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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燕天     重生三国之君临天下txt下载     重生三国之君临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九章 平衡之道

    第十九章

    张邈回答道:“白波军在去年打败了李傕的西凉军后,一直休养生息,本初兄虽然邀请胡才加入联盟,但胡才一直不肯来陈留。”

    曹cāo冷笑一声:“贼寇就是贼寇,他是没有胆子来陈留的。”

    张邈拉了拉曹cāo,说道:“孟德,这话你千万别这么说,这个胡才的身份比你还高。”

    曹cāo不屑道:“不就是被董卓封为征北大将军吗?这有什么?”董卓是什么?祸连朝廷的罪魁祸首,曹cāo自然不会承认董卓所封的官。

    张邈苦笑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身份,胡才是安乐乡候胡广的孙子,胡广在士族中有很高的地位,胡才是他的孙子,,这恐怕天下的士人都不会对他不敬。”

    曹cāo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他曹孟德不过是宦官之后,这胡才要是是胡广的孙子,这身份的确比他强。

    “这事已经得到证实了。”张邈苦笑道。他刚得到消息,也大吃一惊,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在这个时候,谁敢否认胡才的身份?

    曹cāo脸sè变了变,胡才真的是胡广的孙子的话,自己是不应该这么说他,否则就是得罪天下的士人,胡广六朝元老,身份地位非比寻常,他曹cāo也对胡广尊敬有加。

    “孟德啊,胡才的这个身份,我们就不能用平常人的眼光去看他了,这一次他虽然没有答应来汇盟,但对我们来说,这是一股不可小瞧的力量。”张邈看着曹cāo开口说道。胡广在士人心目中的地位非比寻常,张邈也不得不小心对待。

    …………

    就在曹cāo【他】们在讨论董卓的时候,胡才在安邑召开了军幕府会议,对于讨伐董卓事件展开讨论。

    现在军幕府的人已经知道了胡才的身份,一个个欣喜若狂,胡封的孙子,虽然只是个私生子,但是以胡才今时今rì的地位,这和胡广的嫡系传入没什么区别。在众人看来,胡才有了这样的身份,以后一定会如鱼得水。

    同时,这一次讨伐董卓,是提高声望的时候,如果没有这一次打败四万西凉军,众人心目中没有多少信心,但是消灭了四万西凉军,又与袁绍等人二十几万大军支持,讨伐董卓必胜无疑,这样的好事不参加是白痴。

    只是胡才的想法和他们不同,胡才知道袁绍在利用他,虽然他公布了身份,让袁绍有些顾忌,但是袁绍是什么人,如果这一点可能解决不了,他怎么会成为盟主?

    袁绍想让白波军从河东对董卓压制,这分明就是借刀杀人。

    胡才冷笑,“他们先是算计董卓,现在竟然连我也算计上了……”胡才恨恨地骂了两句。

    要想压制董卓,至少需要五万到八万兵力,也就说,只有放弃河东其他地方,把其他地方的大军全部征调回来。舍小利顾大利?他胡才是做不到的,他绝对做不到。正如逄纪说的,他只是为了他自己。

    逄纪对胡才说,大汉有今rì之祸,不是因为董卓,也不是因为士人,而是因为皇权衰落。皇权衰落的原因不是董卓造成的,也不是士人造成的,更不是黄巾军造成的,而是大汉皇帝自己造成的。

    逄纪告诉胡才,只有袁绍才能让皇帝君临天下。

    胡才冷笑,袁绍有多大的本事能让天子威临天下?袁绍不过是个世家子,还能拯救大汉社稷,扶持天子?袁绍有多大本事就做多大的事,但恐怕这件事他没有能力做。

    “力保河东不失。”胡才断然说道。

    力保河东不失那就要维持三方权势的平衡。董卓、袁绍、白波军,现在在天下大乱前,这这三方争霸,所以军幕府参谋司的李肃随即提出了具体的制衡之策。对董卓一方先扶后抑,先帮助董卓以威胁士人,分化士人,然后以压制董卓为条件要挟冀州立即调拨钱粮。对士人一方先弃后保。先威胁打击士人,得了冀州的钱粮后,转而帮助士人逼迫董卓退出雒阳。待危机缓解后,再解决三方之间的目的。这时就是拖,无限制的拖,一直拖到制衡被打破为止。

    白波军需要大量的粮草,而冀州有粮草,想让冀州拿出粮草来,就应该让他们知道白波军的重要xìng。否则袁绍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把冀州的粮草拿出来?

    “制衡一旦被打破,我们的首要目标就是夺取雒阳。”李肃兴奋地说道,“雒阳居天下之中,合天下之全势。只要雒阳在手,则社稷恢复在望。”

    对李肃的话,胡才并不认同,现在白波军没有占领雒阳的实力,占领了雒阳,白波军就成为了天下的大敌,这对白波军非常不利。

    不过这个时候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利用这一次机会从冀州获得粮草,他虽然加入了联盟军,但董卓不是白痴,自然看不出白波军是不可能与袁绍同流合污的,特别现在胡才是征北大将军。袁绍以什么命令他?

    为了先稳住董卓,胡才命令白波军按兵不动,同时向董卓要官要粮,同时暗中命令朱雀军向河内移动。

    胡才安排好了诸事之后,笑着问李肃道:“李肃,你看我应该什么时候南下?”

    “主公不要急着南下。”李肃笑道,“主公留在安邑,说明主公对此事的态度还没有最后明确。这对他们而言,是一个相当大的震慑。只要得到了足够的好处,我们在南下不迟。”

    胡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几万白波军,袁绍如果不拿出好处来,他可以投靠董卓,相信董卓是不会拒绝的,到时候他自己去攻冀州。

    ………………

    大汉国初平元年二月。雒阳。

    董卓看了征北大将军胡才的急书后,大为高兴,立即回书一封,催促他尽快到河东东恒主持平叛。

    对于董卓来说,这个时候对付袁绍等人才是重中之重,自然不想与胡才开战,否则他虽然四万左右兵马对付胡才,这让他的兵力严重不足。

    所以,董卓连忙派李儒去河东,试图说服胡才。

    ………………

    河内郡,怀城。

    袁绍带着他的几万大军已经到了河内,河内离雒阳近在咫尺,是讨伐董卓的其中一路。

    现在的伐董大军在四个方向集结。雒阳东北方向是袁绍、王匡的大军。现在袁绍已经率军进入河内,驻军于河内郡治所怀县(今河南省武陟县南),而王匡的速度最快,前锋已经到达河阳一带,和吕布的大军遥相对峙。冀州牧韩馥驻军于邺城,没有进入河内的迹象,估计他主要负责给大军提供粮草辎重。兵马有五万。

    雒阳正东方向是伐董大军的主力,刘岱、张邈、张超、桥瑁、袁遗、曹cāo的大军已经进驻酸枣(今河南省延津县),济北相鲍信、青州刺史焦和的大军正在路上。这里除了广陵太守张超的广陵兵外,其他都是清一sè的兖州兵。兵马有八万。

    雒阳东南方向主要是豫州牧孔伷的大军,他们已经进驻到颖川郡治所阳翟(今河南省禹州市)。兵马有两万。

    雒阳正南方向是袁术的大军。袁术现在进驻鲁阳(今河南省鲁山县),兵马有四万。

    为了对付董卓,袁绍煞费苦心,如果再加上白波军,可以对雒阳形成包围之势,但是白波军的反应出乎意料。

    袁绍的目的是要逼迫联军高举正义大旗尽早结盟,以便向雒阳快速推进,从而让白波军尽早南下,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大大出乎士人们的预料。白波军的大军是南下了,但矛头对准的却是他们自己。

    袁绍知道,这是胡才在逼迫自己,在知道胡才的身份后,袁绍就知道胡才想要什么。

    但是袁绍不甘心,他不甘心被白波军利用,他早知道这个胡才不简单,没想到胡才是胡广的孙子。

    “各州郡大军是否已经集结完毕?”袁绍问道。

    “还没有。”许攸摇头道,“西面是我们的主攻方向,已经集结了三万多人,目前只剩下青州刺史焦和和济北相鲍信还没到。曹cāo已经答应出兵了,他已经赶到酸枣。陈国相许玚、荆州刺史王睿和南阳太守张咨至今没有出兵的意思。其他州郡虽然接到了檄文,有的甚至口头答应了,但都在迟疑观望中,暂时还指望不上。主公,我们必须要早一点会盟,以便聚集力量。现在各州郡兵力这样分散,无法对董卓形成巨大威胁。”

    “会盟的事我已经拜托孟卓(张邈)在办了。”袁绍说道,“只待大军集结完毕,立即歃血为盟。”

    袁绍随即说到了自己担心的几件事。

    袁绍承制天下,以车骑将军领兵马讨董,袁阀随即成了大汉叛逆。袁隗和雒阳的袁阀亲族自然要被抓起来处斩,这也是大家预料中的事。袁隗为讨董所做出的牺牲天下士人有目共睹。没有人因为这件事唾骂袁绍,在大义面前,个人家族的牺牲是避免不了的,袁阀将会因为自己的牺牲而搏得万世美名,受到世人的敬仰和崇拜。

    但是这样的后果很明显,袁阀这么做,一定会受到打击,而袁术与他袁绍并不是一条心,很可能袁阀为这件事而分裂,他要得到的是整个袁阀,而不是半个袁阀。

    牺牲必须要有价值。

    袁阀是天下豪门士族的代表。而袁隗的目的是要以这份“诏书”来确定袁阀在讨董中的中坚地位和将来在朝廷上的主宰地位,同样也是这份承制诏书,把追随袁阀的士人统统逼到了当今天子的对立面,让他们彻底失去了退路,唯有一条道走到头。

    袁绍明白,如果当今天子掌权,袁阀是不会有出路,另立新帝才是唯一的出路。

    同时,河东的白波军对袁绍的影响很大,几万白波军在天下有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不是普通的军队,这是打败了四万西凉军的军队,他的存在无任说董卓还是对讨董联盟都有影响力。

    现在河东缺少粮草物质,对急需帮助和赈济的白波军来说,粮草是最重要的因素,无任是他们还是董卓,谁为白波军提供粮草,白波军就可以对付另外的一个人。不过袁绍认为胡才最后肯定要倒向讨董联盟一方,他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现在就算胡才帮助董卓,他的军队要吃要喝要军饷,他怎么解决?胡才联合袁绍打董卓之后,当今天子对他来说就是个潜在的隐忧。此时袁绍如果提出重立新帝,胡才恐怕不答应也得答应了。袁绍有了胡才的支持,不但可以重立新帝,更有了伺机主政的机会。

    和董卓一样,在袁绍看来,现在虽然对付不了胡才,但是胡才虽然是胡广的孙子,但却因为所处的环境的原因,胡才只是个武夫,对付一个武夫,非常容易。而且白波军只有河东一地。能有多少兵马?

    只要立新帝,他袁绍就是大将军,可以调几十万大军消灭胡才。但是这个胡才很难对付,他没有出兵对付董卓,而是向河内进兵,他这是要干什么?

    如何尽快知道胡才对起兵讨董的态度?如何尽快把胡才拉到自己一边,联手对付董卓?

    弘农王不知所踪,让袁绍失去了分寸,袁隗和袁绍一帮人的想法是想重新拥立一个藩王为新帝,这样士人大权独揽,可以毫无阻碍地修订和执行国策,迅速稳定社稷。但袁绍现在不敢公开自己的想法。

    一来将来的朝廷名义上是士人独掌权柄,其实就是袁阀主政,这会引起士人之间的内讧,有可能失去利用士人和各地州郡士人的支持。现在袁阀如今实力不济,根基未稳,因为州郡起兵讨董而造成的危局尚未解决,此时宣布这个想法,无疑是自取灭亡。

    而且袁绍想利用这一次讨董而掌控天下之兵。

    不过天下人并不是白痴,现在弘农王不知所踪,那讨董以后干什么?难道立新帝?到时候他们怎么办?

    如何解决此事?现在袁绍已经否定了当今天子,甚至污蔑他不是先帝的儿子,袁绍都没了退路,此时用什么办法重新鼓起大家讨董的士气和信心?

    董卓没有钱粮了,胡才在为钱粮绞尽脑汁,而袁绍也在担心自己的钱粮。

    大汉帝国这一段时间天灾**,哪怕是冀州,粮草也有限,如何解决这个问题?黑山军、黄巾军时常出击,但是这壮大了地方的豪强。但是豪强的横征暴敛,让大量百姓饥寒交迫,加入黑山军和黄巾军。

    先帝曾经为此下旨,命令各地州郡征募郡国兵,门阀富豪自建义兵,以便迅速剿杀流民的叛乱。但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平叛效果并不好。相反,流民叛乱的规模越来越大,抵抗也越来越顽强。尤其是去年十月谷物成熟后,黑山军,黄巾军遍地都是,各州郡为了准备这次讨伐,几乎没有赈济,结果惹得天怒民怨。

    这一段时间老天连下暴雪,帝国各地流民饥寒交迫,尸盈遍野。然后就是暴【乱】,频繁的暴【乱】,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虽然这些小叛乱大部分都被官军迅速扑杀了,但流民的怨怒已经达到了极致。这时,太平道的不少人趁机在泰山青州举起了黄巾大旗,各地叛乱首领以及流民纷纷聚集而去,大暴【乱】一触即发。

    同时,太行山的百万黑山军更是对冀州、并州、幽州、兖州产生严重的威胁。

    这次为了讨伐董卓,冀、兖两州和河内郡的兵力几乎是倾巢而出,而青州和徐州也有部分州郡举兵响应,这么多郡国兵和各地门阀富豪的义兵聚集到陈留郡的酸枣,后方兵力的空虚那是显而易见的。

    黑山军,黄巾军会不会趁机发动大暴【乱】?两个月后,如果冀、青、兖、徐四州爆发黄巾大叛乱,聚集在酸枣的大军至少有一半要急速撤离。如果城池给黄巾军占了,这些州郡官吏们就不是有没有饭吃的问题了,而是在哪里落脚的问题了。根基都没有了,还打什么仗?

    袁绍为什么赶那些灾民进入河东,除了给胡才压力外,何尝不是在减少各地的威胁。但是胡才却给了他一道难题。

    本来,在袁绍的眼中,白波军和黑山军、黄巾军没有区别,只不过他觉得胡才更会做人而已,所以他想利用白波军对付董卓,想不到胡才的身份突然公布,让他措手不及,胡才加入联盟,就必须承认他的身份,但是承认他身份容易,想要他出兵,还需要大量的粮草。他们本身没有什么粮草,他怎么可能给白波军,这是养虎为患。

    但是袁绍没有选择,他要得到白波军出兵,必须解决白波军的粮草问题,否则董卓会利用白波军对付他们。

    胡才是胡广的孙子,如果他忠心当今天子,天下不少士人会投靠天子,这是袁绍绝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胡才和白波军的问题,是袁绍需要解决的第二个问题。

第二十章 胡才的决定

    第二十章

    几万能够打败西凉军的白波军,在这个时候绝对不可小瞧,他们手中才多少大军?二十万,但是他袁绍掌控的只有三万兵马,这比白波军还不如,如果白波军和董卓联合,天下士人大败,他袁绍怎么办?袁阀怎么办?

    为了自己,为了袁阀,袁绍不得不忍气吞声,

    同时,袁绍心里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袁术。

    袁隗非常欣赏袁绍,多次在公开场合宣扬袁阀的下一代家主非袁绍莫属。但袁阀这一代还有袁术,他的身份、官职都比袁绍要强。为了袁阀辉煌的将来,袁隗把这次讨董重任交给了袁绍,让袁术留在京城和自己同为内应。此事若成,袁绍功高盖世,不但执掌大汉权柄,还理所当然成了袁阀家主。

    人算不如天算,袁术也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他离开了雒阳,招募了几万大军,得到了孙坚的支持,现在实力不比袁绍差。讨董之事,事关社稷,袁隗再怎么糊涂,也不会让两个袁阀的人同时指挥。两个人做事不但无法协调,参予此事的袁阀各路势力也会无所适从,到底听谁的?

    袁绍明白袁术这是在干什么,他和袁术一向不和。袁绍瞧不起袁术,认为他不学无术,是个纨绔子弟,败家子。

    袁术更瞧不起袁绍,在袁术的眼中,他才是袁阀的嫡子,袁绍一个婢女生的,怎么能与他相比?

    袁绍为什么会承认胡才的身份,就是因为他袁绍和胡才同病相怜,如果他不承认胡才的身份,不仅仅白波军会投靠董卓对付他们,而且对他成为袁阀的阀主产生不利的影响。

    这是袁绍万万不想看到的。

    袁绍和袁术之间的事袁隗一清二楚,他知道袁术不会听命于袁绍的。当他听说袁术到了南阳后,立即知道事情不妙了。但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袁术知道自己没有袁绍的本事多,但他很聪明,他直接到了袁阀的根基所在。汝南、颖川、南阳三地遍布袁阀亲族门生故吏,袁术到了这里如鱼得水,要什么有什么。

    果然,袁术得到三公檄书后,立即急书豫州的孔伷等人,对他们说,你们都要听我指挥,把军队和粮饷都给我运到鲁阳来。他甚至还给袁绍写了一封信,叫他不要瞎指挥,说攻击雒阳的事由我来作主,我是家主。

    袁术的表现让袁绍又惊又怒,但是现在袁术手中四万大军,兵强马壮,袁绍也不可能压的了他。

    同时,袁术对攻占雒阳没有任何信心。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想过去打雒阳,特别是现在他手中的这些州郡兵马没有经过训练,没有jīng良武器,是乌合之众,和北军、西园军没得比,和西凉兵那就更不能比了。

    所以,他根本不看好与董卓之间的战斗,虽然兵不jīng可以用数量弥补,但领兵的人如果不擅长打仗,甚至还有保存实力的想法,那这个仗根本就不要打了,但现在袁术的情况恰恰就是如此。

    袁术是个野心勃勃的人,要知道他离开雒阳,并不是为了讨伐董卓,而是在扩充地盘,在袁术看来,董卓独揽大权,天下大乱,他应该趁机扩充势力,争霸天下,而不是为了什么豪门士族的未来。

    于是他的眼晴就盯上了南阳和荆州。南阳仅人口就有两百多万,是大汉帝国最富裕的一个郡。不过南阳紧邻京畿,没有缓冲地带,所以袁术还想要荆州。此时,袁术的心思已经不在攻打雒阳上面了,他一心想着如何图谋地盘,连晚上做梦都想着这事。

    袁术想控制南阳和荆州,孙坚就是他的刀,他给长沙太守孙坚写了一封密信,把王睿和张咨背叛讨董联盟的事随便说了一下,叫他立即带兵到南阳来,顺路把两人都杀了。孙坚以讨董为名北上,这两人必然没有防备,一杀一个准,不费吹灰之力。自己要是带兵南下去杀,那可就是连番血战,白白便宜董卓了。

    孙坚是谁?江东门阀孙家的家主,骁勇善战,麾下猛将如云,袁术的信一到,孙坚一点没犹豫,满口答应。为了袁术的信任,他回信袁术说,待我把家小送到扬州庐江郡,立即整兵北上讨董。

    袁绍知道,孙坚出手,整个荆州和南阳就掌控在袁术手中了,这是他无任如何都不想要的,袁术越强对他越不利。

    但是现在他拿袁术没办法。虽然他想利用曹cāo对付袁术,但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所以现在袁绍面临三个问题,天子,胡才,袁术,不过天子他是不会说出来的,而胡才就是重中之重。

    众人听完袁绍的话,一个个心里沉甸甸的,屋内的气氛显得非常压抑。

    “征北大将军胡才怎么说?他对此事可有明确的态度?”审配小声问道。

    逄纪回答道:“胡才虽然是胡广的孙子,但是自小流落民间,他不是士人,他没有答应起兵,甚至派兵向河内压境,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为了保住河东,行割据之实,已经彻底背叛了大汉,完全不知道还有忠心报国这件事。白波军统帅?无任他的身份再怎么高贵,他的身上就是有一股匪气,他虽然投靠朝廷,但是他野心勃勃,他和董卓一样,都是倾覆我大汉社稷的祸国之臣。此人将来对大汉的危害,将百倍于董卓,此人不除,我大汉永无振兴之rì。

    辛评点头道:“胡才虽然是胡家的人,但是他除了打仗什么都不懂,这种人恃功自傲,骄纵枉法,眼里根本就没有礼法二字,一旦掌权,必将祸国殃民。看看他这几年都做了什么?加入黄巾军,建立白波军,占领河东,开放盐铁经营,与朝廷大军大战,以武力威胁朝廷,这是一个残暴、血腥、野蛮、贪婪、权yù极强的祸国殃民之人。”

    “这次他对我们都说了什么?两个字。钱粮,他既要钱又要粮。我看他不是要钱粮,而是看上冀州这块肥肉了。出兵讨伐董卓是铲除jiān佞为国除害的正义之举,他不但拒绝参加,竟然还以此要挟我们。他胡才算什么东西,他真的是征北大将军吗?这是董卓封的,算不了什么,我看他居心叵测,白波军与黑山军、黄巾军同出一脉,现在黑山军有百万,加上青兖徐三地已经流民成灾,暴【乱】在即,如果他联合黑山军和黄巾军,到时候会怎么样?他居心叵测,居心叵测啊。冀、兖、青、徐四州假如同时陷入战祸,大汉社稷就成了胡才的囊中之物了。”

    郭图接着说道:“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主动出击,以形成破釜沉舟之势,逼迫胡才迅速做出选择。在今rì危局之下,胡才要想确保河东,只有和我们联手攻击董卓这一条路。至于粮草问题?我们需要二十万大军的粮草,哪有粮草给他们?胡才说现在河东灾民多,哼,对付这种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把他们杀怕了,杀干净了,他们自然也就听话了。现在胡才没有粮草去打董卓,同样没有粮草去来打我们。我们用不着怕他。”

    许攸、荀谌、逢纪等人也纷纷表达了同样的意思。在他们看来,胡才并不可怕,他们可以承认胡才的身份,但是不能接受胡才的威胁。

    袁绍看着众人,说道:“那我们就静观其变。不过,从现在开始,赶大量流民进入河东。”

    袁绍眼中闪过一丝厉芒,他到要看看,胡才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

    二月,酸枣会盟。

    数万将士已经筑起了三层土台,上面遍插旗帜,又树立白旄黄钺,正中金盘里盛有兵符将印。众位诸侯聚在一起,恭请袁绍登台。

    袁绍整衣佩剑,慨然而上,焚香再拜。

    早有人献上檄文,就听袁绍大声读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此时有人献上祭祀之物,众位诸侯一起上前,歃血为盟。

    …………

    大汉帝国初平元年三月。河东,安邑。

    由于雪灾,胡才于年前购买的粮食大多被征赈灾,结果导致白波军粮食紧缺。

    正月过后,随着袁绍等人的暗箱cāo作,流民象cháo水一般涌入了河东。等袁绍准备以流民对付胡才之后,这股流民cháo突然变成了惊涛骇浪,河东流民骤然猛增,粮食顿时成了稀罕物,价格一rì之间连翻数倍。

    这十几万,二十几万的流民让军幕府措手不及,一时间茫然无策陷入了困境。

    河东各地被数十万流民团团围住,凄惨的哭号随着初chūn的凛冽寒风响彻四野,死亡的yīn影霎时笼罩了晋南大地。

    征北大将军胡才不顾军幕府的强烈反对,断然下令动用军幕府的储备金,“不管粮食有多贵,先买下来赈灾再说。”

    但是河东的粮草有限,不足于提供给那么多流民,胡才不能让自己的军队没有粮食,在保持军队一个月的粮草外。河东的粮食只能保障十几万流民,另外还有几万流民没有粮食。

    明天有大量的流民饥寒交迫的饿死,甚至还引发了暴【动】。

    同一时间,胡才下令吴庆的青龙军严密监视关中的一举一动,命令虎贲军骠骑军开始聚集。

    同时,胡才向河东的豪门世家借粮,为了粮食,胡才这一次是强制xìng借粮,他的秘兵早就把河东的豪门世家的情况摸清楚了。他拿第一个开刀的就是霍家。

    霍家因为霍邱、霍诗和霍平的原因,在白波军中水涨船高,隐隐约约成为白波军麾下的第一家族,在霍家储备了十万石粮草,这是胡才需要的。

    胡才找到了霍邱,直言不讳的向他要粮,他对霍邱说道:“现在河东危机,白波军危机,为了渡过危机,必须有大量的粮草支持,霍家有大量粮草,此时白波军正需要它们。”

    胡才说,霍家之所以有今天,是因为白波军,是因为他胡才,如果白波军灭亡了,他胡才死了,霍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朝廷是不会放过霍家的,袁绍这些豪门士族,根本没有把霍家放在眼里。

    为了霍家,为了霍家的将来,现在必须拿出粮草来帮助白波军渡过危机。否则白波军倒了霍家也完了。

    霍邱现在是霍家的家主,他的一个女儿是胡才的正妻,他的儿子是骠骑军的一个校尉,他也是军幕府的人,在白波军中如鱼得水,特别在知道了胡才的胡广的孙子后,霍邱对胡才的态度一变。

    本来霍家就与胡才息息相关,现在胡才并不是简单的贼寇,身份之高比霍家还要高,他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对胡才。不过胡才要十万石粮草,霍邱还是舍不得,霍家人口众多,需要大量的粮食。

    霍邱最后答应给胡才八万石粮食,胡才也没有反对,霍家能拿出八万石粮食,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本来他只需要五万石。当然,霍家能拿出来,胡才自然不会客气。

    有了霍家的开头,河东的豪门世家开始把他们手中的粮食拿出来,你一百我两百的,到也聚集了几万石。解决了白波军的燃眉之急。

    当然,有些世家并不把粮食拿出来,胡才对他们也不客气,以暗结匈奴抄家灭族,半个月内,河东被灭的世家二十余个,得到粮食三十万石,钱一亿五千万,黄金三千斤。

    有了这一笔财富,缓解了白波军的危机,但也因此对白波军对河东的统治蒙上了yīn影,这对白波军非常不利,但是这个时候胡才已经顾不了许多了。

    缓解了危机,胡才就把问题放在董卓和袁绍身上,现在他们之间的斗争,他的白波军到底怎么办,他其实还没有想好。

    袁绍讨伐董卓失败,董卓就会对付他,袁绍讨伐董卓胜利,袁绍就会对付他。虽然他知道历史上讨伐董卓的结局,但是历史已经被他改的面目全非,他不能只能依靠这所谓的历史上。

    胡才知道,在袁绍这些人眼中,数十万灾民的xìng命就是比不上所谓的大汉社稷?大汉社稷摸不着,看不见,虚无飘渺,它到底是什么?是大汉的万里疆域还是大汉的五千万黎民?如果社稷是指疆域和黎民,但是他们为什么对这些灾民弃之不顾?

    董卓吗?呵呵,这其实是因为袁绍他们的野心。但是他应该怎么办?像袁绍他们这样他做不到,但是这影响到白波军的发展,这值得吗?

    胡才苦思冥想,但一直没有他想要的答案,他的整个人变得沉默不语,浑浑噩噩地跟着南下大军急速向大阳而去。

    这一次去大阳,目的是为了增加对董卓的压力。所以他这一次带了骠骑军和近卫军,近卫军和骠骑军一样,人人会骑马,每天进行骑兵训练,战斗力虽然比不上骠骑军,但也不可小瞧。

    大军走到盐城附近时,胡才突然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惊醒了。他茫然地抬头看看远方停止行进的近卫军铁骑,不知道前面出了什么事。

    晏明打马狂奔而来。

    “大人,前方有数百具尸体,都是冻死饿死的灾民,很惨……”晏明眼圈红红的,没有说下去。

    胡才愣了一下,心里惨然,半天都没有做声,“怎么会这样?”

    “这里是盐池岸边,河水正在解冻,晚上非常冷,正好这两天气温又陡降,灾民大概没有注意到温度的变化,再加上食物不足,没有御寒衣物,所以……”

    胡才神sè黯然,他虽然杀人不眨眼,但是这只是对敌人,对于黎民百姓,他不会那么残忍。

    没有黎民百姓,哪来的社稷?哪来的江山?哪来的帝国?

    四千近卫军在掩埋冻死在河边的灾民。侥幸活下来的人趴在亲人的尸体旁嚎啕大哭。

    胡才席地而坐,伏案疾书,任由刺骨的寒风钻入冰冷的铠甲里。

    这个时候胡才已经顾不了那么了,无任董卓还是袁绍,他都一个不相信,所以,他为什么要帮他们呢?

