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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全文阅读

作者:白黑     圣女txt下载     圣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1

    玉垅烟相信那天耶律重琰的反应只是偶然的,或许他只是因为某件事而突然受到一些刺激罢了,从那天以后,耶律重琰的一切又恢复到正常。玉垅烟想,耶律重琰身边美女如云,如果他想要,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而到那时候不一定就非她不可。

    这一段时间最让玉垅烟觉得别扭的不是耶律重琰而是长随,每次只要长随看到她都会恭恭敬敬地弯下身子,叫一声“母亲大人”,直到她走很远,他才会直起身来。起初她身上真的会起一层鸡皮疙瘩,琉璃,如意还有其他侍女也都会捂着嘴笑他,而耶律重琰听到更会毫不掩饰地哈哈大笑,因为这正是他的杰作。她曾多次提醒长随不要这样,可是长随却依然故我。

    突然有一天,在长随向她行大礼的时候,她才发觉那个粗手粗脚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消失了,他的体形变得纤瘦了许多,肤色也慢慢白晰起来,此时再细看他的五官生的倒也还算清秀,心里对他不禁少了几分厌恶。说来也怪,起初没法接受他对她的过分恭敬,可是他天天如此,慢慢她也就习以为常,到最后几乎感觉不到他的称呼有什么奇怪了。琉璃,如意也都不再发笑,好像大家都习惯了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有一天长随跟着她的时候她对他说,“以后不要总跟着我,跟着我你什么都学不到,你应该常在二殿下身边侍侯,二殿下读书你就在旁边听着,二殿下骑马射箭你就做他的陪练,这样你也能学点安身立命的本事,二殿下如果嫌你跟着他了,你就说是我说的,让他多担待点”,长随当即给她跪下,“多谢母亲大人教诲”,玉垅烟叫他去吧,他不肯,也直到她走了他才起来。以后果然见他常在耶律重琰身边陪侍,他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耶律重琰倒几次和她提起长随,说这个人沉默寡言,但有股子狠劲,别人当他的箭靶,即使知道他箭法如神,也都会吓得屁滚尿流,只有长随,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摔跤的时候将他重重掼在地上,他连哼都不哼一声,言语中耶律重琰倒生出几分欣赏来。是怎么样的事让一个人的性情翻天覆地,想到长随这个人的时候玉垅烟总觉得不理解也想不透。

    想着这些事,她进了寝房,却见清束子正坐在她的床上用手指卷着手绢儿出神。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丫头去叫我?”玉垅烟问她。

    “我也是才来,我知道二殿下午歇的时候姐姐就会回房,等了也没多一会儿”清束子像往常一样拉住她的手,将头轻轻靠在她肩上。

    “怎么了?”虽然清束子和平时没什么差别,但她就是觉得她情绪有点不对劲。

    “姐姐,你知道皇家每年秋天都会在天圣山进行一场大规模的围猎,这场围猎不仅所有身份显贵的王爷会参加,而且去的人还会亲睹当今皇上的圣颜,所以那简直是一场皇家的盛大聚会”

    玉垅烟心念一动,她居然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一场围猎的存在,如果耶律重琰能带她去的话,她不是有机会可以见到皇上吗?可转念她又想到,既然这个念头她会有,那清束子自然也会这么想,果然清束子接着说,“大殿下答应过我今年的围猎一定会带我参加,可是就在我为能参加这次盛会兴奋做准备的时候,他却又告诉我不能再带我去了……”

    “为什么?”

    “他说是因为皇上,因为每次围猎皇上都不带女人,皇上身边有四个圣女,可是他一个都不带,这还有情有可原,可是他也从没带皇后去过天圣山,这不是很奇怪吗,难道皇上……皇上喜欢的是男……”见玉垅烟用目光示意她,她禁了口,“总之连皇上身边都没有女人陪侍,别的王爷纵然觉得无趣,也不会把爱妃爱妾带在身边,他说他以为今年会松动些,所以才承诺带我去,可是他打听过皇上身边的长贵公公,没想到还是和往年一样,这个皇上他……”清束子刚想说这个皇上他到底怎么回事,可回想到刚才玉垅烟警告的眼色,又把话咽回肚子里。

    玉垅烟静静的出神,原来想参加一次围猎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甚至比遴选圣女还要要难上数倍。皇上的一举一动都就是百官的范本,试想连皇上在围猎时都不带女人参与,别的臣下更不敢违逆此规矩了,如果真要违返这个潜规则,万一皇上不高兴怪罪下来,扣上一顶“耽于声色”的帽子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皇上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心里真的开始对这个人好奇了,听说皇后温宛是天圣朝的第一美女,这样的国色天香男人应该恨不能时时刻刻让她守在身边的,可是皇上却吝啬到不带她参加年年一度的盛会,是金屋藏娇,只想一人独赏还是皇上真的不近女色,甚至如清束子所说他有断袖之癖,玉垅烟的眉轻轻蹙起来。

    “可是姐姐,虽然他说的头头是道,我还是不相信,我只怕他在骗我,他不想带我去,他不再喜欢我了,他只是拿皇上当借口而已……”

    “胡说”玉垅烟轻轻斥责,“大殿下怎么会不喜欢清束子呢,清束子这样可爱,如果我是男人的话也一定会爱上你的”

    “姐姐骗人”倏忽间两颗豆大的泪珠从清束子的眼睛里滚落下来,她抽抽噎噎地哭起来,梨花带雨般。自从认识清束子,她在她眼中就如同向日葵,总是烂漫活泼,好像根本不识忧愁滋味,而今天这颗她心中的向日葵却忽然落泪了,弄的她心头也一酸。清束子说完这四个字,哭得更凶了,“他变心了,以前他恨不能天天把我抱在怀里,可现在每天都几乎看不到他的踪影,问他在做什么,他就说在和二殿下切磋武艺,我知道他最近常来煜王府,我心里就开始慌起来。姐姐,以前我就害怕他会看到姐姐,姐姐在我眼里这么美,美的就像仙子,看到男人眼里也是一样的,我怕大殿下看到姐姐就会把我忘了,可是我知道姐姐身边还有二殿下,姐姐不会和我抢的。是我想错了,大殿下真的爱上姐姐了,不然他不会天天往煜王府跑”

    “别乱猜”玉垅烟帮她擦眼泪,“大殿下怎么会喜欢我,我的样貌哪里比的上清束子的一半呢,大殿下又怎么会舍近求远,舍美求次?他最近的确是和二殿下一起练习骑射,二殿下因为有他的提点最近武艺也进步了不少,男人总归是男人,特别是大殿下这种勇武之士,哪能总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如果大殿下只会与你亲亲我我,不理正事恐怕你也不会喜欢他了”玉垅烟娓娓道来。

    清束子似有些信服,但仍旧红着眼睛说,“可是大殿下和姐姐一起失踪的那天,我从姐姐头上摘下一片碧桃花瓣,姐姐说是去了碧桃寺上香,可是那晚大殿下回来身上竟也粘了几片碧桃花瓣,难道他也一个人去碧桃寺上香?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呢?”

    玉垅烟怔了怔,轻笑,“就因为这件事你就胡思乱想?既使他真的喜欢上我我也不会答应,更不用说大殿下的眼睛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漂亮的清束子,他身边有你陪着还不知足吗,即使他对别的女子动心也是一时的,因为他心里有你,他知道你对他是最好的”

    “姐姐说的都是真话?”清束子伏在她肩上问,“姐姐真的不会和我抢大殿下吗?”

