”

    聂荣在他背后立即叫了起来:“原来这长城边的案子都是你干的?你好大的胆子,还敢说出来?”

    “我就干了几次。”阿豹立即急了,瞪大双眼叫道:“而且还没杀人。”

    “谁能证明?”

    “好了,好了。阿豹已经弃恶从善,我们就应该既往不咎。”胡才赶忙上前打圆场。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顿了顿,胡才先阿豹问道:“阿豹,这北疆有多少马贼?”

    “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吧。”阿豹回答道,他有些不解胡才的意思。

    胡才点点头,这几千马贼如果收编了到有几千jīng锐骑兵,看来这一次打败鲜卑人后,自己应该留在雁门一段时间。

    粮草,粮草,如果不是粮草问题,他怎么会这么被动。

    白波军虽然强大,需要有横扫天下的实力,还需要一段时间,在这一段时间应该想方设法增加白波军的实力。

    “你们怎么看?”胡才望望祝钱和季石、聂荣三人,问道。

    “如果地形狭窄,骑兵失去作用,伏击就很可能变成一场遭遇战,我们的损失就大了。”祝钱说道。

    “十几年前,十几万汉军曾经在这里和鲜卑人打过一战。”聂荣忽然说道,“当时由于鲜卑人的骑兵不能发挥作用,他们的损失非常大。我们可以仿效当年汉军的作法,弃马不用,以步战迎敌。”

    “步战迎敌,我们的损失就更大。”祝钱说道。这近卫军可是白波军的jīng锐之师,虽然步战也不弱,但损失比较大,所以近卫军的军官都不希望近卫军损失太大。

    胡才转头看看阿豹,笑着问道:“可有什么地方,既适合我们的骑兵展开冲锋,又可以束缚敌人的骑兵发挥作用?”

    阿豹点点头。

    ………………

    步度根望着前方黑漆漆的山林,心里犹豫不决。

    按照斥候们的侦察,这一段路程非常安全,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但步度根心里总觉得不安。最早派出侦察长城的两名斥候不知为什么没有回来?他们都是部落的老兵,不可能无故逃跑。如果被杀了,为什么在他们后边出发的斥候却没事呢?

    慕容平微微吁了一口气,小声对步度根说道:“再走十几里,我们就彻底摆脱危险了。只要我们回到部落,慕容恪大哥就会在第一时间发动对慕容家族的感觉。。”

    步度根勉强笑着点了点头,“走吧,到了大草原我们就安全了。”

    部队排成一字长蛇阵形,迅速安静地进入了长青湖和鲍丘河之间的山林地带。一千多人的队伍稀稀拉拉地连在一起有一里多长。步度根严令士兵们不准点火照明,大家就着蒙胧的月光,小心翼翼地行走在蜿蜒崎岖的小路上。士兵们刀出鞘,箭上弦,一个个神情紧张,不停地四下张望着,时刻保持着高度的jǐng惕,预防被敌人偷袭。

    部队行走的速度非常缓慢。

    慕容平十分不满,一脸的不耐烦。他驱马跑到步度根身边,大声说道:“这么走下去,明天早上都到不了鹿亭。有必要这样神经兮兮的嘛。”

    步度根不安地望着四周,轻轻说道:“小心点好。这地方地形复杂,山林茂密,一旦中伏,就会全军覆没,死无葬身之地。”

    他不再理睬慕容平,对身边的传令兵大声说道:“传令下去,把阵形拉得再长一些。让士兵们打起jīng神,加强jǐng戒。告诉大家,我们到了鹿亭就立即宿营。”

    夜sè漫漫。

    十几里路,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

    鲜卑人士兵们一路上都处在高度的紧张当中,身心已经非常疲劳。就在这时,他们就着月光,依稀看见了长城标志xìng的建筑,建在小山丘上的一座小石亭。

    不知是谁最先发出了一声欢呼,接着兴奋激动的喊叫声突然就打破了黑夜的宁静。山林里的飞鸟顿时被惊醒,吓得扑簌簌地四处乱飞。

    走在最前面的士兵立即加快了步伐,他们驱马急行,急急忙忙地越过小石亭。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在柔和而蒙胧的月sè映照下,显得格外的深邃和广袤。

    士兵们紧悬的心突然放了下来,漫长的凶险已经艰难地捱过,前面再无恐惧,就象到了家一样安逸。他们高声狂呼,放声大笑,纵马飞驰,无忧无虑地尽情发泄着心中的狂喜。

    尚在后面缓缓行走的士兵们再也控制不住已经脱离危险的喜悦心情,他们高兴的叫喊着,打马狂奔。

    步度根一脸喜sè,对着慕容平笑着说道:“我们可以回家了。”

    慕容平哈哈大笑,“白波军总算被我们甩在了后面。希望宇文納他们也安全返回,这样一来,明年我们可以聚集六万铁骑报仇雪恨了。”

    两个人心情大好,一边轻松地交谈着,一边随着部队加快速度,迅速越过长城。

    许多士兵已经下了马,正在等待宿营的号角吹响,他们可以立即躺倒休息。

    步度根在士兵们期待的目光下,对紧紧尾随在自己身后的号角兵做了一个宿营的手势。

    呜……呜……

    号角声随即响起,低沉而悠长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蒙胧的夜sè里。

    不到半个时辰,上千的士兵在空旷的平原边缘处睡熟了。几十个负责jǐng戒的士兵分布在营地四周。他们骑在马上,昏昏yù睡得比清醒得多。

    一匹战马突然jǐng觉地抬起头,睁大双眼望向大草原深处。随即更多拥挤在一起休息的战马好象受到什么惊吓,都惊恐不安地嘶叫起来。然而身心都得到极度放松的士兵睡得太熟了。他们横七竖八地裹着各式各样的御寒衣物躺倒在地上,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战马的异常举动。

    忽然,萧瑟冰冷的夜风里,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轰鸣声,声音不大,但越来越清晰。

    放哨的士兵立即jǐng觉起来,几个胆大的随即驱马向黑暗深处跑去。

    轰……

    轰……

    轰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浑厚。地面已经有了明显的震动感。

    黑暗里突然涌出了滚滚洪流,象惊涛骇浪一般呼啸而出。

    负责jǐng戒的士兵瞪大了双眼,一时间茫然失措,浑然忘记了自己的职责。这是自己人还是敌人?在鲜卑军队控制的大平原上难道还会有敌人?

    一个士兵下意识地举起紧紧攥在手上的小牛角号,吹响了报jǐng的号声。

    呜……呜……

    ………………

    慕容平年纪较大,一般睡眠较少。他斜躺在自己的行囊上,抱着双臂,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身边的战马好象有什么动静。

    他突然惊醒,非常敏捷地跳了起来。

    慕容平看见自己的战马烦躁不安,一双大眼睛惊恐地望着平原深处,好象看到了什么令它们恐惧的东西。接着急促低沉的小号角声,由远及近的轰鸣声,霎那间就传到了他的耳中。

    慕容平的睡意顿时消失,面sè大变。他掉头望向大草原,恐怖和绝望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逼得他几乎神经质地放声吼叫起来:

    “偷袭,敌人偷袭……”

    惊惧而凄厉的叫声霎时撕破了黑夜的宁静,单调而恐怖。

    步度根蓦然惊醒,几乎是条件反shè似的一跃而起,右手顺势就拔出了腰间刀鞘内的战刀。

    他睁大双眼,昏头昏脑地吼道:“吹号,吹号,迎敌……”

    忽然他看到了慕容平。慕容平正在一脚一个猛踢睡在附近的号角兵。号角兵们纷纷站起来,听到步度根的叫喊,几乎就是本能地把号角塞进了嘴里,用尽全身力气吹响了集结的号角声。

    呜……呜……

    巨大的号角声就好象一块石头丢进了平静的水面,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营地里的士兵们不约而同被惊醒,一个个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晕乎乎地找不到东南西北。

    接着步度根就看到了从黑暗里突然降临的铁骑,铺天盖地的铁骑。

    轰隆隆……

    无数铁骑从黑暗中冒出来。

    步度根惊呆了。狡猾的白波军出乎意料地埋伏在大草原深处,在自己最麻痹的时候掷出了致命的一刀。

    他突然愤怒了。你不给我一条生路,咱们就拼个鱼死网破。

    他用几乎绝望的声音纵声狂叫起来:“杀……,任意搏杀,以命换命。”

    敌人来得太突然,距离部队太近,根本就没有时间组织队列,组织防御。要想活命,全靠自己奋斗了。

    白波军士兵一声不吭,全身都趴伏在马背上,以战马的极限速度冲向惊惶失措,乱哄哄的敌兵营地。

    胡才满脸杀气,气势汹汹,双手端枪,仰首狂吼:“杀……”

    “杀……,杀死蛮子……”

    阿豹纵马狂奔,单手舞刀,回头高吼。

    “兄弟们,为了大汉国,杀啊……”季石挺直身躯,舞动长戟,放声大吼。

    “杀死蛮子,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啊……”聂荣一马当先,挥动长剑,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杀,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高览大喝一声。

    白波军士兵神情激奋,无不心cháo澎湃,纵情狂呼,喊杀声惊天动地,声震云霄。

    “杀……”

    “杀啊……”

    轰隆隆……

    鲜卑士兵们被汹涌扑来的铁骑吓呆了,他们惊惶失措,心神震慑,恐惧万分,一个个手忙脚乱,大呼小叫的在营地上来回奔跑。各部首领在牛角号声的指挥下,强作镇定,不停的挥动战旗,高声喊叫着召集部下。士兵们或者飞身上马,三五成群聚到一起,或者各拿武器,互相靠拢,紧紧围在一起形成桶形的防御阵势。

    轰……

    轰隆隆……

    快,太快了。

    眨眼之间,三千人组成的长方形冲击阵势如同奋力掷出的铁锤一般,发出震耳yù聋的轰鸣声,呼啸着重重砸进了敌人的营地里,发出了一声炸雷般的惊天巨响。

    大宛马高高地腾空而起,四肢舒展,跃身跳进了密集的敌兵中间。胡才挥动大枪,连扫带刺,两个返身奔跑意yù躲避大宛马撞击的士兵立时就被结果了xìng命。

    白波军铁骑象秋风扫落叶一般卷起满天的血腥和惨嚎,肆意蹂躏掳掠着铁蹄下无辜的生命。

    “逃啊……”

    “不要啊……”

    鲜卑人在奔跑,在惨叫,在空中飞舞,在铁蹄下呻吟。白波军士兵在砍杀,在吼叫,在任意屠杀,在战马上咆哮。

    “杀……”

    “杀光鲜卑人……”

    战场上顿时陷入了激烈的厮杀。

    祝钱的战马被几个鲜卑士兵砍断了马腿,战马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他随着惯xìng飞了出去。紧随其后的士兵看到军候大人落马,奋力砍杀,酣呼嚎叫着冲了上来,意图保护他的安全。

    “杀……”

    数个鲜卑士兵不顾生死,挥刀剁向摔倒在地的祝钱。祝钱虽然连挡数刀,却终因寡不敌众,被一个鲜卑士兵近距离shè中胸口,立时气绝。准备救他的四个士兵双目尽赤,失去理智地疯狂砍杀,随即被敌人围攻相继死去。

    十几骑随后杀来,一拥而上,刀砍马踹,立即将这伙敌人尽数杀戮。瞿溪挥舞着长戟挑杀了最后一个挡在自己马前的敌人,然后飞身滚下战马,一把抱起祝钱,惨声喊叫起来。

    “撤……”

    步度根带着十几个侍卫且战且走,准备翻越长城,逃进山林。但他们被一路杀进敌阵的斥候队死死地盯上了。聂荣冲在最前面,剑剑不离敌人的要害。士兵们成雁行队列死死地跟在他身后左右,后面挤不上前的士兵就不停地对准敌人施放冷箭。

    “挡住他们,挡住他们……”看到季石带着一队骑兵斜斜地杀至,聂荣奋力大叫起来。季石闻声大喝一声,带领骑兵立即和聂荣的斥候队把步度根和他的侍卫们团团地围住了。

    “杀……”聂荣怒吼一声,三四十人各举刀枪,从不同角度切入,勇猛地杀了上去。

    “死吧……”

    季石的长枪突然刺向了步度根。

    步度根状若疯狂,战刀挥动之间隐含风雷之声,气势如虹。

    季石的长枪突然从人群里杀出,其势若穿石之箭,以夷非所思的速度,刺向了步度根的腰肋。步度根全神贯注,正在用尽浑身解数化解迎面劈来的三把战刀,完全没有防备到一把朴实无华的铁枪悄然袭至。

    当……

    当……

    步度根挡开一刀,闪过一刀,再一刀迎头剁下,闪电一般将一个白波军士兵力劈马下。长枪就在这个时候刺进了步度根的腰肋。

    吼……

    步度根亢奋的吼声立即化作了野兽一般的嚎叫。

    围在他身边的两个白波军士兵趁他分神之际,双刀齐出,同时插进了步度根的胸膛。鲜血喷shè而出。

    步度根的叫声嘎然而止,他睁大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死死望着胸前的长刀,气绝而亡。

    还没有等两个士兵做出进一步的动作,步度根的侍卫们已经疯狂地杀过来。战刀飞舞,吼声如雷,两个人立即就被乱刀分了尸,就连坐下的战马都遭到连累,死于非命。随即聂荣,季石率领更多的人扑向步度根的侍卫,又将他们全部杀尽。

第四十九章 杜家牧场(1)

    第四十九章

    李青的大铁戟凶狠地刺进敌人的后背,还没有等他抽出武器,一支冷箭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李青怒吼一声,丢掉长戟,双腿用力蹬向马腹,仰身从战马屁股上滚了下去。几个围在附近的敌兵如狼似虎一般冲了过来,战刀从各个方向对准尚在地上翻滚的李青劈头盖脸地剁下。

    “杀……”

    紧随其后的骑兵来不及反应,战马擦着李青的身躯一跃而过。

    晏明看到李青身处险境,心急如焚,他救人心切,立即展开娴熟的骑术,在高速奔驰当中强行策马横跃,直接撞向围上来的敌人。

    李青狼狈不堪,头盔也掉了。他连滚带爬地站起来,顺势拔出战刀。

    晏明的战马凶狠地撞飞两人,随即战马的高大身躯就失去了平衡,斜飞着摔倒在地。马背上的晏明敏捷地飞身跃起,逃脱了被战马压倒的命运,但随即自己就陷入了敌人的围攻。

    李青和其他的士兵几乎在同一时间杀到。

    慕容平率领士兵们誓死奋战,在抵挡住了白波军铁骑第一轮犀利无比地攻击后,围在他周围的士兵基本上已经被全部杀死。没有死的,也是伤痕累累,难以再战。血肉之躯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挡象洪水一样汹涌扑至的白波军铁骑。

    “撤……快撤……”慕容平一边高声叫喊着,一边率先向大草原深处跑去。在他的身后,十几个逃脱冲杀的鲜卑士兵歪歪倒倒地骑在马上,竭尽全力打马跟上。

    阿豹和他的部下们急急拨转马头,呼啸着,象一头头发狂的野牛,穷追不舍。

    斜刺里突然冲出一彪人马,飞速shè向慕容平一行逃兵,把他们牢牢地堵住了。慕容平慌不择路,情急之下,一刀戳向战马的后臀,妄图依靠痛极发狂的战马强行冲出白波军地堵截。一名正在高速飞驰的白波军骑兵首当其冲,被连人带马撞个正着,人飞到空中象石头一样抛shè出去,战马打横轰然倒地。

    慕容平的战马也被撞得头破血流,痛嘶不已,但这更增加了它的疯狂。它的庞大身躯略微滞了一滞,随即再度跃起。

    木塔愤怒地吼叫起来,他几乎失去理智的从飞奔的战马上滚了下来,对准慕容平的坐骑抖手掷出了手上的大斧。明晃晃的斧头在半空中急速旋转飞行,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摄人心魄的啸叫淹没在战场上巨大而嘈杂的杀声中,没有人发现它的存在。

    它就象一个嗜血的幽灵,突然露出狞狰的嘴脸,无情的从战马的右后腿抚过,霎时斩下了一只健壮的马腿。

    慕容平的战马立即失去平衡,跃起腾空的身躯伴随着痛苦之极的嘶叫,重重地砸落到地上。慕容平死死地抓住马缰,抱住马颈,虽然没有从战马上飞出去,但却被紧紧地压在马腹下,半点动弹不了。

    阿豹如飞而至,血迹斑斑的大刀迎头劈下。

    慕容平躲无可躲,眼睁睁地看着大刀奔向自己。他连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一颗头颅就离开了脖子,带着一蓬鲜血飞到了半空。

    阿豹带着上百名骑兵战士,轮番冲击敌人结成的桶形阵势。双方集中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舍命相搏,血肉横飞。

    鲜卑人在遭受了白波军铁骑最初的猛烈冲击之后,损失惨重,士兵们已经肝胆俱裂,士气全无,一个个无心恋战,只想着尽快逃离这个血肉模糊的战场。随着主将的先后死去,没有主将指挥的鲜卑军队象一盘散沙一样,士兵们在经过一阵毫无希望地短暂抵抗之后,立即就被凶狠的白波军包围了。白波军士兵利用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对鲜卑人展开分割围歼。

    战场上,厮杀声逐渐稀疏下去。

    胡才跪在地上,望着祝钱那张没有血sè的面庞,心里一阵揪心地痛,痛得让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泪水。

    祝钱的死意味着他另一个兄弟离开,当年的老兄弟现在越来越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对还是不对,如果不是他,这么多老兄弟怎么会一个个的死在自己面前。

    胡才暗叹一声,此时的他还没有真正的铁石心肠。

    夜幕逐渐拉开,黎明悄悄来临。

    战场上本方士兵的遗骸已经被掩埋,缴获的一部分容易携带的战利品集中捆绑在鲜卑人的战马上。部队在撤退的号角声声中匆匆上路,赶往山平渡。

    长城外的伏击战,白波军损失了将近四百人,军候祝钱阵亡。鲜卑人全军覆没,一千三四百人战死,只有一小部分士兵逃进了附近的山林,步度根和慕容平全部被杀。

    胡才的部队在山平渡南岸驻扎下来,部队休整。

    宇文納撤离白登山的第三天,等宇文納离开了长城,胡才才返回平城。

    回到平城,胡才才放松自己的心情,这一次步度根和慕容平的死,西部鲜卑就会内乱,短时间内鲜卑人不会入侵雁门郡,至少可以争取大半年时间。

    在平城,胡才见了阿豹,开门见山的说道:“阿豹,在这长城内外的马贼有多少吧认识的?”

    “主公,我认识三股马贼,大概有一千多人。”阿豹回答道。

    “我想招降他们,你觉得如何?”胡才点点头,继续问道。

    “主公想招降他们?”虽然阿豹心里有所猜测,但听到胡才的话还是大吃一惊,

    “不错,就是招降他们,这些人是最好的骑兵,我招降他们就是为了把他们编入以后,从此以后,他们就是我白波军的一员,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胡才点了点头,马贼,虽然没有经过骑兵训练,但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还是很强的,只需要稍微训练一下,就是一个合格的骑兵,现在胡才没能力招募其他骑兵,所以他想把雁门等地的马贼招降过来,建立一支骑兵部队。

    “主公说的是真的?”阿豹大吃一惊。

    “不错。”胡才点点头。

    “主公放心,这完全没问题,别的不该说,但我认识的三人都没问题。”阿豹回答道。

    “很好,你现在就出发。”

    …………

    胡才带着飞虎卫,经过五天之行,终于赶到了雁门郡西北的一个小镇,也就是杜桥的家乡。到达小镇时,杜桥先安排了护卫回家送信了,自己准备明rì清晨在上路。

    翌rì清晨,胡才等人在经过半天的快马加鞭后,终于进入了杜家牧场外围此地靠近塞外草原,有着丰富的水草资源,也有着巍峨的群山北方最大的一条支流南洋水,从牧场旁边流过,宽几十丈的河面,形成了牧场南边一道天险屏障离牧场不远的地方山丘上,胡才看着清晰的牧场外围,不由惊叹着构造的奇妙

    这时牧场里一队人马飞骑而出,杜桥高兴的喊道:“大哥来迎接我们了。”

    胡才朝杜桥微笑着道:“杜桥,这杜家牧场,果然不同凡响。”

    胡才笑着跳下了马背,活动了一下胫骨,静静地等着。

    骑兵来势勇猛的来到了跟前,看似要撞到人时,马上的骑手一声轻吁,战马一声嘶鸣,当下就立定了脚步,可谓说是快如闪电,静如处子了骑术jīng湛,战马也绝对是一流的了胡才也暗叹此行不虚了,这时带头的一个大汉跳了马背,高兴的喊道:“二弟,你终于回来了。”

    杜桥连忙和大汉一个拥抱。

    胡才也暗暗打量了一下来人,一共三十骑,人人脸上都带着一丝兴奋,但那若有若无的战意,说明了他们的势力都很是很强的尤其是杜桥的大哥,整个人身高足有两米上下,一脸横肉,留着短须,身上那淡淡的杀气,给人感觉就是一个百战将军也不过如此。

    好一会后,那大汉才来到胡才面前,坦诚道:“我叫杜鑫,这位想必是胡大将军吧!”

    胡才也直言道:“杜兄无须客气,叫我胡才既可,以后还往杜兄多多指教。”

    杜鑫哈哈笑道:“好,大将军,来请到牧场里聊去,”

    胡才也不客气的道:“杜兄请!”

    杜桥见此,不由松了一口气,他自然明白胡才这一次来杜家牧场是干什么的,现在胡才是征北大将军,杜家没有理由拒绝。

    胡才在进入牧场时,顿时感觉到了防卫的严密,只见石头砌成的堡垒上,站满了弓箭手,如果不时他们站起来迎接的话,根本就看不到城头的人城头上有着防御的女墙,箭楼等设施

    此时杜桥对胡才说道:“大将军,这里只是外城呢?转过前面那道弯,才是真正的牧场之内,”

    胡才惊讶的看着连绵起伏的外围城墙,感觉晋阳也恐怕就这样了,看来这杜家牧场不简单啊,难怪他会几百年不倒。

    这杜家牧场和西北的山丹军马场一样,是大汉帝国最重要的军马场,可以说大汉帝国北方的大部分军马是从杜家牧场走出来的。

    这一次胡才来到杜家牧场,就是想得到杜家牧场的支持,只有如此,他才能建立庞大的骑兵而不需要为战马而担心。

    只有得到了杜家牧场的支持,白波军才能在短时间内建立几万庞大的骑兵。

    一众很快就转过了那道弯,进入了牧场的内城,一路沿着羊肠小道,向搭在半山之间的住房延伸走在山道之上,鸟瞰整个牧场时,见到山下田畴像一块块大小不一的毯子,构成美丽的图案,不由心旷神怡。

    此时初chūn时分,本来北方因该还没有什么sè彩的,但这里却充满悦目sè彩,青绿黛各sè缀连起来的草野上,十多个大小不一的湖泊像明镜般贴缀其中,碧绿的湖水与青的牧草争相竞艳,流光溢彩,生机盎然,美得令两人屏息赞叹。

    无论从任何角度看去,根本就是一眼望到底,延伸无尽。

    在这仿若仙景的世外桃源中,密布着各类饲养的禽畜——白sè的羊黄或灰sè的牛,各sè的马儿,各自优游憩息,使整片农牧场更添sè彩看着如此美丽的画面,胡才不由惊叹北国之中竟然有如此一派的江南风景。

    “杜桥,这里怕是有十万匹以上的战马吧!战马绕圈跑一天也跑不到牧场尽头吧?”胡才估计整个牧场的占地,恐怕是可以跟一个小县城媲美了。

    杜桥自豪的说道:“那是当然了,这个牧场可是从爷爷手上经营的,到现在已经一百年的历史了呢?”

    胡才再次惊叹,走到山腰时,胡才这边建筑完全是一坐城堡的格式了就连防御系统也更加完善,底部修有楼梯,可以通到山下,城堡后面倚陡峭如壁的万丈悬崖,南边是洋水,东面是连绵的城墙,西边就是悬崖,背面一眼看不到的头的戈壁如此的格式,完全是天然屏障了,这也是屹立百年仍然不倒的原因之一了吧!

    看到北面那酷热的戈壁,胡才突然明白了这里为何有江南景sè的原因了北面那酷热的戈壁,因风的原因,把温暖的气息带进了牧场之中,从而调节了气候的温寒,当时建造这个牧场的人,简直就是一个神人了。

    胡才一路观察着整个牧场的格局,同时也感觉到了峡道边上,又布置了无数的碉堡和哨楼。

    走到城堡之前,才知道城堡之大,连着山腰一直连绵而下,直抵南水之边,杜桥介绍,这里总共有五万多人,每一个人都是骑手,每个都可以开弓,那怕是妇女也同样可以拉强弓,这也就是他们能够抵御匈奴和鲜卑人原因了他们有天然的屏障,勇猛团结的民心。

    进了城堡后,杜鑫豪爽的说道:“大将军弟来,跟你介绍其他几个兄弟。”

    杜鑫为胡才介绍了他的几个弟弟,老三人长的清秀,看起来是个智谋之士,叫杜文,杜文施了一礼,站着没有说话。

    老四属于那种粗犷xìng的,像一个冲锋陷阵的大将,名叫杜磊。

    胡才和他们一一见过,然后杜鑫安排胡才去休息,胡才知道他们有事要说,所以就带着高览他们离开了。

    杜家几兄弟见胡才走后,杜鑫问道:“三弟你看这大将军为人如何,是否值的相信?”

    杜文淡淡的道:“此人看似娇弱,但有身怀绝技,而且他眼神看起来平淡如水,似又深不可测,这人很难琢磨啊。”

    杜磊到时急xìng子,郎声道:“我看这大将军很好的嘛!”

    杜鑫瞪了杜立一眼,说道:“四弟休得夸大,此人如何,待相处之后,方可定论。如果他真是无心到这里来的话,我们自然欢迎,如果他对我们牧场有企图的话,我们也不能便宜了他。”

    杜文点头道:“大哥说的有理,不过这胡才毕竟是掌控十几万白波军的征北大将军,我担心……”

    “鲜卑人对我们杜家牧场虎视眈眈,需要我们每年提供几千匹战马,这事难啊。”

    杜鑫叹道:“现在大汉已经败亡,中原群雄四起,鲜卑人对大汉土地眼搀的很,我们还是先忍一下了。”

    杜磊叫道:“怕他个鸟,打不了开战好了,难不成我们还怕他不成?”