    他命令虎贲军立刻南下,准备攻打雒阳,同时派人去告诉袁术,他胡才愿意帮助他入主雒阳。袁术是当今天子所拜封的后将军,官职远远要比袁绍大,又是袁阀下一代的家主,他才应该是讨董大军的首领。如果袁术不愿意,白波军就攻击他。

    胡才相信袁术一定不会拒绝,到时候他一定会与袁绍分庭抗礼,这对白波军来说是一个机会。

    ………………

    胡才的兵马聚集瞒不了有些人,董卓和袁绍先后得到消息,董卓是大惊,袁绍是大喜,几万白波军聚集大阳,如果渡过黄河,占领陕县,对董卓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董卓连忙命令牛辅的大军进入河东,攻击白波军的青龙军,同时给李傕增兵一万,让他拖住白波军主力。

    同时命令河内吕布攻击王匡的大军,提前发动战争。

第二十一章 吕布与曹操

    第二十一章

    吕布是手下只有一万人,但这一万人是跟着他好几年的并州军,并州军骁勇善战,并州狼骑与西凉铁骑同为大汉帝国最jīng锐的骑兵,但是吕布并不是白痴,他在董卓这边之所以被董卓看重,就是因为他手中的一万并州军。

    所以在得到董卓的命令,他没有立刻向王匡发动攻击,而是派杨定带着五千北军去对付王匡。

    这时,太行山黑山军首领于毒突然率军下山攻击野王城,威胁王匡的退路和大军的粮道。王匡非常惊慌,有退兵回撤的意思,而袁绍也没有犹豫,立即命令王匡后撤。

    王匡刚刚回撤,杨定就起兵攻击。王匡无奈,停下迎战。杨定二话不说,掉头就跑,不打了。王匡再撤,杨定又追了上来。从河阳到温县不过六十里,王匡竟然走了三天。王匡非常生气,联合驻守温县的两路兵马,从三面围攻杨定。

    杨定追敌的速度很慢,但逃跑的速度却非常快,两个时辰不到,他就带着大军逃到了黄河岸边。王匡三人一路猛追,这时埋伏在孟亭附近的吕布突然杀出。王匡大军追了几十里路,疲惫不堪,措手不及之下,顿时被杀得狼奔豕突,溃不成军。杨定和吕布随后掩杀,紧追不放。

    深夜,王匡等人逃进温县,夹杂在逃兵中的候成带着一百亲卫兵趁乱也冲了进去,并趁机占据了西城门。杨定和吕布随即率军杀入。王匡三人仓惶再逃。

    初战告捷,杨定、吕布大军士气大盛,杨定开始得志满满起来了。

    杨定对吕布说,“温候,现在王匡军大败,我们应当趁胜追击,一战而定。”

    吕布却不这样想,他唯一想做的就是保存实力,这一万并州军损失一个就少一个,他才不想去和王匡的大军拼命了。所以吕布对于杨定的建议并不同意,他对杨定说道:“穷寇莫追。再追下去,没什么意义了。”

    杨定冷笑的看着吕布,他是董卓的心腹,怎么不知道吕布所想,不过现在不是和吕布算帐的时候,一切的打败了关东【军】再说。

    杨定连夜率军越过济水河,继续杀进。

    第二天早上,吕布被卫兵从睡梦中推醒了。

    “大人,我们被叛军包围了。”

    吕布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很长时间。“我们……被包围了……谁包围我们?”

    “大人,是冀州兵,是赵浮和程涣,还有王匡他们,大约有两三万人。”

    吕布浑身一激灵,拎着战盔就冲上了城楼。城下数万大军正在急速布阵,很快就要把温县围个水泄不通了。吕布大惊,心想杨定一定完了,叫他不要追,他非要追。这下好了,连自己被连累。吕布立即命令自己的几个亲卫带着求援信冲出包围,向郭汜求救。

    …………

    小平津关。

    杨定带着几百名残兵败将渡河而来。此时的杨定很狼狈,头盔早掉了,披头散发的,背上还插着两支长箭,嘴里气急败坏地骂个不停。

    驻防小平津的是吕布的军队,不过只有一千人,并州军的军司马认识杨定。前段时间,杨定经常到小平津关和吕布议事。关门一开,杨定一马当先冲了进去,抬手一刀就把那个军司马砍了。那人至死都没明白杨定为什么要杀他。杨定大军一拥而入,四下杀戮。此时,更多的北军从黄河对面渡河而来。

    杨定伸手接过侍从递来的战盔,大声叫道:“把我背后的箭拽下来。”接着他愤怒地骂了两句,十分心痛地说道,“好好的一副皮甲竟然给戳了两个洞,太可惜了。谁叫你把洞戳这么大?不就是挂两支箭嘛,用得着这么大的洞?”

    亲卫笑道:“大人,这些北军的军械好,不要说皮甲,铠甲都一大堆,换一件就是了。”

    杨定进了小平津关后,立即接到了黄河北岸的消息,吕布被叛军困在温县了。

    “袁绍动作够快,一转眼就把吕布围住了。”杨定连连拍额称庆,“还好我们跑得快,否则这小平津就拿不到手了。好险好险……”

    “吕布恐怕不会想到,我们会这么对付他,哼,他跟了相国这么久,却不知道相国最需要的是做什么,他骁勇善战又如何?只要消灭他的并州军,还不乖乖的就犯。”

    “大人,吕布手中有几千铁骑,袁绍恐怕拿不下他。”亲卫说道。

    “吕布当然不能死,不过在袁绍的大军下,损失几千人,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杨定冷笑的说道。

    “现在吕布的唯一办法是向郭汜将军求援,但他根本不知道,没有相国的命令,他是不会出兵的。”杨定继续冷笑的说道:“如果我是吕布,早在投靠相国的时候就交出兵权了,他拿着一万并州军不放,这就是自寻死路。”

    董卓以战功起家,对军权格外的看中,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吕布拿着一万并州军不放。

    …………

    河东,盐池。

    胡才望着一匹匹快马四散而去,心里焦虑难安。接下来,事情会怎么发展?袁绍和韩馥等人会不会奋起还击?袁术会不会答应?董卓会不会死守洛阳?

    现在胡才不能利用历史作判断了,历史上白波军虽然有十万兵马,却是乌合之众,但是他手中的几万兵马,却能打败西凉军。

    而且他还是征北大将军,河东的位置至关重要,无任是董卓还是袁绍,都不能小瞧了河东的几万兵马,这几万兵马可以改变历史方向。

    所以,胡才从来没有视袁绍为盟友,哪怕他加入讨伐董卓的联盟。这只是公开声名而已。是为了报复董卓派李傕攻入河东而已。

    胡才知道,其实董卓和自己一样,最大的问题不是钱财,而是粮食。钱不够,可以用临时铸造五铢钱的办法应付过去,但粮食不够却只能干瞪眼了。对于他而言,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击败袁绍、袁术等人,而是想尽一切办法从各地州郡弄到粮食,以解燃眉之急。

    而董卓会不会和自他一样,也想三方制衡呢?打仗解决不了粮食问题,这一点董卓应该非常清楚,如果他的白波军强大了,董卓与袁绍联合又怎么样?这不是不可能的。如果那样的话,他怎么办?

    董卓为什么至今不杀袁隗?弘农王都敢杀,袁隗为什么不能杀?显然,董卓非常清楚现在的形势,也知道袁阀的庞大势力,所以他想在关键的时候能够利用袁隗的力量以达到某种目的。这个目的是什么?是不是他想和袁隗妥协?

    历史上董卓是杀了袁隗,但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不清楚,胡才自然不会认为是因为袁绍带兵讨伐董卓的原因,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更何况袁隗是袁阀这么重要的一个人,董卓不是没有脑子的,否则他怎么会独揽大权?

    历史上又有几个能像董卓这样的人,他如果没有脑子,那天底下的人有几个有脑子的?

    京畿有大军十几万,董卓在袁绍等人尚未集结完毕的情况下,就先派人打他,虽然被他打败了,但是董卓还没有元气大伤,他凭什么对付他和袁绍联合?如果他和袁绍南下雒阳,董卓却又把自己的军队往关中方向撤,到时候怎么办?

    袁绍想要消灭董卓吗?这不可能,消灭了董卓,袁绍怎么独揽大权?怎么争霸天下?要说袁绍没有这个野心,他说什么不会相信。如果没有野心,历史上为什么袁绍没有西攻函谷关?

    对此,胡才不得不小心谨慎。一旦董卓离开雒阳,袁绍很可能会对付他,到时候他怎么办?与袁绍一战?没有粮草的他怎么与天下豪门士族之首的袁绍一战。

    现在胡才唯一的想法就是扩充地盘,本来并州是个好地方,但是并州荒谅,现在占领并州没有好处,反而是负担。而河套是他选择的好目标,不过这需要与董卓、袁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所以他大军南下,目的是让董卓和袁绍妥协。

    …………

    三月,酸枣。

    桥瑁得知徐荣率军东进,急忙集结大军迎敌,同时急报袁绍,是战还是不战?袁绍回书说,徐荣已经一路攻击而来,此时不战,必将动摇军心,不打也得打了,你还问什么问?打。

    桥瑁、刘岱、张邈等人都没有打过仗,心里非常慌,尤其对手还是天下赫赫有名的战将徐荣。虽然在他西凉军的名声比不上李傕、郭汜,但是他现在是董卓麾下的中郎将,绝对不是好惹是的。

    张邈对刘岱等人说,“我们几个人,只有曹大人和鲍大人打过仗,我看,就让他们两人指挥大军作战吧。”

    众人都同意。大敌当前,鲍信和曹cāo也没有推让,义不容辞嘛。

    曹cāo看着众人,开口说道:“鲍大人宽厚待人,沈毅有谋,深为将士们爱戴,我愿意听从鲍大人的指挥。”

    曹cāo明白,在这几个人中,就他的身份最低,这个时候他不能立刻答应,他手中只有五千兵马,没有地盘,以后还需要刘岱他们的帮助。

    鲍信笑着拒绝了。他是曹cāo的好友,所以这个时候帮助曹cāo说话,鲍信四十多岁,身材不高,长相敦厚,说话很直爽。他对众人说,“孟德老弟才华出众,熟读兵法,早年又曾随皇甫将军平定过黄巾之祸,打仗的事肯定要比我jīng通。”

    他极力要求曹cāo指挥作战。曹cāo谦让了两句后,随即不容气的答应了。前来攻击的是徐荣,如果能击败他,自己就能一战成名。

    徐荣的先锋赶到距离酸枣二十里的原武城。

    这里的人知道要打仗,早就跑光了。西凉军没有进城,直接命令大军向酸枣冲去。

    曹cāo认为西凉军急行而来,士卒一定非常疲劳,而己方大军以逸待劳,士气高涨,体力充沛,完全可以击败西凉军,打他一个下马威。

    但是曹cāo的提意让桥瑁等人反对,认为不宜冒险出击。

    桥瑁对曹cāo说道:“孟德,西凉军能征惯战,不是乌合之众,我们的兵虽多而不jīng,打起来恐怕有些困难,不如以静制动。”

    曹cāo懒得理他,立即和鲍信两人领一万人马率先出营迎敌,张邈和刘岱的大军居中跟上,桥瑁无奈,只好和袁遗整顿军马随后出营。还没等他出营,斥候来报,曹cāo和西凉军已经在前方十里处打起来了。

    西凉军的先锋跑得太快,距离徐荣的主力大军有三十多里路程。他大概没想到大军还没靠近酸枣扎营,联军就迎头来击了。西凉军措手不及,稍稍抵抗了一下后,狼狈而逃。曹cāo和鲍信带着大军猛追三十里才停了下来。再不停下,就要和徐荣的主力对抗了。

    徐荣二话不说,连夜率部后撤五十里。

    曹cāo和鲍信等人商议,追还是不追?

    曹cāo说道,“徐荣不愿打很正常,西凉军虽然jīng锐,但是徐荣只有两万人,从他们丢弃的武器上来看,这两万人是雒阳的西园军,根本不是什么西凉军jīng锐。我们有八万大军,谅他徐荣也不敢和我们正面对抗。继续追,只要把徐荣击败了,西凉军只能撤退到虎牢关,而白波军知道了我们的实力,一定会对付董卓军,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利用白波军对付西凉军了。”

    桥瑁、袁遗和刘岱不愿冒险,桥瑁说“徐荣既然退回去了,那就算了,还是按照本初的部署,回酸枣静待时机。况且,在虎牢关有西凉军,有五千西凉铁骑,他们如果出现,我们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

    “另外,本初那里没有消息,我们需要再等等,如果我们损失大的话,对本初非常不利。”

    各人意见不一,争论不休,最后还是桥瑁等人说服了曹cāo。第二天,联军撤兵回酸枣,但西凉军跟在后面就杀来了。联军措手不及,折了几百人。曹cāo大怒,指挥大军掉头回攻。西凉军不敌,带着败兵四散而逃。

    联军一口气又追了三十里。徐荣率军再退。

    曹cāo想追,但桥瑁说道:“这一定是徐荣的诱敌之计,前面可能有埋伏,还是尽早撤兵吧。”

    曹cāo嗤之以鼻。他对桥瑁说道:“董卓总共才多少兵马?要对付我们二十万大军,还有河东的白波军,我们这一路最多三万兵马,而西凉军的胡轸的一万北军在虎牢关,徐荣自己只有两万人,他哪来的兵力伏击我们?即使他想打我们的伏击,那也是在荥阳到虎牢关之间。从这里到荥阳,没有合适的伏击地形。”

    鲍信也说道,“曹大人说的有道理。徐荣这么做的真正目的,大概是想把我们诱到荥阳城附近,然后他好找个借口逃到虎牢关去,以便和胡轸合兵一处,凭借关隘之险抵挡我们的进攻,免得遭受损失。看样子,徐荣这两万人还真的是雒阳的西园军。西园军建立时间不长,几次经历动乱,根本不堪一击,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我们应该继续追击。能够逼近荥阳,也算是联军的一大战果了,而且对董卓的威胁也大。”

    曹cāo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他是西园军出来的,对于这些西园军的情况自然了解,董卓派西园军出来,其目的就是为了借刀杀人,毕竟这些西园军与豪门士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把他们留在雒阳,等于是一个危害。

    第三天联军浩浩荡荡向荥阳开进,为了防止出现意外,速度并不是很快。

    到了汴渠后,西凉军又出现了,这次西凉军阻击联军渡河。双方血战。西凉军不敌,丢下几百具尸体,仓惶后撤。

    西凉军军司马吴浩一边跑一边骂,徐荣让他只败不胜,但是这样被联军打败,他心里不高兴。

    旁边的亲卫看看他笑道:“你不要生气,马上就要打胜战了。打败仗也有功劳的。”

    “我宁愿不要这份功劳,也不愿丢这个脸。”吴浩气呼呼地说道,“如果不是徐荣大人的命令,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

    虎牢关。

    虎牢之名始于周朝,传说周穆王shè猎于圃田,将猎获的老虎豢养于此,因而得名虎牢。虎牢关北临奔腾的黄河,南依逶迤的嵩岳,大伾、浮戏、广武三山绵亘,群山为壁,大河为壕,山壑沟峁之中,一条驰道蜿蜒其间,地势极为险峻。大泰国时,此地置虎牢关。本朝由于天下太平无事,虎牢关随即被搁置,年久失修。中平元年(公元184年),黄巾起事,威胁京畿,先帝于此再设关隘,命名为旋门关,但因为习惯,一般人还是称之为虎牢关。出了虎牢往洛阳,一路上无险可守。

    驻防虎牢关的胡轸接到了徐荣的求援信。

    得知徐荣连战连败,胡轸大吃一惊,一边急报董卓,一边带着五千大军赶到了荥阳。

    虎牢关距离荥阳三十里,转瞬即至。胡轸和徐荣在彼此非常熟悉。胡轸看到徐荣神sè忧郁,心里很高兴。他和徐荣争斗这么多年,终于可以与徐荣一较长短了,只需要打败了曹cāo【他】们的大军,在董卓的心里,他比徐荣的位置更重。

第二十二章 董卓的决定

    第二十二章

    西凉军中,李傕、郭汜、牛辅、张济是董卓的心腹,接下来才是胡轸、徐荣他们,而胡轸和徐荣的关系虽好,但文无第二,武无第一,胡轸和徐荣想一较长短,虽然在军功方面,现在徐荣拿联军无能为力,胡轸自然欣喜若狂。

    胡轸安慰了徐荣几句,然后说道:“徐大人,你兵力不足,吃亏也难免,败了几场小仗,没什么了不起,但现在叛军蜂拥而来,大军粮草严重不足,你如何守城?”

    徐荣叹道:“不守了,我要放弃荥阳。”

    胡轸吓了一跳,“子烈,你擅自放弃荥阳,是要杀头的。”

    徐荣微微一笑,凑到胡轸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怎么样?功劳都是你的,你干不干?这一仗如果打赢了,你就是将军了。”

    胡轸犹豫不决,沉吟良久,“我看,此事还是先禀奏相国大人为好,一旦……”

    “此仗必赢。”徐荣皱眉道,“要打就是今天。明天叛军将全部渡过汴渠,我们没有机会了。怎么?到了洛阳,胆子也小了?”

    胡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好,听你的。”

    …………

    离荥阳城十五里处。

    率先渡河的曹cāo刚刚上岸,就接到了斥候送来的消息,徐荣已经放弃荥阳城,率军向虎牢关急撤而去。

    曹cāo谨慎的问道:“城中可有人?”

    斥候摇摇头,他们没敢进去,但是面对曹cāo,他们不敢这么说。曹cāo丝毫没有犹豫,立即命令夏侯惇带着一千人马杀进城去。

    “快去告知鲍大人,请他从我们的右侧敖仓方向渡河。告知张大人,请他从我们的左侧方向渡河。争取今夜有两万人进驻荥阳。”曹cāo志得意满,高兴的对站在身边的曹仁说道,“子孝,我看徐荣不过如此嘛。”

    曹仁谨慎地看看远处,小声说道:“放弃荥阳?大哥,如果是你,你觉得现在有放弃荥阳的必要吗?”

    “有。”曹cāo笑道,“如果我没粮食了,我还会死守城池吗?我会跑得比徐荣更快。哈哈,董卓十几万西凉军加上西园军,北军,几万铁骑,他有多少粮食?徐荣的两万大军需要多少粮食?没有粮食他能不退?”

    复侯惇飞速进城,分兵占据了四座城门。

    曹cāo带着大军正准备进入荥阳,斥候飞速来报,胡轸的大军不让徐荣进关,双方在虎牢关打起来了。

    “再探,一定要看清楚了……”曹cāo大喜,急令五千人马整军向虎牢关方向急速前进。他打算趁机浑水摸鱼,重创徐荣和胡轸。

    大军很快就来到虎牢关。斥候连续回报。胡轸死守关隘,徐荣的大军铺天盖地,正在疯狂攻击。

    曹cāo笑道:“不要急,我们慢一点。等他们打累了,徐荣就死定了。”

    曹cāo命令大军停在距离虎牢关十里的虢亭,静待最佳出击时机。就在曹cāo和曹仁等人谈笑风生的时候,从荥阳方向急速跑来一匹快马,马上骑士血染战袍,狼狈不堪。

    “大人,鲍信大人在敖仓中伏,请求大人急速驰援。”

    曹cāo大惊,“谁的兵马?徐荣吗?”

    “是胡轸,是西凉军jīng锐。”那个斥候惊魂未定,嘶哑着声音说道,“我们正在渡河,胡轸的大军突然从黄河方向杀了过来,我们措手不及,死伤极为惨重,请大人速速救援,否则就要全军覆没了。”

    “徐荣在哪?虎牢关下到底是谁?”曹cāo抬手一鞭,狠狠地抽在了一名斥候身上,“给我再探。”

    “撤,撤退,到敖仓,到敖仓……”

    曹cāo带着大军飞速前进。

    斥候不停地纵马回报,“大人,虎牢关关门大开,徐荣的人马已经杀进去了。”

    “大人,虎牢关已被徐荣攻陷。”

    “大人,虎牢关城楼上竖起了徐荣的战旗。”

    曹cāo暗自惊骇。徐荣想干什么?他难道想攻打雒阳?反董卓?袁绍有这个能力收卖徐荣吗?

    不过徐荣的大军在虎牢关,他不用担心被徐荣袭击了。

    曹cāo的五千大军沿着旃然水一路向东狂奔,面对四门大开的荥阳城,谁都没有兴趣再看一眼。

    黄昏时分,胡轸看到曹cāo的援军赶到,急忙指挥大军撤出了战场。

    鲍信的五千人马战死大半。汴水河上飘满了死尸,鲜血染红了河水。血腥狼藉的战场上,鲍信跪在弟弟鲍韬的遗骸前,抱头痛哭。

    桥瑁、刘岱、张邈等人得到消息,连夜撤军而走。

    曹cāo率部断后。他指挥士兵简单清理了一下战场,然后和鲍信两人带着大军匆匆渡河。

    黎明时分,大军赶到了垣雍城,将士们疲惫不堪。然而,徐荣的战旗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天际之间,血sè朝霞之下。

    一万大军在徐荣的带领下展开猛烈的攻击,曹cāo的大军猝不及防,被徐荣杀的丢盔卸甲,一泻千里。

    “撤退。”

    曹cāo脸sè铁青,他一世英名,被徐荣这个无名小卒杀的丢盔卸甲,这让他如果面对世人,这一战,八万联军损失两万,徐荣一战成名。

    这一刻,曹cāo终于明白,徐荣攻打虎牢关只是为了迷惑他,徐荣有两万大军,把一万大军隐藏起来,面对这一万守株待兔的徐荣大军,联军人困马乏,怎么会是对手?这徐荣,不简单啊。

    胡轸知道徐荣打败曹cāo大军,脸sè铁青,连忙率军占领荣阳。

    看到徐荣带着俘虏返回,胡轸脸sè铁青:“好你个徐荣,害的我好处,还说什么大功劳,这功劳被你拿去了。”

    徐荣嘿嘿笑道:“文才,下一次一定给你。”

    胡轸冷哼一声:“华雄马上就会来了,我可能被调到河东,这功劳没我的份了。”

    徐荣一愣:“怎么回事,白波军出兵了?”

    胡轸点了点头:“不错,白波军几万大军虎视陕县,这对我们来说是不折不扣的危险,这一次去河东,恐怕……”

    说到这里,胡轸不由遥遥头。

    “怎么,你害怕了?”徐荣笑道。

    “害怕?不,只是简单白波军不好打,这些诸侯联军不过是乌合之众,但是白波军都是能征惯战之师,而且还有大量匈奴铁骑,上一次李傕将军失败,就是因为这些匈奴铁骑,现在西凉军兵马不多,哪怕李傕将军和牛辅将军的兵马加起来,也不过五万人,但这五万不可能全部去对付白波军,关中需要两万兵马镇守,所以兵马只有三万,而且这三万兵马包括李傕的两万残军,面对白波军和匈奴铁骑……”胡轸遥遥头,苦笑一声。

    “放心,河东打不起来,相国这个时候不会与白波军打。”徐荣意味深长的说道。

    ………………

    雒阳。

    胡轸,徐荣的大胜虽然振奋人心,但是白波军虎视眈眈让董卓寝食难安。

    就在他和李儒等人商议对策的时候,郭汜来报,吕布利用并州狼骑打败了袁绍军,董卓一愣,他没想到吕布打败了袁绍军,这吕布怎么会这么厉害?这让他削弱吕布的计划落空。

    这时,樊稠急报,长沙太守孙坚突然出现在鲁阳,他和袁术合兵一处,以两万大军猛攻梁县。梁县失守。

    京畿突然风云变sè,局势对董卓非常不利。

    董卓咬咬牙,怒声说道:“把洛阳烧了,我们撤回长安。”

    “主公万万不可。”李儒大惊失sè,

    “为什么不可?吕布虽然打败了袁绍大军,但是袁绍大军主力还在,吕布也知道了我们的目的,下一次不可能按照我们的安排去做。而胡轸他们虽然打败了曹cāo【他】们。但是曹cāo【他】们还有几万兵马,虽然有虎牢关在,但虎牢关能抵挡吗?”

    董卓看着李儒说道:“另外,南方袁术和孙坚军势如破竹,一旦他们这里太谷关,对于我们来说这意味着什么?另外,白波军对陕县虎视眈眈,李傕如果抵挡不住,被白波军占领函谷关,到时候我们就是瓮中之鳖。”

    说话间,他瞪着一双眼晴,极力抑制着心中的愤怒,喘息声异常剧烈。

    “主公,白波军不足为虑,河东的情况我们都清楚,胡才不过一郡,占领不到一年,有多少粮草?几万白波军的开销,几十万灾民,胡才怎么安置?没有粮草,很快就会崩溃。而白波军和我们一旦打起来,没有一年半载,战事根本不能结束。试想征北大将军怎会行此败亡之计?”

    李儒大声说道,“我看征北大将军此举主要是威胁和钳制主公,逼迫大人退出雒阳,然后实现三方制衡之局,以求迅速稳定局势,他可以缓解河东的危机。”

    “以征北大将军目前的实力,他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下一步,他可能要对付叛军了。”顿了顿,李儒继续说道,“据我们的消息,白波军在东恒的兵马没有动,从东恒去河内,势如破竹,一定我们离开雒阳,白波军很可能进入河内,夺取粮草,这才是征北大将军所需要的。在我们、袁绍、征北大将军之间,征北大将军的白波军最弱,所以他需要在夹缝中生存,很显然,征北大将军懂得生存之道。”

    “另外,听说青州的黄巾军已经叛乱,而且规模和声势越来越大。我们先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袁绍他们的rì子也很难过。一旦袁绍和白波军在河内打了起来,他们还敢攻击雒阳吗?河内被占,冀州岌岌可危,要知道冀州不稳,叛军的粮饷也就断绝了。”

    董卓怒气冲天地说道:“但眼前的事实是,袁术的大军兵临城下,崤、函之险也旦夕不保。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很难掌控雒阳了。没有雒阳,我们就会被困死在关中,将来胡才和叛逆们一旦联手,或者另建皇统,我们怎么办?所以只有烧了雒阳,只有这样袁绍他们这些叛逆们因为有了篡国的机会,也未必会上下一心,携手征伐。雒阳没有了,天子也没有了,争霸天下的机会来了,这对手握军政大权的州牧、太守们来说,拥兵自重,恐怕要比讨伐我董卓更重要吧?到时候胡才身为征北大将军,掌控几万白波军,他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主公此言差矣,袁绍、胡才他们真的想攻雒阳?袁绍攻雒阳后天子怎么办?杀了天子?他就遗臭万年,不杀天子,袁绍为什么会起兵?将来天子长大了会放过他?所以,就算袁绍的大军兵临城下,他也不会攻雒阳。同样,白波军怎么会攻雒阳?胡才虽然是胡广的孙子,但是胡才不过是个私生子而已,在豪门士族中没有什么影响力,他占领雒阳就是以天下为敌。更何况现在胡才的兵马大部分是新兵。胡才会用他们来拼命?况且,主公戎马一生,历经百战,什么时候做过这种玉石俱焚之事?主公如果都这样打仗,早就身首异处,战死疆场了。”

    董卓蓦然醒悟到什么,脸sè一变,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出了一身冷汗。正如李儒所说,自己被巨大的压力压垮了,竟然在突然之间失去理智,方寸大乱了。董卓慢慢坐了下去,呼吸也渐渐缓和下来。

    李儒看到董卓怒气渐消,心神大定。

    李儒立即把眼前的形势分析了一下,由于白波军大军聚集大阳,让他们在雒阳的优势丧失大半,目前继续占据雒阳已经非常困难。即使我们在黄河南岸和崤山、函谷关一带投入重兵以保退路,但长安的危机已经凸现。一旦白波军发起攻击,造成三辅大乱,我们极有可能顾此失彼,首尾不能兼顾,以至于两地皆失。所以,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撤出雒阳,主动退守函谷关、潼关,确保关中,以求重新夺回主动。

    撤出洛阳,固守长安、潼关、函谷关一线,就能以关中为依托,做到进可攻,退可守,把雒阳和中原各地完全置于西凉军的攻击之下。这对雒阳和袁绍他们的威胁要远远大于固守雒阳一地。

    其次,撤出雒阳,等于是向白波军示好,我们一旦撤出雒阳,河东的白波军不需要面临我们几个方向的威胁,胡才也不需要在南边驻扎大军,到时候胡才就会解决河东危机,还能再次和我们联手打击袁绍军,把袁绍军压制在京畿之外,以实现制衡之局,但是我们是撤出雒阳,不是放弃雒阳,这雒阳还是我们的。无论是白波军,还是袁绍他们的叛军,谁都不能进入雒阳,换一句话说,河南尹是一块禁地,谁想进来,我们就打谁。即使玉石俱焚,我们也在所不惜。

    李儒抬头看着董卓,郑重说道:“也就是说,这雒阳是一块肥肉,但是却是平衡我们与白波军、关东的军阀之间的肥肉。只要我们退一步,就可以坐山观虎斗,胡才想平衡,想发展白波军,他的心思就是这个意思,他以为自己公开身份就能改变白波军,他以为袁绍好欺负,他以为我们好欺负,将来,等我们恢复了元气,我们就恶意破坏这个制衡,让他吃尽制衡的苦头。”

    “更何况,胡才的白波军能向什么方向发展?如果他去攻冀州,我们求之不得,如果与袁绍两败俱伤最好不过了,如果不打冀州,胡才怎么发展?他一个河东才多少发展潜力?我们有关中,有西凉,袁绍他们有关东各地,到时候第一个灭亡的是胡才。”

    董卓此刻已经冷静下来,他连连点头,“好,此计甚好,胡才这么嚣张,是我们和袁绍他们还没发展起来,等我们发展起来了,胡才不足为虑。”

    “主公英明,征北大将军胡才这一次依靠的是几万白波军和河东的地理优势,而且我们经历了雒阳之乱,又豪门士族斗,才没有把他怎么样,而袁绍他们离开雒阳几个月,没有发挥他们豪门子弟的潜力,只要有时间,就可以飞速发展。但是白波军不同,一个河东能养多少人?”