    “不会”玉垅烟轻抚着她的脊背回答,“我永远不会和你抢的”她轻声承诺。

32

    耶律重琰是第一次参加围猎,皇室贵族只有年满十三岁的男子才能参加每年一度的围猎活动,耶律重琰将将要满十三岁,所以这次是皇上特赦要他参加。

    关在华贵笼子里的小兽,终于有机会去接触大自然,展现他天然的野性和他埋在骨子里的征服欲望,耶律重琰每天都磨拳擦掌,跃跃欲试,简直兴奋的不得了。还有几天才出发,他就催促着织云梳雨为他整理行装,每天的习武弄剑也更加卖力,几乎整个下午都只能在练武场寻找他的身影。

    只有到夜阑人静的时候,他才会安静下来,像个大孩子一样躺在玉垅烟怀里,或者安静地吸食ru汁,或者和她说两句无关痛痒的闲话。

    “玉姐姐,这次围猎如果你也能跟我一起去该多好”已经到了休息时间,他却不放她走,只将头枕在她膝上说。

    “那就带我去吧”玉垅烟轻声说道,语气不强烈却坚定。耶律重琰诧异地抬起眸子,这不像她平时说话的风格,“我还以为你不喜欢……”

    玉垅烟微微侧了脸,目光飘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虽然身为女子,但我也很向往那种追风猎日的场面”

    耶律重琰心一动,“我很想带玉姐姐去,可是听长安说每年的围猎都是清一色的男子,就连平时身边绝离不开女人的兄长,围猎的时候也只是一个人去,真是奇怪,我想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带玉姐姐去,那时候玉姐姐一定很尴尬,而且兄长们还会拿这件事取笑……”说到这儿耶律重琰的脸微微红了。

    他的理由和清束子所说的理由一点都不一样,他也不能带她去,却是因为怕她去了会遇到尴尬,怕兄长们会取笑他离不开女人,会说他ru臭未干,像他这个年纪,最希望别人承认他已经长大!奇怪的是她心里却没有一丝失望,他的纯净让她无法对他失望。他并不知道别的皇子不带女人去是以皇上的马首是瞻,是畏于皇上的权势。虽然他日益高大俊美,但内心仍旧还是个孩子。

    “玉姐姐有没有吃过烤鹿肉?”耶律重琰转移话题,声音里明显有讨好的成份。

    玉垅烟知道他的心思,他是怕她别扭。她轻轻一笑摇摇头。他立刻兴奋地握住她的手,“那我保证要打头鹿回来,就在院子里用檀香木烤着吃,玉姐姐到时候一定会尝到天下最新鲜美味的烤肉,对了,我还要逮只小鹿送给玉姐姐,让它陪玉姐姐一起玩……”玉垅烟用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听着他热烈的保证弯唇微笑,点头应允。她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但他有这个心意,她就已经知足了。

    送走耶律重琰玉垅烟刚回到房里,旭王府的丫头庆儿就来了,轻轻向她福了一福,“玉姑娘,我们大殿下有请”,玉垅烟扫了她一眼,“去天圣山围猎是皇上的旨意,大小王爷都不敢担搁了行程,难道你们大殿下连这个都不知道?”

    庆儿回道,“大殿下生病了,已经报了皇上,皇上特意嘱咐在府里好好休养”

    “原来是这样,那替我好好问候你们大殿下,就说玉垅烟不便去府上看望让他多多担待”玉垅烟使眼色给琉璃让她送客。庆儿却站着没动,“大殿下说了,玉姑娘如果不去,就把碧桃花林的事都捅出去,让全天下知道”,玉垅烟的脸色一变。

    耶律重琛的寝殿迷漫着一种浓烈的珠粉香气,玉垅烟来到他的寝帐前,轻声说,“听说大殿下贵体欠安,玉垅烟特地过来看望”,她的话说完,帐里并没有半点动静,她把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还是不见动静,不禁心生疑惑,伸手去掀帐帘。这时殿外呱嗒一声响,玉垅烟手指一颤,猛地回头。

    耶律重琛站在殿门口,一身白衣,偑着长剑,刚刚的声音是长剑入鞘的声响。玉垅烟面色发白,惊动甫定,看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你没有生病?”

    耶律重琛哼一声,“聪明的你会想不到吗,我只是拿生病做个借口”

    “你这是欺君之罪,我可以告发你……”

    耶律重琰放肆的笑声,“你有这个资格吗,皇上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他也根本不会知道煜王府里还有个圣女叫玉垅烟”

    “现在没有这个机会,将来未必不会没有”玉垅烟清晰地一字一字地说。耶律重琛上前擒住她的下巴,将她狠狠地压在墙上,“算你狠!你身上究竟还有几个面是我没有看到的?刚开始时故意装出一幅狐狸精的样子让我迷上你,后来又曲意承欢再到若即若离,再到现在的故意躲避,我知道这都是你勾引男人的伎俩,不用再做戏了,因为你已经成功了,我已经被你迷得三魂出窍了,每晚都想你的身体想到无法成眠”

    “放开”玉垅烟挣扎却挣不脱他的铁臂,“我想大殿下是误会了,玉垅烟并没有勾引过大殿下,和大殿下之间也不存在任何瓜葛,大殿下一切的想法都只是自我幻想,请大殿下自重”她的话一落,耶律重琛反尔哈哈大笑,“我喜欢,就喜欢你这种故意扯谎却装做一幅深藏不露的样子,你否认也没关系,可是你手臂上为什么要缠上丝带,是怕琰儿看到你的守宫砂已经脱落了?还是怕琰儿知道你的第一个男人不是他?我还清清楚楚记得那天在碧桃花林里是怎么将你压在身下,我记得你身上的味道,记得深埋在你身体里的滋味……”他的话越来越低,嘴几乎贴在玉垅烟的耳朵上,玉垅烟的颈子都红了,她使劲地推他,却反而让自己更彻底地送进他的怀里。

    “你把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得很好,将我身上的火全都勾起来,却不得发泄的入口,心痒难耐,想抓住你,你却比泥鳅还滑,今天我要告诉你,这个游戏玩的太过火,男人就会失去兴致,所以到此为止,今天我看你还想跑到哪去”说着他撕开了她的上衣,嘴唇压向她的胸口,他是蛮力,玉垅烟根本不是对手,本来她不想再在他身上使用“销魂烟”,因为那样他更会对她纠缠不清,可是现在她只能行此下策。就在那只琉璃小瓶从袖口滑进手心的时候,她听到脚步声向大殿内飞奔而来,是庆儿的声音,她在喊,“清束子姑娘,大殿下已经睡了,他吩咐不让任何人打扰,清束子姑娘……”

    她本来没想过这一刻会发生,但它还是来了,她紧紧地闭上眼睛。脚步声停止了,耶律重琛放开了她,她衣衫凌乱,露出大片的胸脯和吻痕,清束子站在大殿门口,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她的眼睛里还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玉垅烟狼狈地转身子背对她,默默整理衣服。

    只有一个人完全不为所动,那就是耶律重琛,在他脸上找不到任何的难为情或者是羞愧,他的姿势很随意,也用一种随意的目光看着忽然闯进殿里来的清束子。

    “难道不知道我的规矩?在我休息的时候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随便闯进来打扰,即便那个人是你也不例外,现在你不应该是在去碧桃寺上香的路上吗?”他说的也很随意,但是眼角有凌厉的光芒一闪。她不是没看到,却已经无法顾及。谁都没想到她速度这样快,只一眨眼间,她就已经站在了玉垅烟面前,伸出手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白晰的面颊立刻肿了起来,五指的印痕清晰明显。玉垅烟抬起眸,在此刻她的眼睛出奇的平静,心也出奇的平静下来。她看到清束子的眼睛里泪光盈盈。

    “我那么相信你的话,我所有的心事都告诉你,你知道他是我一生中最爱的男人,你承诺过不和我抢的,可是言犹在耳,你却在我的眼皮底下和他……”她的声音颤抖起来,再也说不下去,“你不配做我的姐姐,这一掌后从此恩断义绝”

    “啪”一声,玉垅烟一怔,却见耶律重琛的手重重地打在清束子脸上,“贱人,连我都舍不得动的人,你哪来的胆子”,清束子手握着脸,几乎被他打傻了,抽噎都没了声音,只有泪珠滚滚落下,身子不停地颤抖着。玉垅烟拦在他面前,“你不准打她!她这么喜欢你,对你这么好,你怎么下的去手。大殿下,我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名圣女,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请你自重”耶律重琛眯起眼睛,“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爱上你了。是清束子不知进退,我今天让她去上香,是对她还心存恩义,谁知道她自己不知道珍惜,非要较真,那谁都救不了她”

    “这是你自己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清束子才是真的爱你的人,不知道珍惜的是大殿下本人”玉垅烟淡淡地说。“不要叫我的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觉得恶心,我清束子也用不着你替我说话”清束子尖叫一声狠狠地把她的身子推开,玉垅烟的头撞在了柱子上,血渗出来。

    耶律重琛上前扶住她的身子,“庆儿,庆儿……”他急声叫着,庆儿慌慌地跑过来。玉垅烟却一把推开他,转向清束子,清束子只是想把她推开,却没想到她会撞到柱子上,看到她额角的血,她不禁也呆住了,玉垅烟说,“我欠你的已经偿了,我和他再没有任何瓜葛,今后能不能抓住他是你自己的事了”说完,她甩开庆儿的搀扶一个人向殿外走去。