    杜文笑道:“四弟你虽然勇猛,但鲜卑人比我们人多,我们虽然占据天险,但如朝到长久的围困,我们的实力会损害很多的,这样对我们是没有利益的。现在还是先稳住鲜卑人好了,等将来有机会了,在报仇也不迟。”

    “三弟说的有理,堂堂上国之民,确到朝到外族压迫,真是莫大的耻辱啊。”杜鑫不由叹道。

    兄弟几个相顾无言了,杜文突然说道:“大哥,这征北大将军胡才来,恐怕是为了得到我们的支持吧?”

    杜鑫一愣:“你是说……”

    “胡才是征北大将军,他会无缘无故来这里?现在并州,河套,河东都是征北大将军的地盘,如果我们不答应他的要求,恐怕……”

    杜鑫闻言露出为难之sè:“到时候再说吧。”

    ………………

    胡才在杜家牧场游山玩水,第一次来到杜家牧场,胡才自然不会客气,在杜家牧场游山玩水。

    不多时,胡才来到了离杜家牧场不远处的山坡上。

    一阵马蹄将胡才惊醒,抬头往外一看,如血残阳下,十几个彪形大汉正疾驰而来。看那飞扬跋扈的样子,不是占山为王的大盗,就是鱼肉乡民的恶霸,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马贼。

    蓦然,那些大汉停了下来,原来他们是在追人,此刻已把那人团团围住,只是人影重重,看不清那被围的是什么人。

    当前一人身着银sè锦袍,脸sè苍白,一对三角眼shè出yín邪的目光。又是一个sè中饿鬼,看样子,这小子迟早会死在女人肚皮上。

    锦服青年得意洋洋的坐在马上,yín笑道:“美人儿,跑呀?本少爷倒要看看你能跑到哪去,哈哈哈。”像是猫在捉老鼠之前,欣赏老鼠疲于奔命的情景。

    强者总是把欺负弱者当成游戏。

    见对方半天没反应,似是不屑,他不禁恼羞成怒,从十里坡到这里,一个人唱了半天独角戏,对方总是那样冷冰冰的,没半点喜怒哀乐。

    “这贱人不识好歹,把她给我抓回去。本少爷倒想看看她这细皮嫩肉经过我的十八种‘酷刑’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说完发出阵阵yín笑。可以想象,美人儿落在他手里会有怎样的遭遇。

第五十章 杜家牧场(2)

    第五十章

    众人一拥而上,谁都想在主子面前好好表现,抓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何必白白把功劳让给别人,亏了自己。

    或许,这也是人的虐根xìng之一吧。

    胡才想要出手已是不及,毕竟太远,只好先让美人吃点亏。

    眼看美人就要落入这群肮脏家伙的手中。羊落到狼手中,不用想,谁都知道那会是什么后果。

    可是,有时候,老虎要是装成了羊,或是某些没长眼的人把老虎当成了羊,打到老虎屁股,那同样,谁都知道那又会是什么后果。

    虽然这种情况不多,可是今天,偏偏就有人那么倒霉。

    众奴刚冲上去,就回到了原地,不过是倒飞回去的。

    老虎,终归是老虎,最多一刻,就会原形毕露。

    此刻,胡才才看见那美人儿,只觉眼前一亮。

    美人儿穿着鹅黄云裳,赛霜胜雪的绝美容颜没一丝可挑剔的瑕疵,雪白的娇颜透出淡淡红晕,清秀可人,琼鼻丹唇似都经过jīng心雕刻,显得那样完美。

    碧玉钗簪着的如云秀发散落香肩两侧,柳丝般的秀发随风飘散。碧玉钗上那颗漆黑的珍珠映衬着乌黑秀发熠熠生辉,鹅黄的云裳凸出的玲珑曲线更显万种风情,让人忍不住想要解开腰间的裙带,一探蕴藏在那底下的无穷奥秘。

    如此美人儿只应天上有,人间那能几回得。

    胡才不由一愣,“这美人竟比刘坚还胜上两分,那也难怪那家伙如此sè急了!”

    三角眼微微一呆,没想到这美人儿还有如此能耐,双眼变得更加yīn冷,冷冷的对那些奴才道:“全是些不中用的饭桶,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白养了你们,都给我让开。”

    三角眼森然的看着美人儿,那张本来还算英俊的脸却变得苍白,右手突然出拳,快如闪电直取美人儿胸脯。

    美人儿顿时羞怒交加,娇喝一声,长剑切向三角眼的手掌。

    三角眼yīnyīn一笑,飞脚踢向美人儿下体。

    胡才气得发抖,他妈的,尽找美人儿那些地方下手,sè狼就是sè狼,连打架都脱不了本质,全是sè狼的无耻打法。

    胡才正准备出手。可还没等胡才反应,胡才听到的却是三角眼的惨叫,他已倒在地上,身边还有一条腿,可惜,那已不是他的了。

    三角眼无比怨毒地盯着美人儿,“贱人,你等着,我慕容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慕容家族,大草原鲜卑人的大家族,怪不得他这么嚣张。

    “慕容基,别以为本小姐不认识你。害怕我杀了你,才打出慕容家的旗号吧。”美人儿冷冷地说。

    慕容基冷哼一声。

    慕容基是慕容家的独子,慕容家当代家主慕容恪唯一的儿子,慕容家的下任家主,慕容家声威赫赫,是大草原的霸主,没想到嫡系传人竟会如此不堪。

    这家伙也太差了,胡才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步度根,慕容平他们每一个这么强,这慕容基真是……

    不过马上,胡才想到了这里是杜家牧场,杜家牧场出现鲜卑人慕容家族的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杜家牧场准备投靠鲜卑人?

    这不得不引起胡才的重视。

    如果杜家牧场投靠了鲜卑人,这对他,对大汉帝国,对白波军来说是深重的灾难。所以不管怎么说,他绝对不会让杜家牧场投靠鲜卑人。

    “光天化rì之下竟敢强抢民女,公然藐视我大汉帝国法纪,走,跟我见官去。”

    胡才话未说完,美人儿则用你是白痴的眼光看着他,让胡才活生生的把后面的话噎回肚中。

    “什么?她是民女,我还是良民呢,有拿剑杀人的民女?”慕容基首先跳了起来,可惜,他忘了他已少了一条腿,马上就栽了下去。

    “这里是杜家牧场的地盘,你不是白痴是什么?”美人则冷冷地说道。

    更重要的话美人却没说,官?在他看来什么都不是,在杜家牧场范围,杜家就比官大。

    “慕容基,你作恶多端,苏州不知有多少女人毁在你手中,本小姐就替天行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替天行道?每个人都可以为自己做的找无数借口,要杀就杀吧,何必那么多废话。”此时的慕容基倒还有几分气概。

    “你以为我不敢?怕了你慕容家。”美人儿转过头,对那些家奴说道:“回去告诉慕容恪,就说他儿子是我杜月杀的,我倒要看看他能拿我怎么样?”

    美人儿明显有些赌气,毕竟触怒了慕容家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其实她只是想教训一下慕容基,让他不再那么胡作非为,现在已达到目的,少了一条腿,干什么也不方便了,更别说办那事,除了对方愿意,否则还真是费力不讨好,可偏偏慕容基没体会到她的用意,硬称好汉,让她下不了台。

    看着美人儿的长剑缓缓下落,慕容基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胡才冷笑一声,慕容恪?正好。

    想到这里,胡才一言不发的冲出去,一剑杀了慕容基。

    慕容基的侍从见慕容基一死,连忙飞似的跑了,胡才冷笑一声,高览他们就在旁边,这些侍从跑的了才怪。

    “什么?”美人儿不由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胡才会杀慕容基,他虽然讨厌慕容基,但知道不能杀慕容基。

    “你杀了他?”美人儿不可置信的寇埴李峰。

    “为什么不呢?”胡才反问道:“你不是不高兴吗?所以我帮你杀了他。”

    “要是你被人一直sè迷迷地看着,你还高兴得起来?”美人儿似乎看透了胡才的心思,不高兴地道。

    胡才伸手捉住美人儿光洁如玉的手,笑道:“那不一定,要是你那么sè迷迷地看我,嘿嘿,我生得起气吗?”

    “你要再敢那样,小心我挖掉你的狗眼。”美人儿恶狠狠地道。

    “那好,只许你sè迷迷地看我,我不sè迷迷地看你,行了吧?”胡才知道不能让美人儿发怒,生气的女人是最不可理喻的动物,对生气的女人讲道理,还不如去对牛弹琴,忙转移话题,“大小姐,你最好还是不要笑。”

    美人儿果然不再追究,愣了愣道:“为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胡才故作大惊。

    “什么?我怎么了?”美人失sè道。

    “你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美!要是迷死了人怎么办?”

    美人儿长长的嘘了口气,“你吓死我了,那,难道我不笑就不美吗?”说罢,嫣然一笑。

    胡才不由魂飞天外,连忙说道:“我的月儿不论怎样都是最美的。”一边伸手妄图抱住美人的纤腰。

    可她似早有防备,轻轻一跳就躲了过去,狡黠地笑道:“我早就看出你也不是好东西,从开始就一直那样看着人家,现在又想使坏?哼!”说完小鼻子一扬。

    胡才不由苦笑,“我当然不是好东西,我是好人,对月儿最好的人。”

    杜月,杜家牧场的大小姐,与秦家是雁门郡的两大家族。

    杜月本就娇俏艳丽,妩媚动人,艳名远播,追求她的人更是趋之若骛,数不胜数,都是世家子弟,毕竟这样人财两得的事并不多。慕容基虽然是鲜卑人,也知道如果得到杜月,就得到杜家牧场的支持,所以才出现在杜家牧场的附近。

    胡才看着杜月,似乎知道怎么得到杜家牧场的支持了。

    接下了的几天都是呆在杜家牧场府。

    杜家别院占地近千亩,亭台楼阁,绿水青山,交相映衬,确是别致之院。同时让人有一种一入侯门深如海的错觉。

    这天,杜月找到了胡才,气呼呼的问道:“说,你杀慕容基是不是故意的?”

    慕容基的死,让杜鑫他们紧张起来,杜月这才明白,胡才杀了慕容基,是让杜家牧场和大草原鲜卑人对立。虽然杜月非常讨厌慕容基,但为了杜家牧场,她绝对不会杀慕容基的。

    “你是汉人,难道也嫁给鲜卑人吗?”胡才说完看了看她。

    她微沉颔首,默默不语,低头陷入了沉思。

    此时的她和平常的娇蛮有一种迥然不同的风情,更显迷人。

    皎洁的月光从窗外照shè到她俏丽的娇颜,益发增添晶莹如玉的感觉,使她更增一股清丽,一丝脱俗,一份神秘。

    胡才不由醉了,搂着她纤纤柳腰,厮磨耳鬓乌黑亮丽的秀发,轻啮小巧玲珑的耳珠,沉醉在似麝似兰的幽香。

    良久,胡才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睁开眼睛,视线不经意间停在她的玉颈,却看到一幅动人心魄的图画。

    从她略微敞开的领口正好看到裸露在外的半截酥胸,雪白亮洁,晶莹剔透,如玉的山峰在花鸟图纹丝织亵衣的紧束下显出的那道深深的【rǔ】沟隐约可见,在米黄小衣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娇艳。

    胡才眼冒火光,看着这无比的诱惑,忍不住将手探上她的衣襟,隔着衣服抚摸她盈盈一握却傲然挺立的雪峰,一股滑腻柔软的感觉充满全身,没想到杜月这么娇小,她的【酥】胸却如此圆润舒爽。

    她全身一颤,这才清醒过来,惊呼一声,死命地按住胡才作恶的大手。俏脸有如火烧,白里透红更现娇艳yù滴,秀sè可人。

    胡才的大手握住她柔中带硬的【蓓】蕾,捻住她殷红的樱桃轻轻捏弄。

    “阿”她忍不住低声呻呤,只觉好像有一股电流在她体内游走,瘫软在胡才怀中,按着胡才的手也酸软下来,轻喘着气,【酥】胸也随之一起一伏,扣人心弦。

    胡才手指轻轻一划,剥掉那件外衣,那对玲珑挺拔的椒【rǔ】终于从束缚中解放出来,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面前,雪白的双峰温滑如玉,透着一层白皙的光泽,山峰上那两粒嫣红在空中一颤一颤,勾魂摄魄。

    胡才顿时血脉喷张,自己的小兄弟强健有力地摩擦她隆起的丰【臀】,狂吻着欺霜赛雪的粉颈,两手有力地搓揉她发胀的【玉】峰,双峰在他的挤压下不断的变形。

    杜月感觉全身不再听自己的使唤,身体仿佛已不再是自己的,魂魄已游离出身外,站在虚无飘渺的边缘,想阻止胡才继续作恶,却连一个手指也抬不起。

    不一会儿,她白皙的肌肤泛起一层红晕,娇【喘】连连,喉间发出干涸的声音,“不,不要,好人,饶了月儿吧,月儿,月儿好难受。”

    胡才含着她玉珠,含混地说:“乖月儿,待会你会要个不停,我现在就让你作个真正的女人,作最快乐的女人,作我的宝贝。”

    胡才将她转过来,长舌攻入她贝齿,放肆地品尝着津汁【玉】液,有如琼浆沁人心脾,又用身体挤压她地敏感部位,只觉胸前的一对玉兔有如棉花般柔软,让人飘飘然于九天之颠。

    此刻杜月秀发松散,不知何时推据的双手已紧紧抱着胡才的虎背,香舌追逐着胡才的长舌,激情的迎合胡才的掠夺,媚眼泛起阵阵红丝。

    拥着她倒在榻上,一时衣衫纷飞,玉体横陈,桃花嫣红的俏脸和秋水点点的美眸,让胡才不能自已,逐寸逐寸地抚摸着她凝脂般的肌肤,听着檀口发出的仙乐般的娇呤,胡才再也忍不住【yù】火,扑上那具完美无暇的玉体。

    杜月闭上秀眸,娇躯微微后仰,好更充分地与胡才接触,灼热的娇躯不停地扭动,豆大的汗滴从身上滑落,急剧地喘着气,发出难耐地【呻】呤,双手紧紧抱着胡才的身体,好像怕胡才突然消失。

    胡才伸出舌头舔遍她那完美无暇茁壮挺立的山峰,最后含住峰顶的【蓓】蕾,坚硬则在丘山【壑】谷间徘徊。

    突然,杜月一声尖叫,全身僵硬地动了几下,紧了紧抱着胡才的手,好一会才喘过起来。光滑如玉的大腿和洁白的床单已湿了一大片。

    她眼神已有些混乱,似已到了崩溃的边缘,低声喃呢着:“好人,月儿,月儿好难受。”媚眼凄迷,带上薄薄的水气,扭动着身躯似是逃避,又似迎合。

    胡才再也忍不住如此煎熬,缓缓地进入她体内,开始开垦这块未经人事的处女地。

    盎然chūn意中,一支爱的交响曲向彻了整个房间。

    美人犹在海棠chūn睡,俏脸隐见泪痕,但又充满着狂风暴雨后的满足和安宁,散发出夺人心魄的艳光。

    她依然紧紧地搂着胡才的背,娇颜靠在胡才粗壮的手臂上,嘴角挂着一丝幸福的微笑,睡得那么舒心,那么甜美。

    望着眼前的睡美人,胡才心低涌起一阵强烈的温馨,从今以后,他杜月就是他胡才的人了。

    胡才忍不住轻轻地吻着她脸颊的泪痕,将一的情意全情投入在这一深深的吻上,没有丝毫yù念。

    杜月的睫毛微微动了两下,却依然紧闭着眼睛,胡才知道她醒了,低声喊道“月儿,月儿。”大手又不自觉地按上她丰满饱挺的【酥】胸。

    她吸了口气,舒展开俏脸,抬头静静地看着胡才,眼中尽是柔情。

    此时胡才终于体会到“百炼钢化作绕指柔”的滋味。

    胡才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玉】峰,“告诉相公,快乐吗?”

    杜月轻呤一声,微微侧了侧身子,将头靠到胡才怀中,俏脸上飞起两朵红云,那似喜似羞的模样,让胡才为之一荡,翻身把她压到身下,大手在她全身游走探索,光滑细腻的感觉传遍全身,让胡才心神俱醉。

    杜月微蹙着柳眉,眼中闪过一丝幽怨,哀求道:“别,别这样,月儿那里还痛。”

    该死!胡才暗骂一声,怎么忘了她才刚破身。

    胡才停止了活动,紧拥着她,抚慰着光滑的粉背。

    杜月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看着她略显憔悴的样子,胡才不由大为心痛,想起自己的粗暴,不由愧然,搂着她的娇躯,怜惜地说:“都是相公不好,弄痛月儿了。”轻轻地吻上她秀气的额头。

    她感受到胡才无限的情意,芳心升起无限的甜蜜,甜美的娇颜浮现出一丝满足的笑意,点点头,之后又忙摇了摇头。

    “傻月儿。”胡才心中涌腾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其实她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孩,她只要他对她好就行了,也许,以后他就是她的全部。

    第二天,胡才就带着杜月向杜鑫提亲,此时木已成舟,杜鑫就是想反对也不可能,胡才是征北大将军,有十几大军,杜家除非想反,否则不能与胡才翻脸。

    在与杜鑫密谈了一个时辰后,胡才才带着杜月,高览还有飞虎卫离开杜家牧场,同时离开的还有杜磊和一千杜家铁骑。

    杜磊和杜家的一千铁骑从此以后加入白波军,而胡才同意杜家牧场受到鲜卑人的攻击就出兵相助。同时每年杜家为白波军提供七千匹战马。

    对于胡才来说,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有杜家牧场的支持,加上河套等地,白波军对战马的需求就不缺少了。

    不过,对于杜磊的一千铁骑,胡才暂时还是让杜磊单独统领,他可不想把杜磊他们编入近卫军,近卫军需要绝对的忠诚,杜磊他们对他胡才没有忠诚可言。

    回到平城,阿豹已经回来了。

第五十一章 长安雒阳(1)

    第五十一章

    阿豹这一次回来没有辜负胡才的期望,说服了三千多马贼,这三千多马贼占了北方大部分马贼,胡才见了十分高兴,虽然他现在没有多少兵马消灭这些马贼,但少了这些马贼,北方可以安稳不少。

    除了这三千多马贼外,还有他们几千家人,其实胡才从阿豹口中知道,之所以有这么多人肯投靠他,是因为这些年来大汉帝国内乱,和北方鲜卑人的交易少了,这些马贼想养家糊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加上阿豹在白波军混的不错,所以和阿豹关系好的几股马贼就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在他们的带领下,才有这么多马贼同意。

    对此,李峰很重视,把几千马贼的家人安排在西河郡一带,同时从这三千多马贼中挑选jīng锐两千人,和杜磊的一千人整编为三千营,三千营是一支三千人的骑兵部队,杜磊为校尉,杜桥,黑子,周旭为军候。其中黑子和周旭是马贼统领。

    回到雁门关,胡才让李大目的飞鹰卫继续驻守雁门郡,自己带着近卫军和三千营返回晋阳。

    ………………

    冀州,邺城。

    就在胡才在雁门关与鲜卑人大战的时候,在冀州也发生了大事,公孙瓒和徐晃爆发大战后,袁绍接到沮授的急书后,急忙召集府内从事商议。

    “文若,你刚刚从颖川来,你看我们何时南下比较合适?”袁绍对众人说了一下徐晃撤军磐河后冀州可能产生的形势变化,然后望着荀彧问道。

    荀彧捻须沉思。荀彧是荀氏家族的人,荀氏家族是大汉帝国的大家族,虽然比不上袁阀,但荀氏家族并不比袁阀差。

    荀彧从京城回到老家后,马上带着族人迁到了汝南。今年chūn夏之际,豫州大乱,黄巾军打到了汝南,荀彧随即再次带着族人迁到了兖州陈留郡。在张邈府上,他遇到了韩馥。韩馥说他要回老家颖州,荀彧阻止了。颖川一带战火不断,太危险,还是暂留陈留为好。袁绍听说荀彧到了陈留,急忙邀请他到冀州。荀彧不好拒绝,匆忙而至。

    对于荀氏家族,袁绍很重视,得到荀氏家族的支持,他在霸业就更进一步了,所以对荀彧,袁绍比对自己的门客好。

    “破虏将军孙坚刚刚死去,征北大将军就在雒阳增加了兵力,由此可见征北大将军对豫州非常关注,胡才不会轻言放弃对豫州的控制。如果豫州有变,白波军在雒阳的大军就可南下,”荀彧缓缓说道,“大人要想占据雒阳,首先就要控制豫州。豫州一rì不得,大人就一rì不能南下。”

    “可如今这冀州的形势……”袁绍愁眉不展,“白波军想压制了豫州,也就等于具备了两线作战的实力。如果任由这形势发展下去,我们不但会失去冀州,还会失去进占雒阳的机会。”

    “能不能控制豫州,关键不在白波军,而在袁术。”田丰说道,“只要把袁术赶出荆、豫两地,雒阳的白波军就不足为虑了。”

    田丰认为,公孙瓒经过东光大战,磐河大战后,实力骤增,这是白波军和冀州事先都没有预料到的。所以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胡才事实上已经形成了两线作战。现在即使我们不给他们提供粮草,白波军也要打,不打冀州就丢了,将来白波军的生存就成了问题。

    “我们现在完全没有必要急着南下,相反,我们要充分利用目前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逼迫白波军在两个,甚至三个战场同时作战,最大程度地消耗他们的实力,为将来稳定社稷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荀彧信心十足地说道。

    “文若,请仔细解释一下。”袁绍急忙说道。

    荀彧站起来,指着地图上的冀州,不急不慢地说道:“冀州对于我们来说,西有胡才,北有公孙瓒,南有黄巾军,北有黑山军,很难立足。但对倚仗并州的胡才和背靠幽州的公孙瓒来说,却是图谋霸业的根基之地。他们两个人不管最后谁占据了冀州,将来都会成为我们振兴社稷的巨大阻力。所以,消耗他们的实力,毁灭冀州,是减小和消除这种阻力的唯一办法。”

    “公孙瓒实力的突然暴增,给了我们减小和消除这种阻力的契机。目前公孙瓒有十几万大军,有铁骑,大雪来临后,他还会得到三到四个月的恢复和修整时间。所以到了那个时候,公孙瓒的实力会更加强大,胡才要想击败他,只能从并州,河套抽调兵力南下冀州。我们可以预见,明年冀州大战的规模将非常惊人。”

    “为了确保胡才和公孙瓒在冀州决战,而且还要确保他们动用所有力量决战,我们要帮助胡才和公孙瓒。”

    “胡才是个狠人,一旦他决定了什么事,他就会发出最凌厉的一击。所以帮助胡才的办法很简单,一个是给他提供大军粮饷,一个是和他联手出兵。”

    “公孙瓒很勇猛,也很忠义,但他xìng格强横暴烈,为人骄恣不法,睚眦必报。如果公孙瓒能象胡才一样善待胡人和自己的部属,名扬天下的可能就是他。就是胡才的狠,对手下的好,所以才有今天的实力,以公孙瓒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和胡才抗衡,所以我们要帮他一下,给他发展时间,让他从容占据郡县和整顿军队,筹措大战所需的钱粮和军械。帮他的办法也是两个,一个是主动出兵,以便控制和迟滞冀州决战的时间。其次是秘密派人联系渤海、河间等郡国官吏,全力配合公孙瓒备战。同时,利用其他渠道给公孙瓒提供大量军械。”

    “如此一来,公孙瓒就有了足够的实力,几个月后,公孙瓒聚集十几万大军,有足够的粮草和军械,他才能打败胡才,才能打败白波军。”

    “主动出兵?”郭图诧异地问道,“我们如果把兵力全部抽调到冀州,那黄巾军怎么办?豫州的事怎么办?我们何时南下占据雒阳?”

    荀彧捻须微笑,“公则兄,我们主动出兵,正是为了南下占据豫州和雒阳。”

    郭图目光一闪,觉得荀彧在自己面前夸夸其谈,让他丢了面子。

    “文若大人说的不错,诸位大人请看公孙瓒草草写就的这份檄文。”田丰拿起沮授从磐河大营抄送而来的讨袁檄文。“这份檄文里,从头至尾,一字未提我们拥戴刘虞为帝的事,换句话说,公孙瓒承认我们废黜天子重建皇统是对的,那么……”他看看在座诸人,一字一句地问道,“公孙瓒是不是也有心要重建皇统?”

    “公孙瓒有心重建皇统,和我们的想法一样,此时,征北大将军会怎么想?他会不会担心冀州的布局是我们和公孙瓒的密谋?会不会担心我们突然倒戈一击,置白波军于死地?”

