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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梦游居士     成神txt下载     成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七章 南柯一梦

    随着画卷般慢慢展开的视角,只见大地已变成了苍茫泽国,到处是一片汪洋,残存的人挤在露出水面的山峰上,望着无边无际的洪水,露出绝望的神情。

    一个和山一样高的巨人正在与他齐肩深的洪水中追逐着三足黑人,但是搅起的滔天巨浪,显示水中正有着强大的生物,在向他发起不断的攻击,阻碍着他的追击速度。

    三足黑人们飞翔在一个个露出水面的山峰上空,身上燃起的烈火使草木都干枯了,远远的,有一道浓浓的黑烟直上九宵。

    孟晓白看到那个金甲武士正骑乘着一个半月形的东西,在空中追逐着那些可以不经意间燃起烈火的三足黑人,他手中那张金弓,将阳光吸引过来,从弓的两端汇聚向中间的一点,发出一道道类似激光的强烈白光,将那些三足黑人一一shè杀,掉进洪水之中。

    苍老的声音说道:“那个巨人,叫夸父,人类的异能,来自于他和他的伙伴们,他们把人类视做自已的孩子,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亲手将这些具有异能的人杀掉,以免这个世界被毁灭,你知道他有多么痛心吗?那个金甲武士,叫后翌,幸亏他的光之弓,最后才将三足乌族的异能人全部消灭!”

    震惊的孟晓白张大的嘴巴,傻傻地听着老人石破天惊的话,望着这世界浩劫之后的场面,天呐!夸父追rì!后翌shèrì!原来这些上古神话传说的真相是这样的,还有那大洪水......

    难道在人类文明的历史上,真的有一个时期是具有各种异能的吗?他看到山峰上有一个穿着长袍,走起路来象滑行一般平稳的人,在安慰、救助着那些惊惶失措的难民,一阵风掀起了他的长袍,他的下身赫然是蛇一般一条粗大的尾巴。

    孟晓白身子一震,那个老人感应到了他的惊讶,呵呵地笑起来:“惊讶于他的样子吗?他也是我们的伙伴之一,在这场大灾难之后,他救助了大量的难民,帮助他们重新建立自已的家园,被你们尊称为三皇之一,他叫伏羲。”

    孟晓白已紧张的透不过气来,忽然接受到这么多难以置信的消息,弄得他也不知自已所见是真是幻,亦或是一个荒诞不经的怪梦。

    苍老的声音道:“我们赋予了你们凡人超凡的能力,但是你们却不懂得珍惜,把这种能力用于杀戳和战争,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消灭了那些残暴的异能人,收回了其他尚可控制者的能力,将完整的大陆分成七块,将不同的种族分别安置在不同的地方”。

    “我希望随着你们的发展,当理xìng战胜你们天生的兽xìng时,再把这种能力还给你们,造福于这个世界。我曾经长期观察一些人的表现,择其中品德高尚者,赋予了他们超凡的能力,但是人心,就连我们也是不可测的”。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说:“我曾赋予一个人神力,他又收了几个弟子,按照我教授的方法使他们也具备了异能,为了使你们能够相信神力的伟大,放弃争斗和仇杀,我曾用极大的能量帮助他的弟子分开了大海,使他的信徒逃离了追杀者”。

    孟晓白不期然想起了圣经中那个古老的故事,难道那些似是而非的传说,都是有其原型的?都是这股神秘力理的杰作?

    苍老声音又说:“可是你们的贪婪和野心,就算是神的力量也不能震慑,我赋予神力的那个人,被人设下陷阱抓住,当成魔鬼钉死在十字架上,虽然后来有越来越多的人崇信世上有神的存在,但是他们一面相信着公正的、可以审判一切的神的存在,仍然在不断做着罪恶的事”。

    孟晓白面对着一股虚无不可见的神秘力量,却不知为什么反而没有了平时畏畏缩缩的xìng子,在这个老人面前,他感觉极为放松,就象在最可信任、最亲切的人面前,可以随意的谈笑风生。他并不知道是那股神秘力量在控制他,使他看到想让他看到的一切时,同时放松了他的情绪,以免他因为骤然见到这么多不可置信的事情而惊惶过度。

    听到这里他忍不住插嘴说:“没错,就连现在也是,那个自诩最文明、最mín zhǔ的国家,也是信奉神明的国家,只要哪个国家有石油,就去把人家打个稀巴烂,然后把想要的抢到手,用的名义还不是冠冕堂皇?”

    一阵沉默,然后那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你说的事情我不知道,是最近发生的事么?我的力量已经开始衰弱了,所以平时不得不将自已封闭起来,在沉睡中积聚力量!”

    听到连神明也有力量衰竭,而需要休息的时候,孟晓白感到非常新鲜,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我的上帝!”

    那个苍老的声音说:“是的,是有人这样称呼过我。在你们的故事里,我还有种种不同的称呼”。

    孟晓白又开始吃惊了,那个声音继续说:“在你们......你们龙族的后裔中,我也先后选择过几个人,但是他们顶多只能做到独善其身。很奇怪的是,不管是那一族的人,你们一旦掌握力量,就喜欢创立宗教,广收门徒,我赋予力量的那个老聃也是这样。

    由于我是经过长期的考验,才赋予他们力量,所以他们创立的宗教无一不宣扬要多多行善,要经过多次神明的考验,才能具有超凡的能力。

    但是即便这样,他们的传人里面,还是有许多人善于伪装,有的人掌握了力量,追求的只是个人的权力和幸福,更有一些,他们象远古的邪恶异能者一样,他们用异能迷惑了许多普通的人类,为了他的贪yù,杀戳了许多的同类,想要造反当最高的统治者。

    一旦发现他们的行为,我就收回他们的超能,不许他们再用我赋予的力量继续为恶。这些异能者中,有一个力量最强大的,叫做撒旦,他的力量已强大到无法让我收回的地步,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毁灭,我知道你们用他的名字来代表邪恶,可是他虽然毁灭了,但是你们自身的缺点:贪婪和野心,就象一个永远不死的撒旦,一直存活在你们的心中。”

    孟晓白听了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放弃呢?人类现在这样发展,没有超能力的出现,就不会无法可制,让凡人始终做凡人不就行了吗?”

    苍老的声音露出一丝喜悦:“很好,你也是我选择的人之一,居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你并不在乎我赋予你的异能,这很好,只有肯淡视这种力量的人,才不会利用它去为恶”。

    孟晓白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一次次失败,却仍锲而不舍地非要寻找一些人去赋予他的神力,所以才脱口一问,一听他这么说,不由暗暗后悔,生怕他因此收回自已的力量。

    只听那声音道:“我刚刚赋予你们力量时,你就能够感应到我的呼唤,在你们九个人之中,你应该是最有天赋的一个,你有一颗善良的、不贪婪的心,这很好”。

    孟晓白听得脸上有点儿发热,讪讪地问:“您不是说赋予一个人力量时,要经过很久的考察吗?我想以您神的力量,应该可以分辨出善恶不同的人吧?”

    苍老的声音呵呵笑道:“人心,就算是我的力量,也无法辨清的,何况......人是会变的,随着能力的不同,人心也是会变的,本来很善良的人,也可能变成一个邪恶之徒。”

    孟晓白心里又闪过那个奇怪的问题,老人仿佛感应到了他的疑问,继续说:“即便没有我赋予的力量,人就无法做出祸害无数生灵的事么?正象这宇宙间种种能量的控制方法不止一种一样,没有异能,同样可以通过其他的方法获得权力,做出危害无数人的事情”。

    孟晓白暗想:“是啊,一个疯狂的领导者,一个元首,只要他想,那么他犯下的罪行,比一个超人能起的破坏只怕只多不少,人们想要做恶的话,方法实在多得很”。

    苍老的声音继续说:“这一次,我从沉睡中被你们惊醒,根本来不及去考察你们的善恶,我已经没有能力再等待下一次机会去慢慢考察一个人的善恶,再决定是否给予他力量了。我想......又经过这么多年,你们应该已经远离了愚昧无知的时代,不会利用自已的异能去为恶......希望我的决定没有错”。

    孟晓白咋舌道:“这太冒险了吧?万一你判断错了呢?”这句话出口,他就有点儿古怪的感觉,印象中,神灵应该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没想到有一天自已会遇到神,会向神问出这么愚蠢的话。

    苍老的声音有点儿苦涩的说:“我之所以要给予你们力量......其实......我也有我的理由,也有......我的梦想,因为没有时间去一一考验你们,所以我才一次赋予你们九个人力量,这样......即便你们之中有人走上了邪恶,其他的人也可以去阻止他。”

    孟晓白没有应声,那声音又说:“本来,我赋予了你们力量,应该指导你们来使用它,也就是......以前曾被我赋予异能的人所说的修炼。

    可是我很疲倦,这次提前醒来,已耗费了我太多力量,我需要继续休息,你们的身体被改造后,需要一个适应期,目前你们的身体是无法承受那么庞大的力量的。

    在这期间,你们的异能将会消失,当你们感觉重新具备异能的时候,记得回到这里来寻找我,那时我才能彻底打开你们身体的禁制。

    好了,该告诉你们的,我已经说完了,你们好自为之吧,珍惜这个机会吧,为了我,也为了你们自已,不要走上邪恶”。

    虽然眼前没有人,但是孟晓白却感应到那个老人似乎正在离开他,禁不住大声问道:“您其实是上古的神明是吗?您是谁?”

    远远的,老人的声音有些模糊地笑起来:“我是谁?......等你们重新回来的时候再说吧,那时我会告诉你们更多的东西......”

    孟晓白急着向前追出两步,忽然一脚踏空,好象从极高的地方重重地跌了下来,他惊叫挣扎着,忽然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睁开眼一看,只有一直未关的廊灯发出微弱的光,原来刚刚是自已的南柯一梦。

    他摸摸自已额头,因为刚刚一吓,惊出一头冷汗。他扭开台灯,将一杯凉茶咕咚咚喝了下去,又拿出一枝烟点上,想着刚刚梦中所见。

    由于白天已见识了自已所具有的超能力,所以他并不相信这是个无稽的梦,现代人的意识,亲自体会到的超能,再联想到远古的神话,使他很容易接受了那么荒诞不经的说法。

    更何况梦中所见的故事:那场大洪水,是中国上古神话中极重要的一部分,而在西方的圣经故事中也有过类似的诺亚方舟的传说。

    在人类的起源中,东方神话和西方传说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中国神话说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之后,世界毁灭,伏羲女娲兄妹俩赤着脚板跑上高高的昆仑山巅,才幸免于难。为使人类不至于绝种,骨肉亲人结为夫妻,繁衍人类,不该发生的爱情战胜了灾难,人类从此开始繁衍生息。

    而在西方传说中,是上帝造了亚当,又用他骨肉的一部分制造了夏娃,从而使人类繁衍下来。关于洪水发生的时代,虽然时间上前后有所差别,但是在当时东西方根本不通的情形下,关于人类起源的传说有这么多相同点,难道不是确曾发生过的事情吗?

    只不过后人一代代将这些故事传下来时,有所变形走样罢了。毫无疑问,在这些传说的背后,还折shè着古史真正的影子,包含着历史的真象。

    他细细思索着方才梦中看到的一切,忽然觉得有许多想不通的地方,似乎那个神明向他隐瞒了许多东西。

    他只看到那两个异能部落的领袖发生了冲突,随后就看到那场大洪水覆盖了整个地球,在这之间还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神明连自已已经没有力量控制、无法威慑自已九个被赋予异能的人这样大的机密都肯对他们说出来,那个远古的故事为什么不完全告诉他们呢?

    还有,神说他也有他的梦想,他的梦想是什么?和给予人异能有什么关系?既然这些神灵惩罚了人类,收回了赋予人类的异能,那么他们现在在哪里?

    这个神毫无疑问,是那九个神灵之一,那其余八个人呢?后翌大神呢?还有......那个美得无法描述的女天神,她是谁?她去哪儿了?

    孟晓白心中疑云重重,可是他又不断地说服自已:神都说了,他的力量现在很弱,需要休息,或许因此他才有许多事没有交待明白。自已是一个普通人,天神给予自已超能力,那是求都求不来的事情,难道他还会害自已不成?

    想到这里,他不禁哑然失笑。熄了烟,重新躺回被窝,一闭上眼睛,他的眼前又不禁浮现出那张让人神旌动摇、不能自已的绝美面容。

    好美,好美,还有她那优美的身段,世上怎么会有人美成那副模样,?简直......他想了半天,还是无法想出用什么语言来描述心中那种震撼。

    忽然觉得自已的想法有些亵渎神灵,孟晓白忙强迫自已不去想那个美到极致的女神:“神说,今后一段时间内异能将会消失,现在自已的异能已经消失了么?当再次出现异能时,再回来找天神彻底打开身体的禁制,那时自已就......”

    孟晓白美滋滋地想着,想着风风光光成为超人,拥有无穷的力量,象蜘蛛侠一样打击罪恶,做一个盖世英雄,无数的美丽少女用倾慕的眼神望着自已,不禁心花怒放。

    忽地,神明的那句话又在他脑海中回响了一遍,令他心中一惊:彻底打开你们身体的禁制!彻底打开你们身体的禁制!”

    什么叫彻底打开你们身体的禁制?不是应该说当你们的身体可能承受我的神力时再赋予你们庞大的力量吗?打开禁制???难道力量原本就在我们身体当中?

    。

第十八章 调到桃花盛开的地方

    孟晓白又迷迷糊糊地想了许久,才揣着疑问睡去。早上六点,“辛苦”了一夜的领队先生鬼鬼祟祟地回来了,哗啦啦的洗澡声吵醒了孟晓白,看看也快到起床时间了,他便也起身收拾起来。

    今天去绵竹沟风景区,八点钟上了车,叶飞雪坐在孟晓白的身边,孟晓白看了看她,试探着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叶飞雪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说:“我看到了!”

    孟晓白一怔:“你看到了?”

    叶飞雪轻轻点了点头,看看别人没有注意,然后低声说:“我也......梦到了,但是我想说话说不出来,我就象是站在虚空里,看着你站在那儿和一团空气对话,洪水和战斗我也看到了,但是我就象是在看电影,我无法和......和......他交流”。

    孟晓白想了想,记起那个不知名的神灵说自已是这些人中最有天赋的一个,难道他们的能力还不能和他交流?这么说岂不是自已将来的成就要远在别人之上?这样一想,他心中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起来。

    这种好心情一直伴随着孟晓白,他暗暗试过,那种控制水的能力的确消失了,不过他知道只是暂时的情形,所以心里也不惊慌。

    当一个人拥有别人所不具备的能力时,即便别人并不知道,他的心里也会产生一种优越感,增强他的自信心。孟晓白也是这样,这一路上开朗了许多,平时本来不太爱说笑的,这时也和其他行的人说说笑笑,他的转变令叶飞雪感到有些奇怪,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变得爱说话了。

    六天的旅游结束了,旅行团乘机返回省城。晚上十点四十分到了机场,一下机叶飞雪的老公就站在出站口等着她了,孟晓白默默地注视了她奔向老公的背影一眼,淡然转过了头。

    不知为什么,这三年来说是恨也好,爱也好,心中对她总是牵挂不下,这回两人同行了六天,关系也比以前缓解了,平时也有聊天,但是这时反而能以一种平常心来看她了。

    还有几个有私车的,也都有人来机场迎接。孟晓白和剩下的人都坐上省行安排的大客返回巿内才分手。

    孟晓白在明亮的路灯下,走在林荫路上。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收到一条短讯:“回来了吗?有没有带个漂亮的川妹子回来做老婆?”

    一看号码是温萍的,孟晓白心里一阵温馨,站在路灯下回复说:“找过了,论漂亮不如你,说起吃来,个个比你厉害,我娶不起,哈哈!”

    温萍没有再回复,不过小孟知道明天免不了又要受她的折磨了。回到公寓,那位网虫兄弟仍然光着膀子,穿条大裤衩子,以一种亘古不变的姿势坐在电脑前,室内烟雾缭绕。见到他回来打声招呼,就又不急不可耐地敲着键盘和美眉玩深沉去了。

    孟晓白拿出一袋麻辣牛肉干给他,先打开电脑,然后又去打了盆水放在桌子底下,回来一边泡脚,一边上网。一打开qq,就收到几条短讯,都是几个要好的网上朋友发来的,孟晓白挨个点开看了,都是些不咸不淡的“回来了么?”、“拷,还在外边鬼混!”“公款旅游,**啊!”一类的话。

    翻到小羊的留言,只见先是一串带血的小刀,然后是几个红sè的大字:“好样的!玩失踪居然不和本姑娘请示,留下一句话就走了,算你狠!等你回来,提头来见!”

    孟晓白看她的头像是灰sè的,就笑嘻嘻地回了一句:“我回来了,头也带回来了,你要看大头还是小头?”

    没想到一枝烟刚点上,她的头像就亮了起来,qq咳嗽了两声,孟晓白打开一看,只见小羊回复了一个流汗的表情,又用美术体发了两个大字:“流氓!”

    孟晓白嘿嘿地笑了,自从一年前认识了这个小羊,两个人已成了最好的朋友,随着越来越熟,有时他也会说些荤腔占她便宜,她也不恼。孟晓白又打上一行字:“哎呀呀,我一说你就懂呀,了不起呀妹妹”。

    小羊“嘁”了一声,过了片刻打字向他问道:“狼哥哥,你走的有那么忙吗?去哪里旅游?也不说个明白?”

    孟晓白的网名叫来自北方的狼,自从认识小羊,她一直叫她狼哥哥。他正在兴奋当中,不加思索地回复道:“去四川旅游,天府之国呀,我还是头一次去呢,很漂亮!”。

    对面半天没有反应,孟晓白又匆匆回复了几个人的留言,见她还没有说话,不禁奇怪地问:“去哪了?几天不见就移情别恋了吗?”

    对面又静了会儿,然后打过来一行字问:“刚刚有点儿事。那边好玩吗?都逛哪儿了?”

    孟晓白说:“很漂亮呀,我去了杜甫草堂,武侯祠、三星堆、青羊宫、楠竹沟,老君山......”说到这里他心中一动,差点儿忍不住把自已在山上的奇遇也说给她听,想了想还是忍住了,继续打字道:“如果有漂亮的小羊妹妹陪我一起去就好了,佳人为伴,就更好玩了”。

    小羊回复道:“要我陪?哼!等我爬到山顶,伸手这么一推,哎呀呀,挺好的一头大sè狼,就这么摔成肉泥了!”

    孟晓白不甘示弱地回复道:“我有那么笨吗?临摔下去时一把拉住你,往山下一摔,然后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这句话一语双关,虽然含义有点儿隐晦,可是小羊很机灵,相信她看得懂,孟晓白正等着她继续回嘴,想不到她“嘿嘿”干笑了两声,却没有应战。

    孟晓白有点儿奇怪,这不象小羊的xìng格呀,他连着问了几遍怎么了,小羊才回复了一句:“去四川旅游,天府之国呀,我还是头一次去呢,很漂亮!”

    孟晓白奇道:“这不是我刚刚发的话么?你粘了我的话干什么?”

    小羊还没有回话,孟晓白马上就惊醒过来,急忙打了一串儿鲜花,然后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羊妹妹不要生气,那个......那时候不太熟,我瞎编的住址,后来熟了你没再问,我也就没再提!”

    对面停了半天,才象是咬牙切齿地发过来一行大字:“你是都江堰的人,没去过四川!我拷!你火星人呀?还和修都江堰的李冰是本家,姓也是假的吧?狼!”

    她一叫他狼的时候,就是真生气了,孟晓白只好低声下气地道歉:“小羊儿乖乖,你最善良了,别生我气好不好?我真的不是存心想骗你!”

    等了会儿对方没有回音,头像也暗了,孟晓白想了想,很煽情地回复说:“自从认识你,一直当你是我最好的知已,我高兴时也好,失意时也好,有你陪着我,我就很开心,如果因为我曾经的过错,从此失去你,我真的会很伤心,真的会!”

    嘿!这一招果然管用,小羊心软了,又回复问:“那你告诉我你是哪里人,姓什么,叫什么,再说假话我就不理你了!”

    孟晓白无声地笑笑,将鼠标移到这位小羊美眉的头像上,很快,一个透明框显示出她的ip地址和城市。她和自已是一个市的,但是一年多来的交往,孟晓白知道这位姑娘虽然会用qq,但基本上是个电脑肓,别的不知道也罢了,居然不知道世上有种qq可以显示对方的ip地址和所在城市,有的甚至连对方在哪个小区,在哪个网吧都能显示出来。

    唉!生气是女人的专利,你告诉我你是杭州人,我还不是装着相信你了?有这么好生气的吗?孟晓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真话,又怕说假话以后再不小心说漏了嘴,她真的不理自已,想了半天只好半真半假地回复说:“好吧,我说实话,不才区区在下我是济南市的!”

    这句话发出去,孟晓白就好笑地看着电脑屏幕,不知道那位素昧蒙面的小羊姑娘看了以后脸上是什么表情,想必一定jīng彩得很。

    过了会儿,对面问道:“济南?我没去过,那里离泰山不远了吧?你这回没有骗我?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呃......。”,孟晓白犹豫了一下,壮着胆子回道:“我姓孟,孟毅,是一个商城卖音响的”。

    小羊这回提高了jǐng觉,又盘问了些东西,孟晓白自然对答如流,他回问过去,小羊就理直气壮地说她在网上查济南市的资料在考他,看他有没有撒谎。

    小孟暗笑:“她提的有些细节网上是不可能有的,只不过她自以为掩饰得好,要不是早知道她也是泉城人,还真能把自已瞒过去了呢。”

    小羊盘问完了,相信了他,打了个笑脸说:“这回相信你啦,一城山sè半城湖,听说你们泉城很漂亮呀,如果有机会我去你那里,你可要招待我到处逛逛!”