33

    琉璃、如意看到她的样子都吃了一惊,慌忙过来搀她。玉垅烟反倒比她们镇静,叫她们从药箱里取出药膏,自己对着镜子一点点抹匀。

    琉璃紧张地问,“玉姑娘,出什么事了?”,玉垅烟淡淡地说,“没什么。琉璃,如意,以后不管是大殿下还是他的丫头再来都回说我不在”,琉璃、如意对看了一眼,都点头称是。

    耶律重琰去的几天煜王府清静了许多,这些平时侍侯耶律重琰的丫头们都不知道这蓦然空闲下来的时间怎么打发了。有些丫头甚至开始盼着耶律重琰早点回来。

    耶律重琰不在的时候,玉垅烟很少出门,多数时候她会安静地坐在桌案前,拿出耶律重瑱的那轴字打开来赏玩,抛开他皇上的身份,她对他的字是很欣赏的。她从小就爱书法,是受玉无言的影响,玉无言就写一手好字,自从他来到她身边,他的一举一动她都觉得崇拜的对象,他做什么她就会模仿着做,所以她的一些习惯是在玉无言深厚的影响下形成的。

    她的十六轴字已经如愿送入内宫,听耶律重琛说皇上把她的字都挂在了墙上,那就说明他很喜欢,因为皇上总有个习惯,喜欢把一些名贴佳字挂在墙上欣赏。虽然耶律重琛说并没有在皇上的御书房发现它们,但他又说皇上的屋子多的很,一定是挂在了别的他没有看到过的屋子里。

    十六轴已经足够了,她不用再写。但好像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她仍旧爱临摹他的字体,也喜欢没事的时候将他的字体一一拆解,再拼凑起来,寻找它的玄妙所在。织云,梳雨有时候过来找她说话,每次总见她坐在桌前写字,就笑她快成女学究了。梳雨叹口气,“难为玉姑娘还坐的下去,我和织云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二殿下可是第一次出门,不知道他好不好,有没有生病……”,织云说,“你是你,我是我,别说话总把我搭上”,梳雨噘嘴,“你敢说你不担心?倒是玉姑娘,四平八稳的,二殿下平日里对你最好,怎么他走了这么些天,也没见你有什么反应?”

    玉垅烟笑着说,“难道我的心不是肉长的?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想他呢”前两天还没觉得什么,可是今天梳雨这么一说,她心里也觉得好像忽然有点想他了,毕竟朝夕相处快三年了,说没有感情是假的。

    人真是经不住念叨,她们还在屋里说着话,长安急匆匆地闯进了屋里,她们都吓了一跳,也顾不上长安的不礼貌,都齐声问怎么回来了,二殿下呢?

    长安上气不接下气,“不好啦,二殿下让老虎给咬了,正咬在腿上,腿上……”长安在自己腿上比划着,话却说不下去了,眼泪巴嗒巴嗒直往下掉。看长安这种情景,众人的心都凉了。玉垅烟心里一颤,举步就向外走,大家也都跟了出去。

    耶律重琰躺在软床上,被侍卫小心翼翼地抬进来,后面还跟着皇上的禁卫军。他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已经被洇成了红色,脸色煞白的,看到她们,他的唇角努力弯起一个笑意,“你们怎么都出来接我……”虽然他努力振作精神,但声音还是很虚弱,说完这一句,他的眼睛就定定地看向玉垅烟。

    梳雨已经抽抽嗒嗒哭起来,织云捂着嘴,没出声音,但眼泪也一颗颗流下来。玉垅烟虽然最镇定,但她脸色也不好看,看到耶律重琰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很心疼。

    “我没事”他提高了声音,其实还是很虚弱,“宫里的好几个御医都跟着呢,就是受了点皮肉伤,都上过药了,不信你们看,还能动呢”说着,他动了动左腿,脸上的肌肉都被牵动了,受伤的腿却纹丝都未动,他只得尴尬地笑笑,“在床上躺的时间太长腿都麻了”

    玉垅烟忙叫侍卫把他抬进内室,吩咐琉璃,如意去拿她的药箱。把他腿上的纱布一点一点掀下来,伤口裸露出来,在场的人都惊骇地捂住嘴巴。伤口非常深,一看就知道被猛兽的利牙咬伤的。玉垅烟知道这种伤等新肉长出来也要一个月以上了。

    “抹药的时候会有点疼,忍着点,实在忍不住就叫出来,这样会好些”她柔声对他说,耶律重琰点点头,玉垅烟的动作非常轻柔,但不管怎么轻柔总还会触动他的伤口,旁边看的人都已经悬着心出了一身冷汗,但耶律重琰却一声都未吭,她心里暗暗赞叹,帮他扎好绷带。

    耶律重琰的额上还浸着汗珠,却拉住她的手献宝地说,“玉姐姐,你快去院子里看看,我给你打了一头大鹿一头小鹿,我走的时候保证过的……”

    丫头侍卫还都在屋里,耶律重琰全不避讳,玉垅烟的脸微微一红,嗔怪地说,“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想着这个,快别说话了,好好歇一歇”又扭头对长安,“长安,二殿下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长安刚说了三个字,就被耶律重琰喝止,长安红着脸不敢再说下去。耶律重琰目光严厉地瞪了眼长安,苍白的颊面微赤,“不要说废话,你现在就带玉姐姐去看看我给她打的猎物”

    长安规规矩矩地应了声是,看了玉垅烟一眼。

    织云知道二殿下好脸面,受伤的过程不想让玉姑娘知道。“我们大家都退下吧,不要扰二殿下了。二殿下的心意玉姑娘都知道了,那些猎物都在院里呢总跑不了,晚一会儿看也没什么”说完她推了推玉垅烟,就先和大家一起退出去了。帐子里就剩下了玉垅烟和耶律重琰。

    耶律重琰又拉住她的手,四目对视,半晌都没说话。

    “睡会儿吧,别劳了神”玉垅烟说。

    “玉姐姐想没想我?”耶律重琰问。

    玉垅烟点点头。耶律重琰一喜,也说,“我也想玉姐姐,每天晚上做梦都梦见,我也想……”他不说了,脸却不知为何红了一下。玉垅烟扭过身子,只把抹胸退下去一半,一只白晰丰盈的**裸露出来,她轻轻俯下身子,将**送到他的唇边,他张唇含吮,手指轻抚着她的**,她感到一阵瘙痒透过皮肤直涌进心底,却什么都没说。他噙着她的ru头睡着了。

    走出去的时候,长安立在门边,“玉姑娘,二殿下吩咐过一定要我带你去看他打的猎物”,玉垅烟摇摇头,不说什么,跟在他身后。

34

    一只小梅花鹿守在母鹿的尸体旁哀哀的鸣叫,它美丽清澈的眼睛里充满惊恐。那只死去的母鹿被一箭封喉,漂亮的皮毛上沾着凝结的血液。小鹿呼唤着母亲,可是母亲已经悲惨的死去了,再也不能张开眼睛看它了。

    玉垅烟跪下来用手遮住了小鹿的眼睛。

    “不要看”她低低地说,手指下她感觉小鹿的身体在瑟瑟发抖,而她的心已经被深刻的怜悯激荡的有些疼痛。她用手指顺着它光滑美丽的皮毛,抬起头来叫长随。

    “长随,把它抱到后花园里去吧”让它待在已死去的母亲身边是残忍的。长随答应了一声,弯身将小鹿抱走了。只有长安呆呆地站着,有些不知所措。其实他才要夸耀二殿下的“丰功伟绩”但看到玉垅烟的举动,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几个丫头也在围着那些猎物看着,有的被那些凝结的血液和死亡的气息吓的尖叫,有的则赞叹着二殿下的勇敢英武。织云和梳雨走过来拍拍长安的肩,“长安,二殿下究竟是怎么受伤的?”,蔫头搭脑的长安此时才又来了精神,二殿下不在身边的时候他是什么也不怕的,立刻添油加醋地把经过比划了一番。

    “围猎一开始,二殿下就射了好多猎物,我们几个跟着的侍卫都拿不过来了。不过二殿下仍旧不满意,他想打的是鹿,而且是一大一小两头鹿,那头小的还要活捉回来给玉姑娘玩呢,这可把我们难为坏了,天下哪有这么寸的事儿啊。不过兴许二殿下的心意把老天爷给感动了,我们正在林子里串,忽然远远的影子一晃,我们都没看清楚,可二殿下已经追过去了。那是一头母鹿带着一头小鹿寻食的,可鹿的鼻子很灵验,它闻到有生人的气息,离得老远的就撒蹄子跑了,二殿下一直穷追不舍,谁成想会遇到老虎啊,那只老虎早埋伏好等着逮那只母鹿呢,二殿下只一心想射中母鹿,根本没分出神来注意老虎,结果二殿下追到天圣河边的时候,拈弓搭箭,嗖的一声,正中母鹿咽喉,可还没等二殿下高兴一下,那老虎就扑过来了,如果二殿下会水就好了,只可惜二殿下是只旱鸭子”长安呸了一声,掌了自己嘴一下,接着说,“二殿下身后就是河水,躲也没处躲,那只老虎一下子从二殿下腿上撕下一块肉来,二殿下的箭在近处根本施展不开,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幸亏皇上及时赶到,一箭射过去,老虎当场毙命,老虎的身子正要扑向二殿下,中箭后‘腾’地从空中掉下来,真的好险好险,要不是皇上,二殿下就,就……”长安又开始淌鼻子抹泪。

    原来是皇上救的他,看来皇上的箭法并不弱,或者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皇上只是一介文弱儒生,他也许是身怀绝技,深藏不露呢。玉垅烟想着。

    梳雨疑惑地问,“二殿下遇险的时候,你们这些侍卫都在做什么,怎么也不出来保护二殿下?”

