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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燕天     重生三国之君临天下txt下载     重生三国之君临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算计

    第四十六章

    张济军大营。

    这个时候,张济军中多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不是别人,一个是李蒙,一个是逄纪。

    对于李蒙和逄纪的到来张济自然欢迎,逄纪代表的是袁阀,张济对他也是恭恭敬敬的,袁阀的人平时可不是他这种中郎将能够接触的,所以现在看到逄纪,张济时时刻刻恭恭敬敬,这和在牛辅那受到的待遇不同,逄纪自然面带微笑。

    李蒙是和胡才交手最多的人,他的到来可以让张济更好的了解胡才,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张济自然不会狂妄到自己可以无视任何人。

    而这一次能够消灭李乐部,其实也是逄纪出谋划策的原因,张济虽然有信心,但没有逄纪那样的干净利落。所以此时张济对逄纪佩服的不得了。

    张济把张绣找来,然后和逄纪、李蒙商量对付胡才军的事。

    李蒙看着众人开口说道:“白波军五大统帅,郭太、韩暹、杨奉、胡才、李乐,在五人中,韩暹和李乐两部已经打残,只剩下几千兵马,不足为虑,现在就只剩下郭太、杨奉、胡才三人。在白波军中,因为五大统帅泾渭分明,所以实力也深浅不一。郭太作为白波军第一统帅,实力最强,到现在还有两万多人,在安邑之战也没有损失多少、其次是胡才,胡才赶到安邑不到半个月,他的军队没有经过安邑之战,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失。不过胡才虽然只有一万多人,但这一万多人装备jīng良,训练有素,特别还有两千骑兵。这对我军来说是个危险。最弱的是杨奉,杨奉虽然兵马和胡才差不多,但士气低落,大部分是杨奉抓来的壮丁。实力其实不堪一击。”

    “因为白波军有五大统帅,郭太五人又谁也不服谁,郭太,杨奉、胡才自立一派。韩暹是个莽夫,和郭太关系不错,李乐和胡才关系不错,杨奉虽然是一人,但他懂得顺势而为,所以一直以来郭太、杨奉、胡才三派都在明争暗斗。”

    “上一次张济将军消灭李乐的时候,郭太按兵不动,胡才虽然救回了李乐,但李乐只剩下一千兵马,就是收编一些溃兵。也只剩下几千人,按我顾忌,李乐一定对郭太的按兵不动恨之入骨,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对白波军各个击破。”

    “郭太是个聪明人,他之所以按兵不动,其实并不是想让我们各个击破,因为在他看来,我们击败了杨奉和胡才后,一定损失惨重,到时候他手中还有两万多兵马,可以从容不迫的退到闻喜,到时候白波军五大统帅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完全可以从容不迫的招兵买马,重整旗鼓。”

    “在郭太眼中,我们就是一把刀,一把为他排除异己的刀。毕竟现在安邑方面损失惨重,没有多少兵马可动。张济将军手中的一万兵马在消灭了杨奉和胡才后,能有五千完好无损的已经差不多了,五千疲惫之师,怎么可能对付的了郭太的两万整装待发的jīng锐之师。”

    张济等人默默地听着,特别是张济,他从来不知道白波军内部还有这么多猫腻,这让他对自己围点打援的办法有些担心,万一胡才不上当怎么办?

    张绣看了李蒙一眼,不屑道:“郭太是傻子啊,就凭我们手中的三千铁骑。他虽然有两万兵马,但也别想安全离开。”

    “你别忘了胡才手中的两千铁骑,哪怕胡才手中的铁骑再不堪也会给我军很大的伤亡,到时候能不能给郭太带来威胁也不一定,更何况在消灭李乐、杨奉、胡才三部后,我军早已疲惫不堪,怎么对付郭太?”李蒙回答道。

    张绣无言以对,是啊,在打李乐的时候,军队就损失不少。再消灭杨奉和胡才后,怎么还有实力去对付郭太?

    这个时候,张绣突然后悔起来。本来以为自己和叔父的一万兵马对付白波军手到擒来,哪知道这白波军这么难打。

    如果现在手中的兵马不是一万,而是两万的话,对付白波军说不定手到擒来。

    西北有十几万大军,朝廷怎么就只调一万兵马回来呢?

    张绣继续道:“照你这么说,这一次胡才上不上当还不一定,而且郭太兵多,胡才兵少,到不如先对付郭太。郭太是白波军大统帅,在白波军的影响力超过胡才,灭了他,消灭胡才的时候容易多了。”

    “万万不可。”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逄纪,他一听到张绣要放过胡才,心里不由急了,他来安邑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胡才这个抢袁阀商队的人,如果放过了胡才,他不是白来了吗?

    “逄先生的意思?”张济一愣,他没想到逄纪的反应这么激烈。

    “胡才比郭太难对付,这一点从他有两千骑兵就可以看出,在白波军中,实力最强的郭太都没有骑兵队,胡才为什么会有?郭太这一次南下,为什么郭太留在白波谷?据可靠消息,胡才已经把白波谷、平阳等地经营成铜墙铁壁,这个时候放过胡才,等于是放虎归山,但放过郭太不一样,白波谷、平阳等地是胡才的地盘,郭太返回白波谷第一个想法不是招兵买马重整旗鼓,而是铲除异己。把白波谷等地控制在手中。”逄纪眼珠子一转,连忙说道。

    其实逄纪并不知道胡才在平阳的所作所为,这个时代的情报没有那么快,而胡才又用军队封锁了白波谷等地。逄纪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让张济消灭胡才而已。

    “不错。”

    李蒙这个时候在旁边点点头道:“这胡才比郭太更可怕,白波谷如果不是胡才,我军就不会败,冈下平原如果不是胡才,我也不会大败,所以这胡才必须得灭。”

    张济想了想:“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胡才到底会不会来救杨奉。”

    “会的,胡才就是不来,郭太也会派他来。”逄纪眼中闪过一丝yīn冷的笑容。

    ………………

    半夜,中军大帐内,胡才军二十几个曲长以上级军官全部在座。

    大帐内侧挂着一块巨大的黑牛皮。黑牛皮上,胡才用朱砂笔画了一副杨奉大营的布局图。

    大家坐在地上,挤在一起,正在聆听胡才对战场的分析和安排。霍平在大帐内添加柴火,给大家倒水。

    “杨奉军的生机在哪里?就在张济军没有粮草的时候,无任白天还是晚上,就是哪个时候。”胡才喝了一口水,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现在我们不知道张济军没有粮草会在那一天,什么时候没有粮草,但这个月张济如果没有安邑的粮草,他的一万大军就会断粮。所以张济在等机会消灭我们,我们也在等机会击败他,就看谁的机会把握得更好,更有效。”

    “胡帅,要是张济军不断粮呢?”吴川大声问道。

    话音刚落,大帐内立即传来一声惨呼。大家一起转头看去,只见吴庆正举着碗大的拳头准备打第二下。

    胡强立即作势大呼:“吴庆,你违反军纪了,立即给我站起来。”

    大帐内顿时哄堂大笑。吴庆赶紧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结果大家笑得更厉害了。吴川更是几乎笑岔了气。

    胡才抹去脸上的泪水,勉强止住笑容,可看到吴庆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狂笑起来。

    闹了一阵,胡才示意吴庆坐下,继续说道:“吴川问得好。我军现在有了辎重队,所以无任什么时候都有一个月的粮草,但是张济不一样,他的军队是从西北来的,而且有几千骑兵,他身边有多少粮草,哪怕弘农方面给他补给。他有半个月的粮草就顶天了,现在这么多天过去了,我敢肯定,张济的军队最多只有十天的粮草,所以的时候张济只能撤退到安邑城中,没有任何办法。各部曲的具体任务可都清楚了?这次诸位军候大人亲自带队执行任务,务必不要出差错,不要与敌人正面接触。”

    胡才笑着说道:“谁要是贪功和敌人展开冲突,军法从事。大家都看到吴庆了吗?打人一拳都要罚站,更不要说你们违反军令了。”

    大家再次哄堂大笑起来。

    “还有什么疑问没有?”胡才笑着问道。

    “大人,如果张济认为我们没有和他决战的意思,干脆放弃围歼我们的计划,直接攻杨帅大营怎么办?”吴川问道。

    “撤退。“胡才说道:”张济肯定也有一个围歼我们的时间。如果超过了这个时间,他自然会放弃,直接攻营了。他占据了杨奉大营,我们还在这里干什么?”

    “大人,张济为了缠住我们,会一直不停地攻杨奉大营,杨奉军肯定损失惨重。假如即使张济军断了粮,但依然轻松地拿下了杨奉大营,我们怎么办?”吴庆问道。

    “撤退,立即撤退。张济破了杨奉大营,立即就会赶来围歼,那个时候我们更要全速撤退,免得被敌人缠上。”胡才坚决地说道,“刚才我已经说过,这次能不能击败张济,决定因素不在我们,也不在张济,更不在于粮草,而在于杨奉能不能守住大营。”

    胡才指着黑牛皮上那座血红的杨奉大营,大声说道:“杨奉大营守不住,一切都完了。”

    突然他心脏剧烈地跳了起来。杨奉完了,我们会不会也被张济一口吃掉?他忽然觉得这个计划太冒险了,简直是拿自己的士兵开玩笑。

    郭太按兵不动,自己为了救杨奉,这一切值得吗?杨奉其实也是一只狼,野心勃勃,与他的关系又不好,在闻喜的时候,自己又抢了他的三千兵马,就是救了杨奉,杨奉也不会感激他。

    更何况还有郭太在旁边虎视眈眈,如果这一次因为杨奉而损失惨重,郭太会怎么样?如果他是郭太,会毫不犹豫的吃掉所有人。

    将心比心,胡才觉得在对付张济的时候,要同时防备郭太。

    突然,胡才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误区,凭什么自己要单独面对张济,他郭太为什么按兵不动?

    郭太想保存实力?

    胡才眼眸闪过冷意。郭太,你在干什么?

    …………

    郭太大营。

    此时的郭太正着急不安的走来走去,李乐部被击溃。等于断了他的一只手,这消息让他措手不及,以至于没来得及去救李乐,现在张济把目标对准了杨奉,他应该怎么办?

    救还是不救?

    郭太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去救,一定会面临张济的铁骑,当rì牛辅的两千铁骑兵压的十几万白波军在白波谷半年,现在张济的铁骑并不比那个时候的牛辅少,自己只有两万多一点兵马,能对付张济吗?

    不救,难道眼睁睁的看着杨奉的一万多兵马被消灭?如果杨奉的兵马是鼎盛大时期的兵马,说不定张济的兵马不能打下杨奉的大营,但是现在杨奉的兵马中只有不到一半的战力,很多士兵因为上一次而受伤。

    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如果不救,会让士兵们心寒,他以后还怎么统帅白波军?

    上一次李乐的时候,胡才出兵了,而这一次杨奉被围,胡才的玄武营已经向杨奉大营靠近了,很显然,这一次胡才是打算救杨奉了。

    这让郭太很为难,你说你胡才好端端的做什么好人,你有本事就灭了张济,你如果存心想救,你怎么就没把李乐的大军救下?我就不相信你的骑兵会不可能在第一时间达到战场,恐怕是你胡才舍不得自己手中的骑兵才是。

    心里这么想,但郭太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说出来的。

    “郭帅。”郭鹏走了进来。

    “安邑怎么样了?”郭太问道,在一天前他安排郭鹏带五千兵马攻打安邑,其实也有围魏救赵的意思,只可惜张济并不上当。

    “还是老样子,不过负责防守的不是牛辅,而是卫觊。”

    “卫觊。卫家。”郭太眼中闪过一抹冷芒。如果不是这个卫家。如果不是这个卫觊。现在安邑早就是他的了。所以他对卫觊恨之入骨,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郭鹏也怒火冲天,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心情顾忌这些了:“郭帅,杨帅的部队真的不救吗?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这个时候救杨帅,说不定他会感恩戴德。这对对付胡才有好处。”

    “这道理我怎么会不知道,但如何救,你难道没看见外面的那些西凉铁骑吗?我们几千人还经不起他几百骑的冲锋的。更何况胡才巴不得我们损失惨重。”郭太说道。

    郭鹏叹了一口气,白波军又想打败官军,又要勾心斗角,这难道就不怕被各个击破吗?

    “对了,郭帅,刚才闻喜传来消息,闻喜已经在胡才的控制下了。”郭鹏突然想起什么,说道。

    “什么。”郭太脸sè大变:“闻喜不是杨恪在守吗?怎么会落到胡才手中?”

    “杨恪被胡才抓起来了,现在胡才任命一个叫徐晃的人镇守闻喜。”郭鹏回答道。

    “徐晃?他是什么人?”郭太一愣。

    “他是杨恪的亲卫,不过杨恪把徐晃送给了胡才。所以胡才就任命徐晃镇守闻喜。而杨恪现在在胡才军中。”

    “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郭太哈哈大笑:“郭鹏,你马上带人去闻喜,你只需如此如此。”

    郭太在郭鹏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郭鹏闻言连忙带他离开了。

    郭鹏离开后,郭太哈哈大笑:“胡才啊胡才,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这一次我看你怎么死。张济、杨奉、胡才,你们想跟我斗,嘿嘿嘿……”

    ………………

    张济今天把李蒙、逄纪都请到了大帐。

    胡才的大军已经到了两天。他把大营扎在距离杨奉大营而十里的平原上,天天派出十几支骑兵,rì夜sāo扰袭击杨奉大营的张济军大营,就是不再往前迈进一步。他们整rì象游魂一样出没于张济军大营四周,逮到机会就冲上来杀死几个,然后立即逃之夭夭,气得张济军只有干瞪眼的份。

    张济军的铁骑虽然想对付胡才军的骑兵,但这种守株待兔的感觉并不好,胡才的骑兵队飘忽不定,每一次出来多配了双马,速度比张济的西凉铁骑快了不少,在这些西凉铁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逃之夭夭了,虽然在这两天也消灭了几十个胡才的骑兵,但是西凉铁骑的伤亡更大。

    李蒙喝了一口水,慢悠悠地说道:“张将军,胡才将大军折成小股游骑,没rì没夜的sāo扰我们,士兵们都很紧张,也休息不好。时间一长,不但部队的战斗力会下降,估计也会影响攻营啊。”

    胡车儿立即接上说道:“是啊,他们太可恶了,就象大草原饿极了的野狼,盯上猎物就不放。只要我们稍一疏忽,他们立即就来突袭。现在各个军营都有损失。”

    “损失大吗?”张济问道。

    “几大军营加在一起,有两百多人被杀了,许多都是晚上值夜的士兵。”

    “我们应该主动进攻他们。我们也有骑兵,只有调一千骑,就可以让胡才一兵一卒不能出营。”张绣气呼呼地大声说道,“这样给他咬下去,把人都气疯了。”

    张济冷冷一笑,“鱼儿上钩了。”

第四十七章 大战张济(一)

    第四十七章

    张济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胡才用的是大草原上的狼群战术,只要我们一出现破绽,或者出兵对付这些小股骑兵,胡才军就会像草原上的恶狼一样会扑上来。我们有一万大军,胡才军也不过一万多一点,如果我们与胡才决一死战,就是胜了也是惨胜,这一次我们围点打援,并不是与胡才硬碰硬的决一死战,而是利用我们的骑兵优势干掉胡才的骑兵,再配合安邑的兵马给胡才来个两面夹击。”

    “安邑的兵马,现在安邑还能派出兵马吗?”张绣问道。

    逄纪回答道:“这不必担心,卫觊说了,可以派出两千兵马,不过这两千兵马已是安邑的极限了。”

    “两千够了。”张济自信满满的说道。

    “不错,如果不是杨奉还没消灭,现在我们的兵马就不会这么的不够用,便宜安邑的那些人了。等消灭了胡才,他们的功劳不小啊。我们可不会像有些人那样无能和懦弱。”张绣撇撇嘴说道。

    张绣的话是有针对xìng的,而他针对的人是李蒙,在李蒙来了后,张绣就看不起他,因为他觉得这个李蒙是个无能之辈。李蒙两次大败,损失了近五千铁骑,这在西北也很少见,所以在张绣看来,这李蒙就是太无能了,如果不是他的无能,怎么会损失这么多?要知道他的对手是白波军。

    白波军的战斗力怎么样?他们在消灭李乐的时候就知道了,歼灭李乐的一万多兵马,他们才损失了一千多人。这样的战斗力,李蒙竟然损失了五千骑兵。

    “但是胡才现在采取这种游斗sāo扰战术,一再袭击我们的士兵,打击我们的士气,迟滞我们的进攻,就是不和我们正面作战,我们就是想围而歼之,也找不到机会啊。张绣将军,你可有什么办法?”李蒙故作无奈地说道。

    张绣黑脸立刻苦恼地干笑起来,“我叔父,你都没有办法,我就更不行了。不过,这次着意制造地消灭胡才的机会非常难得,放弃了,的确可惜。下次,也许就是胡才围歼我们了。”

    李蒙心里冷笑,这张绣有些武力,统领着西凉铁骑,就目中无人了,等和胡才交手了就知道了,

    大帐内陷入一片沉默。

    “拿下李乐军之后,我曾向在座诸位解释过这个计划。今年我们的确可以不打杨奉大营,但我们缺粮草。如果我们打下杨奉大营,可以解决粮食紧缺问题。本来我们可以从安邑调粮,但郭太对安邑虎视眈眈,一旦出安邑调粮,郭太就会出击,除非我军进入安邑。”

    张济开口说道:“但我们打杨奉大营,不可能一帆风顺,因为旁边还有一只虎视眈眈的胡才。所以我们才有这个一箭双雕的计划,这也是歼灭胡才的最好时机。”

    “我们立即拿下杨奉大营之后,就象李蒙说的,胡才跑了,将来我们非常麻烦。张绣的担忧也不无道理,但我们这一次为了消灭胡才做了不少准备,应该可以减少我们的伤亡。而且消灭了胡才,白波军就只剩下郭太一人,这样我们可以喘息一段时间,大量征招人马补充部队。所以现在的问题不是打不打胡才的问题,而是怎么打胡才的问题。希望大家不要说错了话题。”张济说到后来口气冷冰冰的了。

    张绣立即接上说道:“请将军明示。”

    张济严肃地望了大家一眼,冷峻地说道:“大家全力攻打杨奉大营,保持攻击节奏,不要太猛,也不要太软,要大量有效的消耗敌人的士兵。对于胡才的群攻sāo扰战术,大家不要理睬,不就是死一点士兵吗?大家佯装麻痹,任其袭击,rì夜做好被胡才军大部队袭击的准备。只要胡才军来袭,任何一部都要死死拖住他,等待大部队赶到围歼。一旦合围,以张绣的部队主攻,其他部队夹击,务必要求全歼。”

    胡车儿突然问道:“如果没粮了,怎么办?”

    张济大声说道:“如果那个时候,我军就退到安邑,休养生息,等得到了补给,再对付白波军,白波军不过几万兵马,想对付他们有的是办法。况且,白波军能有多少粮草?几万大军的消耗有多大,到时候打不下安邑,他们一定会不战自退。以我军的骑兵速度,想留下他们,轻而易举。”

    “都明白了?”张济冷目四望,无人再出声反对。

    “将军,如果胡才不上当,我们什么时候攻破杨奉大营?”李蒙望着张济冷峻的面孔,毫无惧sè地问道。

    张济冷笑一声,“五天之后。”

    这时张绣忽然笑了起来,他大声说道:“还有五天,现在我们看看谁的运气最差,被胡才看中的猎物一定要担心喔。”

    ………………

    接下来几天。胡才还是派出小股骑兵出击,不过这个时候张济却派张绣带着一千西凉铁骑严阵以待,张绣以一百骑为一对,也用游击战术对付胡才军。

    张绣是个优秀的骑兵将领,他手中的骑兵是训练有素的西凉铁骑,比胡才的骁骑营骑兵强了不止一丁点。所以,在张绣的反sāo扰的情况下,胡才的骁骑营损失一步步加大。

    胡才大营。

    胡才看着几案上的地图,胡强走了进来:“胡帅。”

    “说吧,我有心理准备。”胡才没有抬头,每当这个时候是胡强汇报骁骑营伤亡的时候。

    “今天损失了二十人。”胡强有些悲痛的说道。

    胡才神情一呆,二十骑,骁骑营总共了两千骑,从白波谷南下到现在,损失了快两成了,这让胡才心疼的要命。

    不过表面上胡才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平静的应了一声。

    “胡帅,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张济军的骑兵太厉害了,我们都不是对手。骁骑营不过两千骑,除去这一段时间损失的,我们只剩下一千六七百骑了,这……”

    胡强没有说完就被胡才打断了:“好了,我心里有数,你现在传令下去,从现在开始骁骑营不必出战了。”

    “是。”胡强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胡才这才抬起头来,此时他神情憔悴,一看就知道他一夜未睡。

    其实这几天骁骑营的伤亡他比任何人要心疼,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他早就炼出了一副铁石心肠,特别在手下人面前,他更是不敢表现出来。

    对付张济和对付牛辅不同。牛辅有勇无谋,但是张济却不一样,他是用战功一步步的失上去的,每一份战功,就代表着尸山血海。张济的沙场经验更不是他能比的。

    这几天骁骑营虽然伤亡有些大,但也带回了比较有用的情报。

    张济军的兵马除了围困杨奉大营的五千兵马外,大营就只有两千多人,而另外还有张绣的一千铁骑在以他的骁骑营对战。

    胡才曾经想过,以玄武营和青龙营为主力,攻击张济大营。不过后来觉得这并不好,因为一旦攻击张济大营,张济安排在杨奉大营附近的五千兵马就立刻会对他展开袭击。张绣的一千铁骑也会发动攻击,到时候面对对方的三面攻击,就是胜了也损失惨重,这并不是他愿意见到的。

    没有了实力,他怎么和郭太斗?虽然他在闻喜有三千,在白波谷平阳有五千,但这些兵马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如果不是因为郭太的两万多大军按兵不动,在旁边虎视眈眈,他也不会这么被动。

    不过。胡才不喜欢这种感觉,他需要化被动为主动。

    目光在地图上游走,突然,胡才眼睛一亮,猛然一拍几案。

    “就是这里。”

    …………

    杨奉走出营帐。

    天空中的风猛烈地吹动着矗立在高空中的大纛,凄厉的呼号声令人毛骨悚然。

    营帐一片漆黑。城外张济军的大营里,也是一片漆黑,只有辕门附近的几盏灯笼发出淡淡的红光,随风左右晃动着。

    杨奉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凭空舒展开十指,稍稍活动了一下双手。

    胡才的勇猛和无畏深深地感动了他。十天了。他带着部队象一群凶猛地野狼,rì夜飞奔在大营的周围,耐心而细致地寻找着张济军的破绽,准备给他们致命地一击,解救被围的大营。

    杨奉从来没有想过胡才会这么的坚忍不拔的为了一个未知的可能,一个一线生机而顽强的努力着。

    郭太的按兵不动他看在眼中,但胡才却没有。

    如果按照他和胡才的矛盾,胡才完全可以按兵不动,但是他没有,虽然说胡才可能有私心,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胡才为了他,冒着可能被张济军消灭的风险来救他。

    杨奉突然发现,在白波军的几个统帅中,也只有胡才才有这份魄力。如果是他,他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不过就是因为胡才始终没有放弃,自己又怎能甘落人后,轻言放弃。有希望就去争取,锲而不舍地去争取,奇迹也许就能发生。

    打赢了,一定要见见他,请他喝顿酒,聊聊战胜张济的艰辛和惊险。虽然两人之间有不少矛盾,但是这一次,杨奉突然发现,这胡才也不错,也许他掌控白波军比郭太好。不过,杨奉知道,就是胡才想掌控白波军,只要自己不死,他是绝对不会让胡才掌控白波军的。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胡才的才能太强了,强的让人不可置信,这样的人如果掌控了白波军,就可以带着白波军飞速发展,不过,这并不是他愿意见到的。

    因为他加入白波军是有特殊使命的,他绝不可能让白波军飞速发展。

    突然,他一动不动,缓缓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随即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狂吼起来:

    “擂鼓……”

    战鼓声霎时间打破了黑暗的宁静,响彻了整个军营。

    …………

    张济一跃而起,飞一般跑出大帐。

    寒风狂啸,帅旗呼号,漆黑的夜空里竟然飘下零星的小雨花。

    黑夜里,瘿陶城上战鼓雷鸣,火光冲天。

    “将军,下雨了。”胡车儿和李蒙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张济从空中缓缓收回大手,仔细看去,手掌上只有三四滴小小的水珠。

    “胡车儿,带部队上去吧,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杨奉的西营。”张济大声说道。

    胡车儿屈身行礼,然后飞一般地跑向了人喊马嘶的黑夜里。

    张济负手望天,久久不语。李蒙站在一侧,低头不语。

    “胡才此时在干什么,你知道吗?”

    李蒙苦笑一下。他觉得下雨了对胡才军有利,毕竟胡才军步卒多,下雨对骑兵的威力大减,很可能胡才军会在这个时候来攻,只是他不是张济的手下,。现在张济问他这个问题,他怎么知道。他没有吱声。

    “如果你是胡才,现在你怎么办?”张济突然面对着他,严肃地问道。

    李蒙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想都没想大声喊道:“奔袭,连夜奔袭。”

    张济眉毛一挑,双眼顿时掠过一丝杀气。

    奔袭。是啊,下雨了,这么好的机会,胡才怎么会放过。如果自己是胡才,也一定会袭击他们,在这晚上,又下雨了,这么好的机会他岂能放过。

    李蒙看到张济脸上的杀气,心里一颤,顿时明白了张济的心思,他立即大声叫起来:“将军,我们要攻营,要攻营啊。我们要粮食。鱼肉和熊掌很难兼而得之。将军,如果我们的主力全部投到歼灭胡才军的战场上,其他部队势必难以在明天天黑之前拿下杨奉大营。明晚一过,杨奉的大军一定会恢复过来,到时候想攻击杨奉的大营就难了,没有粮食,我们只能退向安邑啊,将军,安邑进去了,白波军完全可以撤退啊,到时候我们想消灭白波军就难了,将军……”

    张济杀气腾腾地望了他一样,怒哼一声,转身大步向大帐走去。

    李蒙急忙跟上,继续劝道:“张将军,将来一定有比这次更好的机会歼灭胡才。将军,将军,我们的粮草只有两天了,杨奉挥手可灭,不能因为胡才而放过杨奉啊,消灭了杨奉,可以得到杨奉大营的粮草,到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再消灭胡才啊,现在郭太对安邑虎视眈眈,安邑的粮草根本运不出来啊,将军……”

    张济猛然转身,他怒气冲天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对着李蒙大声吼道:“这是消灭胡才的机会,你难道不知道吗?杨奉的军队不过是乌合之众,但是胡才没有见过安邑之战,他的军队士气旺盛,消灭了胡才就给白波军沉重打击,这比消灭杨奉的影响力大多了,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而且这是逄纪先生的意思,你懂吗?”

    张济激动地挥舞着双手,面目狞狰,双眼圆睁,他狂暴地吼叫道:“你说,我是傻子吗?我不会打仗吗?张绣不会打仗吗?胡车儿不会打仗吗?没有粮草,大不了退入安邑,白波军能把我们怎么样?消灭我们,这可能吗?白波军有这个实力吗?就凭郭太和杨奉的残兵败将?朝廷只给我一万兵马,这一次如果不消灭胡才,就是灭了杨奉,胡才会让我们离开吗?他会让我们进入安邑吗?”

    “胡才只需要在我们进入安邑的路口立下营帐。我们怎么进入安邑,怎么获得补给?难道退到弘农吗?还是等弘农的粮草运来,弘农谁会给我们运粮草,你吗?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没有了我的兵马,安邑守的住吗?那些豪门世家还有私兵吗?”