    孟晓白可以想像得出她一面打字一面得意的表情,心中人些好笑,回答道:“当然好啦,你来的话可以省很多费用,连宾馆都不用住啦,直接住我家里,我陪吃、陪玩还陪睡,包你满意!”

    小羊说:“陪吃陪喝没问题,陪睡就免了,有人躺在旁边本姑娘睡不着”。

    孟晓白说:“呵呵,你不会蠢洁到听不懂我的话吧?”

    小羊:“哼,我才没那么蠢,羊入虎口的事儿我才不干!”

    孟晓白打出一串歌词:“狼爱上羊啊,爱的疯狂 谁让他们真爱了一场......”,发送后吸了口烟,然后发出有点古怪的笑声,恰在这时,他的网虫室友也不知聊到什么妙处,也正发出怪笑,两个人抬头对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心照不宣地低下头,继续穷扯起来。

    自从那次失意之后,小孟就迷上了上网,在这里,他可以随意放纵自已,不需要掩饰,不需要装模作样,不需要顾忌别人的看法,也拥有了几个固定的聊友。

    两个胡扯了一阵儿,坐飞机赶回来的疲倦感渐渐压制住了刚刚回来的兴奋,孟晓白想要休息了,他半真半假地说:“小羊,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来到泉城,一定要告诉我,不然的话,说不定走在大街上,我们擦肩而过,彼此都不知道,那实在是我一生的遗憾!”

    小羊好象感动了,打了个笑脸,回答说:“谢谢狼哥哥,我会的”。

    孟晓白趁机问道:“那你传张照片给我好不好?先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反正将来见面你都肯的,怕什么呢?都交往一年多了,你都不肯给我照片看看!”

    “嘻嘻,又来了?得寸进尺了是不?我都说了,上回给你听我声音,你都是头一个呢,别人还没听过呢!”

    孟晓白暗叹一声:“就是听了她甜得不得了的声音,所以才想知道她的长相。不过......现在她知道自已和她在一个城市,恐怕她更不会让自已看她的模样了!”她会是谁呢?如果真的见过了她的样子,万一哪一天真的在路上看到她,那一定很有趣。

    孟晓白打了个心碎的表情,然后说:“我会用我的诚心,直磨到你答应的那一天,海枯石烂,追求倩照之心不止。好啦,我们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小羊奇怪地问:“今天这么早~~生气了?”

    孟晓白打着哈欠回答:“没有,坐飞机刚回来,有点儿困!”

    小羊哦了一声,说:“狼哥哥88~~~”

    孟晓白打了个“嗯”,然后又说:“不许背着我和别的男人穷聊!”

    小羊道:“嘁,你是我老公?要你管!”

    孟晓白又打字道:“还有,晚安吻还没给我!”

    小羊无奈的表情道:“你很烦吖!”

    孟晓白执着地打了长长的一串吻,直到等来小羊回复的热吻的符号,才笑嘻嘻地打了“88”下线了。

    第二天一早到了单位,小孟把买来的当地特产每张办公桌上都放了一些,引来一些年轻同志的欢呼,不过那些皮笑肉不笑的老同志,叫孟晓白看了心里就一阵不舒服,但还是陪笑送上些特产请他们品嚐。

    到了温萍面前时,她毫不客气地推开他的手,自已伸手到他手提袋中拎出一大袋牛肉干,小李他们见了忍不住说:“喂喂,温小姐,太过份了,你一个人占那么多!”

    温萍白了他们一眼,说:“要你们管?”然后横了小孟一眼,示威地说:“我能......吃嘛!”

    孟晓白知道她是指自已昨晚的回复,笑了笑没有在意,发完了东西,另提着一个口袋上了二楼,轻轻敲了敲科长室的门。

    常科长看见他进来,笑着点了点头,指着沙发让他坐下,问道:“怎么样?玩得还开心吧?”

    孟晓白双手奉上为他买的礼物,感激地说:“是,谢谢科长,走了很多地方,风光很美!”

    常科长不在意地笑笑,点着一枝烟,然后把烟盒扔给小孟示意他自已点,他指节敲着桌子若有所思地说:“小孟啊,出去见见世面、放松一下很好啊。你既然回来了,有件事儿我正好和你谈一下。嗯......是这样的,你也听说了吧?咱们行准备再开一个储蓄所,这事已经筹备很长时间了!”

    孟晓白倾了倾身子,注意听着,常科长吐出一口烟,缓缓地说:“新营业网点成立,需要从全行各个部门抽人,而且是有相当经验的同志才行。我本来是推荐你去当所长的,不过上周四开业,行里就指定了所长,经过我努力,准备调你去任大堂经理,这个职务待遇只比所长低半级,总比你窝在这儿一直干出纳强嘛,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意见?”

    孟晓白注意听着,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很明显,因为自已发现了他受贿的事,常科长有意把自已调开,这样时间长了,自已再揭发的话也无法取信别人了。不过做大堂经理确实比现在的工作要好一些,而且工作xìng质zì yóu,如果顺便推销些保险、基金什么的,实际收入可能还要超过所长”

    想明白了这一层,他便做出一副感激的样子,点着头对常科长说:“谢谢科长,在咱们科是我干着最顺心的时候,您推荐我,也是对我的关心,我想大堂经理的职务我还是能胜任的!”

    常科长一听,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他拿起电话说了几句,然后对他说:“既然你没意见,那么就这么定了。你下楼办一下交接,然后去人力资源部报到,他们会送你去道南储蓄所上任的”。

    孟晓白听了点了点头,向他告辞,常科长难得地站起来,送到门口。到了楼下,孟晓白找到老于,请他监督交接工作,大家这才知道他要调走。现在大堂经理的职位还是不错的,而且有越来越火的迹象,自然算是一件好事,所以要好的人都替他高兴,吵着让他有空时请客,小孟也就笑着答应了。

    看到温萍时,她虽然没有围上来问东问西,也向他鼓励地笑了笑,眼神中满是替他高兴的神sè。出纳没有什么太多可交接的东西,小孟旅游前又已经做过临时交接,现在只要重新签回字就行了,很快就处理完毕,赶去人力资源部报到了。

    人力部派了老邱带他去新成立的储蓄所,路上小孟才想起来问道:“邱大哥,道南所谁是所长啊?”

    老邱想了想说:“是从凌环所抽来的副所长,叫梁勇,你认识吧?”

    孟晓白心里一惊:“是他?早知道是他,就不答应去了。两个人一向不太对付,和他搭班子,这工作可就不好做了!”

    说起来梁勇还是他亲手带过的徒弟之一,不过他任支行所所长时,梁勇上班经常迟到,被他批过几次也不接受教训,后来他向储蓄部领导反映后,将他调走了,梁勇从此对他怀恨在心,平时见到他也不吱声,想不到30年河东转河西,今rì却要去给他打下手,孟晓白的心里着实有些不对劲儿。

    孟晓白心里忐忑不安,想不到一进那家新成立的储蓄所,就见梁勇满面热情的迎了出来,老邱给他们互相介绍,梁勇抢着说:“不用了不用了,孟哥是我师傅,而且是我的老所长了,我们还用介绍吗?有孟哥帮我,我就放心了!”

    孟晓白听了稍稍放下了心,这里只有三个柜员,其中有两个小孟都认识,都向他微笑示意着,叫了声孟哥。

    老邱办完了交接手续就离开了,这时已是上午十点多了,孟晓白看到柜台外来了两个打扮xìng感、妖娆的高个女孩儿,存了钱就离开了,和梁勇闲聊了几句话的功夫,又进来一高一矮两个女孩儿,也都打扮的挺暴露的,那对饱满、白嫩的**耸得高高的,抬手抚发时,从微微分开的背心上边几乎可以看到半个**儿。

    两个女孩办完了存款,还没走出门口,外边又来了一个长发美女,这位美女打扮更加大胆、惹火儿,小背心儿将一对饱满的**绷得原形毕露,显然她没戴rǔ罩,走起路来rǔ波荡漾。下边一条短到大腿跟的紧身短裤,不但露出一双线条优美的修长大腿,翘挺、诱人的臀部也毫不吝啬地逞现在路人眼前。

    她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懒洋洋地和刚要走出去的两个姑娘打着招呼,显然彼此很熟悉。孟晓白从尾箱柜里抽出这几个人的存款凭条来看了下,只见这几个刚刚存款的女孩儿每人存款两千三千的不等,便有些奇怪地问:“她们都是什么单位的?怎么来咱这儿的年轻女孩儿这么多?”

    那个窗口的柜员也在小孟手下干过,叫冯志英,他见那个长发美女到另一个窗口去存款了,便笑嘻嘻地对小孟说:“孟哥,你这个大堂经理可有艳福了,咱们这儿开业三天了,来的客户几乎全是美女,而且存款的多,取款的少,每天也就上午十点到下午两点多忙一阵儿,你到这儿来,奖金大大地的!美女大大地有!”

    这条路小孟还真的很少来过,听了冯志英的话,他向外边张望了一眼,隔着明亮的玻璃窗,只见道路对面一溜儿的全是档次很高的酒楼、洗浴中心、迪吧,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

第十九章 大堂经理

    那个高个女孩儿并不象是要存款的样子,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挺着骄傲的酥胸悠闲地在大厅里四处闲逛。她走到墙边挂着的电子利率牌下时,停下脚步看着,一只手叉着细腰,使得那圆翘的美臀更形凸出。

    屋里的五个人清一sè都是男人,美景当前哪有不看的道理,何况她还是背对着他们。小孟看了会儿,见她从裤袋时抻出一张小纸条,对比着利率。

    见此情景,孟晓白打开双层防盗门,走过去轻轻说:“同志,您要办理什么业务?”

    按照标准的问话,应该是:“小姐,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服务的吗?”不过小孟曾经认真学过大堂经理的相关教材,深知熟稔客户心理至关重要。

    这个女孩儿虽然美得象出水芙蓉,可是很明显也是个坐台小姐,称呼她小姐,恐怕会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至于需要什么服务这句话,更是万万不能说,恐怕她每天夜里都要对别人说起这句话呢。

    那女孩儿听了髋部一拧,扭头看了小孟一眼,见他是银行职员打扮,便笑了笑,指着墙上的利率牌说:“我有几笔存款,想提前取出来,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利息”。

    小孟哦了一声,走回窗口从付币口向小冯要了个计算器,然后走到凭条台边坐下,向她问道:“请问你什么时候存的,存多少钱,我给你算一下!”

    那女孩儿听了便也走过来,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她身材修长,短裤虽然绷得紧紧的,可是小腹非常平坦。那双悠长的大腿,这一坐下来,又侧身扭向小孟,只能并拢着侧向一方,这使她柔软的腰肢下那丰硕的圆臀更加饱满。

    她直起腰来,从短裤裤兜里掏出卷成卷的几张定期存单递给小孟,小孟打开存单,只见一共有四张,两张三万的,一张六万四,一张七万元的,分别是近三年来存的,但是她存的这几笔钱一概都是五年期,所以没有一笔到期。

    小孟有点儿好奇,但还是扯过一张凭条,按着计算器挨张计算起来,算出一个数就先抄在凭条上。那女孩儿也凑过来看他计算,虽然不懂他计算时间和利率拆细的方法,却眨着大眼睛看得十分仔细。

    她有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好象刚刚洗过不久,还有些湿气,分从两肩垂下来散在胸前。小孟瞄了一眼存单上的名字:“林楚燕,名字不错,人也漂亮,可惜......”

    林楚燕一坐到他身边,就传过来一阵香水味儿,这时凑近了来,那股气息更浓了,甚至还闻到了她嘴里咀嚼的口香糖的气味。那饱满的**更几乎挨着了小孟的胳膊肘儿。

    小孟不露痕迹地向旁边挪了挪,很快将四笔存款提前支取损失的利息算了出来,累加之后是五千四百余元。

    小孟抬起头对她说:“您的存款如果提前支取的话,要损失五千四百多块钱,如果不是很着急,还是不要动了”。

    林楚燕侧着头想了想,然后向他嫣然一笑,说:“不急用的话谁会取钱呀?五千四......嗯......我不是在你这个所儿存的,可以在这儿取吧?”

    她的眉目清秀,虽然容貌之美不如她身材的诱人,可是肌肤特别的白嫩红润,又有一头又直又长的乌黑秀发,显得水灵灵的,没有一点儿风尘之气,看得小孟心中一阵惋惜。

    小孟回答说:“可以,我们行是通存通兑的,不过您是大额取款,需要提前预约,如果您要取款,我们所明天可以给您把钱准备好!”

    他说话时,林楚燕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和他对视着,弄得小孟吃不住劲儿,眼光避开向下一瞥,目光所及,偏偏又是鼓腾腾的胸膛。

    他又有些尴尬地抬起目光,林楚燕见了他的样子,有些好笑,薄薄的嘴唇儿一努,吹出一个大大的泡泡,啪地一声响,然后一边伸出红润的舌尖将口香糖抿回嘴里,一边右眉一挑,飞给他一个十分帅气、魅惑的眼波儿,格格笑着说:“那谢谢你啦,我明天下午来取款!”

    小孟脸上有些发热,他站起身来,说:“好的,另外......我看您存款喜欢存长期的,但是您的四笔存款都是五年期,这样不太科学,一旦急用钱,损失较大,我建议您以后取款可以将几笔钱存上不同的期限,或者都存成一年期的,这样一旦急用,损失就不大了。另外我行代理发行几种基金,您也可以选择几种来投资,一旦需要用钱,可以随时变现,基金和股票不同,相对来说,价格还是比较稳定的。”

    林楚燕不置可否地微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向外走,小孟送到门口,见她穿过马路,径直奔向对面的金月亮迪吧。

    走回大厅,只见不知何时已经走进来一个穿着军绿sè上衣的中年男人,站在小冯的窗口向里边大声说着:“同志,我要存一个死期的,填什么单子?”

    小孟忙拿起一张定期存单开户凭条,急步走过去递给他,小冯在窗户里边拿起话筒问:“请问你要死多久?”

    那男人没有听出小冯的嘲笑之意,大声回答说:“喔,死三年吧!”

    另外一个窗口的小刘背对着这边,肩膀不停地耸动着,如果不是隔着防弹玻璃,想必已经可以听见他的笑声,梁勇坐在后台笑嘻嘻的也不制止。

    孟晓白狠狠瞪了小冯一眼,指导那个人填好了存单,那人仔细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将一卷皱皱巴巴的钞票掏了出来。

    孟晓白怕小冯不懂事,万一让这人看出是在取笑他产生投诉,所以一直站在旁边。想不到那人却扭头望着他,一副满脸jǐng惕的表情,小孟会意,无奈地苦笑笑,退到了一旁。

    那人这才将钞票递进窗口,孟晓白见小冯低下头去点钱了,这才放心地走开。门口又走进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儿,一进门儿就大声嚷嚷道:“嗳,你们这儿办卡不?”

    小孟忙迎上去,微笑着说:“当然办卡,请问你们要办哪一种?”他一边问一边在心里暗暗嘀咕:“这两位不会也是......小姐吧?怎么看起来才十六七岁的样子?”她们虽然打扮得又成熟又xìng感,可是那浓妆艳抹下的面孔分明还有着几分稚气。

    两个女孩儿个子都不算高,但是身材很匀称,一个皮肤稍黑些的短发女孩白了他一眼,说:“我知道还问你呀?你们行都办什么卡?”听她的声音,带着不是很浓的地方口音。

    小孟不以为忤,走到宣传台取了几份办卡宣传材料,向她俩详细介绍了一番,然后指着大厅一角的Atm机说:“这样你们需要小额花费时,就可以直接从取款机上取钱了。另外我行还设有两个自助银行,即使晚间储蓄所关门,你们需要用钱时也可以去自助银行取款,那是24小时服务的”。

    另一个瓜子脸、尖下巴,有股狐媚之气的女孩儿低声自语道:“晚上用钱?老娘晚上只挣钱了!”

    她的声音极小,但是小孟已变得比常人聪敏许多的耳朵却听得清清楚楚,不禁吃惊于这个年轻女孩的不知廉耻,虽然这女孩儿姿sè不恶,他心中却油然生起一种憎恶。

    淡淡瞥了她们一眼,小孟仍然彬彬有礼地说:“二位带身份证了吗?如果同意,可以现在到窗口办卡”。

    二个女孩坐到凭条台边,按照他的指点各自用歪歪扭扭的笔迹填了一张单子,又预存了几百元钱,小孟替她们将单子递进窗口时发现她们虽然照着自已写的大写金额把数字抄上了,但是却没写小写,便又拿了回来,客气地对她们说:“请把小写写上!”

    那个瓜子脸的女孩儿接过单子,刷刷刷地填了几笔,递还给小孟,小孟接过来一看,见小写还是没有写上,刚想追问,再一看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只见两人的名字后边赫然又填上了小姐两字。

    小孟忍住笑看了她们一眼,心想:“这两个字还真没填错!”他怕这俩女孩儿恼羞成怒,不敢再指出她们的错误,干脆走到柜台边,替她们把数字填上,然后连钱和身份证递进柜台,待两张卡办完,再送回两人身边。

    两个女孩儿将卡揣好,那个皮肤微黑的,从身份证上看叫乔燕的女孩儿大大咧咧地说:“还行,你这儿服务还真不错,又不用站排,又主动服务,我提出表扬,不过你这儿太冷清了点,要是你们这儿的东西再全一点,一定多招不少人”。

    小孟不禁好奇地问:“哦?什么设备不全,请您指出,有什么不足我们会持续改进的”。

    乔丽一指那台Atm机说:“你看那台机器,光用来取款多浪费?最好再装个手柄,装点街机游戏,取完了钱没事可以打打游戏,那不是多招不少人吗?”

    “储蓄所改成游戏厅?!”孟晓白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说:“呃......您的意见很好,我会向上级领导反映,统一的、逐步的提高和完善服务硬件”。

    送走了两位“火星来客”,孟晓白再也忍不住呵呵地笑起来:“这大堂经理还真不错,寓乐与工作,才大半天的时候,所见所闻,多姿多彩呀!”

第二十章 拆穿阴谋

    当天晚上,孟晓白在qq上将自已今rì所见的趣事向小羊提起,原本就十分搞笑的故事经过他的渲染加工,把小羊逗得十分开心,两人聊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上午,孟晓白来到道南所。随着道南所的开业,附近的居民也知道了这个地方,陆陆续续有些居民也赶来这里存款了,孟晓白一面疏导客户,一面向他们推介保险、基金业务,快到十点多时,居然推销出去两份基金、一份保险,令他喜出望外。

    这一番忙碌,弄得他口干舌燥,孟晓白见大厅的人比较少了,就赶回所内喝水,用纸杯接了矿泉水,正在喝的时候,他听见小刘低声嘟囔道:“拷,以为是个大富翁呢,居然开个十块钱的存折”。

    孟晓白向外边看去,只见一个三十出头、梳着油亮的背头,衣着笔挺米黄sè西装的男人正离开窗口向外走去。他一边喝着水,一边走过去随意地拿起那人的存款凭条看了一眼,一看到存款人的名字,不由一下子怔住了。

    他又仔细看了看,然后问小刘:“这张凭条是刚刚那个男人的?”

    小刘瞧了眼凭条,点头说:“是啊,就是他存的,穿着一身报喜鸟,没想到还真是一个鸟人,现在开户居然还有人只存十元钱,你瞧名字象个女的呢,林楚燕......呵呵,燕子还真是一种鸟儿”。

    孟晓白笑笑,没有应声,他的脑海中却不禁浮现出昨rì所见的那个长发高个儿美女,她的人美,名字也很美,所以孟晓白记得很清楚,她的名字就叫林楚燕。

    孟晓白有些疑惑,却想不出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下午两点多,孟晓白看到昨rì见过的那个大美人儿踏进门来,今天她穿了件蓝sè牛仔长裤,白sè上衣下摆在腹前系了个扣儿,显得极为清新可爱。

    陪在她身边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十分阔绰的男人,一张方方正正、却满脸横肉的面孔,他亲昵地搂着林楚燕的纤腰,一起走到小冯的窗口前。

    孟晓白一见到那个男人的侧影,忽地想起他就是上午见到的那个男人,不禁心中一动,他不动声sè地靠过去,只见林楚燕取出几张存单,应该就是昨天让他算过利息的,加起来将近二十万。

    小冯验过了林楚燕的身份证,然后将四张存单销户,林楚燕又递进去一部分现金,小冯按她的要求开了个活期存折,将四笔钱和现金都存了进去。孟晓白仔细地观察着,见林楚燕接过存折和零钱,喜滋滋地递给那个男人看,那人接过存折看了看,插进口袋里,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马上抽出来,递还给林楚燕,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只见她红着脸,娇嗔地白了那男人一眼,接过存折小心地揣进兜里,迈着优美的步伐走出了大厅。孟晓白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可是心中那个疑团却直觉地告诉他这里面一定另有蹊跷。

    他不由自主地跟了出去,却见那个中年男人走到一辆宝马车前,打开车门先殷勤地让林楚燕进去,然后绕回驾驶座位,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看见他开着辆宝马x5,小孟不禁怀疑起自已的判断来,他犹豫着想退回来,如果猜测错误,看来又要得罪一位大人物了,何况出了银行的门,再有什么事儿也和自已毫无干系,都吃了那么多亏了,何必还要强出头呢?