    长安挠挠头,“我们……我们的马没有二殿下的马快,被二殿下远远甩在后边了……”

    “哎呀”织云叫了一声,“原来你们没跟着二殿下呀,那二殿下怎么受的伤你怎么这么清楚呢”

    长安梗着脖子说,“我们跟着皇上的马赶到的,看当时的情景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我看你就是傻子,原来都是你在编故事骗人”长安的话激起众怒,大家都群起而攻之,长安抱着头跑了,边跑还边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信不信由你们了”

    “还说是真的”不知谁拿起颗石子正敲在长安的屁股上,长安哎哟着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跑了。玉垅烟也一笑了之。

    晚上,耶律重琰的精神好了许多,脸色也好看了些。他刚一睡醒就嚷着把长安等几个侍卫叫来,非要他们把那只母鹿叉起来,要在殿外的院子里烤鹿肉吃。其实他是听玉垅烟说没吃过烤鹿肉,就非要打一只回来让她尝尝不可。

    他腿伤这么重本不宜吃鹿肉,但玉垅烟见他兴致这么高昂,也不便说什么搅了他的兴。耶律重琰早叫人抬了舒服的软椅过来,把他抬到殿外院子里,亲自指挥长安长随他们架起架子,将整鹿架起来,众人去柴房搬柴草,他就叫住他们,说他在皇宫里吃过几次用檀香木烤的全鹿,味道鲜美异常,还有檀木的清香,让他们去找些檀木来做篝火。长安他们一听可傻了眼,心里直叫我的小爷哟,檀香木多贵重啊,平民百姓一辈子连见都没见过呢,更别说用檀香木做家具了,可是如今二殿下却要用檀香木来烧火,这深更半夜的叫他们往哪去找呢。

    耶律重琰灵光一闪,手指着雕花阁,“你们去把我书房里的檀香大案搬出来拆了,拿它来烧岂不省事?”,听耶律重琰一说,长安脸上的汗马上下来了。二殿下可知那架檀香大案的珍贵,二殿下没出生的时候就有它呢,它可能顶上千口平民百姓一辈子的饭食。二殿下居然要拿它来当柴禾烧,长安心疼的肠子都翻了,不敢去,也不敢不去。

    玉垅烟一听实在不像话了,刚要阻止,织云就轻轻揪了揪她的衣襟,说,“玉姑娘就别管了,难得二殿下高兴,他这也是为了你呢”,玉垅烟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梳雨瞪了长安一眼,“还在这儿站着干什么呢,没听到二殿下的吩咐吗”长安拉长声音喊了声是,忙带着侍卫们往雕花阁去了。

    好好的一张檀香雕花大案桌,被侍卫们七斧八斧砍的零零落落,堆在架子下,篝火燃了起来,明快地跳跃着,把殿前照得通明,将耶律重琰一张略略苍白的脸也映得煞是好看。一股淡淡的檀木清香慢慢在空气里发散开来,透人心脾。

    能歌善舞的歌舞伎们随着渐渐悠扬的乐曲声在篝火前翩翩起舞,与油脂滴在火中响亮的噼叭声交相辉应,越来越浓郁的食物香气勾引着每个人的食欲。耶律重琰心情大好,他靠在软椅上,丫头怕烟气熏了他,帮他轻轻扇着扇子,还有一个丫头用美人棰帮他轻捶着肩膀,舒散着几日来紧张疲累的筋骨。他全然不觉这么多人都在围着他转,他的注意力只在玉垅烟身上。玉垅烟就坐在他旁边的绣凳上,玲珑纤美的侧颜,淡然安静。

    全鹿已经被烤成诱人的焦黄色,油脂与火焰的噼叭声更急了,如同年关的爆竹,显出一些喜庆的气氛。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闻到过这么诱人的香味,一些五大三粗的侍卫连哈喇子都流下来了。耶律重琰叫人熄了火,歌舞却仍在继续,他亲自上前捡了最好的一块鹿肉撕下来当着众人的面捧到玉垅烟面前。

    “玉姐姐,你尝尝”他的眸子闪着期待的光亮,嘴角噙着讨好的笑意。

    “多谢二殿下”玉垅烟拿在手里,看着耶律重琰期待的眼神,她不想让他失望,只要她尝一口他就满足了。可是刚拿到嘴边,不管手里烤熟的鹿肉散发着多么甜美的香气,不管别人在用怎样羡慕和妒嫉的目光在看着她,她却无论如何都吃不下,只感觉到反胃,眼前只浮动着小鹿那楚楚可怜的目光,记得当她的手轻轻盖在它眼睛上的时候,手指下一片濡湿,她从不知道原来动物也会流眼泪。那时她的眼睛也湿润了。

    耶律重琰唇边的笑意慢慢收敛了。织云轻轻推了推玉垅烟,传递着她的焦急,她是让她快点吃一口,只要一口就行。她努力压制着反胃的感觉,将鹿肉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口,这时她突然站了起来,鹿肉也从她手里滑落了,她跑到树边干呕起来。

    歌舞停止了,喧哗声没有了,偌大的空间竟突然变得压抑起来,刚刚还清香四溢的空气此时也好像全然变了味道。耶律重琰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他将丫头给他掰好的一块鹿肉掷了出去,木架轰地倒塌了,那只焦黄色的烤全鹿倒在了黑色的碳火中,连同那只金贵的檀香木案一起毁掉了。而这颇废心思和财力的烤鹿肉除了沾了一下玉垅烟的唇外,没有人有福气消受一口。在大家内心巨大的叹息和失望中,耶律重琰突然从软椅中站了起来,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就摔了下去,刚刚止血的伤口又崩裂开来,繃带上殷红一片,众人一片纷乱惊呼。

    玉垅烟感觉胃舒服些的时候,大殿外的人已经散去了,只剩下一些断木残烟。她将身子仰靠在粗壮的树干上,轻轻叹息。她在不经意间又把耶律重琰给得罪了。

    耶律重琰的伤口也不让人包扎,不吃饭,不说话也不见玉垅烟。玉垅烟碰了几次灰之后又气又急,嘴唇也起了水泡。

    她又吃了耶律重琰的闭门羹,心里也有气。他生她的气就生她的气,何必作践自己的身子?这明明是给她看,让她心里过不去。织云跟着她过来劝说,“玉姑娘你还生真气?从十岁你就开始服侍他,还不知道他的脾气,二殿下虽然个子大,但毕竟还是孩子心性。他现在心里委屈着呢,我能理解他,你看呀,他这次去围猎多一半是为了你去的,为了让你吃到鹿肉,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回来却没埋怨一句,也没喊过一次痛,总是强打着精神说没事,还不是怕玉姑娘多心?他受这么多罪还不是就为了让玉姑娘吃上一口烤鹿肉,可是玉姑娘却连一口都没吃,还吐了,他心里能好受吗,他这一场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他现在不是气你,是心里太委屈,也不是不想见你,是拉不下面子,玉姑娘如果肯拉下面子好好哄哄他,肯定就没事了。你就看在织云的份上吧,二殿下这么不吃不喝的,身上还有伤,他又不是铁打的,再这么熬下去可是会出事的,他出了事,一是怕上边怪罪,二呢,你心里难道不心疼?”

    玉垅烟站在幕帐外,寝殿内传出耶律重琰的声音,“让她走,我不想见她,让她走!”恍然间好像又回到了她初来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赶她。想起这几年来的朝朝暮暮,耳鬓厮磨,她心里突然想开了。

    大小丫头都悄悄退出了寝殿,只有玉垅烟轻轻走进去。耶律重琰躺在床榻上,将整个被子都蒙在头上。四周慢慢安静下来,再无一丝一毫的声息。

    隔了一会儿,耶律重琰掀开被子,“梳雨,她走了?”他的声音里有淡淡的失落,扭身抬头,却见站在眼前的不是梳雨而是她,他的脸一下子红了。

    玉垅烟轻声说,“是我不好,我一直在盼着二殿下早点回来,这样我就能吃上二殿下烤的鹿肉了,那天的鹿肉真的很香,我也真的很想吃个够。可是当我拿着它的时候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想起那只小鹿,它很可怜,没有了娘,我很小就没有了娘亲,可身边还有爹爹,可是它一个亲人都没了,想起我要吃的是它的……我就一点都吃不下……”

    “原来是这样”耶律重琰释然,“玉姐姐心地真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玉姐姐,以后我再也不杀带幼崽的母兽了,你说好不好?”