    “消灭了胡才,你认为杨奉会与我们作战吗?郭太还会按兵不动吗?不,消灭了胡才,他们会撤退。为了这个计划,我们这几天对杨奉的大营只是攻而不克,如果不想消灭胡才,我浪费这么多时间干什么?我是傻子吗?我是白痴吗?”

    张济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叫起来:“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消灭胡才的机会,我手中的兵卒不过五千多人,如果不是胡才军jīng锐,我早就派兵攻打胡才的营帐了,我为什么选择杨奉,就是因为他的部队大部分是乌合之众。我需要的是野战,我需要利用骑兵优势对付胡才,而不是那种攻坚战,如果这一次放过了胡才,以胡才的那些训练有素的兵卒,我们攻坚战想消灭他们,必定损失惨重,我是绝对不想看到的,所以,这是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

    张济抬头向天,高举双手,纵声大叫:“你看着吧,这一次我一定消灭胡才,不仅仅是胡才,郭太、杨奉一个也逃不掉,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张济能用一万大军消灭白波军十万!”

    李蒙被张济的暴虐惊呆了,他骇然后退,目瞪口呆。

    张济的心思不是胡才,不是杨奉,也不是粮食,而是整个白波军,李蒙突然发现,这一次消灭胡才,恐怕只是张济计划的一部分。

    上一次逄纪说安邑可以派兵两千,但是张济从来没有说起这两千兵马怎么用,难道……。

    李蒙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第四十八章 大战张济(二)

    第四十八章

    “将军……”李蒙突然心如刀绞,他跪倒地上,一把抱住张济的大腿,失声痛哭起来:“将军……”

    张济渐渐平静下来。

    他轻轻抚摩着李蒙的头,平静地说道:“不要哭了。去告诉张绣,部队主力向东面靠拢,以一部人马攻打杨奉大营即可。胡才要是回头突袭,主攻方向一定是东面。我亲自到南面和东面去一趟,你回到西面之后,帮助胡车儿全力攻打杨奉大营,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攻打。”

    “将军,你什么时候回来?”

    “胡才被围之后,我就回来。”

    “逄纪先生,去通知卫觊,让他出兵攻打郭太。”杨奉在李蒙离开后,就立刻找到了逄纪。

    这一次行动是他和逄纪秘密商量的,张绣他们只知道围点打援,消灭胡才军,但这只是他计划里的一部分,胡才是要消灭,但是郭太军也要解决。

    郭太军有两万多人,万一他在自己攻击胡才军的时候,对他展开突然袭击,那他岂不是被胡才、杨奉、郭太三面攻击了?他的一万兵马能胜吗?这显然不可能。

    为此,只能把郭太军也一起消灭、而消灭郭太军就在安邑方面的表现了。

    不过,张济兵马有限,只能安排张绣带着一千西凉铁骑和三千兵卒暂时对付胡才对。胡车儿两千兵卒对付杨奉大营。自己带着剩下的铁骑和兵卒配合安邑的兵马对付郭太。

    他手中虽然只有三千兵马左右,加上安邑的两千,五千兵马可以解决郭太了。

    这个时候无任是郭太、杨奉、胡才。还是他手下的张绣、李蒙等人都知道他想围点打援消灭胡才军,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只是张济和逄纪的烟雾弹。张济的真正目的是郭太,是郭太军。

    消灭了郭太军,带着胜利之威,配合张绣消灭胡才,然后解决杨奉。这是一个完整的计划。

    夜sè深沉,乌云盖月。

    整个郭太军大营静悄悄的,根本不知道危机已悄然逼近。

    大营三里外,张济骑在马上,冷冷的看着郭太军大营,漆黑的眼眸闪烁着冰冷的杀机。这几万白波军就是郭太送给他的礼物。

    “上。”

    一声轻喝,一队队士兵轻轻地向大营逼近。冰冷的箭镞遥指巡逻的白波军士兵。

    “将军,我们分头先把哨兵干掉!”贾青笑道。

    “好!岗哨我来,巡逻队交给你了。”张济点点头,一挥手,几名神箭手便跟着他奔了出去,他们动作敏捷,不多时便奔到离两座岗哨不太远的地方,藏身在一块大石后,他手一指左边,两名士兵飞奔而去,躲在另一块大石背后。

    张济抽出一支箭,箭镞如飞的shè出,一箭shè中,岗哨来不及叫喊便当即毙命。

    他张弓搭箭,又看了看两名士兵,张济给他们二人做一个手势,他们同时拉弓放箭,两名山石上的岗哨闷哼一声,一人从石上摔下,一人死在石上。

    “贾青,你发动攻击,我带骑兵去北面拦截。”

    张济一挥手,五百名士兵催动战马跟着他向北面奔去。

    贾青见他们渐渐走远,长枪向前一挥,五百骑兵如洪水奔涌,向三里外的郭太军大营猛扑而去。五百骑兵后面,是一千jīng锐步兵。

    因为张济军在对付胡才和杨奉,郭太手下的士兵自然没有山雨yù来的紧张,天黑后便纷纷倒头睡觉,谁都没有任何被偷袭的心理准备,连派出去巡逻和岗哨都只是为了防狼,压根就没有意识到,官军会来袭击他们。

    五百骑兵如暴风雪突然席卷而来,冲进了大营中,一千匹战马在大营内横冲直撞,将一顶顶大帐踏平、撞翻,白波军士兵从梦中惊醒,惊恐万分地冲出大帐,迎接他们的却是雪亮的钢刀和无情的杀戮。

    官军骑兵们挥舞钢刀和长矛,在敌群中冲杀,一颗颗人头被劈飞,一具具尸体堆积,杀得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粘稠的血流很快便在寒风中凝冻成血冰。

    郭太执刀从营帐中冲出,却迎面遇到了贾青。

    “杀。”

    贾青目光冷厉,一催战马,长枪闪电般地刺向郭太,挑飞他的长刀,‘咔嚓!’将他的胸膛刺穿,尸体高高挑起。

    贾青拔出刀,一刀砍下郭太的人头,拴在自己的马鞍之上。

    惨叫声、哭喊声响彻大营,白波军士兵四散奔逃,大部分都向北面逃去,北面早已埋伏了五百骑军,他们乱箭齐发,一片片逃来的白波军士兵惨叫着被shè倒在地。

    “一个也不准放过,全部杀死!”张济下达了全歼的命令。

    官军士兵毫不手软,箭如雨发,一百名骑兵分散出去,追击散兵,挥刀将企图从两边逃走的白波军士兵砍翻在地。

    这时,安邑城门大开,两千兵马在卫觊的率领下杀了出来,在官军的三路攻击下,郭太军损失惨重,

    …………

    杨奉大营东面。

    胡才驻马而立,面带微笑。

    在最后的一瞬间,老天还是给了他一线希望。

    此时雨不大,正是攻击的最佳时机。

    他望着对面的敌军阵列,毫不在意,笑着对身边的霍平说道:“张济有气魄,最后还是要和我决一死战。”

    “有气魄,好!”胡才挥舞着马鞭,大声叫道。

    霍平用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大声说道:“胡帅,张济既然有准备,其他的部队马上就会赶到,我们对付张济军……”

    胡才凌空抽了一马鞭,兴奋地大声说道:“来得越多越好。到我就全部杀了。”

    想到官军望营兴叹,愁眉不展的样子,胡才放声大笑起来。

    胡强拍马上前,指着前方敌军阵势说道:“胡帅,你不是一直想方设法避免和张济决战吗?怎么现在……”

    胡才转头望望郑信,笑道:“现在回头?”

    胡强笑着大声说道:“两军相遇,勇者胜,怕他什么?”

    霍平被胡才和胡强的豪气所激,顿时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战意。

    胡才笑起来,打马出列,沿着一字排开的大军飞跑起来。胡强一把抢过掌旗兵手上的战旗递给霍平。

    “跟上去,胡帅要临阵巡视了。”

    霍平高举大旗,猛踢战马,飞冲而出。

    两匹战马一前一后,飞奔在大平原上。

    胡才回头看到霍平,心里极其满意,霍平年纪虽小,但接受能力强,以后好好培养,说不定是一员大将。

    胡才看到了吴川,他高声叫道:“吴川,你率玄武营居中策应。”

    吴川答应一声拨马归队。

    胡才打马飞驰而过,看到吴庆,他大声叫道:“吴庆,你率青龙营攻击敌人左路,一旦完成正面冲击,立即转向攻击敌人左翼,防止敌人合围。”

    胡才再次拨马而回。

    他猛地举起长枪,纵声狂呼:“必胜……”

    胡才猛踢战马,战马吃痛,飞跃而起。胡才在马上挺身扬枪,用尽全身的力气,面对黑压压的大军,再次纵声狂呼:

    “必……胜……”

    前排的士兵兴奋异常,几乎同时举刀呼应:“必胜……”

    战马全速狂奔,犹如风驰电掣一般。

    胡才挥动钢枪,放声狂吼:“必……胜……”

    更多的战士高举武器,同声呼应:“必……胜……,必……胜……”

    胡才紧勒马缰,战马瞬时停住身形,前腿连着身躯几乎直立而起。胡才好象要随着战马腾空飞起一样,身形升起数尺。他看到更多列队在后的战士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胡才在空中再举长枪,竭尽全力,声嘶力竭地吼道:

    “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

    先是几百人吼,接着是几千人吼,最后是一万五千人全部吼了起来。浑厚而激昂的声音象一个又一个的惊雷炸响在平原上,炸响在空中。震耳yù聋的吼声几乎要炸开厚厚的云层,冲天而去。

    霍平被阵阵雷鸣般的吼声刺激地浑身颤栗,他挥舞着大旗,跟在胡才后面,用尽全身力气,放声狂吼。虽然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但他依然疯狂地张大着嘴巴,随着大家一遍又一遍的尽情吼叫着,仿佛要把所有的恐惧和疲劳一起吼出去,只留下一往无前的战意。

    “攻击。”

    轰隆隆!

    一万多大军踏着沉重的步伐向张绣军开进。

    …………

    张绣脸sè铁青,他被胡才军的怒吼惊呆了,他从来没有想过,白波军会有如此惊人的气势。

    就是他手中最jīng锐的铁骑,恐怕也没有这么大的气势。

    一瞬间,张绣眼中充满愤怒与嫉妒。

    他愤怒,因为胡才军气势高昂,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他嫉妒,为什么胡才能调动这么大的气势,他为什么不呢?

    “出击……。”

    张绣不在等了,浑然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带着一千铁骑扑向胡才军。

    张绣长枪前指,纵声狂呼:“杀……,杀啊……”

    “杀……杀啊……”

    “杀……啊……”

    “呜……呜……呜……”

    激昂而嘹亮的冲锋号角随即冲天而起。

    西凉铁骑开始启动,开始奔跑,加速,再加速。

    先是吼声,牛角号声,然后是战马奔腾的铁蹄声,渐渐的这三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轰鸣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声。

    大地开始抖动,然后就是震动,再接着就是跳动了。

    西凉铁骑就象平地上卷起的一股飓风,象天崩,象地裂,宛如山洪暴发,排山倒海,汹涌澎湃,铺天盖地地杀了过来。

    …………

    霍平脸sè剧变。

    胡才浑身掠过一阵凉意,就象寒风钻入骨髓一样,直接凉到心里。然后这丝凉意直冲他的脑门,张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这就是骑兵,真正的骑兵,大汉帝国的三大骑兵之一,西凉铁骑。虽然仅仅一千,但这西凉铁骑带来的压迫感是成千上万的。

    西凉铁骑这么厉害,那么并州狼骑、幽州铁骑的实力又如何?

    玄武营的士兵们个个面无人sè,耳边除了铁骑飞奔所发出的轰鸣声已经根本听不到轰隆隆的战鼓声。

    恐惧,带着浓浓死亡气息的恐惧。

    汹涌扑来的铁骑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一张张杀气腾腾的脸,一匹匹狂野凶悍的战马。吼声,战马的喘息声,已经清晰可闻。

    吴川脸sè铁青,玄武营虽然是胡才手中的jīng锐之师,经历了白波谷牛辅大营的攻坚战,又进行过步骑训练,但这完全不能和面对西凉铁骑的冲锋相比。

    黄巾军的阵脚开始松动,最前面的三个千人阵列开始慌乱,开始退却。

    胡才和吴川看出了危急。

    胡才脸sè一变,命令道:“同我命令,长枪兵后退,弓弩手上前。”

    “弓弩手准备。”

    “shè击……,shè击……”

    “放……放……”

    吼声不停,叫声不停,战鼓声不停,传令兵在队列中疯狂的奔驰。

    长箭呼啸而出,一路厉啸着,撕破寒风,穿透雪花,“唰……唰……唰……”

    霎时间,满天长箭,象一片厚厚的乌云,迎面飞向扑来的铁骑大军。

    张绣和西凉铁骑几乎在同一时间举起了圆盾。

    “加速,加……速……”张绣全身都趴在马背上,拼命地叫喊着。

    凄厉的号角声顿时响彻战场。

    长箭落下。刺耳而尖锐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接二连三的,有士兵中箭落马。长箭钉到圆盾上的声音密集而沉闷,就象下了一阵猛烈的冰雹。

    箭shè三轮。

    但带给西凉铁骑的伤亡是微乎其微的,只是几十骑被shè下马。

    “弓弩手后退,长枪兵上前,校刀手准备。”

    轰!

    西凉铁骑撞上了军阵,骑兵战士就象秋风扫落叶一般迅速,霎时卷走了大批的玄武营士兵。淹没。吞噬。无助而软弱的士兵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铁骑大军淹没,被滚滚洪流吞噬,除了临死前发出一声惨叫,什么都没有留下。

    胡才脸sè铁青,步卒对骑兵,这是他第一次利用步卒对骑兵,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不过,胡才是个不甘心失败的人,更何况对方只有一千骑,一千骑想攻破他的玄武营,想的到美。

    “胡强,亲卫营上,吴川,命令玄武营反击。”胡才脸sè铁青的命令道。

    “胡帅……”亲卫营是目的是为了保护胡才,一听胡才的命令,胡强迟疑了。

    “这是命令。”胡才冷冷的回答道。

    “是。”

    胡强抽出战刀:“亲卫营,随我杀。”

    胡强给胡才留下一百亲卫,带着四百亲卫杀了上去。

    张绣不过一千骑,刚才在冲锋的时候死了几十骑,刚才在冲击长枪兵的时候又死了不少,现在只剩下七八百骑了,如果在七八百骑冲锋的话,胡才想对付他们很难,不过现在这七八百骑陷入了阵中,解决他们虽然麻烦,但不是不可能的。

    玄武营在张绣的冲锋下损失了几百人,而且面对骑兵的冲锋,人心惶惶,但在玄武营建立之初,胡才就重视纪律,所以在胡才和吴川的命令下,玄武营的士兵的情绪慢慢稳定,在相互配合下展开反击。

    “杀马。”

    骑兵失去战马,威力就大减,所以胡才毫不犹豫的下令校刀手斩杀那些战马。

    “尔敢。”

    张绣勃然大怒,几百铁骑如果没有战马,陷入这几千人的阵中,很可能会全军覆没。但玄武营的校刀手悍不畏死,专砍马腿,一时间有上百个骑士失去战马倒在地上,被玄武营的兵卒斩杀。

    胡强的四百亲卫的加入更是给了那些西凉铁骑重创。这四百亲卫是能征惯战的jīng锐之师,他们视死如归,更懂得相互之间配合。给了张绣的西凉铁骑很大的伤亡。

    “杀。”

    张绣纵马持枪,见人就杀,张绣号称北地枪王,实力非凡,玄武营中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胡强见张绣骁勇,立刻就带着十几个亲卫围了上去。

    “死来。”张绣脸sè不变,向胡强杀去。

    …………

    杨奉大营。

    “砰……”杨工飞一般撞开大门。一股冷冽的劲风带着大片的雨花呼啸着直冲而入。

    杨奉神sè平静地抬起头来,望着满头大汗的杨工,问道:“何事?”

    “杨帅,胡才的大军和张绣的部队正在东面血战。”

    杨奉微微一笑,接着问道:“还有什么好消息?”

    “攻击北营的大军突然全部撤退,飞一般地跑了,连战场都不收拾。”

    杨奉点点头,说道:“他要去参加围攻胡才的部队,当然要快一点。”

    “南面的情况怎么样?”杨奉随即问道。

    “杨帅,南面还在狂攻不止,部队伤亡惨重,都尉大人已经几次要求带后备军上去了,怎么办?”杨工连连抹着头上的汗,紧张地问道。

    “北营的防守部队留五百人下来,其余的全部赶到南营支援。”杨奉一边摊开一卷竹简,一边毫不在意地说道。

    杨工脱口就想说出心中的担忧,但随即想起杨奉指挥若定,一直胸有成竹,赶忙把话又吞了回去。

    杨工躬身施礼,转身yù走。

    杨奉突然说道:“杨工。去把后备部队全部带到我这里,现在就这里的防守最单薄了。”

    “是。”杨工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杨奉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郭太。胡才、张济。我不陪你们玩了,我在闻喜等你们。”

第四十九章 大战张济(三)

    第四十九章

    此时,胡才军和张绣军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了,张绣军虽然利用西凉铁骑的优势对胡才军进行冲锋,给了胡才军很大的伤亡。但胡才镇定指挥。又派jīng锐的亲卫营加入,一举扭转了局势。

    张绣虽然骁勇善战,但他只有不到一千骑,在刚才冲锋的时候损失了不少,玄武营的兵卒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在吴川的指挥下视死反击。张绣不得不选择朝廷,这些西凉铁骑是张济安身立命的根本,他可不想全部交待在这里。

    胡才看出张绣想撤退,但他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张绣,一边命令吴川率领玄武营合围,一边命令骁骑营出动。

    张绣看到骁骑营出动就明白了胡才的意思,情况危机下,张绣不得已让后面的两百骑断后,自己向退突围。

    胡才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留下张绣的一千铁骑,现在他面对的张绣军不过四千人,除了这一千铁骑外。就只剩下三千步卒,胡才相信哪怕官军的战斗力再强,只要自己消灭了张绣的一千铁骑,集合玄武营、青龙营、骁骑营之力。一定能把张绣的部下全部消灭的。

    骁骑营、玄武营、亲卫营他们疯狂地向张绣的骑兵冲击。他们砸开敌人一个又一个的密集队列,就象一个巨人抡起大斧,劈倒一棵又一棵的大树,雷霆万钧,一击而成。

    张绣已经忍受不了血腥的刺激,亲自带头突围,他不想把自己手中的铁骑留在这里。上一次他讽刺李蒙损失了大量铁骑兵,这一次如果损失了这一千骑兵的话,他怎么在李蒙面前抬起头来?

    只是张绣这一退,有了连锁反应,西凉铁骑虽然jīng锐,战斗力强悍,但他们的纪律却不行。张绣一退,这些西凉铁骑战心全无。

    胡才军,势不可挡。

    …………

    张绣军的步卒部队在阵前布下了两排战阵,又长又厚。战阵之后是用手臂粗的大树扎成的排桩,排桩的顶部都被削得尖尖的,一排排的凌空而立。排桩的后面是一排排的巨型盾,每个巨型盾的后面都是手执六丈长矛的士兵,长矛犀利的矛头架在盾牌的顶部,斜指向空。

    校尉胡赤儿一马冲出,望向远处杀声震天的战场。

    胡赤儿是胡车儿的兄弟,也是一员猛将,张绣带头冲锋,胡赤儿就率领步卒压阵。

    张绣那边的情况非常不好,战场混乱不堪,根本没有阵形,已经全部给胡才的军队冲散了。士兵们在战场上鬼哭狼嚎,狼奔豕突,成片成片地被横冲直撞的战马肆意地践踏,冲撞。

    胡才军的威力不同凡响,如果是其他的白波军,就拿上一次李乐军来说,一千铁骑的突袭,这五千人的军阵一定会土崩瓦解。但是胡才军没有,他硬生生的抵挡住了张绣的铁骑,又迅速的作出了反击。

    胡赤儿抬头望望天空,缓缓伸出左手,十几朵雨花晃悠悠地落到他的手上。

    白波军胡才再次占据了先机。这个人的用兵天马行空,无迹可寻,运气又格外得好,实在难以找到下手的机会。血战,又要血战。

    胡赤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收回手,看着手掌上的雨花渐渐地从他指逢中流失。

    虽然胡赤儿是个好战的人,但是他明白这个时候带着步卒冲上去支援张绣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吴庆的青龙营已经压过来了。

    青龙营有五千人,人数比他多。这足以弥补青龙营经验不足。

    想支援张绣,就必须消灭青龙营,胡赤儿眼中闪过凌厉的寒光。

    “大军以蟹形布阵,互为支援,稳步推进。”

    “命令前军为蟹头,以重型防御器械为前队,强弓营随后策应,快速推进,向战场中间挤压敌人。”

    “命令后军和左翼部队,中军和右翼部队分别为左右大钳,快速向前直线推进。”

    “传令各部军司马,保持阵形,务必保持阵形。只要我们和张绣的部队会合,依旧还有重击敌人的可能。”

    “擂鼓……”

    战鼓声轰然响起。

    ………………

    激战在继续,玄武营和骁骑营对付张绣的西凉铁骑,青龙营对付胡赤儿的步卒。双方在这几里地的平原上,展开了惨烈的撕杀。

    胡才看着战场,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微笑,无任张绣再骁勇善战,面对他的玄武营和骁骑营,张绣的一千西凉铁骑也别想逃出生天。

    更何况现在雨越下越大,对骑兵的影响也越大,今天如果能把张绣留下,就等于断了张济一臂。

    就在这时,一骑飞至。

    “胡帅,一个时辰前,张济率军攻打郭帅大营。同时,安邑突然出兵两千,攻击郭帅大营。在官军的攻击下,郭帅大营被攻破,郭帅战死。”

    “什么?”胡才整个人晃了晃,差一点从马上掉下来。

    “张济攻击郭太?安邑城中出兵?郭太战死?”这一个个消息惊骇yù绝,震的胡才头晕目眩。

    “怎么会这样?”

    胡才眼中充满不可置信,张济不是想围点打援对付自己吗?他怎么会攻郭太?安邑不过几千残兵败将,这个时候他们怎么会出击?

    一瞬间胡才满脑子疑惑,这怎么会这样?难道张济自始至终的目的就是对付郭太,而不是自己?

    突然,胡才灵光一闪,豁然大悟。

    张济好大的野心。

    胡才这个时候才明白,张济的目的不是自己,不是郭太,也不是杨奉,而是整个白波军,张济想凭他手中一万兵马,想消灭所有的白波军。

    胡才不得不佩服,如果是他,他绝对不会想到这么大的计划的,

    这一刻,张济给胡才上了重要的一课,无任前世今生,他虽然杀戮果断,但眼光有局限xìng,否则也不会只看到张济想对付他,而不是整个白波军。

    猜测到了张济的计划后,胡才面临了两难选择,现在无任是张绣还是胡赤儿都坚持不了多久了,只需要半个时辰,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消灭,但是半个时辰,张济的部队就会感到,张济带着胜利之师,自己万万不是他的对手,到时候说不定会被两面夹击而损失惨重。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胡才咬咬牙:“鸣金,撤退。”

    …………

    杨奉大营。

    在胡车儿的攻击下,杨奉大营岌岌可危,但是杨奉却没有派预备队,急的杨工着急不安。

    “杨帅,再不派兵就顶不住了。”这已经是第十次向杨奉求援了。

    “差不多了。”

    杨奉站起来,对杨工命令道:“放弃营门,向闻喜撤退。”

    “什么?”杨工大吃一惊,放弃营门,向闻喜撤退,那胡才军在和张绣大战呢。

    “还不快去。”杨奉沉声道。

    “杨帅,那胡帅还在与张绣大战呢!”杨工着急的说道。

    “这与本帅有什么关系,还不快去。”杨奉瞪了杨工一眼,冷声道。

    杨工浑身一震,连忙去下命令,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杨奉是想放弃胡才,甚至放弃郭太,想在闻喜重整旗鼓,杨恪在闻喜,只要杨奉去了闻喜,杨奉就可以招兵买马,重整旗鼓,到时候如果张济打败了胡才和郭太,他杨奉就是白波军唯一的统领,如果郭太和胡才打败了张济,郭太他们必定损失惨重,到时候也要看杨奉的脸sè行事。

    杨工不得不承认杨奉的计划高明,只是少了一些光明磊落。

    …………

    一个时辰后,郭太大营的战场渐渐安静下来,战场堆满了尸体。

    这时贾青奔来禀报,“禀报将军,清点完毕,一共消灭白波军两万,俘虏一万,贼帅郭太被杀。”

    张济的目光向森林和四周山野望去,只看见黑漆漆的一片,贾青问道:“将军,这些俘虏怎么处置?”

    “杀了。”张济冷冷的道:“传令,向胡才军进军。”

    “是。”

    就在这时,一骑飞来。

    “将军,胡才军撤退了。”

    “什么?张绣是干什么吃的,让他拖着胡才,怎么连这点事情办不好?”张济勃然大怒,一千铁骑,三千步卒,想拖延胡才军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只要等自己灭了郭太,胡才就插翅难飞。

    探马马上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混蛋。”

    张济勃然大怒,这张绣真是无法无天,擅自出击,以至于一千铁骑损失惨重,让胡才见机不好,全身而退。

    张济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完美的机会,就是因为张绣的擅自出击而功亏一篑。

    这时,又有一个探马来报,杨奉突围了,向闻喜方向撤退了。

    张济顿时脸sè铁青,郭太、胡才、杨奉三人跑了胡才和杨奉,完美无缺的计划只完成了三分之一,连最重要的胡才都没有消灭,这让张济如何不怒。

    “马上让张绣见我。”张济冷哼一声。

    ……………………

    四十里外,胡才望着火光冲天的白波军大营脸sè冰冷似铁。

    “传令下去,收容败兵。”

    “是。”

    霍平忍不住道:“胡帅,我们不去救援吗?”

    “本帅自有分寸。”胡才冷冷的道了句。

    虽然张济歼灭郭太出乎他的意料,不过郭太大败正是他想要的,否则他和张济大战损失惨重,郭太完好无损,他如何成为白波军统帅?如何完成霸业?唯一让胡才没想到的是,官军会在这个时候夜袭。

    更没想到的是,安邑的牛辅会派这么多兵马出来。

    现在郭太死了,如果杨奉也被杀,整个白波军就只剩下他的实力最强了,到时候就可以掌控白波军了。

    铁骑四出,一队队败兵被收容,到天亮的时候,胡才手下已经收容了两三万兵马。

    胡才这才下命向闻喜撤退。

    刚到闻喜城外,已经收到消息的徐晃就带着亲卫出城迎接。

    “胡帅。”徐晃下马拜道。

    “呵呵,公明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胡才笑了笑,对于徐晃的表现,他还是很满意的,作为一个上位者,不能让手下没了礼数。否则以后怎么统领千军万马?

    进了安邑,胡才问道:“公明啊,这一段时间,闻喜没有出什么事吧?”

    徐晃连忙回答道:“胡帅,有个叫郭鹏的人找过属下。”

    “郭鹏?”胡才眉头一皱,郭鹏是郭太的人,他找徐晃干什么?