    他心中打起了退堂鼓,正想折身返回大堂,忽然瞥见那个中年男人低头将安全带系上,抬起头来时脸上露出一抹yīn险的笑意,虽然那笑容稍纵即逝,还是完完全全被他看在眼里。看到这副笑脸,孟晓白更加认定这个人确有问题。

    可是自已要不要出面去问个清楚?三年来受的挫折和打击,已经使小孟变成一个谨小慎微的人,要他鼓足勇气去管一件本不必自已负责的事,实在有些为难。

    他正在犹豫间,那个人已发动了车子,要驶上人行道了。孟晓白心中一急,顾不得再考虑更多的个人得失,猛地一步跨了过去,拦在了宝马车前。

    车里面林楚燕吃惊地看着他,那个中年男人打开车窗,探出头来气极败坏地骂道:“你有病呀?活腻了是不是?”

    事已至此孟晓白也没有退路了,他大大地吸了口气,向那个男人说:“对不起,先生,请您下车一趟好么,我有些事情想问你,还有你,林小姐,请下车。”

    林楚燕疑惑地看了那个中年人一眼,那个中年人气愤地道:“我还有事,请你让开!”

    这时四周已围上许多看热闹的人,孟晓白眼见事情已经闹大,也豁出去了,大声对林楚燕说:“林小姐,我想再检查一下你的存折,这是为客户负责,请您配合一下好么?”

    林楚燕看起来是个很机灵的姑娘,听到这话敏锐地察觉到这其中另有文章,她打开车门向孟晓白迎来,那个中年人急道:“燕燕,理他干什么,咱们还得去办手续呢”。

    林楚燕回头笑道:“钟哥,也不差这一会儿,我问问他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个被称为钟哥的男人,听了无可奈何,也咒骂着下了车。林楚燕将存折递给孟晓白,说:“我这存折有什么问题么?”

    孟晓白接过来,当着她的面打开仔细看了看了,账户名林楚燕,开户rì期是今天,存款二十一万元整,业务章和个人名章都正确无误。

    他正仔细地辩认着,钟哥大步流星地走到他的面前,指着他的胸口趾高气昂地道:“你是干什么的?我们取自已的钱,不偷不抢,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划脚了?”

    他一把揽住林楚燕的肩头,说:“燕燕,我和人约好了,叫人家久等不好,咱们快点走吧!”他越是着急,孟晓白心中越是稳定,愈发认定这里面有鬼,所以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放松的微笑来。

    林楚燕阅人多矣,至此如何还看不出蹊跷,她挣开钟哥的手,眼睛却盯着孟晓白,笑笑说:“急啥,不过耽误几分钟罢了”。说着清了清嗓子,向孟晓白甜甜地说:“大哥,请问我的存折有什么问题吗?”

    孟晓白瞧了钟哥隐隐有些慌乱的表情一眼,向林楚燕问道:“林小姐提前支取二十多万存款,是不是有什么急用啊?”

    林楚燕咬了咬嘴唇,不顾钟哥阻拦的目光,对他坦然道:“是啊,我朋友帮我在林风雅苑买了套房子。”

    林风雅苑?那可是市中心黄金地带,里边的房子都是大户型,每一套住房至少70万,孟晓白疑惑地问:“去林风雅苑买房?这是首付款么?”

    林楚燕吃吃艾艾地说:“不是,我的朋友认识开发商老总,所以便宜些。”

    孟晓白笑笑说:“20万恐怕连成本价都不够,朋友够义气,也不会赔钱送你房子吧?一转手就净赚五十万?”

    林楚燕的脸有点儿红了,钟哥忍不住蔑视地道:“象你这样的人当然没有办法。我父亲是běi jīng建设部的一位领导,这点儿小事还办不了?要不是我怕影响不好,就连这些钱都不用花!”

    孟晓白呵呵地笑起来:“原来大哥您是běi jīng人儿啊,失敬失敬!”

    钟哥撇了撇嘴,用正宗的京片子说:“你少跟我套瓷儿,懒得理会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别说这点儿小事,在济南府还真没几件我办不成的事儿。běi jīng城怎么样?天子脚下,浪大水深呐,但咱照样行,那里寸土寸金了吧?上回帮一个朋友只花了一百万,就在王府井盘了间三百平米的铺子”。

    他吹得越离谱,孟晓白越是心中有数,这时他完全放下心来,笑嘻嘻地向钟哥鞠了一躬,讥讽地道:“大哥您有本事,我信,我信,我要给您一千万,我估摸着把我的照片放大了挂**城楼上,您都办得到!”

    钟哥本来以为震住他了,面上露出得意之sè,孟晓白这句话一出口,他不禁一怔,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旁边围观的人已经轰堂大笑起来。钟哥勃然大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他妈的什么玩意儿,这是人话么?你给老子说清楚”。

    孟晓白平静地拨开他指着鼻子的手,说:“大哥别生气,我知道běi jīng人能侃,这不和您开个玩笑嘛。得得,你也别生气,我也不多耽搁您的时间,请您二位回储蓄所一趟,我们账务上可能处理有点儿问题”。

    他摇摇手上的存折说:“我想再帮你们查一下存折,也就两三分钟时间”。

    钟哥伸手来抢存折,被孟晓白一下闪过,钟哥铁青着脸对林楚燕道:“燕燕,我可是诚心想帮你一把,你说,你信他还是信我?信我,咱们这就走,我叫你看看我的本事。信他,咱们一拍两散,有什么事儿你再也别求我,我还没受过这种侮辱呢”。

    林楚燕犹豫着看了看两个人,二十万已是她全部的血汗钱,由不得她不加以慎重,她望着孟晓白笃定、自信的目光,渐渐平静下来,伸手去拉钟哥,对他道:“钟哥,你别生气,咱就跟他回去查一查,又有什么关系?”

    钟哥听了一把甩开她的手,怒不可遏地说:“好,说到底你也怀疑我,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拜拜吧您呐!”说着他气哼哼地走回车子,将车子发动起来。

    孟晓白让开了路,眼看着他的车绝尘而去,原本激起的自信忽然又一下子消失了,万一自已推测有误怎么办?他犹豫着看了林楚燕一眼,想不到她却是一脸的信任,甚至还有些隐隐的感激:“大哥,您快帮我查查,看存折有没有什么问题”。

    孟晓白这才醒悟过来:“如果存折真有问题,那么真的存折还有那个钟哥手里,查明白了得马上冻结才行”。他急忙转身向储蓄所跑去。

    宝马驶上了北园大街,钟哥一边开车一边拿起手机打着电话,他拨出一个号码后咬牙切齿地说:“妈的,鱼都上钩了,被一个不识相的小子破坏了。唔......唔......嗯!回去再说,妈的,非灭了他不可!”

第二十一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有几个好事的围观者也跟着回到了储蓄所,梁勇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以为孟晓白惹了什么祸,忙满脸紧张地迎上来。

    孟晓白一时头脑发热,管了这档子闲事儿,现在事已闹大,也急于知道真相,所以没多向他解释,他站在窗口将林楚燕的存折递了进去,向小冯说:“小冯,你查查,折上有多少钱?”

    小冯接过存折,打开一看,奇怪地说:“这不刚存的吗?有什么好查的?”他一边嘟囔,一边按照账号敲起了键盘,按了回车后盯着电脑屏幕一看,不由惊叫起来:“咦?怎么折上只有十块钱?”

    孟晓白一听这话立刻松了口气,但是他的胳膊却也马上被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扭头一望,只见林楚燕的俏脸煞白,纤纤十指紧张的几乎抓进了他的肉里。林楚燕颤声问道:“大哥,我刚存的钱呀,我是刚存进去的,怎么就剩十块了?你帮......帮......帮帮我”。

    孟晓白拉了拉她的手腕,可是林楚燕情急之下,抓得很紧,便也不再挣脱,只是安慰她说:“别担心,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钱应该还没取走”。

    他果断地对小冯道:“找凭条,把她的凭条找出来,按照凭条上的账号,立刻办理挂失,把钱冻结”。扭头他又对林楚燕说:“林小姐,你别急,把身份证拿出来,赶快办理挂失”。

    林楚燕这才松开手,抖抖擞擞地从兜里往外掏身份证。孟晓白赶到小刘窗口,让他把上午以林楚燕的名字办理开户的凭条找出来,拿到小冯窗口,要过上边打印着21万元,电脑里却只有十元钱的存折,一对账号,果然一字不差。

    小冯此时也知道出事了,他对这个老所长还是十分信服的,当下毫不迟疑,立刻翻出刚刚办理业务时的凭条,按上边的账号重新进行查询,折上果然有21万元,钱顺利被冻结了。

    孟晓白接过挂失凭条,递给林楚燕,笑笑说:“别着急,钱已经冻结了,谁也取不走,你七天之后就可以重新办理取款或者重新转存了。”

    林楚燕满脸感激,不断地说着谢谢,她的眼里溢出喜悦的泪花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羞笑道:“真亏了你了大哥,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他是咋弄的,咋折上的钱说没就没了呢?”

    孟晓白笑笑,对她、也对其他客户说道:“这种骗术已经不稀奇了,我们行内通报过其他省份发生过的类似案件。这些人通常都在和人交易的当rì,用和被骗者同名的假身份证在同一个储蓄所、不同的储蓄窗口开一个存款很少的户头,回去后将金额涂改成和被骗者事先商定的存款数额。和受骗人一同来存款的时候,找机会把存折调包,然后找个理由把交易时间延后,在这段时间内将存款一次或分次提出”。

    林楚燕这才恍然大悟,围观的人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诈骗手段,不禁啧啧称奇,一个老大爷对孟晓白竖着大拇指赞道:“小伙子了不起呀,我说姑娘,要不是人家,你的钱可是全被骗光了,这小伙子了不起”。

    林楚燕听了又是鞠躬又是道谢,其他人也起哄似的一个劲儿夸他,倒弄得小孟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梁勇听说了事情经过,脸上虽然还是带着笑,心里却有点儿不得劲儿。因为曾受过小孟的批评,梁勇这种心胸狭窄的人其实是一直怀恨在心的,由于那件事,他把自已刚入行时小孟的照顾和悉心教授所产生的感激也一笔抹消了。

    不过这次他dú lì带一个储蓄所,而且是新成立的,想要大力发展业务,干出番业绩来,确实需要一个懂业务、会营销的优秀大堂经理来帮他,所以行里调孟晓白来的时候,他也安慰自已:成大事的人要有容人之量,便也不计前嫌地欢迎他来了。

    但是孟晓白刚刚来了两天,就立下了这么件功劳,加上上次智毙持枪抢劫犯也有他的份儿,如此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骑到他的头上了。梁勇一听了事情经过立刻感到了一种威胁,对小孟的芥蒂也重新拾了起来。

    由于那位姓钟的人涉嫌诈骗,这件事闹得风风雨雨的,他已遮压不下,只得向行里保卫部报告,保卫部很快就派人来了解事情经过,然后又向公安局备报案情。

    保卫部成科长带人来所里调查了事情经过后,笑眯眯地对小孟说:“不错呀小孟,这件事报到省行,再上了报纸,年底你的优秀典型是跑不了啦。”

    梁勇听了,心中更加妒恨,忍不住假装开玩笑地说:“成科长,你向上边汇报时就说到这些就行,可别说那个被骗的客户是舞小姐呀,要不一上了报难免有些人要瞎议论”。

    成科长听了一怔,问道:“你说啥?那个客户是个舞小姐?”

    梁勇故作惊讶地说:“是啊,你刚刚向她问话时没问她的工作单位呀?她是对面那个金月亮迪吧的舞小姐,听说午夜场时那里边常跳钢管舞、脱衣舞啥的,她还挺红的呢”。

    成科长迟疑道:“问是问了,刚刚她说是待业的......”,他深深望了梁勇一眼,扭头对小孟说:“好了,事情调查完了,行长也挺关心这事儿,我得回去汇报了!”

    小孟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暗暗冷笑,这三年来他多看少说,冷眼旁观,对人心世故的了解已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梁勇的用心他一目了然,可是他说的又确是实情,心中虽然生气,也无可奈何。

    果然,原本准备大肆炒作的行长听了成科长汇报情况后,沉吟良久,决定只在支行简报上表彰一下,这件事就不向省行汇报了。

    梁勇接了行里电话告知处理结果,心中暗喜,放下电话却愤愤不平的骂道:“拷,太不象话了,孟哥立了这么大的功,就因为受骗者是个鸡,他们就不往上报了,其实还不就在他们一枝笔吗?介绍案情时对客户背景一笔带过不就完了嘛,什么玩意儿!”

    小冯、小刘他们都默不作声,房中一片寂静,只有赵亮用点钞机哗啦啦地过着钞票的声音,眼见如此冷场,根本没有人响应他,梁勇不禁有些心虚地脸红了。

    他不自在地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儿,这边收拾起几张报纸,那边将登记簿往桌里边推了推,看看快到下班时间了,便从怀里掏出包烟来,走到小孟身边,递给他一根烟,略有些紧张地说:“孟哥,走,咱去门口抽根烟吧。唉!行里这事儿办得不敞亮啊”。

    孟晓白笑笑,接过他手里的烟,拍拍他的肩,一边打开门向外走,一边说:“也没啥。福兮,祸之所伏,智者有云:是好是坏还一定呢”。

    梁勇不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识地以为他在点自已,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搭腔,两个人走出门口,一左一右蹲在门前抽起烟来。

    梁勇不断偷偷去瞧小孟,小孟却瞧着街上来来往往穿行不停的行人,心中既有些失落、又有些烦躁:人人都在忙忙碌碌,你算计我,我算计你,为了那点蝇头小利,无聊啊!

    自已身边的人有多少也是这样,有句话说得真是一字不假:单位就像一棵爬满猴子的大树,向上看全是屁股,向下看全是笑脸,左右看全是耳目。肯真心对人的,又有几个呢?

    这活儿是越干越没有热情,可是不干这个又能干什么呢?有多少人想找一个这样福利待遇不错,又相对稳定的工作还没有机会呢,自已离开这一行能做什么呢?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已所拥有的异能。如果那种超能力重新回到身上,自已是否还会留恋现在的工作岗位呢?那时是不是自已生存的道路就宽广了许多?做异能大师当神棍?嘿,不是那块料儿。要不就冒充游泳技术好,参加体育队吧......不知道国家要不要快三十的游泳队员。

    孟晓白正胡思乱想着,梁勇的眼神儿已飘向马路对面,只见一个白衣如雪的仙女儿正飘飘然向他走来。那女孩儿有着模特儿般高挑的身材、惹人瑕想的俏美脸庞,束成马尾的长发更增添了几分俏皮和活力。

    一身轻滑绵薄的真丝纺制的连衣裙,纤腰一束,曼妙的曲线令人着迷。她越走越近了,大大的眼睛、两条天然优美的柳叶弯眉,笔直秀丽的鼻子,樱sè的鲜润嘴唇,在这夏rì黄昏的时候,让人看了心气儿一爽。

    梁勇贪婪地盯着那个白衣美女,觉着有些儿面熟,忽地想起她就是白天差点儿被人把钱骗走的那个储户,这女孩儿真是百变女郎,换一身衣裳、一套打扮,容貌气质就大为不同了。

    只见她步履轻盈地走到近前来,却折向孟晓白,笑盈盈地停在他的身边。孟晓白叼着烟,微微蹙着眉,眼睛的焦点根本没有落在具体的某一件东西上,正在那儿发呆。

    林楚燕双手扶膝,好奇地哈下腰,瞧了瞧小孟,又顺着他的目光扭头向街上瞅瞅,嘴角牵起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她这一哈腰,低开的衣领,隐隐露出半圆幼嫩雪白的玉峰和一道诱人的rǔ沟,看得梁勇一阵心跳,生怕被她看见,急忙将目光移开,却又时不时地偷偷瞄上一眼。

    那对饱满优美的rǔ峰,仿佛已成熟的随时可以采摘的蜜桃儿,圆弧下是淡红sè的rǔ罩,使她光滑洁白的肌肤更具肉感,方才远远看来白衣飘飘、凌尘仙子般的气质,一看到这抹chūn光,倾刻间就变成了令人神魂颠倒的巫山女神。

    可惜这么一个活sè生香的大美人儿站在面前,用诱人的姿势弯着腰,但是孟晓白偏偏视若无睹。林楚燕等了片刻,有些不愤他的漠视,伸手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孟晓白聚拢了有些涣散的眼神,呆呆地瞧了她半晌,才恍然认出她来,忙站起身说:“啊!林小姐......”。

    林楚燕笑盈盈地直起腰来,嫣然道:“大哥想啥呢?你皱着眉想东西时太有气质了,令我想起了一位民族英雄”。

    孟晓白愣了愣,问道:“啥?”

    林楚燕忍俊不禁地笑着说:“国产凌凌漆里卖猪肉的极品特工呀!”

    孟晓白听了也忍不住笑了,他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尖碾了碾,问道:“您来还要办什么事儿吗?”

    林楚燕甜甜地一笑,说:“孟大哥,今天你帮了我的大忙,今晚我请你吃饭,向你表达我的谢意”。

    “啊?”孟晓白一惊,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先去看了梁勇一眼,梁勇听说这女孩儿要请孟晓白吃饭,连忙扭过了头假装看着一边,耳朵却支愣着注意听着他们的每一句对话。

    孟晓白犹豫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推辞,半晌才吭吭唧唧地说:“呃......不必了,不必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没啥好谢的!”

    林楚燕注意到他一边摇着手,一边看了自已身后的金月亮迪吧一眼,脸上现出jǐng戒的意味,眼睛里不由飞快地闪过一抹受伤的神sè。

    。

第二十二章 美女之约

    林楚燕本来对自已的美貌颇为自负,今天又特意打扮过,没有一点风尘之气,满心以为孟晓白一定会欣然应允,可是这时一见他如避瘟疫的眼神,才醒悟到自已无论打扮得如何漂亮,在别人眼里始终不过是个肮脏的女人。

    她几乎忍不住掉头而去,但还是忍耐下心中的羞辱感,强笑了笑说:“我......或许你觉得这没什么,可是对我来说,这却是件大事儿,如果这次我的钱被那个骗子席卷一空,我说不定会去自杀。孟大哥,我约了几个好姐妹,在彩云酒店订了包房,请你和你的同事赏光吃顿饭,好么?”

    孟晓白看她有些委曲的模样,又特意说找了朋友,而且还约他们全体参加,订的酒店又是电力局开的zhèng fǔ机关酒店,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显然就是怕他另有什么误会,心中不免有些儿不忍,可是一想到对方的身份,他实在无法不予顾忌。哪怕事情再怎么光明正大,如果传出去说他受几个舞小姐之邀赴宴,到时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了。

    但他就是这一点毛病,明明知道该断然拒绝,否则后患无穷,可是就是无法狠下心来伤别人的心。他看了梁勇一眼,迟疑着说:“小梁,你看......”。

    梁勇回过头来,干笑两声说:“孟哥,这事儿你问我不好吧?你让我咋说啊?反正我是不去,你们自已想去的也是个人zì yóu,我这个所长也只管八小时之内的事儿,你下了班想干啥谁管呐?”

    孟晓白听了气往上冲,他问梁勇意见,就是希望他能出面打个圆场,随便编个理由,让人家体体面面的回去就算了,当着人家这么说,岂不弄得大家都尴尬。

    “王八蛋!”孟晓白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强笑着对林楚燕说:“单位不允许接受客户吃请的,真是多谢你的好意了,嗯......实在不好意思,你把包房退了吧,好意我心领了”。

    林楚燕眼睛里已经闪现出晶莹的泪花儿,她吸了吸鼻子,强笑着说:“没关系,是我不自量力......不管怎么说,真的谢谢你了,孟先生!”她深深鞠了一躬,猛地掉转头,快步向对面走去。

    孟晓白在她急抬头转身离开时,看到她花容惨淡的样子,不禁心中一软,又看到她边走边抬起手臂拭泪,心头热血上涌,忽然大声说:“林小姐,大酒店我吃不惯,街头那家四季烧烤店挺有特sè的,去那儿可以吗?”

    林楚燕一下子停住了脚步,站了会儿忽然回过头来破啼为笑:“是你说的,省钱谁不干呀?五点半,我在那儿恭候大架!”

    她扭过头来,眼睛里还有泪水,明亮的双眸仿佛拢上了一层氤氲的薄雾,侧身一站,酥胸、纤腰、长腿,裙摆飘飘,那婀娜曼妙的身姿,象《罗马假rì》里的奥黛利.赫本。

    梁勇站在那儿,看到她不经意间露出的惊人美丽,心中又嫉又恨,他嫉恨孟晓白有机会接触这样xìng感动人的美女,可是叫他去,他是决对没有这份勇气的。

    理智上看不起这种身份的女人,不想和她们有任何瓜葛,影响自已的前程和声誉。感情上却巴不得能受到如许佳人的青睐,管她什么身份,又不是要讨她做老婆,就是此刻他心中矛盾心理的真实写照。

    这个新成立的储蓄所距离支行较远,约五点半运钞车才到,钱款送上了车,早已收拾停当的几个人就离开储蓄所,锁上了门。

    街口的烧烤店只有三百多米远,孟晓白怕梁勇觉得自已迫不及待似的,所以推着自行车走得很慢。梁勇磨磨蹭蹭的,想等孟晓白到了烧烤店,好瞧瞧他和美女一起吃饭的情形,这一来希望落空,只好狠狠地蹬不了几脚自行车,骑到他头前去。

    骑到烧烤店门口,梁勇扭头向里边张望着,透过玻璃窗看见那位白衣美女支着下巴坐在一张桌前也正向外张望着,怕被她发现自已的窥视,忙扭过头紧蹬两脚骑了过去。

    没有多看两眼美女,心中不免有些怅然若失,同时他又为自已的发现而沾沾自喜:“还说什么找了几个姐妹去陪他,明明就是她一个人。妈的,这种女人上床象儿戏一般,老孟帮她弄回来二十多万呀,今晚她不会要陪他睡觉吧?”