    董卓笑了笑,他不得不承认李儒说的对,他有关中和西凉,胡才只有河东,除非去打冀州,发展得不到发展,这是他愿意见到的,放弃雒阳,让两虎相斗,才是最好的谋划。

    “主公,如果胡才能联合黑山军和黄巾军,到时候……”李儒yīn森森的说道。

    董卓闻言哈哈大笑,白波军、黑山军、黄巾军同出一脉,他们联合不是不可能的,胡才也许不是袁绍他们这些豪门士族的对手,但如果联合黑山军和黄巾军,袁绍他们不被打惨很难。

    到时候他在关中休养生息,胡才的白波军,甚至黑山军和黄巾军与袁绍他们大战……,想到这里,董卓两眼放光。

    “主公可以任命黑山军张燕为征东将军,归胡才指挥。张燕有百万黑山军,一定对胡才不服,就是我们联合占领了冀州,主公只需要用离间计,胡才和张燕一定会自相残杀。”李儒yīn冷的说道。

    “好,就这么决定了,马上准备迁都。”董卓沉声说道。

第二十三章 袁绍的愤怒

    第二十三章

    河东,大阳。

    胡才站在山上,跳高远望,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心里感慨万千,曾几何时,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这么的一天,几万大军为他争霸天下而奋斗。

    对面就是陕县,如果占领陕县,雒阳的董卓就是瓮中之鳖,但胡才明白,他是军队是不可能度过黄河的。

    胡才是个随和的人,说说笑笑,在众将面前也没有什么尊卑之分,大家觉得很亲切,说话也就没什么顾忌了。由于武将不多,此时胡才身边也就张辽、江政、周仓、李晨、郝昭、霍平、泰兴、晏明等寥寥数人。

    现在他们在说这一次是不是再和董卓打一次,所以话题立即就转到了时政上。

    眼前当务之急是解决京畿危机,胡才是征北大将军,在朝廷的地位仅次于董卓,如果这一次表现的好,说不定能得到不少好处。但江政等人认为,解决京畿危机必须要照顾到河东危机,绝不能做出放弃河东之事。在他们看来,京畿危机远远还一触即发的时候,相反,河东危机才是到了千钧一发之际,先要解决河东危机。

    张辽立即表示了强烈的反对。他认为社稷安危要远远大于河东安危。如果社稷崩溃了,河东安稳有什么用?能坚持多久?先要南下打董卓。

    张辽对董卓恨之入骨,他本是大将军何进的心腹,想不到何进斗不过那些豪门士族和宦官,被董卓捡了便宜。

    张辽之所以加入白波军,传来朝廷的任命,就是想利用白波军对付董卓,在张辽看来,白波军已经招抚,就是朝廷的人,是大汉的人,而且白波军与南匈奴大战,又打败了董卓的西凉军,张辽对胡才佩服,加上这一段时间,胡才的身份的公布,张辽对胡才更是认同。

    张辽希望的是胡才能与胡广一样重震朝纲,而不是割据一方。

    江政当即反驳,河东稳了,流民的问题解决了,几万大军有粮饷了,京畿能乱到哪里去?州郡起兵,勤王是假,驱赶董卓是真。这些人为了逃避叛逆的罪责,竟然扬言要废黜当今天子,这叫什么乱?谁是祸国之臣?白波军到底打谁?

    皇统的问题一经挑起,立即掀起了轩然大波,大帐内的争论声骤然激烈起来。

    张辽等人认为皇统不可废,勤王和讨董并不矛盾。要联合袁绍等州郡大军攻打雒阳。

    江政却提出了一个谁都无法回避的问题。袁绍说他“承制”天下,如果我们联合他,是不是说征北大将军要听他的指挥?那以后怎么办?讨伐当今天子吗?袁绍和讨董大军如果不放弃所谓的“承制”,不承认当今天子,我们就不能和袁绍联手。

    否则一旦和袁绍联合,岂不是叛逆?如果董卓打败了袁绍他们,白波军怎么办?河东怎么办?如果董卓被打败,袁绍会放过他们吗?袁绍一定会另立天子,到时候白波军是袁绍的对手吗?他们是不会容忍白波军的存在的。

    胡才一直在静静地听着。江政他们是白波军的嫡系,和张辽不一样,他们心目中对朝廷的观念比较淡。所以更不不愿意承认袁绍的“承制”,这倒是出乎胡才的预料。本来胡才还以为他们会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这样的话会给他许多的不便。

    袁绍也好,讨董大军的其他官员也好,背后的目的太明显了,讨董就讨董,还废黜什么天子,搞什么贻笑大方的“承制”,谁信?他们骗谁?骗他们自己罢了。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权柄?

    袁绍是豪门士族的袁阀代表人,这样的人在大汉帝国本来就是有一等一显赫地位,但是这样的人,要权柄干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己宗族、门阀的利益?

    他们想联合天下人,目的是什么?这种目的白痴都知道。牺牲自己,成全别人,这么白痴的事谁做?他们骑虎难下了,就把大量的灾民赶入河东,制造河东危机,逼迫白波军选择。

    江政对胡才说道,“主公现在不要出兵,最好是两不得罪。董卓手上有天子,权势大,主公要利用这个机会和他搞好关系,多捞点实惠。袁绍和各地州郡控制着粮食,主公也利用这个机会和他虚与委蛇,争取以最快速度解决灾民问题,多购粮食。”

    胡才想了一下,说道:“要做到这一点,两不得罪根本不行。”他停了一下,问道:“你们看,三方制衡之策如何?”

    江政回答道:“主公如果要实施三方制衡之策,目前最重要的是向京畿和冀州两地大量购买粮食,迅速稳定河东,从而获得足够的制衡时间。”

    顿了顿,江政说道,“钱我们不愁,现在军幕府中还要一部分,粮食我们也可以买到,只要我们出面,冀州的粮食将源源不断地送进北疆。现在的关键是……”

    “我知道,我正在想办法逼走董卓,强迫袁绍放开河东与河内、冀州的交易。”胡才点头道。

    …………

    胡才派人去找董卓,表达自己的意思,此时董卓已准备西进长安,自然同意胡才的平衡之策,不过此时办法匈奴人蠢蠢yù动,在河套聚集,同时西北的马腾等人起兵造反危险西北的安全,董卓不得不调兵返回西凉,所以胡才的暗示,董卓自然求之不得。

    同时,董卓命令胡才解决匈奴问题,为此,他还特地的减少陕县等地的兵马。同时天子的西迁车驾到达长安。在主持西迁大任的太尉赵谦、司徒王允和司空荀爽的努力下,天子和公卿百官,朝廷各府衙都得到了妥善安置。相国董卓非常满意,数次上奏天子,请求嘉赏三公大臣,尤其是司徒王允。

    王允在任职河南尹的时候,因为对董卓曲意逢迎,矫情屈意,言听计从,深得董卓信任。他被拜为太仆后,又因为鼎力支持西迁,积极安排西迁诸事,更为董卓所赞,随即被拜司徒,委以主持西迁重任。

    王允这种阿谀奉承、丧失气节的做法,遭到了朝中诸多公卿大臣的鄙视和抨击。王允不为所动,就象没听到一样,只顾埋头做事。云台的典籍、宗庙器物和皇宫用具被他率先指挥人手搬到了长安,速度奇快。王允到了长安后,董卓随即把朝政尽数托付于王允,由他全权处理国事,对他非常信任,而王允也没有辜负董卓重托,把朝政安排得稳稳当当,而且还趁着这个机会,在三辅郡县和朝堂安置了许多自己的门生故吏和朋友。王允的卑劣行径令公卿大臣切齿痛恨,蔡邕甚至扬言要把他的无耻写到《汉史》里去。

    公卿大臣越是上奏弹劾王允,董卓就越是信任他。

    胡才得到这个消息心里冷笑,这王允只是一个笑面虎,以后杀死董卓的就是这个老家伙,不过胡才自然不会傻的去提醒董卓。

    同时,虽然天子去了长安,但是董卓还在雒阳。关中这些年人口稀少,董卓需要迁雒阳的百姓前往关中。

    但是身在雒阳的董卓越想越不安,有点坐不住了。制衡能不能成功,到目前还是一件悬而未决的事。但西北如果乱了,他就失去了根据,什么都完了。

    现在的南面的孙坚象发了疯一样狂攻不止,吕布连战连败,已经退回到伊阙关和大谷关了。豫州刺史孔伷也在阳城击败了郭汜,正在逼近轩辕关。如果此时把胡才逼急了,尽起河东屯兵南下,自己可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对于董卓来说,雒阳的形势发展到现在,再守雒阳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退一步才是上上之策。只要几年时间,西凉军就有粮食。只要有粮食,西凉军就能迅速恢复元气。他手上有天子,有十几万大军,无任对付什么人都轻而易举。

    所以董卓决定回长安。

    董卓命令李傕和郭汜驻守函谷关。命令牛辅和贾诩率军于弘农郡驻防。

    董卓上奏天子,拜郎中令李儒为计逆将军,与徐荣、扬武将军杨定共领雒阳兵事。各自率军戍守洛阳。

    胡轸、吕布诸部受讨逆将军李儒节制,戍守洛阳。

    河南尹朱俊兼领雒阳令,掌河南尹诸事。

    相国大人董卓返回长安的消息传到河东后,胡才自然不会没有表示,他把虎贲军、骠骑军调回了安邑,把蒲版的青龙军也调回了安邑,让玄武军左营驻扎蒲版,这样一来,白波军在蒲版、大阳两个战略要地只驻扎了一万兵马,减少了对董卓的压力,同时,收缩兵马,准备为占领河套做准备。

    …………

    董卓主动回到长安后,胡才通过雒阳向南阳购买了大量粮食,甚至以战马换粮食,袁绍可以逼迫胡才和讨董大军联手的威胁转眼间化作了乌有,唯一可以指望的是,白波军不对讨董大军发动攻击。

    袁绍痛心疾首,急书冀州牧韩馥、东郡太守桥瑁、陈留太守张邈,要他们以大汉社稷为重,不要因为一郡一州之私利而葬送了挽救大汉的机会,袁绍恳求他们立即切断河东到两地的驰道,不要让一粒粮食流进河东和河南尹。

    同时命令河内王匡把河内的灾民全部赶去河东,增加河东的危机,逼迫河东妥协。

    袁绍看着快马急驰而去的身影,心如重铅。河东白波军危机一旦得到缓解,胡才就不能被他逼迫,到时候董卓就没有了河东的危险,而河南尹一旦恢复正常,讨董大军攻占洛阳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现在讨董大军的联盟已经岌岌可危,如果雒阳再久攻不下,后果不堪设想。

    逄纪、许攸和郭图等人眼见局势突然发生巨变,急忙商议对策。

    后将军袁术既然已经答应了胡才,再想反悔的可能已经没有了。桥瑁和张邈两人现在更没办法制止粮食进入河南尹。

    南阳是仅次于冀州的产粮地,如果胡才有了南阳的粮草支持,白波军就不会有粮食危机,这对他来说非常的不利。

    自从黑山军下山抢粮后,冀州的情况就变得非常危急。黑山军肆虐州郡,讨董大军初战失利,袁绍和王匡两人甚至连一个小小的温县都打不下来,至于渡河攻击雒阳,看上去就更加遥不可及了。试想,在这种情况下,与袁绍势如水火的袁术怎么会拒绝胡才的示好?

    袁术有几万兵马,又有孙坚作先锋,西凉军被打的溃不成军,如果得到胡才的白波军支持,他完全可以与袁绍分庭抗礼,试问这个时候,袁术会拒绝吗?

    许攸给袁绍仔细分析了一下局势。董卓之所以主动回到长安,除了西北形势复杂外,主要还是想迅速改变京畿的不利局势。董卓退了一步,河东的形势顿时大为改观,胡才很快掌握了主动。而董卓也暂时甩掉了雒阳这个包袱,减轻了自己的负担,当然了,他绝不会放弃雒阳,从雒阳的驻防上就能看得出来。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就非常被动。单靠他们自己的力量肯定无法击败董卓,必须要得到白波军的帮助。上个月胡才需要粮草,但袁绍拒绝了,这就是胡才的报复。

    现在由于青、兖、徐三州黑山军黄巾军暴【乱】,刘岱、鲍信、袁遗、张超等人纷纷回援州郡,东面的讨董大军目前已经解散,而他们在解决了河内的西凉军后,面对前面的滔滔黄河和后面的黑山军,短期内也很难展开渡河攻击,那么,能攻占雒阳的就剩下南面的袁术、孙坚和孔伷了。

    孙坚是一员久经战阵的悍将,由他领军,在袁术等人的配合下,打到伊阙关不成问题。只要他能打到伊阙关,有我们的人帮助,雒阳指rì可下。

    雒阳在手,人心、士气、大义、根基尽在我们一边,胡才还有什么话说?难道他要和董卓为伍,和天下为敌?

    但问题是,入主洛阳的是袁术袁公路。袁术攻占了洛阳,铲除了jiān侫,拱卫了社稷,功勋、声名、威望将尽数集于一身,对于袁绍来说是致命的。

    袁绍千方百计的压制袁术,自然不想袁术强大,但是现在胡才暗通袁术,董卓又离开雒阳,如果袁术占领雒阳的话,对他是致命的打击。

    逄纪等人是袁绍的心腹,自然知道袁绍在想什么,不过现在他们无能为力,陈留的刘岱他们根本阻止不了袁术,而且袁术有心和胡才结盟,南阳的粮草会源源不断的流入河东。河东的白波军得到了粮草,白波军没有了粮草危机,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同时,胡才削弱南线的兵力,几万大军驻扎安邑,其目的是什么,谁也不清楚,万一胡才挥军东向,他们怎么办?徐晃的一万大军早已离开东恒,向东移了一百里,其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防备他们,同时给他们压力。

    袁绍虽然命人赶大量的灾民进入河东,但这真正能爆发河东危机?现在河东的世家被胡才大量清洗,没有世家的限制,谁能阻止胡才,阻止白波军的发展?

    逄纪对袁绍说道:“主公,关键是我们不够强大,主公的名望不够高,现在主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袁术之前占领雒阳。”

    袁绍说道:“现在我们的粮草也不多,冀州这一段时间因为黑山军的南下,冀州运来的越来越少了,没有粮草,我如何进军?”

    “主公不必担心,河内有粮草。”逄纪意味深长的说道。

    袁绍心里一震,河内的百姓是没有粮草,但是河内的豪门士族有粮草,不过袁绍是豪门士族的代表,他不能对这些豪门士族动手,但是逄纪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对这些豪门士族动手,想不到从他们手中得到粮草。

    “主公,这件事可以让王匡去办。”逄纪说道。

    袁绍一喜,如果有了王匡的这只替罪羔羊,他可以向河内的豪门士族交待了,当下就同意逄纪的建议,命令王匡去征聚粮草。

    “另外,主公需要快速进兵,命令兵临雒阳,现在河内只有几千西凉军,只要消灭了他们,主公可以第一时间渡过黄河。不过在这之前,主公需要稳住胡才,否则在我们进军的同时,胡才攻入河内,后果不堪设想。”逄纪继续说道。

    袁绍沉默不语,他不愿意这么做,因为他觉得这是在向胡才低头,这是他绝不愿意见到的,但是逄纪说的有道理,如果胡才的白波军攻入河内,对他来说是绝不愿意看到的。

    “你就先消灭徐晃的一万白波军,给胡才一个教训。”袁绍恶狠狠的说道。

    白波军总共才几万兵马,袁绍不信胡才会不防备董卓,如果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灭徐晃的一万白波军,就是胡才挥军东进,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

    袁绍从来都没有想过怎么样稳住胡才,那样的话会让他觉得会让天下人自己太无能,这对他这个袁阀继承人来说,是一件非常侮辱的事情。所以他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愿意这么做的。

    “这也不是不可以。”逄纪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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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袁术的野望

    第二十五章

    逄纪顿了顿说道:“不过如果不能一举消灭徐晃的一万白波军,或者胡才派大军与我们作战,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不仅仅是董卓,就是袁公路也会落井下石。”

    幽静的书房内,袁绍望着案几上的地图,凝神沉思。

    逄纪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不能一举消灭徐晃的一万白波军,后果不堪设想,但是眼前的局势让他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青州黄巾军暴【乱】早在他的预料当中,只是黄巾军暴【乱】的规模和蔓延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结果彻底打乱了他的讨董大计。

    袁绍本来打算在四月的时候,逼迫征北大将军胡才和自己联手攻陷雒阳,然后重立藩王为帝,中兴社稷。但这个计策随着荥阳惨败、黄巾军暴【乱】、董卓退守长安,袁术等人迫于形势背盟而惨遭失败。

    如今河东危机正在逐步缓解,胡才已经逐步掌控了主动,即使有源源不断的灾民进入河东,也无法迫使他向讨董大军低头了。没有白波军大军的帮助,仅靠讨董大军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实现讨董目的的。

    董卓的西凉军骁勇善战,根本不是他们才招募几个月的兵马可以相比的,而且董卓手中还有源源不断的铁骑,这是讨董大军所没有的。

    袁绍手中是有铁骑,但是这些兵马他是不会用来消耗的,这是他立足的根本,如果损失了,他袁绍怎么成为天下豪门士族的代表?

    不过董卓和胡才一旦掌握了足够的优势和主动,遭殃的就是讨董大军了,但两人刚刚取得的一点优势却随着黄巾军暴【乱】的迅速蔓延瞬间毁于一旦。

    黄巾军暴【乱】越来越厉害,不但严重打击了讨董大军的实力和士气,同时也把董卓和胡才再一次推进了困境。现在无论董卓和胡才都不想看到。

    粮草,这是董卓和胡才都想要的,现在冀兖青徐四州的黄巾军暴【乱】已经形成了巨大的规模,如果任其肆虐而不去平定,首先就是生灵涂炭、田地荒芜,然后就是流民之祸。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的流民象蝗虫一样,流到哪,哪里就会生机尽绝,暴【乱】迭起。

    河东,关中等地的灾民就会源源不断的涌入,这对董卓胡才来说,在巨大的灾难。哪怕是胡才在黄巾军呆过一段时间,但是如果仔细研究胡才的人会发现,胡才从来没有像黄巾军那样破坏河东,相反,他开垦荒地,安置灾民,发展生产,再加上胡才现在的身份,谁敢把他当成黄巾军余孽?

    逄纪的话,让袁绍明白,如果这个时候攻击胡才的白波军,如果消灭了徐晃的这一万白波军还好,但是如果没有消灭他们,胡才的几万大军东进,他恐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袁术攻入雒阳。

    袁术是袁阀的嫡系,如果袁术攻入雒阳,这在袁阀中的影响力,可想而之。袁绍是恨胡才,但是他更担心袁术。

    袁绍轻轻叹了一口气,眼晴盯在了地图上的河阳城。他不由想到了不久前曹cāo的一封信。

    这一段时间,王匡、韩浩等人的一万河内军就驻扎在河阳,动弹不得。早在袁术、孙坚等人向雒阳发起迅猛攻击时,曹cāo就数次来信催促袁绍集中兵力,不惜一切代价渡河攻击,以牵制胡轸等人的兵力,策应袁术、孙坚在雒阳南面的攻击,趁机占据洛阳,但袁绍迫于河内郡的严峻形势和对袁术的不满,竟然迟迟未动,白白放弃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否则的话,现在他就不会这么的被动了,说不定现在能占领雒阳的是他而不是袁术,如果能先进洛阳,声名、威望将到达顶峰,不要说继承袁阀的家主了,就是提出重立藩王为帝主掌国事估计也没人敢提出反对。

    但是现在……。

    曹cāo多次提醒他,曹cāo是他的好友,他看不起袁术,认为他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即使进了雒阳,做了袁阀的家主,也干不出什么大事。曹cāo一门心思希望袁绍趁着雒阳南面战场上激战正酣、雒阳北方兵力空虚的时候,渡河攻击从而一举占据雒阳,但袁绍的犹豫和迟缓让他非常失望。

    袁绍有袁绍的难处。

    三月,黑山军白绕等十几支军队同时下山,二十多万人的大军从不同的方向攻击冀州魏郡的邺城,河内的荡yīn、朝歌,他们不但切断了冀州和河内的联系,还向东南方向的黎阳、顿丘等地顽强挺进。

    黑山军的意图很明显,他们想渡过黄河,攻击兖州的东郡,和兖州、徐州等地的黄巾军会合。如果两支大军会合,黄河要隘被他们打通,青州和兖州的黄巾军随即就会北上攻击冀州。这样一来,冀、兖、青、徐、豫五州全部遭殃。因为战乱而失去家园和田地,不得不背井离乡四处求生的流民将达到千万之巨。

    这几年由于各地叛乱不止,灾患频繁,流民灾民本来就多,如果再经这么一番大乱,流民将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数量和规模。这么多流民缺衣少食、饥寒交迫,势必要造成空前的灾难,

    由于黄巾军暴【乱】,今年冀、兖、青、徐、豫五州肯定要欠收或者颗粒无收。这五个富裕州郡没了粮食,他袁绍的大军怎么维持?除了袁术的大军外,他需要十几万大军的粮草,这都需要冀州等地的支持。

    袁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根据被毁。胡才为什么在意河东,董卓为什么在意西北,因为这是他们的根据,而冀州就是他袁绍的根据。虽然现在冀州不在他手中,但是在他看来,这冀州就是他的。

    如果他绝不允许黑山军和黄巾军破坏冀州,但是这些黑山军和黄巾军势已大成,各州各郡想平乱却困难重重。

    兖州牧刘岱、济北相鲍信、广陵太守张超等人的军队被黄巾军阻挡在了济yīn郡一带,寸步难进。

    袁绍这时只有一个挽救局面的办法,那就是集中兵力,把黑山军阻挡在黄河以北。把兖州黄巾军阻断在黄河以南,坚决不让两地的乱军会合,然后在魏郡、河内战场上击败黑山军,在兖青徐豫四州交界地的泰山、鲁国、东海、彭城、沛国一带击败青州黄巾军。即使平叛时间长一点,也比让他失去根据强。

    在兖州战场上,兖州牧刘岱指挥各路兵马攻击徐和的黄巾军,阻止他们向西北方向的东郡前进。在冀州魏郡,冀州牧韩馥指挥兵马攻击黑山军,阻止他们向东南方向的黄河前进。

    河内的袁绍很苦,他同时要面对三个战场。河内太守王匡率军陈兵黄河,假做三万大军威慑雒阳。高干率军在野王、山阳一带和于毒作战。淳于琼、韩琼的大军在朝歌、鹿肠山一带攻击白绕。袁绍在兵力和粮草都不足的情况下,只能集中力量先打黑山军了。

    但是如果在这个时候,白波军攻入河内,对袁绍的打击可想而之,刚才袁绍之所以提出给白波军一个教训,是想先下手为强,但是他心里却东西胡才不受这个妥协,如果白波军知道和他开战,他手中就没有多余的兵力了。

    所以袁绍的想法虽然是好的,但是逄纪等人却不同意,因为这可能让他们万劫不复。在逄纪他们看来,最重要的讨伐董卓,如果胜利了,袁绍的威望也达到了巅峰。

    但是偏偏袁术势如破竹,他和曹cāo【他】们的几路大军却寸步难行。这如何让他不怒?

    想着,袁绍又想到了胡才,如果不是他,自己的选择会这么难?

    胡才想要的是平衡,是制衡,但是这并不是袁绍想要的,胡才和白波军想代表一方面,这是袁绍不想见到的。胡才崛起不过一年,他凭什么和他平起平坐?董卓是因为有十几万大军在手,有天子在手,才能成为天下第一诸侯,但胡才有什么,他不过有几万白波军和一个河东而已。

    他袁绍代表的是什么?是袁阀,是天子豪门士族,胡才虽然是士族出身,但不过是个武人,是个没有学问的武人,这样的人想制衡三方?

    他袁绍有渤海,有冀州,有天下豪门士族的支持,凭什么向胡才低头?

    更重要的是,制衡之策虽然可以暂时解决大汉的危机,但对士人的打击和对未来社稷的危害是无法估量的。

    袁绍坚决不同意制衡,就是因为他知道胡才所提的三方制衡中的其中一方,其实不是他袁阀,而是整个大汉的士人阶层。答应了制衡,投降的不仅仅是袁阀,而是大汉的士人,是士人对武人的投降。

    这绝对不是他想见到的,所以他袁绍绝不上当。袁绍忧心忡忡,焦虑不安、rì夜等待着来自各方的消息。

    就在这个时候,雒阳传来袁隗一家被杀的消息,袁绍立刻被气的怒火攻心,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袁隗的死,给袁阀一个重要的打击,特别在这个时候,讨伐董卓是以袁阀为急先锋,袁隗的死,给讨董打击蒙手的yīn影。

    而且袁阀的两个继承人,袁绍和袁术谁为袁阀家主?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袁绍和袁术势如水火,如何没有指定的继承人,很可能让袁阀分裂。袁绍非常明白,如果袁阀分裂意味着什么。

    …………

    河南尹,大谷关。

    大谷关位于嵩山与龙门山之间的峪谷(今偃师寇店乡水泉村),距离洛阳五十里。此谷长三十里,谷内沟壑纵横,溪水潺潺,群峰削立,灌木丛生,而关隘的东西两侧有牛心山、牛嘴山、老羊坡、歪嘴山、大风山等险要地势。此关乃洛阳正南方向的第一关,是拱卫京都的重要门户。

    袁术大将纪灵率军赶到嵩山与龙门山之间的峪谷后,停了下来。

    “此处地形复杂,极易中伏。西凉军只要在东西两侧山上下伏兵,我们必遭重创。”陈兰手指深谷,心虚地说道,“这里历来是攻打关东的主战场,中伏失败者比比皆是。以我看,我们还是驻军于谷外吧,这样稳妥些。”

    纪灵三十多岁,体格健壮,高大的身躯在黑sè盔甲的映衬下,显得非常威武。他是汝南人,袁阀的门生,曾经受辟于太尉府,后来被袁逢举荐到豫州梁国任都尉。他是袁术的手下第一大将,掌控袁术的五千jīng锐。

    纪灵犹豫了很长时间。进谷探察军情的斥候回报,谷内一切正常。

    袁术离开前,一再嘱咐自己要听从孙坚的调遣,但孙坚给自己命令非常费解,自己是不是一定要听从呢?孙坚命令自己急速逼近大谷关,并迅速展开攻击。这个命令很好笑,孙坚让自己率五千人马攻击大谷关,不是成心要葬送自己的大军吗?

    孙坚想干什么?在纪灵看来,孙坚是野心勃勃之辈,他并不一定真心实意的投靠袁术,纪灵觉得孙坚是想牺牲他手中的五千兵马。

    袁术手中虽然有四万大军,但是真正在袁术手中的不过两万,而孙坚自己就有一万,如果他手中的五千兵马被灭,袁术怎么压得了孙坚?

    孙坚在书信中信誓旦旦地说,这次一定能拿下雒阳,但纪灵就是想不明白,他凭什么拿下雒阳?

    雒阳一地集中有董卓的三万大军,函谷关还有牛辅、李傕和郭汜的三万大军,这几万大军如果反扑而来,孙坚、孔伷、李旻,还有自己的三路大军,两万五千人马能对付得了?尤其雒阳还有董卓的两万西凉铁骑,这身经百战的西凉铁骑,谁是对手?