    胡才抬头看了徐晃一眼:“带他来见我。”

    “是。”

    不一会,郭鹏就被带上来了。

    “胡帅?”郭鹏看到胡才,脸sè不由一变。他是奉命来闻喜拉拢徐晃的,目的就是为了为郭太安排后路,只是没想到徐晃滴水不进,自己不但没有说服徐晃,反而让徐晃抓了起来。

    郭鹏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会在这里见到胡才,胡才不是在安邑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郭鹏,郭帅已经死了。”胡才看着郭鹏淡淡地说道。

    “什么?”郭鹏眼中充满不可置信。

    胡才当下把在安邑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从头到尾没有任何隐瞒。

    郭鹏脸sè变幻莫测,他没想到张济的目标是郭太,他不怀疑胡才的话,因为胡才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郭鹏,以前无任你干什么我都可以不计较,不过,我想知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胡才问道。

    郭鹏虽然和郭太关系不错,但也是一员悍将,曾经他是郭太的亲卫营统领,把郭太的亲卫营训练的悍不畏死。

    “胡帅,你能放我离开?”郭鹏忽然抬头问道。

    “不错。”胡才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对于那些不忠心的人,留下他们也没有用,他虽然赏识郭鹏,但郭鹏如果不想留下,他也不会勉强。

    “那请胡帅让我离开。”郭鹏想了想回答道。

    胡才点点头:“霍平,给郭鹏一匹马,五两黄金。”

    “谢胡帅。”郭鹏恭声拜道。

    郭鹏离开后,胡才招来吴庆,吴川、徐晃等将。开始对几万溃兵继续整编。此时胡才收容的溃兵有两万多人,加上上一次在冈下平原收编的三千兵马,此时已达到三万人了,此次,胡才就是对这三万人进行统一的整编。

    这一次南下安邑,玄武营和青龙营两营损失达到三千,而徐晃的朱雀营只有三千兵马,为此,胡才从溃兵中抽调五千补入玄武营、青龙营和朱雀营。这样一来,玄武营、青龙营、朱雀营三营各有五千余人。

    同时,胡才组建虎贲军,虎贲军分左右两营,每营五千余人,人数与玄武营等相同,为了增加对虎贲军的控制力,他从麾下的亲卫营中抽调大量亲信担任什长、屯长,曲长。

    而剩下的大部分是老弱病残,这些人有一万多人,胡才按照平阳的民屯的方法,准备在大战结束后安排在闻喜屯田。

    如此一来,胡才军有虎贲军、玄武营、青龙营、朱雀营、白虎营、骁骑营,总共三万多一点兵马,虽然与白波军南下的时候十几万相比,只有不到四分之一,但是胡才相信,他的军队的战斗力,一定会超过原来的白波军的。

    胡才一边在闻喜cāo练兵马,一边注意安邑的动态。他最担心的是官军乘胜追击,现在白波军士气大跌,根本没有和官军一战的勇气。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还要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那就是杨奉、韩暹、李乐三人。

    在胡才撤到闻喜的第二天,杨奉、韩暹、李乐三人也来了。

    那天晚上,就是胡才撤退的时候,杨奉带着三千预备队也突围了,因为张济带军去攻打郭太,张绣的兵马在与胡才交锋,杨奉轻而易举的突围而出。

    本来杨奉打算直接到闻喜的,不过听到郭太已死的消息,他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就带着不兵马隐藏的附近,准备收兵郭太的兵马。

    只是杨奉没想到的是,胡才也及时的撤退了,以至于还没有藏好,张绣就带着兵马杀来了。杨奉哪是张绣的对手,一时间被张绣杀的人仰马翻。

    好不容易逃出张绣的追杀,在来的闻喜的路上,遇到了韩暹和李乐。不过韩暹和李乐的情况也不好。

    韩暹本来是在郭太军中,当时营中大乱,韩暹顾不得郭太,带着亲卫突围,一路提心吊胆,直到遇到与胡才军走散的李乐,才往闻喜出发。

    一路上,杨奉三人收了不少溃兵,到闻喜的时候,三个人的部队达到了一万人,其中杨奉最开心,因为闻喜在杨恪手中,杨恪有三千兵马,有了杨恪的三千兵马,杨奉有信心让韩暹和李乐俯首称臣。

    但是,事与愿违,刚到闻喜,杨奉他们才知道胡才已经到了闻喜,杨奉更知道,其实胡才在前往安邑前就已经控制了闻喜,杨恪手中的三千兵马已经落入胡才手中了。

    杨奉勃然大怒,他没想到自己jīng心安排被胡才破坏,等知道胡才现在手中有两三万兵马时,脸sè更是铁青。

    杨奉想收拾胡才,但是一时找不到机会,胡才手中兵力强盛,有三万多兵马,自己和韩暹、李乐加起来也不过一万人,而且韩暹和李乐并不是一条心的。

    更何况这一次白波军大败,让杨奉心惊肉跳,杨奉开始觉得,再呆在白波军中没有出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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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计夺安邑(一)

    第五十章

    夜sè深沉,杨奉正借着火光奋笔疾书,那是给牛辅的密信,这一次大败,杨奉的心里蒙上了yīn影,他是不得已才加入白波军的。此时白波军大败,唯有投降朝廷才是唯一出路。

    一阵脚步声忽然由远及近,然后嘎然止步。

    “谁!?”杨奉冷哼一声,拔剑在手。

    “是我。”屋外响起了凌霄淡淡的声音。

    “胡才?”杨奉收剑重新跪坐于地,又道,“进来吧。”

    柴门开处,胡才高大的身影已经低头钻了进来,杨奉大大咧咧地道:“胡才,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可有什么事?”

    胡才手按剑柄,望着杨奉没有说话。

    杨奉皱了皱眉,不高兴道:“胡才,有事就说,如果没什么事,我可要歇了。”

    胡才突然欺前两步,右手已经搭上剑柄,森然道,“杨奉,我要借你项上人头一用。”

    杨奉霍然抬头,然而,不等他起身,胡才已经铿然拔剑,寒光一闪,锋利的剑刃便已经抵住了杨奉的颈侧,杨奉的身形猛然顿住,然后抬头,恶狠狠地瞪着胡才,瞠目喝道:“胡才!你要干什么,想杀我么?”

    胡才嘴角霎时绽起一丝冷笑:“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说完一用力,一道血箭从杨奉脖子上喷出,杨奉的身体轰然倒地。

    胡才一把割下杨奉的头颅向外走去。

    门外,胡才的亲卫已经把杨奉的前往斩杀。胡才走出房门,把杨奉的头颅扔在地上,“把它挂在城楼上,就说杨奉yīn谋叛敌,已被我斩杀。”

    “是。”

    杨奉是韩暹三人中势力最弱的一个,胡才拿他开刀也不是没有原因的,韩暹在本部在冈下平原已全军覆没,李乐和他关系不错,只有杨奉不偏不倚,却是他开刀的最好对象。

    当然,在动手前胡才早已找过李乐,李乐的兵马在韩暹三人中最强,现在不是动他的时候,唯一稳住他才能避免内乱。为了稳住李乐,他付出了杨奉的七成兵马。

    杨奉的部队不是他的亲卫,部曲和亲兵有着本质的区别,亲兵其实就是食客,与主家休戚与共,而部曲却只不过是暂归将领统御罢了。这些部曲虽然跟杨奉一段时间,但对杨奉没有多少忠心,在胡才和李乐的出面下,乖乖的接收整编。

    杨奉一死,本来和胡才有过节的韩暹更是胆战心惊,担心胡才会杀自己,当天夜里就带着自己的嫡系部队离开闻喜,向东往河内跑去。

    得知韩暹离开,胡才满脸冷笑,以他对韩暹的了解,离开是韩暹唯一的选择。

    就这样,胡才凭借一次战败,成功的控制了白波军,但是白波军残部所面临的处境却毫无变化。这一次安邑大败,官军一定会转守为攻。就在他整编白波军的时候,张济牛辅等人留李肃守安邑,领兵一万向闻喜而来。

    这一万官军可不是白波军能比,官军训练有素,装备jīng良,又久经沙场,悍不畏死,特别是张济他们刚刚消灭的几万白波军,斩杀了郭太,官军气势如虹,如果正面交锋,就胡才手中的几万白波军打不过这一万官军。

    胡才手中也就玄武营、青龙营还要骁骑营有战斗力,徐晃的朱雀营大部分是杨奉的兵马,虽然经过徐晃的训练,短时间内还不能形成战斗力。

    至于虎贲军就更不行了,虎贲军大部分是溃兵,让他们守城还行,但是想让他们野战,就是自取灭亡。

    李乐因为吞并了杨奉的不少兵马,此时李乐手中有七千人,不过胡才对李乐的战斗力并不乐观。再加上已经解决了杨奉,逼走了韩暹,李乐是胡才统帅白波军的唯一障碍,所以在闻喜的rì子,李乐小心翼翼。

    闻喜是白波军的辎重存放地,大量抢来的粮草存放在闻喜,总共胡才他们几万大军和闻喜几万百姓两个月所需,所以胡才就根本不担心粮草问题。

    更何况闻喜是白波谷的门户,如果闻喜被官军攻下,白波谷门户洞开,这是胡才不愿意见到的,况且,现在闻喜聚集了一万大军,如果连张济他们的一万官军都不能解决的话,他胡才以后还怎么争霸天下?

    算了算时间,大汉帝国皇帝刘宏,那就是汉灵帝的命不到半个月了,到时候雒阳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在刘宏死前能够解决张济军,拿下安邑,到时候可以趁机浑水摸鱼。但如果那个时候不能拿下安邑,董卓为了雒阳的安全,一定会向安邑增兵,那个时候想要拿下安邑就困难了。

    更何况,拿下安邑就等于拿下河东,拿下了河东才能休养生息,在未来的时候与天下枭雄逐鹿中原。

    这也是胡才迫不及待的把军队扩充到三万的原因,这三万兵马还只能守,想逐鹿中原,还必须扩军。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一天后,张济牛辅大军在闻喜城外扎营。一股风雨yù来的气势压在众人心头。

    胡才心里沉甸甸的,击败张济牛辅军,拿下安邑,这才是他最需要的,以安邑的城高墙厚,才能在董卓进入雒阳后抵挡他的兵锋。否则凭平阳闻喜等地,白波军很难发展。

    胡才扑在几案上看着唯一的一张军用地图,这是在击溃李蒙的铁骑兵的时候得到的。

    胡才的目光从地图上游移而过,最终定格在了安邑城。

    安邑是河东最繁华的城市,作为河东郡府,有大量的粮草军械,而这些就是白波军最需要的。现在牛辅大军在闻喜,安邑兵力空虚。也许是唯一的机会。

    胡才并非想在安邑与攻击决一死战,但白波军现在没有和官军一战之力,如果给他一年时间训练,白波军也许可以和牛辅大军一战。

    胡才知道,今只有拿下安邑,才能有他休养生息的时间。而且河东富庶,民风彪悍,是最好的根据地。它可以北进并州,南下雒阳,西进河套、关中。

    不过想拿出安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牛辅张济两人不是白痴,如果事先让他们发觉,那想攻下安邑,难比登天。

    所以唯一的问题是要么瞒过牛辅张济等人,偷袭安邑。要么想办法击溃牛辅大军,然后重新兵临安邑,唯一这样才能解决白波军的困难。

    胡才目光在地图的一个点上,目光森冷。

    ………………

    城外,牛辅军大营。

    牛辅、张济、李蒙、张绣在牛辅的中军大帐商量对策。闻喜虽不如安邑城坚,但想攻下几万白波军的闻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白波军与以前的黄巾军不同,黄巾军不事生产,只知破坏,但白波军每到一地,只杀豪门世家,开仓法粮,休养生息,得到百姓的支持。再加上河东的大军大部分随着董卓远征西北,现在他们手中的大军是河东最后的军队了,在这种情况下,包括牛辅在内所有人对怎么攻克闻喜有些信心不足。

    现在白波军郭太虽死,但胡才、李乐他们还在,白波军还有好几万。但他们手中却只有一万多兵马,兵力相差太多了。

    “要不,驱民攻城?”牛辅睁着两只大眼睛说道。

    “万万不可。”张济等人同时反对,他们又不是什么匪军,驱民攻城,亏他想的出来。

    “将军,驱民攻城恐怕没有接近城池那些百姓就会临阵倒戈。”李蒙说道。

    白波军本来就是那些百姓组成,驱民攻城,亏他想的出来。更何况在这闻喜城中的白波军统帅是胡才。他能这么好对付?

    不过这些话他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在四人中他是最没有身份的人,加上上一次他的铁骑兵全军覆没,牛辅不杀他已经算不错了,如果说什么惹了牛辅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牛辅瞪着眼睛道:“那怎么办?”

    “等。”张绣在旁边说道。

    此时的张绣变的更稳重了,上一次如果不是他擅自出击,胡才根本逃不掉。此时的张绣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xìng格也改变了不少?

    “等?”牛辅没好气的说道:“你是让我们一万大军在城外喝西北风,让白波军不战自溃?”

    牛辅此时心里非常不满,他本来就和张济关系不好,此时在一万大军中,他的兵马不到一千,什么事都要看张济的脸sè。

    “不错。”张绣点点头道。

    牛辅闻言哈哈大笑:“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如果这样能打败贼军的话,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

    张绣还待再说,张济向他遥遥头。

    牛辅看着众人道:“传令,即刻打造攻城器械,克rì攻城。”

    ………………

    李乐近很烦躁,不是一般的烦躁。

    他和胡才的关系只是表面现象,他本来是郭太安排接近胡才的,但因为自己的野心,暗自脱离了郭太,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差,第一个被张济击败,此时的他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了,只想掌握几万兵马做个土皇帝。

    但在见到胡才除杨奉,逼韩暹后,心中就开始着急了,因为现在他手中的白波军不过七千人,而且其中还有一半老弱,而胡才手中却掌握中几万jīng兵,如果胡才愿意,想灭他是轻而易举的事。

    当初听到胡才实行jīng兵政策,在手下的几万人马中挑选几千人进行训练,那个时候他还笑胡才愚蠢,但自从胡才在除夕夜攻克平阳后,李乐才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那个时候他才真正的重视胡才起来。

    紧接着,在胡才的粮草支持下,郭太率领白波军南下,一路攻无不克,白波军也迅速的壮大,那个时候胡才却在平阳过他的土皇帝的rì子,李乐对此不屑,做土皇帝有什么,只要攻下安邑,郭太就不会放过胡才,到时候面对十几万白波军,胡才的一万多一点兵马,只能俯首称臣。

    只是李乐没想到的是,安邑的世家联军这么厉害,就是郭太安排了内应,也没有攻下安邑,。更没想到的是,牛辅在安邑城外安排了一支铁骑兵,杀的白波军损失惨重。

    为了补充兵力,所以郭太等人想诱胡才南下,准备借刀杀人,吞并胡才的部队。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李蒙的铁骑兵在冈下平原把韩暹的两万白波军打的全军覆没,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胡才出现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败了这支铁骑兵。那个时候李乐充满震惊,因为胡才手中有了一支jīng锐骑兵,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当年跟着天公将军的时候,他亲眼经过骑兵的强悍战斗力,几十万黄巾军在西凉铁骑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而白波军成立至今,因为战马的缺少,根本组建不了骑兵队,郭太曾经想派人去和匈奴人交易,但白波军穷的尿裤子,想买战马是不可能的。

    本来想铲除胡才的郭太等人在看到胡才组织了骑兵队,又收编了韩暹的几千败兵,投鼠忌器,不得不另对策。

    但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这个时候,官军的援军到了,在突然袭击下,自己所部损失惨重,要不是胡才,他李乐就见不到太阳了。那个时候,李乐对胡才非常感激,毕竟是胡才救了自己的命。

    只是李乐没想到的是,消灭了自己的几万兵马的张济野心勃勃,设下了圈套,想一举消灭白波军,

    以至于郭太被人斩杀,本来李乐想退回白波谷,却在闻喜遇到了胡才,他这才知道在出事前的这天晚上,胡才已经果断的撤退了,因此这一次官军袭击,胡才所部除了和张绣大的损失外几乎没有任何伤亡。反而收编了几万白波军,成为白波军最强的统帅。

    回想起来,这一幕幕好像胡才jīng心设计的一样,目的就是为了控制白波军,铲除郭太等人。

    “胡才,怎么变得这么可怕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原本的胡才虽然聪明,但也没到这般地步,他李乐好歹也是白波军中五大统帅之一,在白波军占有一席之地。但现在不得不看胡才的脸sè行事,这不得不让他憋屈。

    坐自己帐中一阵愁苦,一天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他知道自己这么干坐着也是无用,毕竟胡才已经掌握白波军的大权,自己想以他分庭抗礼,以胡才的心狠手辣杀戮果断来看,有些太过想当然了。

    正头疼着,只听到外面一阵喧哗,李乐抬眼瞧了瞧,愣了好一阵才回过神:“外面发生何事?”

    “李帅!”

    一个亲卫冲进来立刻抱拳道:“有一员将领外面叫骂,扬言要将闻喜踏平。”

    李乐愣了愣:“可是牛辅?”

    这个时候李乐才想起城外还有一万官军,不过就凭这一万官军想打破闻喜,那是痴心妄想。几万白波军还守不住闻喜?

    “不是,是个叫做张绣的校尉。”

    李乐一听就愣了:“张绣?”

    他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张绣就是和胡才大战的那个,李乐的嘴角不由闪过一丝不屑。

    “无名鼠辈,焉敢如此猖狂?”

    他李乐也是当世有名有姓的人物,胡才他招惹不起,区区一个张绣也敢跑到他面前来拉屎撒『尿』,真当他李乐是个好脾气的人吗?

    “点兵备马,随我出战迎敌!”

    李乐身上衣甲根本就没脱去,此时站起身,抄起兵器就要往外走,只是这一下起的太猛,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得亏身旁亲卫动作够快,将他扶住这才没有出丑。

    “一夜没睡,有些疲乏。”

    可眼下又不是回去休息睡觉的时候,李乐只得取来凉水抹了把脸,然后提刀上马,带着兵卒出城摆开阵势,遥遥与张绣迎面对峙。

    “小子如此猖狂,先报上名来!”

    张绣自打早上起就这边叫骂,骂了半个多时辰嗓子都快喊冒烟了却始终不见人出来,还当白波军今rì不敢与他一战,正寻思拨马回营,不想就这关头对面就出了一队人,当先那将,不是李乐是谁?

    白波军的五大统帅,他自然认得。

    张绣不由大喜,上一次他没有杀死胡才,这一次如果能杀李乐,到是个不错的选择。

    “北地张绣在此,谁敢一战!”张绣大喝一声道。

    “什么北地张绣,某不曾听闻!”

    李乐当然知晓这张绣是什么人,只是他看不起张绣,他认为胡才与张绣大战是因为张绣手中的几千官军,加上这张绣这么年轻,更是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只是随手对身旁一个校尉吩咐了句:“去将这狂妄小辈斩下马来。”

    他这么一会功夫,已经胸中谋划了一番,既然现在在白波军中自己不是胡才的对手,那就通过消灭官军来增加自己的威望,到时候胡才想对付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可就他这边心情才好,只听得前方一阵惨叫声响起。忙抬头看,却见到那叫张绣的校尉手持长枪,猛的从自己派出的那名校尉的心窝中抽出,而随着他抽出长枪的这个动作,那校尉也噗通一声摔下了马,溅起些尘土后就再没了别的什么。

    “什么?”

    李乐大惊失sè,派出的校尉可不是什么寻常士兵,他军中也是颇有勇武之名,竟然这一照面就叫人一枪捅死了?

    这张绣,怎么会有这么强悍的武力?

第五十一章 计东安邑(二)

    第五十一章

    只见张绣倒提长枪,一脸不屑的对着李乐军这面大骂道:“堂堂白波军,竟然没有一个人物能够出来与我一战?”

    李乐脸sè一阵青一阵白,有心想上前与张绣一战,但看到那被一枪刺死的校尉,心中再也提不起勇气。

    “杀。”

    李乐一挥手,麾下的兵马向张绣杀去。

    张绣冷笑一声,手中的长枪向天一指,带着麾下的三百jīng骑冲杀了上来。三百jīng骑就像一把尖刀,撕开了李乐的军阵,杀向百步外的李乐,与此同时,后营的五千步兵在张济的率领下也杀来了,两支部队对一万白波军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对于一支军队而言,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军心动摇,这是军队的瘟疫,一旦军心动摇,它就会像真的瘟疫一样,迅速传遍全军,使整个军队开始动摇瓦解。

    此时李乐已经绝望了,几千白波军竟然挡不住三百jīng骑,哪怕是短短的一刻钟时间也没有争取到,官军骑兵非常清楚他们的薄弱点在哪里?他们根本就不停留,冲过几千人的拦截,直接向他们杀来。

    “稳住阵脚,长枪兵结阵!”

    李乐在绝望中大声吼叫,他渴望能发生奇迹,他的军队开始结阵抵抗,但奇迹并没有发生,两支官军的杀入,使白波军开始迅速崩溃了,白波军士兵惊恐得大喊大叫,在极度惊惶中,开始有士兵逃跑了。

    一人逃跑带动十人逃跑,十人带动百人,百人带动千人,就像滚雪球一样,逃亡的声势越来越浩大,白波军彻底崩溃,数千士兵们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张绣纵马提枪,高声喊道:“围堵敌军,投降者免死!”

    “咚咚咚!”的鼓声在四面八方响起,一队队官军骑兵向外围奔去,拦截逃亡的白波军士兵,官军骑兵疾奔大喊:“投降者免死!”

    无数白波军士兵仿佛如梦方醒一般,纷纷跪地投降,求降声响彻了战场。

    在白波军崩溃的同时,李乐被数百亲兵紧密护卫着向闻喜城奔逃,此时的他心里一片绝望,本来想打败官军,让胡才知道自己的厉害,但没想到不仅没有打败官军,反而损兵折将。

    “开门,快开门。”

    闻喜城下,白波军叫攘着,李乐抬头看去,只见胡才脸sè铁青的出现在城墙上。李乐心里不由一凉,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现在是胡才除去他的好机会,不需要他动手,外面的官军就能把他杀死。

    “开门。”

    就在李乐绝望的时候,上面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但这个声音却让李乐狂喜。来不及多想,李乐就带着亲兵进入城内。

    城楼上,胡才脸sè铁青,李乐的擅自出战打乱了他的部署,白波军本来、经过安邑之战士气大跌,现在李乐一败,对白波军的打击可想而之。此时的他恨不得一刀斩了李乐。不过现在他还没有彻底的掌控白波军,李乐还不能死。

    目光看到张绣带着三百jīng骑向城门冲来,张济带着数千步兵紧随其后。

    城墙上的白波军士兵们开始燥动,纷纷取下身上十几斤的黄木大弓,把箭搭在弦上等待着,神经,比弓弦绷的更紧。

    胡才按着自己的长剑剑柄,闻丝不动的盯着官军的骑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看着官军骑军冲到城墙下不足两百步的地方,才伸出右手在空中停顿片刻然后用力向下一挥。

    立时上千只箭羽蝗虫一般的飞向官军的骑兵队伍,迎面冲来的官军骑兵立时就有数十个中shè者翻身落马,他们身体刚落地面,就被后面接踵而至的无数只铁蹄踏成一摊血泥,也有战马中箭,在奔跑中双腿失力,“卟”一声跪跌在地,庞大的身驱收势不住,在巨大的惯xìng作用下向前翻滚出几丈开外,马腿骨“咔嚓咔嚓”折得粉碎,马背上骑手有的被远远的摔在地上,砸起巨大的尘土,再也动弹不得,有的则被压在马下,残肢断臂,痛苦号叫。

    官军骑兵开始拉弓与城墙上的白波军对shè,他们的弓力道极大,shè出的箭羽带着嗖嗖破空之声向关墙上的白波军飞来,中箭的白波军非死即伤。

    胡才回过头对身后的传令校尉说:“发令。”

    一个传令兵希望拿出两面红sè令旗,向左右一挥,闻喜城前两边山坡上的树林中立刻竖起数面白波军旗帜,数千大军呐喊着冲出来,分左右两路向官军拦腰杀去,双方人马混在一起,杀声震天,刀枪磕击之声不绝于耳。这时候,胡才带着大队骑兵从城门内山呼海啸般的掩杀出来。

    官军的骑队见三面都是白波军,顿时大乱阵脚,张绣见势不妙,调转马头,带队向后退去,官军见主将已退,都没有了斗志,开始向后溃退,半柱香的功夫,官军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数百具人和马的尸体。

    …………

    县衙。大厅。

    胡才脸sè铁青的看着李乐,今天虽然打退了官军,但失败的yīn影还是笼罩在众人心头。而这个罪魁祸首就是李乐。

    “李乐,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胡才面无表情道。

    李乐低着头,他心里恨极了胡才,如果不是他太强势,他会冒然出兵?而且从今天胡才的用兵来看,很显然胡才已经把自己算计在内了,很显然他想借刀杀人,如果不是自己命大,说不定现在已身首异处了。

    同时李乐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和胡才相比相差太远,现在不是和他作对的时候。否则自己可能小命不保。

    胡才冷哼一声,他有心想处置李乐,不过此时他还有一些用处,不得不留下他的命。

    “李乐,我给让朱雀营配合你,你有没有信心坚守闻喜五天?”

    李乐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胡才。他没想到这个时候胡才会让朱雀营配合他守闻喜。旋即,李乐反应过来,胡才让自己守闻喜,那他呢?