    玉垅烟点点头,赶紧查看他腿上的伤,取过药箱来帮他上药。

    “那头小鹿好不好?”在她帮他敷药的时候,他很安静听话。

    “我把它放在后花园里了,让漆工做了一个白色的栅栏,圈起一片草场来给它。我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梅莲”

    “梅莲?很好听……我能去看它吗?”耶律重琰的注意力转移到小鹿身上。

    “当然能,但要等你养好了,你要好好养病”

    耶律重琰转嗔为笑,天上的一片云彩这才散了。

35

    半个月以后,耶律重琰已经能下地走动了,他恢复的速度超过玉垅烟的预料。每天空暇的时候,玉垅烟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王府后花园。她会陪着小鹿梅莲,给它刷毛,饮水,喂食,和它说话,玩耍,而这只可爱的小鹿已经成为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这天午歇,她来到后花园为梅莲梳理绒毛,梅莲温驯地用温热的舌头轻tian她的手指,她手指微痒,轻盈的笑声逸出她的唇角。她没有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少年。他怔怔地看着她们,碧绿的草地,少女一身浅绿纱衣,膝边卧着小鹿,她正用柔软的手指温柔地为它梳理脊背的绒毛,小鹿伸出舌头温情地tian着少女的手指,少女的面颊露出甜美纯净的笑靥。她一向内敛老成,他还从没听到过她这样无忧无虑的笑声,还从没看到她脸上这样不设防备的笑脸。

    他站着没动,不想打扰了她,他想多看一会这样的玉垅烟。然而小鹿却已经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它开始在玉垅烟的怀里躁动不安,低低地鸣叫,然后它挣脱了她的怀抱,开始不安地跑动,叫声也变得惊恐。玉垅烟疑惑地抬起头,看到了耶律重琰的身影,他正惊奇地张大眼睛,看着小鹿突然的举动。

    玉垅烟恍然,梅莲还记得他的气息!她跑过去抱住它的身子,将脸亲昵地贴在它颈上,手指安抚地轻轻抚摸着它的脖子。

    “梅莲,梅莲”她轻声唤着它,“别害怕,他不是坏人,他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梅莲慢慢安静下来,但眼睛仍戒备地看着不远处的耶律重琰。而耶律重琰还不明眼前发生了什么状况,他向前走了几步,好奇地问“玉姐姐,它怎么了?”

    玉垅烟轻轻嘘了一声,“别说话,轻轻走过来”,说着她的手指盖住了小鹿的眼睛,一只手依旧在安抚着它的皮毛。耶律重琰虽然不明白,但仍然放轻了步子,慢慢走到她们身边。

    梅莲依旧有些躁动不安。玉垅烟轻声和它说着话,叫它别害怕。然后转向耶律重琰,“它能闻出你的味道,所以它很害怕,怕你会伤害它”耶律重琰脸色变了变,“原来动物和人一样,它知道是我杀了……”玉垅烟捂住他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她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小鹿的脖子上,他的手指僵硬,“像我一样抚摸它,让它感觉到你的友好,它会慢慢的信任你,喜欢你的”说着,她带着他的手轻轻抚弄小鹿轻软的绒毛。

    起初耶律重琰只是被动的随着她的动作在动,但他的指端却可以感觉到小鹿的轻轻颤栗。慢慢的,他的手指变得柔软了,有了自己主动的意识,他开始一下下轻抚着它,他可以感觉到那慢慢消失的敌意,可以感觉到它紧张的身体在他的手指下慢慢变得柔软放松……一次次的轻抚中,他感觉到一种心灵的美妙,一种感情的沟通和被信任的快乐。他的唇角慢慢绽开笑容。玉垅烟也扭过头对他会心地一笑,玉垅烟将草料递给他叫他喂给梅莲,耶律重琰兴趣盎然,又笨拙又紧张。而小鹿也由开始的敌意戒备到最后的放松熟识,动物比人要简单许多,它们更容易交付自己的信任。

    后花园也成了耶律重琰常常光顾的场所,他们一起给小鹿刷毛,喂食,一起陪它聊天,讲故事。虽然中间有梅莲在,但他却觉得好像和玉垅烟更接近了,在这里还可以见到她性格中不易流露的另一面。

    耶律重琛从天圣山围猎归来,回来当天就过煜王府看望耶律重琰,玉垅烟回避了。直到耶律重琛走后她才出来,耶律重琰倒没在意,还有些兴奋地对她说,兄长收获颇丰,今晚邀请他和玉垅烟去旭王府喝酒吃野味呢,他已经满口应承下来。

    玉垅烟心内一惊,却不能怪耶律重琰,兄弟间的往来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况且由圣女做陪也在皇亲贵族间司空见惯。他哪里知道她故意在躲耶律重琛和清束子呢。

36

    旭王府内篝火通明,歌舞升平。耶律重琰和玉垅烟到的时候架上的烤ru猪,烤ru鹿已经在噼叭做响,食物和美酒混合的香气熏人欲醉。

    玉垅烟不愿来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清束子,她想清束子是肯定不愿在旭王府见到她的,但出乎她的预料,清束子打扮的非常明媚漂亮,一身鹅黄的衫子让她看起来像一瓣飞舞的羽毛。她唇角噙着笑,甜美的梨涡在颊上若隐若现。看到玉垅烟就亲热地拉住她的手,姐姐长,姐姐短,叫的玉垅烟都有点不自在了。

    趁着热闹,清束子悄悄伏在她耳边说,“姐姐,前几天是我不好,是我错怪了姐姐,你不要放在心上啊,要是不解气,你就打我两巴掌”玉垅烟撇眸看她,但见她双眸明媚,脸上一派纯真自然,她也说,“什么话,以前的事儿我早就忘了,只要你没事,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清束子娇笑,拉着她就坐。

    一张长方形檀香小木桌放在篝火旁,铺了上好的毡毯,耶律重琛和耶律重琰已经在上首就座,清束子拉着玉垅烟正要坐下,耶律重琛半开玩笑在说,“怎么能坐我这儿,琰儿是贵客,你应该坐在他旁边陪酒啊”显然他的话是对清束子说的,玉垅烟心一沉,他言外之意就是让她坐在他身边了?再看看耶律重琰,他只是笑眯眯的,没有说话,看来并不反对。

    还没等玉垅烟反应,清束子就呀一声,“大殿下提醒的是,是清束子失礼了”说着她已经走过去坐在了耶律重琰身边。玉垅烟踌躇着没动,耶律重琛挑眉,“怎么?玉垅烟姑娘嫌在下粗俗,不愿坐在这儿吗?”,耶律重琰一听,炯炯黑眸移向玉垅烟,仿佛在说,坐下吧,他是我兄长,虽然平时轻佻些,但有我在这儿你怕什么?玉垅烟轻轻曲身,“大殿下谦虚了,这是奴婢的荣幸”说着她飘然落坐,耶律重琛哈哈大笑,举起酒杯和耶律重琰对饮。

    耶律重琰情绪颇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还一边和耶律重琛说着天圣山狩猎的趣事,两人相谈甚欢。清束子持壶斟酒,然后拿起眼前的酒杯,“今天二殿下是客,大殿下是主,我是借花献佛,借着大殿下的光儿敬二殿下三杯酒,我先干了”说完,她举起酒杯一口喝干。耶律重琰眸里闪过赞赏的光芒,赞了声好,也饮了一杯,丫头过来将两人的杯再次斟满。

    两人碰了杯,耶律重琰说,“清束子姐姐真有女中豪杰之风,兄长身边能有姐姐这样绝色的女中须眉真是兄长的福气”,他的话正说中了清束子的心坎,她脸一红,饮尽了杯中酒还向耶律重琰亮了亮杯底。耶律重琰唇角含笑地举起杯子。

    玉垅烟不放心地开口,“二殿下还是少饮些,你身子刚复圆,酒是发散的东西,喝多了不好”,耶律重琰杯子离开了唇边,一双黑眸向她看过来,带着些恳求还有些撒娇的味道,他伸出四个指头,“今天难得高兴,就让我喝四杯吧,就四杯”他保证地说。看着他那样看着自己,她心有些软,但平时他是不怎么饮酒的,她怕他贪杯身子受不住,心硬了硬说,“二殿下平时顶多喝过两杯,今天来的时候修嬷嬷也特意嘱咐,让我和琉璃看着二殿下呢”当着外人的面她说的委婉。一边的琉璃也附和,“是啊,二殿下,玉姑娘可都是为你好啊”