    纪灵一筹莫展。

    不听孙坚的,势必要和孙坚闹翻。对袁术很不利。袁术现在正在为继承家主的事头痛不已,如果他能率兵进占雒阳,那么这个家主十有仈jiǔ就是袁术的了。

    不过纪灵不得不承认孙坚能征惯战,特别是自从孙坚赶到鲁阳后,京畿南面战场随即爆发大战,形势也立即发生了变化,袁术的声望突然间就增加了数倍。这次汝南、颖川和南阳的许多袁阀宗族子弟之所以愿意到宛城和袁术商量继承家主的事。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袁术不但攻打雒阳,而且还打数了个胜仗。相反,袁绍那边不但打了败仗,连联盟都快解散了。

    对于袁术来说,占领雒阳是他成为袁阀家主至关重要的一步,如果能够成为袁阀的家主,他袁术就比袁绍强,以后整个天下,整个豪门士族就是以袁术为首。

    所以本来对讨伐董卓没兴趣的袁术,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占领雒阳。

    不过袁术现在虽然对孙坚信任,但还是派出了心腹纪灵,目的虽然是平衡,但也没改变他对孙坚的信任。

    纪灵自然明白袁术的苦心,袁术能拿下雒阳,他就是袁阀的家主,但如果不能拿下洛阳。那他就更需要孙坚的支持了。孙坚和袁术的关系非同一般,从他一路北上连杀两个朝廷大员就能看得出来。他相信袁术,无视律法,一杀就是两个大官,震撼大江南北。就凭这种关系,孙坚肯定会鼎力支持袁术继承家主。

    其次是孙坚的实力。孙坚的实力非常强悍,这对袁术继承家主有很大的助力。孙坚的一万大军里,有一部分是从吴郡就开始追随他的悍将,这些人都参加了中平元年平定黄巾军的南阳大战。所以说,孙坚这一万人马大部分都是久经战阵的将士,其实力远远超过了袁术的两万大军。有孙坚相助,就是拿刀砍,也能把这个家主的位子抢过来。

    纪灵想到这里,再不犹豫,断然挥手道:“传令,大军进谷,直逼大谷关。”

    ………………

    河东,安邑。

    此时胡才已经返回了安邑,现在董卓已经离开雒阳,胡才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了防止袁绍狗急跳墙,他命令吴庆率领青龙军前往东恒。

    胡才相信,在两万大军的压力下,袁绍不过向白波军开战。

    胡才在几个护卫的暗中保护下走在街道上,这是他第一次独自一个人走在安邑的街道上,这安邑因为经过上一次与李傕的大战,让不少人诚惶诚恐,哪怕已经四个月了,安邑都没有恢复昔rì的繁华。

    安邑现在的总人口不过二十万,这还不到雒阳的五分之一,这虽然是战争的原因,同时也因为安邑的世家被胡才洗清,这让不少人逃离了安邑。

    不过胡才并没有因此而优伤,争霸天下这是不可避免的,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心慈手软而放弃争霸天下。妇人之仁只会败亡。

    现在胡才急需要处理的是安邑的灾民,虽然他安排了大量的灾民在北屈等地屯田,同时建立了十万屯田兵,但是在安邑还有几万灾民,这几万灾民本来想安排在东恒一带的,但是这些人本来就是从东恒来的,他们不愿意返回东恒。

    胡才担心引起暴【乱】所以没有强迫,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就让他们全部呆在安邑。

    “让一让,让一让。”这时前面传来急促的吆喝声把胡才惊醒过来。

第二十六章 温柔乡

    第二十六章

    胡才连忙让开,抬头看去,一支长长的队伍缓缓而来,这只队伍前面有十八个jīng锐骑士开路,后面是一只八人大轿,其后是五十个护卫。

    胡才眉头一皱,这支队伍飞扬跋扈,路边的行人让的慢了一拍,就被拳打脚踢,惨不忍睹。

    看到路边的行人避之不及,胡才就拉着一个老者问道:“老人家,这是谁的队伍?”

    “还有谁?王旭王志平。”老者狠狠的说道,“他是征北大将军的亲信,掌控军幕府民政司,位高权重,在安邑谁敢得罪他?”

    王旭?胡才眉头一挑,他从来没有想到王旭会这么嚣张,就是自己出行恐怕没有这么多人,而且看这些护卫,分明是训练有素的jīng锐之师,王旭手中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护卫?

    想到这里,胡才心中有些恼怒,韩文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事自己竟然不知道。旋即一想,这一段时间秘兵的主要jīng力放在董卓和袁绍他们身上,对于河东内部的事不怎么注意。

    胡才想到这里,心里紧迫的想建立第二支情报部队,用来平衡秘兵。否则单靠秘兵,恐怕不足于面面俱到。

    “老人家,这王旭王志平平常都是这个样子吗?”胡才问道。

    “这还算好的,王旭是安邑的第二家族,安邑谁敢得罪他?”老者回答道。

    胡才脸sèyīn沉了下来,安邑第二家族,王旭不过是王阀的一个旁系而已,现在却已经成了安邑的第二家族,这发展的也太快了吧?这背后会不会有王阀的支持?

    王阀是北方的大阀,门生故吏遍天下,如果王旭的背后有王阀的影子的话,这件事非同小可。这说明豪门士族开始渗透白波军了。这件事不得不提防,这些豪门士族的影响力不可小瞧,如果军幕府被这些豪门士族所控制的话,他空有几万白波军也只能成为豪门士族的傀儡。

    更重要的是,王旭掌控民政司,主管官员的升迁。

    回到征北大将军府,胡才就独自一个人来到一个秘密的房间。

    “见过主公。”一个年迈的老者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几个月了,你终于想通了。”胡才面无表情的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不是张让,张让已经死了,你就叫暗影,是我胡才在黑暗中的影子。”

    这老者就是张让,张让投河没有死,被胡才暗中救起,张让在这十几个与大将军何进、豪门士族斗,经验丰富,胡才需要利用他建立锦衣卫。

    “属下万死不辞。”暗影回答道。

    锦衣卫是胡才秘密组建的情报组织,这个想法他已经准备了很久了,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合适的人选,而张让,也就是现在的暗影,是最合适的人选。

    当然,胡才不会完全的信任暗影,他可不想成为对方报仇的工具。

    返回书房后,胡才拿起秘兵的情报看了起来,现在雒阳的南方打的不可开交,但是胡才马上被一条情报吸引了。

    徐荣的兵马开始秘密聚集。

    徐荣在西凉军的地位也许不如李傕等人,但是他绝对是一名大将,恐怕讨董大军不久以后就要吃亏了。

    想到这里,胡才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冷笑。

    旋即,胡才又想到了今天看到的这一幕,这一段时间他一心放在战争上,对于内部的事情关注少了,如果王旭与王阀有联系,那么其他人呢?董卓袁绍他们就不会利用世家在军幕府的影响力?

    这不得不防,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必须加强对军幕府和河东世家的控制。

    思考了很久,

    夜sè已深,胡才溜躂了征北大将军府一圈,发现尹夫人的房间一片安静,于是胡才悄悄摸进来,决定用尹夫人的舒缓体内的yù【火】。

    胡才来到床前,见尹夫人正娇躯侧仰闭目熟睡,便小声说道:“夫人,是我啊!”

    见尹夫人没有回答,胡才知道这一段时间何咸虽然在安邑,但在他的人监视中,不敢来见尹夫人,便大着胆子抱着尹夫人,然而尹夫人并没有睡着,她只是闭着眼睛在假寐。

    胡才看着怀中的尹夫人,忍不住吻上她那红润的小嘴,因为有上一次在东恒的暧昧关系,尹夫人正等着胡才占有她,所以当胡才亲吻她时,她便紧紧地抱着胡才的脖子,主动热吻起来。

    尹夫人知道,自己是逃不出胡才的手心的,所以他已经慢慢地适应了,一个女人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一个男人依靠,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嘿嘿,夫人你还没睡啊?”

    “大人,你还记得我?”

    “夫人,我当然记得你了!你对胡才最好了,尤其是你那迷人的小嘴,我的看差一点丢盔卸甲。”

    “真的?”

    尹夫人顿时喜出望外,一只手顺着胡才的腰摸过去:“好大!大人不会长时间没做了吧?”

    “夫人,先不要管那么多,反正我想死你了,就让我们相爱一回吧!”

    此时尹夫人却犹豫地道:“可是,万一被别人发现,那该怎么办?”

    胡才低声道:“这里是征北大将军府,谁会发现啊?快点吧,我都等不及了。”

    说着,胡才就扯开尹夫人胸前的衣襟,一头埋进那两座雪白的山峰中,他一边爱抚着尹夫人胸前那丰满坚挺的玉女峰,一边疯狂地吻着她那红润xìng感的小嘴、还有那条令人**的小香舌。

    尹夫人被胡才那热情的举动弄得全身酥软无力,只能勉强应付着胡才变换不停的姿势,任他肆意地玩弄着娇躯。

    尹夫人yin荡地呻吟着:“啊!胡才,我快不行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胡才闻言体内的兽【xìng】爆发得更加强烈,他不断吻着美艳的尹夫人的雪白脖子,双手用力地揉弄着她胸前那丰满坚挺的玉女峰。

    此时尹夫人受不了胡才的强悍,再次哀求道:“啊,胡才,饶了我吧!我们不能这样,要是被何咸知道了……”

    虽然尹夫人知道自己的哀求声只会更加刺激胡才的兽【xìng】,可是身体已经快到极限,她怕会被胡才引诱而堕入那无底的yù【望】深渊。

    “胡才,你去把灯吹灭吧!”

    胡才见尹夫人终于放弃矜持向他投降,但他懒得下床,便吻着尹夫人的耳根:“好夫人,灯亮着,我更容易将你看清楚,而且我喜欢这样看着你被我……”

    尹夫人娇羞地说道:“不好,这样好羞人。”

    胡才却邪恶地说:“我偏不。夫人,我喜欢清清楚楚地看着你。”

    尹夫人红着脸将纱帐放下来:“大人,你存心要羞辱我啊!”

    胡才嘿嘿笑着,将尹夫人搂到怀里。

    胡才仔细端详着尹夫人那如天仙般的俏脸,一股比之前更加强烈的爱意如cháo水般涌上心头。

    尹夫人被胡才看得无比娇羞,但又不敢和他四目相对,只能低头道:“胡才,我……我怕。”

    胡才没想到像尹夫人这么成熟的美女,居然也会有如少女般的羞涩。

    “夫人,我会小心、温柔的爱你!”

    胡才安慰道,同时慢慢伸出双手,轻轻抚上尹夫人那光滑的玉颊,满足地叹道:“夫人,我很高兴这不再是一场梦,我又闻到你那熟悉的香味。那rì后,在没有你的rì子里,生命对我毫无意义。我在这段rì子,你知道我有多么想你吗?”

    尹夫人的双眸顿时涌出泪花,哽咽道:“我知道……大人,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在没有你的rì子,我何尝不是生不如死!”

    尹夫人猛地把头埋在胡才的肩窝,随即又抬起头,将脸颊贴在胡才那英俊的脸庞上。

    “夫人,难道这些rì子,何咸没有找你吗?”

    这是胡才十分关心的问题,他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再受到其他男子的占有,即使是何咸也不行。

    “抱紧我,胡才!抱紧我……”

    尹夫人向胡才敞开怀抱:“没有,他从来没有来找过我,也不敢来找我。我也没有去想他,现在我已经忘记他了。”

    胡才听得心花怒放,抱住尹夫人那娇嫩的身体:“我的好夫人、我的乖宝贝,你做得太好了。你是我的女人,就要对我忠诚。”

    尹夫人娇羞地说:“可是何咸怎么办?”

    胡才邪魅笑道:“他不是还有两个夫人帮他吗?”

    尹夫人狐疑地看着胡才。

    胡才坏笑着说:“左手和右手啊!”

    “爷,你真是坏透了,想霸占何咸的女人,还不许人家亲近他,你好邪恶啊。”尹夫人娇媚地抚摸着胡才那强壮的胸肌。

    感受着尹夫人的无比情深,胡才再也控制不住满腔的爱意,猛地将尹夫人抱在膝上。

    尹夫人顿时轻呼一声,玉手缠上胡才的脖子,摸着他的黑发和脸颊,动情地道:“爷、我的爷……”

    胡才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尹夫人的脸蛋、鼻子、香唇上,炽热激动的情绪在心中激荡着,深情地道:“从今天开始,我要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尹夫人能感受到胡才对她那没有止境的爱,颤声道:“爷,我已经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爷,来吧,来占有我吧、占有我吧!”

    胡才凝视着尹夫人,一只手绕过她的小蛮腰,另一只手放在她那没有半分多余脂肪,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痩的小腹处,低头寻找着她的香唇,重重地吻了下去。

    尹夫人紧紧地抱住胡才,激烈地回吻着。

    尹夫人的嘴唇细嫩而柔软,微张的红唇像是一朵怒放的鲜花,诱惑着蜜蜂采摘着花蜜。

    “爷,我真的好想要你。”

    一阵激情的狂吻,让尹夫人全身热了起来。她脸泛cháo红,媚眼迷离,娇【喘】吁吁地看着胡才,一双明亮的眼睛看起来像是覆盖上一层雾气,水汪汪的极为动人。

    胡才紧紧地抱着尹夫人那动人心弦的纤秀身子,一边在她脸上、颈上疯狂地吻着,一边伸手握住尹夫人那一对丰满、浑圆的山峰,不住地揉【搓】着,传来一种美妙的触感。

    “嗯……”

    尹夫人软绵绵地靠在胡才身上,任由胡才的手伸进衣服,握住她那坚挺、饱满的双峰,身子不住轻颤着。

    随着胡才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尹夫人的俏脸越来越红,白皙的脸上抹上动人的红晕,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动人地看着胡才,饱含着爱慕和兴奋,神情极为动人,而那衣衫半露,rǔ白如玉的娇美玉】rǔ若隐若现,非常诱人。

    “嗯!爷……”

    尹夫人的双手紧紧地搂着胡才的腰并扭动着身体,好让自己和胡才的身体磨擦在一起。

    胡才吻着尹夫人的脸、唇、颈部,并慢慢地往下移,同时缓缓脱下尹夫人的衣服。

    “啊……”

    胡才顿时心神大震,尹夫人那对像粉团似的山峰,终于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胡才向尹夫人使了个眼神。

    尹夫人明白胡才的意思,她红着脸看了胡才一眼,神情无比动人,虽然她感到羞涩,但还是温顺地躺在软榻上,娇羞地望着胡才。

    胡才伸手脱下尹夫人的衣裳,尹夫人只是羞涩地抓了一下胡才的手就放开,她只是如梦呓似的低吟着。

    脱去尹夫人的上衣后,胡才看着那荡人魂魄的双峰、情不自禁地用嘴吸【吮】着。

    尹夫人躺在软榻上,蜷缩着娇躯,低声呻吟。

    瑟琶半掩,最为诱人。只穿着亵衣的尹夫人是如此的美丽和妩媚,令胡才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

    终于,尹夫人身上多余的衣服全部褪去,瞬间一具雪白的身体暴露在胡才的眼前。

    一张清丽的俏脸白润鲜嫩、圆润秀气,小腰盈盈一握,皮肤光滑如玉,那白净的肌肤就像是用晶莹洁白的羊脂白玉凝成,如雪藕般的玉臂,使人心荡魂飞,那对凝霜堆雪的双峰浑圆丰隆,好像成熟的水【蜜】桃。

    两条白生生的粉腿羞涩地交织在一起,姿态撩人,那浑圆的臀部曲线流畅、优美动人,两瓣诱人犯罪的可爱臀部夹得紧紧的,高耸圆丘中间,那优美弧线的沟壑让人心荡神驰……

    胡才的眼睛一到尹夫人的身上,就再也离不开,那种如痴如醉的神情,委实让尹夫人羞涩不已却又心满意足。

    尹夫人的粉脸含chūn,娇躯微微颤抖,羞怯之情表露无遗。

    胡才与尹夫人四目相视,传达着chūn【情】与yù【火】,两个被yù【火】燃烧的人,猛地拥抱在一起、吻在一起。

    胡才觉得压着那一对丰满的柔软很爽,令他不由得揉弄着。

    尹夫人被揉弄得全身颤抖,有股说不出的麻、痒、刺激的感觉,能感觉到胡才的手像火似的在身上游走着,令她不由得呻吟出声:“爷……轻点呀……“

    胡才并未因此感到满足,他揉弄尹夫人的山峰后,手逐渐顺着小腹往下滑。

    尹夫人顿时像触电般的张开那双勾魂的双眼,凝视着胡才。

    “夫人,你就像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太美丽了,我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胡才重重地吁出一口气,缓缓脱去身上的衣服,露出那健美古铜sè的躯体,胡才的躯体充满力和美,全身的肌肉结实、完美、有力,似乎隐藏着惊人的力量。尹夫人痴痴地看着胡才那完美的身体,觉得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让女人无法忘怀的男人,令尹夫人根本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此时尹夫人脸泛桃【花】,身体不住颤抖,露出迷醉的神情。

    胡才伸出强而有力的胳膊抱住尹夫人那柔软的腰肢,令尹夫人娇躯剧颤,倒在胡才的怀里。

    胡才吻着尹夫人的脖子,那里的肌肤柔软娇【嫩】,并不断散发着香味,令胡才心魂皆醉。

    胡才的嘴唇慢慢地往上移,最后吻在尹夫人那晶莹的小耳朵上,不断地亲吻着她那娇【嫩】的耳珠,同时他的右手移到尹夫人的胸前,在她的山峰上大力地揉捏着,传来一股坚挺结实又充满弹xìng的美妙触感,令人血脉贲张。

    一抹醉人的红晕蔓延到尹夫人那美艳动人的绝sè娇靥上,就连娇嫩晶莹的耳垂也是一片绯红,她神情娇羞,身体不住颤抖着,不断发出勾人心魄的呻【吟】声,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如兰的气息更是让人闻之yù醉。

    此时胡才越来越兴奋,猛地抱起尹夫人。

    尹夫人玉颊红晕,星眸半闭,小口微张,不住地喘息着,她那如云的秀发有些散乱地披在肩上,在烛光的辉映下,衬着她那晕红的秀脸,那媚骨天生的绝世身体有着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尹夫人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胸口急促地起伏着,望着伏身的胡才,颤声道:“爷,我……”

    胡才伏身压在尹夫人那动人的身体上,在她那柔软的红唇上轻吻一口,柔声道:“夫人,放心吧,我会轻点的!”

    胡才能听到尹夫人那急速的呻吟声、剧烈的心跳声,胡才贪婪地欣赏着那光洁细嫩的雪白,照得眼前耀眼生辉,那动人的曲线无一处不美,而那对饱满丰挺的山峰美得难以形容。

    尹夫人呻吟着,她已经迫不及待,清纯秀丽的脸颊上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变得水汪汪,尽是媚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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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孙坚战败

    第二十七章

    “这是暖身运动,让我看够吧!”

    胡才压在尹夫人的身上,如雨点似的吻落在她的脸上。

    尹夫人颤抖着身体,然而全身却感到麻痒,此时yù【火】已经占据她的身心。尹夫人凝视着胡才那俊秀的脸庞,痴痴地道:“爷,来吧。”

    “好夫人,我来了!”

    胡才的臀部猛地往下一沉……。

    “慢、慢点……”

    尹夫人大叫了一声,双手死命地搂着胡才的腰身,浑身剧烈地颤抖着,他顿时感到全身舒畅,不由得呻吟着,身体传来一阵阵的快感,冲击着她全身每个细胞,令她感到爽快。

    “嗯……”

    尹夫人粉脸绯红,娇羞得像个少女。他的丽靥绯红,柳眉轻皱,香唇微分,秀眸轻合,一副说不清楚究竟是痛苦还是愉悦的诱人娇态,她承受着胡才的撞击,口中不停呻吟着!似痛苦又似欢乐。

    尹夫人的呻吟声如诉如泣,似歌非歌,宛若仙声,不断挑动着胡才心中的那根弦,更加激起他的yù【火】。

    终于,尹夫人紧紧地抱着胡才,微闭的眼睛上睫毛轻轻颤动着,两条修长的美腿盘在胡才的臀部上,像条八爪鱼一样,鼻间不断发出令人**的阵阵呻吟声。

    尹夫人无力地瘫软在胡才的身下,娇【喘】呻吟着,乌黑秀丽的长发散乱地铺在床上,俏丽的脸蛋像一朵脱俗出尘的深谷幽兰,散发着芬芳的气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尹夫人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声,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双手死命地搂着胡才,泪流满面,她已达到了极乐之巅!

    尹夫人的表情诱人,娇媚的脸蛋上满是迷醉快乐的神情,原本紧紧抓着床单的双手瘫软无力地松开,全身汗出如浆,颤抖不已,发出一阵阵的呻吟声,一副yù仙yù死的模样。

    喘息、呻吟声在房间内此起彼伏的响起,空气中弥漫着yin靡的味道。

    胡才与尹夫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停地相互抚摸热吻。

    尹夫人本是媚骨天生,此时经过雨露的滋润后,更散发出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的惊人艳光,眉梢眼角处尽是慵懒满足的动人风情,妩媚迷人至极点。

    此时尹夫人仍未从高cháo的余韵中恢复,依然是那yù仙yù死的**模样,一颗颗汗珠从她的身上流下来。

    良久,两人相视一笑后,又紧紧地搂抱在一起,有股说不尽的柔情密意。

    胡才紧紧地抱着尹夫人,听着耳边她那痴情的呢喃细语,看着她那娇媚的脸庞,抚摸着她那如丝绸般细滑的肌肤,不由得醉了……

    第二天,胡才神清气爽的来到书房,昨天晚上,他尽情尽xìng的发泄了体内的yù【火】,在胡才的几个女人中,霍诗是他最喜欢的,霍诗温柔大方。而刘坚、尹夫人等人,因为是成熟的妇人,更容易满足胡才的需要。

    不过女人只是生活中的点缀,胡才不会因为女人而放开白波军的事,天一亮,胡才就向往常一样练武,然后处于事务。

    不过今天胡才召开了军幕府会议,任命王旭为商务司主管,张平为民政司主管,石泉为教育司主管,霍邱为民政司主管。

    这是军幕府有史以来第一次调整,这是胡才经过深思熟虑进行的,如果没有昨天的事情,他不会这么快的对军幕府调整,但是昨天的事引起了他的jǐng惕。

    王旭从民政司主管调为商务司主管,手中的权利少了一大截,而且张平为民政司主管,张平与他根本是矛盾重重,可想而知张平在成为民政司主管后会对他任命的官员进行清洗。

    王旭yīn沉着脸返回自己的府邸。

    “老爷,有客人来了。”管家走过来说道。

    王旭点了点头,他知道这客人是什么人,连忙向书房之去。

    “公子。”王旭对一个青年行了一礼。

    “呵呵,王大人来了,今天看你面sè忧愁,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青年公子笑嘻嘻的说道。

    “公子说笑了。”王旭在白波军呆了一年多了,早就喜怒不形于sè,虽然对面的青年身份特殊,但是他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青年轻笑一声,缓缓地开口:“王大人,我想我的意思你非常清楚,不知道你考虑的怎么样?”

    王旭顿了顿,有些迟疑,不过想到今天胡才的命令,点了点头。

    …………

    雒阳。

    李儒这几天的rì子很难过。西凉军在雒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并州军吕布也不是省油的灯,在雒阳附近县城的掳掠。雒阳的大量百姓纷纷离开雒阳。这严重的影响力李儒在雒阳的计划。

    吕布在上一次河内突围后,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对西凉军明显的不信任,他的所作所为严重的影响力李儒,为此,他随即准备把驻守雒阳的毋丘毅和驻守在虎牢关的胡轸调到伊阙关驻守,把吕布调到大谷关驻防。吕布距离洛阳近了,他这下子总要收敛一点吧,而且这样一来,雒阳南面三关的防守兵力就达到了三万人,足够抵挡南面叛军的攻击了。

    不过这个时候徐荣觉得应该让驻守虎牢关的胡轸去支援吕布,自己率军南下攻击颖川郡。徐荣说,必须要重创叛军,这样才能让袁术他们知难而退。

    李儒等的就是徐荣这句话。他立即急书三关守将,为了击败叛军,诸部暂时归龙骧将军徐荣调遣,如有违令者,斩。

    三天后,徐荣带着九千大军,南下颖川。

    …………

    河南尹,大谷关。

    一夜之间,大谷关上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北军将士,李儒、胡轸、牛辅的战旗围在大纛四周,高高飘扬。同一时间,斥候飞报,谷外山道上发现了西凉军踪迹,己方军队可能被包围了。

    纪灵二话不说,下令撤退。

    “急报孙大人,说大谷关方向出现了北军和西凉军主力,我们先撤了。”

    ………………

    豫州,颖川郡。

    颖川治所阳翟城外突然出现了西凉军。

    豫州刺史孔伷正在堂上抚琴高歌,突然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心神震骇,琴弦断裂。他楞了好长时间,忽然笑道:“此乃乡野传言,不足为信。”

    前来报信的别驾从事急了,大声疾呼道:“中郎将徐荣已经兵临城下,请大人早做决断,是撤还是守?”