    “我要去攻安邑。”胡才一字一句道。

    ………………

    深夜,李乐书房。

    李乐辗转反侧。

    他和胡才的关系虽然不错,但这要建立的没有利益冲突的基础上,白波军建立之初,就是因为他、郭太、胡才、韩暹、杨奉五人谁也不服谁,所以白波军才有五个统帅。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五个。

    现在郭太、杨奉已死,韩暹已走,昔rì的五大统帅只剩下他和胡才了,那他们之间的斗争就开始了。

    不过因为胡才手中掌握着大部分白波军,所以他才一直忍着,否则一旦被胡才发现,那他真的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李乐明白,白波军只能有一个统帅,要么胡才,要么是他李乐。否则他们之间的斗争将要继续下去。

    现在的他只有三条路可走,一是学韩暹远走他乡,二是放弃手中的权利向胡才俯首称臣,三是取胡才代之,成为白波军统帅。

    在这三条路中,要他弃手中的权利,他是无任如何也办不到的。而向韩暹一样离开,他是从来没有想过的,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取而代之。

    此时有一个天赐良机在他面前,他不知道如何选择。

    沉吟许久,李乐猛然下定决心:“来人。”

    “李帅。”一个亲兵走进书房。

    李乐提笔在几案上写了一封信,然后交给亲兵:“你连夜出城,把这封信交给牛辅。”

    …………

    闻喜再向南走数十里,便渐渐离开了山区丘陵地带,进入了河东平原,这片一望无际的平原也被称为河东平原。

    这里土地肥沃,人口众多,一直便是河东主要的粮食产区,胡才之所以选择占领安邑,便是看中了这里丰富的粮食产量,从而得到了迅速发展。

    更重要是,这一带没有受到黄巾之乱的影响,相反,大量中原难民躲避战乱逃到这一带谋生,给河东平原带来充沛劳动力。

    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分布着大片森林,一条条清澈见底的河流从森林内穿流而过,像玉带般蜿蜒在平原之上。

    就在河流两侧,点缀着一座座村庄,它们就像一串串明珠般,穿缀在河东平原的大地上。

    在安邑以东的一片森林内,歇息着一支近两万人的军队,这支正是从闻喜南下的白波军,由胡才亲自率领,他的目的是为了偷袭安邑。

    白波军的士兵们已经在这片森林里等候了整整一天,此时夕阳西下,余晖将一片紫sè的晚霞洒在大地上。

    胡才站在森林旁,负手一边欣赏夕阳西下的美景,一边思索着白波军的发展。白波军需要发展,需要一个巩固的基地,而白波军起源于河东,河东土地肥沃,人口众多是最好的选择,按照胡才的设想,北起平阳,南到安邑必须在白波军的控制之内,只有控制了这片地区,白波军才能安心发展。

    天下大乱就要来临,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他不得不冒险偷袭安邑,安邑是河东治所,占领了它白波军才能安心发展,静等天下大乱。

    这时,吴庆慢慢走上前禀报道:“胡帅。从闻喜过来大约需要一天的时间,斥候发现了官军主力,那么今天晚上,他们就可以经过这里了。”

    这一次除了徐晃的朱雀营在闻喜外,胡才把虎贲军、玄武营、青龙营、骁骑营都带来了,吴庆、吴川、胡强他们一个不少。

    胡才缓缓点头,“牛辅他们果然来了。传令下去。让士兵们做好准备,本帅准备给牛辅一份厚礼。”

    胡才知道,想攻下安邑没有一万兵马不行,但胡才知道,一万兵马的调动可能瞒不了牛辅军的探子,所以在离开闻喜后,胡才决定在闻喜到安邑的路上设伏,消灭牛辅军。

    “胡帅是想夜战吗?”徐晃小心翼翼问道。

    胡才点点头,淡淡一笑道:“牛辅张济率领的这一万人,其中大部分是从西北调来,战斗力不弱,而另外的几千虽然是世家私军,但经历过几次大战斗,也不可小瞧,想消灭他们,唯有出其不意。”

    …………

    离胡才他们三十里的地方,牛辅带着大军匆匆向安邑进发,牛辅脸上尽是着急之sè,他没想到这个胡才这么难缠。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偷袭安邑,如果不是有人告密,说不定还真被对方骗过了,要是真要给白波军攻下了安邑,到时他不死也要脱成皮。

    所以他让张济带着两千兵卒监视闻喜,自己带着大部队返回安邑。

    本来这么多部下是张济的,但是牛辅是董卓的女婿,张济只是董卓的部将,这一次朝廷又没有明确规定张济是主将,所以牛辅就仰仗着董卓夺取了张济的兵权。自己带着七八千兵马追击胡才。

    在牛辅看来,胡才这是破釜沉舟,自取灭亡。郭太当初十几万大军都没有攻下安邑,胡才两万兵马想打下安邑?更何况以官军的战斗力,七八千兵马消灭白波军两万兵马绰绰有余,所以他才抢着出兵,这份功劳不取白不取。

    “快,快,快。”

    牛辅不停的催促,这个时候他恨不得立刻赶上胡才的大军,只有消灭了胡才的大军,这功劳就是他的了。

    当然,牛辅还有一个优sè,那就是担心胡才出其不意的攻下安邑,这并不是不可能的,包括在他内所有人认为胡才一定会监守闻喜,但胡才偏偏出兵了。

    “将军,士兵们累的快不行了,让他们歇一歇吧!”一个副将来到牛辅身边道。

    “歇什么歇,要是安邑有事,你能负责吗?”牛辅一鞭挥在副将的脸上,怒哼一声道。

    牛辅催促士兵急行军二十里,天已黑了,一整天的急行军让官军上下疲惫不堪,牛辅不得已只能安营扎寨。

    官军就在一条小河旁驻扎,军营属于过夜式扎营,没有构筑板墙,而是用矛刺在外面围了一圈,里面又用大车包围,在大车内圈,密集的帐篷一顶挨着一顶,驻扎了一万大军。

    一万官军主要以步兵为主,但也有少量骑兵,从闻喜南下,他们疾速行军一天一夜,士兵们都已经筋疲力尽了,迫不得已,牛辅只好下令扎营休息,明天一早再出发,争取明天晚上抵达安邑城。

    大帐内,牛辅脸sè担忧,安邑城池高大坚固,防御能力极强,三千守军坚守城池,再加上李肃的指挥能力,白波军要想攻破安邑城,至少要五万大军,再加上重型攻城器,否则安邑城很难被攻破。

    但关键是现在白波军出其不意,安邑的李肃并不知道白波军想偷袭安邑,在离开闻喜的时候,他已经派快马去安邑报信,但他担心能不能及时通知李肃。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急促的奔跑声使牛辅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这必然是有大事发生了。

    “禀报将军,斥候发现异常!”一名亲兵在帐门急声禀报道。

    牛辅一惊,快步走出大帐,紧张地问:“发现了什么异常?”

    “斥候在北方发现一支四五百人的骑兵,正悄悄向我们大营靠近。”

    牛辅的心中仿佛被冰凝冻住一般,‘四五百人的骑兵从北方来’,不可能啊!这个时候怎么会有骑兵出现?张济他们手中只有一千骑,剩下的骑兵他都已经带来了。

    他心念只是一转,忽然明白过来,这很可能是白波军的骑兵,那支消灭李蒙的铁骑兵的骑兵。

    胡才并没有去偷袭安邑,而是想在这里消灭自己。

    牛辅心中顿时大急,厉声喝令:“敲响jǐng钟,命全军起来,准备迎战!”

    当!当!当!

    震耳yù聋的jǐng钟声在官军大营内回荡,整个官军大营开始sāo动起来,士兵们都是和甲而睡,纷纷从大帐里奔出,尽管很多士兵都疲惫万分,但心中的紧张使他们无法顾及疲惫。

    每个人都惊恐万分,有的人头盔未带,有的人兵器忘拿,俨如无头的苍蝇一般,乱成一团,喧嚣声、叫骂声,响彻了大营,这时,又有斥候飞奔来报,“启禀将军,十里外发现五百白波军骑兵,正向我们这里疾速杀来。”

    牛辅的嘴唇都快咬出血来,他知道白波军统帅胡才手中有一支骑兵队,人数有两千人,这是白波军中唯一的骑兵部队,他的手中的骑兵虽然不下于千骑,但这个时候他的骑兵早已疲惫不堪,想战胜白波军的骑兵恐怕……。

    “李蒙,我给你两千人,你给我把这支骑兵挡住。”

    牛辅不愧是董卓的女婿,跟随董卓南征北战,战斗经验丰富。虽然受到白波军的突然袭击,但还是能保持冷静的头脑,他一边派副将王方带着一千人抵挡北面的骑兵,一边让李蒙带两千人抵挡南面的骑兵,同时让军队出营,列阵备战。

    牛辅知道,他这仓促之间建立的大营就抵挡不了白波军的攻击的,现在唯有出营决战才有一线生机。

    “喏!”李蒙带着两千兵卒迎战而上,五百弓箭手列成了箭阵,弓箭上弦,对准了奔腾而至的骁骑营。

第五十二章 计夺安邑(三)

    第五十二章

    骁骑营已杀到了五百步外,黑压压的战马如狂涛奔腾,激起的尘土遮天蔽rì,黑暗中,骁骑营的骑兵们高高举起盾牌,双腿控马,另一只手握紧了长矛,矛尖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光,骑兵一旦全速发动,就无法再停下来,他们一往无前,向前方骑兵冲杀而去。

    两千官军已经仓促就位了,前方是五百弓箭手,他们列队成三排,举起了弓箭,在后面是五百刀盾兵和一千长枪兵.

    轰,轰,轰。

    战马剧烈地敲击着地面,巨大的撞击声令官军士兵们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他们咬紧嘴唇,近似绝望的目光盯着前方掩杀而至的白波军骑兵。

    “弓箭准备!”

    李蒙嘶哑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五百把弓箭刷地举起,呈斜角指向空中,弓箭手的双腿战栗,很多人闭上了眼睛,不敢面对杀气冲天的白波军骑兵。

    “shè!”

    五百支箭蓦地腾空shè起,在空中形成一片箭云,呼啸着扑向奔腾而至的白波军骑兵。

    白波军骑兵高举盾牌,迎着箭雨疾奔,在奔腾的骑兵大cháo中,不断有骑兵士兵被箭shè中栽倒,就俨如海cháo中的一朵朵浪花消失,但并不影响海cháo狂涌而至。

    当第二轮箭shè至,白波军骑兵已经冲到了五十步外,骑兵飞驰卷起的杀气扑面而来,令人窒息,不少弓箭手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惊骇,调头便向后面奔逃。

    李蒙也发现隋军骑兵的速度太快,已经来不及shè第三轮箭了,只得下令弓手后撤,命长枪兵和刀盾兵迎战,霎时间,五百白波军骑兵狂cháo奔腾而至,杀进了官军队伍之中。将前排的近千名长枪兵迎头吞噬。

    战马继续疾奔,横刀劈砍,长矛疾刺,在战马铁蹄的蹂躏之下,官军士兵哀嚎倒地,人头被劈飞,长矛刺穿了胸膛。

    尽管李蒙指挥官军士兵拼死抵抗,怎奈他们早已疲惫不堪,又仓促应战,面对的是胡才jīng心组建的骁骑营,他们无情杀戮,绝不容情,李蒙的两千士兵阵脚被冲击得七零八落。

    白波军骑兵并没有去在意被冲的七零八落的官军,继续向前疾冲,铺天盖地杀向依旧混乱不堪的官军主力。

    在他们身后,虎贲军、玄武营、青龙营共两万兵卒紧随其后,在胡才的带领下向官军冲来。

    胡才之所以夜袭就是利用官军的疲惫不堪,就是利用官军的仓促应战,牛辅想利用李蒙的两千兵卒抵挡他的骑兵攻击,为他整顿部队争取时间,但胡才偏偏不让他如意,他手中有两万白波军,又杀了官军一个措手不及,如果不加紧把官军打败的话,等牛辅的军队稳定下来,说不定是一场血战。

    牛辅脸sè剧变,他没想到白波军的骑兵会毫不犹豫的直攻他的中军。这让他整军防御的机会都没有了。更没想到的是,白波军的主力会在这个时候全军压上。

    对于一支军队而言,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军心动摇。面对杀上李的白波军,官军上下全部sè变。

    此时牛辅已经绝望了,两千兵马的拦截没有能给他争取到时间,哪怕是短短的一刻钟时间也没有争取到,白波军骑兵非常清楚他们的薄弱点在哪里?他们根本就不停留,冲过两千人的拦截,直接向他们杀来。

    “稳住阵脚,长枪兵结阵!”

    牛辅在绝望中大声吼叫,他渴望能发生奇迹,他的军队开始结阵抵抗,但奇迹并没有发生,在黑暗中,白波军骑兵的杀入,使官军开始迅速崩溃了,官军士兵惊恐得大喊大叫,在极度惊惶中,开始有士兵逃跑了。

    一人逃跑带动十人逃跑,十人带动百人,百人带动千人,就像滚雪球一样,逃亡的声势越来越浩大,官军彻底崩溃,在黑夜的掩护下,数万士兵们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围堵敌军,投降者免死!”

    胡才高声喝喊,黑暗中,围堵的鼓声敲响,‘咚咚咚!’的鼓声在四面八方响起,一队队隋兵骑兵向外围奔去,拦截逃亡的官军士兵,白波军骑兵疾奔大喊:“投降者免死!”

    白波军以有心算无备,一万官军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遭到了毁灭xìng的打击,八千多人被俘,两千余人被杀,官军可谓全军覆灭,不曾走脱一个。白波军可谓完胜,胡才完美地实现了他的战略意图。

    天sè微亮时,战场清理完毕。

    吴川屁颠屁颠地跑来向胡才报告:“胡帅。这一战我们损失一千多人,俘虏了八千人,大获全胜。”

    作为玄武营统领,上一次五千玄武营兵卒差不多被击溃,这让吴川感到耻辱,所以今天他才浴血奋战,就是想一扫前耻。

    胡才满意的点点头

    顿了顿吴川又道:“还抓住个军官。”

    “把那个军官带上来。”胡才眉梢笼起一丝yīn影,沉声道,“剩下的收缴武器,暂时看押!”

    “是。”

    …………

    脚步声响,吴川已经押着衣衫不整的牛辅来到了胡才面前,胡才的目光刀一样落在牛辅脸上,牛辅迎上胡才凶狠的目光,身体有着刹那的僵硬,但很快心中便涌起一股倨傲,翘首望天,从鼻孔里闷哼了一声。

    胡才心中哂然,没想到这个牛辅还有如此脾气,真不愧是董卓的女婿,但他真的不怕死吗?胡才心中冷笑。

    胡才生平最恨这些故作姿态的家伙。

    “吴川!”

    胡才大喝一声。

    吴川狼一样的眼神投向胡才,厉声应道:“在。”

    “把这个败军之将拖下去,枭首示众!”

    “是!”

    吴川答应一声,眸子里杀机森然,两步抢上前拖死狗一样拖起牛辅,大踏步往外走去,被俘的官军远远瞧见,尽皆面sè如土、目露骇然之sè。牛辅同样脸sè煞白,身体微颤,可他终究咬紧了牙关,愣是没有从嘴里吐出半句求饶的话来。

    吴川将牛辅拖到外面树林旁,一脚踢在牛辅的腿弯处,牛辅吃痛闷哼一声单膝跪落下来,吴川目光一厉,手中钢刀高高举起,那一抹锋利的寒芒,在暮sè下显得异常冰冷,许多官军的牙齿已经开始打战。

    牛辅死死咬住牙关,钢牙已经咬破嘴唇溢出血来,却始终不曾吭一声。

    吴川犹豫了一下,回头望着胡才,胡才乌黑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凛然,他没想到这个牛辅竟然是一条铁骨铮狰的汉子,这样的汉子,如果就这么死了,未免有些可惜。

    不过牛辅的身份是注定不能招降的,更何况牛辅身份特殊,还要利用价值,这么杀了可惜了。

    “押下去!”

    胡才挥挥手,然后厉声喝道:“吴川何在?”

    吴川踏前一步,森然应道:“在!”

    “立即点起玄武营两千弟兄,换上官军衣袍和武器,连夜奔袭安邑。”

    “呃……”吴川差点让自己一口唾沫给呛死,惊疑道,“就……就给两千人?去……去打安邑城?”

    胡才凛然喝问道:“怎么?”

    吴川嘶的吸了口冷气,目光一厉,转身就走。

    “回来!”

    胡才断喝一声,吴川乖乖收步。

    胡才道:“赶到城下之后,你可率五百人为前哨,诈称是牛辅官军,今已击破贼寇得胜归来,牛辅偕大队人马在后。”

    牛辅闻言神sè大变,急道:“你……竖子安敢?”

    胡才面无表情,继续吩咐吴川道:“待诈开城门,即率部蜂拥入城,只管守住东门,不可与敌缠战,亦不可深入城内,待我率大队人马赶到再做道理。”

    “是。”

    吴川大喝一声,转身自去清点人手去了。

    “吴庆。”

    见叫到自己,吴庆亦踏前一步,昂首听命。

    “命你率青龙营,紧随吴川之后出发,奔赴安邑西门外埋伏,我料安邑遇袭之后,城中官员、富户必从西门逃逸。但等西门洞开,吊桥落下,不等人众出城,你即刻点起火把尽出伏兵,定要将他们逼回城中,不得走脱一个。”

    “遵命!”

    吴庆大吼一声,亦转身清点人手去了。

    “其余弟兄抓紧时间休息,养足了jīng神随我一举杀往安邑城,待夺了安邑城,大伙再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白波军哄然喝彩。

    白波军哄乱的笑声中,牛辅脸sè苍白,神情忧急。到现在,牛辅才真正认识到,这次败在这个胡才的手下,其实一点也不冤!此人不但机敏果断、智计过人,更兼长于统驭,只看这些白波军对他如此敬畏便可知略知一二了。

    照着这胡才的设计,安邑城中无备,十有仈jiǔ会失了城池,一旦失了城池,上边追究起责任来……想到这里,牛辅激泠泠打了个冷颤,再不敢往下想了,更令他心惊胆颤的是,自己岳父的家人尚在城中,如若有个意外,牛辅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迎上朝阳,牛辅心中一声哀叹,现在,他倒宁愿胡才一刀砍了他的头颅了。这个yīn险狡诈的胡才,实在没安好心,这比杀了他更残忍。

    …………

    朝阳初升,太阳缓缓升起。

    安邑东门,守夜的两名士卒正昏昏yù睡时,忽然被一阵隐隐的吵杂声惊醒,攀到女墙上往外一看,只见东边开来了一拔人马,约模有五百余人。待走的近了,才看清那队人马竟然是官军。

    “咦,这是哪来的官军?”

    “看起来像是我们河东兵哪,可能是牛辅大人已经击破白波军,所以派人回来报捷来了吧。”

    “没那么快吧?才几天功夫,现在就击破了白波军?会不会有问题?”

    “有个屁问题,上一次十几万白波军还不是被打的落花流水,现在牛辅大人追杀白波军,自然是大获全胜了。”

    两人正说话时,那伙官军已经开到了城门下,当先一尊铁塔似的大汉,长的凶神恶煞、袒胸露腹,头大如斗,伸手指着城楼上高声大喊道:“城上的人听着,牛辅大人已经大白波军,得胜而归,大队人马两个时辰后就到了,特谴我回城向大人报捷,快快开门!”

    “快快开门!”

    大汉身后,五百兵卒齐声呐喊。

    城楼上,两名守夜士卒倒吸了一口冷气,失声道:“我的娘,一定是牛辅大人来了,开开门,否则牛辅大人怪罪下来,谁也吃罪不起。”

    说完,两人行sè匆匆地跟着下了城楼来开城门。

    ……

    太守府的灯仍亮着,李肃因为牵挂征讨白波军的进程,所以睡意全无。他是太守府的功曹从事,牛辅离开后,他是安邑城中最大的官,但是他反应更加的战战兢兢。

    河东的白波军势大,牛辅他们手中才一万兵马,虽说在安邑城外一战,白波军损失惨重,但现在白波军死守闻喜,牛辅想击败白波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李肃了解牛辅的xìng格,牛辅虽然骁勇善战,但勇而少谋,这种人很容易落入别人的圈套。希望白波军中没有什么智者。

    不过好在有张济,张济是出了名的老将,可以弥补牛辅的不足。

    李肃刚在心里暗示自己,安慰自己,外面已经响起了手下慌乱的叫喊声:“李大人,不好了,贼寇杀进城了。”

    寂静的后半夜,下人的声音显得尖锐而又凄厉,再加上所传递的消息委实过于骇人,几个门下小吏早已惊得像兔子般跳了起来。

    李肃也是大吃一惊,惊跳起来,待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这里是高墙深沟之内的安邑城,可不是无险可守的荒效野外,就算是有上万白波军来攻,急切间也难攻下!再说了,现在白波军在闻喜,哪来这么多白波军?心神即定,李肃不惊反怒道:“胡说,我看你是睡糊涂了,胡说八道什么呢?”

    “光当。”

    太守府的门被人一把重重推开,下人已经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摇曳的烛光下,李肃和几个门下小吏吃惊地看到了一张不似人形的脸,下人满头大汗,衣衫不整,那对浑浊的眸子里正流露出无尽的恐惧,仿佛世界的末rì已经来临。

    “李……大人,几……几位大人,白波军真……真的已经进城了!”

    李肃惊疑不定,yīn着脸问道:“胡说八道,哪来的白波军?又如何进得了城?”

    下人咽了口唾沫,擦去脸上的汗水,说道:“小……小的也不知道,只是在东直门遇到几个逃过来的兵卒说,东门已经失守了,大队白波军马上就要杀进城了,小的这便赶紧回来向大人报讯,大人快走吧,再晚只怕就来不及了。”

    就这么片刻功夫,太守府外突然闹腾起来,哭爹喊娘的声音逐渐响成了一片,更兼有冲天的火光从东边燃起,映亮了太守府的窗户,熊熊的火光透过窗户,映在李肃和几名门下小吏苍白的脸上,所有人都惊得傻了。

    李肃和几名门下小吏正不知所措时,十几名官军冲了进来。毕竟是武官出身,他们神情还算镇定,不过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身上的甲胄也只披挂了一半,有的更是不堪,有两个更是光着脚丫子,看样子是从睡梦中硬被人叫醒,黑暗中来不及穿鞋就跑来这儿了。

    一见了李肃,为首的董墴就厉声道:“李肃,白波军诈城,东门已失,事不可为,情势已危,速随下官弃城突围吧。”

    李肃惨叫一声,顿足长叹道:“白波军真的已经杀进城了?”

    董墴道:“如何有假,李肃,快弃城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李肃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急道:“太守的家人呢?一定要保护好太守的家人一起走,绝不能让他们落到白波军手里,否则我等死无rì矣。”

    董墴道:“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了,这会想来应该已经快到西门了吧,大人,我们快去与他们汇合吧。”

    “唉!”

    李肃再次顿足长叹一声,掩面急走。几名门下小吏随侍左右,在董墴和十几名官军的护卫下,行sè匆匆奔赴西门而来。堪堪赶到西门,只见城门内火把通明,迎面遇上了一队人马,却是董卓家人的家兵家将,以及随行的官军,正火急火燎地从城门外复冲进城来,城门外,幽暗的夜sè下,吊桥正嘎吱嘎吱地升将起来,再远处,似乎还有隐隐的火光,浩然一片

    董墴抢上前去,急道:“何故关城门?”

    有守门的军士叫道:“回大人,西门外有白波军伏兵,出去不得了。”

    “什么!?”

    董墴和李肃尽皆大惊失sè,急与人登上城楼一看,果见城外火把通明,舞成一片,只听杀声震天,声势骇人,黑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马,几名门下小吏平时素来只会逞口舌之利,几时曾见这等阵势,当时就吓得体如筛糠,魂不附体。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

    李肃在城墙上急得团团乱转,早已经没了主意。

    董墴沉声道:“东门虽失,西门外也有贼寇埋伏,南门和北门未必也有贼冠,不如弃了西门,投奔北门而去?”

    李肃闻言连声道:“好,那就奔北门去吧。”

    一伙人又弃了西门,乱哄哄地直奔北门而来,而这时候,胡才率领虎贲军已经从东门蜂拥而入,一进城就兵分两路,一路在胡强的带领下直插南门,另一路由胡才亲自率领,直奔北门而来。

第王十三章 李乐反出

    第王十三章

    安邑,河东治所,户数三万,人丁十万余,如今全城已在白波军控制之下。

    北门,胡才山一样屹立在猎猎招展的大旗下,胡才面前,百余名白波军兵卒剑拔弩张,将数十名衣衫不整的官军围在zhōng yāng,两军阵前倒毙着数十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有官军的,也有流寇的,地上那一滩滩殷红的血迹昭示着这里曾经上演过惨烈的博杀。

    这伙官军虽然只有数十人,却团团围成一圈,长枪和短刀配合默契,就像一只长满尖刺的刺猬,硬是顶住了百余白波军兵卒的轮番围攻!

    胡才狼一样的目光越过这伙凶狠的官军,落在官军保护圈里那一伙人身上。

    这伙凶狠的官军绝不是普通的官军,其战斗力甚至堪比牛辅的亲卫!安邑现在哪来这么多凶狠的官军?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大人物?

    胡才心头一动,眸子里倏然掠过一抹yīn冷。

    胡才大喝一声,眸子里杀机大盛,厉声长啸道:“放下武器!”

    “放下武器!”

    “放下武器!”

    周围的白波军的虎贲军的兵卒轰然响应,嘹亮的吼声震碎了清冷的晨曦,可数十官军的表情却跟萧肃的寒风一样,冷入骨髓,对白波军的呐喊声充耳不闻,似乎,在他的眸子里,历来只有杀人或者被杀,生命对他们已经全无意义。

    这是一伙冰冷的杀人机器!没有成百上千次冷血残忍的厮杀,根本不可能锤炼出如此坚硬的神经,能够调动如此jīng锐的官军充当私人卫队的人,又岂是普通人?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又一队白波军气势汹汹地从城里杀来,当先一员大汉,身高近丈,满脸漆黑,两眼瞪圆有如铜铃,却不是吴川还有谁来?这队白波军涌将过来,从外围又形成了一道厚实的包围圈,这下子,里面被围的人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了。

    吴川三步两跨赶到胡才跟前,沉声道:“胡帅,我给你带了个人来。”

    胡才凛然道:“什么人?”

    吴川手一挥,厉声喝道:“带上来。”

    吴川话音方落,两名白波军兵卒已经挟着一名贼眉鼠眼的家伙走了过来,然后将那厮扔垃圾一样扔胡才面前,一俟落地,那家伙立刻乖巧地趴到了地上,把个屁股撅的高高的,倒也深谙乱世保命之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人李三。”

    “你是做什么的?”

    李三垂着头,谄媚地应道:“小人是河东太守董卓家的下人。”

    胡才眉头一挑,指了指那些官军:“那你可知道这些是什么人?”

    李三回答道:“他们是董卓的家人。”

    “董卓的家人?“

    胡才突然哈哈大笑,“好,好,好,吴川,这里交给你了,除了那些抵抗的,我全部要活的。”

    吴川眸子里杀机大盛,森然道:“这里就交给我了。”

    ……

    安邑城北二十余里,一骑如飞,风驰电掣地朝着西北的方向急驰而去,初升的朝阳下,一面三角小旗插在骑士背后,猎猎招展,上面清晰地绣着一个“董”字。

    ……

    闻喜,城楼。

    李乐如山一般站在,目光森冷的看着远方。在他眼眸深处闪过得意的冷笑。

    胡才,你不是很厉害吗?面对牛辅的一万大军,我看你还有没有这个命和我争白波军的控制权。

    就在这时,前方就有快马传回急报。

    “报,胡帅大败牛辅军……”

    “什么?”李乐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胡才不是去偷袭安邑了吗?怎么会大败牛辅?

    可探马接下来所说的消息却让李乐差点从城楼上一头栽了下去。

    “李帅,胡帅于昨rì大破牛辅官军,并连夜杀奔安邑城而去了。现在安邑已经落到了胡帅手中。”

    “什么!?”

    李乐大吃一惊,同时更是厉声道:“你说胡帅已经攻破了安邑?”

    探马点点头道:“是。”

    一时间李乐觉得天旋地转,胡才怎么可能打败牛辅,攻破安邑,这怎么可能?上一次十几万大军都没有攻破安邑,胡才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攻破安邑?

    李乐冰冷的眼珠子中闪过敏锐的寒芒。

    李乐知道,胡才拿下安邑就已经奠定了白波军统帅的地位,自己如果想夺取白波军统帅之权已经不可能了,更何况,如果让胡才知道是他通风报信,肯定不会放过他,为今之计只能投靠官军。

    不会以他现在的状况,想投靠官军肯定受不了好的待遇,如果带着闻喜投靠官军,那就另当别论了。

    胡才在闻喜只留下徐晃和朱雀营,徐晃本来只是杨恪的一个亲兵,想来说服他比较容易,加上闻喜的粮草物资,相信在官军中也有出头之rì。

    想到这里,李乐喊道:“来人。”

    “在。”一个亲卫应道。

    “去把徐晃叫来,说我有要事找他。”

    “是。”

    …………

    西门,朱雀营大营。

    接到李乐的命令后,徐晃面带冷笑:“果然如胡帅所料。”

    “来人。”

    “在。”

    “按照计划行事。”

    “是。”

    …………

    同一时间,闻喜城外,张济大营。

    此时的张济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自从办法强行夺兵离开后,张济就有了这种感觉,这是他从军多年从来没有的感觉。

    “叔父。”张绣气呼呼的走进来:“叔父,你怎么会把我们的兵马全部交给牛辅这个无能之辈,牛辅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牛辅不是胡才的对手……”

    张济挥挥手,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知道牛辅给我的条件是什么?”

    张绣一愣,他没想到张济和牛辅还有秘密交易。

    “牛辅答应给我一万铁骑。”张济说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张绣不可置信的说道。

    “没有不可能的,别为了牛辅的身份,主公现在手中有十几万大军,铁骑就有七八万,如果能掌握一万铁骑,对我来说损失这几千兵算不了什么,现在我们手中的两千兵马才是真正的jīng锐。”

    顿了顿,张济继续说道:“况且我并不认为牛辅会败,胡才再强,只有两万兵马。而且大部分是溃兵,胡才的本部不到一半,这样的实力,牛辅怎么会失败,更何况李蒙在牛辅身边。”

    “可是……”

    “我知道你担心,但我其实希望牛辅大败。”张济突然说道。

    “什么?”张绣有些不可置信,他是个武人,根本就没有张济的花花肠子。所以一听到张济的话就迷惑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济只是神秘一笑。

    就在这时,一个探子跑了进来:“报将军,牛将军遇伏,几千大军全军覆没,现白波军已攻破安邑。”

    “什么?”