    梁勇有点儿心痒难搔:花儿似的美女呀,我拷,这小子可幸福死了。梁勇心里yy着,飞驰出街口,一辆黑sè奥迪斜刺里避了开去,差点儿撞上几个行人,那司机飞快地打开车门来了句国骂,然后指着他吼道:“你他妈的活腻了就去跳楼,你他妈的别害老子,你他妈的......”。

    梁勇在一串你他妈的骂声中,理屈词穷地狼狈逃窜而去。

    两辆出租车停在四季烧烤店门口,走下来七个大美女,娉娉婷婷地涌进烧烤店,把烧烤店老板都弄懵了,还以为是哪个模特学校的学生来这儿聚会了呢。

    五点多烧烤店人还不太多,可是一下子涌进这么多各具特sè的美女,可把几个光着膀子喝啤酒的男人目光也都吸引了过来。

    这些女孩儿本来都已去了彩云大酒店,结果接到林楚燕的电话,又匆忙打车赶了回来,一进门就七嘴八舌地道:“喂喂喂,燕子啊,你的大恩人呢?搞什么啊,有档次的地方不去,瞧这里烟熏火燎的”。“什么啊,这有啥不好?我还就喜欢在这地方吃饭”“吃吃吃,再吃就成小肥猪了”“嘻嘻,我干吃不胖,羡慕去吧你!”

    老板招呼服务员将三张桌子拼成了一张,喜洋洋地每人倒了杯茶水。林楚燕懒洋洋地托着下巴说:“都安份坐着,吵什么呀吵,我就是怕人家不自在,才叫你们来陪着,别太疯了,吓跑了人家我唯你们是问!”

    “哇!”一个身材娇小、眼睛大大,长得甜甜的女孩儿吐了吐舌头:“燕子姐这么维护人家啊?不会是......大恩难以为报,要以身相许吧?不对,不对,是以身心相许吧?”

    林楚燕攸地抽手在她牛仔裤兜紧的丰盈高翘的屁股上啪地拍了一巴掌,笑骂道:“不许乱说话,我是诚心谢谢人家的,唉......今天好悬,差点儿被骗了”。

    一个长得珠圆玉润、比较文静的女孩儿转动着手里的茶杯说:“还真没看出来,钟哥居然是个大骗子,瞧他平时来出手阔绰,还开着宝马,怎么寻思,也想不到他是骗子啊”。

    另一个脸蛋儿较具野xìng、身材惹火、头发染成淡黄sè的女孩儿撇了撇嘴说:“现在骗子也不玩空手套了,将予取之,必先予之,为了骗更多钱,挺舍得投资的,燕子,他送你的钻戒不是假的吧?”

    林楚燕张开手掌,看着那枚钻戒自嘲地笑笑,说:“不是,我去宝石商店验过,就因为连钻戒都是真的,我才相信了他的话”。

    另一个短发女孩儿担心地说:“那家伙下了血本却没骗到你,你可小心他再回来找你,这些人骗不到手,就会用抢的啦”。

    林楚燕“嘁”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这些过江龙,不会胆子那么大吧?这里是强哥的地盘,如果他敢回来,强哥还不卸了他?对了,出来时都和强哥打过招呼了吧?”

    那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儿笑嘻嘻地说:“打过招呼了,咱们八姐妹一齐出来,金月亮已经人去楼空了。强哥让我们九点以后必须回去,不过你嘛,今晚放假”。

    林楚燕奇道:“给我放假?今晚不用表演么?”

    黄发女孩儿挤了挤眼睛,小声说:“嘻嘻,你不会真的请人家吃顿饭就算了吧?没有别的节目了?听你回来一说,好象对他挺有兴趣的嘛”。

    林楚燕的脸sè有点儿难看了,她说:“我说过了,人家是正经人......算了,跟你说不清。嗳,先点东西吧,他也该到了”。

    “嘿嘿,燕子出马约他,居然还敢迟到,这样的男人不是生理有问题就是心理有问题,姐妹们,一会儿看咱们的了,替燕子教训教训他!”

    林楚燕一听有点急了,忙叫道:“嗨嗨嗨,说啥呢,我说了,你们安份着点儿,告诉你,谁敢惹事,我可不饶她”。

    “啧啧啧,我就说吧,这就护上人家了,还说只是感恩,哈哈哈哈......”。

    小小的烧烤店,因为这八个女人的加入,立刻就象沸沸腾腾的大车店,马上热闹起来。

    就在这时,林楚燕忽然站了起来,向门口招手笑道:“孟大哥,这里,快过来”。

    七个漂亮女孩儿刷地一齐回头向门口瞧去,只见一个瘦削jīng神的男人站在门口,穿着一身蓝裤、短袖白上装,标准的职员打扮。白白净净的面孔,十分年轻,说他是男人,可是那脸上的腼腆,似乎还隐带着些稚气,那副年轻的相貌,说他是个大男孩儿,也不为过。

    那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儿看了半晌,忽然低声说:“我怎么瞧着还象个大学生呢?燕子姐,你告诉我,这位大哥哪儿大?”其他几个女孩儿听了都吃吃地笑起来。

    孟晓白一进门,一眼瞧见面前群雌粥粥,一sè儿都是女人,而且还都是年轻、漂亮的女人,顿时脑袋嗡地一声僵在那里,虽然听到了林楚燕的招唤,却逡巡着不敢上前,要不是顾忌礼貌,早已夺门而去。

第二十三章 阴盛阳衰

    孟晓白正犹豫着,那个身材娇小、却留着一头披肩长发,显得十分可人的女孩子和那个身材惹火的黄头发女孩已离开坐位急步迎了上来。

    孟晓白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两个女孩儿已经一左一右抱住了他的手臂,向林楚燕拖去,口中笑嘻嘻地叫着:“贵客来了,孟大哥,等你半天了,快请坐”。

    两个人抱着他的手臂,那胳膊轻挨着她们丰盈的**,孟晓白不敢挣扎,被两个女孩儿押犯人一般推到林楚燕身边坐下。

    三张条桌拼在一起,成了一张长长的桌子,孟晓白坐在一端,长桌两边坐着八位美女,chūn兰秋菊、各擅胜场。孟晓白哪见过这场面,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

    林楚燕看出他的不自在,笑了笑对他说:“本来想只约你不方便,所以请了几位好姐妹来,嫂子也没来?”

    孟晓白呆了呆,反问道:“嫂子?”随即反应过来,忙说:“哦,我没结婚呢!”

    七个女孩齐声拖着长音“喔......”了一声,齐齐点头做恍然大悟状。孟晓白已经被这架势弄晕了,也没明白她们如此怪异的举止是何用意。

    林楚燕眯起俏眼,用威胁的目光悄悄瞪了她们一眼,转首对孟晓白说:“这几位是我朋友,慧儿,小嫣,丽丽......”。

    孟晓白见她介绍一个,就微笑着点点头示意一下,七个女孩介绍完,除了记住了拉他过来的那个娇小女孩儿叫慧儿,另一个黄头发的女孩叫香香,其他的女孩一个也没记住。

    林楚燕看他局促的样子,好象不但从未涉足欢场,恐怕就连和这么多女孩儿一块吃饭的经历都没有,于是介绍完各位姐妹的情形,就立即叫老板赶快上些烤串儿啤酒。

    这九人若是八男一女,恐怕那女孩的吃相就要相当斯文了,反之亦然,若是有一个这样的美女比肩同饮,或许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但是现在同桌居然有八个女人,便成了孟晓白放不开了。

    林楚燕吃得比较斯文,她用餐巾纸卷了烤串的铁签,递给孟晓白,又替他倒满一杯啤酒,孟晓白见吃起东西来,那七个女孩儿并没有缠着他问东问西,这才松了口气。

    林楚燕知道是自已刚刚的威胁起了作用,这几位姐妹才把注意力集中到食物上,她满意地笑了笑,一边吃东西,一边轻轻同孟晓白聊着天。

    林楚燕谈吐很文雅,加上善于揣磨别人心理,迎合着孟晓白聊些他感兴趣的话题,渐渐的孟晓白的谈兴也浓了起来。小孟这人有些不切实际,喜欢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和叶飞雪交往时,就因为喜欢读小说、上网,被叶飞雪说过好几次。

    这时和林楚燕聊天,对这些东西她表现得比小孟还要着迷,小孟被逗引着也开始谈笑起来,林楚燕单臂支桌,用迷人的姿势支着下巴,十分注意地倾听着他的谈话,时不时凑上两句,一时倒把七个陪吃的美女都抛在一边了。

    慧儿啃了几串肉串,喝了两杯啤酒,对食物渐渐失去了兴趣,听见他俩侃得有趣,忍不住插嘴道:“我也是,对于历史人物,我最喜欢的就是杨过,不过女的我最喜欢霍青桐,陈家洛那蠢才不识货”。

    小孟听见历史人物四个字,差点儿把一口啤酒呛出来,林楚燕见他扶案咳嗽不止,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慧儿一眼,轻轻帮小孟拍着背,轻笑着说:“别在意她胡扯,这丫头平时也是疯疯颠颠的”。

    慧儿歪了歪小嘴,不知道自已哪句话说错了,但是她似乎也知道自已常常说错话被人取笑,所以眨着黑葡萄似的圆眼睛,讪讪地对孟晓白说:“孟大哥,我说错话了吧?”

    小孟忙摆了摆手,说:“没有,没有,你说话挺风趣的”。

    慧儿呵呵地傻笑两声,问道:“孟大哥刚刚大学毕业吧?你刚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个在校学生呢”。

    小孟摇摇头,坦然说:“不是的,我都25岁了,上班六年了”。

    慧儿惊叹道:“上班六年啦?哇!你长得可真年轻,如果你冒充高中生,估计都有人信,长得太年轻了。我们燕儿姐学历也挺高的喔,她有大专学历呢!”

    林楚燕阻拦不及,慧儿已脱口而出,恨得林楚燕将手伸到她的屁股后面去拧她的肉,可是她穿着件紧身牛仔裤,坐在那儿丰盈的翘臀绷得紧紧的,掐了两下居然没有掐动,慧儿得意地向她扮了个鬼脸,一脸洋洋得意。

    林楚燕见小孟满脸惊讶地望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念过两年冶金机械专科,后来......因为自已一些原因,只混了个结业证”。

    小孟见她说到后来眼圈有些红了,不想再谈这些沉重的问题,忙打趣道:“那也是大专生呀。女孩儿大专生最好了,没听网上评价说吗?大专女生是小龙女,极品呀。大本是黄蓉,研究生是赵敏,博士是灭绝师太,硕博连读就是传说中的‘东方不败’,简直不能算是女人啦!”

    “哈哈哈哈......”,几个女孩儿被逗得前仰后合,林楚燕也被他逗得展颜一笑,问道:“谁编的呀?大男子主义!不过......挺有意思的,那男生呢,有没有排名?”

    孟晓白说:“有呀,男的嘛,大专是韦小宝,本科是段誉,研究生是丁典,博士是陈家洛,硕博连读呢——他就是可怕的“岳不群”了!!!”

    几个女孩儿笑得更开心了,慧儿笑完可怜兮兮地问:“怎么只排到大专呀?那我初中毕业的算什么?”

    一个长了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的女孩儿打趣道:“还能是什么?傻姑啰!”

    慧儿听了一挺那与她的身材不太相衬的丰满胸脯,不服气地说:“凭什么我是傻姑呀?我是......。未成年时的小龙女”。

    香香笑道:“未成年的小龙女?小萝莉喔!”她xìng感地左右晃着肩膀,好象是一种热舞动作,一边用“梅兰梅兰我爱你”的音调唱道:“萝莉萝莉萝莉,我爱你,我要亲手喂大你......”。

    一个穿着袒露香肩的火红吊带衫的女孩儿马上追问道:”她那么能吃,你用什么喂她呀?”

    香香暖昧地道:“当然是......牛nǎi喽......”。

    慧儿见她取笑自已身材象未成年女孩儿,不禁悻悻地翻了翻白眼,说:“你倒想喔,你长那零件了么,还喂我牛nǎi,嘁!”

    几个女孩听了又乱没形象的前仰后合起来,林楚燕没想到几个姐妹只安份了这么会儿功夫,就开始满口黄腔,不禁尴尬地望了孟晓白一眼。

    一个穿着白sè小背心,打扮清清爽爽的女孩儿忽然惊笑着拍着桌子嚷嚷:“肃静、肃静,你们瞧,你们快瞧,孟大哥脸红了喔,哇噻,世上最后一个纯情处孩!”

    八个美女,十六只眼睛,唰地一下目光全集中在孟晓白的脸上,他原来只是稍稍有些脸红,这一来可成了红脸关公。

    那女孩儿本来打扮的满素的,可是却趴在桌子上笑得喘不过气来:“不过......你......你居然听得懂这么隐晦的话,水平大大地有啊,孟大哥”。

    孟晓白又好气又好笑:“nǎinǎi的,平时在网上都是自已泡美眉了,这可好,今天被人家泡了,居然还不敢还嘴”。

    林楚燕见他脸红如血,也想不到他脸皮子这么薄,她嗔怪地瞪了那个仍放肆地大笑着的好友一眼,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对孟晓白说:“我朋友都疯惯了,孟大哥别见怪。对了,孟大哥在大学是学什么专业的啊?”

    孟晓白讪讪地说:“哦,呵呵,我学历可没你高,我是中专毕业,上班后才自学的大专,学的财政金融”。

    林楚燕黯然一笑,说:“人斗不过天,学历高有啥用,不如有个好爹好妈,不如有个好命呀!”

    孟晓白见她黯然神伤,似乎触动了什么伤心往事,不由心中一动。他正要说话,那个伏在桌上大笑的女孩儿又嚷嚷道:“你也是大专?那就是......就是韦小宝喽?啧啧啧,纯情韦小宝”。

    “韦小宝?”慧儿把腰一直,乌溜溜的大眼睛转着,指指点点地数道:“1、2、3......8,可惜多了一个啊,要不然就更巧了,绝对是韦爵爷私访至此了”。

    香香推了她一把,笑着说:“不多不多,你未成年嘛,一边喝nǎi去,哈哈哈......”。

    孟晓白苦笑连连,任他平时在网上如何妙语如珠,左右逢源,现在一个对八个,他也只能装聋作哑,故作不知了。

    原本孟晓白最烦那种应酬式的酒宴,可是有这么几个女孩儿插科打诨,时间过得飞快,原本打算坐上一阵就告辞的孟晓白,居然和她们闲扯了差不多三个小时。

    眼看快到九点了,几个女孩才急急忙忙地站起来告辞,赶回迪吧去了。临走香香还对孟晓白大声说:“孟大哥,今晚燕儿姐休息喔,你可要负责把她送回家去呀”,然后意味深长地向林楚燕挤了挤眼,扬长而去。

    孟晓白刚刚进来时,见桌旁齐刷刷坐着八个女人,巴不得只有一个才好。现在只剩下一个林楚燕了,反而更觉得不自在。

    林楚燕见他神sè,便微笑着说:“孟大哥,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只请你在这小地方吃了顿饭,我心里真的有些过意不去。以后有机会,再好好谢谢你吧,我看孟大哥好象还有事,咱们也走吧,好么?”

    孟晓白一听,正是求之不得,连忙站起来,一迭声地说:“好好,你不用这么客气了,其实我发现了这事儿,也就是动动嘴说说话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楚燕一边掏钱结账,一边莞尔一笑道:“看你说的,难道还非要动手才算救人么?”

    两个人出了烧烤店,孟晓白推过自行车说:“林小姐,我送你回去吧”。林楚燕摇头笑道:“不用了,我住的不远,现在又不晚,你看路上好多人呢,不用送了”。

    孟晓白一听不远,更觉得送一送表示一下也没什么,便说:“别客气了,反正我晚上也没什么事儿做,走吧,我送你到楼下再走”。

    林楚燕迟疑了一下,也就不再推辞,二人并肩沿着马路向前走去。

    马路对面的树荫下有个面目yīn冷的男人正蹲着抽烟,看见他们从店里出来,将烟头丢在地上,狠狠地碾了几脚,向旁边打了个手势,旁边路灯下似乎正围观别人下象棋的三个青年马上从人群中闪了出来,隔着一条马路紧盯着两人,一步不落地跟了下去。

    。

第二十四章 人生人左右

    天气有些凉了,但是刚刚喝了几杯啤酒的小孟,却感到身上燥热,或许并不全是因为酒jīng,还有林楚燕身上随风飘到鼻端的淡淡香味儿。

    孟晓白发现林楚燕其实并不擅谈,也不象她那些朋友一样喜欢打打闹闹,她悄悄地走在他的身边,文文静静的,路灯的光亮映在她的脸上,侧面望去,是很漂亮的剪影儿。

    她的鼻子又直又挺,额头白净光洁,嘴唇饱满诱人,孟晓白偷偷窥视了她一眼,对这种沉静有些不适应,他轻咳了一声,刚刚说了一个“我”字,不料林楚燕也恰在这时说了个我字,两个人语声同时一停,禁不住相视而笑。

    小孟笑笑说:“你说”。林楚燕歉然说:“我朋友疯闹惯了,刚刚说话太随便,没有吓着你吧?”

    孟晓白不禁失声笑了出来,说道:“看你说的,好象我是个老夫子似的,其实我......平时在家里上网聊天,也和女孩子挺能穷扯的,不过一个对七个,我可就招架不住了,只好装聋作哑”。

    林楚燕也笑了起来,她侧着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孟晓白,孟晓白有些不自在地问:“你笑什么?”

    林楚燕嫣然道:“我在想......你在网上是怎么和女孩子胡说八道的”。

    孟晓白心中一虚,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说话还是挺严肃的”。

    林楚燕撇了撇嘴,笑盈盈地说:“我才不信呢,有网络遮着真实的面孔,谁还会那么拘束呢?”

    孟晓白呵呵干笑了两声,脸上有点儿发热,问道:“你也喜欢网上聊天?”

    林楚燕脸上的笑容一敛,静了片刻才抬头望着天上隐约可见的几颗星星说:“很久了,以前我也喜欢上网聊天,不过......现在自已的qq号都已经忘记了”。

    孟晓白这才醒悟到她的身份,不禁有些默然。林楚燕望着夜空,默默地走了半晌,忽然说:“每个人都有种种不同的面孔来保护自已,这世上什么动物的保护sè也不如人类的伪装丰富。我常常想,如果有一天,忽然有一颗星星要撞上地球,世界在一天之内就要毁灭,人们知道了这个消息,再没有一丝顾忌,法律、道德、脸面,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再约束一个人的行为时,世人会不会都恢复原始的兽xìng,在最后的时刻里疯狂地发泄他们的**......”。

    她格格一笑,语带嘲讽地说:“或许,那时不必等上天来毁灭这世界,人类自已就先把世界毁灭了”。

    孟晓白沉默了会儿,轻轻地说:“我曾读过一些世界毁灭的小说,看过一些电影,如果真有那么一刻,或许,真的会有一些平时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的人撕破面具,变得毫无人xìng。可是我相信,在面临所有人的死亡,让人连身后名都不必顾忌的时刻,也会有一些人升华他的jīng神,摆脱一切束缚,在最后的时刻深深地去享受人的生命区别于动物的尊严和宝贵”。

    林楚燕想不到他竟会很认真、很严肃地回答自已这个荒诞的问题,她有些意外地向孟晓白一笑,说:“对不起,我经常会有一些异想天开的想法,或许是因为我见过太多人前装人,背后是鬼的伪君子,所以灰暗的想法太多”。

    孟晓白轻松地笑起来,说道:“我们都是小人物,或许这些问题应该由哲学家去思考,去解答吧。但我刚才的回答是认真的,我想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刻,人们不需顾忌什么了,人的规矩再也无法震慑别人,人就会回归那种没有包装的、**裸的真xìng情,有些人会趁着最后的时刻彻底疯狂,放纵自已,但是也会有人在那一刻才会体会到人的生命不同于野兽xìng命的尊严和可贵,他们会变得比平时更象个人”。

    林楚燕被他严肃的样子弄得有些诧然,孟晓白却有些激动,继续说:“我说一件事给你听吧。二十年前,在西北戈壁滩上,有一个劳改营,那里四面全是一望无垠的戈壁沙漠。有一个犯人,因为所谓的“投机倒把”罪被关在那里。有一次,劳改营押送一批犯人去另一处监狱,其中就有这个犯人”。

    两个人沿着胡同越走越深,路上已经没有几个行人,这里往左一拐第二幢楼就是林楚燕租住的公寓,不过她见孟晓白正讲得出神,不忍打断他的话,所以也不说自已已经到家了,跟在他身边两个人继续向前边踱去。

    前边道路施工,路边横七竖八地挖着几处坑道,泥土都堆在道路上,路灯也停了,只有施工队架在泥堆上的几盏小红灯。

    孟晓白继续说:“他们走在路上时,接到消息,前边的道路被流沙破坏了,好在那里全是十分平坦的戈壁,所以临时改走一条从来没人走过的路线。路上,他们遇上了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大暴风,风沙将车子都掀翻了,砸死了几个武jǐng和犯人。风沙大得伸手难见五指,有些犯人们趁机逃走了,

    等到风沙结束以后,藏在车子下边的只剩下两个活人,一个是随队医生,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孩,还有一个,就是那个犯人。通讯设备已经坏了,那时还没先进到可以调直升机去搜救他们,他们临时更改的所谓路线,不过是沿着大致方向,离开公路从戈壁中穿越过去罢了,你说这样前无出路、后无援兵的情形下,两个处于敌对状态的人,一个是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孩,一个是新婚才半个月就被抓来已关了五年、心里充满了恨的犯人,他们会发生什么事?”