    “胡才的塞外大军有几万,一直驻扎在河套和朔方郡,云中郡等地,我得到了消息,除了几万正规军外,胡才还有十万屯田兵,他们如果南下冀州,胡才就不能败。一旦战败,并州河套必然崩溃,大军可能覆灭。所以胡才在粮饷不足,白波军两线作战的情况下,会非常非常谨慎。我可以肯定地说,胡才不会让我们和他一起参加决战,最多不过让我们在公孙瓒的侧翼予以牵制,因此,我们的兵力不会受到任何损失。”

    “我们主动退出黑山战场,把兵力抽调到邺城和甘陵国一带,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黑山军会不会趁机攻打邺城,让我们腹背受敌?”田丰摇摇头,“但是在我看来,黑山军绝对不会攻打邺城。特别是黑山军在并州被胡才打败后,现在黑山军需要的是修整时间,与白波军打,现在他们还没有这个实力。”

    “所以,白波军以重兵南下冀州,公孙瓒有十几万大军陈兵甘陵国,这个时候,张燕、于毒和眭固绝不会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攻打邺城。张燕,于毒和眭固是黑山军中很聪明的首领,他们一眼就能看到冀州即将开始的决战,他们会意识到,黑山军夺取冀州的最好时机已经来到了。”

    “白波军和阈值军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就是黑山军夺取冀州的最佳时间,但黑山军的实力不足,他们必须再次南下黄河会合青州黄巾军。青州黄巾军为了报仇,也为了生存,必定会和黑山军再次联手北上冀州。”

    “因为我们让开了黑山军南下的道路,他们会很快和青州黄巾军会合,然后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迅速北上。白波军和幽州军两败俱伤后,立即就要和铺天盖地的黑山军黄巾军作战,冀州随即会陷入烽火连天的血战。”

    “最后白波军和黑山军黄巾军无论是谁胜出,都会实力巨损,拿到手的不过是一片废墟,一个破损不堪的冀州而已。无论是胡才,公孙瓒,还是黑山军黄巾军,败亡之期指rì可待。”

    “白波军和幽州军决战了,黑山军黄巾军渡河北上了,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田丰手指地图上的黑山,狠狠地戳了两下,“我们南下攻打黑山,把黑山军的老巢端了,以确保河内郡的稳定,确保我们进入雒阳的道路畅通无阻。”

    “占据雒阳和豫州有二个办法。一是利用讨伐黄巾军的名义,迅速进军河内和豫州。大人亲率大军,趁着黑山军主力南下会合青州黄巾军的时候,彻底消灭黑山留守兵力,然后直接从河阳渡河,由孟津关和小平津关进入雒阳。与此同时,主公再派一路大军进入豫州,和荆州的刘表前后夹攻,把袁术赶出荆、豫两地。”

    “第二个办法要立即开始实施。”

    田丰对站在自己身边凝神细听的袁绍说道,“雒阳的朱俊大人最近急书各地州郡,要求各地分别派遣五百到一千人马迅速赶到雒阳,准备建立讨伐董卓的讨伐军。我看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主公千万不要错过。现在白波军在雒阳有五千兵马,弘农有一万多人,所以大人必须有足够的兵马才能占雒阳。否则胡才的白波军就不会让主公占领雒阳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

    袁绍笑道,“事实上,我和朱俊大人在皇统一事上有很大分歧,他不信任我,我派去的兵他不会要的。另外,淳于琼的五千大军本来就在雒阳,如果我再派兵过去,意图太明显了。我已经书告张邈、袁遗等十几位大人,请他们尽力帮助朱俊大人,多给一点兵也无所谓。”

    顿了顿,接着袁绍拍拍地图,“元皓,你这个办法的确不错。白波军的主力全部到了冀州后,我们可以趁机占据雒阳和豫州,只是……”

    “主公所担心的,无非是关西和关东方向的白波军。”田丰摇手道,“主公无须担心,这些白波军不过一万多一点,而董卓经过了一年时间的休养生息后,实力已经得到了一定的恢复。调十几万大军攻击白波军还是有可能的,只要我们及时把冀州的消息送到关中,董卓必会出兵。这可是重创白波军最好的机会,相信董卓还没有老糊涂,他会倾尽全力猛攻白波军的。白波军陷入两线作战的险境后,即使能全身而退,实力上也会遭到致命的折损。”

    田丰想想,忽然叹了一口气,“征北大将军在河东忍了两年,好不容易创造了这么一个出兵冀州的机会,却突然冒出了一个实力骤增的公孙瓒,致使前功尽弃,最后还是逃脱不了败亡的命运,想起来,也是无可奈何啊。”

    两年,从董卓进入雒阳到现在已经两年了,征北大将军胡才在河东郡休养生息,慢慢的扩充地盘,打败匈奴人,巩固后方,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占领冀州做准备,现在突然有了个公孙瓒,胡才不气疯了才怪。

    一个千疮百孔的冀州,胡才就是占领了冀州,想恢复需要几年时间,几年时间才恢复,到时候天下已变,胡才想逆天改命,恐怕已经不可能了。

    袁绍得意地一笑,“这就是命运,呵呵,大将军这次即使能击败公孙瓒和黑山军,占据冀州,甚至能让吴川从关西、关东从容而退,但面对一个千疮百孔的冀州,他大概也只能仰天长叹,自怨时运不济了。”

    “如果冀州被毁,白波军兵力又折损严重,那么白波军的危机将会延续,尤其是塞外的稳定,是个很大的隐忧。”许攸笑道,“这样一来,给我们发展的时间就很充足了。一两年后,大人霸业初成,和董卓、胡才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社稷振兴随即也就快了。”

    袁绍和众人仔细商量了细节,经过一番讨论后,由田丰、许攸、郭图等人起草了数篇文书。

    在给征北大将军胡才的书中,袁绍详细介绍了冀州形势,恳求胡才立即征调大军南下冀州平叛。

    在给雒阳的朱俊和白波军吴川的书信中,袁绍细述了冀州的困境,希望能把淳于琼的大军撤回冀州。如果关东形势紧张,淳于琼大军的撤退可以延迟到讨董大军重建之后。

    袁绍给兖州牧刘岱、徐州刺史陶谦、扬州刺史周乾、陈留太守张邈、山阳太守袁遗、河内太守王匡等诸多大吏也写了一份书信,恳请他们以社稷为重,尽可能抽调兵力赶到雒阳帮助朱俊重建讨董大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西上讨董,稳定社稷。

    袁绍命令曹cāo聚集兵马,随时准备出兵豫州。

    同时袁绍密信荆州刺史刘表,请他务必于初chūn向南阳发起攻击,以配合自己的大军占据雒阳和豫州。

    袁绍命令屯兵于陈留郡的长子袁谭,侄子高干等诸将,迅速征募兵马,准备攻击豫州。

    袁绍命令正在黑山一带激战的冀州军,立即撤回魏郡,急速支援甘陵国,阻止公孙瓒的进攻。

    …………

    关西,弘农。

    随着气温越来越低,烛水河战场也逐渐安静下来。西凉军和白波军各自坚守在烛水河两岸,谁都没有撤军后退的意思。

    在茅津渡口和弘农城渡口,数百条漕船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起,形成了二条南北贯通的船桥。先期运到这里的粮食和各类物资,由数千折冲府兵马运到对岸,再由候在对岸的辎重大车运往晋阳。

    折冲将军吴川和新任河东太守李临顶着凛冽的寒风,站在弘农城楼上说着话。

    “你们看,这天大概什么时候下雪?”

    李临眯着眼睛看看灰暗低沉的天空,缩了缩脖子,“快了吧,应该就在这几天。”

    …………

    冀州,甘陵国。

    徐晃带领大军撤到东武城后,歇了两天,然后不待公孙瓒领军赶到,突然弃城而去,沿着清河直接退回了广宗城。他让廖化带着前锋大军屯兵于广宗城十里之外的界桥,阻止公孙瓒大军渡河。

    公孙瓒率领大军一路西进,占据了东武城,包围了甘陵城。甘陵国相无奈之下,投靠了公孙瓒。

    这时袁绍领军赶到清渊、馆陶一线,严阵以待。

    甘陵城、广宗城、清渊城各自相距一百里,三路大军正好形成对峙之势。

    这是三方都需要的局面,于是,随着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冀州安静了下来。

第五十二章 长安雒阳(2)

    第五十二章

    汉,初平三年(公元192年)正月,长安。

    就在胡才去杜家牧场,冀州的袁绍为南下雒阳作准备的时候,白波军军幕府的王旭和傅干到了长安后,拜见了天子,但没有见到太师董卓。

    当天晚上,司徒大人王允在家宴请王旭。因为王允和王旭是王阀的人,两人几年没见,分外亲热。王旭说明了来意,希望王允能从中疏通一下,帮助自己见到董卓。

    王旭虽然是王阀的旁系,但因为在白波军军幕府的原因,王旭受到王阀的重视。

    王允仔细问了一下白波军的情况,但他听说征北大将军胡才已经打败了这一次南下的鲜卑人,又没有给伏完他们权利,现在军幕府还是胡才的一言堂,显得非常吃惊,“王旭,当初一帮老臣要去北疆时,我就料到有这一天。大汉前有董卓之祸,后有胡才之患,社稷将覆矣。”

    王旭笑道:“子师兄过虑了。并州的事,我刚才已经详细对你说了。大将军这个人和董卓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他……”

    “你不要说了。”王允挥手打断了王旭的话,激动地说道,“董卓是西疆的一头恶狼,胡才是并州的一头猛虎,两个人的本xìng是一样的,都是大汉的jiān侫。”

    王旭知道王允xìng情刚烈固执,很难说服,所以也没有过多辩解,任由王允大发脾气。王旭在北疆官职不高,特别被淡出军幕府后,军幕府的许多重大决策他都不知道。离开晋阳前,卢植特意找他密谈了一次,稍稍透漏了一点军幕府下一步的打算。为了尽快拯救社稷,即将开始征伐大战,其首要目标就是攻打长安,讨董勤王。朝廷派他到长安有两个使命,一个是迷惑和麻痹董卓,一个是说服王允再次策划兵变。

    王允从董卓主政开始,就百般讨好董卓,因此遭到了很多官僚儒士的鄙视和痛斥。但卢植等少数大臣知道王允之所以甘愿自毁声名,都是太傅袁隗大人的安排。大臣儒士们越是唾骂王允,董卓就越信任他。王允凭仗着董卓的信任和手中的权力,最大程度的保护着天子和士人,勉强支撑着摇摇yù坠的朝廷,竭尽全力维持着三辅百姓的生存,暗中策划了多起削弱和打击董卓的行动。

    而对于王允的情况,胡才是一清二楚,对于王允,他是有十二分jǐng惕。

    这一次派王旭和傅干到长安,无任成功还是失败。胡才不是特别的在意,他只是想试探长安各方势力的反应。

    在各方势力中,就是他胡才在从安的影响力最弱,他胡才是白手起家,虽然胡家也有影响力,但毕竟已经过时了。

    王旭等王允稍稍平静了一些,从怀里拿出了卢植的密信。卢植是不久前到晋阳的,是伏完介绍的,伏完的意思很明白,想利用卢植的影响力影响白波军。影响胡才。

    王允看完之后,就着烛火把密信烧了,“王旭,你上当了。”

    王旭诧异地看着王允,“我上当了?我上谁的当了?”

    “当年我被jiān阉陷害,九死一生,我老师杨赐大人,还有大将军何进、太尉袁隗经过多番努力,把我救了出来。因为这个原因,我和袁阀,和袁绍的关系非同一般。”王允说道,“这事你知道,朝中许多大臣也知道。”

    “子师兄,你是说……”王旭蓦然明白过来,“你在暗中帮助袁绍?”

    “我不是帮助袁绍,我是希望通过我的帮助,袁绍和讨董大军能迅速铲除jiān侫,能救回天子,能拯救和稳定社稷。”王允叹道,“长安城中有近千袁阀的宗族子弟和门生故吏。在他们的帮助下,我和袁绍之间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我知道公孙瓒已经到了冀州,也知道征北大将军即将攻打河北州郡。”

    王允拍拍王旭的肩膀,“卢植非常清楚我和袁绍之间的联系,他担心我趁机怂恿董卓攻击白波军,让白波军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从而帮助袁绍顺利占据洛阳,所以他们派你来骗我,但这个骗术太低劣了。

    王旭又惊又愣,望着地上化作灰烬的密信,沉默不语。卢植没有把他的真实决策告诉他,他觉得很正常。此事毕竟关系到社稷和白波军的存亡,当然不能随便说了,他并没有上当的感觉。相反,他对王允的态度感到非常意外。王允既然暗中帮助袁绍,那他是不是也同意袁绍提出的废黜天子重建皇统之议?如果不是,那王允帮助袁绍干什么?

    如果是这样,就是白波军占领了长安,王允他岂不是要……,

    “子师兄,袁绍的为人……?”

    “袁绍和我们是一样的人,都是忠心耿耿地为了拯救大汉社稷,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做错什么。”王允说道,“我们和袁绍之间的皇统之争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将来好解决,但董卓和胡才不一样,他们是祸乱社稷的根源。只要董卓和胡才一rì不除,这天下就一rì不会安宁。”

    王旭无法反驳,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小声劝道:“子师兄,袁绍、袁术,还有那些州郡大吏,他们都已经变了。”

    “变?”王允自信地笑道,“怎么变?士人还能变成武人?世家子弟还能变成寒门不成?”

    王旭无言以对。他觉得王允有些异想天开,现在的袁绍等人在争霸天下,而不是在拯救天下。如果袁绍统一了天下,他会放过现在的天子?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王旭突然发现,这家族,这士人,有时候还分不清形式,这天下的士人,有几个像王允这样的?

    王允看不起董卓,看不起胡才,但是现在呢?无任是董卓还是胡才都是一方诸侯,袁绍他们比得上他们?

    董卓他不清楚,但胡才,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你回晋阳后,告诉卢植和伏完,无论白波军打冀州还是打长安,我都会想办法杀掉董卓。”王允说道,“至于你要见董卓的事,有点麻烦。,现在的董卓三百里外的郿坞了。”

    “董卓到了郿坞后,一边大肆扩建城堡,一边肆意谮越礼法,为所yù为。他现在乘坐的车驾和穿着衣饰,与天子一模一样,骄奢【yín】逸到了极致。这种人该杀。”

    王允愤怒地拍了一下案几,咬牙切齿地骂了一通。“董卓说他太胖了,不愿意动,有事就让大臣们到他的郿坞去听命。他的宗族及亲戚都在朝中担任大官,就连侍妾刚刚生下来的儿子也被封为侯爵,把侯爵用的金印和紫sè绶带当玩具玩。这两年,他为了造坞堡和积敛钱财,几乎把关中盘剥一尽,弄得百姓怨声载道,哀鸿遍野。总有一天,我要把他挫骨扬灰,以泄心头之恨。”

    “董卓不在长安?”王旭奇怪道。

    “很长时间都不在了。”王允说道,“那个太师府就是个摆设。过几天我要到郿坞去,如果他愿意见你,我就带你一起去。”

    王允送走王旭后,写了一封书信,连夜派人送出了府。

    …………

    关中,扶风郡,郿坞。

    送走司徒王允和北疆使臣王旭之后,李儒匆匆回到了董卓的书房。

    董卓斜躺在胡床上,笑着请李儒坐下,“刚才我这样躺着和子师说话。子师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我看司徒大人很高兴。”李儒笑道,“大人和司徒大人是很好的朋友,这样坐在一起商讨国事,也算是不拘小节,哈哈……”

    董卓笑着摇摇头,“很难想象,几年前,子师竟然和jiān阉斗得头破血流。他的xìng格变化太大,让人难以置信。”

    两人随即说到正事。胡才的书信现在就拿在董卓的手上。刚才王旭问可有回书时,董卓当即摇手,“你回去告诉大将军,如果他有诚意和我言和,就请他立即退兵河东,把雒阳还给我。”

    当前形势的发展,基本上和董卓年初的预料相差无几,各方势力因为雒阳和粮食问题,互相征伐,实力都有一定程度的损耗,但有一点出乎董卓的预料,那就是幽州公孙瓒的南下。幽州公孙瓒的南下直接改变了白波军和冀州的形势。

    公孙瓒实力强悍,十几万大军在冀州虎视眈眈,他这是要和袁绍争夺冀州,而胡才一反常态,在晋阳按兵不动,那么,胡才接下来要干什么?是打冀州还是打关中?或者牢牢占据雒阳控制荆、豫两地?

    董卓、李儒两人一致认为,胡才最大的可能是攻打冀州,因为胡才需要冀州这个钱粮大库。无任是公孙瓒还是胡才,他们只要一联手,袁绍就得滚蛋。袁绍离开了冀州,袁术最近又因为实力减损严重,兄弟两人言和的可能非常大。袁氏兄弟一联手,目标自然就是雒阳。雒阳如果被他们占据,三足鼎立之势即成,那关中就危险了。

    董卓和李儒不敢小瞧袁绍兄弟,袁阀作为大汉帝国第一门阀,他的潜力是巨大的,董卓一点也不敢小瞧。

    况且,兖州等地的潜力不比关中小。

    所以,西凉军的当务之急是重新占据雒阳,再次掌控主动权,以防止鼎足之势的形成。

    由于今年雒阳对各方来说都很重要,战斗一定非常激烈,时间一定很长。董卓为了确保拿下雒阳,打算征调五万到六万大军赶赴关西战场,于是大军钱粮的筹措随即成了一件很头痛的事。董卓把目光投向了益州。

    “益州牧刘焉还没有回书?”

    早在去年十月的时候,董卓就以天子的名义下旨给益州,催要赋税,但刘焉一直没有任何回音。

    “来了一封奏疏。”李儒回道,“刘大人在书中说,由于五斗米教占据了汉中,切断了北上的要道,所以今年的赋税无法送到长安了。”

    董卓脸sè一寒。

    刘焉这老东西在想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当年刘焉去益州有天子气,谁都知道想干什么。

    “大人,刘焉不愿意上缴赋税,大概和去年益州的贾龙叛乱有关。”李儒解释道,“我们在背后支持贾龙叛乱一事,估计给刘焉知道了。”

    董卓不满地哼了一声,“这件事我早就说过,按照我的安排,去年就应该派人去益州,你是怎么说的?”

    李儒羞愧无语。

    中平五年(公元188年),太常刘焉向天子进言,改刺史为州牧,以便各地州郡及时平叛。天子接受了刘焉的建议,并任命刘焉为监军使者,领益州牧,封阳城侯。临行前灵帝还特别召见了刘焉,希望刘焉能到益州平定叛乱,稳定社稷。

    当时的益州形势很严峻。益州两任刺史刘俊、郤俭都是贪赃枉法之辈,他们的【暴】行激起了民愤。马相、赵抵等黄巾首领聚众起事,攻占了广汉郡的绵竹县(今四川绵竹东),杀死了县令李升,进而进攻雒县(今四川广汉东),把益州刺史郤俭也杀了。黄巾军随即又进击蜀郡(今四川成都)、犍为(今四川彭山东),旬月之内,连破三郡,声势极为浩大。黄巾军一度发展到十余万人,连巴郡(今chóng qìng)的“板楯蛮”(少数民族)都参加了。不久马相自称为帝,率军攻陷了巴郡,杀死了太守赵部。

    黄巾军的rì益强大和烧杀掳掠,引起了益州门阀世族的极度仇恨,他们组织了数万私兵,在益州府别驾从事贾龙的指挥下,经过连番大战,击败了黄巾军起义军。

    等刘焉到达益州时,益州的黄巾军已经平定了。刘虞出京后没有直接到益州,而是南下回到老家荆州江夏郡征募了几百兵马,然后溯江而上,大约半年后才到蜀郡。他本来以为到了益州后有一番血战,谁知道天上掉下一个金蛤蟆,拣了一个大便宜。

    贾龙把刘焉迎到了绵竹。刘焉看到这地方景sè宜人,随即就把治所定在了绵竹。他一方面奖赏平叛有功的贾龙等州郡官吏和门阀世族,一方面安抚接纳离散叛乱的流民,深为百姓爱戴。初平元年左右,京畿一带战火连绵,南阳和三辅一带有数万户流民涌入益州。刘焉从中征募青壮建立了动州兵,实力得到了迅速的扩展。

    刘焉到益州时,带了一帮人,有原侍中、广汉人董扶,太仓令巴郡人赵韪、陈留人吴壹。谏议大夫吕常原本是为刘焉送行的,但由于京畿大乱,路途不通,也就留在益州为刘焉效命了。董扶、赵韪是益州人,而且都是名士。比如董扶,在雒阳的时候被称为儒宗,兼通数经,善欧阳尚书,前后十次受辟三公府,公车三徵,名气之大,在益州首屈一指。曾有号曰“致止(至止)”,意思是说“言人莫能当,所至而谈止也”。至于赵韪,情况也大致差不多。刘焉为了在益州生存,当然要鼓励和怂恿自己的部属大肆扩展势力了。

    益州原有的门阀世族,象贾龙、任岐,都是根基深厚之辈,势力自然很大了。

    还有就是刚刚从南阳、三辅一带逃难而来的“东州士人”。这些逃难而来的许多门阀世族都是世代权贵,一个比一个牛,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是笑话。

    几方势力随即争斗起来。

    董扶、赵韪等人在刘焉的指使下,大力发展自己的势力,随即他们与贾龙等益州势力发生了冲突。董卓就是在这个时候介入益州权势之争的。他比较看好贾龙这股根深蒂固的地方势力,想借助贾龙之手除掉或者赶走刘焉,然后自己派个心腹去益州主掌军政,这样益州的赋税就有了保证。

    刘焉得知董卓介入了益州权势之争后,立即感到了危机。他马上联合了东州势力和一部分益州其他势力,于初平二年(191年)发动了一次突然袭击,杀掉了贾龙势力中的王咸、李权等十余人,逼得贾龙等门阀世族起兵叛乱。此时的刘焉已经羽翼丰满,他甚至请出了青羌帮助自已,而贾龙和任岐(犍为太守)等人却由于准备不足,很快兵败被杀。

    刘焉因此很生气。这时,从关中和荆州不断传来各地州郡拥兵自重,互相征伐的消息,这使他突然萌发了切断和朝廷联系,断绝和董卓jiān侫往来,关起门【来】经营巴蜀的念头。当然,董扶所言的“益州分野有天子气”对他也有很大的刺激。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刘焉把目光投向了汉中郡的五斗米道。

    进入益州的道路崎岖难行,刘焉无须担心各方势力威胁到自己的安全,唯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来自益州内部的祸患,这就是五斗米道。

    五斗米道又叫天师道,和太平道一样,都属于早期的道教。张角率领太平道教众在中原一带发动黄巾大起义时,五斗米道的第二代教主张衡也在汉中率领五斗米道教众发动了起义,两者遥相呼应。当时朝廷称张角的义军为“蚁贼”,称张衡的义军为“米贼”。五斗米道的起义最后失败了,张衡死后,其子张鲁继任。

    刘焉于是下令招抚张鲁,拜他为督义司马,并私下派人怂恿张鲁,劝他带着五斗米道打回汉中去。张鲁喜出望外,立即纠集人马,在益州府别部司马张修的帮助下,突然杀进了汉中。不久张鲁就杀死了汉中太守苏固,占据了汉中。可惜了苏固,不明不白地丢了xìng命。

    刘焉成功利用五斗米道的张鲁控制了汉中,切断了和关中、中原等地的来往,断绝了和朝廷的关系。同时,他也把张鲁这个隐患送出了巴蜀,一举两得。而张鲁则利用刘焉的需要,占据了汉中,有了一块自己的地盘,开始安安心心发展自己的五斗米道大业。

    如此一来,刘焉就是益州的土皇帝了,现在刘焉在益州拥兵十几万,威风凛凛,就是董卓,面对刘焉的时候,董卓每一次都怒气冲天。

第五十三章 温柔乡(1)

    第五十三章

    李儒把益州发生的事仔细解说了一下。

    “我看刘焉有割据称霸的野心。”李儒最后说道,“将来主公讨伐逆贼,平定天下的时候,益州会是个很大的麻烦。”

    董卓点点头,笑着问道:“刘焉这么相信张鲁?如果张鲁突然倒戈,巴蜀门户大开,刘焉不就麻烦了?”

    李儒暖昧地一笑,捻须说道:“听说,张鲁的母亲长得很漂亮,经常出入府衙,和刘焉的关系非同一般。也许……有可能……”

    董卓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两人取笑了刘焉一番,随即言归正传。董卓下令把刘焉的三个儿子左中郎将刘范、治书御史刘诞、奉车都尉刘璋全部抓到郿坞来,“让他的儿子给刘焉写信,如果不把赋税送来长安,就等着收人头吧。”

    “那关西的战事何时展开?”李儒问道。

    “你亲自到潼关坐镇。”董卓指着李儒说道,“西凉的韩遂、马腾要派人去安抚一下,大散关方向由皇甫鸿驻防,武关方向由段煨驻防,其他各路大军则集结于渭水下游的华yīn和洛水下游的临晋一带,做出随时攻击河东和支援关西的姿态,以便牵制白波军的兵力。哼,白波军在占领冀州,没那么容易。”

    董卓拿起胡才的书信又看了看,“这胡才想干什么?他的雷霆一击会在哪里?”

    …………

    雁门郡。

    白雪皑皑,寒风呼啸,战旗猎猎,白波军艰难地行走在茫茫的大雪原上。

    胡才迅速登上了一处高地,望着眼前银妆素裹,蜿蜒起伏的山峦,望着树林里美丽的冰凌,胡才的思绪不禁飞回了晋阳,飞回了那间温暖如chūn的房间里。自从娶了霍诗后,自己心中的牵挂和思念不但没有丝毫的减少,反而越来越浓,越来越深了。自已每每征战在外,离多聚少,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说说话,更难得手挽着手漫步在幽静的树林内。平静而美好的生活现在已经成了一种奢望。

    想到这里,胡才觉得非常的不安和歉疚。自己带给他们的没有安宁,没有快乐,没有长久相守,自己带给她们的只有思念,担忧和离别。

    天上又零星地飘下来小小的,洁白的雪花。雪花轻柔地落到脸上、手上,一股淡淡的冰凉和温磐随即缓缓的、悄悄地渗入身体里,流入心里。

    胡才默默地看着手心里的一片雪花,雪花慢慢融化,然后变成一粒绽开的晶莹水珠。胡才长叹一口气。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现在多么希望自己就躺在女人的怀里。

    “呜……呜……”

    低沉而苍凉的牛角号声在雪原上响起,随风传去很远很远……

    一种熟悉的东西忽然占据了胡才的心灵,深遂而广袤……

    各种各样的情绪霎时间烟消云散。

    胡才心里马上就被争霸天下了的豪情壮志所充满。

    军幕府的张平,霍邱,石泉,虎贲军江政,周仓等等白波军大吏和胡族诸王相迎于城外十里。

    众将看到威风凛凛的胡才,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无穷战意霎时喷涌而出。

    “大将军,你又回来了……”南匈奴驼鹿部落的曲风高兴地一把抱住胡才,用力捶了他几下,“大将军,你回来了。”

    驼鹿部落是最先投靠胡才的南匈奴部落,此时驼鹿部落有一千铁骑在白波军中,所以曲风在白波军中的影响力是胡人之最。

    胡才和众将、胡族诸王或握手,或拥抱,闹腾了很长时间。

    周仓仔细看看他,笑着说道:“大将军还是这样好,这才是我们熟悉的大将军。”

    胡才用力拍拍他的肩膀,“你长结实了,听说你有儿子了?”

    周仓笑笑,“大将军不是已经有了?”