    张济和张绣大吃一惊,特别是张济,他虽然想牛辅大败,但从来没想过白波军会攻破安邑。

    按照张济的打算,让牛辅小败一阵子,然后安排他去西凉,张济坐阵安邑,到时候他就是河东的土皇帝,再加上牛辅答应他让董卓调一万铁骑出来,张济有信心让整个河东成为他张济的天下。

    只是张济万万没想到的是,胡才不仅仅打败了牛辅,而且让牛辅的大军全军覆没,安邑也被胡才占领了。

    “牛将军呢?”张济突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

    “牛将军已经被俘了。”

    “什么?”

    张济脸sè苍白,牛辅被俘,安邑被占,张济只觉得天旋地转,这消息太让他不可置信了,安邑失守,哪怕牛辅答应从董卓那要一万铁骑,他也罪责难逃,更何况牛辅现在生死未卜。

    这一刻,张济后悔莫及。

    “叔父,怎么办?”张绣连忙问道。

    张济愁眉不展,安邑被胡才占领,他的两千大军就成了孤军了,没有粮草补给,很可能全军覆没。

    “立刻向河内撤退,同时上报朝廷,请求援军。”张济想了想回答道。

    “是,我立刻去安排。”张绣连忙转身离开。

    张济叹了一口气,这一次自己的选择看来是错误了,如果逄纪和卫觊在这里,想来他们不会支持自己的决定的,如果不是逄纪因为雒阳有事,说不定现在灭亡的是白波军,而卫觊因为要重建卫家,也留在了安邑。

    只是不知道现在安邑被破,卫觊怎么样。卫觊是安邑的大族,落到白波军的手中,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想了想,张济自嘲的笑了笑,现在自身难保,还想这么多干嘛,如果不是胡才的大军在安邑,联合闻喜的白波军,他的两千兵马想走也困难。

    为今之计只能经东垣,前往河内。

    这时张绣走了进来:“叔父,这是闻喜李乐送来的。”说完把手中的一封信递给张济。

    张济看了一眼,冷冷一笑,“不自量力,到现在还想骗本将。”

    如果不是李乐,牛辅就不会返回安邑,也不会中了胡才的埋伏,以至于一万大军全军覆没,安邑被破,现在李乐还想骗他,真是自不量力。

    “叔父,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张绣建议道。

    “没时间了,李乐手中有一万多兵马,我们手中才两千兵马,想对付李乐恐怕困难重重,而且,如果这是胡才的安排,我想胡才一定会另外调聚兵马,以李乐的本事,恐怕胡才也不放心。”

    张济想了想道:“我们还是尽快去东垣吧,如果东垣能守,我们就守东垣,如果不能守,我们就去河内。这李乐,不必管他。”

    “更何况,手中的两千兵马是我的老底,我可不想损失在这里。”

    “是,我现在就去安排。”张绣点点头。

    一个时辰后,张济带着手下兵马向东垣撤退。

    …………

    闻喜,县衙。

    李乐神sè不安的在大厅走来走去,这一次准备投靠官军,所以准备充足,但他神sè不安,毕竟这一次牛辅的大败和他脱不了关系,恐怕不仅仅胡才对他恨之入骨,就是官军中的人也对他恨之入骨。

    但他没有选择,如果不投靠官军,他只能灭亡。胡才这一次是不会放过他的。他可不想被胡才杀死。

    李乐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当rì就应该和韩暹一起离开,听说韩暹去的是河内。虽然不知道他发展的怎么样了,但这至少比他寄人篱下强。

    “李帅,”这个时候,李鑫从我们走进来。

    李鑫是李乐的心腹,见到他,李乐难得的露出一张笑容:“李鑫,有什么事?”

    “李帅,你看我发现了谁。”说完李鑫让手下把一个人带来。

    “杨恪?”李乐一愣,他没想到来人是杨恪,不过此时的杨恪神sè并不好,而且非常狼狈。

    “李帅。”杨恪见到李乐有气无力的叫道。

    李乐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这杨恪是杨奉的侄子,杨奉又被胡才所杀,杨恪应该对胡才恨之入骨。

    想到这里,李乐又问了杨恪为什么在这里。

    原来上一次胡才夺取闻喜后,把杨恪带在身边,不过在与张济大战后,又把他带回了闻喜,关在闻喜县衙的监狱中,这一次胡才杀了杨奉,一时也顾不得杨恪,所以今天李鑫才在监狱中遇到了杨恪。并把他带来见李乐。

    李乐一喜,徐晃还是杨恪的亲卫,这一次他说服徐晃就更有把握了。

    就在这时,一个亲卫匆匆的跑进来:“李帅,李帅,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说话的同时,李乐隐隐约约听到外面的喊杀声。

    “李帅,徐晃造反了,他现在带兵攻打县衙,城北和城东的军队已经投靠徐晃了。”

    “什么?”李乐大吃一惊,他手中总共才七千兵马,在城东、南、北三地各两千兵马,县衙一千兵马,现在城南和城北反戈,他手中的兵马就只剩下县衙的一千和城东的两千了。

    “该死,怎么会这样?”李乐脸sè大变。他本来还想利用杨恪说服徐晃把闻喜献给官军,没想到还没开始行动,徐晃就打来了。

    徐晃是怎么回事,胆大包天想造反吗?

    突然,李乐想到,徐晃是胡才的手下,虽然是从杨恪手中要过去的,但他手中的军队是胡才的,就是徐晃想造反,其他人也不可能跟着他,这唯一的解释就是胡才事先安排好的,也许在胡才离开闻喜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

    想到这里,李乐脸sè大变:“走,赶快去东门。”

    李鑫和杨恪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过现在李乐没时间解释了,只让他们跟着。

    “杀……别走了李乐……”

    “别走了李乐……”

    喊杀声越来越近,李乐脸sè惨白,不得不派五百兵卒抵挡。自己带着李鑫、杨恪两人,在两百亲卫的护卫下向城东跑去。

    城东的守将是他的亲信,不过短时间内却只能聚集一千人,但李乐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徐晃手中现在有近一万兵马,他不想死就必须尽快离开。

    离开闻喜的时候,李乐手中不过一千多一点兵马,这样子比当初被张济打败的时候好不了多少。李乐脸sè铁青。

    “胡才,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李乐带着兵马前往张济大营,现在唯有投靠张济才是他唯一的选择。

    “李帅,张济的大军已经离开了。”

    就在李乐带着大部队接近张济大营的时候,探子飞马来报。

    李乐神情一呆。

    该死。

    怎么会这样?

    “李帅,怎么办?”李鑫在旁边问道。虽然他不想反胡才,毕竟胡才对他有救命之恩,但是李乐是他是主子,李乐想干什么,他必须跟着他。

    “李帅,我们可以去弘农。”这时杨恪突然说道。

    “什么?”李乐一愣。

    “我和叔父是弘农杨阀的人,胡才他杀了叔父,杨阀是不会放过他的,李帅只要带我回弘农,我保证有朝一rì李帅能东山再起。”此时的杨恪已经没有了昔rì的轻浮,眼中jīng芒闪烁。

    杨奉、杨恪是杨阀的旁系子弟,在黄巾起义的时候,杨阀就看出了天下大乱在即。于是就派出了从小好武的旁系子弟杨奉,让杨奉加入白波军,希望他有朝一rì能够统领白波军,到时候杨阀有几万白波军在手,就是袁阀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在杨阀的支持下,杨奉发展迅速,很快的成为了白波军的五大统帅之一,如果不是胡才的突然崛起,杨奉还真可以成为白波军的统帅。

    当然,在历史上因为杨奉打不过董卓,后来投靠了董卓,但在董卓死后,杨奉和他手下的白波军成为保皇派,这未尝不是杨阀的一个手段。哪怕曹cāo挟天子以令诸侯,杨阀的地位也是不可动摇的。

    如果不是杨修自以为是被曹cāo所杀,杨阀就不会这么快没落。

    当然,现在杨奉被胡才所杀,这一切都已经改变了,不过此时杨阀是庞然大物,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杨恪让李乐去弘农,就是看中李乐的身份,虽然他不是杨奉,但如果被杨阀掌握在手中,这是一把利器,更何况他与胡才有仇,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利用李乐对付胡才未尝不可。

    李乐深深地被震惊了,他没想到杨奉是杨阀的人,不过此时并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想了想后,李乐说道:“走,去弘农。”

第五十四章 李肃效忠

    第五十四章

    安邑,太守府。

    此时的胡才已经接到李乐反出安邑的消息,这消息虽然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胡才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因为在白波军五大统帅中,只有他和李乐说的来。

    现在郭太、杨奉已死。韩暹。李乐也离开了,白波军中争权夺利,以他胡才的胜利而告中,虽然赢了,但胡才没有胜利的喜悦,他多么的希望自己的这些兄弟能够同甘共苦的面对将来。

    好在现在他手下有吴庆、吴川、胡强、李峰、徐晃等心腹,手中又有几万大军,否则他都不知道敢怎么办。

    当下,胡才命令吴庆率领青龙营攻打解县,解县是安邑西面门户,有了他可以保证安邑西面的安全,同时命令吴川率领玄武营攻打盐池,盐池是河东的产盐地,是河东很重要的地方,有了这盐池的收入,可以供养几万白波军。而玄武营的任务就是占领并驻扎盐池。

    本来吴秦可以再占领河东其他的地方的,但是现在离汉灵帝的死只剩下没几天了,为了对付即将到来的天下大乱,胡才不想分兵,只命吴庆和吴川占领解县和盐池后就地驻扎。

    同时,命令闻喜的徐晃向东恒进发,占领安邑的东面门户。把闻喜成为他的腹地。这样一来北起杨县,南到盐池,东起东恒,西到解县这大部分河东落入胡才的手中了。

    徐晃因为收降了李乐的兵马,加上朱雀营差不多有九千人,胡才干脆让徐晃组建朱雀军,朱雀营分左右两营,共一万兵马。

    而东恒需要面对河内和雒阳的压力,所以这一万兵马也不多,而且这一万的战斗力想形成战斗力需要几个月时间。能不能把朱雀军训练成一支jīng锐之师,就看徐晃的本事了。

    安排了一系列部署后,胡才才把目光放到安邑上。现在他手中不仅仅有牛辅这样的俘虏,还有董卓的家人。这些人怎么处置,还是个问题。胡才自然不会白痴到把他们杀了,现在董卓是大汉帝国最强大的军阀,彻底的得罪了他是不值得的。

    想了想,胡才还是写了一封信派人送给董卓,同时好吃好喝的让董卓的家人呆着。

    去西凉一去一回就是快马加鞭需要好几天时间,胡才在人派出后就让人把李肃带来。

    李肃,董卓帐下武将,历史上曾任虎贲中郎将,吕布的同乡,主动请命为董卓说服吕布来降。诸侯联军伐董卓之际,李肃协同华雄镇守汜水关,为华雄出谋划策,击败缺粮的孙坚军。后王允、吕布策划诛杀董卓,拉拢李肃同谋,李肃因久不升迁,心怀不满,与吕布一拍即合,共同谋杀了董卓,又为吕布先锋与牛辅军交战,兵败后被吕布斩首示众李肃。

    从这一段时间和牛辅军交锋的情况看,这李肃小有才能,现在白波军中就是少李肃这样的文人。所以胡才打算招降李肃。

    不一会,李肃被亲卫带了进来。

    进入大堂后,李肃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胡才,他想看看这个攻破安邑,几次打败牛辅的胡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见胡才身材高大,魁梧,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莽夫,但是偏偏这样的人几个打败牛辅,又占领了安邑。

    “李肃。没想到会落入我手中吧?”胡才在李肃打量他的时候打量起他来,总的来说,李肃还是个文人,这也许跟他多智少勇有关系。

    李肃听了胡才的话一愣,淡淡地:“要杀就杀,别那么多废话。”

    胡才哈哈大笑,他讨厌那种礼贤下士的招降方式,此时见李肃这么说,只是冷笑道:“想死?我是不会杀你的,不但如此,我还想放了你。来了,给他一匹马,让他离开安邑。”

    “什么?”李肃眼中尽是不可置信,胡才要放了他,这怎么可能?

    但李肃没有多想,转身就离开。

    就在他刚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胡才的声音:“霍平,董卓的那些家人过的还好吧?”

    一听这话,李肃走不动了,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董卓的家人落到了胡才的手中,董卓是谁?他的主公了,无任怎么样,只要他离开安邑,董卓就不会放过他。

    李肃虽然不怕死,但也不想无缘无故的死,他投靠董卓就是为了有朝一rì出人头地,名留青史,但是现在因为他没守好安邑,以至于安邑落入白波军手中,同时落入白波军手中的还有他的主公的家人,无任董卓的心再怎么的开阔,他都不会放过他李肃,更何况,董卓是个脾气非常暴躁的人。

    怎么办?离开是死,但是如果不离开,只能投靠白波军,白波军是贼军,有朝一rì被朝廷所灭,那就是他李肃灭亡之rì。

    离开是死,不离开也是死,李肃顿时陷入了两难之中。

    “喂,你还走不走啊?”旁边的亲卫推了推他。

    李肃深吸一口气,转身回了大堂:“胡帅,李肃愿降。”

    反正都是死,李肃觉得到不如投降胡才,至少可以多活几天,更何况胡才的手段他也见识了,说不定将来胡才能作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

    “李肃,你不是开玩笑吧?”胡才问道。

    李肃心里拔凉拔凉的,他想投靠胡才,胡才却问他这是不是开玩笑,天呐,他李肃有这么不待见吗?

    “李肃,愿为胡帅效犬马之劳。”迫不得已李肃只能再一次拜倒。

    “好,好,好,有李先生加入,我白波军就如鱼得水。”胡才喜道。

    话锋一转,胡才问道:“李先生,这安邑的豪门世家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李肃一呆,他没想到胡才会在这个时候问他这种问题,他知道这是胡才在考验他,一旦他回答的不好,就可能有滔天大祸。

    白波军从白波谷南下,一路上把那些豪门世家斩尽杀绝?自己难道要说把那些豪门世家斩尽杀绝?如果知道这样做的话,白波军将永无出头之rì,他李肃也会命丧黄泉。只是如果不这么说的话,等于就得罪,很可能有杀身之祸。

    这下,李肃犹豫不决起来。

    “李先生没办法吗?”胡才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李肃咬咬牙,深吸一口气:“胡帅,我有上中下三策。一,把安邑的豪门世家无任大小斩尽杀绝,永绝后患,这是下策。”

    说到这里,李肃看了胡才一眼,见胡才面无表情,才继续说道:“二,把豪门世家全放了,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就不必管他们,不过在安邑之战,这些豪门世家与白波军仇深似海,他们一定会借机兴风作浪,这将是白波军永远也解决不了的免费。这是中策。”

    “三,把安邑的豪门世家分为三六九等,拉拢一批,杀一批,起震撼作用,这样一来,安邑的豪门世家可以为胡帅所用。这是上策。”

    “这是属下想到的三策,胡帅自己选择。”

    说完李肃觉得自己背后**的。心里忐忑不安,刚投靠胡才,对胡才的一切不了解,他不知道自己这么说,胡才会怎么对自己?

    胡才突然哈哈大笑。他这才确认李肃是真心的投靠自己,否则的话他只要说对豪门世家斩尽杀绝,这样一来,他胡才就是与天下的豪门世家为敌,白波军将永无出头之rì。

    李肃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道胡才在笑什么,心里惶惶不安。

    “李肃啊李肃,你没有让我失望。”胡才笑了笑说道:“在这安邑的豪门世家中,你觉得那些豪门世家就可以拉拢的,那些是要打压的?”

    李肃闻言松了一口气,胡才这么说他也知道胡才的选择了,这意味着胡才和郭太他们不同,这也让他看到了希望。

    “主公,安邑的豪门世家以卫家为首,卫家在河东经营几百年,根深蒂固,势力遍布河东的各个角落,这一次帮助牛辅,也是卫家出力最多,主公如果想打压,就对卫家下手,其他的家族平时是依附卫家的存在,只要给他们一些好处,他们就可为胡帅所用。”

    李肃顿了顿继续说道:“卫家在河东主要是盐铁生意,而且与南匈奴人关系不错,主公如果想对付卫家,必须防备南匈奴人,当年董卓在河东的时候,就是对卫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才能在河东安心发展的,但是就是因为这样,卫家对董卓的关系不怎么好。这一次如果不是……。卫家也不会帮助牛辅。现在卫家的卫觊就在胡帅手中,胡帅只要利用他就可以解决卫家,不会我听说卫觊把他的弟弟卫仲道送去了雒阳,这是个麻烦。”

    卫仲道吗?大汉帝国有名的才子,也是历史上有名的绿帽子,他的妻子蔡琰不知被多少人上过。

    胡才点点头,卫家在河东势力太庞大了,无任怎么样都留他不得,至于卫仲道,他根本不担心,一个病秧子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心情不好,就把蔡琰去抢了,这个才女落入卫仲道的手中太可惜了。

    更何况他们胡家和蔡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胡才想了想。对李肃说道:“李先生,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我只有三个条件,第一,在我白波军治下豪门世家的私兵不得超过五百,超过五百就是叛乱。第二,各个豪门世家必须派一子弟加入白波军。第三,白波军将放开盐铁生意,各个豪门世家如果想经营盐铁生意,就必须在白波军中登记在册,如果走私盐铁生意,一旦发现,绝不轻饶。”

    李肃闻言眼睛一亮,胡才的三条等于是把这些豪门世家和白波军绑在了一起。如果成功的话,白波军就可在河东站稳脚跟。

    李肃本来还担心胡才处事不周,现在看来这些担心是多余的。

    “主公。”李肃刚想离开,又想起什么,说道:“主公,我记得卫家在安邑有上千匹好马。主公的骑兵太少,不如收为己用?”

    胡才点点头:“等一下你去虎贲军大营,让胡强调你两千兵马,把卫家给吵了。”

    “是。”

    …………

    李肃行动迅速,也许为了向胡才表达忠心,也许是为了其他的原因,李肃动作之狠之快让胡才惊讶。卫家上下三千余口被抓,卫家的财产被封入仓库。

    胡才奉行的是斩草除根的政策,毫不心慈手软,包括卫觊在内卫家三千余口全部被斩于校场之上,一时间河东人心惶惶。

    不过这效果很明显,至少在其他的豪门世家看来,卫家的下场让他们心惊胆战,不得不配合白波军,当然也有少部分家族不配合,胡才当然毫不客气的把他们全部斩杀。

    同时,胡才把卫家的家产拿出来拍卖。那些投靠白波军的豪门世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扩充家族的机会,在短短三天的拍卖中,除了安邑的几处大宅外,其他所有的卫家财产都拍卖了出去。

    当然,胡才的拍卖并不是用真金白银来拍卖,而且用粮草,战马来拍卖,这些豪门世家手中有不少粮草,这是胡才想要得到的。

    “主公。这一次拍卖,我们总共获得了存粮十万石,战马一千三百匹。”李肃喜不自禁,这么多粮草,未来一年白波军就不用粮草而发愁了。

    胡才也满脸笑容:“好,李肃,你等一下去城外建立一个仓库,我派虎贲军五千兵马防守。这十万石粮草是我们白波军的命、根子,绝对不能有什么意外。”

    “是。”李肃点点头。

    “对了,你在安邑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吧,能不能和南匈奴交易一些战马?”胡才问道。

    现在胡才手中只有骁骑营一支骑兵,这很明显限制了他的机动力,所以胡才早有打算,那就是扩充骑兵。

    这一次在击败牛辅的时候得到了几百匹战马,加上从卫家得到了一千匹,再从拍卖得到的一千三百匹,有了三千匹战马,如果一人一马的话可以招募三千骑兵,但是这远远没有满足胡才的需要。

    虽然他想用董卓的家人和董卓交易一万匹战马,但这能不能成功还是一回事。他不会把成功的希望建立在这件事上。

    所以他想到了和南匈奴交易,南匈奴手中有战马,而且又在河东,他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是有过联系,不过不怎么熟悉。”李肃回答道。

    “没关系,你就试着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买到战马。”胡才说道。

    李肃点点头。看着胡才yù言又止。

    “李肃,有什么事你就说吧。”胡才看了李肃一眼说道。

    “我,属下想问一下主公下一步打算。”这是李肃最关系的问题,现在他已经加入了白波军,白波军是死生存亡与他息息相关,所以他也不得不为白波军的前途考虑。白波军占领河东,等于在雒阳的头上挂了一把利剑,朝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接下来白波军怎么做才是最重要的。

    在李肃看来,白波军可以有三条路可走。第一,就是南下占领雒阳,灭了大汉帝国。不过雒阳易守难攻,又有几万兵马,兵jīng粮足,白波军现在总共才四万兵马,南下雒阳很可能是自寻死路。

    第二,就是西进关中,关中八百里秦川,土地肥沃,虎视中原,可作帝王之基,不过关中东面是雒阳,西面是西凉,西凉有董卓的是十几万大军,加上雒阳的大军,白波军就是占领了关中,也抵挡不了朝廷的反扑。

    还有一个,就是北上并州,不过并州易守难攻,并州狼骑不下于西凉铁骑,对付白波军这种缺少骑兵的军队来说。很可能自取灭亡。

    想来想去。李肃都不知道白波军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所以他打算问问胡才。

    此时吴庆的青龙营已经占领解县,吴川的玄武营已经占领盐池,可以说白波军已经完成了胡才所要的目标。所以包括吴庆在内的所有将领都在问下一步怎么办,特别是在平阳的李峰,更是想率领白虎营攻入并州。

    但胡才并没有因为这一段时间的胜利而骄傲自满。他知道汉灵帝的命就在这几天了。这个时候他没有必要强出头,休养生息,训练军队,发展经济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听到李肃的问,他也没有隐瞒:“现在白波军占领河东这么大的地方,除了平阳等地,其他的地方还没有消化,况且我手中不过几万兵马,虽然打败了牛辅张济,但是朝廷的军队根本没有什么损失,这个时候无任南下雒阳还是西进关中,或者北上并州都是自取灭亡,还不如在河东好好的发展自己。等兵jīng粮足了,才能扩充自己。”

    “可是……”李肃大急,他没想到胡才只想在河东作土皇帝,天呐,这不是自取灭亡是什么?等朝廷的大军到了。还能像打败牛辅一样打败朝廷的大军吗?

    胡才挥挥手:“李肃,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我有我的理由,据可靠消息,汉帝刘宏命不久矣,这就是我们白波军的机会。”

    “什么?”李肃满眼的惊讶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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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府兵制

    第五十五章

    李肃没想到胡才会说到汉帝,这汉帝的死活更白波军有什么关系?难道因为他要死了,白波军就驻足不前?此时的李肃恨不得砸开胡才的脑袋,想看看胡才在想什么。

    其实这也不怪他,大汉帝国统治近四百年,在人们心中早已根深蒂固,就算是李肃投降了胡才,投降了白波军,成为了朝廷的叛军,但他并不知道,在不久以后朝廷会大乱,董卓会进入雒阳。

    胡才也不知道怎么和李肃说,难道告诉李肃,他来自一千八百年后,那样的话,李肃还不把他当成一个疯子?

    “李肃,刘宏的两个儿子年幼,大将军何进是皇长子刘辩的舅舅,但刘宏却喜欢幼子刘协,所以刘宏一死,朝廷必定经历一番皇位争斗战,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胡才顿了顿,继续说道:“强打出头鸟,现在我们已经占领河东,没有必要进一步刺激朝廷,无任是关中还是雒阳,短时间内不是我们白波军能去的。以豪门世家对我白波军的敌视,打个安邑这么艰难,更何况关中和雒阳。”

    “不过朝廷想大军押进恐怕也不可能,董卓野心勃勃,掌控十几万西凉军,朝廷能对他防备?现在朝廷应该想的是,如果董卓这个边关大将会怎么样,如果董卓杀戮十几万大军进入关中,进入雒阳,朝廷谁能抵挡?”