    孔伷又楞了很长时间,然后说道:“急报阳城李旻大人,鲁阳桥蕤大人,宛城袁术大人,还有正在攻打伊阙关的孙坚大人,请他们速速来援。”

    那从事答应一声,惊惶退出。

    孔伷坐在那里想了一下,转身对侍立身后的小童说道:“焚香,取琴,我要再抚一曲。”

    …………

    阳翟城以北一百里就是阳城,由阳城再往北五十里就是轘辕关。

    颖川太守李旻领五千兵进驻阳城后就停了下来。五千人马攻打轘辕关肯定不可能,但威胁轘辕关,牵制守将的兵力,以配合孙坚和纪灵在另外两个方向的进攻,那还是绰绰有余。

    最近几个月由于北军士兵在这方圆数百里大肆掳掠,此处已经空无人迹。李旻到了阳城后,一边修缮城墙,一边招抚流民。他想把滞留在附近山上的流民全部迁走,让缺少食物的北军士兵连人都吃不到。这时,李旻接到了快马报信,说阳翟城被徐荣包围了。李旻大惊失sè,急忙命令大军连夜撤退回援。阳翟城一旦失陷,自己连家都回不了了。

    李旻率大军顺着颖水河疾行,走到距离阳翟城大约六十里处的小山时,中伏了。

    西凉军突然杀了出来。徐荣的两个军司马各带三千兵马,从东、南两个方向狂攻。这一下遭袭,颖川兵又惊又怕,加上又连续飞奔了四十里路,早已累得站不住了,大军顿时溃不成军,一哄而散。西面是颖水河,只有掉头往阳城逃跑。李旻一马当先,向阳城狂奔。颖川兵很惨,被北疆兵杀死了一部分,自己跳进河里淹死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投降了。

    入夜之后,李旻和张安带着数百人总算狼狈不堪地逃了阳城。还没等李旻等人叫门,城楼上突然燃起了冲天火光,城门也霍然洞开。

    校尉王方驻马立于城下,大笑道:“太守大人,下官恭候多时了。”

    …………

    河南尹,阳人小城

    孙坚接到纪灵的急报后,匆忙后撤。大军狂奔一百二十里赶到广成关,却发现关隘已经被候成抢先一步攻占了。

    孙坚破口大骂。纪灵只顾自己逃跑,竟然连广成关都不要了。广成关一失,前有汝水河,后有追兵,孙坚已经无路可逃,只能退入阳人小城,死守待援了。

    胡轸和吕布随后领军赶到,团团围住了小城。同一时间,徐荣的大军正从阳城方向飞速赶来。

    孙坚连忙带人突围,但徐荣早有埋伏,一万孙坚军损失惨重,只有一千多人杀出重围,大将祖茂战死,

    南阳郡,宛城。

    袁术咆哮如雷,孙坚的战败给了他当头棒喝,让他所有的计划功亏一篑。

    袁术本来以为自己有袁阀的一些族老的支持,可以成为袁阀的家主,而攻击雒阳,就是他提高自己的声望的时候,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孙坚军战败了,孙坚军的战败让他的愿望落空了。

    袁术甚至可以想到,袁绍在知道这件事后会有什么反应。

    袁阀是这一次是讨伐董卓的急先锋,是主力军,而袁阀家主的继承已经不仅仅关系到袁阀的荣辱兴衰,而且关系着讨董大业。

    在大汉帝国,诸多门阀的家主也不一定都是传嫡不传庶,更多的时候还是看才能,以贤者为家主也是帝国家主继承的重要选择。没有百年的帝国,只有千年的家族,这就是大汉帝国乃至整个华夏的家族状况。

    古往今来,家族是华夏有重要的组成部分。

    而袁阀是大汉帝国的第一大门阀,其家主的人选关系着大汉帝国的命运,特别在现在大汉帝国内忧外患的时候。

    在很多人看来,袁阀的两个继承人中,现在袁绍无许是哪一个方面都比袁术强,这是不争的事实。袁逢年老淡出朝堂之后,就把家主的位子让给了袁隗,其意思很明显,他并不看好自己的两个嫡出儿子。由谁继承家主是件头痛的事,还是让袁隗去处理吧。

    袁隗明白袁逢的心思,他把袁绍过继给早亡的大哥为嗣子,其心中实已有所属,只是碍于亲情,无法说出口而已。袁隗着力培养袁绍,在宗族朋友面前,不遗余力地夸奖他,甚至多次在公开场合说,袁家的兴旺这一代就要看袁绍的了,其意思很明白,而袁绍也隐隐约约成了袁阀下一代家主的当然人选。

    这种事情,袁术不可能不知道,但他知道这种事就是说出来都没有意义,所以他选择隐忍,暗中积累实力。

    此次袁隗暗中谋划起兵讨董的时候,在给所有亲朋的书信中,都特意注明让他们遵从袁绍之令,以袁绍马首是瞻。言下之意就是我要是死了,袁绍就是袁阀家主。但袁隗算漏了一件事,袁术出京了。

    其实袁术是知道了袁隗的打算后才离开雒阳的,他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否则袁绍成为了袁阀的家主,他袁术岂不是要看袁绍脸sè?这是他绝不愿意看到的。

    袁术出京后,袁隗随即就失去了立袁绍为家主的最好机会,他想亡羊补牢都来不及了。兄弟两人如果为这事闹起来。讨董的事势必要大受影响,所以袁隗绝口不提家主继承地事。结果到了现在,他死了,兄弟两人还是不可避免地闹了起来。

    袁隗恐怕没有想到,正是他的犹豫不决,袁阀有分裂的危险。

    袁阀家主必须要有人立即继承。现在讨董的事就是以袁阀的力量为主,袁阀家主没有了,讨董的事也就失去了背后地指挥和支持。因此此事显得非常急迫,但袁阀一系的人面对袁绍和袁术这两只雄虎,谁都无法开口。

    就像皇统之争一样,袁绍,袁术的家主之争也充满了血腥。

    选择袁绍是最好的结果,既符合袁阀上一代人的心愿,也符合当前形势的需要,更对袁阀的将来有莫大的好处,但支持袁术的人很多,占据了袁阀很大一部分势力。特别是前些时候,袁术在南阳大展雄风,让很多袁阀的人看到了希望。

    那个时候,袁绍被胡才、董卓、黑山军弄的不可开交,袁术却势如破竹,让袁阀的大部分势力纷纷投靠袁术。

    而袁绍和袁绍势如水火,现在选择谁都能引起袁阀内部的分裂,而袁阀分裂的直接后果就是讨董失败,袁阀被董卓彻底铲除。

    袁阀的宗族亲戚在争吵。想到选择错误的可怕后果,没有人敢随意做出决断。一个错误的决定,很可能家破人亡。

    袁术自家知道自家的事,他在得知京中族人尽数被诛后,一方面大张旗鼓的出兵攻击,一方面派出亲信到各地游说以求得到更多人地支持,他对这个家主之位是势在必得。

    在袁术看来,只要占领雒阳,袁绍想反对,恐怕已经不可能了,所以他对孙坚委以重任,袁术明白,在自己的那么多手下中,只有孙坚才是最会打仗的,只要孙坚占领雒阳,就是他袁术占领雒阳。

    但是袁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孙坚败了,大军几乎全军覆没。这沉重的打击差一点让袁术气的吐血。

    失去了率先攻占雒阳的机会,也就等于失去了继承家主之位的可能。如果袁绍坚决反对自己继承家主,袁阀有一大半势力都要转投袁绍,那时自己能不能在南阳继续待下去就很难说了。

    袁术方寸大乱。几万大军连续打了败仗,徐荣不但占据了阳翟城,还把鲁阳洗劫一空,这说明自己不但已经无力北上,而且还有可能被徐荣击败南下逃命,但荆州南部此时出现了叛乱,自己如果要南下,也存在着很多危险。

    因为孙坚在杀王睿后,董卓就任命了刘表为荆州刺史。这意味着什么,袁术自然清楚,而且刘表是刘氏宗族中比较是一个有能耐的人,他单枪匹马下荆州,得到了荆州豪门的支持,开始掌控荆州。

    袁术和刘表见过,不过两人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矛盾重重,袁术知道,这是刘表看好袁绍的原因,刘表是袁绍的朋友,所以刘表希望袁绍成为袁阀的家主。

    现在刘表成为了荆州刺史,很可能与袁绍联合起来,这让袁术看到了自己的危机,后方不稳,他在南阳恐怕也呆不下去。

    没有战略纵深,他怎么和西凉军打,怎么和袁绍争夺家主之位?以南阳郡一郡之地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所以,袁术立即命令封锁前方兵败的消息,防止聚集在南阳议事的门阀宗族中人闻讯而走。同时召集从事中郎杨弘、主薄阎象等人商议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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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袁术的精明

    第二十八章

    杨弘说道:“主公,现在孙坚兵败,攻击雒阳的计划肯定不能实现了,加上刘表到了荆州,荆州就不安全了,单南阳一地,恐怕不能提供几万大军的粮草,为今之计,只能回汝南,汝南是袁阀的大本营,主公回到汝南可以重整旗鼓。”

    “同时,主公可以联合董卓和胡才,得到他们的支持,主公才能成为袁阀的家主。董卓手中有天子,如果让天子下旨,可以名正言顺,相信袁阀的那些人不会反对。”

    顿了顿,杨弘忧虑重重地说道,“况且,现在徐荣和胡轸、吕布等人联手攻击我们,说明征北大将军胡才和董卓已经达成了默契,董卓离开雒阳,征北大将军的白波军很可能南下。如今我们直接面对白波军,打起来更没有胜算了。”

    杨弘是弘农杨阀的人,杨彪的堂兄弟。这一段时间,他和好友阎象一起到颖川荀家避难。袁术在鲁阳募兵讨董,征辟天下名士,杨弘,阎象和荀家的荀正都接到了袁术的征辟,于是三人义无反顾地加入了讨董大军行列。

    袁术摇摇头,“河东目前的情况比京畿还危急,以我对胡才的了解,他决不会放弃河东南下入京。白波军的根据在河东,就是占领了雒阳,对胡才来说没有什么用处。”

    说着袁术脸上露出一丝敬佩之sè,“我很少佩服一个人,但我佩服胡才,他是一个…”说到这里,袁术顿了顿。说道:“胡才虽然是胡家的私生子,但自小流落民间,能有这样的成就,显然不是一般人。你们知道胡才为什么会有今天吗?”

    杨弘等人疑惑地看着袁术,不知道他突然提到这个问题干什么?

    “胡才从与郭太他们建立白波军开始,到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他打败了牛辅,占领了安邑,也不是打败了李傕的西凉军,而是他懂得隐忍。胡才在白波军刚组建的时候,手中只有两万兵马。而且大部分还是乌合之众,谁又想到,在这一年时间,胡才就掌控白波军,坐拥河东,拥兵数万?胡才不仅仅是个武夫,他的一举一动都经过深思熟虑的。”

    杨弘望着袁术,慢吞吞地说道:“主公,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指征北大将军另有解决京畿危机之策?他消灭了董卓的四万西凉军,与董卓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但这一次他与董卓和解,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另外有目的?”

    袁术叹道:“如今董卓带着天子退回长安,胡才磨刀霍霍,袁绍被阻黄河,我们连战连败,兖、青、徐爆发黄巾军叛乱,试问诸位,我们哪里又有解决之策?”

    杨弘点头道:“主公言之有理。祸害国家的是董卓,杀死袁隗当然的是董卓,我们要讨伐的也是董卓,但我们不反对当今天子继承皇统,这一点我们和袁绍是不一样的,而袁绍之所以没有立即得到袁阀诸势力的鼎力支持,原困就在如此。他不但反对当今天子继承皇统,还诬蔑说当今天子不是先帝所出,袁绍这么做太过份了。征北大将军是胡广的孙子,是天子封的河东太守,他是绝对忠诚于当今天子。从这一点上来讲,我们和征北大将军是一致的。所以我们完全可以与征北大将军合作,面对袁绍的虎视眈眈,我们除了与征北大将军合作,别无它法。”

    “另外,征北大将军在河东,与我们没有利益冲突,这是合作最重要的原因。现在荆州的刘表必须尽快的解决,否则对我们来说是一场灾难。”

    阎象颇为惊讶地看了杨弘一眼,又看看低头不语的袁术,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和征北大将军讲和?难道你认为我们和征北大将军讲和了,主公就能进京?”

    杨弘说道:“征北大将军所在的河东和我们的南阳一样,征北大将军如果想要发展,就绝对不会只呆在河东,北方只有冀州才是最好的根据地,但是冀州被袁绍所有,征北大将军想要发展,就必须与袁绍斗,所以主公想利用征北大将军对付袁绍?”

    袁术摇摇手,“我问你们,我们进入雒阳的目的是什么?”

    “占据雒阳之后,主公就能威震天下。然后主公可以逼迫征北大将军和我们联手,以清君侧勤帝王之名。号令天下州郡兵马,从东、南、北三个方向攻击长安,击杀董卓,拯救天子。”阎象又快又熟练地说道,“但我们如果和征北大将军讲和了,这事情就很难说了。现在征北大将军与董卓讲和,目的就是为了他自己的发展,如果不是因为董卓,白波军这么强,说不定天下人去讨伐胡才了。”

    “说得对,你说得对。”袁术猛地一拍案几,指着阎象说道,“原因就在如此。我们忠诚于当今天子,不是忠诚于少帝。我们是讨董,不是讨白波军,这是天下人人皆知的事。

    “现在,我们连遭败绩,实力、士气都受到了惨重打击,继续北上攻击根本不可能。守呢?如果徐荣、吕布全歼了孙坚后,一泻而下,我们守不住南阳。退呢?我不能退,不是因为南方有叛乱,而是因为袁家的这个家主啊。我一退,等于拱手把家主之位让给了袁绍,而且我还成了胆小鬼,成了天下人耻笑的对象。”

    袁术一脸无奈地说道:“我不能退,固守也不能得到家主之位,只有北上。我只要攻进雒阳,才能得到家主之位,那我如何才能进入雒阳?”

    杨弘瞪着眼睛说道,“主公你要握手言和?和谁?胡才还是董卓?”

    “我忠诚于当今天子,矢志讨董,当然是和征北大将军联手了。”袁术嬉皮笑脸地说道,“我说错了吗?有什么不对吗?”

    杨弘等人一时间很茫然。袁术的话听上去有道理,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当初董卓还在雒阳的时候,袁术大骂胡才,差点把那个使者杀了,现在董卓不在雒阳了,他对胡才的态度却马上来了个大转弯。怪不得他刚才说自己很钦佩胡才,原来就是为了这句话。

    “主公,你必须要考虑到董卓离开雒阳的原因。”杨弘迟疑了很长时间,终于还是忍不住劝道,“董卓如果是因为河东的白波军威胁太大而离开雒阳的话,现在雒阳的情况怎么样?胡才会不会染指雒阳?如果胡才染指雒阳,我们该怎么办?”

    袁术笑道:“胡才不是傻子,现在谁进入雒阳谁就是众矢之的,董卓离开雒阳,就是避其锋芒,胡才不过几万兵马,如果进入雒阳,面对我们和董卓的大军,他会怎么办?胡才能走到今天,如果连这个都看不清楚的话,他怎么会成为白波军统帅,怎么会成为征北大将军?”

    杨弘、阎象等人目瞪口呆。袁术竟然比谁都清楚京畿和天下的局势的发展。

    “我说过,我很钦佩胡才,胡才是个真正的武人。”袁术看看四人,得意洋洋地笑道,“胡才逼走董卓,董卓又连续击败我们,这其中有必然的联系,董卓不离开雒阳,胡才的大军在河东大阳,董卓必须有几万兵马防备胡才,但就是因为胡才和董卓和解,董卓才能调动大军打败我们,同时胡才为他解决河东危机争取了足够的时间。现在河东流民已经解决,河东各地的chūn耕也如期展开,那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攻打中原。”袁术摊开案几上的地图,指着太行山和泰山说道,“我想了很长时间才明白。黑山军,黄巾军,白波军同出一脉,胡才现在是征北大将军,如果他招降黑山军和黄巾军,他手中就有百万大军,他完全可以攻打兖州和冀州。这还不是最担心的,最让人担心的是,如果胡才雒阳黑山军和黄巾军暴【乱】,假仁假义的出兵平叛,这后果是什么?”

    袁术得意洋洋的说道:“董卓乱政说到底是朝廷内部的事。董卓虽然祸国,但还远远比不上大将军梁翼和那些jiān阉,当然更比不上王莽了。我们可以内部解决,完全没有必要象今天这样起二十万大军去打他,这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了。你们看看各地有多少州郡支持我们讨董?打来打去。其实都是我们袁家的势力在冲锋陷阵,我们自己还不知道,还以为天下人都在支持我们,还在这沾沾自喜。全然不知大难已经悄然临头。胡才利用黑山军和黄巾军攻打各地,到时候出兵平叛,恐怕整个冀州和兖州会落到胡才手中,有了冀州和兖州,天下谁是征北大将军的对手?到时候,胡才的名声,威望什么的都已经有了,但吃亏是谁?是我们袁阀。在讨伐董卓的时候,我们冲锋陷阵,但是能够得到什么?”

    “胡才很聪明,他利用这一次讨伐董卓的机会,从中取利,利用这一次机会,他们打败了西凉军,巩固了河东,他兵压河内,让袁绍在河内动弹不得,现在黑山军和黄巾军肆无忌惮,袁绍还想着讨伐董卓,这是弃本求末。”

    袁术气愤的说道,“玩来玩去,我们都给那个胡才给玩了。最气人的还是袁绍那个蠢货,刀都架到脖子上了,他还在和我争什么家主之位,混帐东西……”

    大堂上寂静无声。

    “主公,那我们……”杨弘迟疑道,“我们是不是主动和征北大将军接触一下?”

    袁术点点头,“立即拟订一份平叛檄文,遍告天下。另外,给袁绍,还有桥瑁、张邈、韩馥等大人急书一份,说明我的想法,要求和骠骑大将军议和,立即举兵平叛。我们先把大义的名分拿到手。这次我倒要看看,袁绍还有什么地方比我强。”

    “杨弘、你去安邑,面见胡才。”袁术指着其他人说道,“我们几个拿着曹cāo的书信,再去见见我的叔叔伯伯舅舅姑爷们,我就不信,我说服不了他们。”

    袁术、杨弘等人刚刚写好告天下的平叛檄文,待从就来报,征北大将军的手下李肃来了。

    袁术等人大喜,匆忙出迎。

    几个人都认识李肃。他在董卓手下的时候,他们在雒阳见过,只是没想到李肃投靠了胡才,不过对袁术他们来说,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李肃代表着胡才。

    众人坐下后,杨弘首先把那份檄文给李肃看了。李肃大为高兴,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这果然和袁术所料不差,胡才以平叛为借口,提出和议,并且第一次提出了四方制衡之策。袁绍和袁术为四方权势的其中两方。

    杨弘不客气地说道:“李兄,将军大人这是何意?这不是明摆要桃起袁家的内讧吗?”

    李肃从容笑道:“袁术大人是袁阀的家主,当然要算一位,而袁绍大人手持所谓的‘承制诏书’,勉勉强强也只好算一位。”

    袁术脸sè一变。

    阎象急忙问道:“此话是何人所说?”

    “当然是征北大将军了。”李肃从怀内又掏出了一封书信,“这是征北大将军亲笔所书,袁大人请过目。

    袁术没有接信,而是问了一句话,“平衡之策是我所提,平叛之议也是我所提,不知征北大将军能否接受?”

    李肃大笑,“征北大将军有话在先,只要袁大人同意平衡和平叛,河东可以唯袁大人马首是瞻。”

    杨弘陪着李肃到别院休息。

    袁术等人仔细看了征北大将军胡才的书信。胡才在这份书信里详细说明了自己对当前京畿危机的看法,并提出了平衡之策以及平衡之策对暂时稳定社稷的益处。胡才说,如果公路兄同意制衡,愿意合力出兵平叛,我将竭力帮助公路兄铲除jiān侫,报仇雪恨,以戡乱社稷,实现太傅大人未了之愿。

    袁术对阎象等人笑道:“怎么样?这胡才在书中只字未提雒阳,其用意非常明显,他不会再让我们进雒阳集结兵力攻打董卓了。哈哈,我就知道胡才对雒阳没意思。”

    “只是这样一来,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

    阎象说道,“这胡才非常狡猾,他这是为自己创造时间,创造机会,虽然主公可以因为制衡之策暂时平息了京畿危乱而获得盖世功勋,可以因为出兵平叛暂解社稷危机而获得大义名分,但这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按照胡才的想法,主公和各地州郡需要派出兵力去兖青徐三地平叛。平叛需要时间,需要消耗大量的钱财和兵力,而董卓和胡才则可以趁此机会得到足够的喘息时间恢复元气。一旦他们养好了伤口,我们……”

    袁术笑了笑说道:“胡才的说法是对的,你们未免过虑了。”

    顿了顿,袁术说道,“现在徐荣打败了我们,我们手中不过两万兵马,面对虎视眈眈的西凉军,我们根本没有什么胜算。况且,我们就是不同意,胡才的目的就不能实现了吗?胡才好手段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们要想掌控主动权,必须现在答应胡才的制衡之策,主动和他联手平叛,这样的结果就大不一样了。”

    “有了白波军大军的参加,平叛自然要迅速容易得多。我们也能因为胡才的支持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胡才也能因为得到我们的帮助而恢复元气。平叛结束后,胡才是继续和我们荣辱与共稳定社稷,还是和董卓狼狈为jiān祸乱朝纲?显而易见,胡才会选择前者。胡才如果要和董卓联手,何必花费这么多心思?”

    “如果这一次时候,胡才和董卓联合,攻入冀州,你们觉得会怎么样?西凉军打败了曹cāo,打败了我们,袁绍在河内寸步难行,胡才出兵冀州,谁能抵挡?”

    阎象等人想想也是。胡才这么做,虽然主要目的是为了稳定自己的河东,但对争执各方来说,尤其是对岌岌可危的社稷来说,何尝不是利大于弊?袁术几人商议了很长时间,反复权衡了其中的利弊,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阎象随即去请李肃议事。

    望着阎象匆匆离去的背影,袁术面带冷笑,在年头,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董卓和胡才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手中有大军,朝廷?天子?现在算什么?看看董卓和胡才,他们谁把天子和朝廷放在眼里?董卓随意废黜天子攫取权柄,胡才肆意践踏皇权蔑视天威。这两人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为所yù为,早就无法无天了。天子现在就是个摆设,朝廷就是个空架子,将来……。

    袁术冷笑一声,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对大汉帝国忠心耿耿的人,现在的大汉帝国已经开始重现战国时代了,他自然要为自己考虑,北方是袁绍的地盘,他的地盘在南方,这个时候,他当然希望北方越乱越好。

    胡才想发展,自然在北方,这个时候与胡才合作,可以阻止袁绍的发展,无任以后袁绍和胡才谁胜谁败,对他来说有益无害。

    袁术对李肃说,“征北大将军的意思我明白,所以我将重拟檄文。向天下遍告制衡和平叛之策,以便和征北大将军迅速联手,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平息京畿危机,共讨黑山军黄巾军之乱,稳定社稷。”

    “那粮食呢?”李肃问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在豫州和荆州等地任意买粮?”

    “征北大将军可以,但董卓不行。”袁术说道,“如果你们把粮食转手送给董卓,我立即封锁各处要道。我绝不会让董卓得到一粒谷子。”

    第二天,李肃拿着袁术的回书,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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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出兵河套

    第二十九章

    安邑,征北大将军府。

    胡才得到了袁术的消息,袁术在徐荣打败孙坚后,终于答应和他联手,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董卓、袁术,接下来只剩下袁绍,袁绍一人独木难支,就是他不同意也没办法。

    就像袁术想的那样,胡才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不过拖延时间也需要有手段,董卓,袁绍,袁术都不是白痴,他们会权衡利弊,如果没有好处,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董卓和胡才一样,需要时间休养生息,而袁术被徐荣打败后,想争夺袁阀家主之位,需要各方面的支持,所以与他们合作也就水到渠成了。

    接下来,胡才把目标放在河套。

    这是他去年就开始的计划,他在北屈安排了十万屯田兵,就是为了占领河套做准备。

    河套一般指贺兰山以东、吕梁山以西、yīn山以南、长城以北之地。包括银川平原(宁夏平原)和鄂尔多斯高原、黄土高原的部分地区,今分属宁夏、内蒙古、陕西。黄河在这里先沿着贺兰山向北,再由于yīn山阻挡向东,后沿着吕梁山向南,形成“几”字形,故称“河套”。

    河套平原一般分为青铜峡至宁夏石嘴山之间的银川平原,又称“西套”,和内蒙古部分的“东套”。有时“河套平原”被用于仅指东套,和银川平原并列。东套又分为巴彦高勒与西山咀之间的巴彦淖尔平原,又称“后套”,和今(包头、呼和浩特和喇嘛湾)之间的土默川平原(即敕勒川、呼和浩特平原)的“前套”。有时河套平原称河套—土默川平原。

    河套是自古以来漠南军事要地。黄河经此成一大弯曲,秦、汉称河南地;其范围包括:今内蒙古自治区西南部,宁夏回族自治区东北部和陕西省北部的部分地区。北通塞外,南临关中,西邻甘凉(今甘肃张掖、武威地区),东连幽燕(今河北一带),为古都长安北方藩篱,燕京翼侧屏障。

    河套地区自古为多民族居住地。战国属赵。秦属九原、北地等郡。汉属朔方、五原、西河等郡。

    河套西、北、东三面环以黄河。yīn山横亘黄河之北,其沟谷多为古代大漠南北之重要通道。贺兰山耸峙于黄河之西,芦芽山屏障于黄河之东,南邻陕北高原。依山阻河,形势险要。套里为鄂尔多斯高原,地表呈波状起伏,中部高,四周低。境内之黄河,水流平稳,两岸土地肥沃,可耕可牧,史有“黄河百害,唯富一套”之说。

    占领河套的这个计划胡才从来没有跟人说过,这一年来,他两次与南匈奴作战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削弱南匈奴的实力,只有如此,他才能在最短的时间杀入河套。

    安邑城外,大校场。

    晏明的近卫军正在演练阵法,上一次与李傕大战,近卫军损失几百人,晏明奉胡才之命在西凉军俘虏中挑选几百jīng锐之士编入近卫军。

    四千将士分成四队,一队刀盾手,一队长枪手,一队弓箭手,一队刀斧手,四队士兵在军司马的率领下排成整齐有序的军整,正在进行cāo演,士兵们每前进一步,每做出一次格杀动作,必大吼一声以助声势。

    远处安邑城楼上,胡才负手而立,李肃则形影不离地陪伴左右。

    望着远处杀声震天的大校场,胡才眉宇深蹙、若有所思,半晌不曾做声,李肃洞察人xìng,早已经猜知胡才心事?

    眼下周边安定,正是西取河套之大好时机,制造出兵借口不难,但是出兵河套,必须利用匈奴人。但是怎么样利用匈奴人,是个问题。

    最好的办法是利用匈奴人,然后一举歼灭匈奴人,但是这效果其实也不看,这加重了匈奴人对白波军的仇恨,除非将匈奴人斩尽杀绝。

    还有,这一次出兵,谁为主将?

    吴川、吴庆、李峰虽然独领一军,但是有勇无谋,让他们独当一面,胡才觉得还是不行,这一次攻河套,对胡才来说是重中之重,绝不能有失。

    而徐晃和张辽是独当一面的人才,但是徐晃需要监视河内,张辽需要坐阵安邑。其他的,霍平,李蒙等人是勇将,也不能独当一面。

    “罢了!”胡才重重一掌拍击在城垛上。沉声道,“事关重大,本将军当亲自领兵!”

    “主公英明。”

    来说双手抱卷,深深地弯下腰来,向胡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眼角深处地诡诈之sè顷刻间散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毫不掩饰的激赏,李肃最为欣赏的,就是胡才这种当断则断、遇事毫不拖泥带水的狠辣作风!

    夫枭雄者,一断二察三狠,其中尤以决断最为重要。

    “主公不可~~”

    李肃话音方落,不远处忽然响起一把焦急的声音,旋急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胡才、李肃回过头来,只见张平脸有急sè,正匆匆而来。行至近前。张平冲胡才抱拳一礼,恭声道:“张平参见主公。

    “唔~”胡才轻轻颔首。问道,“世荣(张平字),为何不可?”

    张平道:“主公安危,关乎三军将士之生死存亡,岂可以身犯险?”

    李肃道:“世荣兄此言差矣,困守河东只能坐以待毙,河东虽大,虽富,但不过一郡之地,待天下乱起,主公麾下空有虎狼之师,却无领地以供安身立命,也无钱粮税赋以招兵买马,就如同无根之木,岂能长久?主公以身犯险固然不妥,却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张平急道:“可是……”

    胡才伸手阻止张平道:“吾意已决,世荣休要多言。”

    “唉~~”张平轻轻叹息一声,突然说道:“主公,袁绍方面……”

    “这不用急,袁绍不敢攻河东。况且,有徐晃在,东恒稳如泰山。”胡才说道。

    李肃道:“时不我待,当务之急还是以取河套为先。”

    胡才道:“你以为,何时出兵为好?”

    李肃道:“宜早不宜迟,每年六月份匈奴单于都会在单于庭召集各部匈奴贵族,举行重大庆典、祭祀活动,主公正好可以居中取事。”

    “嗯。”胡才略作思忖,旋即做出决断,沉声道,“此去河东,兵不用多,近卫军,骠骑军随行,李肃随军参赞,出征之事秘而不宣,对外~~可宣称本将军因仰慕圣贤,yù闭门苦读圣贤之书。治下大小政事由世荣决断,军中事务,可由张辽,江政诸将共同掌理。”

    ……

    深夜,胡才居室。

    胡才张开双臂、立于厅中,霍诗纤首低垂,正替胡才脱卸铠甲,有轻风吹过,荡起霍诗身上薄薄的轻纱。露出两截浑圆修长地**,透透薄薄的轻纱。霍诗那两瓣丰满挺翘地美【臀】亦是轮廓毕显,诱人无限暇思。

    几缕轻盈的发丝随风荡起,款款拂过胡才鼻翼,有淡淡的幽香袭来,中人yù醉,胡才忍不住伸出一枚手指。轻轻掂起霍诗粉嫩的下颔。

    “嗯~”

    霍诗娇柔地轻嗯了一声,不由自主地仰起头来,清澈如水的美目迎上胡才灼热的眸子,有脉脉地情意像水一样流淌出来,若是换了半年前,霍诗肯定是像受惊的小鹿般避开视线,一副娇羞不堪的样子。

    霍诗虽然不再娇羞,可这诱人的少妇风情,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胡才的眸子顷刻间变得灼热起来,问道:“刘坚呢?”

    霍诗柔声道:“睡下了。”

    胡才的手指顺势滑落。滑过霍诗光洁的玉颈、攀上了鼓腾腾的酥胸,手指轻叩间。霍诗身上薄薄的轻纱已经滑落下来,大片雪白的肌肤,还有一对丰满挺翘地玉【rǔ】便赤【裸】裸地绽现在胡才眼前,幽红的火光下,粉sè地山峰正闪烁着诱人的sè泽。

    ……

    天sè未明、夜黑如墨。

    安邑北效的荒原上,骠骑军、近卫军一万四千骑神情骠悍的将士已经集结完毕,一万四千双冷峻的眼神直直地凝视着前方。

    前方,一名雄伟的骑士傲然跨【骑】在骏马上,金铠金甲,特别那对犀利的黑眸,永远流露出睥睨天下的强横气息,纵然身处万千将士之中,也如鹤立鸡群。

    锵~

    刺耳的金属磨擦声中,胡才缓缓抽出了弯刀,往前狠狠一挥,厉声道:“出兵~~”

    “嗷嗷嗷~~”

    空旷的荒原上顿时响起绵绵不息的怪叫声,胡才率先纵骑而行,一万四千将士如影随形,追随胡才身后向着西北方暗沉沉的地平线席卷而去,不及片刻功夫,便消失在了苍茫的夜sè里,只有隐隐的蹄声仍在天地间久久回荡~~

    …………

    河内。

    袁绍这几天惶惶不安,坏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不仅黑山军黄巾军愈演愈烈,而且从雒阳传来消息,李儒调徐荣领兵南下,打败了孙坚军,颍州太守李旻也被生擒。袁术不得不撤退。

    袁绍大惊失sè,虽然他不愿意袁术占领雒阳,但是他也不想袁术被打败,讨董大军人心不稳,这个时候袁术被徐荣打败,这结果可想而之。

    “袁公路这么无能。”袁绍破口大骂。

    这个时候他忘记了,袁术差一点打到了雒阳,他是多么的嫉妒。

    辛评说道:“主公朝廷来的五个招抚使已经过了黄河了,要不要把他们赶回去?”