    胡才大笑。

    胡族诸王对大汉国内的事非常关心。胡才安慰了他们一番,说朝廷和各地州郡之间确实有一些小矛盾,但主要战事还是平定黄巾军,所以大家无须担心。

    “大将军,这次打仗,要不要征调铁骑?”曲风问道,“如果大将军需要的话,我可以让天狼随大人出征。”

    “大将军,你只要一点头,我立即带两千铁骑追随你左右。”洛桑急切说道。

    其他几位部落王也不落人后,表示愿意遵从大将军的号令。胡才拱手笑道:“谢谢诸位大王的盛情。我如果需要你们的帮助,当然不会和你们客气。这次铁骑南下,食物和草料有点紧张。请你们来,就是想暂时向你们赊借一点。”

    这点小事,胡族诸王毫不犹豫,满口应承。曲风说:“大将军把我们当外人了。我们和大将军是兄弟,大将军要我们的xìng命都行,更不说部落的牲畜和草料了。大将军要多少尽管说,至于赊借一事,不要再提。”

    洛桑缠着胡才不放,三番两次要求南下参战。胡才不好让他太难堪,于是胡才就点了点头。

    这些部落大部分是投靠他的南匈奴部落,那些反抗胡才的部落已经灭了,所以对于胡才,只能服从。

    晚上,胡才召集几位将领在一起商讨冀州战事,胡才再次提到了鲜卑人。此时的鲜卑人是白波军最大的危险。不过这个时候白波军对于鲜卑人只能防御,胡才在北方安排了三万五千正规军,十万屯田兵,就是为了防备鲜卑人。

    张平回答说,“南部大漠胡族众多,许多部落间都有矛盾,但由于各部实力差距不大,互相牵制,暂时还能保持稳定。如果要出事,就是北部大漠。西部鲜卑大人邪归逆和野狼王游骑这两年为了争夺牧场,屡次发生冲突。过去因为有步度根在,双方都比较克制和忌惮。现在步度根死了,只很可能西部鲜卑会发生大的变化。”

    张平认为不足为虑。大草原胡族诸部的实力占据绝对优势,鲜卑三部目前还没有实力起兵南下。大漠如果要发生冲突,最多不过是一些部落之间的小厮杀,这很正常。草原上的部落要想生存,就要不停地打仗、杀人,否则迟早都要给别人杀了。

    胡才也无可奈何。鲜卑人的事他无能为力,只能期待鲜卑人在这两年内不要南下。

    …………

    随着内室门帘的一起一落,胡才进入一个别样的天地,任凭门外寒流轻啸,室内却暖意融融。

    胡才凝神一看,这房间虽然简朴却不失雅致,他目光一热,已看到侧卧在炕上的霍诗。

    被褥虽厚,却不能完全掩盖住霍诗的娇躯,三千秀发随意抛洒在枕边,白晳修长的玉颈在黑发衬托下闪现玉石般莹润的光辉,而那红润的耳垂在这黑白之间增添几许生动的sè彩。

    霍诗隐约的鼻息传入胡才的耳中,他不由得恍然大悟:原来好霍诗睡着了,难怪没有听到自己的呼唤,呵呵。

    正当胡才准备悄然上前给霍诗一个惊喜时,一股浓重的怪味自一侧传来,六识超人的他发觉自己特殊能力的一大缺点。

    别人嗅着只是淡淡的药味,可是胡才还能从空气中尝到中药特有的苦涩。

    霍诗病了!明白过来的胡才刹那间心房发痛,大步来到床前俯身探视霍诗。

    霍诗宛如刀削般jīng致的玉容上,原本动人的红润光泽消失不见,一片苍白中隐现忧伤之sè,紧皱的秀眉下,几滴泪珠晶莹闪亮,即使在昏睡中,她憔悴的脸颊也写满担忧与恐慌。

    她肯定是为了自己担忧成疾,唉!胡才缓缓坐在霍诗的身旁,极其小心地以手背轻抚霍诗的脸颊,就在手指缓缓移动中,胡才那如海般的深情汹涌而出,弥漫两人身处的空间。

    沉睡的霍诗身子微微一颤,玄异的感应到空间气息的微妙变化,少妇的心灵不受躯体的羁绊,在这刹那间,与胡才真情激荡的心怀产生共鸣。

    缓缓地,霍诗紧绷的娇躯恢复柔软,紧缩的秀眉悠然舒展,虚弱的鼻息也变得平和起来,唯有脸颊依然憔悴。

    眼见霍诗如此憔悴,胡才不由得一疼。

    意念纷扰中,自责、自恨的胡才脑中灵光一现,想起救治袭人的一幕。

    沉睡中,霍诗青chūn朝气伴随着丰润嫩红再次回归,眉梢眼角的愁丝yīn雾化作幸福的甜笑动人无比,睫毛上的几滴泪珠虽然未变,不过此刻看来,无论如何都是欢笑的眼泪、幸福的见证。

    见霍诗安然无恙,胡才也放下心来,随即俯身吻了霍诗的额头一下,柔情万千的轻吻全无半点yù望,最后体贴的为霍诗盖好被褥后,他脚步一动就yù悄然离去。

    “老爷,老爷……”

    一道焦虑而急切的呼声让胡才身子一颤,迅疾回身扑到炕沿。

    “不要丢下我,不要……”

    喃喃自语的霍诗依然在沉睡中,不过鼻息却因梦境而变得急促。

    情意与心疼同时充斥胡才的心灵,他怜惜地握住霍诗挥舞的玉手,柔声附耳安慰不断,恍惚之间,已经忘记霍诗还在睡梦中,怎么听得到他的话语呢?

    “霍诗,我来了,别怕,我已经没事了!”

    胡才情绪激动下,少有地语无伦次,紧握霍诗玉手的手不由得加大力道。

    不知道是因为胡才无意的用力而痛醒,还是感受到胡才熟悉的气息,就在胡才心怀激荡之时,霍诗悠然张开睡意蒙眬的美眸。

    “老爷,是你吗?”

    霍诗不敢置信地以为仍在梦中,用力地反握住胡才的大手,生怕他突然从眼前消失,颤抖的低语随着忧伤的清泪一起涌现:“我肯定又是在做梦了!胡才,你千万不要有事呀!”

    未待胡才有所应答,霍诗将他的手背紧贴在玉脸上,近似梦幻般呢喃道:“这次的感觉真是实在,我这病不知能否拖到你前来相见?呜……”

    “好霍诗,你的病……”

    “不要安慰我,我这病恐怕没有多少时rì了,抓了许多药,可是完全没有半点好转!”

    黯然低叹的霍诗仍然沉浸在梦境中,话锋一转,柔情四溢地握紧胡才的手,道:“不过你既然能在梦中与我相见,也不枉我素rì对你一往情深,我就是死也瞑目。”

    胡才见霍诗兀自说个不停,神sè间也是时喜时悲,他不愿霍诗继续悲伤下去,意念一转,眼底刹那间闪现几分戏谑的光华,决定用最为有效的方法制止霍诗的胡思乱想。

    突然胡才大口一张,不轻不重地咬在霍诗的手腕上。

    “啊!”

    清晰的疼痛令霍诗猛然间清醒过来,美眸急速放大,更难以置信地凝视着胡才。

    呆滞几秒后,霍诗这才傻傻地问道:“我这不是做梦吗?你真的是老爷!”

    “好霍诗,我不是真的,难道还是假的不成?”

    胡才轻笑道,柔和的面容下却暗自一乐:自己其实就是“假”胡才!

    “我试一试!”

    霍诗望着手腕上浅浅的牙印,在最后一丝疑惑下,她伸手狠狠地用力一掐大腿,那用力的程度可不是温柔的轻抚,完全是野蛮的暴力。

    “呀!”

    胡才痛叫着跳起来,因为被掐的可是他的大腿。

    胡才一边龇牙咧嘴,一边不满地埋怨道:“我说好霍诗,你要试也该掐自己呀,干嘛掐我?就算是要掐我,也应该轻一点呀!”

    “嘻嘻……”

    霍诗未语先笑,半真半假的娇嗔道:“让我担惊受怕这么久,你连信也不捎一封来,还累得我吃了那么多又苦又涩的药,现在轻轻掐一下也不愿意,哼!”

    霍诗的这番举动,让胡才领教到霍诗的火爆作风。

    “好霍诗,看在我治好你的病的分上,饶小的一次吧。”

    胡才见霍诗仍蠢蠢yù动,急忙讨好的在霍诗的耳边低语,而且他故意加重呼吸,将火热的气息悉数灌入霍诗的心房,一番盘旋后,化作片片红云悄然爬上霍诗的玉容。

    胡才话音未落,悄然张开嘴巴,轻轻咬了霍诗的耳垂一口。

    “你这坏家伙,休想我饶你!”

    被sè狼“sāo扰”的霍诗娇嗔不已,玉手不停掐着胡才全身各处,修长的玉指好似彩蝶般翩翩飞舞。

    瞬间欢声笑语充斥着空间,霍诗的忧伤尽消,在嬉戏中将多rì的恐慌、惊惧全都发泄一空,迅速恢复她本xìng的率真明朗。

    开心无比的胡才两人此刻全无半点杂念,只是单纯制造着欢乐的气息,不过这单纯的嬉戏并未维持多久,在胡才一个小小的“意外”下,引发无尽chūnsè的来临。

    胡才本是围着霍诗打转,一不小心绊住脚步,失去平衡的他好似推金山、倒玉柱般,令近在咫尺的霍诗在猝不及防之下,就此被胡才压在身下。

    “啊!”

    霍诗的惊呼声戛然而止,胡才眼中升腾的火苗令她顿时娇躯发软、不知所措。

    喧闹的空间突然一阵寂静,情【yù】的火花在这寂静中开始闪烁。

    胡才的目光越来越热,霍诗芳心狂震,脑中一片空白,眼前整个天地只剩下那越来越近的火热双唇。

    “嗯”的一声低吟,两唇贴在一起,霍诗轻微的抵抗瞬间消失,动人的呻【吟】推波助澜,升高室内暖昧的浪涛。

    只是柔情一吻,胡才已经心房狂震、四肢发紧,前所未有的【快】感令他激动如狂,他不由得暗自诧异:自己今天怎么如此不济?此刻的感觉为何这么强烈?

    胡才心海的迷惑只是一闪而过。

    火热从胡才全身每一寸肌肤迸shè而出,霍诗美眸中闪现羞喜交加的火花,刹那的羞涩后,毫不犹豫献上自己的所有。

    灵与yù浑然交融,爱与情合二为一。

    胡才那火热的唇舌扫荡霍诗檀口每一寸角落,在无尽yù望的牵引下,原本轻缓的爱抚开始变得激烈,不知不觉中,大手越来越用力,逐渐沉沦在这近似野蛮的快感中。

    “啊!”

    霍诗耐不住胡才无处不到的侵袭,只觉得胡才的一只手揉捏着玉【rǔ】,另一只手游走在腻滑的**上,而且缓慢但坚定移向……。

    霍诗只觉得胡才那火热的手已快接近最后的禁区,出与矜持的本能,她不由得芳心慌乱,下意识的**一紧,将大手夹在其间。

    五指大军被迫卡在禁地附近,但胡才没有强行突入,呼吸一荡,上面那只大手瞬间加剧动作。

    霍诗的山峰落入胡才的两指之间,为了让霍诗张开**,胡才隔衣一番轻揉慢捻后突然用力一捏,将微痛的快感刹那间席卷向霍诗。

    “呀!”

    霍诗不禁惊声尖叫出声,可惜胡才的如意算盘并未打响,霍诗非但没有放松**,反而在快感堆积下不松反紧。

    爱【yù】最能激发人体潜能,霍诗猛然间力量大增,夹得胡才的大手疼痛不已。

    “太过分了!”

    计谋失败又遭受到攻击,yù望大作的胡才开始变得狂野而霸道。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虎吼,胡才俊脸“杀气”腾腾,用力将大手自霍诗的双腿间抽出来,挤压美【rǔ】的手掌也微微一停,随即双手挟带无尽的豪迈与威猛扑向霍诗,惊天气势令迷醉在爱抚中的霍诗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第五十四章 温柔乡(2)

    第五十四章

    “嘶!”

    轻重不一的衣物撕裂声在卧房内响起,为旖旎的气息再添一丝狂野的震撼。

    “啊!老爷你!”

    胡才野蛮但小心的动作惊醒迷离的霍诗,也激起她本xìng中火爆的一面,美眸一瞪,半真半假、**多过反抗地与胡才厮缠起来。

    “不许扯……啊,不许撕……人家这件还是……新的……”

    断断续续的娇嗔声传出房门,两人的“搏斗”中,霍诗节节败退,她即使是在热炕上不停翻滚,也逃不过胡才的拉扯。

    养病卧床的霍诗本就只着中衣,首先遭殃的就是中衣衫裙,“嘶”的一声一分而二,随即又是贴身红绫小袄,“唰”的一声被拉下半边。

    “臭老爷!”

    霍诗心疼地看着珍爱的小袄,随即怒气上涌,玉手一伸,也报复地扯着胡才的衣衫。

    “嘿嘿……”

    胡才的笑声充满情【sè】的韵味,眼见霍诗用力却扯不断腰带,他又是兴奋又是好笑,调侃道:“小诗诗,要不要老爷帮你一把?”

    “坏蛋、坏蛋、大坏蛋!”

    霍诗再也压抑不住芳心的羞涩,玉脸布满红云,紧埋在胡才的胸前,掩耳盗铃般不让胡才看到自己羞窘的模样。

    “那我这坏蛋可要继续了!”

    轻匿的低语带着无尽的火热钻入霍诗的心海,手上的力量不减反增,唇舌在霍诗细滑香肩重重【吮】吸时,大手撕碎霍诗身上的衣衫。

    转眼间,一丝不挂、绝sè的少妇娇躯在胡才的眼前出现,令胡才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情【yù】之火。

    “宝贝儿,让老爷帮你吧!”

    胡才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再也无心嬉闹,轻轻挪开霍诗在身上“胡搞”的玉手,随即身子一震,浑身衣袍刹那间化为万千碎片。

    动门法术在这方面总是那么神秘而玄妙,那万千碎片好似发【chūn】的彩蝶于虚空中飞舞,随即与霍诗衣裙的碎片悠然重合,妙到毫巅。

    胡才兴发如狂,无暇欣赏自己的杰作,在碎布重合的刹那,他也好似山岳般压向霍诗。

    羞涩无限的霍诗看着胡才逼近,那挺拔的阳刚之躯已经完全占据她的芳心。

    “噢!”

    当阳刚与娇美相贴的一刻,霍诗与胡才不约而同地齐声低吟,醉人的快感袭向全身。

    胡才久经战阵,自然不会满足于这表面的肌肤之亲,舌尖灵活地在霍诗坚挺的【玉】峰上打转。

    少妇的芳香让胡才情动的心怀热流翻转,随着他不停的舔、吸、弹、卷,霍诗芳心的火热也一再升高。

    难耐的躁热在霍诗心房越积越多,难以排解、无法宣泄,最后全都聚集在她浑圆的双峰内。

    “啊!”

    霍诗不禁呻吟连连,无意识的呢喃好似天雷勾动地火般,瞬间迎来胡才更为激情的动作。

    胡才知情识趣,双唇夹着霍诗胀大的山峰上猛然用力一吸。

    “啊!哦——”

    霍诗情不自禁地弓起娇躯,玉手无意识地紧紧抱住胡才的脑袋,用力将之按向又热又胀的【玉】峰。

    胡才这猛然一吸,霍诗心房难耐的灼热好似找到缺口般,流向胡才的口中,而她迷离的心灵也好似被吸出体外,与正深情爱抚她的胡才融为一体。

    胡才的脸都被霍诗按进【rǔ】肉中,听闻霍诗情动至极的欢叫,他不由得卖力地深吸几口,直到霍诗紧绷的娇驱开始发软,他才放缓攻势。

    霍诗张大檀口,用力呼出一口气,她四肢发软,**下意识并在一起,她知道自己的情动,只得借着这yù盖弥彰的动作掩饰芳心的羞涩。

    激情澎湃的胡才无须休息,大手一探将两只山峰握入掌中,霍诗无力反抗,体内的酥麻随着胡才五指的揉捏再次升腾,意乱情迷下,玉手悄然缠上胡才的肩背,**也没有规律的胡乱扭动。

    霍诗的呻吟有如火上浇油般,令胡才的双手更加用力,他五指一紧,山峰立刻浮现道道yín【靡】的爱痕,还有重重勾魂的波纹。

    肆虐的情火再添威势,胡才沉迷在别样的乐趣中,双掌时紧时松,在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的力度,欣赏着不同的美景。

    逐渐加大的力度让霍诗感到疼痛,尽管四处闪躲,依然躲不过“xìng”趣大发的胡才激情的动作,只得用疼痛作为无声的反抗。

    痛快,先痛而后快!没有痛何来快?

    细微的痛楚随即化作灼热的情火在霍诗的心房燃烧,又化作缕缕chūn【cháo。

    霍诗的玉手漫无目的在胡才的肩背胡乱游走,突然她一声尖叫,指甲在胡才的背上留下惊心动魄的爱痕。

    “噢……胡才,胡才……”

    不到片刻,霍诗又弓起身子,呻吟之余,迷乱地呼喊着胡才的名字。

    不待霍诗从高cháo中回落,胡才已经分开她的**,强健的阳刚之躯见缝插针般做好最后总攻的准备。

    激情就在这摩擦、火热、chūncháo,再摩擦、再火热……中反复翻转,悄然将霍诗送上一浪浪情【yù】之巅。

    …………

    “哟?起这么早。”胡才一跨出门槛,就看到对面伫立在湖面小亭上的刘坚,说话间便已来到了她的身旁。

    听到胡才的声音,她轻轻的转过身来,嫣然一笑,“你以为谁都像你?”

    “是吗?也还不晚呀。”胡才抬头看了看刚刚泛红的东方,“如果我还在床上,太阳应该还照不到屁股才对。”

    “你…”她轻轻的白了胡才一眼,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道,“真是个无赖。”

    那瞬间的一瞥端是风情万种,满室生香。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不过你好像没尽到责哦。”胡才看似漫不经心的道。

    “哦?”她那一个字托得很长,听上去显得很是意犹未尽。

    “你是不是在怪我昨天没有去你房啊?”

    她轻轻的笑了一下,“我才没有呢,?”略一停顿,她双手负在身后,悠悠道,“你看我是这样的人吗?”

    胡才身体不由猛地一震,望着她的眼睛也随之shè出一道奇光,有些惊讶道:“你当真不介意?”

    “我还会骗你不成?”尽管胡才和她已是异常熟悉,但她那婉尔的一笑还是让胡才有些魂不守舍。

    “你这么紧张干嘛?难不成你真那么介意我?”她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但看着呆呆的他,她就忍不住想要挑逗他。

    胡才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你可是我的好夫人啊。”

    “是吗?”她那双波光粼粼的美目突然露出一丝俏皮的神sè,嘴角向上轻轻一挑,“我不知道的事情可太多了,比如最初便没发现你和尹夫人…有那么深入的交往。”

    看着她那戏谑的神sè,胡才不由气结,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毕竟胡才和尹夫人的关系在那里,更何况那是胡才亲口承认的,胡才还能狡辩什么?

    见胡才终于又吃了鳖,刘坚笑得更是欢心,好像没有比这更让她高兴的事情。

    笑了好一会,她才合上了嘴,微微有些感慨道,“你啊,现在是大将军了,威风凛凛,现在想见你一面就难了。你身边的女人这么多,个个貌美如花,我年老sè衰,早就不落你法眼了。”

    胡才轻轻的一叹,望着她苦笑道,“怎么你总在数我身边的人?难道我在心中当真就是块玻璃、一摔就碎?那么不值一提?”

    她望向胡才的目光突然温柔了许多,让胡才分不清那是宠,是爱,还是怜,“平心而论,不管从哪方面来讲,你都可是一个名震天下的人,但是很多时候别人看的并不是你本身,而是你身边有什么样的人,因为大多数事情,都是他们去做,而不是你自己。”

    这个时候,她的眼神让胡才想到了霍诗,也只有霍诗才有这么复杂的眼神,这么深情的教诲。

    胡才不知道那是为什么,只是此刻胡才真的能感受到她的心,那发自内心的关怀,仿佛一瞬间,两颗心融在了一起一般。

    看来刘坚在为他生了女儿后,才有了变化。

    “是不是感动了?”本来很有感觉的气氛却被她一句话破坏无遗。胡才的情绪波动显然瞒不过她,不止是胡才,就是那一草一木仿佛都与她血脉相连,在她的眼中,这世界再大的波澜都是那么平静,再小的风吹草动都是那么清晰。

    胡才微微一叹,幽幽道:“是呀,就差点痛哭啼零了,你怎么就不让我再蕴量点感情呢?”

    “是吗?你的眼泪我拿来有什么用?我看还是给点实际的好处比较好。”

    看着她那不怀好意的目光,胡才就知道她定是没打什么好主意,眼睛不由瞟了她的身体两眼,坏笑道:“我这人身无长物,除了这身子一无所有,你该不是看上了我这身子骨,想让我以身相许吧?”

    “怎么?你不同意?”出乎胡才的意料,她并没有像胡才想象中的那样给胡才颜sè,反而轻轻的反问了一句,那充满诱惑的美目配上那绝妙的身段形成一种无与伦比的魔力。

    胡才不由打了个哆嗦,然而那份男人的好强心却掩盖了一切,心里虽有些发虚,嘴上却逞强道:“你都不嫌弃,我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看着眼前那张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胡才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异样的柔情,那种感觉让**的难受逐渐消散,脑中浮现起最初和她见面的点点滴滴。

    那一幕幕就如同昨天的往事一般永久的储存在记忆之中,胡才常常在想,如果不是在闻喜的一幕,现在两人恐怕不可能在一起。

    胡才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竟突然一把将她拉到怀中。

    刘坚显然没想到这家伙竟还能在这种状况下对自己使坏,一个措手不及竟被他搂了个正着。

    她刚想采取行动,却发现男人只是轻轻的拥着她,除此之外再没有一点其他的小动作。这似一点也不像他的作风,在她的印象中,这家伙最拿手的便是得寸进尺,你让了他一寸,他进的便不止一尺。往常他只要有机会接近她,便会千方百计的想要吃她的豆腐,尽管她对他的教训已经不少,但那却似乎一点也没遏止住他的sè心。如果是在从前,真让他这样抱住她,他那双坏手铁定会不安分的在她身上偷偷的揩油,生怕触怒她,却又不甘心放弃那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她从来没到他有一天会像现在这么安分,至少在从前她是从来没见到过的。那不小的错愕让她甚至是忘记了离开他的怀抱,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看是什么改变了他,看看现在她之前从来没见到过的他。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他对他的那些女人都非常好,但却从来没想过他会将那份柔情放在她的身上,那温柔的眼神,那宁静的神情,让她的心不由轻轻的震动了一下。

    这个时候,刘坚突然发现,自己以前的想法有些可笑,以前他认为自己不会对胡才产生感情,但是在生了女儿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对胡才产生的感情。

    而胡才并不知道刘坚的想法,此时的他难得和家人在一起,享受了女人的温柔,胡才差一点堕落温柔乡中,但这个时候八百里快骑来到晋阳。

    镇护将军张辽急报胡才,冀州战局发生巨变,请大将军速速南下。

    胡才接到消息就带着近卫军和三千营离开晋阳。

    ………………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二月,冀州,巨鹿郡。

    征北大将军胡才率领近卫军越过飞狐要塞,一路急驰,终于赶到了巨鹿郡的瘿陶城。

    上个月,张辽从不断北上逃亡的流民嘴中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田楷和刘备率领大军渡过黄河,向盘驻在青州北部郡县的黄巾军发起了攻击。黄巾军刚刚在东光大败,将士们闻风丧胆,根本不敢迎敌,纷纷弃城向兖州的济北、泰山、东郡等地逃亡,青州北部的平原、安乐、济南和齐国四个郡县很快陷落。据张辽的估计,最迟到二月,田楷和刘备就能打到青州南部的北海郡了。

    很快,袁绍把同样的消息送给了胡才。由于公孙瓒军的强悍攻势,青州黄巾军纷纷向兖州、徐州撤退。黄巾军大帅司马俱为了确保黄巾军的生存,不顾严寒和大雪,以泰山郡为中心,指挥大军向各路官军发起了反攻。兖州牧刘岱、济北相鲍信、东郡太守曹cāo、徐州刺史陶谦等人抵挡不住,连连后退。兖州东部几个郡县全部丢失,徐州北部几个郡县也再次易手。去年下半年的战果转眼就没了。

    同时,袁绍还告诉胡才,公孙瓒军的严纲和公孙范各自领军占据了河间国和渤海郡。

    至此,公孙瓒已经占据了冀州东部的三个郡国,如果田楷和刘备能在青州北部站稳脚跟,那么,到三月的时候,公孙瓒至少可以控制冀州和青州两地的七个郡国。拥有了七个郡国的公孙瓒不仅有了回旋余地和扩大了纵深,更重要的是拥有了七个郡国的钱粮和人口优势。这将促使公孙瓒的实力迅猛增长。

    公孙瓒这一招大大出乎袁绍和张辽的预料。公孙瓒军的主力虽然在甘陵城一带牢牢牵制了白波军和袁绍冀州军,但他们显然已经意识到漫长的冬天将消耗自己的实力,公孙瓒军的诸多优势将会随着chūn天的到来而烟消云散,所以他们毫不犹豫,在恶劣的冬天里南下北上,给自己拓展生存的空间,力图继续保持和加强自己的优势,确保占据冀州。

    考虑到兖、青、徐三州愈加严峻的形势和公孙瓒愈加强大的实力,袁绍再一次恳求胡才立即增兵冀州。

    张辽对黄河以南的形势发展并不十分关心,他关心的是冀州。所以他急书胡才,要求在黄河化凌解冻之前,趁着田楷和刘备不能北上支援的时候,发动攻击。

    胡才迎着寒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要想占领冀州,必须要强悍的武力,只有这样才能占领冀州,

    今天的白波军已经度过了它最困难的时期,稳定的并州和已经看到美好希望的并州百姓将给予大军将士以最大的支持和帮助。有了这个坚强的后盾,白波军可以开始它艰难而血腥的征程,可以肩负起争霸天下的重任了。

    胡才抬头看看蔚蓝sè的天空,暗暗祈祷。

    胡才蓦然仰天长啸,“兄弟们,随我进城……”

    镇护将军张辽和当地官吏出城相迎。

    胡才心里一沉,急忙问道:“战局再起变化?”

    张辽苦笑道:“我特意赶到瘿陶城来迎接大将军,就是因为冀州战局一变再变。目前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

    去年十二月底,张辽率五万大军赶到了巨鹿郡的巨鹿城。

    张辽自始至终没有放弃对黑山军的招抚,他不断派人上山游说黑山军各部首领。去年一年,黑山军遭到了重创,先是白绕战死濮阳,接着徐和,吴霸又在东光大败,张燕被胡才打败在并州,这沉重打击了黑山军的士气。一部分黑山军首领对前途比较悲观,于是带着人马到邯郸受抚了。

    但天有不测风云,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第五十五章 魏郡(1)

    第五十六章

    就在张辽招降黑山军的时候,一位地位较高的黑山军首领告诉张辽,由于冀州即将爆发大战,张燕,于毒和眭固打算再次南下兖州会合司马俱,然后就准备北上攻打冀州。

    去年因为袁绍和公孙瓒,黑山军和黄巾军没有占领冀州,但是今年冀州形势和去年明显不同。白波军,公孙瓒军和袁绍军对垒于甘陵国,胡才、公孙瓒和袁绍要为冀州的归属激烈搏杀。大战过后,三方伤痕累累,黑山军可以渔翁得利,趁机北上占据河北之地为发展根基。

    张辽闻讯后,急忙派出斥候密切注视黑山军的动向。正月底,张燕,于毒、眭固集结了近二十万黑山军向魏郡的东南方向攻击。由于袁绍的大军被公孙瓒牵制,无法回援阻击,眼睁睁地看着黑山军占据了黎阳。

    “主公,不到一个月,黄河要解冻开河。黑山军将顺利渡河进入兖州东郡,和司马俱黄巾军会合。”

    张辽看着胡才说道,“如果我们在三月前后集中全部兵力击败了公孙瓒,随即面临一个难题,我们是继续追杀公孙瓒,任由黄巾军黑山军渡河北上,还是放弃追杀公孙瓒,转而和黄巾军黑山军交战?”