    李肃闻言sè变,作为董卓的手下,李肃自然知道董卓野心勃勃,况且现在掌控了大汉帝国第一军西凉军,几万西凉铁骑骁勇善战,从西凉到雒阳,恐怕只有雒阳的几万大军能抵挡,如果董卓真的有反心的话,恐怕天下会大乱。

    这些年整个大汉帝国到处是叛乱,董卓有反意也说的过去,如果白波军进入关中,进入雒阳,等于是挡在董卓的十几万大军面前,董卓不除之后快才怪。如果真是这样,白波军还真不能西进和南下。

    想通了原因,李肃自然不想让白波军西进南下,他知道如果董卓进入雒阳,朝廷就会大连,董卓不是豪门世家出身的。那些豪门世家一定见不得他飞扬跋扈,所以很可能天下大乱,到时候白波军就有机可乘了。

    “胡帅,如果这样,我们就想方设法让董卓进入雒阳,董卓野心勃勃,想这一天不知道想多久了。”李肃对胡才说道。

    胡才点点头,虽然历史上董卓是进了雒阳,但是现在历史已经变他改变,所以他需要加一把火。

    接下来几天,胡才就一直陷入军政事务的包围,他还要一边注意河东周边情势的变动,一边时刻关注帝国大势的变化。

    帝国的形势在这一年,也未有根本的改观,似乎仍然在向着倾颓的危险境地一点点地滑过去。

    各股流民军在冀州、青州间风驰电掣,似乎已经取得一定优势,前往围剿的官军虽然人多,战斗力可实在不怎么样,老是被流民军牵着鼻子玩个半死,再打个落花流水,败退而逃;

    至于主要在兖州活动的流民军虽则被挡在了京畿以东,但仍然在兖州、豫州一带的大地上纵横驰骋,攻城占地。那帝国的各地太守倒是老成持重,只是闭营不战,竟rì的cāo练军马,以至于不少台谏官的劾章如雪片般飞往雒阳行在,难能可贵的是皇帝这时对谏官们的劾章一律留中不发,倒让有识之士赞颂起皇上的“英明”来。只有胡才知道其中只怕并非刘宏英明之故。

    冀州的黑山军倒是吃了几个败仗,冀州刺史韩馥统领的几万jīng卒把黑山军打回了太行山。不过这韩馥好像有些养寇自重的意思。不过,在综合了秘兵的谍报之后,胡才确信冀州是多事之秋,韩馥手中不过几万jīng兵,想对付黑山军和青州的黄巾军,有些力不从心。

    对数千里之外的帝国中原形势胡才虽然非常关注,却不能参与其中,起到什么直接作用,也只能袖手旁观。

    所以他还是主要专注于河东的军政事务,现在与朝廷方面的紧张情势又稍见缓和,终于可以把一些繁琐的事务甩给军幕府的一干幕僚,腾出时间巡视一番河东了。

    与胡才一起巡视河东的随同人员计有军幕府参谋司的李肃等,秘兵韩文,军幕府则是相关的几个幕僚、参赞、参事,当然少不了亲卫营和骁骑营。

    而这一次巡视的重点,除了巡视各地的委派官吏和本地官吏治民理政的情况之外,实际上主要的重点之一就是巡视掌握在胡才手中的灌溉农庄、属于白波军军幕府的灌溉农庄、河东牧场,察看这些逐步推行雇工经营的农庄,其成效到底如何。

    无任是灌溉农庄还是河东牧场,这些都属于胡才的新政。在郭太率领白波军南下后,大量的杀戮豪门世家,以至于河东的许多土地都空了下来,胡才把这些土地分给没地的百姓后,还剩下不少,所以胡才就把它们全部收入军幕府,军幕府的财政收入本来就差,为了正常运转,需要庞大的资金,所以这些农庄的收入可以缓减压力。

    而河东牧场是胡才建立的一个军马场。河东土地肥沃,地势平坦,是建立牧场的好地方,否则南匈奴的一部分人也不会在河东立足。

    骑兵是陆战之王,南舟北马,胡才想在北方立足,必须建立庞大的骑兵队,而战马是建立骑兵队的至关重要的因素,想要足够的战马,就必须建立牧场。现在胡才的骁骑营只有两千人,但战马除了骁骑营外还剩下三千匹,这三千匹战马胡才本来想扩充骑兵的,但是后来想一想,还不如建立一个牧场,毕竟这三千匹战马大部分是豪门世家的,这里面的战马以母马居多。

    至于扩充骁骑营,只能等董卓的那一万匹战马,虽然董卓的部下大部分是西凉人,但家人在河东安邑的也不少,所以胡才就不相信董卓会舍不得那一万匹战马。

    至于重点巡视农庄、牧场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军幕府“府兵制”在河东的强制实施,意义非同寻常,但是胡才敏锐的察觉,“府兵制”其实最终取决于另外一项不大被河东民众所关注的大事——即“雇工农庄(牧场)”的逐步推行。推行“雇工农庄”能够取得多大的成效,就将决定佥兵令最终能够取得多大的成效。

    府兵制最重要的特点是兵农合一。府兵平时为耕种土地的农民,农隙训练,战时从军打仗。

    府兵制创立以后,规定三年一拣点以补充缺额,其服役期限为二十一岁至五十九岁。服役期间,府兵本身免除课役。

    为了减轻百姓的负担,所有的军资、衣装、轻武器(弓箭、横刀)和上番赴役途中的粮食、均由军幕府供应。

    军府所在有地团,兵士不能随便迁徙出界;平时务农,农闲练武,主要负责补充到虎贲军等主力军团。

    当然,军府调遣时必须持军幕府所下鱼符,经折冲府将领勘合后,才得发兵。这样,将帅就不能拥兵自重

    除了虎贲军等正规军外,府兵制就是白波军以后的后备兵,现在白波军占领的平阳、襄陵、杨县、临汾、闻喜、解县、东恒、安邑十城,建折冲府十座,

    这十座折冲府以各县人口而定,人数不一,不过这十座折冲府加起来有两万多了,一旦爆发大战,这两万多人可以变成正规军,白波军的兵马可以达到六万人。

    四万正规军,两万折冲府兵卒,虽然兵马不多,但也可以应付朝廷的麻烦。

    折冲府其在军事上最大的好处,就是将来补充给主力军团的兵卒,都经过了相当程度的军事训练,容易迅速形成整体战斗力,即使整补人数稍多一些,对主力军团战斗力的影响也比较小,同时折冲府还可以作为守备部队,dú lì进行防御作战,又可以配合主力军团作战,比如作为运输辎重部队,作为袭扰偏师等,这样一个制度自然堪称“完美”。

    但是胡才还是看到了它的缺陷——

    现在白波军名下的各主力军团,其士兵虽然大部分是流民,来源各异,但军幕府对这些主力军团士兵都是全额足数发放粮饷,衣甲兵器亦由幕府承担,待遇远超过大汉帝国京军和边军中的募兵。

    而军幕府所谓的折冲府,其实是相对有偿的一种强制徭役,虽不同于大汉帝国传统的无偿强制徭役,而且相对于军幕府主力军团来说,要节省许多军费。但折冲府除了没有饷银外,在费用上明显和大汉帝国的“募兵”相差不远。

    折冲府服役三年,衣食兵器都要由军幕府承担,军幕府仅不需要支付折冲府兵卒的饷银,衣甲兵器则次于主力军团而已。军幕府虽然能够在折冲府这一块,省掉了巨额饷银;在折冲府的衣甲兵器上也可以少花许多银子。但是仍然可以想象得到,军幕府在军费粮秣上的负担是如何的庞大而沉重。

    让胡才担心的是,虽然现在不缺人口,但河东仍然会有许多男丁将被陆续应发入伍,那么河东还能不能够只依赖其他未被应发的人户丁口,就种植出足够多的粮食米面,织造出足够多的丝葛麻棉,放牧出足够多的牛羊骡马,生产出足够多的商货器物,或者通过远行的长途商队,能从其它地方贩运回足够多的粮食、布匹、茶、盐、油、铜铁、马匹、兵器、甲仗、牲畜等民生必须之物呢?

    连五谷不分的儒家孔孟,都说要足食足兵,如果府兵制严重影响到农牧工商诸等生民之业,这府兵制还有长期推行的必要么?

    如果这个根本问题不能很好解决,这府兵制也只能收一时之效,断然不可能为将来征伐四方提供源源不断的兵源。军幕府的财税一旦枯竭或者入不敷出,养着这么大的一支军队,除了象黄巾军那样以战养战,掠于四野之外,还能有其它解决之道么?

    所以,不亲眼巡视一番,不对从今chūn以来一力推行的“定额地租”和“雇工农庄”的成效有一个深入细致的了解,胡才是无法放心的。尤其那“雇工农庄”最为胡才所看重,他反而对在佃农中推行“定额租”的做法,以为不过是不得已的一种过渡。

    从韩文的秘兵所搜集到的谍报来看,在减少耕作者的情况下,能够在相同的田亩中生产出相对较多的粮食和其它农作物,以获取厚利。

    粮秣就是军队的命脉,只有粮食充足,幕府的“府兵制”才能长期实行下去,而不只是一种权宜之计。

    胡才所看重的恰恰就是“大农庄”能够减人不减产,甚至能生产出相对更多的粮食和其它农产品。

    那么“大田庄”,能够在河东生根发芽么?

    带着这个疑问,胡才的巡视首先从解县开始,北到杨县、襄陵、平阳、临汾、闻喜,东恒凡是超过千亩以上的大农庄,都要去看看。

    这些大农庄总共才十五座,在军幕府的商务司下,就像国有企业一样为军幕府提供粮草。

    除了新占领的安邑等地外,平阳、襄陵、杨县的这些大农庄今年的年成也还算不错,冬小麦、chūn小麦、大麦、青稞、乔麦、糜谷、高粱、水稻、黄豆等粮食,还有大麻、芝麻、甜菜、茶叶、亚麻、油菜、蚕豆等农产品,牧场的马、驴、骡、牛、羊、骆驼都呈现一种欣欣向荣的丰收景象。

    按照胡才的打算,牧场以后每年能有至少一千匹战马的输出也才可保证骑兵的供应,当然,如果想扩充骑兵。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胡才希望李肃能和南匈奴购买大量的战马,不说别的,如果能扩充几万骑兵,白波军的战斗力将直线上升。

    不过胡才这也只是想想,想建立那么多骑兵,白波军就是有这么多战马,也没有那么多的军费。几万兵马的开销,各地官员的培训。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没有庞大的资金,军幕府很难运作。

    大汉帝国为什么现在rì落西山?就是因为土地兼并导致人口流失,胡才入主河东后,虽然分配大量土地,但还有大量土地空着。这也是胡才建立大农庄的原因。

    以后随着人口的增加,这些大农庄接慢慢地减少。

    河东很多灌溉土地对雨水要求本来也不太高,今年雨水好,人又肯干,于是一派丰收景象便出现在巡视各地的胡才面前。

    这一幅丰收的景象,让胡才对军幕府的部属幕僚所做的艰苦而细致的努力有了更直观的印象,感叹幕僚部属们确实不容易,尤其是白波军刚刚占领河东,文官资源缺乏的情况下。

    同时,胡才允许豪门世家的大农庄的存在,豪门世家田地多,而这些大农庄既要让豪强大族作为军幕府与底层民众之间的缓冲,发挥其建设xìng的治理作用,又要限制其不利治理的一面,显然是需要军幕府具有很高的理政技巧和治民手腕,以及足够的政治耐心,否则军幕府不是趋向极权横暴,滥施杀戮,就是一味故息养jiān,受制于人。

    而为政过猛或过宽,向来皆非生民之福,所以军幕府的重要xìng就体现出来了,不过现在军幕府的人包括王旭、霍邱、李肃在内,这里人的能力还有些不足。

    胡才有心招募人才,但是白波军在大汉帝国名声狼藉,很少有人来投靠他。

    对农耕稼穑之道,胡才从一些农书上了解多,实际的亲身体会少,畜牧盐铁工商之道胡才反而比较熟悉,其他一起外出巡视的部属幕僚也多半对农事不熟悉。因此,开始的时候,大家对那些深耕通晒、施足基肥、培育壮秧、合理密植的门道还比较有兴趣,等去的农庄多了,新鲜劲一过,都未免心里有点厌烦。

    只有胡才,他虽然心里也有点嫌烦,但作为众人之首,军幕府之长,是绝对不能太过表现出自己个人的喜恶,如果说一定要喜好什么的话,关心农耕稼穑之道倒是可以适当当众表演一下,以作为表率。

    所以,每到一农庄,他都表现出对农庄各方面的规定和做法有浓厚兴趣,也正因为他强迫自己去深入了解,胡才才真正了解这些大农庄各方面的情况,为他进一步了解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土地是豪门世家的根本,所以想在豪门世家手中掌控土地,这显然不怎么可能,这豪门世家不仅仅有土地,还代表着知识阶层,想要取得天下,就必须有这些豪门世家的支持,如果对这些豪门世家展开激烈的手段,这天下谁来管理?靠那些连字不认识的百姓?

    不要说这不可能,就是可能,这些参加管理的人就是新的豪门世家,这岂不是重蹈覆辙?哪怕一千八百年后,豪门世家还数不胜数。

    所以胡才只能削弱豪门世家的影响,才能巩固他的地位。他可不想以后自己建立的势力成为豪门世家的傀儡。

    这天,胡才带人来到了闻喜。

第五十六章 公主刘坚

    第五十六章

    闻喜,一处庄园中。

    颖yīn长公主刘坚拿出手中的情报沉默不语。风云变幻旦夕间。刘坚本以为张济在安邑城外打败白波军,即使不能消灭了白波军,也可以把白波军打退。但没想到的是,一夜之间,白波军消灭了官军主力,又占领了安邑。

    安邑是河东重镇,一旦安邑被白波军占领,整个河东就等于落入白波军手中了,刘坚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就是事实,在官军和白波军之间,白波军赢了。

    这相信让刘坚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就意味着她堂堂颖yīn长公主要去接近白波军,这如何让她接受的了。

    不过她也没有反抗的机会,刘宏寡情薄意,哪怕对她也一样,如果她不尊守刘宏的命令,等待他的是什么就可想而之。

    况且,现在大汉帝国rì落西山,成为刘氏宗族的子女,她有义务为帝国付出一切。

    此时刘坚手中的情报是关于白波军统帅胡才的,在白波军打败官军,占领安邑的时候,白波军高层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郭太、杨奉、韩暹、李乐。这些人死的死走的走,整个白波军已经落入了胡才的手中,长达大半年的白波军争权夺利,以胡才的胜利而告终。而这一次白波军内讧。对白波军的影响是微乎其微的。

    胡才手下的军队训练有素。远不是郭太等人可比的,刘坚明白,这一次胡才掌控了白波军。白波军的战斗力也许会超过原本的白波军、这让刘坚亦喜亦忧。白波军强大,对付豪门世家,特别在对付袁阀的时候越容易,但是白波军的强大如果要威胁大汉帝国的时候,这是她不愿意见到的。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刘坚能控制的,她手中的暗碟虽然在白波军中安排了不少人,但对白波军没有什么影响,特别是在白波军建立的什么军幕府,她根本不了解。

    在刘坚看到胡才在占领地盘后没有像郭太他们对豪门世家斩尽杀绝,她就知道,这个胡才野心勃勃,不一定想抢。劫,很可能还想争霸天下,这是她不愿意见到的。这天下是她刘家的。谁也别想染指。

    刘坚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的接近胡才,这样才能完成他的任务,必要的时候,可以杀了胡才。这是这胡才从来不强抢民女,这让她不知道如何下手。

    突然,刘坚看到了一份情报,美眸一亮:“来人,给我去请闻喜县令李临。”

    ………………

    初夏的阳光,在午后这段辰光,已经有些灼人,不是个赶路的太好时机,商旅行客多半会尽量避开午后这段时光赶路,这时的大道上人也不会太多。

    蹄声得得,几百匹雄健的快马,自北向南小驰,风一般轻快,在午后未牌八刻(相当于下午三点左右)进了闻喜。

    马身都已经见汗,显然已经赶了不少路。

    每匹马都鞍鞯jīng良,马上的剽悍骑士则都是弓刀俱备,甚至还有人携带了骑盾旁牌以及硬弩,这些人一律是膀大腰圆,健壮凶悍的彪形大汉,一进闻喜,跳下马就亮出军幕府的关防牙牌,颐指气使地呼呼喝喝,

    闻喜县令李临着衙役们照料马匹,溜马、饮马、上厩、喂料,挑选宿住房舍,安排茶水饭食。

    待县令李临刚刚指派着衙役、马夫、脚夫们将这起人安顿下来,又是或数十骑、或百余骑的几起骑队相继接踵而来,策马轻驰入闻喜,县令李临吓了一大跳。自己徐晃带着朱雀军离开后,闻喜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大部队来了。

    到酉时初,闻喜的县衙中已经聚集了不下六七百人,都是凶神恶煞般的魁梧骑士,这些不是别人,就是胡才的亲卫营。

    作为胡才的亲卫营,虽然只有五百,但都是悍不畏死的jīng锐之师,为了增加亲卫营的机动力,胡才还对他们每个人配了一匹战马。

    胡才需要的是他的亲卫营不仅仅能步战,而且还能骑战。胡才要把亲卫营训练成一个全能型兵种。

    李临不敢打听这些人的目的,只好一边小心的伺候着,一边祈祷着不要出什么纰漏。

    当然,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平阳返回安邑的胡才等人,此时在平阳等地,胡才收到了自己新政的成果,自然喜不自禁。不过平阳地方偏远,不足于作他的大本营,所以胡才打算把军幕府全部搬到安邑,同行的还有一部分将士的家人。

    本来胡才打算把这军作坊也搬去安邑,不过安邑作为前线,以后战争不断,所以就放弃了打算。不过胡才却准备把军作坊扩充几倍,现在随着白波军的兵马越来越多,那军作坊早就供不应求了。

    除此之外,因为成立了折冲府,白虎营在平阳的兵力就空了下来,不过胡才并没有调白虎营去安邑,这白虎营是白波军北线的兵马,五千人并不多,它的主要任务是防备并州军和南匈奴的,特别是南匈奴,骑兵犀利,五千兵马杯水车薪,胡才决定在秋收之后扩军。不过现在军幕府的财政已不足于扩军了。

    在李临准备的酒宴上,胡才和李肃边喝边聊。

    胡才和那李肃喝的是上了年头的河东汾酒,酒味纯净,醇厚绵软,甘润爽口,回味甘冽。

    两人酒量都不错,李肃此人虽然是九原人,虽是文人,但也有些武力,如果放下去可以统领一部分兵马,不过现在胡才少的是谋士,再加上李肃投靠他不久,自然不想让李肃掌兵。

    胡才和李肃都知道,现在占领安邑已经有好几天了,朝廷说不定马上会有所动作,所以这一次返回安邑,就应对朝廷反击的时候。

    虽然刘宏的死可以让白波军减轻压力,但是胡才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万一有个意外怎么办?

    如果朝廷派大军,白波军只能放弃安邑,不过朝廷的大军只能在西凉、并州、幽州调,这一举一动在秘兵的监视到,到时候是可以提前准备。

    当然,胡才最好的打算是让白波军投靠朝廷。自己担任河东太守。只是现在在朝廷中没有一个帮他们说话的人,这也只能放弃这个想法了。

    不过胡才觉得,如果董卓进京,这想法到是可以实现。

    这时,雕花门开处,轻盈的滑进来一位年轻的女子,手捧一尊酒壶,面目如花,发作丫鬟,却月眉细细长长,眼波如狐般媚丽,瑶鼻儿jīng巧,似象牙雕琢一般,红唇一线,微微上挑,写意地把一种成熟娇美煊染在脸上。

    好一位成熟妩媚的女子!

    两人都是阅人已多,李肃阅历已深,美貌女子见过的多了去了;而胡才出身世家,虽然早早的离家出走,但女人见多了,不过这成熟的女子还是让他眼睛一亮。

    她的举止利落而轻盈,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子。

    两人微微示意,让这美婢斟酒,刚刚中断的话题马上又续接上来。

    …………

    酒桌上,一双柔滑的纤纤玉手,分外圆润妖冶,悉心为这两位锦衣贵客斟酒递巾,偶一抬头,便有一汪深潭早知就里,预先侍侯着了。

    虽然是刹那的对视,这双眼睛,仍然有令人心惊魂飞的效用。

    罗衣散绮,锦縠生香,衣香鬓影,红袖添酒,非常非常的美好!

    那美婢似乎也被这两位贵客的清谈内容所深深吸引,明亮澄净的眼中不时闪过动人的华彩。

    只是胡才并不知道,这美婢不是别人,就是颖yīn长公主刘坚,为了接近胡才,她特地的买通了李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胡才,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胡才是个有魅力的人,虽然看上去孔武有力,但不过仔细看上去却有一股独特的魅力。

    想了这想法后,刘坚暗暗鄙视自己,胡思乱想什么,这胡才是白波军的贼首,是祸国殃民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想利用他去对抗袁阀,刘坚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夜深,胡才已经喝得有了些酒意,李肃也觉得非常之尽兴——自从投靠白波军后,李肃一直提心吊胆,担心自己的命运,但在和胡才相处一段时间后,李肃才发现,胡才雄才伟略,野心勃勃,一点不下于董卓,虽然白波军是贼军,但是现在大汉帝国早已不比以前了,胡才未尝没有机会。

    “明rì还要首途,且歇息了罢?”

    “也好!我醉——李肃,泥且去——”

    “好好——,你,扶着胡帅去下处歇息!嗯——”

    舌头都打结,还要喝。

    刘坚心里好笑,半扶着,半拖着,踉跄着,跌撞着,慢慢地引着胡才往跨院下处去,而县衙四周已经被值夜的亲卫营守卫得铁桶也似,严密无比了。

    刘坚看了一眼,就放弃了安排他的亲卫控制胡才的想法,更何况,在资料里,胡才也武力非凡,如果弄巧成拙就糟了。

    在拖拖拉拉之间,刘坚钗横鬓乱,罗衣半解,身子曲线动人,欺霜赛雪的肌肤泛着如美玉般的柔润光泽,杨柳蛮腰盈盈一握,小腹平坦而无丝毫赘肉,玉【臀】浑圆挺翘,双腿修长结实,带着一股难以言语的诱惑。

    也许是被酒引发了胸中的无尽戾气,又或者是这美婢的成熟丰韵激发了胡才的兽xìngyù望,总之,强自压抑自己,逼迫自己摆出一付好整以暇,成竹在胸姿态,故作轻松的胡才,终于在薰薰然的酒劲中失去控制,狂暴的风雨突然之间在胡才晚间歇宿的下处爆发。

    在刘坚的惋转哀怜的恳求声里,瑟瑟发抖的玉雪身体在胡才的强力下彻底呈露。

    胡才不由分说地把刘坚不着寸缕的身子抱将起来,抛在挂着红绡帐的绣榻上。

    “你干什么,我是公主,我是大汉公主啊?”虽然早有**准备,但是事到临头,刘坚还是心慌意乱。

    “你是公主,我就是皇帝。”胡才哈哈大笑,公主?公主会出现在闻喜?不过这个美妇人就是不同,成熟,妩媚。充满诱惑。

    特别那柔软滑腻、完美至极的身体,顿时让胡才蠢蠢yù动的熊熊yù【火】彻底燃烧,用舌尖挑逗着刘坚的舌头,一只手抚上酥【胸】,令刘坚浑身一颤,胡才轻轻地揉捏着,隔着衣衫体会着她那饱满rǔ【峰】的滑腻柔软,顿时舒服得几乎要呻吟出来。

    胡才的手沿着刘坚的身子一路向下,越过平坦结实如一马平川的小腹。

    只见那修长的**透出无限活力,大腿内侧的黑sè丝质亵裤在白sè宫装下格外显眼,隐隐约约形成致命的诱惑。

    在那一刻,胡才展示了他野蛮和粗暴的一面,仿佛一头凶猛的豹子或者猛虎,正肆意地进攻,攫取着肥美的猎物。

    挣扎着、抗拒着,刘坚试图从胡才的掌握中挣脱出去,然而这全部是徒劳。

    刘坚的挣扎和撕扯,更加刺激了胡才的征服yù。

    狂风骤雨一般的蹂躏,在邪火和戾气有所发散后,胡才才缓缓的转变为和风细雨般的呵护、爱抚、安慰…

    刘坚口中娇【啼】,身子微微闪避,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掉下来,终于在痛苦、惊恐中,略略恢复了一些清明,转而从无力的痛苦承受,变为羞怯殊胜的接受,一阵阵宛转呻吟,直到昏昏睡去。

    …………

    慵懒地躺在绣榻上,刘坚身体缩在绣衾下不肯稍动一下。

    房里昧暗,初夏夜的一股薄凉微暖之意,从挑起的帘拢中悄然闪了进来,这种天气是舒适的,以至朦胧蜷缩在衾中的刘坚在朦胧中侧身,那光滑白皙的大腿,莹润粉白的手臂便都露在了被外。

    半遮半掩的身体,还有成熟丰满的玉雪双rǔ微微半露在绣被之外,从幽暗中看过去,茵蕴绰约,让人感觉很是美妙,非常的享受。

    朦胧睡着的她当然不知道胡才在暗夜中视物如白昼,否则即便是在睡梦中怕是也不会如此了。

    她的羞怯,胡才刚刚已经体会甚深!

    从短暂的睡眠中醒转,就在幽暗中起身,悄然喝光了半壶凉凉的茶水,胡才又飘然飞入红绡帐中。

    绣衾的掀动,惊动了浅睡着的刘坚,**着温热而带有些清凉的身子,从绣被下滑了过来,纤细滑【嫩】的玉臂一把搂住了胡才的脖子。

    一边轻笑着,胡才一边双手环捧住她圆润光滑的臀部,手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了那里的丰满、艳丽、细滑、结实以及绵软。

    嘤咛一声,摇魂荡魄。

    胡才激情为之汹涌澎湃。

    刘坚力气薄弱,骤然间便已气喘嘘嘘,呻吟也若有若无,细若箫管,如是而再。嘴里咬着发丝,呻吟着承受胡才的如火情【yù】,额头上沁出了细微的香汗,象极了白玉板上的小珍珠。

    胡才外松内紧的心情便在狂暴与温柔交替循环中悄然发泄,慢慢放松,似乎又可以jīng神百倍的迎接任何狂风恶浪的袭击了。

    抱住这个成熟美艳的贵妇人,把她压得更紧,胡才仿佛要将自己的所有,全部挤进她的身体。

    而刘坚抱住胡才的手也越抱越紧,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惊人力气;

    呻吟越发宛转,越发细腻而缠绵,那是媚得入骨沁髓,使人心旌荡漾的极至魅惑!

    这真是一个诡艳的夏夜!

    第二天,胡才神清气爽的醒来,看着怀里的美妇人,不由笑了笑。成熟女人果然不同,昨天晚上的那种感觉是在霍诗身上不能体会到的。

    胡才自然不担心这婢女有什么身份,这样的美妇人在这里抛头露面,想来也是犯官的家眷,这样的人,上了就上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汉帝国朝廷昏暗,每天不知有多少官员人头落地,他们的家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上一次张夫人送他的那几个女人就是,这个婢女想来也是。

    不过胡才到是有些喜欢这个女人了,从昨天晚上她的反应来看,这女人经历人事不多,既有成熟丰韵,又有少女的羞涩,让他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不婢女和他的年纪差不多,在这个时代年纪有些大了,但是胡才来自后世,在他眼中这样年纪的女人才刚找对象。

    更何况女人只是争霸天下的点缀,胡才自然不会因为女人而放弃争霸天下的大业,只有强者恒强才能得到更多的女人。

    刘坚这个时候醒来,看了胡才一眼,满眼复杂,就是这个男人夺取了他的身体,她不知道该不该恨他,昨天晚上的**是她以前没有享受的。这才让她明白女人真正的快乐。

    “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等一下随我去安邑。”胡才看着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说道。

    刘坚犹豫一下,点了点头,她本来就是想接近胡才,现在连自己的身体都失去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胡才满意的笑了笑,穿好衣服离开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头对她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妾室。”

    刘坚浑身一震,神sè黯然,她刘坚堂堂大汉帝国的颖yīn长公主,竟然成为了一个贼军的妾室,这不是讽刺是什么?