    耶律重琰一听,兴头去了大半,将手边的酒撂在了桌上。耶律重琛出来圆场,“平时听说琰儿对玉姑娘言听计从还不信,以琰儿的脾性可不是谁都降的住的,今天倒真亲眼见识到了。哈哈,要是我身边有玉姑娘这样像自己娘亲一样的圣女,我也听话。不过今天玉姑娘要卖我一个面子,琰儿也说了难得高兴,今天就别扫他的兴了,让他多喝几杯无妨,喝醉了就在我这儿歇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清束子听耶律重琰话说到一半儿脸色就变一变,这时她顺着他的口气说,“姐姐也太谨慎了,男人喝几杯酒还算什么了不得的事?姐姐有的是时候管着二殿下呢也不在今天这一刻,怎么我刚刚敬了二殿下一杯酒姐姐就偏管起来,姐姐就这么折我的面子?”说到后面她一副娇嗔赖皮的口气,让人既气不得又恼不得。听他们两个这么说,玉垅烟不便再说什么,静然不语,也算默许了。

    耶律重琰这才又来了兴致,端起酒杯又和清束子对饮了两杯才罢休。耶律重琰本来就话多,今天喝了几杯酒,更是兴高采烈,一个桌子上就听见他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说个不住,周围侍侯的丫头都被他的话头吸引了。耶律重琰见玉垅烟再没怎么管他,心也放宽了,可劲又喝了几杯。每次喝之前还用眼角悄悄瞥她,见她淡淡的,也没显出不高兴来,更没了半点拘束。

    耶律重琛端起酒杯,“刚才清束子已经敬了琰儿三杯,我也应该尽尽主人之道,敬玉姑娘一杯酒才是”,然后他使了个眼色,庆儿马上走过来,满满给玉垅烟斟了一杯。

    玉垅烟歉然一笑,“多谢大殿下盛意,只是玉垅烟并不会饮酒,还请大殿下多多包涵”,耶律重琛变了一下脸色,耶律重琰伸手取过玉垅烟面前的酒杯,“兄长,玉姐姐的确不善饮酒,这杯酒由我替她敬兄长吧”,耶律重琛拦住他,“琰儿说的是不善可不是不会,这可不能由你替了,还是我这个主人敬玉姑娘,只这一杯,琰儿,你的圣女难道连这个面子也不肯舍给我?”耶律重琰为难,想了一想说,“那兄长干了此杯,只让玉姐姐喝一口怎么样?”耶律重琛爽快地答应,亲自上前将玉垅烟的杯子倒去一多半,递给她。

    玉垅烟不再说什么,接过杯子说了声多谢大殿下,就饮了,的确只一口的量。耶律重琰也赞了声好。她喝酒的时候,耶律重琰一直看着她,只喝了一口酒,就见她洁白的面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艳压桃花。他的眸子里流转着连他都不曾发觉的情意。

    歌舞依旧,丝管悠悠,桌前人笑声朗朗,开怀畅饮。起初玉垅烟只觉得双颊发烫,也没在意,只以为是那口酒所致,她本就不善饮酒。可是慢慢的,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现在她觉得整个身子都滚烫起来,像是身子底下有热油煎着一般,身上又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着,瘙痒难耐。真想立刻就把身上的衣裳全都解开,她被自己脑子里的这种想法吓了一跳,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压在了领口处,忙收起手指,双手紧紧握起来。这个动作好像变得异常艰难,她心跳加速,喉头发干。

    手突然一热,耶律重琛的一只大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摩挲。他的手也是热的,可是很奇怪,她却感觉舒服,他的抚摸就像甘露,缓解了她的饥渴。她一阵心慌,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抬起眸子去看耶律重琰,却见他也盯着她看,黑眸像闪亮的小溪,清澈的,含着隐隐的情意,她愣愣的看着他,有一刻竟心神恍忽,他的嘴唇红润好看,轻轻地弯着,丹珠一样性感。内心突然涌上强烈的渴望,让那双嘴唇亲吻她,亲她的嘴,她的身体……她猛地一震,残存的理智回笼了,耶律重琛的手已经得寸进尺,隔着裙裾轻抚着她的大腿,如果她再痴迷下去,恐怕下一步他的手就会伸进她裙子里去。

    她看向了那只做工精致的银酒壶,一定是他做了手脚,不然为什么只有她这么反常,在她喝的酒里他撒了魅药!

37

    她身子一激灵蓦地站了起来,众人都为她突来的举动怔了一下,目光皆看向她。只见她双颊潮红,真比桃花还艳上十分,轻盈的身子摇晃了几下,纤纤手指轻轻掐住额头。谁都不知道,她这样站起来脱离开耶律重琛的“魔掌”费了多大的力气。

    她醉态迷朦的样子让在场的男子心旌摇动。

    “玉姐姐,你怎么了?”耶律重琰关心地问道。

    “二殿下”她努力压抑着快速的心跳,声音显得比平时更娇弱,“许是喝了点酒,现在头晕的很,我就先告退了”她用的是陈述的语调,因为已经没时间再请示。她转向琉璃,“你留下来陪着二殿下”说完,她离开桌子,努力稳定自己的步子,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异样。

    耶律重琰不放心,想站起来一起走,被耶律重琛按住,“玉姑娘身子真是娇弱,连这么点酒都禁不住,你别担心,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难得我们兄弟聚一聚,你再陪我喝几杯再走”耶律重琰无法,只得又坐下,“琉璃,我这儿不用你陪,你跟着玉姐姐一起回去吧”琉璃很为难,她也不放心玉姑娘,可玉姑娘特意叮嘱她要留下来陪二殿下的。

    没想到耶律重琛粗中有细,召手叫庆儿,“你去陪着玉姑娘回煜王府,回来禀告我”,庆儿答应一声匆匆去了。耶律重琰这才放了心。

    玉垅烟咬着牙关向前走,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正走下一座拱桥,身子就撞进一个人怀里,她抬眼,是耶律重琛,她身子哆嗦着,眼睛瞪着他,想挣也挣不开,他的大手握着她的肩,她却觉得舒服至极,真想拉住他的大手捂在自己胸口上,可脑子里残存的理智还在挣扎着。看着他的脸,他的大手,内心的渴望如潮水般漫过来,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可是一双琉琉美眸却仍带着嫌恶瞪视着他。

    看着她在欲望和理智中挣扎的模样,他反而更喜欢。

    “怎么,就这么想我?想的全身都哆嗦了?”他的目光移向她高耸起伏的胸口,口气轻佻邪魅。

    “无耻”她的手举起来,却轻飘飘的,没有任何的攻击力,他趁势抓住她的手,将她搂进自己怀里,衣帛撕裂的声音,她的胸口一片清凉,他火热的嘴唇噙住了她的嘴,双手在她胸前不停地揉搓。

    她的喉内发出纤细地呻吟,理智如游丝一样一点点飘走,只觉得被热油煎烤着的身体,被蝼蚁啃噬着的身体此时在男人的抚摸下变得舒畅,她只想要更多,身体里仿佛空了一大块,变得饥渴难耐,她需要被填充,被浇灌……她挣扎的意识越来越弱,她悲哀地看着自己在欲望的沟壑中沉沦,无力自拔。

    突然“咚”的一声,在她胸口和肌肤上肆虐的双手和嘴唇停止了,耶律重琛高大的身体慢慢滑了下去,他身后站着长随,他手里擒着一条木棍,刚刚他就是用这条木棍敲昏了耶律重琛。

    长随怔了。玉垅烟原本柔滑如缎的黑发凌乱披散,洁白的面颊泛着一抹异样的潮红,显得出奇的妖魅,那双清澈的琉璃眼眸,此时如同两汪绿波,又像两簇绿色火焰,看向你的时候,就好像有两柄银勾在勾着你的心,让你的心发疼发痒,蠢蠢欲动,她的抹胸被撕裂了,两颗圆润洁白的**印着点点吻痕,让人血脉贲张。长随连忙低下了头。

    玉垅烟身子哆嗦着,嘴唇也在不停地颤抖,她用最后的理智艰难地说,“长随……快…快把我打晕,带我……回煜王府,然后……用绳子把我捆起来,不能让二殿下看见……”她怕自己再也克制不住,会向长随扑过去。

    长随仍怔着,打晕她?他怎么敢,又怎么……舍得?