    “主公,要知道黑山军和黄巾军汇合,就有五十万兵马,这五十万兵马可不是小数目,经过这么多年的战争,这五十万黑山军黄巾军早已身经百战。而公孙瓒有十几万兵马,手中还有几万铁骑,我们才几万兵马,难以两线作战。”

    无论白波军继续追杀公孙瓒还是攻击黄巾军黑山军,都面临腹背受敌,两面作战的艰难处境。这个时候如果袁绍趁火打劫,白波军就要三面受敌,形势将非常危急。

    张辽担心的不是打仗。打仗,对白波军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比这更难打的仗都打了。张辽担心的是冀州的郡县和百姓。这仗一打,烽火连天,冀州十有仈jiǔ要毁了,冀州百姓也要遭殃。白波军急需一个稳定、富裕、完整的冀州,而不是一片废墟,几百万无家可归的流民。

    这是白波军想占领冀州的目的,否则白波军要冀州干什么?

    胡才拒绝了当地官吏的邀请,于城外扎下大营。他和张辽商讨了很长时间,两人一致认为袁绍故意给黑山军让出南下的道路,其目的就是为了诱使黄巾军北上打冀州,继而摧毁冀州。

    “袁绍不是在拯救社稷,而是在败亡社稷。”胡才愤怒地说道,“袁绍是条忘恩负义的狼。大汉国给了他袁家无数的荣耀和富贵,他不感恩图叔,忠心报国,却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张辽冷笑道:“在他的眼里,败亡社稷的是你,祸乱国家的也是你,他恨不得把你剥皮抽筋。冀州算什么?数百万冀州百姓又算什么?和大汉社稷比起来,和大汉五千万生灵比起来,这一州之地,几百万口xìng命,算个屁啊。”

    “这大概就是士人所谓的‘舍小利而顾大利’吧?”胡才嘲讽道,“早在袁绍举兵讨董的时候,他就这么说了。”

    “我看,这个‘大利’不是我大汉之利,而是他袁绍之利。”张辽恨恨说道,“杀了此人,天下可安。”

    “杀袁绍?”胡才想了想,又看看张辽,“你的意思是……”

    “先联公孙瓒杀了袁绍,然后再挡住黄巾军黑山军的北上。”张辽大声说道,“我们宁愿和公孙瓒平分冀州,也不愿亲手毁了冀州。”

    胡才顿时明白了张辽的心思。张辽亲自赶到瘿陶城来迎接自己,说到底,还是为了大将军何进,何进的死和袁阀分不开关系,所以张辽想杀袁绍。

    此时虽然已经和历史完全不同了,但是这几年胡才也锻炼出了他的大局观,对于现在的局势还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如果按既定策略进行攻击,四月前后,白波军势必要两线作战。一部分军队要和渡河北上的黄巾军黑山军展开激烈交锋。

    胡才和公孙瓒如果言和,冀州没有大战,黄巾军黑山军无机可趁,自然不会北上。这时黑山军和青州黄巾军为了生存,只好以泰山为中心,打下一片地盘。两支黄巾军会合后,实力大增,生存绝对不会有问题。

    此计符合黄巾军的利益,也符合公孙瓒的利益,但损害了朝廷的利益,损害了白波军的利益,无助于胡才争霸天下的大业。

    黑山军黄巾军没有了北上夺取冀州的指望,只好一心一意在兖、青、徐一带求发展,实力会越来越大。公孙瓒得到了巩固实力的时间和地盘,将来绝不会满足于半个冀州。袁绍更不能杀,袁绍一死,袁阀的分裂也就不存在了,袁绍的实力随即归了袁术。袁术一人独大,这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一件事。

    胡才也一样,一个庞大的袁阀,对于他来说,是难以对付的,袁术也不是那样的白痴,不过也对,一个难自己当皇帝的人,怎么会是个白痴呢?袁术的手段可不比袁绍弱,不过因为xìng格原因,两人的成就不同而已。

    张辽似乎有点心虚,对自己提出的建议没有做出更详细地解释。他静静地坐在一边,等待着胡才的回答。

    胡才沉默良久,他觉得还是解释清楚为好。张辽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事情有轻重,个人事情不能带到这种事关争霸天下的大事里。

    胡才随即把联合公孙瓒诛杀袁绍,抵御黄巾军黑山军北上的后果做了一番分析。所有势力都强大了,唯独白波军陷入了困境。“如果将来董卓、袁术和公孙瓒联手攻打我们,我们怎么办?谁来帮助我们?青州的黄巾军黑山军会帮助我们吗?”

    胡才拍拍张辽的肩膀,郑重地说道:“我们的地盘稳定了,厉害了,强大了,百姓才能过上安宁富足的rì子。现在任何一方势力的强大,都意味着更多的战乱、贫穷和死亡,都会给朝廷振兴大业造成巨大的阻力。文远兄,这也是‘舍小利而顾大利’的事,难道你不理解?”

    张辽轻轻叹了一口气。

    当他看到胡才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自己的提议会遭到拒绝。胡才杀机已动,心意已决。公孙瓒也好,袁绍也好,黄巾军也好,他都要杀之而后快,再没有力量可以阻止他了。

    胡才雄才大略,他的意见可不会被别人左右。这一次冀州的事事关白波军的生存,胡才是绝对不会让别人打乱他的计划的。

    “主公,我认为要想最大程度减少战乱对冀州造成的损失,避免出现大军两线作战的不利局面,唯一办法就是一战解决公孙瓒。即使打不死他,也要把他打的一蹶不振,再无还手之力。”张辽指着地图上的界桥说道,“我们打算把战场选在这里。”

    胡才看了一下,担心地问道:“文远……现在冀州的军队有一战之力吗?”

    张辽点了点头。

    ………………

    冀州,巨鹿郡,广宗城。

    胡才率近卫军,三千营从到达广宗城。

    军议上,徐晃详细解说了界桥之战的部署。

    为了抢在黄巾军黑山军北上渡河之前彻底击败公孙瓒,白波军打算在二月下发起攻击。此时黄河尚未开河,田楷和刘备的大军无法渡河北上回援,正是击败公孙瓒的最好时机。

    公孙瓒的大军目前屯兵甘陵城,人数大约在八万到十万左右。如果公孙瓒在休战期间把所有黄巾军俘虏全部征募入军,幽州军的人数至少有十五万到二十万。考虑到粮草军械等原因,徐晃认为,公孙瓒真正能投入战场的军队人数,最多不超过十万人,jīng锐兵力不会超过五万人。

    白波军目前有两万人屯兵于界桥两岸,五万人屯兵于距离广宗城一百二十里的巨鹿城,还有骠骑军一万铁骑和麒麟卫五千步卒正在路上,五天之内将到达瘿陶城。加上近卫军和三千营,八万大军将全部投入战场。

    在这八万大军中,近卫军,骠骑军,朱雀军,麒麟卫,黑鹰铁骑,三千营是正规军,总共四万兵马,另外四万是折冲府的兵马,相对来说折冲府的兵马战斗力比较弱。

    其中,近卫军,骠骑军,黑鹰铁骑,三千营两万三千铁骑,占了白波军铁骑的三分之二。

    张辽,江政,徐晃,廖化,泰兴,霍平,李明,张郃,高览,晏明,阿豹,李青,杜磊,杜桥,黑子,周旭为大将,可以说是白波军建立以来,白波军阵容最庞大的一次,由此可见胡才对冀州志在必得。

    胡才看着手下众将,心里豪气万千,白波军刚建立的时候,他手下就吴庆,李峰两人,现在手下猛将如云,就预示着白波军蒸蒸rì上。

    胡才相信,凭这八万大军,一定可以拿下冀州,拿下冀州就可以占领北方,只有如此,他才能有一统天下之势。

    北方,特别是冀州,几百万人口,只要几年时间,他就可以让白波军扩充到三十万,到时候三十万铁骑南下,谁能抵挡?

    此时,从并州运来的粮草军械已经陆续到达邯郸城,冀州送给白波军的粮草辎重已经囤积于广宗。常山和中山相国从流民中征募了三十万民夫,目前也已经抵达邯郸和广宗城一带。

    徐晃最后看看诸将,大声说道:“霍平将军的铁骑和张郃将军的麒麟卫到达瘿陶城后,攻击开始。”

    众将轰然应。

    喀胡才站起来,说了几句鼓气的话,然后说到了青州黄巾军的问题,“我们的目标是大汉社稷的稳定,而不是河北之地的稳定,所以青州黄巾军必须要解决。解决的办法不是杀戮,而是招抚。你们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

    “你们也许还担心青州黄巾军渡河北上后,我们将陷入两线作战。”胡才笑道,“我看,我们不止要两线作战。如果田楷和刘备率军北上支援公孙瓒,而袁绍又在背后给我们一下,那我们就要同时应付四个战场。”

    众将暗自惊凛。

    “怕什么?”胡才突然高声说道,“白波军这几年打过几次胜券在握的大战?没有,我们至今没有打过一次胜券在握的大战,但我们打赢了所有的大战。”

    “没有我们白波军打不赢的仗,没有我们白波军打不赢的敌人。”

    众将为胡才的豪气所感,无不信心倍增,齐声欢呼。

    ………………

    冀州,魏郡。

    胡才书邀袁绍,到清河岸边一晤。

    袁绍身份很特殊,不可能到广宗拜见胡才,而胡才也不想自降身份去拜会袁绍,所以胡才就想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大家到清河相晤。

    袁绍带着审配、郭图,一百亲卫,早早来到清河相候。

    呜……呜……

    突然,激昂的号角声划空而起,一支铁骑大军由天地之间奔涌而出,犹如飓风一般呼啸而来。

    袁绍脸sè大变,“快走,快走,那是白波军的近卫铁骑……”

    审配一把拦住拨马yù走的袁绍,“主公这是何意?”

    一旁的郭图望着远处急驰而来的铁骑大军,惊慌失措地说道:“我们上当了,胡才要杀大人。”

    “胡扯什么?”审配镇定自若地说道,“胡才不是要杀主公,而是想以铁骑威慑主公,逼迫主公和他联手攻击公孙瓒。”

    说话间,审配心里被袁绍弄的哭笑不得,胡才这个时候怎么会杀袁绍,杀了袁绍对胡才有什么好处?

    袁绍是天下豪门士族的代表人,胡才想与天下的豪门士族为敌?审配从来不知道,袁绍的胆子这么小。

    不过审配不得不佩服胡才,这一招的确把袁绍吓到了。

    袁绍冷笑道:“胡才是个贼子,谁知道他会干什么?走,快撤……”

    一百亲卫簇拥着袁绍如飞而去。

    审配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停地回头观看。

    “呜……呜……”号角声此起彼伏,声震四野。

    远处的铁骑大军渐渐慢了下来。一匹战马脱颖而出,风驰电掣一般狂追而来。其后一字排开十骑卫士,打马跟随。

    审配仔细看了一下,确定铁骑大军己经停了下来,这才举手高呼,“主公……大将军独自前来……”

    袁绍回头看看,愤怒地喊道:“不要睬他,我们走……”

    审配大声说道:“主公,我们需要和大将军见一面,以确定白波军的想法。这对我们有好处。”

    “他有什么想法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袁绍一鞭抽下,高声叫道,“我只要他和公孙瓒打起来。走,我们回营。”

    审配犹豫了一下,猛然拉住马僵,“主公先走,我去会会他。”

    袁绍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挥手命令随侍左右的亲卫,“留下五十骑保护审大人,其他的跟我走。”

    审配看到了胡才。这不是第一次看到胡才,此时的胡才看上去更加沉稳和威猛。审配心里一惊,这胡才果然名不虚传,能在几年时间成为一方诸侯,看来不简单啊。

    “大将军,在下审配。”审配开口道:“大将军一向可好?”

    “原来是审大人。”胡才躬身为礼,笑着说道,“我好不好,审大人应该一清二楚。”

    审配笑笑,指着远处的铁骑大军说道:“大将军这是何意?”

    “呵呵。”

    胡才笑了笑,对审配道:“袁本初这个胆小鬼是不是不敢来见我?”

    审配脸sè铁青,但对于这件事大家有目共睹,他想狡辩也不行。

    “审大人,袁本初有没有吓的尿裤子?”胡才哈哈大笑,接着说道:“袁本初不是冀州吗?我都要问问他,现在冀州为什么烽火连天?他这是想干什么?”

    胡才指着袁绍消失的方向,怒气冲天地说道:“请审大人回去告诉袁绍,叫他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如果没有治理冀州的本事,立即上表朝廷,主动请辞。”

    审配避而不答,恭恭敬敬地问道:“大将军这次带了多少人马到河北?”

    “就这三千人。这是我的近卫军。”胡才用手中马鞭指指远处的铁骑大军,“白波军没有军队支援冀州了。现在朔方河套屯田未成,百姓困苦,而河套胡族诸部又摩擦不断。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本不敢征调河套大军南下。”

    审配稍加迟疑,又问道:“大将军,我听说白波军最近在荆、豫、扬各地购买了大量的粮食,还在中山、常山征募了几十万民夫,难道这都是大将军的疑兵之计?”

    “哼……”胡才冷笑,颇为自负地说道,“对付公孙瓒,两万人足矣。”

    审配眼里飘过一丝嘲讽之sè。

    两万大军?公孙瓒十几万大军两万白波军可以对付?你胡才难道真的已经狂妄自大到这个地步?

    “袁绍这个冀州牧如果还想干下去,叫他三天后,兵发甘陵国,和我白波军同攻甘陵城。”胡才非常张狂地说道,“袁绍心里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他想消耗我白波军的兵力,是不是?你告诉他,他要是不进攻公孙瓒,我立即和公孙瓒言和,让公孙瓒担任这冀州牧。”

    审配脸sè顿时变得很难看,公孙瓒担任冀州牧,这样一来,白波军和公孙瓒不会打起来,袁绍的苦心经营就会付之东流。

第五十六章 魏郡(2)

    第五十六章

    审配不得不承认胡才电话不错,胡才如果和公孙瓒合作,对袁绍来说是灾难,袁绍的计划是建立在胡才和公孙瓒对打的基础上,如果胡才和公孙瓒合作,这就不成立了。

    所以他想弄清楚这是不是真的。

    想到这里,他说道:“大将军,你这是骄恣枉法?”

    “你说我吗?”胡才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骄恣枉法?那袁绍呢?是谁把冀州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接着胡才瞪着审配说道,“你说,袁绍是不是想趁着我和公孙瓒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出手打我,以便渔翁得利啊?”

    审配还想辩解,胡才挥手制止了他,“三天后,如果袁绍不打公孙瓒,我就打他。”

    审配脸sè铁青:“大将军,你……”

    胡才冷哼一声,打马就回。

    …………

    审配匆匆回到大营,把胡才的一番话对袁绍说了一遍。

    袁绍和诸多僚属商议了很长时间,无法确定胡才的话是真是假。胡才和公孙瓒联合?这不是不可能的,因为两人没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在袁绍的手下中,。沮授、田丰、荀谌等人都认为河套的白波军已经南下或者正在南下,以胡才的xìng格和用兵,他绝不会打这种必败之仗。

    但袁绍和审配等人不认同这种观点。袁绍认为胡才这个人打仗,无法用常理去揣测,他认为这很可能是胡才故弄玄虚。

    “主公的意思,是说公孙瓒招降的青州黄巾军可能临阵倒戈?”沮授疑惑地问道。

    “别忘了李峰是身份,他的白波军其实和黄巾军一脉相承,以他们的能力,策反一部分幽州军里的原黄巾军将士很正常。”审配说道,“听说,最近黑山的部分黑山军跑到邯郸受抚了。由此可见,胡才说他能战胜公孙瓒,其信心定然来自于青州黄巾军的倒戈一击。”

    “我看,胡才急于击败公孙瓒。”袁绍背着手,在大帐内一边走动,一边说道,“他今天带着三千铁骑来威胁我,可见他非常着急了。为了避免白波军在未来几个月里陷入两线作战,他必须要立即展开攻击。”

    袁绍随即说了自己的打算。他认为目前黄河还没有解冻开河,张燕,于毒和眭固的黑山军正滞留于黎阳一带。如果他们能在三月初渡河南下会合司马俱的黄巾军,那么,黑山军和黄巾军最早也要到四月前后才能北渡黄河攻击冀州。公孙瓒肯定可以坚持到四月,但黄巾军会不会在四月北上?

    虽然今年和去年不同,但去年东光一战,三十万青州黄巾军全军覆没,因此,袁绍并没有把握青州黄巾军会再次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二次北上征伐。为了确保黄巾军能在四月渡河北上,袁绍认为首先要保证黑山军黄巾军能在三月的时候渡河南下,其次要切断黑山军返回黑山的道路,逼迫他们迅速南下。

    为了顺利切断黑山军的后撤之路,袁绍打算答应胡才的要求,大张旗鼓地出兵甘陵国,欺骗和麻痹黑山军。等黑山军渡河之后,大军立即脱离甘陵国战场,以最快速度杀向黑山。

    而能不能顺利攻占黑山,扫清盘驻黑山的黑山军,直接关系到河内的稳定和大军进驻雒阳后的安全。为此,袁绍命令兖州的各路大军适当后撤,让张燕、于毒和眭固带着更多的黄巾军渡河南下,同时命令东郡太守曹cāo率军赶到黑山相助。

    袁绍还急书屯兵陈留的袁谭、高干,尽快发动对豫州的攻击,以便和刘表前后夹击袁术。

    “白波军丢失了控制豫州的机会,关西战场和冀州战场又同时陷入苦战,在这种情况下,胡才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弃雒阳,转而集中兵力攻打冀州。”

    袁绍最后说道,“这个办法和我们过去所定的计策相比,有两点不同。一是我们的大军要离开魏郡进入甘陵国,魏郡的各城要加强驻防,以免遭到黑山军的侵袭。”

    “二是曹cāo到黑山和我们一起攻杀黄巾军。曹cāo来了,还有两万大军,到时候我们的实力就强了,同时,我们还能抽调一部分兵力驻防魏郡。”

    袁绍停下脚步,看看众人,神情凝重地说道:“由于公孙瓒占据了渤海和河间国,导致今年我们的钱粮供应非常紧张。现在我们不但要给自己的大军几万大军供应粮饷,还要给白波军供应粮饷,我们已经难以为继了。”

    “所以几个月后,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拿下雒阳和豫州,大军的一部分粮草辎重就只能依靠魏郡来提供。因此,魏郡的稳定和安全,对我们来说极为重要,不容有失。另外,沮授,你现在去雒阳,为我军进入雒阳作准备。我们必须尽快的拿下雒阳和豫州。”

    “是。“

    …………

    三天后,胡才率领大军离开界桥,向一百里外的甘陵城进发。

    同一天下午,公孙瓒接到消息,立即率军迎上了胡才的大军。

    双方在距离界桥五十里的夕烽亭相持。

    也在这一天,袁绍率军离开了清渊城,向甘陵城方向缓缓而去。

    白波军与十几万公孙瓒军,大战一触即发。

    …………

    冀州,魏郡,邺城。

    清晨,东方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古老的邺城掩映在淡淡的薄雾中。

    城楼上的卫兵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地向城外望去。

    蓦然,他睁大眼睛,张嘴发出一声恐怖嚎叫,“白波军……敌……”

    密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队铁骑冲出雾霭,越过密密麻麻的士卒,直达阵前。

    战马猛地刹住身形,扬蹄长嘶而立。张辽面sè冷峻,稳坐马上向远处的城楼望去。

    迎风飘扬的大纛矗立于云雾之中若隐若现,来回奔跑的人影依稀可见,急促而猛烈的战鼓声响彻了邺城上空。

    邺城,城高墙厚。

    张辽看着邺城,眉头紧皱。

    从接到征北大将军胡才的军令开始,张辽就在筹划着冀州战事。要想取得冀州战场的胜利,必须要取得先机,拿到战场的主动权。而要想占据先机,首先就要拿下邺城,拿下魏郡,把袁绍赶出去,以确保白波军不会腹背受敌。

    目前冀州战场上,徐晃的军队人数有限,只能起到牵制和诱敌的作用,真正解决问题的是骠骑军和近卫军,麒麟卫,黑鹰铁骑。为了能让近卫军、骠骑军、麒麟卫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冀州,达到奇兵致胜的效果,张辽想胡才上一次占领巨鹿郡后,秘密命令折冲府的兵马一律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佯装成民夫,分成数队,带着粮草辎重,急速南下。

    徐晃退广宗城后,立即按照张辽的要求,在距离广宗城百里之外的巨鹿城兴建了一个巨大的粮草辎重营。骠骑军、麒麟卫、三千营在胡才的安排下,进驻巨鹿大营。由于这几万大军来得早,行踪又非常隐蔽,公孙瓒和袁绍派出去的斥候都没有发现。他们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壶关和飞狐要塞两地,根本没有想到白波军的援军早已进入冀州,而且还就在战场后方很近的地方。

    巨鹿城距离邺城将近三百里。张辽带着佯装成民夫的三万折冲府大军,昼伏夜行,于列人方向渡过漳水河,然后连夜疾行一百二十里,于拂晓时分悄无声息地包围了邺城。

    传令兵纵马狂奔,从各处飞驰而来。

    东门、西门、南门都已完成包围,随时可以发起攻击。

    张辽看看越来越浓的大雾,心里知道,能不能拿下邺城至关重要,这一次三万折冲府兵马被他带来了,能不能拿下魏郡关系着冀州的计划。

    张辽大声命令道:“急令江政、廖化两位大人,立即按排各部将士就地休息。”

    …………

    邺城。

    全身甲胄的袁熙手握剑柄,意气风发地站在城楼上,对身旁来来往往、惊惶失措的士卒们不屑一顾。

    袁熙是袁绍的次子,他不比他大哥骁勇善战,所以袁绍并不喜欢他,不过现在袁绍他们不在邺城,袁熙显得意气风发。

    “许大人,白波军现在正在界桥一带和公孙瓒激战,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袁熙十分怀疑地说道,“是不是他们看错了?”

    许攸努力睁大眼睛,意图透过浓雾看清远处的一切。他疑惑地摇摇头,没有回答袁熙。他不喜欢这位英俊潇洒,自命不凡的二公子。这位二公子没有大公子的骁勇善战,没有三公子的宽宏大度,为人骄傲,很有些孤芳自赏的味道,相比大公子袁谭的沉稳和谦恭,他在许多方面要逊sè许多。

    这个许攸可不是一般人,中平元年,许攸与冀州刺史王芬、沛国周旌等连结豪杰谋废汉灵帝,立合肥侯,最终以失败告终。王芬自杀,许攸等逃亡。

    永汉元年),袁绍从董卓处逃出,投奔冀州,许攸跟随并成为袁绍的谋士,力劝袁绍与曹cāo联盟。

    在历史上的建安元年,汉献帝东归,许攸劝袁绍迎接献帝,袁绍不听,许攸深感不满。由此可以看出许攸智慧过人。

    而此时的许攸投袁绍不久,负责守卫邺城。

    袁熙瞥了他一眼,笑道:“许大人,你摇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城下真的是白波军?”

    站在一旁的陈琳说道:“也许是黑山军在打着白波军战旗招摇撞骗。不过,最近没听说有黑山军打到邺城附近啊?”

    在袁绍从黑山撤军后,为防止留守在黑山的黑山军趁机下山攻打魏郡,他在黑山一带布下了大量斥候。只要黑山军下山,消息立即就会送到邺城。陈琳的疑惑也是站在城楼上其他官员的疑惑,大家几乎一致认为,城下的大军是黑山军,而且人数不多,对邺城形成不了威胁。

    许攸侧耳倾听了很长时间,然后嘴角上泛起了一丝嘲讽之sè。他抬头看看天,大声说道:“立即派人从北门出城,急报主公,白波军已经秘密赶到冀州,现正在攻打邺城,请主公速速回援。”

    袁熙和众人脸sè一变,谁都没有说话。许攸转脸看看稍显惊愣的袁熙,手指浓雾深处,“你们听听,仔细听听……城外一点声音都没有,黑山军能做到吗?如果是黑山军,外面早已是战鼓喧天,人声鼎沸了。这是白波军,而且是白波军的主力。快啊,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下令啊。主公如果不能及时回援,我们今天就死在这里了。”

    许攸一句话,顿时惊醒了众人。大家和黑山军打了几年战,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只不过事出突然,刚才一阵惊慌,把这个细节都忘了。

    袁熙心慌意乱,急忙下令。如果城外是黄巾军,邺城当然是固若金汤,但如果是白波军,邺城就危险了。

    “子远,难道胡才没有去界桥?或者……”陈琳迟疑道:“这是并州来的援军?”

    “胡才打仗向来不依常理,我也不知道。”许攸摆摆手,焦急地说道,“这个胡才非常狡猾。但谁能想到,冀州大战的第一战,胡才竟然选择了邺城。奇兵?这支奇兵从何而来?难道……”

    想到这里,许攸浑身一冷。

    “快,传令,传令……命令三千守军全部上城。”袁熙虽然很惊惧,但举手投足间,依然很有几分儒雅之气,“冀州府立即就地征调城中百姓帮助守城。”

    许攸神情一呆。三千人?三千人能守到大军回援吗?此去界桥四百多里。大军rì夜兼程的往回赶,至少也要两三天的时间,还来得及吗?

    城外的几万白波军是白痴吗?

    时间不长,一个刚刚出城的斥候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大人,北门被敌人封锁,我们冲不出去。”

    袁熙和许攸等人面面相觑,心里冰凉的。

    这个斥候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鲜血染红了后背,狼狈不堪,“大人,出城求援的十几个弟兄都被杀了,到处都是敌人,怎么办?”