    高祖啊,大汉帝国这是怎么啦?竟然要去拉拢一个贼军首领而牺牲一个长公主的身体。

    两行清泪从刘坚眼中流下。

第五十七章 雒阳与西凉

    第五十七章

    雒阳。

    西苑厢房,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壁角立着两座银首人俑灯,银制俑首,通体错金银,眼眶内嵌黑宝石,服饰以黑红漆绘饰花纹,晶莹剔透的玻璃灯罩纯净无暇,在灯光下,映照得银灯本身越发jīng美华贵。

    壁厢屏风之后,弦管牙拍嘈嘈切切,乐声不断。

    这时,两个雍容华贵的极品女子在四名宫女的陪伴中缓步走来。

    走在前面的美妇雍荣华贵,凤目含威,举止沉静,流露出高贵的绝世风华,一张优雅jīng致的脸庞十分诱人,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略微高挺的鼻梁显示出她是位刚强、有主见的女人。她一身宫髻高耸,白sè的宫装拖地,将美妙的身姿展现无遗,胸前如兀峰耸立,小腰盈盈不堪一握,薄薄的轻纱下的白净肌肤就像晶莹洁白的羊脂白玉般凝聚。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宏的正妻,大汉帝国皇后,大将军何进的妹妹,母仪天下的何皇后。

    何皇后身后的美妇,肤白如雪,微微隆起的酥【胸】,她身姿娉婷,骨肉匀称,姿态优雅,像一朵珍贵的鲜花,娇艳中充满着撩人的chūnsè,衣袖上面绣着jīng致的花鸟图案,香肩披着白sè的披风,掩盖住那令人无限遐想的丰姿。

    她的发髻jīng巧有特sè,在发角用丝线穿成珠花垂在两侧,薄遮双鬓,显得俏丽,弯曲的梳子装饰在头发前端,左右各三只簪,耳垂上挂着一对月牙儿耳坠,有种冰清玉洁、雅丽高贵的气质,与何皇后站在一起如chūn兰秋菊,各有千秋,而又相得益彰。

    她不是别人,正是阳安长公主刘华。

    何皇后如一朵绽放的牡丹,艳盖群芳,光芒四shè,而又一尘不染,明净无瑕。

    阳安长公主则如吐露的水仙,高清雅致,那文静中蕴藏的风姿让人生出一种只可远观的感叹。

    何皇后走了一会儿,吩咐侍侯的一个宫娥,道:“小鹊,你拿那玉泉山的泉水烧一壶儿,沏上一壶密云龙,大将军等一下要过来。记住,烧水要用松炭。松炭xìng温火慢,泉水煮得透些。”

    那小喜答应一声,走去烧水沏茶。

    内廷御茶房给皇上沏茶,专用从京师郊外玉泉山运来的泉水。

    茶水茶水,一是茶,二是水,有好茶而无好水,沏出的茶汤必定就不是茶之正味。帝国皇帝喝玉泉山的水,这是有讲究的,是经过一番比较才最终选定了玉泉山的水。

    再走了几步,何皇后坐回到坐榻上。

    现在对何皇后来说,最大的事情便是力争让自己的儿子刘辩成为皇帝,并且牢牢掌握住权柄,对那些各拥皇子,意yù搏取拥立大功的朝臣抱着十二万分的jǐng惕。

    儿子刘辩,不过是何皇后手中的一种有力工具而已。

    何皇后野心勃勃,一心想成为吕后。哪怕是她的亲哥哥何进,她也不怎么相信。

    这时,有小宦官进来禀报,大将军何进求见。

    隔着帷幕,衣着光鲜的大将军何进依礼觐见,赐坐毕,正要汇报事儿,何皇后隔着帷幕先笑着说道:“不急,不急,什么事都押后再说,先来尝尝今年清明的贡茶——密云龙的滋味。”

    何皇后既然如此说,何进只好静候着品尝皇家贡茶。

    烧水沏茶,滗掉茶rǔ,将绿sè茶汤分到几个盖碗茶盅,沏好茶汤的小鹊用填漆茶盘托了上来奉茶。

    何进细品,茶味果然绝佳,不愧是贡品皇茶。

    品完茶,便由何进将雒阳的情形禀告,何皇后也只是随便问了一下情形,从言谈上看不出她对此时雒阳的情况有多少重视。

    何进身为大将军,尽掌雒阳兵马,虽然西苑八校尉大部分掌控在太监手中,但这点兵马对他们根本没有危险。

    现在皇帝刘宏,xìng命危在旦夕,保持雒阳的稳定,才是最重要的因素。何皇后从一个宫女走到今天这地步,不知经历了多少尔虞我诈,这也养成了他多疑的xìng格。

    虽然,在其兄何进掌控雒阳的兵马时。但何皇后对何进也并不放心。不过刘宏喜欢幼子刘协,何皇后不得不一颗何进。

    何进作为大将军,其身后有不少豪门世家支持,袁阀的袁绍、袁术都在何进的麾下。

    何皇后一个女流之辈,自然并不知道,袁阀这些豪门世家只不过把何进当成他们的利益代言人,根本不是投靠何进。

    “皇后,要想保证皇长子胜利登基,必须铲除张让等人,张让等人野心勃勃,又与董太后亲近,此时陛下病重,他们一定会让刘协继承大业,一旦让他们成功,后果不堪设想。”何进沉声说道。

    他何进与张让等人的矛盾,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现在为了刘辩和刘协,他们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以前有刘宏在,何进和张让等人还克制,但是现在不同,刘宏病入膏肓,时rì无多,他们的矛盾也到了白热化阶段了。

    何进明白,如果让张让等人立刘协为帝,第一个死的就是他何进,所以在这个时候,何进一点也马虎不得。

    而在此期间,何皇后的支持必不可少的,何皇后在宫中的力量虽然比不上张让等人,但在宫中十几年,还是有些势力的。

    何皇后道:“大将军,这是你的事。”

    何皇后心里其实并不想铲除张让等人。张让等人一除,何进一家独大,这对她,对刘辩不利,不过此时事情还没尘埃落定,她自然不能保张让等人。

    何进见何皇后这么说,就告辞离开了,现在时间紧迫,他必须尽快去安排。

    看着何进离开,何皇后对刘华道:“让妹妹见笑了。”

    阳安长公主刘华笑了笑。她虽然是刘宏的堂妹,但对于刘宏的家室并不想管太多,她知道这一次何皇后叫她来其实就是为了拉拢他,只是这种一旦陷入,就会有灭门之祸。

    “对了,最近怎么没看见刘坚妹妹?”何皇后问道。

    刘华遥遥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一个月前她就离开雒阳,不知道去哪里了。”

    何皇后失落了应了一声。在刘华刘坚两姐妹中,刘坚能力出众,如果能得到刘坚的支持,就再好不过了,只是刘坚不在雒阳,这多多少少让他失落。

    …………

    何进离开皇宫,回到大将军府,此次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何皇后的支持,虽然刘辩是何皇后的儿子,何皇后没有道理不支持,但这去不去找何皇后又是一回事,如果没有何皇后的肯定,就是他这个大将军也不可能进入皇宫斩杀太监。

    “大将军。”王匡一见何进回来,连忙迎了上来。

    “出了什么事?”何进一见王匡着急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颤,这个时候是绝不能出什么事的,任何一件事都有可能影响全局。

    “大将军,河东出事了。”王匡回答道。

    “河东?”何进眉头一皱,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的问道:“怎么,张济打了败仗?”

    “是,而且安邑也丢了。”王匡自己在看到河东的战报的时候还充满不可置信。所以此时说话的时候还有一点战战兢兢。

    “安邑丢了?”何进浑身一震,脸上怒火冲天:“张济干什么吃的,一万大军还丢了安邑,前几天不是还大败白波军斩杀郭太吗?”

    这不得不让何进震怒,安邑太重要了,是雒阳北方的门户,安邑一丢,雒阳门户大开,雒阳岌岌可危。

    现在刘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如果这个时候白波军打来,可以说雪上加霜,这是何进不愿意看到的。

    “王匡,雒阳有多少兵马?”何进连忙问道。

    “回大将军,雒阳的禁军,南北两军,新军加起来不过五万。”王匡回答道。

    何进满脸失望,五万大军,除了镇守雒阳以及周边地区的几个关口外,能调到的不过一万大军,这一万大军又不是什么身经百战的老兵。连张济的一万大军都被白波军灭了,雒阳的这一万大军,想消灭白波军就是痴心妄想。

    “大将军,要不从西凉和并州调兵?”王匡小心翼翼的说道。

    何进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王匡你明天就去泰山,帮我招兵。”

    王匡浑身一震:“是。”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大将军,陛下有旨。”

    何进连忙站起来,接过一看,脸sè一变。

    “大将军,出了什么事?”

    “陛下有令,招降白波军,任命胡才为河东太守。”

    “什么?”王匡脸sè大变。

    …………

    西凉,武威。

    清晨,一轮金sè的太阳冉冉升起,柔和的金sè光芒洒遍了整个大地。城楼上的大纛在晨风中飘扬,黑sè的旗面和巨大古朴的“汉”字沐浴在金sè的朝阳下,发出凝重而沧桑的吼声,那种俾睨天下的气势,让人魂为之夺。

    李儒感受到了大纛带给他的强大力量,他仰首向天,高举双手,张嘴发出了一声狂吼,他仿佛要把心中的愤怒和无尽的斗志尽情地吼出来,叫出来。

    昨天,李儒接到消息,白波军占领安邑,他和董卓的家人全部的落入白波军手中了,这让李儒愤怒异常。白波军,一股贼军,竟然敢动他的家人,这真是不知死活。

    李儒恨不得董带着几万大军前往河东,把白波军斩尽杀绝。但是,李儒知道他不能这么做。

    作为董卓的女婿,李儒对董卓忠心耿耿,一心想让董卓成为惊天伟业。

    现在皇帝病入膏肓,大将军何进和张让等人争权夺利,而他主公董卓手中有十几万大军,完全可以入雒阳,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个时候如果为了白波军,而失去了这一次机会,董卓就不可能成为大汉帝国最有权威的一个人。

    虽然现在西凉还有叛军,但他已经安排了计谋,这几天可以通过一战解决西凉的叛军。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

    这个时候偏偏发生了白波军的事。

    在董卓西征的时候,李儒曾反对牛辅留在安邑,偏偏董卓不听,现在到好,牛辅兵败,张济兵败,安邑又被白波军占领了。

    李儒可以想像,这一次董卓知道了这件事后会怎样的暴怒。

    河东?这将成为董卓的心病。

    怎么解决河东的问题,这才是李儒现在想的,如果这不能解决,董卓也受制于人。

    “李先生,怎么啦?”

    李儒摇摇头,半天没有说话,伤感地说道:“没什么,大家准备吧……”

    “咚……”

    远方突然传来一声若隐若现的战鼓之声。

    李儒和守城将士蓦然心惊。李儒几步冲到城墙边上,凝神听去。

    “咚咚……”鼓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大,渐成轰鸣之声。

    城上将士的心随着远处的战鼓声而剧烈地跳动着。

    李儒四下环视了一眼自己的部下,看到他们一个个紧张而兴奋的面孔,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终于来了……”他手指城外,纵声大叫,“来了,他们来了……”

    “擂鼓……”

    “准备迎战……”

    猛烈而狂暴的战鼓声霎时间冲天而起。

    战鼓声,叫喊声,骡马的嘶鸣,武器的撞击声响彻了天空,大战来临的紧张气氛突然之间笼罩了整座城池。

    防守士卒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正在按照不同的兵种依次就位。城中的百姓早就被组织起来,承担不同的后勤任务。现在他们在府衙官吏的带领下,正在往城墙上搬运箭枝,石块,擂木等各种守城武器。

    “将军,敌人开始攻城了。”一个校尉迎上华雄,大声说道,“羌人集结的号角已经吹响很久了。”

    华雄点点头,看着城外的叛军,他兴奋地说道:“来得好,现在我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把他们一网打尽。”

    他往空击去一拳,高声狂叫:“兄弟们,开战了……”

    …………

    皇甫郦站在西城城楼上,凝神注视着从远方地平线上逐渐出现的大军,神情肃穆。

    他是皇甫家族的子弟,最早跟随皇甫嵩征战天下。皇甫嵩调到长安后,他就留在了西凉战场。皇甫郦的军队被马腾伏击后,损失惨重,一直留在武威。

    董卓手中有十几万西凉军,就是皇甫家族也不得不给他面子,皇甫郦在董卓军中,其实有就代表着皇甫家族。

    皇甫家族是西凉大家族,皇甫嵩更是大汉帝国的战神,作为皇甫家族的子弟,皇甫郦更是勇武双全。

    本来,这支三千多人的军队就由李儒指挥。李儒忙于政务,就让军司马皇甫郦统领军队。这次叛军攻城,李儒命令他率部坚守西城门。

    “边章和韩遂来了。”亲卫走到皇甫郦身边,轻声说道。

    皇甫郦点点头,叹道:“西凉的仗,让人越打越寒心。”

    亲卫奇怪地望着他,问道:“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几年前,我经常陪着叔父到金城去拜访边先生和韩先生,但今天呢?”皇甫郦指着远处旌旗飘扬的叛军,悲伤地说道,“我们却要面对面地厮杀。”

    他回头看看两位手下,无奈地说道:“叔父着急要离开西凉,看来也是不堪忍受这手足相残之痛啊。”

    一片沉默。城楼上高高矗立的大纛在风中呼号。皇甫郦抬头看去,大纛上那个巨大的“汉”字象波浪一样剧烈地翻滚着,犹如一条即将跃空而去的蛟龙在蓄势待发。

    “都准备好了?”皇甫郦问道。

    亲卫点头。

    “擂鼓……”皇甫郦举臂狂吼,“开战了……”

    叛军八万,韩遂的两万人马攻打西门,六月惊雷的一万人马攻城东门,北宫伯玉的两万人马加上王国的两万人马,武都的一万人总共五万人攻打南门。八万大军象cháo水一般扑向了武威。

    北宫伯玉望着城楼上高高飘扬的大纛,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开始吧。”他淡淡地说道。

    李儒冷冷的看着城下的叛军,此时董卓的五万铁骑已经安排在城外了,只等机会一到,这十几万叛军就可全军覆没。

    “来人,发令。”

    李儒冷冷的说道。

    “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紧接着,整个大地都震动了,接着,无数铁骑从远处滚滚而来。

    轰隆隆!

    韩遂一见,脸sè大变:“不好,中计了,撤!”

    说完韩遂也不管其他人,带着五千亲卫骑向北撤退。

    董卓的厉害他亲自领教过了,这既然是董卓的计谋,再不逃,他的命就可能留在这里。

    “杀啊……”

    五万铁骑,在董卓手下李傕等人的率领下疯狂的打叛军展开屠杀。这西凉的叛军已经几十年了,杀之不尽,上一次董卓、皇甫嵩等人已经获得了大胜,但韩遂等人还是在短时间内聚集了大军,如果不是李儒这引蛇出洞,聚而歼之的计划,这些叛军恐怕又要打好几年了。

    一天后,在追杀叛军百里后,董卓等才返回武威。

    此战,斩杀叛军三万,俘虏两万,可谓大获全胜。

    “哈哈哈哈,这一次叛军战败,十年内他们不敢拔我虎威。”董卓一进武威就哈哈大笑的对李傕等人说道。

    李儒此时已等着董卓了,见到董卓回来,说道:“主公,河东出事了。”

第五十八章 军议

    第五十八章

    董卓闻言脸sè一变,刚才打败叛军的喜悦荡然无存,冷声问道:“河东出了什么事?”

    河东,是董卓的发家地。离雒阳又近,野心勃勃的他知道朝廷的各派系之间的矛盾,想从坐收渔利,必须在河东驻扎重兵,这样可以第一时间进入雒阳,所以现在河东出了事,他怎么不紧张?

    本来他还想调几万大军去河东内,上一次白波军攻打安邑,调查调张济的一万兵马进了河东,张济是他的手下,董卓相信就是朝廷的命令,张济也不敢背叛他,所以他还想等张济在河东站稳脚跟,再调几万大军过去呢,没想到河东这个时候出事了。

    李儒是他的心腹,他既然这么紧张,就一定出了大事,所以董卓不得不紧张起来。

    李儒连忙把关于白波军的事说了一遍。

    “白波军,胡才。”董卓眼中寒光闪烁。对于他这个掌控十几万大军的实权人物来说,这就是侮辱。

    “李傕。”董卓大喝一声。

    “在。”李傕应到。

    “你马上率三万铁骑前往河东,消灭白波军。”董卓命令道。

    “是。”李傕闻言,转身就走。

    “慢,主公等一下。”李儒连忙叫住李傕,这个时候去打白波军,恐怕白波军会狗急跳墙。

    董卓看了李儒一眼,等着他的话。

    “主公,现在主公的家人在白波军手中,如果去打河东,等于是逼白波军狗急跳墙,到时候白波军伤害的主公的家人怎么办?还有,主公现在是凉州刺史,私自调兵进入河东,朝廷会怎么看?”李儒连忙说道。

    “更何况现在陛下病入膏肓。危在旦夕,主公这个时候如果私自进兵,很可能错失良机啊。”

    董卓明白李儒的意思,这一次李儒用计消灭叛军,就是因为朝廷出现了变化,否则董卓也不可能这个时候打败叛军,他需要养贼自重。不过现在不需要了,他需要大军进入雒阳,所以需要安稳的后方。

    但如果这个时候冒然出兵河东,很可能引起朝廷的jǐng惕,这就得不偿失了。

    只是现在家人落入白波军手中,这种耻辱是他董卓不能承受的。

    “主公,这是白波军的胡才给你的。”李儒拿出一封信递给董卓。

    董卓一看,勃然大怒:“这胡才是痴心妄想,一万战马,我西凉铁骑不过五万,他想要一万战马,痴心妄想。”

    李儒却笑道:“主公。这其实是好事,这至少说明白波军不想与主公为敌,一万战马虽多,但我们可以与他讨价还价。相信五千匹战马可以换回主公和各位将军的家人了,而且这是一个机会。”

    “现在朝廷风云变幻,主公远在西凉,不能及时的掌握雒阳的事,而现在白波军却给我我们一个机会。”

    董卓一愣:“你是说……”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李儒似笑非笑的说道。

    董卓明白了,“李傕,你马上带着飞熊军五千兵马赶走一万匹战马去河东。”

    “啊?”李傕傻了,飞熊军是董卓最jīng锐的部队,人数不过三万,现在董卓竟然让飞熊军当马夫?

    “还不快去。”董卓喝道。

    李傕闻言连忙离开。

    李儒笑而不语,董卓明白他的意思,他也不需要多说,有五千飞熊军在河东,随时可以关注雒阳的情况,到时候雒阳有变。这五千飞熊军可以第一时间进入雒阳。这就是李儒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谋。

    “主公,这件事需要主公亲去,我想老夫人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主公了。”李儒说道。

    董卓点点头,进军雒阳这么大的事,他自然需要自己亲自去。白波军?哼,等以后再灭了他就是。

    ………………

    河东、安邑。

    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惊醒了沉睡的河东平原。

    大汉帝国对帝国境内的驿道要求非常苛刻,河东又毗邻雒阳,驿道宽广,对军队的调动起了很大的方便。

    在宽阔整洁的驿道尽头,几百骑沿着大路疾奔而来,黑sè的战马,黑sè的斗篷,黑sè的甲胄,在绿油油的原野映衬下特别突出抢眼,遥遥可见马上的骑士手中的长矛锋刃在闪烁生光。

    飘扬的黑sè战旗上绣着一个胡字。战旗底sè以红、黑二sè为主,这也是白波军军幕府的特sè之一。这意味着这是胡才的亲卫营。

    从队伍一sè抢眼的黑,以及他们的马具、鞍缰、马镫,身上的斗篷、甲胄、弓刀、矛盾、箭袋等处处显露出来,既朴实无华,又威武煞厉的风格,无不昭示着亲卫营勇武而质朴的气质。

    亲卫营统领江政浑身上下也是一sè的黑,从远处根本看不出他这位亲卫营统领与其他骑士有什么区别,只有到了近前,才能看出除了他身上所披斗篷的镶边和前胸铁甲上绶带的系结与其他骑士截然有别之外,最明显的便是胸甲上分左右各钉缀着四粒显目的金sè六角。

    胡强被调任虎贲军后,江政就成为了胡才的亲卫营统领。

    此时,江政带着亲卫营刚想野外训练回来。

    安邑城外连营数十里,营帐星罗棋布。

    中军大营之中,火红的胡字大纛高高飘扬,其他如弯刀玄武旗,朱雀旗、青龙旗等白波军的各军各营已经到了。

    江政脚下一紧,跟在一位辕门官的身后,大步向中军大帐赶去。

    击坼频频,营中岗哨jǐng戒森严;口令声声,气氛紧张如同临战。

    江政人进得大帐,只见温暖的大帐之中聚集了军幕府辖下的大多数高级将官,包括白虎营李峰,青龙营的吴庆,朱雀军的徐晃。虎贲军的胡强,玄武营的吴川都已经在座。

    三个文人谈诗书,三个屠夫谈杀猪,正所谓三句话不离本行也。

    目下大帐中济济一堂的都军幕府带兵的将领,闲谈着的都是怎么攻战杀伐,带兵征战,这会儿正闲说着官军朝廷的事。

    韩文的秘兵从雒阳传来消息,朝廷任命胡才为河东太守,这消息让白波军众人又惊又忧,在众人看来,他们本来就是反朝廷的,如果接受朝廷的命令,这会让军中的许多兄弟不满。

    胡才知道,这件事可大可小,他不能自己单独决定,所以把李峰等人全部找来,想问问大军的意思。

    胡才看着众人说道:“我们西面长安,有大汉帝国战神皇甫嵩的三万大军,在雒阳有禁军,南北两军,西园八校尉五万大军,在远处,有西凉军十几万,并州有几万并州军,可以说,无任我们白波军南下、西进,东征都会面对朝廷的几万,甚至十几万jīng锐之师,现在我军只有四万兵马,就是加上折冲府的两万也就六万。这六万大军真正能调动的不过三万,大军认为我们是南下雒阳还是西进长安,或者是东征并州?”

    “西凉铁骑、并州狼骑,雒阳八关,这就是放在我们面前的困难,你们谁有把握解决这些困难?我白波军骁骑营只有两千铁骑,杯水车薪,对付西凉铁骑或者并州狼骑,根本是不可能的。”

    李峰等人沉默不语,特别是李峰,一心想打到雒阳,但是一听胡才的话,心里拔凉拔凉的,难道白波军只能灭亡不成?

    或者接受朝廷的招降?

    胡才看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朝廷皇帝快不行了,大将军何进和宦官张让等水火不容,雒阳的各大豪门世家蠢蠢yù动,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雒阳就会风云变幻,发生惊天巨变。所以我决定接受朝廷的任命,静观其变。”

    “未来的一年时间,我们白波军的目标是河套,”

    河套位于贺兰山以东、吕梁山以西、yīn山以南、长城以北之地。

    贺兰山耸峙于黄河之西,芦芽山屏障于黄河之东,南邻陕北高原。依山阻河,形势险要。套里为鄂尔多斯高原,地表呈波状起伏,中部高,四周低。境内之黄河,水流平稳,两岸土地肥沃,可耕可牧,史有“黄河百害,唯富一套”之说。

    胡才占领河套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骑兵,他需要大量的战马,大量的骑兵,只有如此,才能纵横天下。没有庞大的骑兵,还能在群雄逐鹿的大汉帝国立足的,无任董卓的西凉铁骑,吕布的并州狼骑,公孙瓒的幽州突骑,这都是纵横天下的骑兵,想跟他们斗,就必须建立一支庞大的骑兵,但是无任西凉还是并州,幽州,这些都不是他所能染指的,唯有河套,现在在南匈奴的控制下,占领了河套,就可以组建几万骑兵,到时候无任南下还是东征,他都底气充足了。

    更何况,现在所有人的眼光在雒阳,他这么做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等他占领河套,组建了几万骑兵,再与其他人争霸天下也不迟。

    其实这个问题在胡才占领安邑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考虑了。

    目前大汉国国内的形势非常严峻,内有皇统之争,外有灾患叛乱,国库空竭,百姓流离,物费匮乏,这是白波军的机会。

    皇统之争最后无论由谁胜出,用何种方法胜出,毫无例外都要造成国力的极大损耗。强大的匈奴人当年为了争夺大单于之位造成了南北分裂,结果匈奴人由强转衰,从此失去了争霸大草原的实力。鲜卑人前线年了争夺王位各部大打出手,实力减损,檀石槐历经数十年打下的江山转眼就要分崩离析了。

    大汉帝国看样子也好不了那去。大汉国历经六年的战乱之后已经风雨飘零,大厦将倾,而大汉国的天子却置国家社稷的安危于不顾,在国家摇摇yù坠之际发动皇统之争,其结果不言而喻。

    刘宏一死,董卓进雒阳,整个大汉帝国就风移影动,岌岌可危,再加上那些豪门世家自私自利,争霸天下,天下就会大乱。

    胡才当然希望天下大乱,天下不乱,作为白波军的统帅,哪怕他的这个胡家的身份曝光,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是这争霸天下不是游戏,必须符合实际。以卵击石,就是自取灭亡,如果南下和西进,就会面对董卓的十几万西凉军,胡才自然不想自取灭亡,这也是他没有伤害董卓的家人的原因,到时候董卓倒行逆施,一定会与袁阀等豪门世家展开大战,这个时候无任攻打并州还是南下、西进,都会成为众矢之的,到不如占领河套,以到天变。

    不过李峰等人都是白波军出身的,一心想灭了朝廷,所以胡才不得不对他们说清楚,以免坏了他的大事。同时,胡才也利用这一次,让大家聚一聚,说不定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同时,想看看李峰等人的军队训练情况。

    在各军中只有骁骑营和虎贲军在安邑,其他的军队在各方,而且吴庆他们每个人的能力不同。训练出来的军队战斗力也不同,如果不知道军队的战斗力,就不能更好的制定计划,这是非常不利的。

    当然,南匈奴的实力还是很强大的,南匈奴各部落加起来有十几万兵马,这就是十几万骑兵啊,如果不小心,白波军也有可能会全军覆没。更何况就是去占领河套,白波军不可能全军出动。

    以河东的富裕,相信很多人会眼红,如果白波军在河东的兵马少了,很可能被其他势力所占,这是胡才不愿意见到的。不会在占领河套必须等一段时间,所以胡才打算在秋收之后再征兵,把玄武营、白虎营、青龙营扩充为军,

    这样一来,白波军有五个军五万人,到时候可以调到两到三万兵马,占领河套的希望就大了。

    两天后,李峰等人返回了自己的驻地,虽然雒阳传来消息,朝廷有可能招降他们,但是他们也不能疏忽大意,否则一旦朝廷出兵,他们连反应都来不及。

    李峰他们离开后,胡才一边在安邑处理军幕府的事务一边等雒阳的消息,现在是四月份了,汉灵帝刘宏在这个月要死了,虽然因为他的到来,历史被改变了,白波军占领了安邑,朝廷也准备招降他,但是胡才并不知道,因为他改变了历史,汉灵帝刘宏会不会在这个时候死。

    如果汉灵帝刘宏在这个时候死了,他也不想坐以待毙,等秋收去占领河套,现在离秋收还有三个月时间,虽然不能在雒阳的皇统之争分一杯羹,但推波助澜一下还是可以的。

    特别是少帝刘辩的死,太可惜了,如果不刘辩救出来,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当然,在雒阳,在董卓的大军中救出刘辩很不容易,不过这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行?

    所以,为了这个目的,胡才这个时候就开始行动起来。

    想去雒阳抢人,胡才自然不可能亲自去,也不可能派大军去,只能派一些身手高强的人去,所以,胡才只能从亲卫营挑选。

    亲卫营是白波军中最jīng锐的部队,胡才对亲卫营又进行了特种训练,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不过想从雒阳带人出来,这一点还不够,所以胡才让江政在亲卫营挑选一百个jīng锐成员,进行强化训练。

    这是一种尝试,如果失败了,胡才不过损失一百亲卫,如果能够了,刘辩在手,以后他手中就多了一张王牌。

    反正在胡才看来,如果自己不抢刘辩,刘辩也会被董卓杀死,就当废物利用。

    咚咚。

    敲门砖响起。胡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进来。”

    霍诗走了进来。

    此时的身穿一件月白sè劲装、穿着一双银白sè蛮靴,脸上不怒而威,带着一种高贵而威严成熟。

    霍诗来到安邑已经好几天了,她是和军幕府的人一起来的,作为胡才的妻子,霍诗聪明能干,把府中的事务大量的井井有条。

    “夫君,你走我。”霍诗来到胡才身前问道。

    胡才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确实有事找霍诗,于是点点头道:“恩,这些东西是安邑的几处田庄还是一些店铺,这是我们胡家的,以后交给你大量。”胡才说着把几份资料交给霍诗。

    胡才可没有那么大公无私,现在他家大业大,必须为自己的家族考虑,当然,他口中的家族,胡家,并不是在雒阳的那个胡家,而是他胡才建立的家族,现在他有妻妾六人,加上婢女、仆人,上百口人的吃喝拉撒都需要钱,而这些钱又不能从军幕府拿,所以拥有几个田庄、店铺也在情理之中。

    男主外女主内,霍诗作为他的正妻。这家中的事自然归她管,胡才也相信,以霍诗的能力一定会管理的井井有条的。

    霍诗笑着接过:“夫君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胡才现在已经占领河东,地盘越来越大,军队越来越多,霍诗的心情也渐渐地变化了,在霍诗眼中,胡才和其他的贼寇有本质上区别,就像汉高祖和陈胜吴广之间的区别,现在大汉帝国rì落西山,胡才未必不能打下一番基业来。

    胡才笑着点点头,他相信霍诗的能力,如果霍诗连这点事做不好,那她就没有担任正妻的资格。

    霍诗这时突然想起什么,道:“夫君,你知道那个刘坚是什么人吗?”

第五十九章 董卓

    第五十九章

    胡才闻言不由一愣,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霍诗口中的那个刘坚就是他在闻喜县衙上的那个贵妇人,在回到安邑后,他还没有见过她。

    他有些不明白霍诗怎么问起这个,不由问道:“怎么啦?”