    林楚燕抚了抚被风吹散的秀发,莞尔道:“不好猜,或许会独自逃走,或许会兽xìng大发,自暴自弃再添一条强jiān罪,又或者相互扶助着离开,获救后减了刑,还得到了女医生的爱?”

    孟晓白淡淡一笑,说道:“那个犯人很爱他的妻子,而且......他从未见过面的孩子已经四岁了,不是所有故事中的男女主角都一定成为夫妻的”。

    林楚燕轻轻啊了一声,眼神一闪,忽然悟到了些什么,她定定地看了孟晓白一眼,没有说话。

    孟晓白继续说:“两个同陷绝境的人暂时抛开了彼此的身份,他们搜遍了窗子全被打烂的车子,什么都没有了,那个犯人很聪明,他找到一个空桶,把撞坏的汽车水箱里残留的水都弄出来,两个人一齐向回走。”

    “那场狂风太大了,你无法想像在沙漠中刮上那样一场大风意味着什么,什么都不见了,地形地貌也改变了,两个人沿着大致方向走了两天,没有食物,水也喝光了,那里白天烈rì炎炎,风是干干的,不会让人憋闷得透不出气来,甚至让人感觉很凉爽,可是人身上的水份不知不觉就被蒸发了,速度快得出奇。

    夜晚,天冷得如同寒冬,即便是那个姑娘,在那样的天威下,也无法保持一个女孩儿的衿持,不得不和那个犯人相拥着取暖”。

    “到了第五天,还没有人搜救到他们,那个犯人在监狱五年,长期营养不良,根本无法再支撑下去,他宁可死,也不愿再忍受那种饥渴得让人发狂的痛苦,走着走着,他一头栽下去,晕死了过去”。

    孟晓白的声音凄凉悲沧,林楚燕虽然从未去过那种地方,也感受到了那种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孤立无援、垂死挣扎的绝望心境,她屏住了呼吸,紧张地听着,想像着那时的情形。

    孟晓白叹息着说:“当他再清醒过来时,是被冻醒的,太阳已经下山了,那个姑娘就倒在他的身边,手指还伸在他的嘴里,他的嘴里有些咸腥的味道。就着月光,看到那个姑娘受伤的手指,他才明白过来是那个女孩儿咬破了手指,让他吮吸自已的鲜血”。

    林楚燕轻呼一声,孟晓白说:“那个犯人被关了五年,都没有流一滴泪,可是那时他哭了,哭得很伤心,他不知从哪里生出那么大的力气,扶着那个姑娘继续向前走。从那天起,两个根本不会在沙漠中求生存的人,才发现白天找个地方藏起来躲太阳,夜晚赶路能尽量节省体力和水份,又过了两天,那个姑娘也时晕时醒了,可是那个犯人就象发了疯了一样,他全部的潜能都被激发了出来,背不动就拖,拖不动就扶,嘴唇干裂出好大的口子,整个人已看不出人的模样,他仍然坚持一米一米、一寸一寸地向前挪”。

    “他们被发现了,女孩儿被救活了过来,那个犯人已经把自已的生命全部透支了,当他看到救援队时,就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睁开眼”。

    孟晓白不再说话了,默默地推着车,缓缓向前走。林楚燕等了一会儿,轻轻一叹,说:“我真的没有想到,或许是我看到的丑恶太多了。今天遇见你,孟大哥,还有你讲的故事,让我对人心又有了些希望,这个故事是真的吧?后来呢?”

    孟晓白幽幽一笑,说:“后来的故事,又回到了人类的世界,所以......也便又有了你所不愿意看到的丑恶,你还想听么?”

    林楚燕停住脚步,坚定地点了点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听!至少我知道,有这样两个人,两个很了不起的人,为了生命的珍贵庄严地活过。无论后来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遮掩他们在生死存亡的时候所发出的,只属于人类所有的伟大和光明”。

    小孟定定地望了她一眼,不忍地移开目光,望着身旁朦胧的小红灯泡轻轻说:“后来,女医生把所有的情况向狱方做了汇报,狱方把这件事在内部传达,作为教育其他犯人的正面教材。不过,对于女医生提议的应该追认那个犯人为烈士的说法,所有人都当成笑话,他当时还是一个犯人,就这一条就足以抹煞一切了。

    那个女医生后来......后来死了。她没有死在天地之威下,却死在人心和别人的口舌下。有一些无聊的人不相信他们孤男寡女,在不见人烟的沙漠里共同待了好几天,那个犯人甚至死也要把她背出来,两个人之间会没有发生什么‘故事’。

    他们或许真的是以已度人,认为非如此,不可能有如此伟大的人;又或者只是这样说说,用来给他们茶余饭后增加一点笑料和谈资。但是这个谣言对那个时代的那个女孩儿有多大的伤害可想而知。

    她被谣言搞臭了名声,找不到对象,即便有真心喜欢她的男人,也无法承受别人的闲言碎语而离开她。背后的指指点点,使她背负了沉重的心理压力。越传越离谱的谣言,充分发挥了人类的想像力,他们极尽一切邪恶的想法,去不断添充、描绘那个故事。面对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沙漠,那女孩儿仍然抱着一线生的希望,但是面对深不可测的人心,她绝望了。从沙漠逃出来两年后,她自杀了......”。

    半晌,没有听到林楚燕说话,孟晓白移回目光,只见林楚燕已经满脸泪痕,滚滚的泪水仍不断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

    红光将她娇嫩秀美的脸庞映照得更加动人,可是那满脸的泪水,那悲伤的眼神,却叫人看了心中大恸。

    小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安慰她说:“很伤心,是吧?并不是所有人都那样的,她自杀后,她单位那个老监狱长站在大院里破口大骂,把那些乱嚼舌根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面对他的责骂。

    为她伤心、愤怒的人也不是没有,只是人活在这世上,就不能不顾忌别人的看法和想法,只要有一批那样的人,只要你还在乎他们的看法,就永远无法洒脱地活下去,你要有多大的实力,才可以把那些缈小的卑微动物,那些枉披一张人皮的人踩在脚下?才可以不在乎他们的看法?”

    林楚燕听了这原本壮美、最后却无比凄惨的故事,勾起了自已的伤心往事,听了他无奈的话,更是泣不成声。

    小孟见了心中不忍,忍不住上前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臂,柔声道:“女孩子就是心软,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件事,在我心中,我的......那个犯人,是我心中永远的英雄!那个女医生,也是我心中永远的英雄!我只为他们自豪,从来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好伤心的。他们的生命虽短暂,却实实在在的活过,比起那些丑陋的继续活着的垃圾不知强了多少倍!”

    林楚燕哭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轻轻抽出手,拭了拭眼泪,正要说话。忽地一个yīn阳怪气的声音笑道:“啧啧啧,老弟今天英雄救美,还以为你要把握机会,来一出才子佳人的好戏呢,害得我兄弟几个跟出这么老远来看戏。结果没看到美人儿下边流泪,反而是上边流泪不止,你身上能用的不是只剩下一张嘴巴了吧?”

    随着这下流腔儿,四个黑影儿从暗处闪了出来,满脸流里流气的笑容。

第二十五章 为何而战?

    孟晓白吃了一惊,只见走在最前边的是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穿了一件白衬衫,看起来很普通的面孔,可是却因为他yīn冷的眼神而显得有几分不平凡。

    跟在他身上的三个青年人也是一副夏rì的休闲打扮,穿着短裤和半截袖衬衫,如果不是那副令人生厌的yín笑面孔,都属于扎人堆里就看不出来的普通相貌。

    孟晓白这才注意到两人边走边聊,已经到了比较荒凉的地方,道路上都堆着泥土,只留一条小径。近处的几幢楼房显然正在施工当中,楼旁边还竖立着几台塔吊,这样的夜晚,又因为道路难行,乘凉的人也懒得来这个地方,如果碰上坏人,想呼救都不可能。

    林楚燕也有些害怕,向孟晓白身边瑟缩地避了避。孟晓白壮起胆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要干什么?”说实话,让一向本份的小孟突然面对这么四个流里流气的人,心里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男人的自尊却不容他不发一言就调头逃命。

    那四个人还未说话,林楚燕退到他身边突然一拉他的手,叫道:“快跑,是姓钟的派来的。”

    那四个人沉步走近,原本就打算动手,一见这情形马上左右两个男人从后腰抽出两把刀挥舞着扑了上来,口中骂道:“cāo,多管闲事的小子,今天不留下点零件儿别想离开!”

    孟晓白一见他们动了刀子,心中也急了,他额上青筋暴起,双手一提自行车,向两个持刀人砸去,随即拉着林楚燕跳过一条较窄的坑道,向漆黑的施工楼群跑去。

    一个持刀的人被自行车砸中了脚背,疼得直跳脚,另外两人和那个中年汉子已急步追了过来,孟晓白拉着林楚燕的手,两人的掌心都沁出了汗来,滑滑的,几乎拉不住。

    一个人追近了,飞起一脚,一脚踹在小孟的后腰上,将他踢得一跤摔地路旁的土堆上。林楚燕停了一下,一见那面目yīn冷的中年人已快步赶到,伸手要抓她,急忙撒开腿飞奔起来。另外两个人扑向孟晓白,孟晓白抓起一把泥土,向两人一撒,趁势爬起来,慌不择路地逃进了施工中的住宅楼。

    这里边暗无光亮,地上也乱七八糟堆着些东西,门窗都还没有安上,孟晓白一跑进楼里,立刻闪进一间屋子。一楼有三个门,追进来的两个人怕他躲在暗处偷袭,又没有看清他跑进了哪间屋子,迟疑了一下一块追进了中间那间房子。

    孟晓白站在左侧靠门的厕所间里,心怦怦跳得厉害,如果他们选中了这间屋子,发现了他的话,那可根本无路可逃了。一见他们搜向中间的屋子,孟晓白立即闪出厕所,蹑手蹑脚地走进大厅,脚下有一些破木板、石块。

    他怕木板上有钉子,小心地走了几步,移到左右两间房子中间,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向后窗外使劲儿扔了过去,然后赶快挪到前窗边,翻出窗子蹲在窗下。

    这是他刚刚逃进来的那条道路,由于前边泥土堆得很高,蹲在窗下十分隐秘,不易被发觉。按照一般人的心理,逃跑时很少会再跑回事发地点,他又向后窗外扔了块石头,发出很大响动,应该可以将他们吸引过去了。

    他微蹲着,稍稍抬起头向外边张望了一下,一个黑影站在前边的空地上,看身材象是那个中年人,他忙缩回头,蹲在泥堆后边不敢作声。

    过了会儿,只听一个人凶狠的声音骂道:“走快点儿,妈的,看不出你跑得还挺快的”。

    然后只听一个女孩儿的声音道:“滚开,你别碰我!”

    然后那男人的声音yín邪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屁股挺结实的,又翘又挺,小姐本钱挺足呀”。

    孟晓白心中一沉:“林楚燕被他们抓住了!”他双拳紧握,忍不住冲出去,刚刚直起腰来,却想到现在外边至少有两个人,而且都是混迹黑道的流氓,手中又有刀,自已冲出去除了送死,简直毫无用处,不禁又犹豫起来。

    只听那青年叫道:“雄哥,那个小白脸抓住了么?”

    中年人的声音说:“小齐和林子追下去了,应该跑不了”。

    青年说道:“雄哥,老大让我们教训那个小白脸一下,废了他一只手,可没提到这妞儿。如今有机会抓到,不如咱们好好玩玩......”。

    雄哥打断他的话,斥道:“猛子,别胡说,干咱们这一行的,最怕留了案底,再说老大他......”。

    被叫做猛子的青年不以为然的说:“有什么呀,老大也是玩玩而已,要人又要财罢了,不过是个出来卖的,玩玩有什么关系?你叫她报jǐng她都不敢去!”

    雄哥还没说话,追着孟晓白下去的两个人从楼房一侧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老远就嚷道:“雄哥,那孙子尥得太快了,我们哥俩没追上”。

    雄哥听了咒骂一声,果断地道:“马上离开,如果他报了jǐng就麻烦了!”

    猛子拧着林楚燕的胳膊恋恋不舍地说:“雄哥,这妞儿带上吧,回去让哥几个好好玩玩,补偿一下损失!”

    雄哥骂道:“女人哪里搞不到?带上这个祸害,弄不好就坏了事儿,听说她们老板也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咱们这些捞过界的,对那些地头蛇能避就避”。

    林子和小齐见了林楚燕,也不禁双眼一亮,林子sèyínyín地对雄哥说:“雄哥,回去后免不了要挨老大一顿骂,拿这女人泄泄火也不错。按老大的习惯,一旦事败明儿一早肯定离开这里,女人好找,这样极品成sè的可不多见呀,你瞧瞧这脸蛋儿,这身材,咱们玩个痛快,明早再放她离开,你说有作鸡的到jǐng察局报案说自已被强jiān的么?”

    小齐也yín笑道:“是啊雄哥,你不说我不说,老大也不知道,今晚先让你吃第一道,嘿嘿,这么水的女人,不信雄哥你不动心喔”。

    雄哥笑骂了一句:“小兔崽子,滚一边去。嗯......回去先把她藏起来,等应付完老大再好好享用。林子,你去把车提过来”。

    他这一松口,三个小流氓都齐声欢呼起来,兴冲冲地扭着林楚燕急急向小区外走,林楚燕听说要被这几个流氓带回去玩弄,不禁挣扎起来。

    小齐发起狠来,使劲一拧她的胳膊,疼得她哎哟一声,一柄冰凉的钢刀在她娇嫩的颊上拍了拍,小齐yīn恻恻地说道:“怎么着?姐妹儿你还想给自已竖一块贞洁牌坊?惹急了老子今天就把你摞在这儿,不出三天就是一堆腐肉”,他提高嗓门厉声道:“给我消停着点儿”。

    寒渗渗的刀锋,激得林楚燕的肌肤一阵战粟,她被迫停止了挣扎,被反拧双手推搡着向前走。几人走到楼道门口,一道黑影迅捷地从堆积的泥土后边跃了出来,走在靠楼一侧的小齐只觉得眼角人影一闪,刚刚偏过脸去,一块湿湿的沾着泥土的大砖头就呼地一声拍在他的太阳穴上,登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我cāo!”其他三个流氓被激怒了,他们原本就是些亡命之徒,立即舍了林楚燕冲了过来。孟晓白本来藏在泥堆后边,惧于外边有四个人,而且主要目标就是自已,听说他们要废了自已一只手,本来一直不敢出去。

    听说他们并不想要林楚燕的xìng命,他更是以此来安慰自已:两人交情不深,自已没必要为了她出去拼命;再说......她本来就是过的皮肉生涯,自已如果为了保护她所谓的贞cāo,让人弄成残废,岂不是个笑话?

    找出的许多理由,似乎让自已的良心好过了一些,可是眼看到他们扭着林楚燕娇弱的身子从楼洞口走过,所有的理由都一下子烟消云散了,他什么都没有想,就那么伸手抄起一块砖头,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就象扑火的飞蛾。

    是为一个jì女的贞cāo而战,还是为了一个男人的尊严?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一直蹲在那儿,看着他们将这女孩儿带走,或许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或许就连林楚燕自已都没有资格来指责他什么,甚至以她的身份也不算丢失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但是他的尊严却从此真的彻底失去了,从此他将没有资格挺起胸膛面对他自已。所以,他唯有义无反顾地冲出来!

    两人向他扑了过来,林子手中握着一柄尖刀,小孟向旁一闪,砖头脱手砸向持刀的林子,同时向林楚燕大声喊道:“快跑,去叫jǐng察!”

    一旁的雄哥没有动手,却一直密切注视着他的动作,一见他闪身避让时重心已不稳,忽然飞快地跃了过来,侧着一脚跺在他的腰上,孟晓白一句话喊完就被踹中摔在泥堆上。

    两个流氓马上扑上来扭住了他,按在地上。林楚燕见势不妙,只跑出几步,就被雄哥赶上去一把扯住她的长发,硬拉了回来。

    雄哥走回来在孟晓白的脸上踩了一脚,狞声道:“自投罗网!把他弄起来!”

    孟晓白被按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方才一跃而出的冲动,使他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浑身的热血奔涌,几乎已忘了被反剪双手的疼痛。这时被雄哥轻蔑地在脸上一辗,腾地一股怒火熊熊燃烧起来,他很久以来几乎已完全磨灭了一个男人的血xìng,每当受到污辱时,就把自已的心深深地藏起来,在自我催眠中避免自尊的受伤。

    但是这时热血沸腾中的小孟,被雄哥的皮鞋鞋底在脸上一辗,那种羞辱感象烈焰一般灼痛了他的心,使他全然失去了畏惧。

第二十六章 不配有爱

    孟晓白的两只手被反拧在身后,两人把他的手臂向上扳着,但是愤怒中的孟晓白却直挺挺的一动不动。林子两个人不信邪地将他的手臂又抬高了些,手臂已反抬到了肩胛骨,平常人根本不可能承受肢体这种程度的扭曲,但是孟晓白仍是站得直直的,两个流氓不禁惊讶地赞了一声:“好小子,挺能扛的呀”。

    其实那种痛楚并不是具有坚强的意志就可以令**不做出反应的,孟晓白之所以仍能站得笔直,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感到痛楚。

    两条手臂被反剪着抬的那么高,他感到仍然可以做出更大的动作。孟晓白心中一动,忽地想起旅游时自已反手去搔后背痒处时,所做出的那个不可能的动作。难道自已被那光线照shè过后,不止具有了超能力,身体本身也被改造了?

    孟晓白猛地一扭头,林子两个人乍一见到他的脸不禁吓得怪叫一声,骇跳开松了他的手,一个人双臂反剪被扭曲到那种程度,不佝偻着身子象一样叫痛已经够叫人惊讶了,他的肩膀仍然朝向前方动也不动,一颗脑袋却突兀地转了过来面对着他们,简直叫人如见鬼魅。

    孟晓白这才相信自已的身体果然同普通人已大不相同,双手脱困,他立即挥拳向两个人砸去,猛子举手一架,只觉得好象被鞭子抽了一下似的,整条手臂一麻,同时脸颊“啪”地一声脆响,半面脸顿时麻了,他趔趄着退出几步,觉得嘴里咸咸的,脸颊木木的没有知觉,伸手摸了摸,感觉嘴里有东西,手指一探,竟然摸出两颗被打落的牙齿,登时惊得吱吱唔唔地叫了起来。

    孟晓白jīng神一振,他方才清晰地感觉到,手臂被那人一架的时候,并不是自已主动弯曲肘关节掴了他一掌,好象在被他格架住的那一瞬间,整条手臂软成了鞭子一般,不但感受不到被格架时的疼痛,而且手臂前半部分自然而然地折了下去,重重地掴在那人的脸上。

    孟晓白心中大喜,因为这意外的发现而士气大振,这样交手对方简直防不胜防,说不定真能打倒这几个流氓,他立即挥拳又向林子打去。

    孟晓白一直错以为所谓的异能,是一种jīng神力,这全是神话和玄幻小说看多了的原因。他并不知道自已身具的异能,其实是由那束光线更改了基因组织的肉身发出来的,jīng神力只是启动这股力量的钥匙,所以他初具异能的时候只有无意识的时候才能自然而然地调动这股力量,当着意去调用它时,由于不得其法,反而没有效果。

    他现在发挥出的特异能力不止是能够使身体任意扭曲,犹如练习了最高明的瑜伽术,而且身体自然而然产生的超强韧xìng,使他的抗击打能力成倍的增加,身体的力量也已增强了数倍,这股力量虽然还不及他应该具备的强大力量的万分之一,但是应付这几个人,却已绰绰有余了。

    林子举手招架了几下,身上已莫名其妙挨了几下重击,已经快撑不住了,他只觉得孟晓白出手又快又狠,反手击打时无论击中他的身体还是手臂,都有一股强韧的力道将他的拳力弹开,可是小孟的手打中他时,就象有韧xìng的蜡木杆儿抽中了他,表面还看不出伤痕来,里边已痛澈入骨了。

    林子急叫起来:“雄哥,快来帮忙,这小子会功夫!哎哟!”孟晓白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林子只觉得嗡的一声,一股说不出的难受感觉使他捂着鼻子蹲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鼻子已不能呼吸了,他大张着嘴抽气,将哗哗淌下的鼻血也吸进了嘴里。

    林楚燕的声音忽然急叫起来:“孟大哥,小心!”原来这时雄哥见势不妙,放开林楚燕,抽出一把弹簧刀,一刀向孟晓白后心刺来,刀子齐柄刺进了孟晓白的后心,虽然光线较暗,林楚燕看不清他受伤的情形,但是从雄哥的动作也看得出这一刀不但刺中了,而且还刺得很深,林楚燕不禁吓得尖叫一声,一把捂住了嘴。

    孟晓白只觉得后心巨痛,他霍地转过身来,忽地伸出一只手,一把掐住了雄哥的脖子,双目圆睁,单臂竟然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

    雄哥只觉得眼前发黑,喉咙紧窒着喘不上气来,他呃呃地叫着,抬腿去踢孟晓白,脚踢在小孟的身上,孟晓白已经全无感觉了,他厮吼一声,右手举着雄哥的身子,左手握拳,咬着牙,一拳一拳重重地击在他的胸口上,就象击打悬在空中的一个沙袋。

    “噗!噗!噗!”,**受到重击的声音很沉闷,林楚燕惊呆了,她直着眼睛,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眼前这个人,显得异常冷静,他不慌不乱地一拳击出,慢慢收回,再重重一拳击出,仿佛击打着一具没有生命的玩偶,这就是那个斯斯文文、时时带着些微笑的腼腆男孩儿?