    许攸剧烈地喘了几口气,振臂高呼:“准备死战……”

    …………

    并州人骁勇善战,折冲府的兵马在经过训练后,比一般的郡兵强悍,这一次胡才来到冀州后,胡才教训了整军。

    张辽,江政本来是虎贲军的,不过现在虎贲军在晋阳,所以这一次在四万折冲府的兵马中把朱雀军、黑鹰铁骑等军队的人数补足了,然后其他的兵马分成四军,张辽,江政、杜桥、廖化各领一军,每军八千人。

    廖化以校尉的身份独领一军,得益于徐晃的举荐。两人都认为,廖化是个用脑子打仗的人,应该予以重用。

    这一次张辽、江政、杜桥南下,张辽从受抚的黑山军中征募了一批青壮之士,凑足三万人。如今这三万大军都在邺城城下列阵以待,准备发动攻城大战。

    三万大军,对付只有三千人的邺城,如果张辽拿不下,以后张辽他怎么单独领兵?

    胡才是相信张辽,所以才让张辽带三万白波军南下邺城,只有拿下邺城,等于拿下魏郡。白波军才能在冀州立于不败之地。

    金sè的阳光穿透rǔ白sè的雾霭,轻轻地洒在了大地上。

    邺城上空的雾越来越淡。大纛在风中狂舞,发出巨大的声响。城上的人屏住了呼吸,目不转晴地望着远处,任由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蓦然,大雾散去,气势雄浑的大军方阵豁然跃入了每一个人的眼帘,震骇了每一个人的心灵。

    袁熙绝望地呻吟一声,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握住剑柄的右手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许攸眼睛霍然瞪大,盯着大军后方高高飘扬的“汉”字大纛和白波军的黑龙战旗,脸sè霎时苍白。

    惊叫声和凄厉的狂呼声在沉寂片刻以后,突然爆发,“是胡才的……白波军……”

    “擂鼓……擂鼓……”

    “死守邺城……援军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咚咚……

    …………

    张辽抬起头,眯着眼睛望着娇嫩的太阳,全身上下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身心一片宁静。

    无论安邑大战还是河套大战,他都没有这一刻的惬意和温馨,这是他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打下冀州,在白波军强大的武力下,河北之地将是白波军的根据地。

    “举起大旗……”张辽慢慢闭上眼睛,挥手说道。

    战鼓声冲天而起,惊天动地。

    无数双手臂同时举起了武器,吼出了他们心中最强烈的愿望:“杀……”

    “传令各军,全力猛攻,猛攻……”张辽猛地睁开眼睛,举手狂吼,“不惜一切代价,拿下邺城。”

    嗖,嗖,嗖……

    长箭如云,遮天蔽rì。

    轰隆隆……

    人如狂cháo,吼声如雷。

    邺城上空乌云密布。伴随着惊心动魄的刺耳厉啸,血战的帷幕瞬时拉开。

    袁熙胆战心惊的站在城楼上,虽然他不经历过几次战阵,但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疯狂的血腥大战。他见识过密集的箭阵,但从来不知道世上如此威力惊人的箭阵。

    看到一个个人死在他面前,他非常惧怕,抱着脑袋蜷曲着身躯躲在墙根下,大声呼喊着,声嘶力竭地叫着。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喊什么,但唯有这样,才能减轻自己心里极度的恐怖。

第五十七章 伏击(1)

    第五十七章

    宽大而深长的城墙上,几排盾牌手高举盾牌奋力支撑,他们想等到白波军的箭阵停止后,掩护身后的弓箭手展开还击。但白波军的箭阵太密集太犀利了,其强悍的杀伤力不但撕开了盾牌,更把盾牌后的士卒shè穿shè透,更有士卒不堪连受重击,被长箭的冲击力撞出城墙,坠落于地。

    白波军的士卒迅速在护城河上架起梯桥,攻城的几支突击屯呼啸而过,立即展开夺城血战。

    一字排开的一千台弩炮在疯狂吼叫了一刻时间后,停了下来。

    一万名强弓手随即推进,长箭向城内延伸shè击。

    被临时组织起来帮助守城的百姓猝不及防,遭到了迎头痛击,临近城门的几条街道上立时铺满了尸体。

    许攸的发冠给长箭shè毁了,披头散发的,十分狼狈。他倒拖着长剑,一边飞奔,一边高呼:“反击,反击……白波军上城了……”

    袁熙远远看到许攸,就象看到救命稻草一样,飞身跃起,“许大人,快走,快走……”

    许攸一把推开他,回头冲着跟在后面的几个亲卫大声吼道:“快,掩护公子离开,快……”

    亲卫们一拥而上,不容袁熙说话,半架半拖着,飞一般向城下冲去。袁熙慌乱中立足不稳,被一具尸体绊倒了。亲卫们手忙脚乱,抓手的抓手,抓脚的抓脚,倒拎着就跑。

    “杀啊……”

    白波军突前将士冲上城楼,勇不可挡,所向披靡。几个冀州军士卒抵挡不住,撒腿就跑。许攸冲上去一剑刺死了一个,“给我滚回去,杀,杀死他们……”

    冀州军刚刚杀退白波军的第一次攻击,白波军的长箭和弩炮就展开了第二轮密集攻击,接着第二批突击屯再上,根本不给冀州军任何休息的时间。

    张辽连续下令,攻,攻,攻下城池为止。

    邺城上下杀声震天,血肉横飞。

    黄昏,暮sè降临。

    邺城东门。

    骁骑中郎将江政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手中的马鞭不时抽到地上,溅起一层层泥土。如果不是手下亲卫的阻拦和张辽的命令,他早就按捺不住亲自冲了上去。

    前方再次传来撤退的金锣声,江政实在忍不住,一脚踹到身边的辎重车上,破口大骂,“这也是白波军?一年不打仗了,连仗都不会打了。当年打匈奴人的勇气哪去了?邺城能有多少人防守?有五六千就顶破天了。几千人守的一座城池,三万人竟然久攻不下,丢人丢到家了。不行,我亲自带人上去,天黑之前,一定拿下邺城。”

    亲卫们也是一肚子火,这时也不阻止了,一个个跃跃yù试。

    军司马张度飞马而来,“大人有令,连夜攻城。”接着看着江政,yù言又止。

    江政冷笑道:“大人还说什么了?是不是让我在这里点火堆?”

    张度尴尬一笑,然后飞身下马,凑到江政边上,“江哥,我们多年兄弟了,你能不能让我带一屯人马杀上去?我保证打开城门。”

    江政瞅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你既没有夺过旗,也没有斩过将,你行吗?”

    张度大为恼火,脸红脖子粗的,拍着胸脯,连连发誓。

    张度呵呵一笑,“这可是你自己假传命令要去的。如果大人怪罪下来……”

    张度把胸口拍得震天响,“我要是死了,你随便把我往哪坑里一扔就行了。我要是还活着,你不说,大人怎么知道?”

    江政哈哈一笑,“好,给你两个屯,天黑之前拿下城门。”

    军司马张度一马当先,领着突击屯狂奔如飞。“兄弟们,杀啊……”

    “杀……杀死袁绍……”

    “拿下邺城,杀杀啊……”

    冀州军只有三千人,面对白波军不惜代价的三门同攻,兵力上实在太单薄了。他们根本阻止不住白波军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击。当张度顺利爬上城楼的时候,他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老子的运气就是好,爬上城楼了,竟然连根箭都没碰到。”

    他正美滋滋的时候,就听到厉啸声至,几支长箭迎面shè来。张度想都没有想,脚底用力,大吼一声,仰面就倒。长箭擦着他的脸颊飞了出去。其中一支利箭撕开他的衣甲,带走了一抹血肉,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槽。

    张度痛得连翻几个滚,接着顺势跃起,象一头咆哮的野兽,张牙舞爪地向敌人扑了上去,“拼了,杀一个赚一个,上啊……”

    “杀……”

    “杀……”

    白波军用两个屯的兵力攻击一点,而且个个都是生龙活虎的悍卒,这让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冀州士卒无力招架。面对白波军犀利的锋锐,冀州士卒抵挡不住,纷纷后退,死伤极为惨重。

    张度酣呼鏖战,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好象被血浸透了一般。他不知疲倦地杀进,杀进,踩着敌人的尸体,拎着敌人的头颅,顽强杀进。

    一头撞飞眼前鲜血狂溅的无头尸体,张度的眼前豁然开朗,“兄弟们,到了,到了,杀下石阶,打开城门……”

    张度的吼声就象平地一个炸雷,突然惊醒了沉醉于血腥和杀戮的白波军将士。随着一声兴奋至极的欢呼,白波军就象决堤的洪水一般,一泻而下。冀州军挡无可挡,溃不成军,有的甚至被推倒在石阶上活活踩死了。张度身不由己,随着狂涌的人流不停地奔跑着,声嘶力竭地叫着吼着,“打开城门,打开城门……”

    轰……

    随后冲上城楼的白波军士卒砍断了吊索,吊桥轰然落下,发出一声震天巨响。

    江政大喜,飞身上马,举刀狂呼:“擂鼓……杀进城去,杀进去……”

    数千白波军将士随声高呼,在如雷一般的战鼓声里,象cháo水一般向城门冲去。

    城门在双方士卒的惨烈肉搏中,缓援拉开了一条缝。

    早就等候在门外的白波军士卒抬起沉重的撞城木,连续撞击,震耳yù聋的撞击声随着浓浓的腥风传去很远很远。

    几个意图重新关上城门的冀州军士卒被撞得倒飞而起,惨叫着跌落人群,接着就被乱刀砍死,乱枪戳死。城门处,激战空前惨烈。

    城门半开,急不可耐的白波军士卒呼啸杀进,勉强支撑的冀州军士卒随即被滚滚洪流彻底淹没了。

    江政几次想策马冲上吊桥,都被咆哮的白波军士卒挤了出去。江政气得哇哇乱叫,“给我让路……我是江政,你们不认识吗?”

    没人理他,士卒们狂奔如故。

    等他打马进城的时候,白波军将士已经往城内杀去了。早在攻城之前,江政就说过,破城之后,你们一口气杀进府衙,不要和敌人缠斗。谁先攻占府衙,谁就是头功。

    江政得意洋洋地驻马立于城楼下,四下看看,突然高举双手,纵身狂呼:“白波军终于打下邺城了……”

    “张度,怎么了?”

    张度缓缓躺倒地上,闭着眼睛非常享受地说道:“我太累了,你让我歇一下吧。”

    ………………

    冀州,清河郡。

    东南方向是一望无际的黑龙湾,蓝天白云,风景迷人。

    白波军以最快的速度渡河,埋伏在黑龙湾。一切看上去都非常顺利,现在只等着公孙瓒军上门送死了。

    很快,斥候送来消息,公孙瓒军在不远处歇下了。这一歇就是两天,中间来过几队马军,沿着河堤、渡口转了几圈,然而就回去了,没有任何渡河的迹象。看情形霍平猜对了,这支公孙瓒军大概没有把握击败白波军,所以暂时没有渡河的打算,只想屯兵在不远处,从侧翼威胁白波军,牵制白波军的部分兵力。

    时间不等人,而且八万大军埋伏在黑龙湾里,容易暴露,必须想办法让公孙瓒军渡河,或者把公孙瓒军诱过来。

    几位将帅围坐一起商量,决定抽调一万折冲府兵马再渡河回去,在对岸摆下阵势,做出攻击之势,把公孙瓒军诱出来。办法想好了,谁来统率这支军队却成了问题,谁都不愿再渡河回去。留在这里就能杀虏,乘着公孙瓒军不备之际杀出去,必能杀他个人仰马翻,酣畅淋漓,这样既能立功,又能缴获战利品,而对岸的人则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虽然一起来的,但最后却两手空空而回,谁干?

    廖化也不干。伏击伏击,说白了就是下黑手,以弱胜强,几万人打几万人,这仗赢定了。这么多人一起冲出去,不用出力气的,跟在后面喊两句,瞎混一下,就能立功,这么好的事,我岂能不干?再说了,这主意是我想出来的,等到要打的时候,你们几个爷爷却要把我一脚踢开,想抢我的功劳,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徐晃看看四周,李青、杜磊、黑子,他一个都搞不定,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廖化脸上,只有让这小子回去了,反正现在有他没他都一样。

    “廖化,这诱敌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廖化抬头看星星,佯装没听到。

    “廖化……”徐晃要来点软的了,他大大恭维了廖化一番,此次若能伏击成功,都是廖化的功劳。廖将军天赋异禀,运筹帷幄,机智灵活,小小年纪就能建此大功,将来前程无限……说得口干舌燥,嗓子都冒烟了,廖化还是不为所动。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这是命令,所以……”

    廖化瞪着徐晃。

    “所以这就是必须你的折冲府兵马去办。“

    ………………

    廖化带着人马于黑夜时分跑到距离埋伏地点几十里外的地方渡河。

    马颊河河面比较宽,大约有五六十步的距离,正常渡河需要船只,但白波军渡河的办法很简单,在河面上拉起一根绳子,渡河的人拽着绳子手足并用就过去了。几百条绳子横在江面上,一万人很快就过了河,然后一路飞奔,黎明时分又回到了渡口。

    公孙瓒军果然上当,人马全部出城迎战,但人家也有高招,他们把军队摆在东北方向的草原上,那意思很明显,你不渡河,我就不打,你若渡河,我就击杀,耗上了。

    廖化傻了眼。白波军主力都埋伏在西南方向,必须让公孙瓒军杀过来,只有这样才能展开伏击,否则打个屁啊。现在徐晃他们肯定和自己一样,也傻了眼。这样耗下去最危险的就是伏击的人,他们就在公孙瓒军的眼皮底下,随时会暴露,一旦被发现,公孙瓒军也不要打,放一把火就行了。

    廖化骑着战马,举着大旗,在河堤上来回飞奔。

    “大人,大人……”王大明跑到河堤上打算拦住他。情况危急,必须尽快想办法,一万主力假如全军覆没,冀州的白波军算是彻底完了,最重要的是,自己三个兄弟都在河对岸,无论如何不能见死不救啊。

    廖化只顾想办法,哪知道王大明在想什么?他一鞭抽到马屁股上,铁骊吃痛,腾空而起,霎时跃过王大明,飞一般远去了。

    对岸公孙瓒军战阵里传来隆隆鼓声和激昂的号角,伴随着士卒们的叫喊,战马的嘶鸣,气势惊人。

    王大明心急如焚,在河堤上团团乱转。

    廖化拨转马头,又跑回来了,兴高采烈,眉开眼笑,嘴里还唱着山歌,就象半夜狼嚎,难听至极。

    王大明盯着他,暗暗咬了咬牙,眼前这事只有他能解决,他跟着廖化一段时间了,对于廖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难道这个时候廖化有什么好办法?

    “传令,即刻渡河……”廖化策马冲上河堤,意气风发地挥手下令。

    ……

    廖化第一个过河。

    王大明和一帮卫士们很佩服。这位大人做事雷厉风行,说干就干,胆子贼大。此刻对岸河堤上就站着一队公孙瓒军骑卒,如果他们开弩shè杀,廖化马上就会变成马蜂窝。

    别人胆战心惊,廖化倒是满不在乎,不过是装出来的,他哪想做这出头鸟?这也是被逼无奈啊。

    王大明这些人过去都是马匪,不会水,会水的都是那帮混饭吃的,混饭吃的当然不会做出头鸟,趴在河堤上磨磨蹭蹭的就是不下水。

    廖化那个气啊,这帮人真是猪脑子,公孙瓒的军队跑了好几十里路,到了河边摆下阵势,不就是等着杀人嘛,“半渡而击之”,这谁不知道?现在他把你shè死了,你还敢渡河?你不渡河,他杀谁去?他拿什么人头请功领赏去?你们这些鸟人吃了这么多年的饭,都吃哪去了?光长肉不长脑子啊?

    廖化把心一横,把牙一咬,举手吼道:“拿旗来。”

    王大明恭恭敬敬的把大旗奉上。

    廖化举着大旗,把绳子捆在腰上,突然,廖化大吼一声,如离弦长箭,飞一般shè下河堤。

    对岸公孙瓒的士兵举手叫喊,指指点点,但没人shè箭。

    廖化叫得更猛了,一路狂奔,“轰隆”一声跳进了水里。他对自己的水xìng很自信,只要进了水,你就是shè箭也杀不死我。

    “大人下水了……”王大明叫了起来,沿着河堤一边跑,一边拼命抽打那些磨蹭的人,“下水,快,下水……”

    很快,廖化的一万兵马来到了对岸。

    “杀……”廖化看着众人,扯着嗓子吼了起来,“杀啊……”

    廖化一把拔出战刀,声嘶力竭地叫起来,“兄弟们,杀啊……”

    “杀……”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渐渐象惊雷一般滚滚而起,满腔的愤怒盘旋在天地之间,呼啸的河风把血腥仇恨吹向了青纱帐,吹向了大平原。

    ………………

    “咚咚……”公孙瓒军战鼓擂响。

    “呜呜……”公孙瓒军号角吹响。

    “轰隆隆……”公孙瓒军骑兵开始出动,速度越来越快,杀声越来越高昂,地面随之颤抖,一时间,风卷云动,天地变sè。

    ………………

    “跑啊……”廖化一见公孙瓒军终于出动了,连忙把大旗一丢,掉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叫,“跳河,快跳河……”

    此时黑龙湾里都是伏兵,如果慌不择路,往黑龙湾跑,等于找死,公孙瓒的骑兵冲过来,哪管你是自己人还是敌人,撞上去就是粉身碎骨。

    不要廖化叫,折冲府的兵马的逃命的本事绝对一流,他们才不会那么傻呢,一个个就象山野里的兔子,闷声不吭,埋头往河堤方向一路狂奔。

    廖化的任务是引公孙瓒军出击,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自然第一个想法就是逃跑,他的这一万折冲府兵马可抵挡不了公孙瓒的铁骑。

    “大人,大旗,大旗……”王大明追了上来,手里竟然还拿着那面大旗,看样子他舍不得丢,百忙之中把它捡了回来。

    廖化理都不理,甩开膀子放腿跑路。白痴,这个时候还要什么旗子?当然小命要紧。王大明个子高,腿长,三两下追上,把大旗往廖化手上塞,“大人,拿着,快拿着,不能丢。”廖化气得两眼冒火,恨不得一刀砍了他,但现在哪有功夫,不理他,先跑吧。

    王大明看他不要,一把拽住他的手臂,硬是塞进了他怀里。廖化不要,扛着这玩意跑,目标显眼,就算跑得快,也有可能被敌人一箭shè死。不要,就是不要,

    廖化抬手就扔。王大明眼明手快,凌空接住,毫不气颓,继续往他怀里塞,“大人,这个不能扔,这是你的大旗。”

第五十八章 伏击(2)

    第五十八章

    “你不能帮我扛着?”廖化实在忍不住了,张嘴就吼。这一吼,气一泄,脚下顿时慢了。

    “我要逃跑,我哪有时间帮你扛?”王大明一边喘气,一边振振有词,“这是你的大旗,你扛着。”

    哦,你要逃跑,我就不要逃跑了?廖化气得差点吐血,眼珠子都急红了,“直娘贼,你是猪啊?”

    “大旗,这是你的大旗,不能扔。”王大明很执着,非要廖化把旗子拿着。

    这时公孙瓒军骑兵已经全速前进,战马四蹄腾空而起,士卒们的喊杀声更是震耳yù聋。王大明回头看了一眼,顿时魂飞魄丧,“来了,公孙瓒的骑兵来了……”

    他再也顾不上大旗了,逃命要紧,于是把旗子往廖化身上一丢,廖化当然不要了,王大明情急之下,双手用力一推。廖化正在全力奔跑,哪有防备,霎时失去平衡,连人带旗一起摔倒。

    “王大明,你个狗娘养的东西……”廖化摔了个狗啃屎,吃了一嘴的泥巴和青草,人都要气炸了,破口大骂,但此刻公孙瓒的军队就在身后,逃命要紧,哪有时间骂人?他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看到自己已经落后王大明太多,而公孙瓒的士兵近在咫尺,怎么跑也跑不过四条腿的马了。他想都没想,俯身抓起大旗就往西南跑。

    这时候无论如何都要把大旗扛着,伏兵看到廖化的大旗,或多或少给点面子,总不至于痛下杀手,连旗带人一起撞死。廖化抱着一丝幻想,深一脚浅一脚,没命一般往青纱帐深处逃窜,边跑还边骂,“王大明,你个狗娘养的杂种,老子要杀了你,老子要把你生吞活剥了,要把你五马分尸……”

    …………

    霍平长刀挥动,在阳光下爆出一团耀眼的白光。

    “呜呜……”冲锋号角冲天响起。

    五十名侍从飞身上马,长枪、长刀发出夺目寒光。

    霍平回头看看自己的一帮兄弟,微微点头,然后倒拖长刀,俯身马背,脚下轻踹马腹。战马欢嘶,撒蹄狂奔。五十骑随后跟进,渐成锋锐之势,锋锐之首,正是霍平。

    “唰唰唰……”战马飞驰,风驰电掣一般,越来越快,四蹄践踏处,青纱尽覆,黑泥飞溅。

    “快,快,快……”霍平雄健的身躯几乎贴在了马背上,双脚猛踹马腹。战马连声痛嘶,四蹄腾空而起。

    锋锐呼啸,如同一个巨大箭簇,贴着绿sè的青纱幔帐急速杀进。

    前方五十步,幽州铁骑就象一条黄sè巨龙,滚滚向前。

    霍平猛然坐直身躯,仰首向天,纵声狂呼,“雷霆……”

    “杀……”五十骑同声高吼,长枪、长刀齐齐举起,如风卷残云般霎时越过最后一道屏障,拦腰砍向幽州铁骑。

    ………………

    “杀……”

    霍平一刀剁下,敌卒中分,鲜血连同内脏喷shè而出。长刀倒撞,犀利的柄尾直插敌卒胸口,洞穿而过。长刀再起,如长虹贯rì,呼啸而下,敌骑战马斗大的头颅轰然掉下,庞大的身躯横空飞出,一连砸倒数骑。

    骠骑军铁骑刀枪并举,肆意砍杀。

    幽州铁骑猝不及防,一片混乱。前方敌兵连连吹号报jǐng,拨马回战。后方敌兵根本刹不住飞奔的战马,连番碰撞,死伤累累。

    霍平带着五十骑斜向拦腰插进,沿着敌骑飞驰的方向一点一点切入,如同利箭一般,又狠又准,当即把幽州人的三千铁骑一分为二。很快,铁骑冲出了敌阵,骑士们纷纷拨转马头,再度攻杀。

    “切断,切断,撕开缺口,撕开它……”霍平浑身浴血,一马当先,带着锋锐呼啸杀进。

    一名幽州军官带着自己的扈从疯狂反扑,试图把白波军铁骑挡在战阵外面。霍平夷然不惧,一往无前,如果冲击受阻,不能再在敌阵的伤口上砍上致命一刀,公孙瓒军三千铁骑的威力根本不是他的两千铁骑所能承受。

    “快,快……”霍平一拳砸上马背,咆哮如虎。两马相错间,敌首长枪如闪电一般飞刺霍平肋下。霍平置之不理,猛然舌绽chūn雷,暴喝一声,“杀……”长刀雷霆劈下,势大力沉,其速度之快,匪夷所思。敌首凄厉惨嗥,半截身躯腾空飞起。长枪就在刺进霍平的瞬间停住了,然后随着那半截身躯坠入乱蹄之中,霎时尸骨无存。

    “挡我者,死……”霍平纵马如飞,血淋淋的长刀如划空闪电,挡者披靡,一时人头飞舞,断肢如雨,幽州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纷纷退却。

    ………………

    “呜呜……”激昂的号角声此起彼伏,战场上突然杀声如cháo,一队队的铁骑如平地卷起的狂风,挟带着满天碎苇,铺天盖地地杀了出来。

    黑子带着一千三千营铁骑、周旭带着一千三千营铁骑,直杀公孙瓒前阵。

    杜磊带着一千铁骑、李青带着一千铁骑,攻杀公孙瓒后阵。

    …………

    廖化听到了雄浑的号角声,奔雷般的马蹄声,cháo水般的呐喊声,看到一面面战旗由远及近,呼啸而来。

    不好,伏兵出动了。廖化脸都吓绿了,掉头就跑。跑了两步他发现不对,两条腿哪能跑得过四条腿?还是找个地方藏身吧。往哪藏?找啊,赶紧找,迟了小命玩完,他先是横向跑,跑了十几步,感觉地面在抖了,战马的喘息声和芦苇折断倒地声清晰可闻。来不及了,还是向前跑吧。

    廖化这次算是喝出老命了,两条腿好象要腾空飞起来了,但这次他没把大旗丢掉,一直紧紧抓在手上,危机时刻,就看这块护身符能不能起点作用了。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就象决堤的洪水,轰隆隆的震耳yù聋。

    就在这时,他发现右前方有些刺眼的光亮,一闪即逝,好象是阳光反shè在水面上……他想都没想,斜向飞速奔跑,果然,是个水洼。水洼能救命?这时候哪还想到这些?只要有个藏身的坑,管它大小,先跳进去再说。

    廖化跳进了水洼,跑到最中间的位置蹲下了,蜷缩身躯,还好,勉勉强强把身子藏了起来,就露出半个脑袋一双眼睛。

    铁骑出现,排山倒海一般,所过之处,摧枯拉朽,只剩一片狼藉的泥巴地。

    廖化恐惧至极,再也不敢看了,闭着眼睛钻进了水里,把身躯缩小到极限,双手死死抱住那杆大旗。

    “轰……”战马冲进了水洼,四蹄如飞,泥水飞shè。

    马上骑士看到了那面大旗,眼里露出一丝疑惑,虽然旗面和旗杆缠绕在一起,看不清上面是什么,但可以肯定这是一面战旗。这里怎么会出现一面旗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作用?仅仅是一念之间,他还是拽了一下马缰,让战马让开了大旗。

    “轰轰轰……”后进战马连续不断冲进水洼,但没人撞上大旗。

    巨大的声响瞬间越过头顶,死亡擦肩而过。

    廖化壮着胆子伸出脑袋,回头看了一下,我的天,黑压压的一片,这要是踩上了,早成肉泥了。廖化一阵后怕,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也不顾浑身泥浆了,大概估计了一下方向,飞一般向河边跑去。

    王大明,你个狗娘养的东西,老子抓到你之后,先把你揍扁,然后把你丢到河里喂王八。

    ………………

    公孙瓒军顿时大乱。

    这太突然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白波军竟然埋伏在这里,哪里想到,此时被白波军打了个伏击,被白波军围着杀。

    他们只有几千铁骑,怎么是这么多白波军的对手?

    趾高气扬的幽州人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们还在惊讶,还在疑惑,还没有从刚才的胜利中清醒过来,刚才明明白白在追杀白波军,怎么会被白波军伏击呢?