    霍诗皱着眉头,说道:“妾身觉得这个刘坚不是个简单的人。”

    “怎么说?”胡才当然并不认为霍诗是因为他收了这个刘坚而发小脾气,在大汉帝国不比现代,妻妾成群是最普通的事,哪怕是霍邱也有妻妾十几人,霍诗在这样的家庭长大,早就见怪不怪了。

    “妾身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觉得这个人身上透露出一股高贵的气质,”霍诗想了想有些苦恼的说道,刘坚给他的感觉是什么,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胡才笑了笑,觉得霍诗有些敏感了,一个去做婢女的女人,就是身上再有高贵的气质,这也是个婢女。

    “诗儿,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妻子,而她最多是个妾室,哪怕她以前的身份再高贵,也改变不了,你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还有,我的书房,家里的宗词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让他们进入、知道吗?”胡才严厉的说道。

    书房和宗词是最重要的地方,有不少机密,刘坚这些人来路不明,胡才自然不放心,况且一个妾室,死了也进不了宗词。

    胡才虽是现代人,但他此时已经适应了大汉帝国的风俗习惯,有些东西是有坚持的必要,更何况,他打天下并不是为了建立什么君主立宪制,什么资本主义社会,这些对胡才来说就是没有用的东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争霸天下就是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后人建立一个庞大的帝国,还有就是享受争霸天下过程中的乐趣。

    所以必要的风俗习惯,必要的礼节的必须的。

    霍诗点点头,应了一声,胡才身份的不同让她明白,无任在胡才的书房还是宗词里的牌位,这些都不能泄露出去,至少这个时候不能泄露出去。作为胡才的妻子,她必须尊守胡才的规矩。

    霍诗明白,胡才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胡才被朝廷歼灭,她霍诗就是不死也会成为军jì,她可不想落到这一步,唯一的办法就是帮助胡才成就大业。

    所以这一段时间,霍诗不仅胡才的家室打量的井井有条,还想让霍家帮助胡才。霍家作为霍去病的后代,在霍家中有一本训练骑兵的方法,这是冠军侯霍去病一身兵法的总结,霍诗也只是知道有这东西,不过身为女子的她没机会接触这东西,所以想让霍邱拿出来。

    只可惜霍邱把霍诗嫁给胡才只是迫不得已,更不可能把这东西拿出来。这一次到安邑,除了在军幕府任职的霍邱,和跟在胡才身边的霍平外,霍家其他的人一个都没有来。

    霍诗自然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只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当rì她嫁给胡才,其实就是为了救霍家,那个时候她就明白,霍家是不可能真心实意的帮助胡才的,哪怕是现在她想帮助胡才,一时间也办不到。

    这其实是因为在霍家人眼中,胡才是个白身,在没有豪门世家的支持,在没有身后庞大的家族支持,胡才的最终结果就是灭亡,霍家已经牺牲霍诗、霍平、霍邱三人,自然不想再多派人加入胡才的白波军。

    此时的胡才自然不知道霍诗心里在想什么,让霍诗离开后,就拿起秘兵的情报看了起来,这些情报有雒阳的,也有西凉的,董卓已经同意战马换人了,这对胡才来说是个好消息,有了战马,他就可以扩充骑兵了。

    只是胡才唯一担心的是,有了战马却没有会骑术的人,毕竟一个不会骑马的人想训练一个骑士,需要一到两年时间,哪怕他有骑兵三宝,也需要半年时间,而他就是少时间。西凉的董卓为什么短时间内有几万骑兵,就是因为西凉的人大部分会骑术。

    不会这个问题没办法解决,他胡才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让人会骑术。

    …………

    “主公。”

    这天,胡才刚从城外大营回来,李肃就找到了他,“主公,和南匈奴的交易有消息了。”

    胡才闻言大喜:“怎么样,南匈奴答应交易吗?”

    李肃点点头:“不过南匈奴需要粮食换战马,”

    胡才眉头一皱,虽然现在他手中有十几万石粮食,但现在白波军有几万兵马,十几万石粮食并不多,如果以粮食换战马,对白波军也有影响。

    “价格怎么样?”胡才问道。

    “南匈奴粮食短缺而战马众多,所以他们以十石粮食换一匹战马。”李肃回答道。

    现在一石粮食五百钱,按照这个价格,一匹战马五千钱到也不贵,河东虽然不是鱼米之乡,但这几年粮食最贵的时候也是七百钱,按照这个价格算,基本上一金可以买的一匹战马了。

    胡才连忙招来税务司的张平,问道:“我们现在有多少粮食,多少金和银。”

    张平回答道:“回主公,现在我们有粮食十八万石,其中四万石存放在平阳,其他的存放在安邑,黄金一万三千两。白银五万两,钱两百万。”

    因为李肃叫胡才主公,此时胡才的手下也开始叫胡才主公了,况且胡才也觉得叫主公比叫胡帅好听。

    “才这么一点?”胡才大吃一惊。

    现在白波军正规军四万人,按照一个士兵一个月两石计算,加上战马等消耗,十八万石粮食只能供三个多月的消耗,这不能让胡才不震惊,他还想增兵呢,这么大的消耗,他能养的起那么多兵吗?

    税务司张平yù言又止,想了半天,还是憋不住,拱手奏道:“主公,这都是因为缺钱啦。一个普通的兵卒月俸三斛谷,折钱三百,一万兵就是三百万钱,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万钱。另外加上这一万兵的口粮,衣物,食盐,武器,一年下来,这一万人的军队大约需要花费五千万钱。像河东这样的郡,一年赋税最好不过上亿钱而已,它能养个两千兵就非常不错了。白波军现在扩张太快,如果不是灭了几个家族,早已经缺钱养兵了。”

    “主公,特别是今年,因为战争,河东一定入不敷出,就最好的年份,其赋税收入不过一亿三千万钱,这也是河东郡土地肥沃的原因,本来白波军是不拿军饷,只要吃饱肚子就行。但是主公安排了军响后,这是一大笔开销啊。”

    “怎么会这样,张平,朝廷现在到处是战争,他怎么会养得起这么多兵?”胡才不满地问道。

    “主公,朝廷主要是南北两军,北军正常情况下有五万人,南军两万,这七万士兵每人每月俸禄六斛谷,每年仅军饷开支就有五亿多钱。像冀州一个州,况且好一点一年就有十亿收入,但是我们白波军只有河东一个军,现在有四万兵马,这还只是刚开始,主公啊,这是个无底洞,主公想建立骑兵,购买战马,这需要有钱才行啊。”

    “而且还有粮食,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粮草,主公就是有百万大军,也会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有没有机会去别的地方买粮食?”胡才问道。

    十八万石粮食?这存储量太少了,必须多一半才行。

    李肃和张平遥遥头,不是买不到,只是他们是白波军,去大汉帝国别的地方买粮食,别人也不卖给他们。

    胡才这个时候不由想到了张夫人,甄家是四大商贾之一,如果有她的帮助,到是可以买到不少粮食,只可惜上一次平阳一别,他再也没有见到他。

    胡才其实也知道,张夫人是想在他身上狠狠地赚一笔,也许在张夫人看来,他胡才迟早被朝廷所灭,所以不想与他多有瓜葛。

    这其实就是胡才的悲哀,身份,在这个时代很重要,没有重要的身份,哪怕是商人也不鸟你。

    如果现在能和张夫人这样的大商贾交易,到是可以换不少粮食,黄金白银加起来虽然不多,但五亿钱还是有的,以市场价五百钱一石,可以买十万石粮食。

    “盐池不是在我们手中吗?虽然已经让给那些世家一部分,但大部分地方掌控在我们的手中,也许可以利用这来吸引商贾的注意。”胡才突然想起什么,说道。

    张平眼睛一亮。

    盐池又名盐湖、银湖,位于安邑南十公里,中条山下,涑水河畔。由鸭子池、盐池、硝池、镁池等组成。盐池东西长30公里,南北宽2.5公里,总面积约130平方公里。是大汉帝国第一内陆盐湖。

    胡才相信盐是第一利器,那些商贾会不对盐感兴趣,只要他们有兴趣了,就不怕在他们手中买不到粮食。

    更何况,胡才手中有制盐的仿佛,可以提高盐的产量,

    不过想要否则盐池,就有建立盐铁司的必要,只是一时间没有合适的人选。

    想到这里,胡才对李肃说道:“先去南匈奴换五千匹战马。不过在换的时候压一压价格,离秋收还有几个月,其他的我再想想办法。”

    李肃点点头,转身离开。

    …………

    四月十rì。胡才率领骁骑营,虎贲军左营前往解县汇合青龙营,一万两千兵马浩浩荡荡攻入蒲坂,

    蒲坂位于河东郡的西南部,地处“黄河金三角”区域中心,坐落于黄河弯曲处,与潼关隔河相对,是河东通往关中的要冲。是为畿辅重镇。

    胡才本来并不打算占领,蒲坂,一旦占领蒲坂,事必让关中震动,不过董卓想在蒲坂和他换战马,他不得不让大军进入蒲坂。

    为了防止意外,他可不想董卓的人进入蒲坂,况且现在他手中有一万多大军,董卓不过几千人,又有蒲坂城在手中,胡才想安心。

    来到蒲坂后,胡才把交换战马的事让吴庆去做,自己在带着亲卫营在蒲坂视察起来。

    吴庆沉稳干炼,这件事交给他也放心。况且,这一次来蒲坂,他没有打自己的旗号。

    …………

    董卓站在黄河边,望着浮桥上来往的人流,沉默不语。

    董卓虽然只是个良家子,但他野心勃勃,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认识了不少人,其中包括张角,包括张举和张纯。

    后来,他在投靠了张让后,才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作为一个野心家,他想成就大业,所以他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两年前,张举和张纯两人在幽州起事后,一个称帝一个称王,还建了大燕的国号,这是董卓所始料不及的。张举做了大燕国的皇帝后,一连下了几道诏书给董卓,还封他做大燕国的将军。董卓很生气,没有接受,也没有回信。他觉得张纯他们是不会成功的。

    张举找到他的时候说了襄楷的事,冀州的襄楷想劫持天子后,再立刘氏宗室为新皇帝,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将来免不了败亡的命运。董卓当时也没多想,只是对张纯借助乌丸人的力量起兵提出了异议。张举好象不愿意多解释,只是说在幽州起事和在冀州起事不一样,必须要联合外族,否则容易遭到外族的攻击,陷入官军和外族的两面夹击之中。

    襄楷和王芬的计谋因为出现叛徒而功亏一篑。王芬事泄自杀,襄楷被官府追缉,无处藏身,只好逃到了西凉。董卓本来以为这件事会迫使张纯推迟起事时间,但没想到张纯随后就派人送来了密信。张纯告诉他一切准备妥当,只待官军和西凉的叛军在西疆杀得难分难解之际就起事。要董卓趁机控制朝廷的大军,进攻关中。

    董卓很犹豫。那个时候他手中才一万兵马,而且皇甫嵩、孙坚。张温都在,他觉得自己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就没有答应张纯。

    后来果然如他想的那样,张举和张纯他们被刘氏宗族的刘虞给灭了,

    董卓每一次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可笑,张举和张纯手中不过几万兵马,就是和太行山的黑山军结盟,是朝廷的对手?幽州公孙瓒手中的一万jīng骑其实就可以消灭他们。

    事实上,公孙瓒的一万jīng骑本来是要调到西北的,只是因为张纯举事,而没有调到西北。

    这些年来,董卓慢慢地发展自己,现在已经掌控了十几万西凉军,他也不敢像张举和张纯他们一样。董卓知道这是自取灭亡。

    董卓这些年经历的已经让他明白,现在的大汉帝国其实就是豪门世家的天下,没有那些豪门世家的支持,想夺取天下,困难重重。

    他董卓并不是豪门世家的人,这也注定他与豪门世家不是一路人,豪门世家的子弟,目光高于人,他们看不起的就是他们这些人。这一切董卓深有体会。孙坚是豪门孙家的人,当年一起西征。他和孙坚就矛盾重重。

    皇甫嵩是西凉豪门皇甫家族的人,只不过皇甫嵩有一个致命弱点,所以他才不担心皇甫嵩。这些年,他在西北经营,慢慢地把皇甫嵩、孙坚。张温等人赶出了西北,此时的西北已是他的天下了。

    十几万西凉军,其中有五万训练有素的西凉铁骑,可以说他现在实力雄厚,在大汉帝国没有哪个边关大将有这样的事情。而朝廷也开始防备他了,这从皇甫嵩驻扎长安就可以看出。

    好在这个时候,皇帝危在旦夕,董卓觉得机会来了,这一次他董卓李傕、李儒已白波军交换人质,其实就是为了雒阳的事。

    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是李儒为董卓制定的计划,现在他就等一个时机。

    不过此时,董卓的目光却放在白波军身上。白波军让他承受了奇耻大辱,董卓想迫不及待的消灭他们。只是因为雒阳的又不能暴露自己,所以此时的董卓陷入了进退两难中。

    李儒远远地下马走了过来。

    “主公……”

    董卓还是那付样子,只是清瘦了许多,眼神比过去更加沉稳干练。他冲着李儒招招手,笑道:“李儒,战马交换的怎么样了?”

    李儒苦笑,“才进行了一半。”他指指河边的战马,叹道,“白波军野心勃勃,竟然要八千匹战马,这些都是上好的西凉马,我真有些舍不得。”

    董卓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主公,我们这一次交换后去哪里?”

    董卓低头不语。

    李儒看看董卓,说道:“主公,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弘农,把这军队给张济,张济这一次损失惨重,我们这五千人补入张济军,相信朝廷是不会反对的。”

    董卓慢慢地走在河堤上,不时用脚轻轻地踢一下岸上的野花,心里想到李儒的意思,只是他对张济不放心,张济不是李傕,万一他出卖自己怎么办?

    雒阳朝廷有五万大军,长安是皇甫嵩的三万大军,如果张济背叛了他,他的这五千兵马就陷入了朝廷八万大军的包围中。

    董卓不敢再想下去,心中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主公……”一直跟在后面的李儒看到董卓的身躯摇晃了两下,好象要倒下去似的,急忙喊了一声。

    董卓迎着清新的河风长长地吸了两口气,霎时间只觉得自己信心倍增,再无畏惧之念。

    “好,就听你的,不过我们和白波军战一场。”

第六十章 流民

    第六十章

    大帐内,胡才席地而坐,面sè苍白。昨夜他一夜都未合眼,辗转难眠。

    昨天他带着亲卫营在看吴庆和董卓的人交换战马时,胡才发现董卓的人个个jīng锐,比他的亲卫营还要jīng锐,这让胡才震撼了,这些还只是一些马夫,他们的实力怎么会这么强,那董卓的西凉军岂不是要更强?

    胡才可以肯定,就是这样的一万人,白波军四万人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这一发现,让胡才很着急。如果这些马夫突然袭击,以他手中的青龙营、虎贲军左营再加上骁骑营,也不一定是这些人的对手。

    当下,胡才命令吴庆戒严,

    不过胡才一想又觉得不对,张济军也是西凉来的,好像张济军没有这些马夫jīng锐,所以,胡才马上就觉得,这些马夫并不是真正的马夫,可能是董卓的jīng锐之师。

    毕竟胡才和张济军中最jīng锐的西凉铁骑作战过,但那些人并没有这个马夫彪悍。

    胡才知道董卓有一支军队叫飞熊军,旗帜上绣有肋生双翅的飞熊图案,由董卓的心腹大将李傕等人统领。飞熊军全部是由西凉军中的jīng英和能人异士组成,据说其“力能负五百斤,rì行七百里”;飞熊军装备十分jīng良,拥有西凉铁骑和经常与外族作战的西凉将士,战斗力十分强。”

    觉得这些马夫是飞熊军的人,董卓因为自己抓了他的家人想报复自己?这不是不可能的,掌控朝廷十几万兵马的董卓,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主公,你要不要歇一下?”站在一边的霍平轻声问道。

    胡才摇摇头,对帐内众人说道:“霍平刚才把情报读了一遍,大家对目前的形势是不是很清楚了?”

    “清楚是清楚了,但主公想让他们不进入河东,是不是有点……”吴庆指着地图上的晋阳城,yù言又止。

    胡才看了他一眼,说道:“有点什么?有点难度?”

    “主公,进入河东不仅仅只有蒲坂,弘农、河内,甚至北方长城都可以进入河东,河东一马平川,董卓的人战马众多,来去无踪,我们怎么阻止?难道飞吗?”吴庆说道。

    帐内有人掩嘴偷笑。

    “主公,其实不必担心,对方不过五千人马左右,如果野战,这些人战斗力强悍,但是想攻城略地,恐怕不行,无任是蒲坂,解县,还是安邑等地,我相信就是多一倍,我也有信心。”

    胡才没有说话,西凉军是大汉帝国第一强军,当rì张济的一万大军就打的白波军丢盔卸甲,落花流水,现在对方可能是董卓麾下的飞熊军,胡才自然不敢掉以轻心,飞熊军的战斗力强悍,白波军就是抵挡了这五千兵马的攻击,也会损失惨重,这就是胡才不愿意见到的。

    他需要训练一支jīng锐之师,但他需要的是时间。没有时间,根本成不了什么jīng锐之师。

    “吴庆,最近士兵们可有什么异常?”

    “主公也感觉到了?”吴庆神情严肃地说道,“现在的步军士卒几乎都和张济的西凉军交锋过,他们听说要去打西凉军,非常不安,尤其是那批俘虏的西凉军士兵,怨言很多,士气很差。一些队率、屯长也情绪低落,无jīng打采,甚至有几个军司马私下发牢sāo不够,还当着士卒们的面胡言乱语。”

    胡才沉默半晌,叹道:“董卓的西凉军太强悍了,就是胜了,我们白波军也损失惨重,我都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何况下官和士卒,算了,知道就行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和董卓开战,无须担心士卒没有士气。”

    吴庆感激地看看胡才,小声说道:“主公想怎么应付?”

    胡才沉默片刻,说道:“其实我想见一见董卓。”

    “主公,这可能吗?董卓在西凉,难道你去西凉?”吴庆问道。

    胡才笑了笑,去西凉是不可能的,董卓对他恨之入骨,去西凉就是自投罗网。他只是好奇,董卓是怎么训练出这支jīng锐之师而已。

    胡才并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董卓已经到了关中,已他只是一河之隔。

    “吴庆,白波军的兵马不多,你的青龙营驻扎在蒲坂吧,注意监视关中的一举一动。”胡才想了想说道。

    青龙营五千兵马,想守蒲坂,其实已经足够了,只要不让关中的兵马过河就行,况且如果在蒲坂驻扎的兵马多了,朝廷说不定会认为他想攻关中呢。

    “是。”

    第二天,胡才带着虎贲军左营。骁骑营七千兵马,八千匹战马返回安邑。

    此时,如果加上正在和南匈奴交易的五千匹战马,胡才手中有一万三千匹战马,以每人两匹战马算,可以招募五千骑兵。

    不过一匹战马一个月消耗粮草四石,一万三千匹战马加上骁骑营的两千匹战马,单战马的消耗一个月需要粮草六万石,除去与南匈奴交易的战马的粮食,他只有十三万石粮草,加上四万兵马的消耗,只能维持一个多月。

    胡才心里不由紧张起来,没有粮草,什么都是假的,卖盐也需要时间。

    祸不单行,胡才刚回到安邑,徐晃的一份报告发来了。一支四万人左右的流民队伍从河内进入河东。徐晃问现在怎么办。

    接到消息的胡才吓了一跳,本来粮草紧张的他又面临这四万流民,这不是要他的命吗?这四万流民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引起爆乱,影响河东稳定。

    是不让他们进入河东,还是对他们斩尽杀绝,还是招抚这些流民,胡才一时间也犹豫不决了。

    不过流民就是人口,四万人比平阳的人口还多,如果能招抚,不出几年,就可以为他提供几千兵源。只是这粮草怎么解决?

    …………

    “我怀疑主公的脑子坏了。”王旭擦了擦嘴上的酒渍,笑嘻嘻地说道,“我们已经讨论很久了,但所有的这些办法都需要大量的资金粮草,否则,根本无法满足大人所需。”

    他环视大厅内众人一眼,摇头笑道:“主公异想天开,要解决这大汉国数百年来无法解决的问题,其勇气可嘉,其魄力惊人,其举止疯狂,但我们的确无力做到。”

    张平淡然一笑,说道:“主公的提议也不是无的放矢,他还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的。我觉得河东的条件得天独厚,完全可以解决流民问题。”

    “大汉帝国自汉文帝时期开始实行屯田制。因太原郡以北的数个边郡是抵御外族入侵的重镇,所以军屯制首在太原郡边郡实行。几十万边军士兵大量垦荒,形成了大片可耕之地。当时由于移民屯垦和军屯并重,加上农具改进,广开沟渠,致使谷物产量猛增,这样一来,边郡军民不但可以自足,粮食还可供应京师,而河东,本是土地肥沃,人口众多,粮草充总,但是这几年的战乱,百姓迁离,土地荒芜。”

    “现在整个大汉帝国风移影动,rì落西山,主公率领白波军南征北战,攻城略地,占领河东,河东土地肥沃,但因为战乱人口损失不少,河东本有人口七十万,但现在不到五十万。这对我们白波军不利,没有人口,就没有收入,也没有兵来。所以增加人口也是至关重要的因素。”

    “安置流民,垦地屯田,一可以解决兵源问题,二可以防御胡人入侵,三可以增加军幕府赋税,这对白波军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是好事啊。”

    “这招抚、屯田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但问题是,我们军幕府有这么多钱粮吗?”王旭说道,“徐晃在东恒说有大量的流民进入河东。这些流民是什么人?是黄巾军还是真正的流民,或者是朝廷的人?我们现在才多少粮草,主公又买了那么多的战马,我们有能力安排主公流民吗?”

    “到明年chūn耕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这一段时间流民的吃喝拉撒就是问题,一个不好,这些流民动乱起来,谁负责?”

    “白波军只有四万兵马,就是加上折冲府的兵卒,不过六万,但折冲府防守地方,朱雀军防河内,白虎营防并州,青龙营防关中,玄武营防弘农,安邑只有虎贲军可动,如果几万流民暴【动】怎么办?”

    “更何况,安邑、闻喜等地今年收成大减,下半年主公又要用兵,粮草本来就不够。怎么办?难道杀鸡取卵?”

    “流民问题如何解决?这些条件远远要比河东的荒地重要。没有耕地我们可以去开垦,但没有这些条件,我们就只能干瞪眼。”

    大厅众人凝神沉思,一筹莫展。

    石泉摸摸嘴上的大胡子,缓缓说道:“其实这些难题我们暂时不考虑好不好。主公的意思是要我们给他一个解决流民的办法,至于这个办法能不能实行,那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我们喝着酒,总在这里谈论能不能实现的问题,恐怕一年后都商量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你们说呢?”

    众人闻言,顿时轻松地笑了起来。

    “石大人言之有理。”霍邱笑道,“王大人,你在这里说了大半天,其实都是废话。我看,你还是想几个高招吧。”

    “王大人,酒都给你喝了不少,但一个办法都一没有。”张平指着王旭说道,“你到一边坐着去,不要老在我们眼前晃来晃去,眼睛都给你晃花了。”

    王旭大笑道:“办法?办法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朝廷的文、景、武皇帝时期,因为采取了移民垦殖和军屯等策略,推行了代田法、区田法等耕作方法,极大地繁荣了边郡,他们的方法就是开番系渠,引汾河、黄河之水浇灌皮氏(今河津)、汾河(今万荣)、蒲坂(今永济)等郡县五十万亩土地,每年可得田赋两百万石,当时的河东、上党、太原等郡,都有大批粮食由黄河、渭河运至京都长安,三郡极其富裕。当年河东的人口也非常多,特别是河东郡的人口更是达到了九十万。”

    “但是现在,河东的人口不到顶盛时期的一半,想要重新发展,其实并不困难,安民屯田。”

    王旭挥动双手,傲然说道:“先辈们做到的事,我们为什么不能做到?只要主公同意,我们一定可以在五到十年时间内再现旧rì的三郡繁华。”

    “如今,河东有大量荒芜的土地,就是百万流民,河东也有地方安置,不要说几万流民。。”

    “但我们在推行屯田的时候,必须要制定一系列的措施,以此来保证屯田可以长期有效的执行下去,以保证百姓们不再陷入穷困叛乱之地。”

    王旭皱着眉头说道:“但这有一个前提条件,粮食,关键还是粮食。到明年秋收还有一年半时间,这一年半时间的流民粮食问题怎么解决?总不能让流民饿肚子吧?没有粮食,流民就是灾难。”

    其实白波军就是流民组成的,白波军的大部分兵卒都是流民,所以王旭在说话的时候格外的小心。还好这里的石泉、张平和霍邱都不是白波军流民出身的。

    现在在白波军中,以王旭为首的河东派和以吴庆李峰为首的元老派矛盾越来越大,只不过河东派是文人,元老派是武将,暂时没有激烈冲突。

    “要做到这一步,最关键的就是土地所属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土地买卖和兼并立即能会出现,失去土地的百姓将再次成为流民,而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在转眼之间化作泡影。”

    “王大人,其实关于土地的事,主公已经解决了。”张平轻轻地敲敲桌子,小声提醒道。

    王旭闻言点点头,在平阳的时候,胡才就解决了这个问题,现在想来,胡才是有先见之明的,只不过那个时候王旭不觉得胡才能强大,只是想整霍家,但现在不同,胡才占领河东,朝廷弃之不顾,再加上落在胡才手中,想跑也不可能,就安心的为胡才做事。

    “那早期投入和后期投入的钱从何而来?”王旭说道,“为了安抚流民,租税不是全免就是很轻,我们哪来的钱投入到几十万田地上去?种子,农具,耕牛等等,这些东西都需要土地拥有者来提供,我们有吗?”

    “我们可以通过其他办法来赚取钱财,以贴补土地这一块的需求。”张平说道,“屯田三年之后,土地一块我们大概可以不要再投钱了。”

    “王大人,敛之说的有道理”,霍邱道,“我们不要把眼睛都盯在屯田上,屯田的成效很慢,至少需要五年以上的时间而且还要年年丰收,否则我们是看不到成效的。”

    “石泉,你是商务司的,你有什么生财之道?”张平笑着问道。

    “我说的几种办法你们都知道,没有货物,何来买卖?”石泉苦笑道,“你们想想,河东这一块,什么东西能卖到钱。”

    “我知道了”,王旭突然兴奋地叫道,“我知道怎么赚钱了。”

    ………………

    清晨,胡才在院子中炼枪。胡才没有天生神力,没有jīng妙的身法,按照现在大汉帝国个人实力标准,他只处于炼气阶段。

    炼体、炼气、凝神。这是大汉帝国个人实力的三个标准,每一个阶段分为九层。胡才现在是炼气第三层,实力处于中下游。

    这也是他这几年没有遇到过强大的高手的原因,无任韩暹。还是郭太他们,大部分处于炼体阶段。到是张绣比他强,实力大概在炼气第八层重要,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很快就会突破到凝神。

    只可惜上一次没有和张绣交锋。不过胡才虽然遗憾,但并不后悔,他不是武将,他是白波军统帅,没有必要争强好胜。

    毕竟,战场上的一流武将,在政治上往往会一败涂地,无任韩信、项羽、吕布,他们每一个是好下场。

    胡才炼武是为了强身健体,同时为了有自保之力,并不是要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特别随着他的地盘越来越大,军队越来越多,亲自上战场的机会恐怕越来越少。

    练了一时辰的枪,胡才前往客厅。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向胡才走来,胡才不由一愣,好一会儿才认出这个人就是刘坚。

    看到胡才,刘坚美目中光彩流转,那粉嫩的脸蛋通红,那是一种勾魂摄魄的艳丽,尤其那成熟至极的诱人风情,轻而易举地勾起胡才体内的yù望,那略施粉黛的绝美脸庞,嘴角微微上挑,更形成一种致命的诱惑,以及在薄纱下那曼妙的身体,一身雪白的肌肤,只要是男人就会涌起一种把她拥入怀中、用无尽的激情和撞击去蹂躏她的冲动,而她的一举一动都带有无与伦比的魅力,牵动着胡才体内那熊熊燃烧的yù【火】。

    这妖jīng。胡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胡帅。”

    刘坚小跑的来到胡才面前,低着头不敢他。

    胡才应了一声,道:“你现在是我妾室,该改口了。”

    闻言,刘坚眼中寒光一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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