    “求你……”她的唇快被自己咬出血来了,目光复杂而恳求地看向长随,长随颤抖地伸出手,他的手落下来,玉垅烟的身子轻飘飘落进他的怀里。他不敢再看她一眼,将自己衣服脱下来裹住她,一把抱起她快步向外走去。

    耶律重琰屁股上像长了刺,再也坐不住了。他心里记挂着玉垅烟,但又不想扰了兄长的兴致。刚刚耶律重琛去方便了,让他等一会儿,等了半刻,清束子也走了,说怕耶律重琛喝多了,连回来的路都不识了。歌舞依旧,他哪里还有心思欣赏,就连琉璃都被清束子的丫头叫去了,说鸳鸯的翅膀不会绣让琉璃教教她,琉璃本不肯去,被他特准让她去了。桌前就剩下他一个,左等右等去了的人也不回来。

    他失去最后的耐性,站起来,招手叫过一个小丫头,他准备失礼先回府了,如果兄长怪罪,他明天再过来请罪,还没等他吩咐,有一个小丫头就跑过来,“二殿下,我们大殿下在寝殿正等您去呢”耶律重琰纳闷,怎么兄长说出去方便又回寝殿去了,可叫他干什么呢?心里虽纳闷,但怕耶律重琛真有什么事,只得随小丫头过去了。

    寝殿里静悄悄的,他轻声叫着“兄长”却没人应声,莫不是还没等到他来就睡着了?想着,伸手去掀帘帐,让他没想到的是帘帐内空空如也,耶律重琛根本没在里面。还没等他来得及诧异,他的眸子就被床榻上的一本册子烫到了,他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

    那是一本非常精致的画册,用的是上好的宫廷御纸和宫墨,是经过最上流的宫中画师的手一点点描绘出来的。画册是打开着的,所以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些逼真的浑身赤裸而丰腴的宫女,正被男人用各种手法亵玩,画面非常有质感,人物栩栩如生,整本画册迷漫着糜魅颓美的气息。那是一本春宫图,是只供皇宫内青年贵族之间狭玩传阅的宫中秘本。

    耶律重琰心头砰砰直跳,想立刻走开,但眼睛却不听使唤,只定定地看着那些yin丽的画面。心头有一股巨大的好奇让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一页页地翻看。越到后面画面越是糜乱,他身体发热,手指微颤,眼睛却如痴如醉地看下去。画面上那些赤身**的女子全都化成了一张脸,那玲珑的面孔,如水的绿眸,赤裸纤美的身体,她站在画册上正魅惑万千地向他轻轻勾着手指。

    那个丰腴赤裸的宫女跪在地上,高大的男子抱着她的雪臀,而男人粗长的龙鞭埋进女子的体内,下一个画面,龙鞭已经抽出来,再下一个画面又深深刺入……原来,男子和女子之间还可以这样,这样的……狭昵无间,原来他最近看到玉垅烟,身上就万分难受是因为……他在痴迷中恍然。

    “大殿下……”一声娇柔的轻唤,耶律重琰刹那间回神,他仿佛做了什么坏事被人瞧见,慌忙将手里的画册丢开,“啪”一声,画册掉在地面上,上面**的画面让人一览无余。他满脸胀得通红。

    抬起头,他看到了清束子,她从屏风后慢慢走出来,身上竟然一丝不挂,她的身体雪白而丰腴,比画册中千娇百媚承欢的宫女还要美上三分。他愣住了。

    清束子看到是他,轻轻啊了一声,但她并没有躲起来,而仍旧大方地娇笑着,“原来是二殿下在这儿呀”她的眸子似不经意掠过地面上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嘴里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她款步移过来,离他越来越近,她的手指轻轻抚上自己的**,微启的唇内发现魅人的呻吟。

    刚刚看过春宫图册**初萌的少年看到眼前活色生香的女体会有什么反应呢,他完全移不开视线,黑眸随着她的手指移动,然后他看到她雪白胸脯的两颗红豆轻轻绽放,他的身体突然炽热的难受。她来到了他的身前,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上,魅语如丝,“二殿下,您想要清束子吗?”,当他的手触到那温热肉体的一刹,他突然推开她,转身飞跑出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浑身发热,胃里的酒液在不断向上涌,他一个趔趄,然后失去了知觉,在失去知觉前他听到不远处琉璃的惊叫。

    如意的心慌死了,刚才长随破门而入,他怀里竟然抱着的是玉姑娘,玉姑娘衣衫凌乱,昏迷不醒,她本想责怪长随,但想想长随从前对玉姑娘的情态,又觉得他无论如何对玉姑娘是做不出坏事来的。一连问了好几个玉姑娘怎么了,长随都三缄其口,只让她给玉姑娘换衣,他则退出了房间。衣掌换好了,长随手里拿着绳子进来,她正要问他拿绳子做什么,就见长随一声不吭地将玉姑娘的身子紧紧地缚在床上。

    玉姑娘醒了,并没有责骂长随,她面色红的怕人,豆大的汗珠从她脸上滚落下来,她咬着牙连嘴唇都咬破了,好像被一种非常巨大的痛苦折磨着,但却一声都不叫出来。如意吓得腿软,帮她用手绢擦汗,她却虚弱而坚定地叫他们出去。她心里担心怎么肯留玉姑娘一个人在房里,长随却粗鲁地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出去,紧紧地关上了房门,她能听到身体与床碰撞传出的咯吱声,不知道玉姑娘在忍受着怎样的折磨呢,她不敢再问长随,只用嘴紧紧咬着手绢,身体都吓得抖起来,心里只盼着这一夜早点过去,二殿下和琉璃早点回来。

38

    清晨,草叶上还带着昨晚的清露,如意刚打开房门就诧异地看到二殿下正从寝殿匆匆赶过来,他身后还跟着琉璃。如意连忙关了房门,慌张地禀告,“玉姑娘,二殿下来了”,玉垅烟已经一身清爽,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她微微一笑,“瞧你的样子,二殿下来了怕什么”说着,她站起身接出去。

    耶律重琰一看见她,就抓住她的手叫了声玉姐姐,好像几辈子没见一样。接着又问,“你身子好些了吗?”

    玉垅烟点点头,“好了,昨天都怪我,不胜酒力,本应该是我陪着二殿下的”说着她问琉璃,“昨晚二殿下歇息的好不好?”,还没等琉璃回答,耶律重琰就抢着说,“很好,昨天玩的太晚了,就胡乱在旭王府歇了,说来已经很久不曾和兄长同榻而眠了”

    这时如意也轻轻推了一下琉璃,昨晚玉姑娘闹腾了一夜,早晨神志才清醒了,把她吓的不轻,埋怨着说,“怎么这才回来?让你伺侯二殿下你就把玉姑娘忘了”,琉璃跺一跺脚,小声分辨,“我怎么不想回来?昨天二殿下和大殿下都喝多了,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醉在地上睡过去了,大家七手八脚才把他们抬进大殿下的寝殿里去了,二殿下醉的不醒人事我哪里敢回来?”,如意悄悄看了一眼耶律重琰,“怪不得二殿下方才把话截过去了呢”说完,捂着嘴偷笑。

    耶律重琰呆呆看着她,突然伸出手指轻轻抚上她的唇瓣,轻轻的抚摸,羽毛一样轻柔,玉垅烟面庞发热,毕竟丫头们都在旁边看着呢。

    “玉姐姐,你嘴唇怎么了?”他轻抚着她的伤处。

    “没什么,不小心碰的”她嘴角有一处伤痕,是昨晚自己咬伤的,她偏了一下头,可是他的手指却依旧留恋着指下的柔嫩。春宫图里的一张画面出现在他的眼前,少女跪在高大的贵族男子面前,她柔嫩的唇瓣轻启,含住了他的顶端,而另一个画面,男子的硕大龙阳已经全部送进少女的嘴里。倏忽间那个少女的脸幻化成玉垅烟的一张玲珑面,而那个男子恍然就是他自己。

    玉垅烟觉得唇上那轻如羽毛的手指突然间施了力道,而耶律重琰的呼吸也有点急促,整个人也怔怔的。

    “二殿下……”她疑惑地叫了一声。耶律重琰一恍神,眼前的画面不见了。他的脸却通红了。

    “怎么了?”她用手绢给他擦拭额上的细汗,关切地问。他握住她的手,正要说话,织云一声“二殿下,该用早膳了”把这个岔儿打过去了。

    玉垅烟身子疲乏,只是耶律重琰离不了她,她只得强撑着在旁边伺侯,直到午歇的时候她才分出身来睡了一会儿,精神好了许多。这一天下来,耶律重琰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总是发怔,玉垅烟问织云和梳雨耶律重琰回来和她们说了什么没有,两个人都摇头。玉垅烟想也不是什么大事,过了今天也许就好了呢,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她哪里知道,耶律重琰正是**懵懂的年纪,就好像一只长熟的蛾子不知道怎么突破茧壳,昨天的那幅画册,就好像突然开了一扇天窗,让他醍醐灌顶,少年体内潜藏的**已经被唤醒,如同醒来的狮子,关也关不住了。

    那天晚上还和平时一样,玉垅烟沐浴过后,照旧站在耶律重琰奢华的浴房门口侯着,由贴身侍女织云和梳雨侍候耶律重琰洗澡。有一两句笑语声从门缝里传出来,好似不如平时热闹。玉垅烟并未在意,只一边等着一边想着心事。

    这时门被打开,耶律重琰第一个从里面出来,他沉着一张俊脸,破天荒的没理玉垅烟就径自回房了。玉垅烟诧异地走进浴房,看到织云正扶着梳雨从地上站起来,梳雨的上衣和抹胸都被撕破了,她的脸也红的像石榴。看到这种情形,她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可是耶律重琰的表情怎么是那个样子?