    雄哥呃呃的叫声越来越小,血沫儿顺着他的嘴角淌下来,他现在已经只有出气儿,没有入气了。鼻梁骨被打得粉碎的林子蹲在地上,眼泪共鼻血齐流,根本无法再站起,猛子虽然还能再打,却被孟晓白那种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的冷酷动作给惊呆了,他逡巡着根本没有勇气再冲上去。

    “嗵!嗵!嗵!”太静了,雄哥的脑袋已经垂了下来,双腿晃晃荡荡地悬在空中,拳头击在胸口上,已不是噗噗的声音,仿佛里面已经成了空的。

    林楚燕不知怎么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惊叫着喊道:“孟大哥,孟大哥,不要再打了,他快要被你打死了!”

    “唰!”几道强光直shè过来,正照在孟晓白身上,一个年轻男子,单手举着一具毫无生气的软绵绵的人体,显得那样诡异。

    强光动了,上下左右晃动着,林楚燕眯着眼睛向强光shè来的地方望去,是两辆车,车子越来越近了,居然是两辆悍马,在高低起伏的泥土堆中强行开了过来。林楚燕惊喜地叫了一声:“强哥!”

    她喜出望外地迎了上去,被强光一照,孟晓白也清醒了过来,他惊怔地望着自已手中提着的人,不能理解自已方才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愤怒和杀意,他竟然可以那么平静的、象是在一丝不苟地完成一件工作,一拳一拳地去打死一个人,夺去一个人的生命。

    他害怕地丢下手中提着高举起来的雄哥,这时才感觉到后背的疼痛,他反手摸向后背,摸到了完全扎了进去弹簧刀柄。孟晓白心中有些恐慌,反手将刀拔了出来,灯光下,只见那刀有一指半长,可是刀刃上居然没有一滴鲜血。

    孟晓白心中一奇,反手又向背上摸去,没有痛感了,在方才被扎的地方摸了半天,再伸出手来,居然没有鲜血,孟晓白愣愣的望着自已的手,简直以为方才的一切都是自已做的一个荒诞的梦。

    悍马停下了,从车里跳出四个强悍如山的大汉,然后一个削瘦的身影缓缓从车上下来,一步一步向前走来。车子已关了大灯,不再那么刺眼,那个削瘦的身影慢慢踱到车前来。后边车子中也下来几个人,却没有跟着他走过来,而是四散开来,散散落落地站在四周。

    那人一只手扶着根手杖,每跨一步,右腿都向前拖行一下,这人竟是个瘸子。

    灯光下,只见他四十多岁年纪,身材削瘦、面目黎黑,五官显得十分jīng明,一双眼睛十分冷厉。林楚燕迎上前去,眼泪已忍不住流了下来,一见那人委曲地叫了声强哥,就哭着不说话了。

    那人脸上酷厉的线条变得柔和了,他轻轻拍了拍林楚燕的肩头,安慰道:“一接到你的电话,我就来了,好啦,不要哭啦,有我在这里,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他嘴里安慰着林楚燕,可是那双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孟晓白,那双锐利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孟晓白,似乎要把他看穿一样。

    四条大汉冲上去象提小鸡一样把林子几个人抓了过来,猛子似乎还想反抗,被一个魁梧的大汉一记掌刀,削在他的颈上,将他砍晕了过去。他们这些江湖骗子,面对这些真正的黑道人物,就象野狗碰到了猛虎,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其中一个大汉走过去提起了雄哥的身子,却又马上砰地一声丢在地上,毫不在意地道:“大哥,这人已经死了”。

    强哥听了眼中厉光一闪,一步一步移向那具死尸,林楚燕这才醒及孟晓白还挨了那人一刀,慌忙跑到他身边问:“你的伤怎么样?快让我看看”。

    孟晓白心中一慌,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只好吱吱唔唔地道:“喔,我没事儿,他的刀刺歪了,根本没伤到我”。

    林楚燕不信地转过他的身子,白衬衫上刺破了一个口子,但是却没有一滴鲜血,她不敢置信地摸了摸,又拉起衬衫仔细看了看,后背光滑如常,真的没有一点伤痕,不禁怔了一下,孟晓白转过身来,说:“你看,没伤吧?他没有刺中我”。

    林楚燕点了点头,抬起头飞快地望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幽幽地说:“你......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出来救我?他差点儿被他们杀了知道吗?”她凄然一笑,说:“他们又没有想杀我,只是......”。

    孟晓白不知该如何回答,怔了怔才道:“我知道,我就藏在窗下,都听到了,但是我想救你,这还需要条件么?需要衡量一个人的身份,才决定她值不值得救吗?我只知道,你是和我一起出来的,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这个时候,我要负起责任!”

    林楚燕霍地抬起了头,眼神儿亮亮地注视着他,好象头一次看清了他似的,那眼神朦朦胧胧的,说不出是种什么韵味。

    “啪!啪!啪!”几声掌声响起,强哥微笑着鼓起了掌,然后他取下挂在臂上的手杖,一步步又挪了过来,眼神在雪白的灯光下如同一匹狼的目光:“我很久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男人了,呵呵呵,燕子,你站开一些,我有些话想和这位小老弟聊聊......”

    林楚燕惊讶地望了他一眼,却不敢违逆他的话,乖乖走远了些。

    强哥低声道:“老弟真人不露相呀,我很久没有见过jīng通内家气功的武术高手了”。

    孟晓白一愣,吃吃地反问道:“什么?什么武术高手?我没练过武术呀”。

    强哥嘴唇一抿,隐隐有些不悦,眼神儿盯着他,微微有些嘲讽地说:“肋骨一根也没有断,但是内脏都被打碎了,我丁家强腿是瘸的,但是这双招子可没瞎”。

    孟晓白听了大吃一惊,他方才听林楚燕叫强哥,还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一听他的名字,才晓得这人竟是本市大有来头的人物。

    丁家强,据说以前是个特种兵,后来因为意外受伤致残转业复员了,他分配的印刷厂两年后倒闭了,丁家强就在三环大市场外边摆摊做些小生意。因为xìng子耿直,得罪了当时cāo控着三环大市场的的一个有黑社会xìng质的团伙,结果被人藉故暴打了一顿,身怀六甲的妻子上前阻拦,被人推倒,当时也没有在意,第二天才感觉身子十分难受,送到医院后因为难产,孩子没有生下来,老婆也死了,一rì之间,丁家强就家破人亡了。

    丁家强四处上告,处处遭受阻挠,由于他的妻子不是当时出现问题,被对方在这里大做文章,推脱责任,论权势、论关系,他如何斗得过那些人?官司打起来花钱如流水,丁家强更是撑不过人家,他告得家徒四壁,便不再告了。

    这件事就象许多不平的事一样,渐渐被人遗望了。半年后,那个团伙的几个重要头目,相继离奇地死去,起初还没人怀疑到他的头上,到后来因为死掉的还有与他们关系密切的几个团伙外的人和几个微不足道的团伙成员,这些人无一例外都与丁家强的案子有关联,才引起了别人的怀疑,只是那时这个团伙已经群龙无首,再也没有人敢去找他弄个明白了。

    三环大市场的恶霸们从此都对丁家强畏之如虎,有些受欺侮的商贩便投靠他寻求保护,慢慢的,丁家强开始建立了自已的势力,生意也越做越大,现在他不但开着酒店、迪吧、成为几家畅销商品在本市的独家代理商,而且在暴利的房地产行业也是三大鳄之一。

    他名气大了以后,有关他如何杀死仇人的传奇手段慢慢泄露了出来,他的一个在矿山工作的本家哥哥,在一次酒醉后津津乐道地讲亲眼见他用十斤炸药、两枚电雷管,用一个棒棒糖棍,一枝圆珠油笔的弹簧制作出一个jīng巧的三触发式炸弹,是一种要被人提放三次才会爆炸的炸弹。而那个团伙中戒心最重的一个头目,就是被一份礼物炸弹炸死的。

    市面上还流传着许多其他版本的传奇故事,比如曾有人见过一个瘸子出现在那个团伙中一个头目家的车库附近,第二rì那个人去外市谈一笔生意,车子爬上盘山道时车闸忽然失灵坠山。有个助纣为虐作伪证的大市场管理人员回家路上不小心踩到雪坑里,被不知什么人丢在雪堆里支楞起来的冰棱刺进喉咙,“意外”死亡的故事等等。

    这时一听自已面前这个貌不惊人、身材削瘦的瘸子,就是那位许多人津津乐道的黑道枭雄丁家强,孟晓白不禁吓了一跳,脸sè为之一变。但是这表情变化看在丁家强眼里,他却以为是自已说中了,不由也对眼前这看来普通的青年大起好奇之心。

    他在特种部队时,他的教官就是一个武术世家的传人,丁家强跟他学了一身jīng湛的武功,但是对于最高深的内家气功,却一直无缘学习。不过他曾多次听教官对他提起过内家掌力的厉害,也曾亲眼见到教官将三块砖头摞在一块儿,一掌拍下去,上下两块砖完好无损,中间的砖头被击得粉碎的神奇武功。

    见了孟晓白的表情,他对这个年轻人生起极大的兴趣,但是现在当然不是盘问他根底的时候。丁家强回头瞧了瞧,淡淡地对身边的人说:“把尸体处理了,其他人带回去,把他们的海底给我抄个明白。”

    身边的人答应一声,招了招手,唤过几个人嘱咐几句,那几个人拖着三个吓得半死不活的人,带着雄哥的尸体上了一辆车,迅速驶离了现场。

    丁家强又转过身来,笑眯眯地对孟晓白说道:“小兄弟,你维护我的人,就是给我面子,有什么事,我就该替你摆平它。今天的事,你不必再放在心上,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当做了一场噩梦好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孟晓白一眼,说道:“丁某很希望交你这个朋友,有机会我们再好好聊聊!”说完,他拄着手杖,一边向车子走近,一边对林楚燕说道:“燕子,上车,我送你回去吧”。

    林楚燕应了一声,走出几步,迟疑了一下,忽然奔回来在孟晓白的颊上飞快地吻了一下,脸蛋儿红红的低声说:“谢谢你,孟大哥!”

    孟晓白反应不及,只看到那嫣红如花的俏颜忽然凑到了近前,颊上感受到了她嘴唇柔软、温暖的一吻,不禁呆住了。

    林楚燕含羞一笑,飞快地转过身,逃了开去。

    强哥拄着手杖,冷眼看着这一幕,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悍马调转车头,颠颠簸簸地开走了,孟晓白茫然站了片刻,才想起自已的自行车还被丢在道路上,忙向那边跑去。

    车内,丁家强拐着手杖仿佛在闭目养着神,车子驶出了小区,林楚燕才迷迷糊糊地发觉没有送她回家,好象察觉了她的奇怪,丁家强忽然说:“今晚发生了这档子事儿,你独自回家不安全,住在店里吧”。

    林楚燕喔了一声,亲昵地拉住他的手臂说:“还是强哥对我好,我一边被人追一边打电话,就想着只要强哥来了,我就安全了”。

    丁家强仍然闭着眼,淡淡地一笑说:“那个人就是你对我说过的,帮你从骗子手中抢回积蓄的人?”

    林楚燕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柔声道:“嗯,就是他,孟大哥是一个热心肠的好人!”

    丁家强蓦然张开眼睛,盯着她问道:“你喜欢他?”

    林楚燕吃了一惊,脸孔胀红,半晌才吃吃地道:“我......没有,我怎么配?我只是......只是......,强哥,你知道吗?他本来都逃走了,因为听说他们要带走我,要欺侮我,才又拚命站了出来”。

    她自嘲地一笑,喃喃道:“我是什么人?我是一个jì女!一个jì女也有贞洁需要人来舍命捍卫么?他好傻......可我感激他,他当我是个人......”。

    丁家强又慢慢合上了眼睛,喟然叹息道:“那就好,理智一些的好。你既然已经走错了路,就不要再选错了人!你是个好女孩儿,可是没有男人不在乎自已的女人曾有过那么不堪的过去!哪怕......他现在不在乎,这块心病也早晚会磨灭他对你的爱。

    燕子啊,攒够了钱,去个没有人知道你过去的地方,找个老实男人嫁了,好好过rì子吧。记住强哥的话,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你的男人对你有多好,千万不要把你的过去告诉他,打死都不能说,永远都不能说。不说,你就是他的宝,说了,你连一棵草都不如!”

    林楚燕一阵目眩,她虚弱地靠在坐背上,闭上双眼,忽地又想起方才孟晓白说过的话:“我想救你,这还需要条件么?需要衡量一个人的身份,才决定她值不值得救吗?我只知道,你是和我一起出来的,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这个时候,我要负起责任!”

    泪水,沿着她白晰的面颊无声地流淌下来,她的心中,有个无比酸楚的声音告诉自已:“你已是个不洁的女人,你不配有爱,没有资格去爱,纵然你想为人洗净铅华,从此做一个好女人,也只能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梦!”

第二十七章 死心

    孟晓白站在大厅里,神思有些恍惚。一个安分守已的人,居然打死了一个人,那种惊怕失措,让他一夜没有睡好,隔着玻璃窗,一看到穿制服的人经过,他就一阵心惊肉跳。

    但是整整一个上午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钟哥的骗子团伙,是到处打流食的犯罪团伙,居无定所,就算全体失踪了也不会有人注意。更何况丁家强贴身护卫的那些人都是他按照特种部队的训炼方式训炼出来的jīng兵强将,处理这些事情绝不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吃过中午饭,小孟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但是一夜失眠,jīng神头儿仍然有点不够用。一个中年妇女正在桌上填写着凭条,她带来的小孩子绕着桌子跑跑跳跳的,一不小心将墨水瓶拐倒了,墨水溅在小孟身上,把洁白的衬衫染了一片。

    那个妇女见了连忙放下笔,过来扯过小孩子打了一巴掌,又忙向小孟道歉。小孟回过神儿来,不介意地应付几句,扯过几张纸将墨水擦净。

    单位每年都要发三套衬衫的,不过小孟刚刚调来道南储蓄所,衣服都放在家里,单位没有换用的衣服,他为难地看看身上的衬衫,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梁勇在营业室内一直注意着他,见他这一天jīng神头儿不足,话也少了,心中妒火中烧:“妈的,这小子管了件闲事儿,艳福不浅啊,昨天那个小姐那么xìng感漂亮,两人这一宿指不定怎么玩呢,累成这副德xìng,我拷!”

    一边发挥着想象力,想象着让他羡慕不已的诱人场面,梁勇的目光一面集中在站在窗口存款的两个女孩儿。一个身材高些,虽然容貌很漂亮,但是骨架比较大,整个人显得过于丰满。而令一个,身材娇小,是他喜欢的类型,她穿着件白sè牛仔上衣,敞着怀,里边的红sè胸衣将胸脯的优美轮廓撑得更象一团火般诱人。

    娇俏的五官、长长的秀发,妩媚中又透着股邻家女孩的清秀,梁勇看着看着,眼睛不由睁大了,他注意到那娇小的女孩儿一直回头悄悄看着孟晓白,见了他衬衫被小孩子弄脏了,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表情,不禁抿嘴儿一笑,附耳对同伴说了几句什么,就扭着小腰肢走向孟晓白。

    走到孟晓白身边,孟晓白仍然痴痴地望着窗外,他这一天几乎就是这个样子,其实双眼茫然根本没有注视着某个地方,但是一有穿制服的人出现,他一定立刻注意得到,就象一头面临危险的野兽,第六感空前的敏锐。

    那身材娇小,却浑身散发着xìng感、青chūn气息的女孩儿见他对自已视若无睹,不禁不服气地瞪起眼睛,轻轻推了他一下,挪揄道:“喂,孟大哥,不是这么纯情吧?才见过一面,就rì思夜想了?她就在对面啊,要不要我叫她来见你?”

    孟晓白低下头,仔细看了半天,才象是突然反应过来,叫了一声道:“啊?啊!是你,你是......慧儿......吧?”

    慧儿板着俏脸说:“我是慧儿,把吧去掉!”

    孟晓白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地说:“哦,我有点儿困,没反应过来,她还好吧?”

    望着慧儿立马变得暖昧的眼神儿,孟晓白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红着脸解释:“你别误会,我是......昨天的事,你不知道?”。

    他本来以为昨天的事儿慧儿作为林楚燕的好朋友,已经知道详情了,所以想问问情况,可是看她现在的样子,好象并不知情。

    慧儿吃吃地笑,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嘻嘻,我只知道燕子姐现在还在睡觉,想必昨晚困得够呛,至于她好不好,满不满意呢,就要你自已去问她了”。

    她用魅惑的眼神儿上下打量着小孟,在他的重要部位目光留连了片刻,那种大胆弄得孟晓白涨红了脸,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慧儿也根本不容他解释,已经娇笑着跑回了窗口,孟晓白苦笑一声,也懒得再向她解释。不过他低咕了这个小喇叭的宣传能力,而且林楚燕在这条街的娱乐场所中又是红牌人物,当初她从帝豪跳槽到金月亮时,丁家强和帝豪老总汪洋就曾为了她闹得不可收拾,算是此地的风云人物。

    经过慧儿的宣传,人人都知道月都集团的头牌林楚燕和一个银行的小职员好上了,这件事产生的一个作用是:来这儿存款的人明显增加了。第二个作用是来存款的小姐们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先找找这个幸运儿,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品头论足一番。

    孟晓白起初还不知道是怎么会事儿,后来虽然有所了悟,却也无法解释,弄得他郁闷不已。存款额增加,所长拿的绩效自然也多,梁勇虽然惊喜于这种变化,对孟晓白的艳福却更是妒羡不已,痛并快乐着。

    眼见大厅来存款的美女们环肥燕瘦、各具特sè,梁勇坐不住了,人多时也跑出来协助小孟疏导顾客,推销产品,哪怕碰碰美女们的手指、和美女们说说话也好呀。

    第七天,一早林楚燕便出现在储蓄所门口,孟晓白一直想找她问清事情处理得结果,那是一条人命啊,得不到确切的消息,他的心始终放不下。但这时见了林楚燕,他反而只是望着她,却不知是否该走上去。

    林楚燕穿得很素,但是不管什么衣服穿在她标准、优美的身段上都显得既合体又漂亮,她望了小孟一眼,垂着头走到他身边,轻轻递过那张挂失凭条,轻声说:“孟大哥,我办理一下挂失转存”。

    孟晓白接过单据,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才清了清嗓子,轻声问道:“那个......那件事怎么样了?”

    林楚燕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立即低下头,轻声说:“放心吧,一个老千,强哥让他消失,就象水面上消失了一个水泡,不会有人注意到的。但是那个姓钟的跑了,强哥的人按那几个人招供的情况去抓他,那个人很狡猾,他在租住的酒店租了相对的两间房子,平时极本不在手下人知道的那件房间住。一被惊动,他就逃了,后来还是查住客登记簿才知道的”。

    孟晓白听了这才放下心来,自已杀了人固然害怕,但是有丁家强那种特种专家,不会被人发现的,那个姓钟的骗子也绝不会傻到去报jǐng。说不定他现在比自已还要害怕,早已逃之夭夭了。

    林楚燕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强哥说,他很欣赏你,很想交你这个朋友。不过......他说他有自知之明,就算他再有钱,在百姓眼里还是象洪水猛兽一样可怕,他说......如果你肯认他这个朋友,今晚请你到金月亮来”。

    孟晓白呆了一下,和一个纵横黑白两道的江湖大哥交朋友?拍港片吗?他摇了摇头,说:“他过奖了,我只是一个小人物,那天......只是激怒之下一时的血气之勇,如果真和他交往,恐怕会叫他失望了”。

    林楚燕笑了,她淡淡地笑着抬起头,轻轻地说:“我知道......,你怎么会和我们这类人交往?我们没有交集,没有.....”,她的眼睛里一抹企盼的神光渐渐黯淡了下去。

    她的话越说越小,“我知道”后边的话简直是从喉咙中呻吟出来的,孟晓白根本没有听清她嘟囔些什么,但是这一仔细看她,却发现她的脸sè苍白,jīng神有些憔悴,不禁关心地问:“你怎么了?病了么?看起来jīng神头儿很不好!”

    林楚燕的眼睛红了,她急忙扭过头说:“没有什么事......麻烦你,帮我办一下手续吧!”

    孟晓白无言地点了点头,两个人象拍默片似的,把解挂、转存手续办妥,新的存单递到林楚燕手上,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定定地望着孟晓白,仿佛要将他深深地印在自已心里,半晌才依依不舍地说了声:“再见!”,默默地走出了营业大厅。

第二十八章 惊见

    还是那家烧烤店,小孟坐在角落里呆了很久,下午拒绝了林楚燕后他就隐隐感觉有些不妥,丁家强是什么人物?虽说他的口碑还不错,上次见到自已也挺和气的,可是这样的大人物,只要一个不高兴,自已就别想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要推辞也该当面向他说出来,再谢谢他帮助自已料理那个雄哥的事情才对。他们混江湖的要的不就是面子吗?自已面子上的事做足了,想必他也不会难为自已一个小人物。

    思来想去,小孟终于鼓足勇气,踱到了金月亮迪吧门口,这里只是丁家强的庞大产业之一,算不得他利润来源最大的部分,那些一掷千金的富豪也不会来这种地方消费,不过丁家强平时却最喜欢呆在这儿。

    这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来迪吧玩的大多是年轻人,小孟要进去原本不会有人阻拦,但是他一身标准的职员打扮,在这里就显得有些怪异了,加上他在门口逡巡了半天,yù进又退的,立即有两个魁梧彪悍的男人对视一眼,从门里走了出来,向他迎上去。

    一个脸上有条斜斜的刀疤,令他的脸更显得凶恶的大汉站在他面前,冷声问道:“老弟,来了怎么不进去,等人?”