    面对呼啸而来的敌人,他们惊惶不安,仓促应战,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认为自己依旧有足够的武力可以击败这帮无耻的反贼。

    然而,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幽州人很快发现局面非常糟糕,他们的马军统领刚一交战便被反贼杀了,然后战阵被拦腰切断,首尾不能相顾,失去了指挥的幽州人只好各自为战,打算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战场,逃到草原上会合主力。

    ………………

    “围住他们,围住……”杜磊看到幽州人无心恋战,纷纷打马向东北方向逃窜,急忙吹号,命令手下不惜代价围追堵截。

    号角是吹得“呜呜”响,但三千营的骑卒们却置若罔闻,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根本不听,

    三千营的骑卒大都来于大草原上的马匪。

    马匪一般擅长偷袭,成群结队的时候,则喜欢用狼群战术,打不过则逃之夭夭。打仗也是如此,冲上来之后,先围,围不住了,就缠斗,偷袭。这样一来便宜了公孙瓒军,幽州人毕竟训练有素,不管人多人少,都是结阵迎敌,互相配合,实力明显高出一筹,很快就突破了阎王军的围攻。

    马匪们桀骜不驯,喜欢随着xìng子杀人,既然用狼群战术吃亏,他们当然不干了,但你不包围,幽州人就要跑,人家一跑,你人数上没有优势,想杀光他们就不可能了,好在幽州人此刻心慌意乱,主要目的是逃跑,一逃跑阵形就散了,这使得实力大打折扣,转眼就被马贼们缠上了。马贼们心狠手辣,下黑手的本事比谁都高,频频得手。

    杜磊眼看一队敌骑就要冲出包围,气得怒喝一声,带着卫士们打马狂追。

    那队幽州铁骑配合默契,有人阻敌,有人放弩,杜磊还没等接近他们,已经损失三个手下,杜磊火大了。

    杜磊举起长枪,空中打横,嘴里发出一声尖啸。饰面板心领神会,扇形散开,从两翼包抄。转眼齐头并进,弯弓就shè,不是shè人,而是shè马。这是打仗,不是抢劫,为了杀人,马也不要了。敌兵数匹战马中箭,接二连三惨嘶仆倒,后面的敌兵速度骤减。这时空中套索飞舞,敌兵措手不及,被阎王卫士们纷纷拽落马下。

    杜磊杀到,长枪如电,凌空划过,带起满天血花。三个敌卒惨声长嚎,咽喉处鲜血喷shè,当即栽倒。

    一群士兵席卷而至,刀枪齐下,再看时,只剩下一堆狼藉残骸。

    “大人,你看那边……”有士兵高声叫喊,“幽州狗要跑……”

    杜磊抬眼看了看,一句话没说,调转马头走了。那是骠骑军的战场,是霍平负责的地方,幽州狗如果逃了,小霍平要负责。他不是很牛嘛,以为统领骠骑军是无法无天,以为自己天下第一,那好,你带人去杀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杜磊对霍平很不服,一个毛头小子统领一万铁骑,凭什么?

    霍平被困住了。

    大概他太狠了,逮谁杀谁,结果适得其反,没把幽州人吓跑,反而引来一群愤怒的敌人,围着他舍命攻击。今天老子和你拼了,赔上xìng命也要咬下你一块肉。人就是这样,有怕死的,也有不要命的,霍平倒霉,偏偏碰上一群不要命的主儿。

    霍平不怕,敌人越多越兴奋,杀得酣畅淋漓,但他不仅仅负有杀人之责,还要指挥骠骑军作战。他陷入苦战,战场上的骠骑军骑士没有统一指挥,只好各自埋头苦干,看到幽州人就攻,乱杀一气。

    你乱了,幽州人就高兴了,正好趁乱跑啊,但跑得越快死得越快,骠骑军副统领李明就在东北方向等着,那是幽州人逃回最近的路,大家都往那里跑,去一个死一个。

    李明长得不算壮实,但非常灵活,几十斤重的双头锤在他手上轻若无物,舞起来就象风车一样,逮什么砸什么。他正砸得高兴的时候,护在身边的卫士突然喊了起来,“快看,霍大人被困住了……”

    李明只扫了一眼,马上下令距离霍平最近的一队人马赶去支援。这时候战场上很混乱,主帅的指挥至关重要,稍有不慎,幽州人就跑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猛烈的号角声从前方响起,李明看都不看就知道三千营铁骑又要发飙了,老子也要发飙,“给我吹号……”

    “杀……”士卒们热血沸腾,齐声狂呼,“杀啊……”

    …………………………

    “呜呜呜……”

    号角长鸣,三千营骑士纷纷拨转马头,紧紧靠向杜磊。

    杜磊神情狞狰,发须上血迹斑斑,手上的长枪好象还没有饮够敌人的鲜血,正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着下一轮的吞噬,一抹浓浓的血液沿着犀利的枪尖点点滴下。

    “重整队列……”声嘶力竭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密集列阵……”

    大旗飘扬,杜磊两眼盯着远处的幽州人,低声咆哮,就象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呜呜……”冲锋的号角骤然响起。

    “杀……”杜磊一马当先,疯狂杀进。

    数百名三千营骑士紧随前后,高举武器,打马狂奔,“杀……”一时间,蹄声如雷,吼声如cháo,幽州人绝望嚎叫,打马就逃。这帮人简直就是疯子,一次次列阵冲锋,不知疲倦,不知死活,坚韧如钢,如同铁耙一般,不把幽州人连根刨杀就绝不罢休。

    幽州人被他们杀怕了,一次冲锋可以对杀,两次冲锋可以咬咬牙撑下去,三次就不干了,白波军不要命,我还要命,这种死缠烂打的战术纯粹是拼消耗,拼到最后,就是两败俱伤之局,我还要留条命逃跑,不做刀下亡魂。

    “嗡……”长斧凌空剁下,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厉啸。敌卒逃无可逃,凄厉惨嚎。斧头剁进了后背,势头不减,切肉削骨,一泄而下,鞍桥碎裂,跟着重重劈上了马背。那匹战马惨声痛嘶,庞大的身躯腾空飞起,一连撞翻了数匹奔马,最后轰然倒地。

    “杀,一个不留……”杜磊嘶哑的吼声在血腥的战场上听起来格外恐怖,“一个不留。”

    ……………………

    战局突变,曾引起公孙瓒军本阵的恐慌,但随即战鼓如雷,公孙瓒军主帅严纲沉着冷静,用激昂的鼓声稳住了各营将士。

    公孙瓒军主帅严纲他已经有四十多岁了,因为大部队在界桥,他手上的军队有限,只有一万两千人,用这么点军队去打几万白波军,显然不够,必须等待从支援而来的军队。

    但出乎意料,自己不去打白波军,白波军反而送上门来了。来了就来了,自己也无所畏惧。本想利用白波军渡河之际,半渡而击之,谁知竟然中了白波军jiān计,先锋铁骑遭到了伏击。

    伏击也不可怕,从目前战局来看,白波军的铁骑数量有限,没有占据明显优势,双方还在缠斗,自己的铁骑完全有机会杀出包围,但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把白波军的铁骑尽数歼灭的机会。如果自己估计不错的话,这应该是白波军主力铁骑,只要把他们杀了,白波军实力势必大打折扣,尔后白波军有可能因为畏惧,不战而退,冀州就是他们的。假如白波军还要再战,公孙瓒军也已稳居上风,胜局已定。

第五十九章 冀州大战(1)

    第五十九章

    严纲稍加考虑后,下令举旗号,命令选锋马军奋勇攻杀,不许撤退。

    这时,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策马而来,他长相英俊,皮肤白净,虽然一身戎装,但难掩其儒雅之气。严纲看了他一眼,面露笑意,“你看,下面应该怎么办?”

    “可以再投入三千步军,让他们上前攻杀,牵制白波军的马军,以帮助我们的马军稳住阵脚。”年轻人从容沉稳,侃侃而谈,“先前白波军乘着我们不备之际,发动突袭,马军措手不及,仓促迎战,士气受到打击,损失也大,如果我们不尽快施以援手,恐怕他们很难展开有效反击。”

    严纲微微点头,眼露赞许之sè。这个孩子是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续,很聪明,现在在自己帐下出任参军事。受公孙瓒之托,让他磨炼磨炼,谁知刚到任不久,就碰到了这样一个好机会。

    “如果我们的马军能稳住阵脚,重新组织反击,就能大量杀伤白波军,只待白波军疲惫之际,九千步军一拥而上,此战必胜。”严纲挥了挥手中马鞭,有些得意忘形,“我们有土河这道天然屏障,即使不能全歼叛军,也能重创。”

    公孙续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转到战场方向,神情略显犹豫,想说什么但好象又没有把握。白波军跑到这里来打伏击,不可能只有马军,应该还有步军,如果他们的步军还没有发动,那我们贸然出击,是不是有危险?他不敢肯定,因为河对岸有好几万白波军的步军,并且已经渡河诱敌,按理说整个伏击之策差不多也就这样了。现在白波军的主力不在,他们不可能尽数赶到这里打伏击,从人数上来看,该出来的都出来了。

    公孙续想了半天,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我带三千步军杀上去。”

    严纲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年轻人就应该这样,勇气百倍,一往无前。

    ………………

    徐晃盘腿坐在地上,沉默不语。

    公孙瓒军比估计的要多,侥幸的是,多出来的都是步军,但让人不安的是,假如公孙瓒从东武城方向杀过来,白波军可就岌岌可危了。东北的公孙瓒军有三万五千人,都是绝对主力,而白波军在这里打一仗之后,不仅伤损减员,而且还疲惫不堪,两军如果对阵,后果可想而知。

    不过,徐晃的目的就是吸引公孙瓒军,只有这样泰兴他们才能占领东武城,扭转乾坤。否则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冒险出兵?

    “大人,公孙瓒军的步军上来了,要不要出击?”旁边的军司马猫着腰,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全部出动了?”

    “没有,只要两三千人。”军司马说道,“他们大概要牵制我们的铁骑,以帮助他们的铁骑稳住阵脚,发动反攻。”

    幽州马军虽然只有三千,但毕竟训练有素,战斗力强,而白波军的铁骑全部拼凑到一起也只有五千多人,现在之所以占据上风,是因为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假如让幽州人缓过气来,白波军损失可就大了。本来这是一场很有胜算的伏击,但因为把敌人的兵力估计错了,结果自己的损失肯定要远远超过预期。

    如果现在骠骑军铁骑主力还在,他怎么会打的这么麻烦?

    打伏击不是想打就打,任何地方都可以打的,这个地方其实根本不是打伏击的好地方。凭白波军实力,在山区可以伏击公孙瓒,但在这里,你敢伏击公孙瓒?东武城他有三万五千人马,谁敢打?现在不过就是欺负对方只有八千人嘛。

    “大人,要不要发动攻击?”军司马催了一句。

    “你带铁骑杀出去,挡住那三千公孙瓒的步卒。”徐晃挥了挥手,暂时把心里的担忧丢到了一边,不管后面发生什么,先把今天的仗打赢了再说,“我带着步军暂时不动,只待他们全部攻上来,我就一锅端了。”

    ………………

    甘陵国,吉水湾。

    吉水湾位于磐河和东武城之间。

    泰兴率领铁骑由巨鹿郡的瘿陶城南下,自薄落津渡过漳水河,随即向东进入甘陵国,由吉水湾方向渡过清河,准备突袭东武城,切断幽州军的粮草运输。

    泰兴和李明两人率军先行渡河到达南岸。

    一骑绝尘而来,“禀报两位大人,黄河提前开河了。”

    泰兴和李明大吃一惊。

    “平原郡的黄河段可曾开河?”泰兴急声问道。

    “天气越来越好,三到五天内,平原郡的四百里黄河将全部开河。”那斥候语气肯定地说道,“我过去就是平原郡的人,对这里非常熟悉。今年黄河开河属于‘文开河’,冰层自上而下开始解冻,冰水平稳下泄,不会发生冰坝阻塞河道导致冰水漫滩的险情。”

    泰兴一听脸sè更加凝重,“这么说,冀州魏郡、兖州东郡的黄河段都已开河?”

    “大人,正是如此。”

    泰兴心里一阵慌乱,半天没言语。过了一会儿,他走上前拍拍那位斥候的肩膀,“你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李明冲着身后的亲卫招招手,一个亲卫急忙从马背上的革囊里掏出地图铺在了地上。

    泰兴半跪地上,用手指着地图说道:“如果冀州魏郡和兖州东郡的黄河段都已开河,那么集中在魏郡黎阳和兖州顿丘、卫国一带的黑山军将会在近期过河,与青州黄巾军会合,黄巾军北上冀州的时间很可能要提前。”

    李明点点头,指着地图上的平原郡高唐城说道:“高唐城距离甘陵城一百五十里,距离界桥两百五十里。如果田楷和刘备的大军这两天就渡河的话,他们可以迅速支援公孙瓒。”接着他望望眉头紧锁的泰兴,小声说道,“大将军要想全歼公孙瓒和袁绍,难度实在太大。”

    泰兴苦笑,“天公不作美,人算不如天算啊。”

    “快,急报大将军,说冀州、兖州、青州黄河段已经全面开河。战场形势发生突变,请大将军及早应对。”

    张郃和齐军飞速渡河而来。

    泰兴把战场态势简单介绍了一下。大将军已经派人送来急书,目前徐晃大人的三万军队正在和公孙瓒的大军对峙,而袁绍的军队屯兵于距离徐晃军六十里的临清亭。由于袁绍的军队既威胁到了公孙瓒大军的安全,又威胁到了甘陵城的安全,所以公孙瓒迟迟不敢发动进攻。三方大军随即陷入僵局。

    此时的泰兴并不知道,徐晃此时已经于公孙瓒开战。

    “公孙瓒和袁绍的大军已经被徐晃将军牢牢牵制。”泰兴说道,“现在就等我们和张辽的大军实施两翼包抄。只要我们和张辽准时杀到甘陵城、贝丘和临清亭一线,合围即告完成。”

    张郃兴奋地挥手说道:“跟着大将军打仗就是痛快。好久没有打仗了,一打就是二十多万人的大战。好啊,痛快。合围之后,我们先打谁?袁绍还是公孙瓒?”

    “先打袁绍。”泰兴冷静地说道,“但现在情况有了变化。黄河开河了,田楷和刘备随时可以杀到战场,黄巾军也随时可以渡河北上。黄巾军的事我们可以暂时不考虑,短期内他们还不会过河北上,但田楷和刘备肯定会过河。所以我们最好分兵去阻击和迟滞他们的攻击速度,以确保大军有足够的时间全歼公孙瓒和袁绍。”

    “他们大概有多少人?”齐军问道,“我们兵力有限,不能分兵太多,一旦耽误了主战场的全歼大计,罪责就大了。”

    “据大将军得到的消息说,田楷和刘备当初是带着一万幽州军主力南下青州的。”图信接着把情况分析了一下。在他看来,幽州军经过两个多月连续不断地征伐,损耗肯定有,但不会太大。因为东光一战,公孙瓒几乎全歼了三十万青州黄巾军,这对黄巾军的震骇太大了。幽州军所到之处,黄巾军估计是望风而逃,根本不做抵抗。田楷和刘备占据青州北部四郡后,可能还就地征募了一批黄巾军的俘虏。这样算起来,除掉青州驻防兵力,幽州军回援冀州的兵力应该超过一万。

    “也就是说,我们至少需要派出三千到五千铁骑予以阻击。”

    李明、张郃、齐军都没有说话。以现有的一万五千人对付公孙瓒手上的一万铁骑,本来还具有一定优势,但如果抽调三千到五千铁骑去阻击敌人的援军,那双方就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苦战了。合围敌人之后,能不能迅速全歼敌人,战胜敌人,关键要看铁骑。如果铁骑和敌人打得两败俱伤,大军不但不能全歼敌人,还有可能被敌人突围而去。

    谁都不敢做这个决定,图信也不敢,所以他请来了三人一起商量。

    “张大人的军队如今在什么位置?”张郃问道。

    “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他应该正在急赴甘陵国的路上。”赵云说道,“张辽大人奉命打下邺城后,将以最快的速度东上甘陵国和我们会合。邺城距离甘陵国有四百多里,张大人rì夜兼程行军,大概在三到四天内到达。”

    当然,前提是,张辽必须要在一到两天内拿下邺城。如果久攻不下,袁绍得到消息后必然要回援,他不会冒着丢失邺城的危险帮助公孙瓒攻击白波军。袁绍一走,就剩下我们和公孙瓒两方一心一意的决战了。但随之而来的问题是,由于我们兵力不足,无法彻底解决公孙瓒,而公孙瓒也因为自己后路被切断,粮草辎重无法得到补充,很快就会撤军。

    邺城攻不下,形势会变得非常严峻,所以能不能打下邺城,是这场大战的关键。

    “我不知道邺城是不是已经被张辽大人拿下。”泰兴优心忡忡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合围能否成功,所以我无法下定决心分兵。”

    四个人商议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决定暂不分兵。

    大军即刻向西攻击,拿下东武城后,立即去甘陵城和贝丘一带会合张辽。这时铁骑大军的行踪已经全部暴露。如果张辽的大军还没有赶到会合地点的话,那么合围全歼之计也就彻底失败了。所以,能不能分兵,何时分兵,还是等到会合张辽的大军以后再说。

    从渤海郡通往甘陵国的驰道上,天天都有运送粮草辎重的车队。

    军司马乌丹带着两千铁骑顺利伏击了一个运粮车队,然后命令一部分士卒装扮成民夫,一部分士卒装扮成押粮的幽州兵,大摇大摆地向东武城而去。

    这些铁骑士卒是黑鹰铁骑的骑兵。过去都是冀州、青州一带的灾民、流民,说话口音和当地人一模一样,所以他们有惊无险地进了城。

    一部大车走到城门的时候突然坏了,车轱辘整个掉了下来。后面的车继续向前。短短时间内,十几部装满粮食的大车就塞满了城门洞。

    这时白波军的铁骑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乌丹大吼一声,抽刀就砍,城门处立即杀成一团。

    城门关不起来,这个仗也就不要打了。驻守城池的两千幽州军将士束手就缚,东武城易手。

    泰兴命令大军将士和战马立即补充粮食草料。

    第二天清晨,图信留下一千人驻守城池。然后带着大军沿着驰道向甘陵城狂奔而去。

    ………………

    黑龙湾。

    战场上一片混乱,敌我双方的骑士们往来飞驰,舍命搏杀,地上到处都是尸体残骸,随处可见丢弃的战旗和武器,杀声、马嘶声、金铁交鸣声、箭啸声、号角声和各种各样的叫喊声交织在一起,震耳yù聋。

    “杀……”

    “杀……”

    有两匹战马在高速奔跑中撞在一起,“轰”的一声巨响,地面颤抖,战马惨嘶倒地,一个骑士在空中翻滚了十几下,霎时被十几支长箭洞穿,坠地而死,而另外一个飞出去之后还没等落地,就被一匹飞驰而过的战马撞飞了,等他好不容易落地,恰好有几匹战马呼啸而过,转眼把他踩成一团肉泥。

    有两马相错,马上骑士各自举枪对刺,“扑哧……扑哧……”两支长枪同时穿透了对方的身体,战马飞驰而过,而马上骑士则各自带着对方的长枪坠落于地。

    一人打马而逃,一人纵马狂追。追击者手举长刀,连续劈剁,第一刀剁碎了盾牌,第二刀砍下了手臂,第三刀划空而过,头颅腾空飞起,一腔热血喷shè而出。

    廖化浴血奋战,杀人如麻。

    就在这时,听到战场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吹号,吹号……,列阵,列阵……”

    徐晃手中有朱雀军,三千营,骠骑军五千铁骑,折冲府廖化部一万兵马,近三万兵马。

    骠骑军的骑士们从四面八方飞驰而来,以霍平中心,左右并列,刀枪前指,一个个神sè狞狰,两眼喷火,恨不得把敌人生吞活剥了。

    “呜呜……”一个骑卒高举号角,用尽全身的力气吹响了。

    战马再度高扬前蹄,仰颈长嘶。

    “战……”霍平纵声高呼,战马前蹄落地,庞大的身躯腾空而起,呼啸而去,“杀上去,把公孙瓒军赶到河里去……”

    “杀……”将士们同声高呼,飞马跟随,“杀……”惊天动地的吼声象chūn雷一般越过战场,越过河面,声震霄汉。

    数百骑席卷而去,战场上霎时间风云变sè。公孙瓒军骇然心惊,一个个调转马头,急速逃亡。

    …………

    激昂的吼声剧烈冲击着廖化的心灵,给他以极度震撼,一股勇气蓦然充斥了全身,热血霎时间沸腾起来。

    “杀……”

    数十个骑卒正在酣呼鏖战,双方完全疯狂了,不要命的砍杀,你一刀我一刀,刀刀见血,就象一群杀红了眼的猛兽。

    霍平半躺在地上,兜鍪也不知道掉哪了,长发披散,正一手拿刀,一手撑着地面,奋力向黑龙湾方向移动。

    一名身高体壮的幽州人手拿狼牙棒,随后追杀。那个幽州人受伤了,血流满面,右大腿更是血肉模糊,全靠一只左腿支撑着身体,硕大的狼牙棒此刻似乎变得非常沉重,举起来很费力,虽然砸了一下又一下,但不是砸空,就是被霍平躲开了。

    霍平也受伤了,站不起来,逃跑的速度很慢,那个幽州人只要再多跑两步,就能追上霍平,一棒子砸死她。

    廖化又惊又怒,端起大旗,象箭一般shè向战场。

    幽州人追上了霍平,怒声咆哮,一棒砸下。霍平怒叱一声,用尽全身力气,举刀上挡。

    “当……”霍平惨声痛呼,虎口震裂,战刀脱手飞出。幽州人气力不济,狼牙棒歪出,重重落到地面上,砸出一个小坑来。

    霍平绝望至极。幽州人兴奋地大吼一声,举棒再砸。

    廖化杀到,大旗对准幽州人的前胸,狠狠插了进去,“扑哧……”旗杆前端霎时穿透了幽州人的身体,鲜血喷shè,黑sè旗面顿时染红。廖化狂奔而至,脚下停不住,旗杆随着巨大的惯xìng继续插入。幽州人张嘴痛呼,踉跄后退,双手丢掉狼牙棒,下意识地抱住了插进身体的旗杆。

    狼牙棒从空坠落,正好砸在廖化的脑袋上。

    廖化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正咬牙切齿准备吼一嗓子,谁知头部突遭重击,顿时眼冒金星,痛彻入骨,意识随即模糊起来。

    直娘贼,老子杀了你这个狗娘养的杂种。廖化骂了一句,然后摇晃了两下,一头仆倒。

第六十章 冀州大战(2)

    第六十章

    公孙续带着三千步军急速杀进,迅速进入黑龙湾,再行两百步,就可以到达正在激烈厮杀的战场了。

    突然,异变突生,“呜呜呜……”雄浑的号角声破空而起,一队铁骑呼啸杀出,骠骑军八百铁骑如同一把擎天巨刀,劈头盖脸地剁了下来。

    崩溃,公孙瓒军霎时崩溃。

    公孙瓒军正在行进当中,虽然队列整齐,将士们也全神戒备,时刻准备作战,但从黑龙湾突然杀出来的八百铁骑正对他们的侧翼,挡无可挡,唯一能做的就是跑,拼命地跑,有多快跑多快,否则就是铁骑的刀下亡魂。

    公孙续又叫又吼,竭力阻止,但没人听他的,也听不到,上至军官,下至号旗兵,一转眼都跑了。

    这些人对逃生很有经验,他们是黄巾军的俘虏,他们不往前跑,前面是战场,跑进去就是死;也不往相反方向跑,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八百铁骑一人杀几个,三千人就没了。他们都往后跑,后面是大军本阵,距离本阵越近越安全,有本阵弓箭的掩护,逃生的希望大大增加。

    公孙瓒拔刀就砍,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阻止。他这一砍激怒了士卒,有人疯狂咆哮,把他推到了马下,夺马而逃。你不逃,那你留着,把马给我,我要逃。公孙续坠落马下,当即被踩得连声惨叫,他的两个贴身扈从奋不顾身,拿刀砍死好几个,硬是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短短几息之间,公孙续就被踩得血流如注,人都吓得快瘫了。

    ………………

    徐晃还以为有一场恶战,谁知铁骑一出,敌人就崩溃了。

    骑士们兴奋不已,欢呼声冲天而起,战马奔行的速度骤然加快,现在可以肆意砍杀了,痛快啊。

    徐晃却暗暗叫苦。崩溃了就麻烦了,平原上的公孙瓒军看到战局不利,极有可能撤退,想杀他们就杀不到了。

    “吹号,衔尾追击……”徐晃断然下令,暂不杀戮,驱赶三千辽兵冲击他们的本阵,然后乘机杀进公孙瓒军本阵,攻击幽州中军,只要砍翻公孙瓒军大纛,公孙瓒军本阵必然溃散。

    “呜呜……”悠长的号角声雄浑有力,响彻战场。

    骠骑军铁骑蓦然发力,战马如龙,蹄声如雷,风卷残云一般直杀公孙瓒军本阵。

    “举旗……”徐晃冲着号旗兵连连挥手,“告诉霍大人,请他攻击敌军本阵,即刻攻击……”

    …………

    “咚咚咚咚……”

    战鼓如雷,惊天动地,跟着杀声四起,战场上霎时沸腾了。

    公孙瓒军骇然变sè。

    严纲瞪大眼睛望着柴云坠,恐惧从心底蓦然升起,渐渐弥漫全身,他感觉很冷,身躯微颤,接连打了几个冷战。

    公孙续在两个扈从的搀扶下正随着人流逃亡,听到黑龙湾再度传出战鼓声,顿时后悔不迭,刚才应该想到的,白波军有可能集结主力于黑龙湾,攻杀我援军,我应该提醒一下,悔之晚矣。

    幽州马军早已坚持不住,当黑龙湾第三次传出战鼓声,他们崩溃了,肝胆俱裂,再也不顾主帅的命令,拼死突围,舍命逃亡。

    …………

    黑龙湾的杀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如同阵阵chūn雷轰然炸响。

    “轰……”人cháo涌出。

    一万多人,数不清的战旗,数不清的武器,铺天盖地,如同决堤洪水,呼啸而出,浩浩荡荡,气势磅礴。

    “杀,杀……”

    滔滔洪水一泻千里,杀声的咆哮声一浪高过一浪,天地震撼。

    公孙瓒军失去了勇气,那震天撼地的杀虏声让他们魂飞魄散,巨大的恐惧让他们惊惶不安,逃生之念油然而生。

    三千逃兵狼奔豕突,蜂拥而至。

    八百骠骑军铁骑变阵锋矢,迅速突进逃兵中,锋锐直指公孙瓒军本阵。

    三百多步外,一万多白波军士卒飞速狂奔,士气如虹,一往无前。

    公孙瓒军本阵弓箭手引弓待shè。

    严纲犹豫了,如果下令shè箭,三千公孙瓒军步卒首当其冲,死伤累累,如果任其冲阵,本阵动摇,兵败如山倒。

    三千逃兵预感到了危险,凄厉的叫喊声让人闻之心碎。

    “吹号……”徐晃声叫了起来,声嘶力竭,“冲阵,冲阵……”

    八百铁骑加速,战马四蹄如飞,几乎腾空而起。

    铁骑前方的逃兵无处可躲,被战马直接撞上,接二连三地飞了起来,更多的人被踩在了马蹄下,尸骨碎裂。骠骑军骑士抡起战刀,挥起长枪,举起弓箭,肆意shè杀,一时间血雨腥风,断肢残臂漫天飞舞。

    逃兵们吓得鬼哭狼嚎,跑得更快了,身体的潜能瞬间被彻底激发,一个个象飞一般冲向本阵。

    严纲惊惧不已,马上下令shè箭,但这个命令已经太迟了,逃兵冲进了本阵,而本阵士卒随即掉头逃亡,整个前军立即陷入混乱。

    骠骑军铁骑气势汹汹地杀进了公孙瓒军战阵,直奔中军。

    严纲知道大势已去,拨马就走。扈从们护卫左右,打马如飞,飞速撤离。

    中军紧接着崩溃。

    骠骑军铁骑杀进中军,挥刀猛砍,杀得酣畅淋漓。

    公孙瓒军大纛轰然倒塌,全军溃败。

    徐晃指挥铁骑继续追杀。

    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只要抢到公孙瓒军逃兵前面展开围杀,他们就死定了。

    一万多义军步卒如cháo水一般冲了上来,血腥屠杀。

    …………

    清渊城。

    张辽率领大军疾行三百余里,到达清渊城。再往前一百多里就是甘陵城和贝丘城。这两座城池能不能拿下对白波军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立即和赵云会合,切断公孙瓒和袁绍的撤退之路,完成合围。

    张辽驻马山岗,遥望远处依稀可见的清渊城,心急如焚。

    这一路上,大军只经过了两座城池,一个是馆陶城,一座是清渊城。为了避免给敌人发现,大军趁着黑夜绕过了馆陶城,但到了清渊后,大军就没有必要再隐瞒踪迹了,因为袁绍的后路已经给挡住了。

    张辽命令江政放弃粮草辎重,带着将士一路小跑,以最快速度赶到甘陵城和贝丘城,断绝公孙瓒的退路。不管泰兴的铁骑是否赶到了两地,先占据公孙瓒向东和向南两个方向撤退的驰道。

    张度带着十几名斥候急驰而来。张辽心里一松,打马迎了上去。

    “张度,临清亭方向可有动静?袁绍的大军可有异常举动?可否发现度辽将军的铁骑?”