    袁绍眉头紧锁,沉吟不语。

    “杀了吧。”逄纪语出惊人的说道:“主公是不可能接受董卓的招降的,这对主公的名声不利,只有杀了他们,才能向天下人表示主公讨伐董卓的决心。”

    “万万不可。”

    辛评说道:“主公,这些是朝廷的大臣,杀了他们朝廷怎么看我们,天下人怎么看我们?”

    “朝廷?现在朝廷还不是董卓说的算?”逄纪冷笑道:“主公是天下豪门士族的代表,是讨伐董卓的领头人,要有讨伐董卓的决心。杀了他们,就是让董卓知道主公的决心,只有如此,主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好了,不要说了。”袁绍大喝一声。

    旋即,袁绍不顾众人的反对,诛杀少府yīn循、执金吾胡毋班、将作大匠吴循、越骑校尉王环。几位大臣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没有死在董卓的残暴下,却死在了名震天下的士人jīng英袁绍刀下。

    执金吾胡毋班临死前给王匡写了一份遗书,委托他照顾自己的两个孩子。胡毋班至死都不明白,袁绍为什么要杀他们。

    过了两天,袁绍接到了刘岱的急书。让他派曹cāo防备袁术。

    五月十四rì,袁绍声讨袁术的檄文遍传天下,定袁术这叛逆大罪,扬言要在平定黑山军叛乱、夺取雒阳之后,尽起大军,诛杀袁术。同时以袁阀家主的名义,将袁术逐出家门。袁阀没有袁术这等大逆不道之人,袁阀一系凡追随袁术者,杀。

    袁术大怒,在董卓的支持下,立即以当今天子的圣旨为凭,继任袁阀家主,并再起檄文,宣布将袁绍这个叛逆逐出家门,袁阀一系凡追随袁绍者,杀。

    同一时间,天子下旨,号召天下人共讨袁绍。

    自此,袁阀的分裂,把庞大的袁阀势力一分为二,同时也把大汉的士人阶层一分为二。

    从表面上看,袁绍的做法近乎疯狂,但从袁阀决裂后的天下形势来看,袁绍却是最后的赢家,他充分利用这次机会,轻轻松松把失去的优势全部夺了回去。董卓和胡才虽然竭尽了全力,但最后他们成果甚微,仅仅是削弱了讨董联盟的一部分力量而已,制衡没有成功。因为他们的计划因为袁绍袁术的决裂而失败了。

    面对烽火连天的黄巾暴【乱】,困守长安的董卓,危机四伏的河东,摇摇yù坠的雒阳,袁阀的大部分势力和各地州郡的士人们非常明智地选择了袁绍,选择了自救。

    很明显,袁术已经实力大损,孙坚军的战败,几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让他在在讨董联盟最危急的时候选择了退却,这直接导致了大部分袁阀力量弃他而去。

    董卓虽然用武力击败了袁术,逼迫袁术同意了制衡之策,但同时也帮助袁绍获得了袁阀的大部分力量。袁绍用自己的杀戮向天下人宣布,他宁愿和关中的士人决裂,和庞大的家族决裂,也要坚持自己的大义,捍卫士人的尊严。

    所以他赢了。

    袁绍的大义,让他得到了关东士人的支持,冀州、兖州这些士人对袁绍惟命是从,局势开始变的复杂起来。

    当消息传来的时候,胡才已经到了北屈,此时chūn耕已经完成,胡才招聚十万屯田兵,联合近卫军、骠骑军准备出兵河套。

    中军大帐。

    胡才看到安邑送来的情报,脸sè难看。他现在好不容易准备出兵河套,大好的形势被破坏了,他如何不怒?

    不过现在桥瑁被杀,张邈被袁绍大骂一顿后整军平叛去了,虎牢关和荥阳方向的威胁全部解除。袁术已经成为制衡的一方,是盟友,雒阳南方的威胁也已经全部解除。此时雒阳的西凉军完全可以集结将近四万大军攻击河内,是击杀袁绍最好的机会,如果董卓在这个时候出兵,是消灭袁绍的好机会。

    而且董卓也是这么做了。为了保证攻击顺利,董卓特意命令李儒、吕布、胡轸、李傕、郭汜等将均受徐荣的节制。董卓聚集了四万大军,对河内虎视眈眈。

    不过大军攻击河内,需要足够的粮草辎重,而长安和河东两地无法筹措,只能向袁术求援。

    但是袁术同意吗?他会同意吗?胡才对袁术没有信心。

    不过事已至此,胡才别无它法。此时的他不可能离开北屈返回河东,他需要占领河套,他在安邑安排了大量兵马,这一次征服河套只带骠骑军和近卫军,就是为了防备意外。虽然兵马少了一点,但是这近卫军是白波军中最jīng锐的部队,骠骑军一万骑兵虽然不如近卫军,但是也不可小瞧。再加上十万屯田兵,胡才有信心占领河套。

    这一次占领河套主要的对手是位于南匈奴单于廷,西河郡地在今黄河晋陕峡谷两岸。西河郡北有朔方、五原、云中、定襄,西有北地、上郡。

    南匈奴人口原有人口二十余万。其中女人便有十余万(乱世征杀不断,女人总是要比男人多),青壮男丁五六万,剩下的四万余人全是老人和孩子。而南匈奴右贤王部,被胡才杀了一万多人,除去投靠白波军的南匈奴部落,现在南匈奴最多有四万人,只要消灭了这四万人,河套就是白波军的。

    近卫军,骠骑军,加上在永安等地的白虎军,骁骑营,还有十万屯田兵,白波军有十二万九千人,虽然这十万屯田兵战斗力为零,但单近卫军,骠骑军、骁骑营,白虎军这两万九千人,胡才也有信心打败南匈奴人。

    胡才的计划很简单,就是以奇兵占领南匈奴单于廷。而南匈奴单于廷位于美稷。美稷治所在今内蒙古准格尔旗西北。为西河属国都尉治所。

    六月份,南匈奴大部队会在美稷聚集,这是一举消灭南匈奴的机会。

    为此,胡才带着白虎军,近卫军,骁骑营、骠骑营以及十万屯田兵,大将李肃,李峰,李蒙,霍平、泰兴,晏明向上郡杀去。

第三十章 河套大战(1)

    第三十章

    匈奴人自古信奉萨满教,崇拜rì月,崇拜风雨雷电,也崇岳,历代单于皆自称天地所生、rì月所至,朝拜rì、夕拜月。

    美稷,单于庭前,胡鼓声阵阵。

    方形的祭台高耸在营地zhōng yāng,十几名披头散发的萨满巫师脸上涂着sè彩斑斓的油彩,身上穿着羽毛结成的衣裳,脖子上悬挂着狼骨串成的骨链,手里拿着一面牛皮鼓在祭台上乱蹦乱跳,嘴里吼着一些连他们自己也无法听懂的言语。

    祭台前,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南匈奴八个部落的骑兵方队,每个骑兵队皆由一千名强壮骠悍的勇士组成,他们身披崭新的匈奴战袍,胸前背后披挂威武的铠甲,手腕上套着带有尖刺的铁护腕,脚下蹬着锃亮的马靴,跨【骑】着高大的骏马,威风凛凛、英姿飒爽。

    八大部落的骑兵队后面,聚集着从远近部落赶来看热闹的匈奴牧民。

    轰轰轰。

    鼓声陡然变得急促起来,一名胡子几乎垂到膝盖的萨满巫师率先从大单于的圆顶帐蓬里走了出来,老巫师身后跟着神情虔诚的匈奴大单于羌渠,紧随羌渠身后的,是匈奴右贤王去卑。再后是于夫罗和呼厨泉。然后是左、右谷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以及左、右须都侯。

    可以说所有的南匈奴地贵族已然齐聚于此,在这次祭祀仪式完毕之后。大单于羌渠将当众宣布一个决定!

    “勇士们,伟大的昆仑神告诉我们,应该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羌渠的声音苍老有力:“去年,凶神恶煞的白波军公然杀死我们南匈奴的子民,右贤王为了平息部落子民的愤怒,率军讨伐白波军。但是,yīn险狡猾,卑鄙无耻的白波军设计打败了右贤王,但是右贤王再接再厉,锲而不舍,于今年调聚了两万铁骑,准备报仇,但是这些可恶的白波军,设下了圈套,打败了右贤王,更杀死了本单于的弟弟,伟大的昆仑神告诉我,如果不能为死去的勇士报仇,伟大的昆仑神是不会放过我的。所以,本单于坚定出兵南下,歼灭白波军。”

    ……

    单于庭外围,万骑长伍德海正率领一支五千余骑的匈奴铁骑在草原上四处游弋。

    大匈奴正在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所有的贵族都齐聚单于庭,如果这个时候有异族大军入侵、直捣单于庭。那后果将不堪设想!身为大单于麾下的直属万骑长,伍德海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报~~”忽有探马从方东南方向疾驰而来,厉声高喊道,“将军,东南方向三十里发现大队骑兵!”

    “骑兵?”伍德海沉声问道,“有多少骑?”

    探马道:“两千余骑。”

    “两千余骑?”伍德海神sè一凛,锵然抽出弯刀往前狠狠一撩,厉声道。“大匈奴的勇士们,有敌人入侵了,杀~~”

    “嗷~~”

    伍德海身后地匈奴骑兵纷纷抽出弯刀,凄厉地怪叫着,追随伍德海身后,就像一股风暴向着东南方滚滚而去。

    往东南三十里外,骁骑营校尉李蒙正率领两千名骑兵向单于庭赶去。

    “报……前方五十里发现大队匈奴骑兵,足有五千骑……”

    “报……匈奴骑兵已经发现我军……”

    “报……匈奴骑兵正向我军扑来……”

    “报……匈奴骑兵距离我军已经不足十里……”

    探马如流水般将匈奴大军的动向传回,李蒙悠然高举右臂再往前狠狠挥落,身后汹涌而进的两千骑兵纷纷减速。并且向着两翼缓缓展开、摆开了战斗阵形。

    几乎是骁骑营骑兵刚刚摆开阵形,前方碧绿如茵的地平线上便浮起了一条淡淡的黑线。

    黑线往前缓慢蠕动。不及片刻功夫便扩散成了一片yīn云,将碧绿的草原完全遮蔽,倏忽之间,浓重的yīn云已经化作无数骑匈奴骑兵,犹如幽黑地蚁cháo,漫卷过辽阔的草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匈奴的铁骑,终于来了。

    李蒙眸子里霎时燃起了灼热的烈焰。

    “撤退。”

    李蒙一挥手,两千铁骑调转马头向南追去。

    伍德海看着李蒙的铁骑向南方跑去,连忙下令,“来人,立刻去禀报大单于。其他人跟我追。”

    …………

    匈奴王廷。

    “报……”

    一骑飞马冲了过来,“报大单于,南方发现汉人骑兵。”

    “什么?”羌渠一呆,连忙问道:“有多少骑兵?”

    “两千骑,伍德海大人已经追上去了。”

    “好,好。”羌渠松了一口气,看着众人道:“两千骑汉人铁骑也敢来这里,真是不知死活。”

    “大单于,这一定是白波军的铁骑。”去卑说道:“在这出现的恐怕只有白波军的铁骑,大单于,白波军北上了,属下请大单于发兵消灭白波军。”

    “请大单于放兵。”呼厨泉也开口道。

    “好,命令各部落,调聚大军准备南征。先统一河套,然后再南下河东。”

    羌渠说道:“此次南征关乎大匈奴之生死存亡,各部当全力以赴,本单于拟率铁骑三万,沿河水(黄河古称)南下,越过内长城寇掠秦胡、先零羌、烧当羌、勒姐羌各部。如果战事顺利,再长驱南下河东,消灭白波军。”

    羌渠的目光落在于夫罗身上,缓声说道:“于夫罗。”

    于夫罗急忙起身道:“臣在。”

    羌渠道:“你立刻率本部五千铁骑出朔方之西,寇掠屠各胡、月氏胡。补充粮草。”

    “诺。”

    “呼厨泉。”

    “臣在。”

    “率铁骑五千为先锋,随同于夫罗西征。”

    “诺。”

    “右贤王。”

    “臣在。”

    “率铁骑两万留守单于庭,保护老幼妇孺以及牛羊牲畜。”

    “诺。”

    羌渠霍然站起身来,目光如刀掠过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等匈奴贵族脸上,森然道:“其余各王、大将、大都尉、大当户以及须都候,皆随本单于一同南征!”

    “诺。”

    匈奴部部贵族轰然应诺。

    ………………

    上郡,白波军近两万铁骑驻扎在这里。

    “主公!”

    脚步声响处,泰兴雄伟的身影已经昂然直入。

    正望着桌案上军事地形图陷入沉思的胡才霍然惊醒,急问道:“怎样?”

    泰兴沉声道:“李蒙将军现在还没有消息,不过探马回报,五原、云中、定襄、朔方各郡的匈奴骑兵正在向西河单于庭集结,看来匈奴的确正在准备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胡才眸子里杀机流露,凝声道:“既然匈奴已经在进行军事准备,既然匈奴人不知死活,就休怪本将军无情了!传令军需官抓紧时间准备粮草辎重。各军准备战斗。”

    “遵命。”

    泰兴陡然挺起胸膛。

    “还有……”胡才沉声道,“通知各位大人开会。”

    “遵命。”

    泰兴轰然应诺、领命而去。

    目送泰兴扬长而去,刚才眸子里掠过一丝莫名的冷意。

    很快,李肃,晏明,李峰等人李乐。

    胡才向李肃点点头,李肃随即把军幕府参谋司拟订的北上攻击策略做了详细的解释和说明。

    “此次由主公亲自统帅两万铁骑北上,李峰大人统帅白虎军和十万屯田兵驻防于上郡。”

    “此战的目的是要和南匈奴主力决一死战,是要重创南匈奴人,所以我们不在乎输赢,我们只要和南匈奴人打上一仗。另外,远征路途太远,粮草辎重的供应和运输是个大问题,以我们现有的粮草储量来看,也只够两万铁骑北上所需,而且还要速战速决。”

    李肃说道,“我们估计南匈奴人的主力大概在五万左右,如果我们两万铁骑同时北上,南匈奴人未必会冒着损兵折将的危险和我们决战。”

    “诸位大人都清楚,南匈奴人只要能拖到冬天,我们北上大军就要后撤,所以现在是不是决战,何时决战的主动权完全掌控在南匈奴人手上,我们非常被动。为了改变这种状况,我们打算将北上大军一分为二。前军五千人rì夜兼程追击南匈奴人,甚至不惜以身做饵,诱使南匈奴人回头决战,后军一万四千人随后跟进,相机支援。”

    “考虑到骁骑营、骠骑军、近卫军诸营将士在前期作战中都有不同程度的折损,所以主公特意征调了部分步卒统军将领和匈奴铁骑予以补充。”接着李肃宣布了北上大军的各军将领。

    前军为校尉李蒙的骁骑营,后军为近卫军四千jīng锐,骠骑军左右营一万四千人组成,

    …………

    美稷,南匈奴大营。

    白波军终于北上了,这个消息让南匈奴各部首领非常兴奋。但兴奋之余人人都有一种不安和恐惧。这次,能不能打败白波军?

    南匈奴的各部落聚集后,需要承担近五万大军和十几万匹战马的食物和马料,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西部南匈奴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储存。为此西部南匈奴的大小部落首领怨声载道。此仗将来即使打赢了,西部南匈奴也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很难恢复了。

    虽然羌渠,于夫罗、去卑一再向他们承诺,只要打败了白波军,不但给他们最多的战刑品,连北部南匈奴的所有疆域都尽数划给他们。但白波军几万大军北上,羌渠他们的诺言根本就是一句空话。然而面对实力远远强于自己的羌渠等人,西部南匈奴只能忍气吞声,把成千上万头牲畜源源不断地送进大营。

    决一死战的时刻终于到了。

    ………………

    十天后,于夫罗、呼厨泉的一万铁骑和大单于的两万铁骑共三万南匈奴铁骑南下,与胡才的白波军在上郡相遇。

    “呜呜呜~~”

    “咚咚咚~~”

    激烈的战鼓声响彻云霄,在苍凉至令人窒息的号角声中,几可遮天蔽rì的旌旗如cháo水般从白波军大营里汹涌而出,在无数旌旗的指引下,一队队兵甲森严的白波军将士浩浩开出,黝黑的铁甲还有黑sè的战袍几yù遮蔽了碧绿的草原。

    五千名刀盾兵手持大盾缓缓前进,五千面沉重的大盾连接成一堵堵坚实的盾墙,每一名重甲步兵的眸子里都流露出强大的自信,他们坚信。

    五千名长枪兵手持长达三丈的特制拒马长枪紧随重甲步兵阵后,五千支长枪肃立如林、直刺长空,再后面则是四千名长弓手,弓箭手们神情冷峻,眸子里流露出蔑视一切的漠然,曾经shè杀过太多的敌人,人命在他们的眼中,与草芥何异?

    弓箭手阵后,便是胡才的本阵。

    猎猎飘荡的大旗下,胡才铁盔铁甲,在近卫军的护卫下策马缓缓而前,此时出兵的是白虎军和近卫军一万四千jīng锐,胡才相信可以抵挡匈奴铁骑的冲锋。

    战场,这就是战场的味道!

    胡才深深地吸了口气,眸子骤然间变得前所未有的犀利!目光冷冷的看着匈奴大军,这是雨南匈奴大军至关重要的一战,他派李蒙两千铁骑出现在单于王廷,就是让匈奴出兵,这一次南匈奴主力聚集,只要一举消灭这几万匈奴铁骑,南匈奴就成为了历史。

    最后是五千骁骑营铁骑。一sè的黝黑铁甲、一sè的黑sè战袍,还有一sè的斩马刀!这是一支训练有素、装备jīng良的jīng锐骑兵,五千骑兵分为左右二军,分别护住大军的左、右两翼,以免匈奴人从两翼发起突袭。

    足足两万大军,汇聚成一股铁流滚滚而前。

    除了这些兵马外,骠骑军一万铁骑被胡才安排在离战场五十里处,这一万铁骑是胡才的奇兵。

    至于屯田兵,毫无战斗力,胡才也不打算让他们出来送死。

    白波军阵前,数里之外,军容更为壮观的匈奴骑兵正如浩瀚的汪洋、席卷而来。

    轰隆隆!

    狂乱地马蹄声直yù踏破大地。极目望去,遥远的地平线上唯余苍茫,除了灰sè,还是灰sè,那是匈奴骑兵身上皮甲的颜sè。

    无尽的喧嚣中,胡才悠然举起右臂。

    “主公有令。列阵~~”

    “主公有令,列阵~~”

    “主公有令,列阵~~”

    凄厉的长嗥声中,紧随胡才身后的数十骑传令兵向着四面八方疾驰而去,将胡才地军令迅速传达下去,倏忽之间。汹涌而进的白波军停止了前进,五千名刀盾兵向两翼迅速展开,紧随其后的五千名长枪兵从刀盾兵的缝隙之间大踏步地前进,与刀盾兵形成了足以令所有游牧骑兵望而却步的拒马阵!

    轰……

    轰……

    五千名刀盾兵以及五千名长枪兵将手中的大盾、长枪重重地顿在草地上,发出连绵不息地巨响,震耳yù聋的响声中,四千名弓箭手开始冰冷地列阵。几乎和人等高的长弓已经从背上卸了下来,斜背在肩后的箭壶也被解了下来,放在触手可及的右腿外侧。

    …………

    远处。

    匈奴阵前,羌渠也悄然高举右臂,身后汹涌而进的匈奴骑兵纷纷开始减速,并向两翼缓缓展开。

    攒动的马头逐渐排列成整齐地队列,飘荡的鬃毛逐渐静止下来,锋利的弯刀已经出鞘,嗜血的狼郡已经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冰寒的肃杀之气在两军阵前弥漫。

    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名骠悍的匈奴万骑长陡然越阵而出,将手中的弯刀往头顶奋力一举,仰天长嗥:“嗷~~”

    “嗷~~”

    排山倒海般地回应声中,五千骑匈奴骑兵策马缓步而前,在匈奴万骑长身后一字排开,倏忽之见,匈奴万骑长将手中的弯刀往前狠狠一挥,旋即策马狂奔而出,向着白波军军阵疾驰而来,匈奴万骑长身后。五千骑匈奴骑兵誓死相随。

    轰……

    轰隆隆……

    五千铁骑向白波军发去死亡般的冲锋。

    …………

    白波军阵中。

    胡才看着匈奴铁骑的冲锋,眉宇霎时蹙紧,居然只派出五千骑兵冲锋,匈奴人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想自杀!就这五千铁骑,难道还能够冲垮大军军阵不成!?匈奴人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匈奴人该不会是疯了吧?”晏明难以置信道,“或者是末将眼花了?”

    胡才冷笑:“弓箭手准备。”

    放箭!

    嗖嗖嗖。

    李峰一声令下,刺耳的破空声响成一片,富亲如蛇的为矢从白波军件中抹空而起,在空中交仁成一片绵绵密密的哥雨,向着拟马疾脑的匈奴绮共梢天盖地粉shè下来,修忽之间,沁涌而进的匈奴为共一片人仰马翻,战士的哀嚎和战马的悲晰顺刻间交织成一片。

    一支铃利的稚牙哥冰办地shè穿了匈奴战马的额头,战马哀嘶一声扑地跪倒,战马上的匈奴战士狂狂地旅了下来,匈奴战士还没落地,两支利箭shè来,泪穿了他宽阔的胸肚

    冲脑在最前面的匈奴千夫长挥舞弯刀,连续格毛了数支利箭,仿回首,身后的匈奴战士已行丁分纷栽落马下,修忽之间,再无一漪追随在他的身后,只有十余匹失去了战士的战马,悲仿地追随着他。

    啊!

    千夫长仰天凄厉地长嗦起来,才殷仁的血丝从他的眼角顺刻间,整个人的神特顿时变得无比狰狞,就像一头发了枉的好一兽,凄厉地咆哮着,不硕一切地冲向蓄方产件以待的白波军拒马阵。

    放箭!

    嗖嗖……

    又一波箭雨漫天飞落

    嗖嗖嗖……

    “杀啊……”

    “杀……”

    五千匈奴铁骑被弓箭手shè落一千多人,还有三千多人向白波军进行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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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河套大战(2)

    第三十一章

    白波军阵中。

    胡才命令道:“传令,第二梯队向左右两翼撤退,”

    “什么?”

    晏明大惊失sè,这第二梯队有几千兵马,没有了他们,怎么抵挡匈奴铁骑?、

    “快去。”胡才冷哼一声。

    “主公,现在这么做,是不是冒险了?”李肃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这五千铁骑是匈奴人的先锋,以南匈奴的习惯,只要突破我军大阵,一定会发动总攻的。”胡才看着远处的南匈奴大军说道。

    传令兵飞马传令,五千兵马开始向两翼散开。

    …………

    “咻……”

    “噗……”

    一名匈奴千骑长挽弓搭箭,弓弦响处,一支锋利的狼牙箭掠空而至,冰冷地shè穿了白波军小校的腹部。

    “啊~~”

    白波军小校惨嚎一声。伸手死劲捂住腹部,却仍有殷红的血液从指缝间溢出。顷刻间便将他的双手以手握到手中的钢刀染成了殷红sè。

    “【rì】你姥姥的……”

    “嘶……”

    白波军小校地眼神霎时变得格外狰狞,大吼一声将手中的钢刀奋力掷出。尖锐地破空声中,钢刀掠过长空恶狠狠地切入了匈奴千骑长的腹部,刀刃直透后背,将匈奴千骑长地腹腔整个剖了开来,鲜血随着流淌的肚肠淅漓而下。

    “杀……”

    “桀桀桀……”

    “膨~”

    眼看匈奴千骑长颓然栽落马下,白波军小校怪笑起来,下一刻。一骑匈奴战马狂暴地撞了上来,将他的整个身躯都撞得倒飞起来,人在空中,又有两支锋利的狼牙箭掠空而至,冰冷地shè穿了他的咽喉,白波军小校低低地呻吟了一声。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也走完了最后的征途。

    “轰……”

    “噗噗噗……”

    汹涌而至的匈奴骑兵终于恶狠狠地撞上了白波军的防阵,近两千支拒马枪布设成的拒马阵瞬间将冲驰在最前面的几百骑匈奴骑兵连人带马刺个对穿。可奔涌而至的匈奴战马也以狂野的冲撞将白波军的兵阵撞击得支离破碎。

    “唏律律~~”

    震耳yù聋地战马悲嘶声中,第二排匈奴骑兵拍马冲到,骑术高超的匈奴骑兵们纷纷纵马跃起空中,然后挟带着强大的惯xìng从空中恶狠狠地踏落下来,倏忽之间,数百名英勇地白波军将士便被无情地踩在了铁蹄下。

    “嗷~~”

    一名匈奴万骑长率先突破了白波军的兵阵,当他看到眼前霍然开阔、再看不到一名汉军士兵时,忍不住举起手中的弯刀、仰天凄厉地长嗥起来。

    “嗷嗷嗷~~”

    越来越多的匈奴战士践踏过白波军将士的尸体,拥挤到了匈奴万骑长的身后,跟着竭斯底里地长嗥起来。因为凿穿了白波军兵阵而兴奋得忘乎所以的匈奴人根本没有留意到,原本碧绿的草原上,不知何时已经铺上了一层干草。

    这层干草因为不足以阻止骑兵的突击,所以没有引起匈奴人的注意。

    奔涌的匈奴阵中,于夫罗难掩神sè间的激动,向身边的羌渠道:“父亲,我军突破白波军,凿穿成功了,哈哈哈~~”

    呼厨泉也兴奋不已道:“接下来,就能分割、包围,然后歼灭白波军了,大匈奴很快就要获得最终的胜利了,哈哈哈~~”

    去卑道:“不过,如此轻易就能凿穿白波军却有些出乎预料。”

    羌渠道:“胡才是个他才,可他却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如果他不将第二梯队分为左、右两军,后撤至两翼骑兵之后列阵防御,此战胜负未可料,就算我军最终获胜,只怕也是惨胜。可现在他居然出此昏招,把养jīng蓄锐已久的第二梯队一分为二,后撤至两翼列阵,却给了我军轻易凿穿的机会。”

    于夫罗道:“胡才为什么要这么做?”

    羌渠道:“那还不简单,白波军大营里肯定还有一支伏兵。这个胡才,胃口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他是想利用我军急于凿穿的心理,jīng心设计了这样一个陷阱,以大营中的伏兵挡住我军骑兵的突击,然后以左、右两翼养jīng蓄锐已久的第二梯队步兵卡住我军往左、往右突击地去路,再以一直按兵未动的五千骑兵截断我军退路。胡才这是想要一口将我大匈奴的四万铁骑吞掉啊!”

    于夫罗失声道:“什么,这竟然是个陷阱?”

    “不用担心!”羌渠冷然道,“胡才想要一口吞掉大匈奴的四万铁骑,那白波军有这副好牙口!这一切完美的设计都必须建立在一个基础之上,那白波军营中的伏兵必须挡住我大匈奴四万铁骑的突击!”

    呼厨泉道:“父亲,我明白了,只要大匈奴的铁骑只要突破了白波军大营中的伏兵,白波军就必败无疑,是吗?”

    …………

    白波军右翼。

    李肃沉声道:“匈奴人如此轻易便凿穿了我军兵阵,南匈奴大单于羌渠现在肯定很得意!”

    胡才狞笑道:“可要不了多久。匈奴人就该哭爹叫娘了!”

    “主公,是时候发动伏兵了!”李肃回答道。

    胡才眯着眼睛,看着匈奴大军,冷然道:“放信号箭,出伏兵!”

    “遵命!”