    一见这俩人的形象,小孟不由又打起了退堂鼓,他强笑道:“没......啊,我只是路过,我......我走了......。”。

    两人更是心中疑云大起,另一个大汉马上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他的身材比小孟足足高出一头,巨大的手掌按在他的肩头,咧嘴一笑,有点儿狰狞的意味:“急啥,来,咱们进去聊聊。”

    两个人半拖半请地把他弄进了大厅,甬道有点儿暗,里边传出震耳yù聋的音乐和尖叫声,却仍压不住dj极富煽动xìng的疯狂叫声。

    小孟有点儿慌了,急忙申辩道:“大哥,我不是来闹事儿的,真的,我认识强哥,不骗你”。

    他这样一说,两个大汉眼中怀疑的眼神儿更浓了,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身一身装饰亮片的紧身衣,好象一条美人鱼似的女孩儿正摇着优美的腰肢穿过大厅,一瞧见小孟不禁惊喜地叫道:“孟大哥?哇,真的是你,来找燕姐吗?”

    小孟扭头一看,只见这女孩儿身段妖娆,可是脸上涂抹着重重的油彩和眼影儿,嘴唇儿也红得刺眼,根本认不出她是谁来,那女孩儿雀跃地在他肩上捶了一拳,笑嘻嘻地说:“咋啦?不认得我?真叫人伤心喔,上周咱俩还碰过杯呢”。

    小孟还是记不起她的名字,不过已猜到一定是林楚燕那晚邀来陪自已吃饭的七个好朋友之一了。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听见她的话,脸上酷厉的线条顿时和缓下来,两人和善地拍拍他的肩膀,对那女孩儿道:“妙儿,是你朋友?”

    被叫作妙儿的女孩儿笑道:“是啊,我朋友,是燕姐的......最要好的朋友,知道了吧?以后来你们多关照一下”。

    “燕姐的好朋友?”两个大汉重复了一句,上下打量小孟两眼,咧开大嘴笑起来:“哦哦哦,明白了,我知道了,先生是要见燕姐吗?要不要我去给您通报一下”。

    妙儿不耐烦地道:“要你们多事呀,去去去,好好看你的门儿吧,哼哈二将”。说着一把拉起小孟的手,边走边喜勃勃地说:“孟大哥,我看燕姐这几天心情好象不好,闹别扭了吧?没事儿的,女人只要甜言蜜语哄一哄就心花朵朵开了”。

    小孟没想到自已居然被这么多人传成了林楚燕的男朋友,三人成虎,人言可畏,由此可见一斑。绕过左边一个养着金钱龟的大水池,后边关着的大门口两边各站着四个保安制服的人,而且是两男两女。

    见是妙妙领来的人,两个保安问都没问,就打开门将他们放了进去,一进去小孟一下子惊呆了,他只知道这是个很火的迪吧,却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大赌场。

    装饰的金壁辉煌的大厅里,至少摆了三十多张铺着绿昵的台子,一些穿着打扮十分高贵的男人正坐在桌前,优雅地玩着许多小孟只在电影里见过的赌博游戏。

    端着银盘、上边放着斟满美酒的高脚杯的小姐们步履优美地向游弋于他们的身边。大厅正中却是一个t型台,妙妙指着最里边墙角的一个角门儿说:“燕儿姐在那里,外边该我领舞了,不陪你了,我走了!”说着她又急急地转身走了出去。

    小孟不知该去哪里找强哥,想想这里就和林楚燕最熟,还是先去见见她吧,他绕过几间桌子,向那个角门走去。大厅里人虽多,但是看到他的人都没有对他“怪异”的打扮有什么惊讶表情。

    经过一张桌子时,忽地一个矮胖半秃、约有五十出头的赤红脸男人一把掷出了手中的牌,用很浓重的方言骂道:“俺rì他娘,知不道撞了什么邪了,手风一直不顺哟,不玩了不玩了”。

    他丧气地推开椅子,转而对一个服务小姐嚷道:“俺说那个儿昵?她都一周不出来秀了,俺上这儿玩儿可是大半冲着她来的,也真是邪了门了,打她不出来跳舞,俺手气就一直不好,今天她表演嘛?再耍大牌俺可要跟强哥说道说道咧。”

    那个剪着短发、十分清秀的小服务生彬彬有礼地向他笑道:“对不起呀,胡老板,您坐一下,我去问问燕儿姐!”

    那红脸胖子挥手道:“快去,快去,明儿俺要回矿上去了,临走不见见那小妖jīng,俺还真放不下咧”。

    服务生匆匆鞠了一个躬,向那个角门走去。和红脸胖子同桌的一个白白净净、眯眯眼的中年人似乎刚刚赢了大把钞票,满面chūn风地说:“老胡呀,如果你来这儿输钱就是为了那个小妖jīng,那你可赔大发了,那小妖jīng卖sè不卖身的,你以为我们没打过她的主意?nǎinǎi的,那丫头猴儿似的,都成了jīng了,让你吃了哑巴亏还得装大方,我呀,早不冲她做无期投资了”。

    对面一个留着胡子、膝上坐着一个妖娆女人的男子贼兮兮地笑道:“美人儿嘛,本来就是盛jīng的嘛。你看我身边这朵花,论姿sè可不比儿差,可是老子就是喜欢看燕儿的那股味道”。

    说着他在怀中女人的丰臀上重重拍了一记,怀中的女人哎约一声,白了他一眼,酸溜溜地道:“脱了衣服两腿一张,女人有什么不同?什么味道呀,你们男人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都是贱皮子!”

    几个男人不以为忤,都大笑起来,老胡摸着半秃的头顶,不服气地道:“出来做的谁听说过还有三贞九烈的?”他压低了嗓门儿,神秘地说:“俺听人说过,好象那丫头是强哥的女人,所以别人看得到吃不着,想上她?门儿都没有呀!”

    那个留着胡子、一脸jīng明像的男人撇嘴道:“哪儿听来的八卦新闻呀?强子多大的势力?舍得让自已的女人出来给你意yín呀?”

    孟晓白听见他们把林楚燕当成一件玩物般品头论足,不由心中一痛,没来由地替她有些难过。

    老胡抻长了脖子刚要反驳,一个穿着旗袍、开叉处露出两条粉嫩的大腿的女人快步走上了t型台,举着一个无线麦克风甜甜地说:“各位老板,燕儿姑娘前几天身子不太舒服,今天才好些,马上呢,她就要出来给大家献舞,答谢大家的光临。不过她的身子还有点儿虚,跳完这一曲今晚就休息了,各位大老板哪个不是怜香惜玉的呀,可要多多包涵呀!”

    远处一张桌前有人高喊:“哎,我听说燕儿姑娘找到真龙天子了,听说还是个什么小职员,真的假的呀?”

    孟晓白心中一跳,只见那个女人脸sè有点儿难看,白了他一眼说:“您从哪儿听来的?我可没听燕儿说过有这档子事,裘老板是有身份的人,咋也跟着些没见识的人乱嚼舌根呢?”

    大厅里传出一阵笑声,那个裘老板也只是偶尔风闻,要说红舞女燕儿被人金屋藏娇他还信,要跟了一个没出息的小职员,他心中原本也是不信的,因此被那女人一通抢白只是笑骂两声,坐回了椅子。

    那女人举手示意了一下,原本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的大厅顿时一暗,旋即每张赌桌上方都有三束shè灯亮起来,灯光正照在桌上,同时t型台上亮起了五颜六sè闪烁着的灯光。

    一个星期没有露面的燕儿要出来献舞,显然那吸引力要比牌桌上的钞票更吸引人,男人们早已弃了牌局,纷纷举着酒杯向t型台涌过来,牌桌旁训练有素的服务小姐已麻利地开始封牌。

    节奏感极强的一阵鼓声响起,音乐是那么魅惑,随即一阵中东风格的动人音乐响起,三个穿着半透明白纱灯笼裤、上身一件露出结实纤柔小蛮腰的同sè羽裳的美女以蛇一般的姿势从角门内鱼贯而入,走上t型台。

    从她们侧后方打出来的灯光将她们姣好动人的身体轮廓,从那半透明的衣衫中映出曼妙的曲线,让人目眩神驰。她们都以轻纱蒙着脸,只露出一双妩媚的眼睛,孟晓白也走近了去,却无法认出同样高挑的三个美女哪一个才是林楚燕。

    三个女人动了,她们跳的是肚皮舞,浑圆动人的翘臀摆动的是那样xìng感,光滑幼细的腰肢摆动的是那样动人,双手和酥胸张合出的曼妙,让薄纱上面那双妩媚动人的大眼睛更透出无穷的吸引力,那种极巧妙、极富韵律的动作结合,构成了一副完美之极、风情万种的美女图。

    站在孟晓白身边的一个人狠狠地一口干了杯中的红酒,舔了舔嘴唇,用热烈的眼神盯着台上的美女说:“野马!驾驭这样的野马狂奔,才能享受酣畅淋漓的快感!”

    孟晓白虽然也为这举手投足、处处透着xìng感魅惑的舞蹈吸引的心旌摇头,但是听了那人的话,心中却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仿佛台上那正扭腰摆胯、极尽诱惑的美人儿正是林楚燕,而她的xìng感和美丽却是为身边那个半老的男人而展示。

    他不知道那是嫉妒、还是吃醋,但是心里却不舒服极了。蛇一般扭动的身体突然在一阵剧烈的摆动中霍然凝止了,舞台正中喷出一团白雾,灯光迷离闪烁,一束柔和的光正打在那团烟雾之中,三个白纱美女以那团白雾为中心,呈三角形凝立着不动。

    一个曼妙、娇柔的身影缓缓自地面上升起,云雾在她的身边缭绕,让她的身姿若隐若现。灯光打在她的身上,身上的衣裳不断变幻着颜sè,姹紫嫣红,种种颜sè变幻不定中静下来的音乐忽然又剧烈地响了起来。

    那三个白纱美女忽然改变了步伐,以一种较古怪,但是同样xìng感迷人的动作向前走来,小孟不懂得这种舞步叫骆驼步,但是他也没有再去注意那三个美女了,不止是他,在一阵sāo动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向后出现的这个美女,灯光亮了些,她的打扮与前三个美女相似,不同的是她的衣赏是幼黄sè。

    这种颜sè更衬出肌肤的娇嫩动人,也更容易调动人的兴奋。她缓缓地动了,以平坦的、白嫩圆润的、隐隐闪着金sè鳞光的小腹为中心,扭腰摆胯,大腿并在一起,以一种夸张的猫步向前走来。

    她忽而象蛇一样妩媚地款款扭动细腰,忽而又夸张地大幅度摆动,使那**辣的翘臀摆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舞姿燃放出的奔放激情,已经令一些人难以自制地欢呼起来。

    孟晓白定定地盯着这个黄衫美女的眼睛,是她,一定是她,她就是林楚燕。美女的眼睛似乎也大多是相同的,在这迷离的灯光下看不出曲别来。但是直觉的,他就是认为这个女孩儿就是林楚燕。

    她的眼睛深深的,是那样迷人。和前三个美女不同的是,她的眼神中没有与舞姿相配合的挑逗意味,相反,她的舞姿、她的肢体动作可以令火山沸腾,可是她的眼神却很冷漠,隐隐似乎有一种不屑、嘲讽和难驯的野xìng。

    正是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使她整个人也显得无比神秘,让人油然升起难以遏制的征服**。娴熟地扭动着柔韧纤细的小蛮腰,眼神却盯在虚无的空间上,这女郎高傲得甚至懒得去瞧脚下的男人们。

    可是台下的男人们却偏偏为这样的她疯狂,当她在台上走过去时,不断地有人跳起来,哪怕只摸一下她的小腿、她的脚趾,也令那些男人欣喜若狂。

    灯光暗下来,只有一束橘黄sè的光打在她的前边,这时的她就象走在暗夜中的一个羽衣jīng灵,灯光只是偶尔直接照在她的身上,惊鸿一瞥般暴露出她的曼妙,把她的媚,她的娆,她的惊艳,若隐若现地显现出来,直撩拨得人心猿意马。

    那xìng感的小腹、肚脐,以一种不可想象的优美曼妙姿态摇摆着,象磁石一样将男人们的目光牢牢地吸在那里。

    孟晓白的心情也被这种可以直接撩起人的**的气氛激荡起来,灯光变幻,以快节奏随着音乐闪烁起来,热力四shè的娇躯在三个天使般的白衣女郎的伴舞下,将xìng感和妖魅表现的淋漓尽致。

    黄衫女孩儿的舞姿又变了,不再是单纯的肚皮舞,她的舞姿有些诡异,越舞越急,越舞越乱,有肚皮舞的xìng感、现代舞的奔放、街舞的帅气、又有古典舞的优美,时不时小腹、大腿、腰肢做出的动作曼妙中带出丝yín邪的妖媚。

    全没了章法,只是意之所至,随意挥洒,偏偏这看似杂乱无章,却充挥发挥出美丽的野xìng的舞蹈动作更将人的亢奋调动到了极点。许多人开始象野兽般地剧烈喘息起来,不知是谁,最先从对美的沉迷中挣扎出来,开始狂喊着:“脱!脱!脱!”

    黄衫女孩儿在三个白裳美女的簇拥下走回了台子正中,她的动作开始趋向于xìng的挑逗和卖弄,孟晓白从迷醉中醒来,默默地盯着那个女孩儿,心里说不出是痛心还是伤感。她的肩头诱惑地扭动着,轻柔的衣裳从身上滑落下来,露出了香滑洁白的后背。

    白衣女孩儿也都开始纷纷在妖娆的动作中宽衣解带,一时肉香四溢。解下的衣服抛下台子,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象见了骨头的野狗,纷纷扑上去抢夺。从黄衫女孩儿身上解下的衣衫自然最受青睐,没抢到的已开始喊价要买,只是来这里的人谁又在乎那几个钱,没人理睬的结果是更多人狂叫起“脱”来。

    腰肢荡出令人心弦为之颤动的妖异,她缓缓转过身来,白嫩的肌肤、高耸的酥胸上仅剩下白sè的超薄深v领文胸。上身**迷人,下身却还穿着一条纱裙,令yù火被勾起的赌客们更加颠狂了,那个开矿的胡老板扯开嗓门,声嘶力竭地喊着:“脱光!全脱光!”

    黄衫女孩儿一手yù盖弥彰地遮掩着那小小的文胸根本不能完全遮挡住的丰盈胸膛,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娇俏地勾住了裙扣儿,可是却迟迟不肯将它扯开。台下发出的叫声有的已与野兽无异,听得孟晓白一阵心寒,他不知道站在身边这些穿着衣服的人到底是人,还是妖魔的化身。

    女孩儿的眼睛,依然清澈如一泓清水,冷冷的,睥睨的、带着不屑的嘲弄,这种天使的气质与她肢体展现出听xìng感娇媚,将男人们都撩拨得如痴如狂了。

    裙子缓缓褪下一些,已经可以看见内裤的边缘了,那是一条浅蓝sè丁字裤,“嗷嗷”的嚎叫声中,女孩儿摇摆着翘臀,裙子褪下,令人目眩的娇嫩,令人屏息的流畅曲线,男人们刚刚看清那魅惑摆动的**上是一个小小的彩蝶状丁字裤,女孩儿的身体却突然一僵,定在那儿不动了。

    她身体的流畅曲线与舞蹈动作的完美结合,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时哪怕稍稍迟滞一下,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何况她就象冻结了一般整个人定在那儿。嚎叫嘶吼声一下子停住了,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脸上还蒙着面纱的女孩儿定定地望着台下,盯着孟晓白,一碰上他那说不出是心疼还是怜悯的复杂眼神,女孩儿忽然全身都发起抖来,瑟缩得象风中的一片落叶。

第二十九章 迷情

    三个伴舞的女孩儿都是她的好朋友,见她如此失常,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舞到她的前边,遮住了她的身子,其中一个女孩儿边卖力地舞动着,边向她叫道:“燕姐!燕姐,你怎么了?”

    后台的人显然也是经验丰富,一见出了状况,立即加大音乐,向舞台放出了大量的干冰雾气。与孟晓白的眼神一被隔断,那个女孩儿立刻提起裙子,掩着胸向后台狂奔过去。

    雾气中,孟晓白看到她的身子一下子栽进团团浓雾中,再出现时,已趔趔趄趄、逃也似地冲进那扇角门,似乎跌倒摔伤了。

    人群一时哗然,有些人已不悦地嚷道:“出什么事了?这算怎么一回事儿,强哥呢,请强哥出来给我们一个交待!”

    音乐被迫停了下来,那三个女孩儿站在台上有些张皇失措。过了会儿,那个穿旗袍的女人匆匆走上台来,对大家说:“抱歉,实在太抱歉了,刚刚我就说过燕儿身子还没好,可是考虑到大家的关爱,所以才强行上台表演,她身子实在不舒服,所以......,丁老板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吩咐我替他向各位老板道歉,同时作为补偿,今晚所有抽红会退还给各位老板”。

    听见这话,大家的怒气才渐渐平息下来,丁家强这么做给足了他们面子,再不识相,图一时口舌之快得罪这头猛虎,那就得不偿失了。

    赌徒们又走回座位,重开赌局去了。一个清秀的女服务生走到孟晓白身边,轻声问:“孟先生?”

    见孟晓白点头,她马上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道:“请您跟我来!”说完引着他走向那扇小门。

    楼上一间布满监控录像的房间里,丁家强双手抱肘,微笑着望着荧屏上的小孟。旁边一个国字脸、浓眉如墨的男子蹙着眉头问道:“强哥,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武术高手?看起来不象会武”。

    丁家强微微一笑,说道:“布武,真人不露相嘛,那具尸体你也验过了,以你的功夫,一拳打断他三条肋骨不成问题,但你能不能使出不露外伤的yīn劲儿?”

    布武是丁家强手下头号大将,也是他最信任的好兄弟,他沉默了片刻,又问道:“他会为咱们所用么?”

    丁家强又微笑着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难!我已调查了他所有的资料,这人一身功夫不知从哪儿学的,除此之外,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象咱们道上的兄弟。呵呵呵,你能想像一个从小到大老师心目中很乖很乖的好学生,和我们称兄道弟么?”

    布武奇道:“既然如此,你怎么还约他来?”

    丁家强笑笑,说道:“我给燕子一个机会!一个女人,连她自已都觉得自已贱到一文不值,这时偏偏有个傻小子,明明知道她的身份,还肯站出来维护她作为一个女人的尊严,她怎么能不动心呢”。

    “现在他亲眼看到了,如果还能接受燕子,那么我也不妨玉成其事!”

    布武摇摇头,不解地道:“大哥,大家都知道你对燕子特别的关照,有些人还怀疑她是你的女人。我知道你是因为她长得有些象大嫂。大嫂去世很多年了,你身边一直没有个女人,其实......燕子真的很不错,而且汪洋逼她下海,是你救了她,如果你要她,我相信她不会反对,你为什么不把她留在身边呢?”

    丁家强的双手忽然收紧了,紧紧抓住自已的手肘,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脸sè铁青,站在他背后的布武,如果见到他这副模样,一定吓破了胆,他绝不会知道自已不经意的一句话怎么会让待他如手足一般的丁家强如此激动。

    过了半晌,丁家强的脸sè才慢慢缓和下来,淡淡地说道:“我心里只有你大嫂,这一生我不会再要别的女人了!”

    二十年前拖着残躯的他,被那伙流氓痛殴,下体被打坏了,男人的尊严,使他对最亲近的兄弟布武,也不肯说出这个秘密。

    孟晓白被带到角门边,女服务生向他笑笑,转身走开了,那是个化妆间,方才伴舞的三个靓丽女孩儿,外裳在台上就已脱下,现在只穿着比基尼,围在林楚燕身边正低声安慰着她。

    孟晓白走进来,林楚燕见到是他,立即惊叫一声,慌忙扯过一件衣服手忙脚乱地往身上穿,三个女孩儿见到小孟反倒没有羞窘躲避的模样,她们互相使个眼sè,大大方方地向小孟招呼一声:“孟大哥,我们去换衣服了,你们聊!”

    看她们模样有些面熟,应该也是那晚见过的女孩。对这几具光洁溜溜的优美**,孟晓白也不敢多看,连忙答应一声,三人拿起各自的衣服,走到一面大镜子前,伸手一拉,竟然又是一道门,门后是一个走廓。三个人闪进去把门关上了。

    林楚燕伸手掩着脸,羞愤难当地哀求道:“孟大哥,你走吧,我没脸看到你,你快走吧,求你......!”

    孟晓白注意到,她急急忙忙的,连抓过来的一件上衣都穿反了,不禁顿生怜意,他走到林楚燕面前,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犹豫了半晌,才叹气道:“我本想亲口对强哥说声谢谢,想不到......对不起,反而让我惹出这些乱子来,我......我先走了!”

    他转过身刚要离开,一双手忽然从后边伸过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腰,随即他感到一具柔软的女体紧紧贴到自已身上来,身子顿时一僵。

    后背上传来林楚燕抽噎的哭泣声:“你说过不来的,你为什么要来,你为什么要来?只有你当我是个人,我不想你看到我那副样子,为什么你不肯让我在你心里保留一个好印象?”

    孟晓白身体僵硬地站了许久,林楚燕趴在他的后背上,潸潸泪水打湿了他的后背,孟晓白静静地听着她语无论次地诉说着自已的委曲,待她的情绪渲泻得差不多了,才轻轻拉开她紧紧环住自已的手臂,转过身握住她柔软的小手说:“你的容貌这么美、学历也不低,要找个工作并不难,何必要从事这一行?”