    张度气喘吁吁,躬身说道:“回大人,袁绍的大军就驻扎在六十里外的临清亭,一切正常。我们回来的时候,袁绍军中的三个斥候盯上了我们,被我们杀了。”他伸脚踢踢挂在马颈子上的两个人头,得意洋洋。

    张辽瞅了一眼,“怎么只有两个人头,还有一个呢?”

    张度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人跑了。我们shè了他几箭,有两箭shè中要害部位,活不了了。”

    张辽没在意。这种斥候间的互相厮杀太常见了。

    “我们一度深入贝丘城附近三十里,但没有发现泰兴将军的铁骑,也没有发现铁骑大军的斥候。”

    张辽焦虑不安地转动着手中的马鞭,略显诧异地小声说道:“难道大军渡河耽误了时间?难道东武城没有拿下来?按时间推算,他应该到了。”

    当初预计攻打邺城至少需要两天,但大军一天就打下来了。第二天,杜桥带着五千人守城,自己带着大军出发往甘陵国。是不是泰兴还是按两天的攻城时间在推算自己到达甘陵国的时rì?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双方会合的时间就要延迟一天了。

    一天时间,足够袁绍和公孙瓒突围而走了。

    张辽想了很久,断然下了一个决定。

    “急令江政,向临清亭方向靠拢,明天清晨向袁绍发动攻击。”

    “传令大军,立即休息。凌晨时分,急行六十里,偷袭袁绍。”

    “张度,你再辛苦一趟,带上十几个弟兄,急驰东武城,寻找泰兴将军的铁骑大军。一旦遇到泰大人,请他急速杀奔临清亭。”

    ………………

    黑龙湾。

    胡才和公孙瓒的大军对峙了五天之久。徐晃消灭了公孙瓒的几千兵马,公孙瓒再也不敢出战了。

    几千人马,对于十几万公孙瓒军来说不算什么,关键是三千铁骑的损失,对公孙瓒来说是个打击,他虽然已经从东武城调动大军过来,但白波军太强悍了,他也不敢乱战。

    胡才书信邀请公孙瓒出营一晤,公孙瓒也不回复。

    胡才并不在意,天天带人在界桥和黑龙湾一带巡视。

    这一路上,运送粮草辎重的民夫非常多,胡才常常下马和他们聊聊,问问各人家乡的情况。此次为大战征募的民夫,都是中山、常山一带的人。几乎家家受益于民屯,对大将军很感激。关于这次大战,百姓们的反应很出乎胡才的预料。百姓们只认一个死理,大将军给了他们一块存身立命之地,大将军能让他们吃饱穿暖,大将军是个好人,所以只要是大将军打的仗,那就是正义的仗。能为大将军效力,是荣耀,死了也值。

    胡才很感动。他扪心自问,自己没有为这些善良朴实的百姓特意做过什么。他不过是恪尽职守,保住了白波军的安宁,让白波军的百姓们吃饱穿暖了。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义务。自己身为征北大将军,身为主掌白波军政的大吏,要做的本来就是这些事。只不过,他做得还远远不够。

    看到一张张充满希望的脸,听到一声声赞美之辞,胡才想起自己这两年来的所作所为,想起自己所受的诸般艰难困苦,心里不禁非常欣慰。自己没有做错,绝对没有做错。只要能让百姓过上安宁的rì子,能吃饱穿暖,自己就没有做错。

    今天,面对昔rì许多把酒言欢,并肩杀敌的兄弟,面对许多厚颜无耻,祸乱社稷的州郡大吏,自己无愧于手中举起的这把战刀。他们骄纵枉法,无视法纪纲常,肆意摧残社稷,荼毒生灵,这种人不杀,天理不容。

    他要把这些人斩尽杀绝,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他要建立自己的帝国,让帝国千秋万代。

    也有人痛骂大将军,甚至当着胡才的面破口大骂。当然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个面sè和善的军官就是大将军。在他们看来,胡才不过是白波军大军里的一个小军官而已,没什么了不起。

    这些人都是滞留在中山、常山一带的流民,他们对胡才满腹怨言。有人说,今年大将军下令封锁了进入白波军的关隘,他只顾白波军的百姓,不顾天下的百姓,他不是好人。也有人说,大将军是个贼子,他是想造反。还有人说,大将军手里有天下最厉害的军队,但他却任由天下大乱,任由天下苍生在死亡的深渊里挣扎,不闻不问。大将军是为了自己的私yù。

    胡才听力这些话只是淡淡的一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

    距离界桥三十里的地方叫云亭。这里是一处坡地,坡不是很陡,但有两百余步的长度。坡地的左右两侧是小山岗。

    李肃和徐晃正在指挥士卒和民夫们架设据马和鹿砦。两侧的小山岗上许多战车营的将士正在安置弩炮,并给弩炮装上伪装。

    看到胡才驱马而来,李肃和徐晃匆忙迎了上去。

    “李肃,公明,你们看,这地方挡得住幽州铁骑的攻击吗?”胡才笑着问道。

    李肃笑而不语。徐晃恭敬地回道:“大将军已经派人在界桥北岸架起了石炮,可见大将军并没有在此死守的打算。”

    胡才点点头,手指两旁山岗说道:“我们在这里阻击一阵子,消耗一部分公孙瓒的实力。主战场还是在界桥。到了界轿后,我们可以依靠清河的天然屏障进行阻击。只待张辽和泰兴两位大人击败了袁绍后,我们就可以把公孙瓒团团围在界桥,彻底解决他。”

    “公孙瓒很谨慎,一直不愿出战。”李肃担心地问道,“如果袁绍提前得到我们攻打邺城的消息,和公孙瓒合兵一处,那这一仗我们打起来就很辛苦了。”

    “辛苦也要打。”胡才挥手笑道,“这一仗我们谁都输不起,只有死战。不过,如果公孙瓒和袁绍合兵一处,他们必然要互相猜忌。这一仗我们可能就赢定了。袁绍一门心思要保存实力逃出包围,他不可能和公孙瓒齐心协力。说不定到了关键时候,他还会在背后给公孙瓒一刀。”

    “他们合兵一处,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胡才顿了顿,忧虑地说道,“我担心公孙瓒和袁绍事先看出我们的意图,两人一东一西掉头逃跑,那我们就真的很辛苦了。不仅仅是现在,将来更辛苦。”

    高览带着几个义从卫士飞马而来。

    “主公,泰兴大人派人送来口信,黄河开河了。”

    胡才、李肃、徐晃等人心里一沉,脸上无不显出焦急之sè。时间拖得越长,形势对白波军就越不利。田楷和刘备,还有黄巾军,随时都有可能渡河北上。目前公孙瓒在左有白波军,右有冀州军的情况下,因为担心两面受敌,迟迟不敢开战。

    “主公,不出意外的话,张辽和泰兴的大军很快就要会合,我们的意图将全部暴露。”李肃神情严峻地说道,“我们必须拖住公孙瓒,让张辽和泰兴集中所有力量猛攻袁绍。战局如果继续僵持下去,公孙瓒看到白波军主力已经全部南下,必定会掉头东撤。”

    “走,我们回营。”胡才飞身上马,凌空狠狠抽出一鞭,“明天攻打公孙瓒。”

    ……………………

    公孙瓒非常恼火。袁绍这个老jiān巨猾的东西,明明居心不良,还装出一番振振有辞的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联手。

    袁绍的大军距离夕烽亭只有六十里,公孙瓒无论如何也不敢冒然发动攻击。眼看着rì子一天天的过去,白波军的援军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战场上,公孙瓒不禁忧心如焚。对面大营里的白波军只有两万多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错过了,重创白波军的机会就微乎其微了。

    肥美的鲜肉已经进了嘴,却被人卡住了喉咙,就是吞不下去。

    其实公孙瓒也不是没有想过白波军的其他军队去干什么了,不过现在他只想消灭眼前的白波军,所以没有想那么多。

    ………………

    袁绍大营。

    袁绍离开邺城的时候,和袁熙约好,两天给一个消息,但今天已经是五天了,依旧没有接到袁熙的任何书信。这几天自己派往邺城的几个信使也如石沉大海,一点回音也没有。袁绍有点惊恐不安了。

    袁熙没有依约送来书信,只有两个可能。要么邺城被包围了,要么邺城失陷了。黑山军的主力已经随张燕、于毒、眭固到了黎阳和顿丘一带的黄河岸边,留驻黑山的黑山军没有这么强大的实力。难道白波军的援军悄悄来到冀州,包围了邺城?联想到那rì胡才一反常态,气势汹汹地带着近卫军铁骑威胁自己的事,袁绍顿时心惊肉跳,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第六十一章 冀州大战(3)

    第六十一章

    很快,遭到白波军shè杀的那个斥候回到了大营,临死前说他是在清渊城附近被白波军斥候击杀的。

    沮授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即意识到问题严重,在冀州,他们最担心的是白波军,胡才诡计多端,白波军骁勇善战,他们不得不小心谨慎。所以他匆匆到大帐拜见袁绍,“主公,邺城应该三rì一发粮草,但至今已经拖延两天,而且音讯全无。邺城一定出了问题。”

    袁绍听了一愣,旋即,安慰道:“也许黑山军下山sāo扰……”

    “那我们应该能接到邺城的消息。”沮授摇手道,“派往邺城的信使也不见回来,可见……”

    袁绍望着沮授,一颗心“砰砰”乱跳,等待他的下文。

    “我怀疑中计了。”沮授脸sè很难看,“胡才不击则已,一击必中。他想消灭我们啊。”

    袁绍一阵窒息,感觉天晕地转。这个时候丢掉邺城和魏郡,对自己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他稍稍迟疑了一下,点头说道:“我也有这种预感,白波军的援军也许早已利用太行山的掩护,悄悄进入了冀州。”

    胡才想干什么?难道他的目的是邺城?

    一想到这,李峰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袁绍急召田丰、审配、郭图等人商议。众人知道这件事后,一个个脸sè铁青,他们没想到胡才这么狡猾。

    逢纪很坚决地说道:“主公,不管邺城现在情况如何,也不管我们是否中计,我们出兵的两个目的都已经达到,再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应该迅速离开甘陵国,让公孙瓒没有后顾之忧,放心大胆地和胡才决战。这样即使白波军的援军到了,公孙瓒也不会惨败,因为他的援军马上就要渡河了。按照往年的经验,黄河开河的rì子即将来临,田楷和刘备的大军很快就能赶到战场。双方实力旗鼓相当,有的打。”

    袁绍沉思片刻,断然说道:“好,我们走,立即走,一刻不要停留。由于邺城情况不明,我们不要往西撤了,直接南下顿丘、黎阳一带,把黄巾军赶过黄河。”

    “然后呢?”审配问道,“然后我们是北返邺城,还是按照既定计策攻打黑山。”

    “我们先在黎阳会合曹cāo,补充粮草辎重。”袁绍猛地站起来,“立即派人秘密赶到邺城。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前,我们什么事也不做。”

    白波军的战斗力袁绍清楚,他可不想被白波军包围,胡才胆大包天,说不定真的把他杀了。

    …………

    公孙瓒大营。

    “有这么好的事?”公孙瓒拿着袁绍的书信,在烛火下反复细看,唯恐袁绍有什么yīn谋诡计,“袁本初把这么简单的事弄得这么复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这么便宜了我?”

    “主公,袁绍的目的已经达到,此时他带着大军离开冀州非常明智。”关靖笑道,“现在,就是我们和胡才之间的对决了。谁赢了,谁就能占据冀州。至于袁绍,他比大人的心思大,他要图谋天下,他要占据雒阳。”

    “他要和袁术争雒阳?”公孙瓒皱着眉头,低声说道,“如果袁绍顺利占据了雒阳,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公孙瓒非常清楚,雒阳是什么地方,袁绍占领雒阳,他的名望就可以达到巅峰,到时候就是他公孙瓒占领了冀州,面对袁绍的强势崛起也没有好处。

    关靖心领神会,对公孙瓒说道“公孙越为了帮助袁术争夺豫州,战死在阳翟城。袁术欠了大人一条命。如果袁术能够占据雒阳,对大人来说,将来行事要方便很多……”

    “这件事你立即去办。”公孙瓒说道,“告诉袁术,我会帮助他尽快占据雒阳。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他就要给袁绍当奴仆了。”

    “明天呢?”

    “明天上午,我们攻打胡才。把胡才赶出冀州。”公孙瓒眼中闪过狠sè。

    …………

    深夜,寒风呼啸。

    急骤的马蹄声突然撕开了黑夜的静谧。

    张辽猛然惊醒,一跃而起。

    斥候带着一股腥风冲入了大帐,“大人,袁绍跑了。”

    张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心神震骇。他勉强稳住惊怒的情绪,沉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黄昏。”

    “那个方向?”

    “向南而去。”

    “黄昏?向南?”张辽轻声念叨了两句,默默测算了一下路程,“急令江政,追上去,缠住袁绍,重击袁绍。”

    “急报大将军。袁绍识破了我们的计策,已经先一步逃出了包围。”

    “传令,各部立即启程,向东南方向急速前进,拦住袁绍,包围袁绍,击杀袁绍。杀,杀,杀……”

    ………………

    甘陵国。

    江政的大军,向贝丘和甘陵城急速前进。

    到了半夜的时候,江政大军的前锋营到达贝丘。他们和正在南撤的冀州军后营不期而遇。

    军司马石皮接到斥候禀报之后,一边派人急报江政,一边指挥大军从冀州军的侧翼杀了上去。冀州军将士猝不及防,被杀得狼奔豕突,溃不成军。

    一个冀州军的屯长被押到石皮面前时,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王八蛋瞎了眼啊。我们是冀州的军队,不是幽州的军队。你们应该去打幽州军队,去打公孙瓒,你们打错了。”

    石皮的一个部下抬手给了他一拳,“老子打得就是你。”

    “吵什么吵?大人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另外一个部下伸手拽下那人的头盔,狠狠地摔到地上,“再吵,老子砍了你。”

    石皮大步走过来,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你们到哪去?是打公孙瓒还是逃跑?”

    石皮二十多岁,中等身材,长长的黑脸上有一处醒目的伤疤。他过去是太行山的土匪,在白波军进入并州后,加入折冲府的。

    白波军不行其他的军队,对于自己领地的土匪,白波军一向是镇压,石皮是迫不得已才投降白波军的。

    在投降白波军后,石皮无处可去,只能加入折冲府,这一次出兵冀州,他被白波军征招,自然想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那个屯长虽然抱着肚子惨哼不止,但口气还很横。“我们大军就在前面,你等死吧。”

    “给我打。”石皮大怒,冲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那个屯长招架不住,一边连连告饶,一边含含糊糊地说,上官要求我们连夜南下,到兖州的发干、顿丘一带攻打黄巾军。

    “袁绍要跑。”石皮立刻意识到事情严重了,“快,急报江大人,袁绍要跑。”

    “传令,大军立即南下追击。”

    咚咚……咚咚……

    集结的战鼓声霎时震撼了漆黑的深夜。

    “俘虏怎么办?”一个军候大声问道。

    “杀了,全部杀了。”石皮举手狂呼,“兄弟们,举起火把,跑步前进……”

    江政接到石皮的急报,立即命令全军将士调转方向,向南追击,向大河故渎追击。

    “急报张辽大人,袁绍已经跑了。合围可能失败,请张辽大人速速来援。”

    “泰兴将军在哪?铁骑在哪?”江政冲着夜空,张嘴大吼,“我要铁骑,我要铁骑……”

    ………………

    袁绍听说自己的后军在贝丘附近遭到了袭击,非常吃惊,“快,多派斥候,一定要弄清楚跟在我们后面的是幽州军还是北疆军。”

    “命令各部,加快速度,迅速越过大河故渎。”

    在大汉帝国之前,黄河曾经历了两次大规模的改道,一次是周定王五年(公元前602年),一次是王莽时期。

    黄河第一次改道之后的河道称之为“大河故渎”。大河故渎在兖州的东郡白马城(今河南滑县)附近与主河道分流,至渤海郡中段(今河北黄骅县)入海。战国中期黄河下游河道全面筑堤,黄河水遂专走“大河故渎”,一直沿袭到本朝。“大河故渎”稳定了四百七十五年,其间决堤九次,但都没有再次改道。

    本朝王莽专政时期,大河故渎由于泥沙堆积严重,改道已经势在难免了,于是几次大洪水之后,终于形成了“王莽河”(史称西汉大河故渎)。

    其后黄河又经历了近六十年的洪水泛滥和屡屡决堤,到了孝明皇帝的时候,终于形成了今rì的黄河河道(史称东汉大河,它一直稳定了八百多年。东汉大河的位置较西汉大河偏东,至青州乐安国的千乘县即今山东利津县的南部入海,其走向基本循着华北平原的南缘,不再把河北一分为二)。

    沮授回头看看后方。将近三万大军分成了三路,犹如三条蜿蜒起伏的长龙,正在齐头并进。密密麻麻的火把犹似天幕上的红sè星星,蔚为壮观。

    但是这个时候的沮授没心情欣赏,而是对袁绍说道:“大人,我建议放弃粮草辎重,全军将士轻装上路,这样可以节省大量时间。”

    袁绍摇摇头,“此去大河故渎还有十里,时间上完全来得及。过了大河故渎之后,我们就安全了。现在邺城的情况我们不清楚,粮草辎重对我们非常重要,不能丢。”

    ………………

    大河故渎两岸的堤坝上,点燃了数十堆大火,亮如白昼。

    袁绍和一众部下驻马堤岸,望着在齐腰深的故道泥泞里吃力行走的士卒们,一个个面sè凝重,心如重铅。

    由于气温逐渐升高,近期黄河故道里的冰雪全部融化,淤泥层随即变厚。而黄河的提前开河,附近河流沟渠的解冻开河,又造成了各水系水位的回升,部分冰水便顺势流进了大河故渎,这更加剧了故道泥沙的淤化,淤泥层越来越厚了。

    这是袁绍和他的僚属们都没有想到的事,他们走到了一条死路上。

    斥候们往来如飞,一个又一个的消息让袁绍方寸大乱。

    在贝丘附近袭杀己军的是白波军,他们正衔尾狂追而来。继而斥候们又发现了更多的白波军大军从西北方向铺天盖地地杀来。白波军将士不再隐藏行踪,他们高举着火把,一路狂奔。

    袁绍、沮授、田丰、审配、辛评、逢纪、韩琼等人为大军向哪个方向撤退展开了激烈争论。

    沮授、田丰要求袁绍立即放弃粮草辎重,大军迅速越过黄河故道。

    “主公,现在能走多少是多少。”沮授焦急地说道,“胡才的意图已经暴露,他要合围我们和公孙瓒,一战解决冀州问题。”

    “主公你看……”田丰展开地图解释道,“在正面实施牵制的是胡才和徐晃。而在他的左右两翼肯定各有一支大军正在急速南下,以实施包抄完成合围。他的右翼大军现在已经暴露,左翼大军估计也快到了。我们无论往左还是往右,都是死路一条,只有继续往前才是生路。”

    审配、辛评等人认为,白波军的援军即使秘密赶到了冀州,人数也不会太多。从并州目前现状来看,胡才最多只能从抽调三到四万人的兵力南下相助。河套,朔方等只有三四万大军,胡才不可能不顾河套朔方等地的安全,全部抽调南下。胡才如果要放弃河套朔方等地,他早就放弃了,不会等到现在。按照这样的兵力来推算,胡才不可能实施合围之策,最多不过派一支奇兵南下,威胁和逼走冀州军,从而全心全意地和幽州军决战。

    “这几天白波军切断了我们和邺城之间的联系,逼得我们只好撤出了战场。白波军已经达到了目的。”审配指着身后说道,“他们衔尾追来,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我们应该沿着大河故渎,向西南方向急速前进,先行占据馆陶,然后迅速回军邺城。”

    “你的意思是说,邺城完好无损?”袁绍问道。

    “当然。”辛评抢着解释道,“我们和公孙瓒加在一起有十几万大军。十几万大军啊,这不是十几万蚂蚁,不管胡才是不是疯子,他都不会想出合围之计,除非他自寻死路。退一步说,就算胡才真的想合围我们,他一口吃得下去吗?他吃不下去,将来怎么办?”

    接着他看看沮授和田丰,“两位大人不会以为胡才和公孙瓒已经联手,要平分冀州吧?”

    “白波军有十万屯田兵,朔方、河套各有五万,如果胡才征调了五万屯田兵南下……”田丰还没有说完,逢纪就打断了他的话。

    “田大人,五万屯田兵南下,我们会一无所知?白波军这几个月在扬州、荆州、豫州到处买粮,为的是在未来几个月内同时应付冀州和关西两个战场,他哪来多余的钱粮供应五万万屯田兵南下打仗?难道田大人认为征北大将军能洒豆成金,能凭空变出数百万斛粮食?”

    袁绍也认同审配、辛评等人的意见,但为了预防万一,他命令韩琼、韩浩、朱灵各自率军先行渡河,命令潘凤、胡屹、张胜等率军于五里之外阻击追兵。

    “我和诸位大人沿着故道向西。”袁绍说道,“如果这支追兵是虚张声势,我们就万事大吉了。”

    ………………

    张胜军前。

    两列轻骑从袁绍军阵冲出,直杀白波军战阵。

    张胜面前的是李明的两千铁骑,终于在这个时候赶到了,看到张胜出击,李明笑了,狗娘养的东西,你也有熬不住的时候,老子还以为你是千年的老王八,缩着脑袋就是不出壳呢。

    “骠骑军,两翼迎战。”

    令旗挥动,骠骑军从战阵两侧呼啸而出,迎头杀上。

    张胜的铁骑意在诱敌,人数有限,不敢脱离本阵过远,担心被白波军围杀,而骠骑军意在阻截,拖延时间,双方你来我往,看上去很热闹,其实都没用上力,“噼里啪啦”打了一阵,袁骑佯装不支,撤进阵中。

    骠骑军拨马而回,白波军又没声音了。

    ………………

    “擂鼓……”

    “准备冲阵。”

    霎时间,战鼓如雷,号角长鸣,旌旗飘摇,人喊马嘶,骠骑军开始发力了。

    李明一脚踹上马腹,铁骊长嘶,直冲左翼。

    “祖述,带着骠骑军铁骑,在我左翼攻杀。”

    祖述躬身为礼,“随大人浴血奋战。”

    ………………

    铁骊转身狂奔,直奔战阵右翼。

    李明着嗓子叫道:“血战到底。”

    “咚咚咚……”战鼓擂响,声震天宇。

    “呜呜呜……”号角悠长,苍劲有力。

    “杀……”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冲天而起,天地震骇。

    李明在阵前打马狂奔,声嘶力竭地叫着喊着。

    他从骠骑军面前冲过,急骤的马蹄声中传来他激昂的吼声,“杀,誓死血战……”

    骠骑军热血沸腾,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纵声高呼:“血战……”

    李明从一个个战阵面前冲过,矫健的背影里传来他嘶哑的呼喊,“打败袁绍,誓死血战……”

    成千上万的骠骑军将士振臂狂呼,“血战……”

    铁骊长嘶,直立而起,李明挥动战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

    “骠骑军冲阵……”

    “杀……”两都悍卒在震耳yù聋的呐喊声中,如同下山猛虎,呼啸杀进,无畏无惧,两个曲长身先士卒,一往无前。

    呜……呜……

    骠骑军铁骑开始起动,“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密集,战唱始在马蹄下颤抖。

    “杀……”

    “血战……”

    几千人同声高呼,巨大的声响掀起阵阵波涛,如呼啸的狂飙,铺天盖地地卷向了敌阵,霎时间,风云变s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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