    李肃答应一声,挽弓搭箭,早有亲兵上前引燃了缠于箭矢上浸过火油的布条。左司马右手一松,弓弦响处,一支火箭已经掠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轨迹,shè进了白波军阵后的大营里。

    倏忽之间,白波军紧闭的营门轰然洞开。正前方地营栅还有辕门轰然倒了下来,森严的壁垒竟成了一片坦途,正纵骑突进的匈奴骑兵们吃惊地发现。倒下的营栅后面居然聚集着一群黑压压的战马!

    放眼望去,营中全是战马,少说也有数千匹!

    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些战马地背上居然都绑着一捆捆的干草,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火油的味道。

    “放火!”

    军司马一声令下,营中伏兵乱箭齐发,数百支火箭顿时攒shè在浸过火油地干草上,倏忽之间,烈焰腾空、燃成了一片,在烈火灸烤、士兵呐喊驱赶下,受了惊的战马群开始向着前方狂奔而来、并且越跑越快。

    轰隆隆!

    几千战马的马蹄声,就向匈奴大军扑去。

    ……

    匈奴阵中。

    于夫罗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盯着前面奔涌而来的那一头头正在燃烧的战马,吃声道:“这……这是火马阵?”

    羌渠的脸sè倾刻间变得一片煞白,面对疯狂的战马,匈奴大军怎么抵挡?

    呼厨泉挽住了羌渠的马缰,提醒道:“父亲,我们还是赶紧避让到后阵去吧,你看这里地面上全是干草,等会火马一旦冲过来,肯定会烧起来……”

    呼厨泉只说到一半就再说不下去了,脸sè已经一片死灰,因为他惊恐地看到,几乎整个战场都已被干草所覆盖,这分明是白波军早已准备好的陷阱。

    “撤退,撤退……”羌渠吼叫道。

    …………

    白波军右翼。

    胡才命令道:“传令,霍平、泰兴断匈奴大军后路,”

    “传令,李峰,晏明出击。”

    “是。”

    咚咚咚咚

    战鼓声响起,白波军铁骑四出,向匈奴人疯狂的杀去。

    此役,南匈奴再一次被白波军打败,一万多匈奴人战死,五千多人被俘,羌渠带着于夫罗、呼厨泉、去卑等两万残兵败将退白土。

    白波军损失两千人,获得南匈奴俘虏五千,可谓大获全胜。

    第二天,胡才留下白虎军看守俘虏,带着近卫军,骁骑营和骠骑军追杀匈奴大军。

    …………

    白土县。

    “呜……呜……”悠长的号角声蓦然响起,凄厉而苍凉的长鸣霎时打碎了清晨的安谧。

    羌渠霍然惊醒,转头象东南方向望去。难道白波军这么快就来了?

    于夫罗带着一彪铁骑狂奔而来。“父亲,胡才来了。胡才的铁骑来了……”

    羌渠骇然心惊,心脏猛地剧烈跳动,一股强烈的窒息顿时侵袭了全身,让他痛苦的几乎呻吟起来。羌渠勉强稳住身形,急促地喘了几口大气,厉声问道:“去卑呢?他去王廷带援军回来了没有?”

    “叔父的一万大军离这里还有八十里。”

    羌渠喝道:“快,快去通知去卑,让去卑带着铁骑请速速来援,速速来援。”

    羌渠闻到了血腥味,浓烈的血腥味。

    胡才率领李蒙、霍平、泰兴、晏明、李肃共一万八千铁骑赶到了白土以南两里外的原野上。

    大军一字展开,刀甲鲜明,旌旗飘扬,气势雄浑。激昂的战鼓声和号角声此起彼伏,响彻了野原上。

    斥候和传令兵往来飞奔,大战前的紧张气氛笼罩在落rì泉上空。

    “主公,两万匈奴铁骑以白土为中心,列阵于白土附近的七个山丘上,构筑成一道桶形防御阵势。”

    “主公,去卑的大军距离此处五十里,斥候已经飞速前探。”

    “主公,匈奴人已经列阵完毕。”

    胡才回头看看李肃,笑着说道:“看来羌渠想把我们拖在这里等去卑来援,然后他们好内外夹击,以兵力上的优势击败我们。”

    李肃不屑地冷笑道:“哼,就算他能守到去卑来援也不过就剩下半口气了。”

    胡才笑笑,连续下达命令。

    “传令泰兴将军,命令他率领骠骑军右营三千铁骑向西前进五里,阻击去卑的援军。”

    “传令霍平,让他从西面攻击白土。传令李蒙从北面攻击白土。传令晏明,命令他们从东面攻击白土。其余诸将随我从南面攻击。”

    “告诉兄弟们,不惜一切代价,速战速决。”

    “吹号,擂鼓,杀上去……杀上去……”胡才高举长枪,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其声嘶力竭的喊叫声瞬间就被如雷般的战马奔腾声和铁骑将士们的吼叫声淹没了。

    …………

    羌渠望着四周铺天盖地一般飞奔而来的铁骑,望着冲天而起的烟尘,听着惊雷一般的喊杀声,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恐惧,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

    于夫罗捋须叹道,“父亲啊,能不能扭转南匈奴的危局,就看今天这一战了。”

    羌渠转目看看西面的天空,低声说道:“去卑的铁骑下午才能赶到这里,我们要坚守,一定要坚守。”

    于夫罗摇摇头,凑近羌渠的耳边说道:“父亲,白波军有备而来,所带的兵力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想。你再仔细看看,他至少带了两万铁骑,我们只有两万残兵败将,很难坚守到下午。如果去卑叔父存心要让我们和白波军杀个两败俱伤,迟迟不来支援,我们可能面临全军覆没之局。”

    羌渠早已看出白波军的兵力,他也明白于夫罗的意思。于夫罗想保存实力,想突围而走。自己和于夫罗如果现在决心突围,杀出去绝对不成问题。但自己杀出去了,却也把去卑和呼厨泉彻底推进了白波军的包围。羌渠不想这么做。

    “目前我们在兵力上胜出白波军一截,我们有能力击败白波军,只要去卑能及时赶到,这一仗我们就打赢了。”羌渠看看于夫罗,非常坚决地说道,“坚守白土,击败胡才,全歼白波军。”

    于夫罗面sè冷峻,眉头紧锁,他想了一下说道:“好吧,就依父亲。”

    羌渠命令于夫罗守在西面,于夫罗的手下伍德海守在北面,自己的手下乌拉盖率军防守东面,自己和呼厨泉迎战从南面杀来的白波军。

    “吹号,吹号,我们杀下去,杀下去……”

    南匈奴人的铁骑以白土为中心,分成了四条怒啸的长龙,呼啸而下。他们借助地势之利,在短短时间内便让战马达到了惊人的速度。

    “呼嗬……呼嗬……”

    号角长鸣,鼓声如雷,战马的奔腾声和数万将士的喊杀声汇成了滚滚洪流。白波军铁骑就象惊涛骇浪一般,挟带着咆哮的风雷,以雷霆之势迎着四条巨龙狠狠地砸了过去。

    “轰……轰……”

    “轰……”

    大地在冲撞中颤抖,在冲撞中呻吟,战场在冲撞中突然溅起千重骇浪,一圈圈巨大的涟漪在惨叫和血腥中荡漾开来。

    羌渠如遭重击,脸sè苍白,双眼蓦然睁大。坐下的战马好象也无法承受这惊人的震撼,连连倒退,嘶鸣声显得惊惶不安。

    “杀,兄弟们,杀啊,昆仑神会保佑我们的。”

    长箭如蝗,战马如飞,数不清的长矛和战刀在空中飞舞,厮杀声和金铁交鸣声伴随着惊天动地的战鼓声和号角声响彻了原野,激战开始。

    胡才带着最jīng锐的中军近卫军向白土的南面杀了过去。近卫军不仅仅是步卒这么简单,他们是白波军最jīng锐的部队,在马上就是jīng锐骑兵。因为晏明被胡才派了出去,这近卫军就由胡才亲自统领。

    “杀啊……”

    胡才居中猛冲,四千大军以锥形大阵横冲直撞,当者披靡。羌渠的铁骑大军立即被从中突破,密集的雁形冲静阵列被白波军铁锥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缺口。羌渠大惊失sè,在山丘上纵声狂吼:“攻击白波军两翼,攻击……”

    “呜……呜……”

    号角凄厉,匈奴人瞪着血红的眼珠子,象恶狼一般奋勇扑向了铁锥大阵的两侧。

    轰!

    轰!轰!

    胡才身下的大宛马腾空而起,庞大的身躯狠狠地撞在了一匹疾驰而来的战马上,马上的骑士措手不及,被撞得倒飞而起。胡才怒吼一声,长枪飞起,连杀三名迎面冲来的匈奴人,“快,加速……加速……”

    胡才旁边的李肃声若奔雷,一刀劈下,匈奴人斗大的头颅连同坐下的战马同时飞了起来。紧随李肃身后的近卫军士卒躲闪不及,被匈奴人的无头的战马撞得腾空飞起。这个士兵凌空一翻,落在一匹无人的战马上,继续向前冲去。

    晏明带着三千铁骑像摧枯拉朽一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乌拉盖杀得步步后退。乌拉盖迫不得已,只得密集收缩,逐步向山丘上退去,匈奴人利用地形优势和密集的长箭,把白波军死死地压在山丘下。

    晏明的这三千铁骑大部分是匈奴人,此时被乌拉盖打的凶xìng大发,攻击愈发猛烈。晏明身先士卒,高举盾牌奋勇杀进,双方将士在一百多步的斜坡上杀得血肉横飞。

    伍德海的第十次反扑又被杀退了,这次他被一刀砍中了大腿,背上还中了一支长箭。伍德海忍住锥心的疼痛,举手狂呼:“吹号,向大单于求援,向于夫罗王子求援……”

    于夫罗在苦苦支撑。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铁骑是南匈奴仅次于大单于亲卫铁骑的强悍之师,所以他很自信地带着五千勇士杀进了白波军战阵。李蒙没有正面攻击他,而是且战且退,把于夫罗和他的铁骑逐渐诱进了包围。随着李蒙一声怒吼,战鼓雷鸣,左翼的一千铁骑就像两把犀利的战刀,突然发力杀进敌阵,把于夫罗的五千铁骑拦腰切断。

    于夫罗这才领教到白波军的厉害,他急忙指挥大军猛攻,意图撕开白波军的包围,把自己的铁骑救出来。这时李蒙带着三千铁骑从他的正面迎头痛击,双方血战多时,于夫罗不但没有再进寸步,反而被李蒙死死缠住,死伤惨重。

    羌渠在山丘上急得团团乱转,东面的乌拉盖在告急求援,西面的于夫罗也在告急求援,这样打下去,要不了多久自己的两万大军就要被白波军吃掉了。

    “命令各部密集收缩,等待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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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河套大战(3)

    第三十二章

    “杀……杀……”

    数万大军鏖战在方圆两里左右的战场上,杀声震天。

    匈奴人以攻代守之策遭到白波军重击后,随即全线回收,把白波军挡在了白土成为的几个山坡的外面。

    白土虽然是个县,但是他在河套多年,年久失修,城墙早已没了,加上南匈奴不擅长守城,所以羌渠把兵马安排在城外的山坡上。

    去卑的援军随时都有可能赶到战场,这让胡才焦急万分。他下令四路大军发起连续攻击,务必要抢在匈奴人的援军到达之前全歼羌渠和于夫罗的两万铁骑。

    霍平带着四千铁骑向于夫罗所在的山丘展开了猛攻。在山丘四周,堆满了阵亡将士的遗骸和死去的战马,白波军士卒踩着血淋淋的人畜尸体一次又一次地奋勇杀进。霍平勇不可挡,手中长枪犹如出海蛟龙呼啸而上,匈奴人就象草芥一样弱不禁风被他一一挑杀。

    白波军士卒紧随其后,犀利的武器象下雨一般往负隅顽抗的匈奴人身上落去。空中长箭厉啸,不时吞噬掉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杀了他,立即杀了他。”

    于夫罗指着远处骁勇无敌的霍平声嘶力竭地高声叫道,“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于夫罗的亲卫千长带着几十人飞身杀去。霍平长枪飞刺,随着一声凄厉惨叫,长枪洞穿了一个匈奴大汉的胸腹,殷红的鲜血象泉水一般喷shè出来。

    “去死吧……”

    霍平虎吼一声,抬枪就挑,不料那大汉临死前双手牢牢拽住了血淋淋的枪柄,霍平双臂用力之下竟然没有把他挑起来。长枪上穿着一个庞大的身躯,顿时阻碍了霍平的速度。匈奴人蜂拥而上。霍平急得怒瞪双目,迎面一脚把一个执刀大汉踢得横飞而起,同时间,三支长矛恶狠狠地刺了过来。

    霍平无奈之下丢掉长枪,连退两步,双手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一把抓住两支长矛,接着飞起一腿踢断了第三支矛柄。这时两把战刀呼啸而来,一前一后砍在了霍平的背上。霎时间只见火星四shè,厚实的重铠上顿时出现了两条深深的沟槽。霍平虎躯前窜,眼冒金花,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

    “杀……”

    一瞬间,更多的长矛刺了过来,一把咆哮的战斧对准霍平的头颅砸了下去。

    霍平的亲卫骑狂呼大叫,一个个舍命扑上。两个亲卫李东和苏浩一左一右几乎同时杀到。李东也不管会不会误杀自己的手下,抬手就扣动了弩弓的扳机,左手上的战刀也劈头盖脸地掷进了人群。

    苏浩一箭洞穿了那名执斧的匈奴大汉,长箭上强劲的冲击力把那个大汉带得倒飞而起。霍平双眼杀气凛冽,沾满鲜血的面庞狞狰恐怖。他躲无可躲,情急之下狂吼一声,把脚下的一具尸体踢得腾空飞起。

    “扑哧……扑哧……”

    数支长矛同时洞穿了空中翻滚的尸体,其中一支长矛依旧来势不减,狠狠地刺中了霍平的胸膛。霍平身上的重铠无法承受这凌厉的一击,四散崩裂。就在这短短瞬间,霍平突然双手放开敌人的长矛,左手一把抓住了刺中胸脖的矛尖,右手抽刀,一刀剁下。

    “杀,给我杀……”霍平战刀再劈,连诛两人。“杀上去,杀了于夫罗。”

    亲卫骑看到主将脱险,士气大振,一个个酣呼上前。

    李东纵马而来,从尸体上抽出了霍平的长枪,“少爷。你太累了,还是到后面指挥吧。”

    李东和苏浩是霍平的家奴,在霍平从军的时候跟着他,是霍平的亲卫,武艺高强而且忠心耿耿。

    霍平摇摇头,伸手拿过自己的长枪,纵声狂呼:“擂鼓,擂鼓……兄弟们,随我杀,杀啊……”

    苏浩拖着一个重伤的军司马跌跌撞撞地冲出了人群。这个军司马肚子上插着一支长矛,腿也被砍去了半截,浑身鲜血淋漓,痛苦地叫喊声惨绝人寰。他是苏浩的兄弟,从小长到大的兄弟,只要打完这一仗,他就可以结婚生子,可以加官进爵,但现在他却不行了,要死了。

    “来人,来人啦……快救救他,救救他……”苏浩发疯般地哭叫着,无助而痛苦地哭叫着。苏浩的几个手下跟了上来,其中一个轻声说道:“大人,他不行了,他不行了……”

    “兄弟,杀了我,快杀了我……”那个军司马扯着嗓子无力地叫着,眼睛里尽是哀求,“兄弟……”

    苏浩痛苦地仰天长嚎,“兄弟,你走好,我给你报仇……”shè缨彤一刀剁下,鲜血四shè。

    “杀,给我杀……一个不留,一个不留……”

    轰!

    轰!轰!!

    霍平带着李东、苏浩等人,向于夫罗方面冲杀了过去。

    “杀,杀光他们……”

    …………

    “王子,你快走,我留下阻敌,你快走啊。”于夫罗的亲卫千长拖着一条中箭的腿,指挥几个侍从簇拥着于夫罗迅速向羌渠的阵地转移。

    白波军的杀声越来越密集,惊天动地。那个千长指挥最后两百人发起了最后一次反攻,“兄弟们,死战,死战……”

    “呜……呜……”

    号角长鸣,战马奔腾,白波军铁骑席卷而至。

    霍平铁骑由于受损过大,被迫撤下战场重整队列,这时他们总算赶到了,“杀,杀……”

    匈奴人的千长被疾驰的怒马撞向了半空,两支长矛几乎同时洞穿了他的身体。尸体坠落,数不清的战马践踏而过,转眼间就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肉饼。两百多名匈奴人就象激流中的水花一样,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匈奴人西面的防守被白波军突破了,霍平不待将士们喘口气,立即指挥苏浩率部向北面攻杀,自己和李东杀向南面战场。

    “走,走,杀上去,血战,继续血战……”

    “兄弟们,杀啊……”

    ………………

    战场南面。

    羌渠在山丘上下布置了三层马阵,他想利用高大的战马来阻滞白波军的攻击。羌渠的这个阻敌之策发挥了很大作用,匈奴人因此得以数次成功击退了白波军的强攻。

    胡才不想伤亡太大,但他又想立即歼杀羌渠和他的铁骑大军,所以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羌渠摆下的马阵后,随即命令一千兵马从两翼佯攻,命令李肃带着一千人马随时支援中路强攻的主力,自己带着两千近卫军将士高举盾牌,徒步杀向了山丘。

    胡才身先士卒亲临杀阵虽然可以激励将士们的士气,但同时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生命危险。李肃等人数次劝阻胡才不要冲杀在战场的最前沿,还是站在后面指挥为好。

    李肃说,“主公你只想到自己的冲杀可以激励士气,却没想到自己如果重伤或者阵亡了,对铁骑大军和河东会造成毁灭xìng的打击。主公如果重伤死去,我大军数万将士士气低落,无心恋战,极有可能全军覆没。而大军败亡,受到直接影响的就是河东和河东的几十万灾民,所以大人还是不要亲历险境,以免遭遇不测,危害国家社稷。”

    胡才大怒,他激动地指着血肉横飞的战场高声吼道:“我胡才是什么人?我胡才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我要杀,我要把他们杀个干干净净,只有我亲自冲锋陷阵,我才能在最短的时间消灭羌渠和他的铁骑大军,才能占领河套。”

    面对杀气腾腾的胡才,无人敢再劝阻。

    近卫军是胡才亲自从各营挑选的jīng锐,这些人上马就是悍骑,下马就是猛将,无一不是以一挡十之辈。而羌渠统领的这五千人马是护卫大单于王廷的匈奴王师,这里面有许多士卒都是当年追随匈奴东征西讨的百战之兵。以强悍和善战而闻名。

    胡才带着突击士卒冒着如蝗箭矢奋力杀进了马阵。双方血战。

    胡才手执长刀,吼声如雷,鲜血飞溅处,匈奴人就象地上的长草一样被一片一片地砍倒在地。匈奴人无法挡住胡才的狂杀,只好转而攻击跟在他身后的汉卒。胡才身边有几十个jīng锐负责掩护胡才的侧翼,胡才杀得非常兴奋,一往无前,十几个匈奴大汉很快就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砍倒战马,砍倒战马,我们杀进第二道战阵,杀进去……”胡才一边挥动长刀,一边抬脚踢飞挡住自己的匈奴兵,“兄弟们,快,快……”

    铁牛是胡才的近卫军中的一个什长,虽然是什长,但如果在普通军队中,他可以担任曲长,此时他杀气腾腾的跟着胡才冲锋,一口气连砍四匹战马,更是率先冲进了第二道马阵,“兄弟们,围住羌渠,杀了他……”

    话音未落,天空中突然传来了弩箭的厉啸声,铁牛躲闪不及,身中数箭,一头栽倒在地。

    羌渠看到于夫罗狼狈不堪地打马而来,非常吃惊,一股不祥的念头霎时涌上心头,失败的yīn影象利剑一般穿透了他的身心。羌渠绝望地摇摇头,面如寒霜。

    “父王,快突围,我们守不住了。”于夫罗大声说道,“现在突围还来得及。如果再耽搁一段时间,白波军就要击败东面的乌拉盖,那样我们就被白波军一分为二,大家都要丧命于此。”

    羌渠冷笑道:“我们都能守住,为什么你不行?你不是有我们南匈奴最强悍的铁骑吗?你的铁骑呢?”

    于夫罗神sè凌厉地挥手叫道:“我不行?我的铁骑在上一次大战被打完了,我的一千jīng骑给了你,我手中只有几千残兵败将,怎么抵挡的了白波军的铁骑。现在我的铁骑打完了,西面的防守也被白波军突破了,我们的防守阵势已经被白波军彻底击毁,我们守不住了,有多少人都守不住了,你知道吗?我们尽早突围还有一线生机,否则……”

    “否则怎样?”羌渠愤怒地吼道,“现在突围就是逃跑,就是把去卑的一万铁骑推进胡才的包围,就是把河套拱手让给胡才。就算我们逃出去了,我们几千人将来怎么生存?匈奴哪一个部落还会继续追随我们?”

    “但你知道去卑什么时候来援?去卑来了之后会不会救我们?”于夫罗神情激动,挥动马鞭指着四周惨烈的战场说道,“你看看,我们还能坚持多久?在你对面就是胡才,东面有四千白波军铁骑,而西面的霍平此时已经重整队列杀过来了。你自己说说,你还能坚持多久?我们的大军如果战死在这里,以后南匈奴怎么办?南匈奴就会灭亡在我们手中,父王,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大军灭亡吗?现在只有北面战场上双方实力相当,我们也只有那里才能找到生机。”

    “伍德海为什么还能在北面战场和白波军打得不分上下?胡才为什么不在北面战场上投下重兵以彻底断绝我们的退路?”

    羌渠冷冷的看着于夫罗,大声说道,“我看那里根本就没有生机,那里是陷阱,是胡才,是白波军要尽快击杀我们的陷阱。白波军有多少兵马?十几万,现在他的铁骑在这里,他的步卒呢?你知道白波军的步卒在什么地方?此时我们如果率部向北面靠拢,军心必然动摇,败亡就是眨眼间的事,难道你看不出来胡才的诡计吗?”

    羌渠用力一跺脚,歇斯底里地叫道,“守,我就守在这里,一步不退,即使被胡才分割包围了,我也绝不后退。”

    “父王如果战死了,那这一仗到底是为谁而打?”于夫罗气得怒目圆睁,挥舞着手中马鞭说道。“去卑是什么人?他想当大单于,如果我们全军覆没了,试问去卑是选择继续战斗还是选择和胡才言和?父亲已经死了,去卑已经是南匈奴之主了,他还打什么打?如果他和胡才两败俱伤,铁骑尽数折损,他还能在不久的将来雄霸南匈奴吗?你以为他是你的兄弟,是南匈奴的擎天之柱吗?你看看他这几年都干了什么?两次败于白波军,损兵折将,如果不是他,现在我们至少还有两万铁骑。”

    “父王,兄长的话没错,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不能等白波军包围。”呼厨泉在旁边也开口道。

    羌渠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听着耳边冲天的杀声,心里一阵阵的颤抖。痛苦和绝望的情绪像怒涛一般连续冲击着他的心灵。我该怎么办?是守在这里牵制住胡才,然后等待去卑来援和他里外夹击杀死胡才,还是突围撤退?

    “杀……”胡才高声咆哮,长刀挟带着风雷和满天的血珠,一刀剁下,一颗光秃秃的髡头,一截血淋淋的身躯随着半声凄厉惨叫掉落到堆满残骸的草地上。几个匈奴人夷然不惧,奋勇迎上。

    “杀……”

    两支长矛冲着胡才的咽喉准确扎下,一把战刀、两把战斧也从胡才的身后砍到。胡才身形微侧,迅速躲过长矛的刺杀,长刀呼啸而下,两颗人头腾空而起。同时间胡才一拳击去,把那名执刀的喧闹大汉连人带刀打得仰面栽倒,口中鲜血狂喷。就在这时,两把战斧对准胡才的后背劈了下去。

    一个白波军士卒凌空飞起,手中长矛以惊人的速度插进了执斧大汉的脖子。那个匈奴大汉顿时气绝,手中战斧力道骤减,轰一声劈到了胡才的后背上。虽然有重铠护身,胡才还是痛得惨哼一声,差点栽倒。还没有等那个白波军士卒落地,一支长矛数支长箭已经厉啸着钻进了他的身体,血淋淋的尸体轰然坠地。

    胡才看到一个匈奴大汉向自己砍来,他不假思索地伸手入怀,狂吼一声掷出了一把小斧。小斧一路翻滚呼啸,狠狠地剁进了那个匈奴人的腰肋。匈奴人身躯巨震,张嘴发出了一声长长惨嚎,手中战斧顿了一顿,依旧去势不减,狠狠地砸中了胡才的后背。胡才连遭重击,一头栽倒在地。白波军士卒一拥而上,迎着冲上来的匈奴人一阵猛砍,拼死护住胡才。

    胡才盔斜甲歪,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然后他瞪大眼睛愤怒地吼道:“兄弟们,杀,杀光他们。”

    看着一个个近卫军士兵倒地,胡才心中巨痛,愤怒就象燃烧的大火剧烈地烤炙着他的神经,让他痛苦不堪,浑身战栗。他强忍悲痛,厉声长吼:“杀,给我杀……一个不留,一个不留……”

    一个白波军士卒一刀插进了对手的胸膛,那个强悍的匈奴人毫不示弱,在临死之前拔出腰间的短刀狠狠地刺进了白波军士卒的背心。那个白波军士卒恨恨地骂了两句,抬头向天上看去,他想最后看一眼蓝天。天sè灰蒙蒙的,蓦然,他睁大双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高声叫了起来:“羌渠要逃了。”

    匈奴人的大纛突然向东移动。

    白波军将士士气如虹,“杀死羌渠”的叫声一浪高过一浪,气势惊人。

    “吹号,吹号,命令晏明占据山丘,立即给我切断羌渠的退路,快……”胡才一边大叫,一边指挥近卫军jīng锐以排山倒海之势杀了上去。由于战场狭窄,死尸遍野,白波军铁骑无法展开有效攻击,霍平他们只好各带铁骑从两翼掩杀。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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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河套大战(4)

    第三十三章

    晏明听到急促的号角声,随即指挥着铁骑以最快的速度杀进了敌阵中间。晏明势不可挡,居中猛进,他在一百多名亲卫侍从的支援下,连杀匈奴人三名千长,砍倒了乌拉盖的战旗,

    晏明的三尖两刃刀,在匈奴人的人群中勾起腥风血雨,无数匈奴人死在他的三尖两刃刀之下。

    乌拉盖更抵挡不住,慌乱之中带着残余兵力向南撤退,和羌渠会合到了一起。羌渠看到胡才亲自带着白波军jīng锐正向自己这个方向飞速杀来,不由急得大喊大叫:“挡住,挡住……”

    胡才一刀砍飞奔而来的匈奴士卒,回首狂呼:“兄弟们,杀,给我杀,一个不留……”

    白波军士卒神情激愤,呼号上前。

    胡才一刀剁下匈奴士卒的头颅,温热的鲜血顿时溅了胡才一头一脸。他舔舔流过嘴角的血液,然后飞起一脚踢飞了那具挂在枪柄上的无头尸体,再起一枪……

    “呜……呜……”

    战场的西面突然响起了长长的号角声,号声苍凉而悲凄。

    “咚……咚……”

    接着如雷般的战鼓声震撼了原野。

    战场上奋勇鏖战的双方将士同时抬头向西方望去。

    羌渠狂喜,他激动地挥舞着双臂,纵声狂叫:“来了,援兵来了……”

    匈奴人欢呼雷动,士气大振。

    乌拉盖喜极而泣,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于夫罗难以置信地望着战场西面,喃喃自语道:“去卑来得这么早?难道他真的能未卜先知?”