    林楚燕抽回了手,惨然道:“你以为我想?一步错,步步错,我什么都不怨,不怨人、不怨命,脚上的泡都是自已走出来的!”

    她仿佛在叙述一件别人的事,淡淡地说:“上大专的时候,我和一个学长恋爱了。我以为爱一个人,就要把自已交给他,反正早晚要嫁给他的。我太幼稚了,我怀了孕,事情也被学校知道了。他......那个懦夫,正好那一年毕业,他丢下我一个人来承受这一切,自已逃走了。

    如果不是因为校长和我爸同学,我就被开除了......,我的父母都是中学教师,为人师表,他们怎么丢得起这个人?我爸是被我活活气死的,我妈妈得了很严重的肾病,做一次透析就要花好多钱,那对我家是一个天文数字啊。

    我要做什么工作才能赚那么多钱来给妈妈治病?我去了帝豪跳艳舞,得到的是肮脏钱,还得瞒着妈妈,让一个亲戚给她送去,说是单位全额报销的。虽然还没迈出最后一步,你也看到了,我和jì女有什么区别?她们出卖皮肉,我出卖sè相,一样是把尊严和人格丢在脚下让人践踏。

    可是这是来钱最快的法子,是我报答妈妈的唯一办法,赚来的钱都给妈妈治病了,可是也只是将她的生命延长了两年而已。妈妈死后,我不能不为自已考虑了,我想再赚些钱,开个舞蹈教练班,或者开个幼儿园。”

    她抬起眼睛,长长地舒了口气,自嘲地一笑:“很俗的故事是不是?”

    孟晓白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林楚燕垂下眼帘,幽幽地道:“我的名气渐渐大了,引起一些大人物的注意,帝豪的汪洋不敢得罪他们,不守承诺逼我接客,我就逃到了月都来,可是不管怎么样,我已经脏了,那些男人的目光和jīng神早已把我玩弄了”。

    她惨然一笑,放松了身体说:“我都说出来了,我不配和你交朋友,你走吧,孟大哥,其实......在这种环境里呆久了,我都已经想要沉沦了,反正没有人在乎我唯一的坚持,我还坚守什么呢?是那晚......你为我这样一个女人,肯拚了xìng命站出来,才唤醒了我麻木的心,真的谢谢你!”

    她诚挚地说着谢谢,可是看她的神情,分明是她唯一在乎的人也见到了她今rì的丑态,心中已经彻底绝望了。

    孟晓白忍不住心中一热,脱口道:“过去的事我不想多加评论,既然你有心离开这里,何必一定要一切准备妥当呢?你是因为惧怕再和人交往,才想自已开家店吧?我曾经也有过这种念头,真的要去做,才知道不是攒够了钱就能做了,一个人,好难把那些事撑下去。”

    “你可以不先辞了这里的事儿,可是为什么不找时间试着去找新的工作呢?不要自卑,如果我现在没有工作,和你一起走上街头,先找到工作的一定是你,你长得那么美,简直......没有人看了不动心。”

    林楚燕的俏脸红了起来,颤声道:“真的么?孟大哥,你......你真的觉得我漂亮吗?我......我想起刚刚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永远都不要出来”。

    她说着脸sè又苍白起来:“以前做那些事,我就当自已在洗澡一样,台下那群人,我告诉自已那只是一群狗、一群畜生,自欺欺人的,我就这么混过来了。可是一看到了你,我才晓得我既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我自已,他们或许丑陋,我却更丑陋,那样子好丑好丑!”

    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孟晓白无奈地举手帮她拭去眼泪,鼓足了勇气逗她道:“强jiān易躲,意yín难防,你就是穿上衣服,那些sè狼一样会用眼睛扒光你的衣服。只是......他们来‘脱’,还是你自已脱,脱给自已喜欢的人看还是脱给许多人看,那xìng质就不同了。”

    林楚燕本来伤心的不得了,却被他的话噎得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丁家强在监控间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他重重地拍着布武的肩膀道:“怎么样?这小子有意思,哈哈,我一眼就看出这小子绝不象外表那样老实木讷,给他一方天地,他就会锋芒毕露,褪去那层保护sè,绝对也是个人物。唉!如果他是我儿子该有多好!”丁家强惋惜地连连摇摇头。

    林楚燕咬着嘴唇,斜了孟晓白一眼,暗想:“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是在暗示我什么吗?他......他......他不在乎我的过去吗?”

    她的脸有点儿红,心有点儿跳,眼睛亮晶晶的放着亮光,壮起胆子,哆哆嗦嗦地道:“如果......如果我只脱......给你一个人看,你......你愿意么?”

    这句话说完,她的脸已变成了一块大红布。在欢场应付那些sè狼,虽然有强哥的保护,她也不能硬得罪他们,口舌上的便宜自然没少让他们占,有时为了哄骗他们脱身,从他们那儿多捞些好处,她也主动挑逗他们,可是从来没有一次只说了这么一句挑逗的话,先把自已弄得象喝醉了酒似的,晕淘淘的不分东南西北。

    孟晓白先是一呆,听了林楚燕的故事,虽然一想起她的娇躯被那么多人看过,想起来心中十分不舒服。但是在他心目中,已经认为她是个好女孩儿。

    方才惊见她的艳舞,那种成熟xìng感、美到极点的风姿,也深深映入了他的心灵,听到她这么情意绵绵的话,要说他一点不动心,那就太虚伪了。

    如果她的艳舞和美丽只属于自已......,孟晓白的心跳加快了起来,但是目前对林楚燕,他还只限于有一个好印象,和对她美貌的吸引,如果要他承诺做她一生的伴侣,他的心中却一阵心慌,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林楚燕又是害怕、又是企盼的目光,渐渐又黯淡了下去,就象刚刚催发出生命活力的一朵昙花,立刻又枯萎了下去。

    孟晓白见了,忍不住鬼使神差地道:“你......找工作要我陪你去吗?”

    林楚燕呆了呆,一时跟不上他跳跃xìng的思维,以为他是变相的拒绝,心中一阵失望,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孟晓白犹豫地道:“强哥在哪?我还想向他道谢!”

    林楚燕摇了摇头,轻声说:“算了,那个骗子来金月亮骗人,直接挑战强哥的权威,那天强哥本来也派人在找他的,道谢就不必了,何况你还是为了帮我”。

    没jīng打彩的把孟晓白送出了门,外边的赌局还在继续,礼貌地目视着他离开,林楚燕疲乏地掩上了房门,倚在房门上,用手背捂着嘴,不让自已哭出声来。泪水却不可遏止地流了下来。

    “罢了,自已本不该奢望的,他是有正当职业的体面人,怎么会看上自已?强哥说的对,哪怕你长得再漂亮,有那些经历,在别人眼里也是一文不值。陪我去找工作?呵呵,他说的好含蓄,怕伤了我的面子么?我这种人哪有面子......

    等等,他......他说要陪我去找工作?!”林楚燕一下子挺起了身子,瞪着一对迷朦的杏眼喃喃自语道:“我们刚才说什么啦?我想想,我想想,我说:如果只跳舞给他一个人看,他愿不愿意。他反问我要不要他陪我去找工作......

    林楚燕的眸子蓦地睁得好大,失声道:“天呀,难道他是......他是拐弯抹脚的答应了我么?不然......不然我换不换工作关他什么事,他......他陪我去找什么工作?”

    林楚燕只觉得心中嗵嗵直跳,好象心脏都要跳了出来,她反手一把拉开房门,就要追出去问个明白,刚刚迈出一步,却又马上停下了脚步,暗淬一口:“发花痴么,你现在这么追出去,他不会笑话你吗?明天,对!明天......我去见他,问个明白!”

第三十章 兄弟论贱

    回到公寓,意外地发现那个下了班就坐在电脑旁,在他的意识中已视同摆在那儿的一具雕塑的室友杨光破天荒地躺在被窝里,猝不及防打开灯,强烈的光刺得他眯起了眼。

    小孟意外地问:“睡这么早?怎么还不睡?”

    杨光有气无力地说:“你喝多了?怎么......语无伦次的?”

    小孟干笑两声,说:“我是奇怪你咋睡这么早,睡了却又还醒着”。

    杨光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卷手纸,哼哼地擤了半天,啪地把纸团扔在了地上,呻吟道:“我病了,热伤风,浑身没劲儿呀”。

    小孟瞧了瞧他,微微闭着眼,嘴唇半张,枕头垫得高高的,不禁取笑他:“拷,热伤风而已,挺着呗,挺两天就好了,现在那些破药,吃了也不管用。别整出一副皇帝传遗诏的德xìng”。

    杨光轻轻摇着一只手,喃喃道:“拉灯,拉灯,可晃死朕啦!”

    小孟好笑地打开台灯,关了rì光灯,嘿嘿地道:“少说拉灯,给fBi听到,嗖的一颗jīng确制导炸弹就飞过来了”。

    杨光也咧着嘴笑了,用山西腔yīn阳怪气地也凑趣说了一句网上的名句:“中国队要是能出线,天上掉下个大炸弹。”

    小孟盘膝坐在床头,拿出一根烟点上,刚吸了两口,注意到杨光忍着咳嗽,忙又掐灭了,闭着眼睛想心事:“今天林楚燕表达的好明显,那样美的女孩儿,如果不是她现在的身份,不是她不堪的过去,自已根本不可能找到这种条件的。

    叶飞雪的容貌、身材比她还要逊上三分,还不是去找了条件更好的男人?如果林楚燕真心的对自已......,这样好的女孩子,自已就不能放下她的过去,接受她么?”

    今天只是含含糊糊地应付了过去,到底要不要和她交往看看呢?他正想着,杨光睁开眼,见他老僧入定一般坐在床头,不禁懒洋洋地问:“怎么没上网?不用等了,朕传诏也不会让你做皇帝的”。

    小孟呵呵笑了两声,把纱窗开大了些,还是忍不住点起了一枝烟,叹了口气,半晌忽然说:“杨光,如果有一个很美很美的女孩,长得叫人很动心的那种,她说很喜欢你,你愿意和她交往下去吗?”

    病怏怏的杨光霍地睁开了眼睛,jīng神一振道:“那还用问?有多美,美到什么程度?”

    小孟又好气又好笑地道:“至于嘛你,美到......嗯,比你uc聊天室里的偶像级女神纤纤还要漂亮,身材还要好!她叫楚燕,真的是楚楚动人!”

    “不可能!”杨光勃然大怒,为了捍卫自已的偶象几乎要振衣而起了:“你看纤纤,那眼睛如梦似幻,脸蛋儿美得一塌糊涂,小蛮腰盈盈一握,跳起舞来象仙子下凡,堪称uc炫舞近三年来第一美女,怎么可能超过她?”

    孟晓白:“......”

    这个家伙是不可救药了,有空就上网捧场,加人家好友时,人家又设了拒绝一切申请,他还如痴如醉的,至今苦恋不止,都堪称情圣了。

    见孟晓白没有申辩,杨光缓和了口气:“算啦,就当她和纤纤一样美吧。这样的美女你还啰嗦啥,哈米尔,冲啊!”杨光学着《冰山上的来客》杨排长喊了一句。

    孟晓白迟疑了一下,说:“可是她的过去......不用介意吗?”

    杨光盯着孟晓白的眼睛问道:“呃......她过去怎么啦?是......鸡?”

    孟晓白说:“不......是,可也差不多,她......跳脱衣舞的”。

    杨光一挥手,断然道:“宁可上错,不可放过,玩玩有啥关系?”说完端起大茶缸子咕咚咚地灌了通凉茶水,抹抹嘴巴。

    孟晓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我认真的,你想好了再回答成吗?”

    杨光眼珠儿转了转,疑惑地问:“你要娶她做老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小孟一番,啧啧道:“瞧你的样子,不象个寻芳问柳客呀,怎么会结识这种风尘女子?”

    孟晓白不答,杨光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道:“她本xìng怎么呀?轻浮?爱慕虚荣?”

    孟晓白摇了摇头。杨光又问:“她图你什么?财?势?寻求刺激?”

    孟晓白无奈地一摊手,反问道:“我有财有势坐这儿和你扯淡?寻什么鸟刺激?我这么按部就班过rì子的人rì复一rì,年复一年就象一只劳劳碌碌的工蚁,有什么刺激的?”

    杨光不怀好意地瞄了他一眼,诡笑道:“难说,难说,你的小鸟我可见过,本钱挺足的,和你的外表明显不符,属于那种外表斯文,暗藏‘杀机’的类型。鉴定完毕!”。

    孟晓白熄了烟,一头栽到床上,拉过毯子盖在脸上,嘟囔道:“就知道你只会瞎扯”。杨光急道:“哎哎,起来呀,还没说完呢”。

    他想了想说:“听你一说,只不过身子被人看过了嘛,这一点倒可以忍受。不过说实话呀,孟哥,人要有自知知明,吃自已消化得了的食物,娶自已养得起的女人,她是不是真心想跟你的?

    要我说呀,通常干这一行的,一种是随便的xìng格已经养成,嫁了人也拈三搞四,那你就绿云罩顶了。另一种是阅人多矣,轻易不动真情,如果真的对谁动了心,那是死心踏地,矢志不移,所以有句话叫宁可娶jì为妻,不可娶妻为jì,何况她还只是艺伎......,她没要你现在娶她吧?可以先交往看看啊!”

    孟晓白霍地掀起毯子,定定地想了片刻,缓缓地说:“我不知道我是喜欢了她,还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我相信她是一个好女孩儿,可是我却有些怕......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杨光颔首道:“对头,别被美貌迷晕了头,先要经过调查研究,看准了再下手。不过......你能不能抽空把她领来咱们这里?”

    小孟扭头问:“领来干吗?”

    杨光神经兮兮地道:“我就不信了,我非得亲眼看到,看她是不是比纤纤还美,当然了,如果你们**,又没有地方燃烧,我还可以给你们提供方便,大不了我到街上站会儿,抽根烟就行了”。

    孟晓白听他说话,忽地想起林楚燕那妖异魅惑、吸引力致人疯狂的风情和舞蹈,心中不由一荡,听到他最后一句,不禁啼笑皆非,笑骂道:“滚你的,我有那么差劲儿吗?”

    杨光哈哈一笑,道:“哦,我忘了,我是按自已的时间给你计算的,不要狗眼看人低喔,我是静园小区第一快枪手啊。完了完了,和你一聊,我又jīng神了”

    说着杨光哈下腰去,启动了电脑主机,**兮兮地道:“12点了,我的纤纤小美人该为我翩翩起舞了,哈哈哈......,对了,帮我借台刻录机好不?纤纤的录像我都存了快一个g了,万一哪天电脑坏了我的心血就全完了,我要留起来。哼......哼哼......”。随之,又是一阵擤鼻涕的声音。

第三十一章 感恩的心

    清晨,下起了细朦朦的小雨,连rì燥热的天气为之一清。孟晓白下楼在小吃部吃了两个馅饼、一碗羊汤,回到楼道里却发现自行车后带没气了,拔下气门芯一看没有问题,估计是后带扎了,想起附近的聋哑学校门口有个修车点,忙推着车向那里跑。

    修车点是一对老年夫妇,都是聋哑人,由于交流困难,车子毛病稍大点儿孟晓白便不来这里修车,不过这点儿小毛病比比划划的估计他们听得懂。

    门口的人今天明显有点儿多,cāo场上很多学生,想想月份时间,小孟估计是暑假结束,学校开学了。

    对那个聋哑人比划了一番,指了指后带,又压了压车子,那个聋哑男人无声地笑了,对着他比划着表示没有问题,然后将车子翻了过来,麻利地扒起带来。

    小孟平时很少到这个学校门口,这时点着一枝烟,向校院内张望,不禁惊讶这所学校竟然也有这么多学生,这里的学生非聋即哑,可是从外表看,却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那些中学生很多都长得水水灵灵的,jīng神气质都不错,叫人看了不免感慨世道不公,给了他们这么大的缺陷。

    散乱的队形开始变得整齐了,旗杆下的石台上,站着几个老师。一个响亮的声音说道:“同学们,欢迎你们,虽然你们同普通人相比,有着太多的坎坷,但是只要努力,人生的幸福不会离你们而去。

    你们克服了许多困难,用比常人百倍的努力完成了小学的学业,从今天起就是一个中学生了。我是你们的校长,希望你们在这个大家庭里,开开心心地生活,认认真真地学习,保持昂扬的斗志、保持乐观的人生态度,困难和不幸,就会被你们踩在脚下”。

    他一边说,左右有两个老师一边用手语比划着,台下的孩子都仰着头,用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台上。

    小孟时而看看补带的情形,时而看看cāo场上的情形打发时间。校长的讲话结束了,他大声说:“新同学们,和你们的老师,还有其他的同学,让我们一起用一首手语歌曲《感恩的心》,来结束今天的早会!”

    空灵清新的音乐轻柔地响了起来,孟晓白向cāo场上望去,歌词听的很清晰:“

    我来自偶然,

    像一颗尘土,

    有谁看出我的脆弱?

    我来自何方,

    我情归何处,

    谁在下一刻呼唤我?”

    空灵清新的音乐很有洗涤人心的作用,小孟着急上班的焦虑心情也不禁一缓。

    那些手语动作非常简单,但是在那感人的音乐声中,他们做的非常认真,哪怕是新生,并不熟悉这首歌,也仔细地看着老生的动作,他们的手臂按在心口,又庄重地挥出去,脸上的表情是那么虔诚。

    他们不是在唱一首歌,不是在敷衍地做一个早cāo,那些中学生洁净的额头神采飞扬,那肢体的动作,伴随着一个个音符,诉说着的是他们的心声:“

    天地虽宽,

    这条路却难走,

    我看遍这人间坎坷辛苦。

    我还有多少爱,

    我还有多少泪,

    要苍天知道,

    我不认输!”

    天还在下着细朦如丝的雨,空气湿湿的,孟晓白头一次听到这首歌,歌声虽动人,但是真正撼动他的却是那些学生,那些在他心中应该是属于被怜悯、被施舍的弱者。

    他们的神情是那么自信,充满了对生活的爱和憧憬,唱到‘要苍天知道,我不认输’时,千百双稚嫩的拳头紧紧地握着,向苍天挥动着,孟晓白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他从不知道自已是这么容易动感情,他情不自禁地向前了两步,握着铁栅栏向里边看着,身边也有人在模仿着他们的动作笨拙地在胸口比出心的姿势。

    “感恩的心,

    感谢有你,

    伴我一生,

    让我有勇气作我自己,

    感恩的心,

    感谢命运,

    花开花落,

    我一样会珍惜!”

    随着音乐声,看着他们一遍遍做着那发自心灵的动作,孟晓白忽然想到了林楚燕,自已一直的心结就是她曾经的过去,然而她本质上确是一个很可爱、很善良的女孩儿,一时的偷尝禁果,是她迈出的第一步错误,付出的代价是自已的前程和父亲的生命。

    在内疚和自惭中挣扎的一个弱女子,当知道她的母亲生命已濒临结束的时候,她牺牲自已去报答父母养育之恩,而且在那种灯红酒绿的环境中,她还能谨守最后一道防线,这样重情重义的女孩儿难道不值得去尊敬么?

    她没有能力去拯救母亲的生命,所以她无所作为也没有人可以因为这个理由指责她,如果她自私一点,以她的容貌条件,找个家世不错的男人嫁了,过上安逸平静的生活又有什么难的?

    她的生命是丰满的,就象一些人先天的残疾一样,她后天的污点虽然同样是一生一世不能洗刷的,但是她有一颗向往美好、正常生活的心,如今的她,退出那个圈子,远比随波逐流下去需要更大的勇气和决心。

    我犹豫着下不定决心,是认为她今后不会成为一个好女人,还是因为自已的尊严,担心会因她受到的嘲笑呢?她是那么美,几乎已堪称完美,如果男人拥有这样一个女人,而不是把她置于妻子的地位,不是平等的地位,就会觉得无比荣光,就象佩上了最珍贵珠饰的妇人,足以令他出去炫耀,受到别人的艳羡,然而一旦让她拥有和自已平等的地位,就觉得是一种耻辱,多可笑的心理,这样的人在乎的到底是什么?是她的人、她的美、她的爱,还是仅仅是自已的面子?

    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尝试去接受她吗?珍惜这份缘,珍惜她倾注给自已的爱,或许......她真的会成为自已一生不能割舍的真爱。

    小孟怔怔地想着,那个聋哑人走了过来,笑容可掬地咿呀叫着,对着自行车比划着。孟晓白回头一看,车子已经补好了,走过去摸了摸,气儿打得足足的,原本生锈的链条,细心的修车人也涂上了一层油,泛着油汪汪的光。

    小孟友好的向老人笑笑,将钱放在他满是油污的大手中,骑上车折回小区。他决定了,今天回去,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自已愿意接受她,愿意和她一起面对生活的坎坷风雨,共谱一段相濡以沫的恋情。

    绕过自已所住的公寓,正要拐上大道时,看到杨光正站在路边等公车,小孟捏了一把闸,大声对他说:“杨光,我决定了,你等着吧,我会把她领来让你瞧瞧,你等着满地找眼球吧”。

    杨光先是一怔,随即才明白过来,不禁哈哈大笑,向着小孟骑过去的身影大喊:“早点领来啊,别让我等太久,我通常都没有多大耐xìng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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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神介绍:
一个平凡的小人物,在旅游时无意中触醒了远古神秘力量,获得了远古神灵呼风唤雨的超能力。
随着力量的觉醒,他的人生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可以呼风唤雨的超人是否就凡事如意了呢?
无所不能的神,在虔诚信徒的心中就是凌架一切的法。当他们发现神并非不可战胜的时候,信念的崩塌,原欲与人性的冲突,会使人选择怎样的道路?
谁才是神?是谁,创造了神?
成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成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成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