    “传令各部,向西突围,向西突围……”

    …………

    胡才连退几步冲出了激战的人群,指着传令兵大声叫道:“传令霍平、晏明,各带人马迅速赶到北面,帮助李蒙围歼伍德海。”

    “命令近卫军左军司马带一千铁骑立即支援泰兴,挡住去卑的铁骑。”

    “命令其他人,集中所有兵力,从东南方向发起攻击,迅速击杀羌渠,击杀羌渠……”

    “告诉李肃去左翼战场,从西南方向向羌渠发起攻击。”

    胡才不停地下达着军令,号角声和战鼓声此起彼伏,高高飘扬的令旗不断地变换着各种角度和颜sè,传令兵象飞舞的蝴蝶一般四散疾驰,往来穿梭。

    诸军铁骑在胡才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退战场,在很短的时间内,左军司马就带着白波军最jīng锐的一千铁骑风驰电掣一般冲进了西北战场。

    胡才默默地望着广袤的平原,望着白波军战旗逐渐消失在天际之间,他知道这一仗白波军已经胜利了。

    “主公,我们已经清理了西面的山丘,主公可以在那里指挥。”一个亲卫打马而来。胡才飞身跃上大宛马,举目向战场看去。

    前面,近卫军将士正在浴血奋战。左边,李肃带着两千将士正和突围的匈奴人酣乎鏖战。右边,骠骑军左营铁骑杀进了匈奴人的战阵里。远处,战场的北面,杀声直冲霄汉。

    白波军将士不畏生死,前赴后继,英勇杀敌,前面的士卒倒下了,后面的勇士接着冲上去,即使是面对匈奴人密集的箭阵,也没有一个人退缩。

    这就是白波军是jīng锐之师。

    胡才热血沸腾,心cháo澎湃,胸中充满热血,战,血战,为了霸业而战。

    胡才仰天长啸。大宛马好象感受到了主人的无穷战意,它急冲两步,高举前蹄直立而起,仰首长嘶。胡才举枪狂呼:“兄弟们,随我杀上去,杀死羌渠……”

    “杀……”近百名亲卫齐声怒吼,紧随在胡才身后向着突围的匈奴人呼啸而去。

    ………………

    战场西南方向五里的原野上。

    泰兴的三千人马在这里,这三千将士大都是久经大战的老兵,大家战功多,资历老,说话牛气冲天。这次远征河套,三千铁骑将士竟然眼睁睁地看着白土方向杀得热火朝天,而自己却捞不到仗打,一个个满腹怨言。许多百人队队率、屯长找到自己的上官,强烈要求参战。

    各部军候、军司马不知道泰兴校尉带着铁骑大军列队在战场五里之外是什么意思,是有仗打还是给攻击匈奴人的其他诸营做后援?

    泰兴仿佛知道部下们的心思,他在上午的时候召集三千骑兵的军司马、假司马把大战的具体情况说了一下。

    泰兴对众人说,“为了给主公争取足够多的时间围歼羌渠和于夫罗,我们要在这里阻击去卑的一万多匈奴铁骑。你们回去告诉自已的部下,我们不但有仗打,而且还是一场血战。只要主公全歼了羌渠和于夫罗的两万铁骑,我们就有援军,就能击败去卑。”

    中午的时候,斥候回报,去卑带着匈奴援军来了。泰兴大喜,急忙问去卑有多少人。斥候说,大概有五千多骑。泰兴又问,东部南匈奴部落的另外五千铁骑现在在哪?斥候说:“我们也不知道。不过现在只看见五千匈奴铁骑,另外的五千铁骑还没到。。”

    泰兴笑道:“等另外五千铁骑赶到的时候,羌渠和于夫罗早就被将军大人解决了,他们来了也不过就是自寻死路而已。”

    泰兴看着手下的三千铁骑,大喝一声道:“兄弟们,准备……”

    “擂鼓,上马……”

    “杀……”

    去卑为了保证铁骑的体力,一路上行进的速度不是很快。五十里路,竟然从黎明走到了中午。

    走到半路上的时候,去卑接到了羌渠的求援,但他置若罔闻,依旧命令铁骑缓缓而行。匈奴的几个贵族担心羌渠的安危,数次恳求去卑加快速度,或者让自己带着两千铁骑先去支援,但去卑一口拒绝了。

    这几个贵族非常愤怒,去卑很耐心地解释道,“大王和于夫罗大人有两万铁骑,这两万铁骑里有大单于王廷王师,而且他们还占有地利。你想一想,胡才即使用两万铁骑围攻,全歼这两万人需要多少时间?难道大王连半天的时间都支撑不了?

    顿了顿去卑又说道,“我们飞速赶到战场,首先铁骑的体力就有很大折损,其次我们和大王的兵力加起来也只有三万人,胡才的白波军还有步卒,十几万步卒一定会赶到的,这一仗怎么打?即使我们全歼了白波军,但我们还能剩下多少人?没有了铁骑,我们将来怎么办?我们拿什么去赶走占据大漠北部的鲜卑人、乌丸人和羌人?”

    “我们一路慢行,既能保证铁骑的体力,又能缩另外五千来援的时间,还能让大王重创白波军。等到中午我们赶到战场上的时候,我们不但在兵力上超过白波军,在铁骑的体力上也有更大优势。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包围白波军,击败白波军,将来我们也还有足够的兵力南下夺下河套。”

    距离战场上八里的时候,去卑命令铁骑停了下来。

    斥候纷纷回报,说“右贤王,白土方向正在激战,白波军围着匈奴大军疯狂攻击。从飘扬在空中的战旗来看,大王和于夫罗王子都还在指挥大战,两人都安稳无忧。另外距离此地三里处,白波军的泰兴将军带着三千铁骑从早上一直待到现在,估计是负责阻击我们。”

    去卑命令各部摆下攻击阵形,准备作战。五千铁骑一字展开。

    去卑迟迟没有发出攻击的命令,直到他接到另外五千铁骑正飞速而来的消息后,他才下令诸部铁骑齐头并进,慢慢向白土方向驰去。

    轰!!

    轰!轰!

    战马在奔腾,风在耳畔呼啸,大旗在空中猎猎作响,雄鹰在灰蒙蒙的天上展翅翱翔。

    去卑闭上双眼,轻轻地趴在马背上,尽情享受着这大战来临前的片刻宁静和惬意。他已经很长很长时间没有享受过这种快乐了。

    他想到了金戈铁马的征战岁月,想到了与白波军两次的战斗,如果不是白波军,南匈奴的战斗力就不会损失这么大。

    不过如果现在能打败白波军,也算是报仇了,现在大汉帝国内乱,正是匈奴崛起之时。

    想到这里,去卑蓦然睁开双眼,坐直了身躯,抽出了战刀。

    鹰唳长空。

    “吹号,吹号……”铁鳌看到去卑举起了战刀,顿时纵声狂呼,“雁行列阵……全速前进……”

    “呜……呜……”

    大地突然颤抖起来,巨大的轰鸣声淹没了大地,也淹没了生命和希望。

    白波军战旗从天地之间冲了出来,三千名勇士像飓风一般厉啸而来。

    泰兴一马当先,举戟狂吼:“锥形列阵……急速……急速杀进……”

    空旷而广袤的原野上,五千名匈奴将士就象海啸一般掀起了一层层的惊涛骇浪,气势磅礴。白波军铁骑却象一把雷霆之刀,一刀劈下,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南面战场。

    羌渠命令乌拉盖率部向南突围,于夫罗和呼厨泉率部向西突围,自己居中策应。只要任何一方突破白波军的阻击,大军就能杀出重围和去卑会合。

    于夫罗身先士卒,率部攻杀在前。李肃指挥两千人马守在山丘的西侧,至死不退。匈奴人知道去卑的援军已到,为了生存,他们舍生忘死,奋勇攻击,如雷般的吼叫声就像垂死挣扎的野兽在临死前发出的长嚎,令人骇然心惊。

    白波军久战之后,伤亡越来越大,渐渐有点抵挡不住了。李肃站在战场中间,连续shè完了两壶长箭,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给我箭壶,给我箭壶……”跟在他后面的一个亲卫拎着沉甸甸的箭壶跑了过来,“大人,匈奴人越来越多,我们还是求援吧。”

    李肃咬牙叫道,“另外的两千都去阻击匈奴人的援军了,我们哪里还有支援?杀吧,杀上去,战死为止……”

    一个斥候营的伍长被三支长矛洞穿,凄厉的惨嚎随着头颅的飞起嘎然而止,头颅带着满天的鲜血一路翻滚。就在要坠落之前,一个匈奴千长飞奔而来,对准头颅凌空就是一拳,头颅调转方向,狠狠地砸到了李肃头上。

    李肃眼冒金花,连退两步,手中短戟被迎面扑来的匈奴士卒一刀劈落在地。李肃大骇,一脚踹飞那个匈奴人,跟着右手迅速从背后抽出了战刀。“杀……”

    匈奴千长腾空而起,一矛飞刺而来,李肃躲闪不及,腰肋被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漕。李肃张嘴痛呼。身形不退反进,一刀剁下了匈奴千长的半截大腿。

    这个匈奴千长重重地摔落于地,但就在他落地之前,手中长矛反手回击,长长的矛柄竟然把李肃击打得横飞而起,一头栽倒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上。

    一个匈奴士卒冲上来飞起一脚。李肃惨呼一声,再度倒飞出十几步开外,张嘴喷血。李肃勉强爬起来,看看势不可挡的匈奴人,嘶哑着声音叫道:“求援,快向主公求援。”

    …………

    羌渠看到西面的突击逐渐奏效,立即指挥更多的人马杀了过来。

    就在西面阻击白波军岌岌可危的时候,胡才突然带着人马从匈奴人的侧翼杀了进去。匈奴人被拦腰重击,强悍的攻击势头立即得到了遏制。

    “兄弟们,随我杀进,砍倒大旗,砍倒大旗……”

    胡才指着不远处于夫罗的战旗,举枪狂呼。近卫军的将士们紧随其后,像离弦长箭一般shè向了匈奴人的战阵zhōng yāng。

    一个南匈奴千骑长带着一帮亲卫铁骑纵马迎击,手中长矛接连挑杀数名白波军士卒。一个近卫军曲长愤怒不己,举刀高吼:“砍倒战旗,杀死他们,杀死他们……”

    白波军士卒不顾xìng命一拥而上,刀矛齐下,以三条xìng命的代价砍倒了这个千骑长的战马。这个近卫军曲长不待对方站起来,一盾砸中了他的脑袋,跟上去一刀枭首。

    胡才和亲卫们一路狂杀,踩着匈奴人的尸体追上了对方的掌旗兵。胡才一刀剁下,连人带旗砍成了两截,“兄弟们,向左,向左杀进……”

    …………

    于夫罗的战旗倒塌,匈奴人惊恐不安,连连倒退,刚刚取得的优势立时丧失殆尽。于夫罗咆哮而至,一个接一个的白波军士卒倒在了他的刀下。一个曲长飞身迎上,于夫罗一刀就剁碎了他的盾牌,接着第二刀砍中了他的肩膀,第三刀劈下了他的一只手,第四刀被腾空而来的胡才一枪崩飞。胡才一把抓住曲长的衣甲,返身狂奔。

    “阿普,阿普……”胡才抱着血淋淋的阿普悲声狂呼,“阿普,你还活着吗?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阿普伤口上的血不停地喷shè着,任胡才如何用力挤压,鲜血还是像泉水一样往外流淌。阿普勉强睁开眼,冲着胡才痛苦地咧咧嘴,“主公,主公……”

    阿普死了。无论胡才怎样用力摇动他的躯体,怎样叫喊,阿普都不会再站起来,再跟随胡才征战沙场了。

    “阿普,阿普……”胡才声嘶力竭地叫着,锥心般的痛苦让他浑身剧烈颤抖。他想哭,但眼睛里却没有眼泪,只有仇恨,只有刻骨铭心的仇恨。阿普是最早跟着他的兄弟,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呜……“

    急促的号角声冲天而起。

    于夫罗疯狂了,他亲自冲到了最前面,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所有挡在他前面的白波军士兵都被他砍倒在地,都被他打得倒飞而起。他就像一头疯狂的野牛,以摧枯拉朽之势,带着士卒向山丘下杀去。

    白波军将士无畏无惧,一批批地冲了上去,奋力阻击。李肃也冲了上去,但随即就被几个匈奴士卒砍翻在地,要不是他的亲卫们抢得快,李肃就被剁成肉泥了。

    “杀……杀啊……“

    胡才飞身跃上战马,打马向山丘上狂奔而去。他要去杀了于夫罗,他要把于夫罗砍成肉泥。

    十几个亲卫骑紧随其后,象旋风一般杀向了匈奴人。

    于夫罗在后退。白波军完全不要命地反攻让他在短短时间内损失了几乎所有的突围jīng锐。虽然前面的战场上已经没有多少白波军士卒了,但他已没有兵力去冲杀,士卒们也没有足够的士气和勇气了。

    所以他只能选择退回去和羌渠会合,凭借南面山丘的地形优势死守到去卑来援。

    “杀……杀……“

    白波军将士在攻击,在呐喊,战马在飞奔,在撞击,匈奴人在哭叫,在逃窜。于夫罗望着越来越近的胡才,心里既恐惧又兴奋,他举刀高吼:“shè死他,shè死胡才……”

    胡才猛夹马腹,怒吼一声:“快,快……”胡才身下的大宛马狂嘶跃起,几个举矛迎击的匈奴人顿时被撞得四散飞落。

    “长矛兵列阵……挡住胡才,挡住他……”于夫罗站在战阵中间不停地吼叫着,“弓箭手,任意shè击,shè击……”

    长矛林立,箭矢如蝗。

    胡才从怀内掏出小斧,突然狠狠地砍在了大宛马的背脊上。这匹大宛马吃痛,矫健的身躯腾空而起,飞速跃过了长矛兵。匈奴人密集的长箭发出了惊心动魄的厉啸,顿时把大宛马shè得象刺猬一样。胡才翻身滚落马下,在离开马背的瞬间,他脱手掷出了手中的黑sè小斧。小斧象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shè向了于夫罗。

    “哦,不……”

    于夫罗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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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河套大战(5)

    第三十四章

    于夫罗目瞪口呆地望着胸口上的黑sè小斧,蓦然睁大双眼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凄厉惨叫。

    胡才的战马轰然落地,庞大的身躯飞速滑行了十几步,几十名弓箭手被砸得死的死伤的伤,一哄而散。

    胡才一跃而起,一边飞奔向前,一边对准远处的于夫罗掷出了手中的长枪。于夫罗眼睁睁地望着呼啸而来的长枪,再度发出了一声绝望之极的嚎叫。长枪分毫不差地洞穿了于夫罗的身体,把他钉在了血淋淋的地面上。

    胡才高举战刀,仰天长啸。

    “杀,杀,杀,杀光他们。”

    ………………

    北面战场。

    李蒙的三千铁骑和伍德海的五千骑厮杀了整整一个上午,但双方好象各有目的,谁都没有使上全力。直到晏明领军来援,北面战场的气氛才陡然紧张起来。在李蒙的指挥下,白波军铁骑开始了凌厉攻击。中午时分,霍平等人奉命来援。

    这时匈奴人的援军已到,白波军只有迅速解决羌渠和于夫罗,才能腾出足够的兵力和去卑决战。为了抢时间,李蒙和霍平指挥六营八千多铁骑向匈奴人发起了狂风暴雨一般的猛烈进攻。白波军的兵力两倍于匈奴人,伍德海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守不住。

    李蒙率先撕破了匈奴人的防守,直杀中军。李蒙虽然在攻击过程中身受重伤,但他成功指挥突前铁骑诛杀了伍德海,砍倒了他的大旗,为迅速歼灭匈奴人立下了首功。

    解决了伍德海和他的五千匈奴铁骑后,李蒙、霍平马不停蹄,领大军直扑五里之外的新战场。

    去卑给诸部首领下达的军令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围歼泰兴的三千铁骑。

    白波军铁骑因为人数上的绝对劣势,没有能够发挥雷霆之刀的威力。他们直接杀进匈奴大军的中路,被匈奴铁骑死死缠住。接着白波军铁骑就失去了速度优势,没有能够按预想的那样一冲到底击破匈奴人的阵势。南匈奴的各小帅随即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白波军铁骑陷入了重围。

    泰兴夷然不惧,命令左右两翼保持密集的锥形阵列,大军继续向前杀进。三千人密集列阵,就象一头被狼群围住的野牛,群狼想咬死它,吃掉它,还需要耗费相当大的力量和时间。如果这头野牛发怒了,而它恰恰又有一双犀利的长角,那这群围攻的野狼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了。

    双方铁骑在原野上展开了激烈的血战。

    匈奴人用一队队的铁骑撞击,用密集的长箭shè击,用长刀长矛疯狂砍杀,白波军铁骑一面还击,一面左冲右突,极力保持锥行大阵的速度。没有速度就没有还击之力,铁骑很快就会全军覆没。

    “杀,杀,杀……”

    “呜,呜,呜……”

    号角声,喊杀声,马蹄声,惨叫声不时在战场上响起,白波军将士的死伤越来越严重,就小被群狼围攻的野牛开始伤痕累累鲜血淋漓了。

    然而,匈奴人高兴得太早了,当他们刚刚完成合围,白波军的两千铁骑就从天际之间杀了出来。两千铁骑在军司马的带领下一左一右,各举血淋淋的战刀,对准匈奴人的两个侧翼展开了疯狂的杀戮。匈奴人就象一个巨汉,左右两侧的腰肋同时遭到了重重一击,巨大的疼痛让它弯下了腰。

    去卑面sè凝重地望着战场,心里非常不安。大战刚刚开始,胡才就在这里投入了五千铁骑,而且全部都是白波军jīng锐,这说明胡才已经控制了白土战场,羌渠、于夫罗和他们的两万人马估计已经面临绝境了。

    “快,速速查清白土战场的情况。”去卑指着一个斥候百长说道,“不管用什么代价,你们都要接近白土战场,快去。”

    “吹号,传令下去,不计任何代价先解决被围的三千白波军。”

    “快马告诉后面的巫山那,急速来援,急速……”

    “呜……呜……”

    战马在奔腾,狂风在呼号,号角在长鸣,士卒在叫喊,长箭在厉啸,大战越来越激烈。

    泰兴和亲卫骑遭到了相比铁剑铁骑的围攻,几百名将士被铁剑部落的勇士用各种办法击杀而死。他们纷纷坠落马下,尸骨无存。泰兴中了一箭,背上也被铁剑铁骑的铁果砍中一刀,鲜血染红了征袍。

    “杀……”

    泰兴越杀越兴奋,不停地纵声咆哮:“大汉的勇士们,击败铁剑,击败铁剑……”

    铁剑部落的铁醃带着一彪人马逆向杀来,白波军锥形铁阵的两翼士卒不时被他们杀死马下,更有数名士卒被他们的长矛挑起,砸进战阵。一时间人仰马翻,惨不忍睹。白波军军司马长枪飞舞,连挑三名铁剑骑士,这时铁醃飞马杀到,两人刀枪相击,眨眼错过。白波军的这个军司马如遭重击,虎口震裂,气血翻腾,差一点喷出一口鲜血。

    另一个军司马随后赶到,长矛翻飞,一矛刺杀了铁醃的侍卫百长。铁醃大怒,带着骁骑就地掉头,拼命追击。这军司马和周围的亲卫骑们连续shè击,均被铁醃和铁剑铁骑一一挡住。铁醃追上军司马,两人交手数合,白波军的军司马不敌,被铁醃一刀斩杀。军司马的亲卫们眼睁睁地看着铁醃的手下砍下了他们军司马的人头,却无法违抗军令冲出阵势乱杀敌报仇。

    “杀……”

    白波军铁骑依着军令,义无反顾的冲杀着。

    …………

    下午,白土战场以西五里。

    “杀……杀啊……”

    匈奴小帅魏子带着一千铁骑在战场南侧攻击白波军的援军左翼,匈奴小帅纳班领一千骑在战场北侧迎击白波军的援军的右翼。匈奴人与白波军援军展开了猛烈对攻,双方将士针锋相对,浴血鏖战。

    白波军的援军的目的就是要牵制住匈奴人的左右两翼,让匈奴人无法投入全部力量在很短时间内围歼泰兴。泰兴和他的铁骑坚持的时间越长,战局对白波军就越有利。只要白波军能迅速解决白土南北两个战场上的任何一处匈奴人,白波军就有足够的兵力支援过来攻击匈奴人。

    去卑得到了白土战场的最新消息。斥候回禀说,白土东西两个方向的战斗都已经结束,现在白波军分成两部分正在奋力围歼南北两个战场。南面战场上是大王和于夫罗的大军,北面战场上是西部匈奴大帅伍德海的铁骑。

    去卑对探子问道,“可有从战场上逃出来的士卒?”

    斥候回答道,“找到了不少,但这些人都是普通士卒,不知道白土战场上的具体兵力部署情况,问了也是白问。”

    “立即派人再催巫山那,命令他们丢掉一切累赘,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白土。”去卑用手中的马鞭指着传令兵说道,“快,一定要快……”

    “吹号,传令下去,命令他们立即击杀被围白波军,立即击杀……”

    几个传令兵打马疾驰而去。几十个号角兵同时吹响了号角,声震云霄。

    “呜……呜……”

    去卑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看看站在身边跃跃yù试的斯塔德等两个千骑长,大声说道:“你们也去,带上亲卫铁骑。”

    斯塔德兴奋地大叫一声,向战马飞奔而去。

    另一个千骑长躬身问道:“大人,我们把亲卫骑带走了,那你的安危……”

    “没事,你快去吧。”去卑笑道,“白波军一旦占据了白土战场,所有的白波军铁骑立即就会杀过来,我们可能要面对两万甚至更多的白波军。所以你要告诉他们,请他务必加快攻击速度。即使把铁剑铁骑拼光了,也要在最短时间内围歼麴义。”

    “大人,你是不是担心白波军把我们包围了?”这个千骑长说道,“现在部分白波军铁骑已经被我们牵制,大王和于夫罗王子只要密集防守,绝对能坚持到今天晚上。大人,白波军没有那么多兵力。他这次输定了。”

    去卑摇摇头,忧心忡忡地说道:“谁输谁赢,很难说。我打了几十年的仗,遇到过无数悍将,最强悍的战将就是这个白波军的胡才,他本来就是一个疯子。”

    这时斯塔德已经飞身上马,举矛狂叫:“兄弟们,走,走,随我杀过去……”

    另外的哪一个千骑长对去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转身向战马跑去。

    …………

    战场上,白波军的铁锥大阵越来越慢。

    铁醃以三千骑的兵力围攻泰兴。双方力战多时,却迟迟不能拦住这疯狂的白波军。不能拦住白波军,不能让这头白波军停下来,围攻他的野狼不但吃不到肉,还要受到它的疯狂攻击付出惨重的代价。

    铁牛部落的铁牛组织了五百铁骑组成了一个铁锤大阵迎头撞了上去。为了争取时间,铁牛不惜代价了,他要用这五百的躯体直接撞击白波军的锥形大阵,就算把五百全部打光了,他也要把这股白波军杀个一干二净。

    泰兴受伤后退到了阵中指挥,冲在锥头的是军侯yīn爻。yīn爻看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匈奴人以五十骑为一列,密密麻麻地组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长矛方阵,以江河决堤之势迎面杀来。匈奴人抡起了铁锤,对准白波军的锥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yīn爻丑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狰的笑容,“好,有种……”他蓦然回首,纵声狂吼:“吹号,吹号,急速前进……”

    “呜……呜……呜……”

    激昂的号角声冲天而起,yīn爻的本部兵马大约三百多骑闻号而动,一个个猛踢马腹。战马痛嘶,速度骤然加快。

    yīn爻仰首向天,望着灰掌掌的天空,苦涩一笑。死前竟然没有看到湛蓝的天空,也算是自己这一生最后的遗憾了。他左手缓缓抽出战刀,再次回首。自己的部下们神sè坦然,没有一个人面显惧sè。几个亲卫在高速飞奔的战马上向他微微躬身致敬。一个追随他多年的军候举起了长矛,向他做了一个同生共死的手势。yīn爻心里一阵激动,低声叫道:“好,有种……”

    “兄弟们,杀……”

    yīn爻猛然挺直身躯,挥刀狂吼:“死战,死……战……”

    “呜……呜……呜……”

    号角再起,悠长而雄浑。yīn爻的本部铁骑突然全部抽出了战刀,一刀剁进马背,“死……战……”

    吼声如雷,战马如飞。

    白波军铁锥大阵的锥头骤然加速,三百多匹战马就象腾云驾雾的天马一般四蹄腾空而起,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一头扎进了匈奴人的铁锥大阵。

    “轰……轰……”

    两军相撞,整个战场好象都在这一撞之间剧烈地抖动起来。

    疯狂的战马撞在了一起,它们庞大的身躯纷纷栽倒在地,有的甚至双双倒飞而起,双方的将士同时用手中的长矛穿透了对方的身体,鲜血和死尸霎时漫天飞舞,人畜几乎在撞击的瞬间死伤殆尽。第一列铁骑刚刚撞击完毕,第二列铁骑又冲了上来,再撞……

    yīn爻一刀剁下,坐下的战马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般的痛嘶,矫健的身躯高高飞起,一头撞进了匈奴人的战阵。这匹yīn爻骑了四年的战马临死前大发神威,竟然一口气撞倒了三匹战马,撞飞了四个匈奴士卒。yīn爻长矛横扫,连杀两个匈奴人,同时他也被三支长矛洞穿了身体,然后他就和自己的战马一起被无数的马蹄践踏而过,尸骨无存。

    铁牛的战马被白波军铁骑撞得横飞而起。他也飞了起来,他象一只猎食的大鹰一般飞向了白波军铁骑,他无助地看着一支血淋淋的长矛穿透了自己的身体。接着他就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这是他最后一次听到声音了,他被一匹白波军腾空的战马撞得再次飞了起来。他的尸体在空中翻腾着,飞速坠落,飞速消失。

    “死战……杀……杀上去……”

    “杀……杀光他们……杀……”

    白波军铁骑前赴后继,以血肉之躯抵挡匈奴人的雷霆一锤。

    “呼嗬……呼嗬……”匈奴人咆哮着,以鲜血和生命承受白波军的锋利一锥。

    yīn爻和他的三百多名部下在很短的时间内尽数战死。铁牛和他的铁牛部落勇士也无一幸存,但匈奴人的目的达到了。匈奴人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抡起大锤砸了过去,坚决地把白波军拦住了,铁锥大阵停了下来。

    匈奴人的铁剑铁骑犹如一柄横空出世的战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准白波军的铁锥大阵拦腰砍下。铁醃要击断白波军的战阵,要把白波军一分为二分而歼之。

    “杀……杀……”

    匈奴人从四面八方蜂拥而上。他们就象饿极了的野狼,再也不顾生死。无论如何都要扑上来从白波军这头强壮的野牛上咬下一块肥美的鲜肉。

    “杀……”

    战场上杀声震天,箭矢如蝗,双方将士杀红了眼,无不舍生忘死,以命搏命。

    铁醃想吃掉白波军铁骑,但泰兴更想一口吞了他。

    “把铁剑铁骑放进来,给我放进来……”泰兴杀气凛冽,纵声狂呼,“杀了铁剑,杀了铁剑……”

    “呜……呜……”

    冲锋的号角声,雄浑的战鼓声在惨烈的战场上此起彼伏,已经断绝生机的白波军将士疯狂了,“血战……誓死血战……”

    铁剑铁骑虽然骁勇善战,将士之间的战阵配合也娴熟默契,武器也极为犀利,但他们今天遇到了由百战之兵组成的白波军骠骑军铁骑。这骠骑军将士的武器更好,尤其可怕的是他们今天杀疯了,有死无生的绝境让他们更加勇猛无畏。

    军侯李强和王丹各带亲卫骑从左右两翼迎头痛击,白波军士卒和铁剑骑士奋力厮杀,双方损失惨重。为了阻止铁剑冲击的脚步,白波军将士竭尽全力,各种杀敌手段一哄而上,无所不用其极,常常是几个汉兵围杀一个铁剑骑兵,不死不休。

    “杀……兄弟们,杀啊,为了匈奴人的荣耀,昆仑神在保佑我们……杀啊……”

    铁醃浑身浴血,冲杀在前。军侯李强数次接近铁醃,但都被他的亲卫杀了回去。李强身边的亲卫越来越少,有个亲卫甚至被铁醃活活撕成了两半。李强睚眦yù裂,眼晴里几乎要喷出血来。仇恨最终烧毁了他的理智,他再一次杀了上去。

    “死,死,死……去死……”

    李强挥舞着犀利的武器,怒吼着,咆哮着,长枪戳进了敌人的胸膛。他抽刀再战,战刀剁进了敌人的肩胛,他抢过敌人的战斧再战。战斧砍进了敌人的后心,他抢过了一支硕大的狼牙棒。李强高举狼牙棒,以力劈华山之势,一棒打碎了铁醃的战马马头。

    铁醃腾空而起,手中战刀劈头剁下。

    “死吧……”

    李强大吼一声,举棒就挡。棒断,刀落,李强惨叫一声,左臂连同半截马头坠落于地。战马飞冲两步,轰然倒地,李强被摔出了十几步开外。

    铁醃急行几步,直奔李强,他要砍下这个汉人的脑袋。李强的亲卫飞扑而上,铁醃的战刀上下翻飞,连杀数人。铁醃的亲卫杀上来了,王丹也带着亲卫呼啸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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