    梳雨紧紧地捂着前胸,小声说,“我并没做什么,不知道怎么他就生气了……我……我给他穿衣裳的时候,他就突然把我压在了地上,一把撕开了我的胸衣,二殿下的身子好沉,呼吸很粗很急,他……他下面硬硬地顶着我,我又害怕又心慌,就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可是身子就突然一轻,睁开眼时二殿下走了,我知道这是我该做的,我没有不高兴,也没有不愿意,二殿下怎么就生气了……”

    “我知道你愿意”织云把手绢捂在嘴上一笑,梳雨的脸更红了,娇嗔,“你还取笑我,刚才二殿下怎么没把你的衣裳撕了”,织云脸红呸了一声,“我可没你的福气”,她们两个拌嘴的时候,玉垅烟一直沉静不语,此时,她向门外叫道,“琉璃,如意,你们把梳雨姐姐带到我房间,帮她好好打扮打扮,我梳妆匣里的东西好多都没用过呢,你们捡好的用吧”然后她对梳雨说,“梳雨姐姐,二殿下年纪大了,心里也动了念头,今天既然出了这样的事,以后晚上就由梳雨姐姐陪着他吧,我想他应该是喜欢的。就是不知道梳雨姐姐怎么想的?”

    梳雨低头,“只要二殿下喜欢就好,我算得了什么?只是这应该是玉姑娘应份的事,梳雨怎么能抢了玉姑娘的先?”梳雨自然愿意,能得到主子的恩露是许多丫头进宫后最大的愿望,因为这样才有更多的机会,只是除了贴身丫头外,其他丫头的机会微乎其微,有些甚至终其一生老死宫中都还是处子。只是梳雨并不知道玉垅烟和她们的想法皆然不同。

    玉垅烟淡淡一笑,“这是什么话,梳雨姐姐同意就好”,琉璃,如意已经过来拉着娇羞的梳雨走了。只有织云心里担忧,“玉姑娘,这样做妥当吗?”,玉垅烟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心吧,梳雨姐姐服侍他这么多年,他心里肯定是喜欢的,不然今天也不会……”还没说完,她自己脸也红了一红。“但愿吧”织云轻轻说了一句。

    梳雨用花瓣水沐浴后经过琉璃如意的精心打扮,然后浑身赤裸地被裹进一条缀满珠宝的锦缎中,被两个高大的侍卫送进了耶律重琰的房间,玉垅烟和织云都在寝殿外侯着,心里未尝不紧张,过了这一晚,耶律重琰才算顺利完成了成长的第一步。

    只是让她们没想到的是,耶律重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耶律重琰的寝殿里一阵金属和玻璃碎裂的声音,之中加杂着女子的尖叫声和耶律重琰充满怒气的喊声“滚,滚出去!”,然后梳雨披头散发身上披着那条锦缎跑了出来,呜呜地哭泣。玉垅烟连忙抱住她,把她拉进自己房里,用被子给她披在身上,让琉璃如意端上热茶来给她压惊。

    梳雨委屈地哭着,脸都花了,“我被侍卫抬进去,人被捂在缎子里什么都瞧不见,二殿下并没说什么,侍卫就把我放在床榻上退出去了。屋子里突然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我的心紧张的咚咚直跳,心想既然二殿下什么都没说就是默许了吧。正想着,他轻轻把盖在我脸上的缎子掀开了,起初他还是笑着的,可一看到我的脸,他脸色就突然变了,将我推下了床,还嚷着叫我滚,把能拿到手的东西都砸了,呜呜……”梳雨将脸埋在胳膊里,肩膀不停地抖着。玉垅烟心里歉疚万分,她没想到耶律重琰的脾气会这么让人捉摸不定,也没想到他会对梳雨这么过分。她用手轻轻抚着梳雨的肩膀,却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她。

    这时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跑进来,直着喉咙喊着,“玉姑娘,你快去看看吧,二殿下叫你呢”说完自觉失态又结结巴巴地说,“二殿下脸色好骇人,把丫头们都碾出来,小倩的鼻子被二殿下丢过来的茶盏打破了。二殿下只说叫玉姑娘快去,玉姑娘你要小心些”她抬眼皮看了玉垅烟一眼快速地说。这个残局只得她来收拾了,她站起身被琉璃拉住,“玉姑娘……”她显然是不放心的,因为二殿下好的时候待人好的没话说,可真要发起脾气来也是不管不顾的。玉垅烟只拍拍她的手,意思是让她放心,就走出去了,其实她心里也是没底的,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耶律重琰的寝殿鸦雀无声,小丫头们都站在帐外大气都不敢出,玉垅烟走进去的时候,她们用看一种壮士就义的眼神看着她。

    耶律重琰斜在床榻上,整张脸果真铁青的吓人,地上是凌乱的碗碟碎片,片片都积着他的怒气。看到她的影子,他猛地斜过了脸。他的目光把她定在了那儿,她身上竟不自觉地掠过一阵寒颤。

    他的眼睛冰冷中带着怒气,他从没用这种眼神看过她,如果此时他说出口的是要杀了她,她也毫不惊奇。只是他看了她半晌后,脸色就慢慢缓和了下来。

    “玉姐姐”他向她伸出了手,声音是缓和而渴望的。她困惑地看了他一眼,已经完全摸不清他变化万端的脾气,看他的脸色又恢复了一派柔和,她慢慢的走过去,手轻触他的指尖,他抓住了她,他的动作快的让她始料不及。下一刻她只感觉坚硬的突起正紧紧地抵住她的手心,她的手竟被他按在了他的双腿间,动弹不得,因为他的手正紧紧抓着她的手腕。

    她轻呼了一声,脸胀红了,平时的淡然内敛都被他吓跑了,从进宫接受圣女训练的那一天起,她对**就是反感和害怕的,她一直在逃避,从第一天在杏吟殿见到男女交欢的一刻,她就呕吐了,她觉得那是不洁的。可是现在她面对这样的耶律重琰,只觉得不可思议,觉得尴尬难堪。

    “玉姐姐……”耶律重琰呼吸急促,“我这里好疼,我,我想要你”,玉垅烟脑袋里嗡的一声,懵在了那里。

39

    她手心下的滚烫掠过蚀骨的渴望,少年的整具身体都在渴望着她的给予。面对为她而**焚烧的少年,她又如何能做到视而不见,保全自身呢。即便是神仙下凡,面对此情此景也不会无动于衷吧。

    “二殿下请松开手,让奴婢服侍你”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三年相处,不知不觉她和他已经建立了一种如同亲人般的感情,虽然有哺ru这样的肌肤相亲,但更让她对他产生了一种母性的柔情,在她心里他一直像一个可爱的弟弟,这份感情对她来说是非常纯非常真的,在她离开之前,她希望这样保持下去,不希望它被任何不洁的东西掺杂。可是她不想的还是来了。

    她的声音如清泉一样流进他的心里,他松开了他的手,瞳眸漆黑而闪亮地看着她。她的指尖在轻轻的颤着,她挑起了他的长袍,轻轻褪下他的亵衣,将饱胀的**释放。

    他还是把她吓到了。她并不是没有见过男子的下体,杏吟宫的男子个个都体形剽悍,性器比一般男子大上数倍,简直骇人。而他还只有十三岁,却比那些杏吟宫的男子还……她想起以前清束子评价耶律重琛的话,脸不禁热了。这时她发现耶律重琰的呼吸已经又急促起来。

    “玉姐姐……”他的声音粗重沙哑,带着疑惑和催促。无论他体形多么高大,他仍旧还是个未经情事的少年,男人的攻击性还没有在他身体里苏醒,她应该庆幸此时的他还需要她的牵引。她柔软纤细的手指轻轻抓住了它,轻轻摩挲套弄。

    她厌恶男子的性器,觉得它们丑陋而肮脏,在以前的训练中,每一次当要求她们用手满足那些男人时她都难过的要死,恶心的想吐,可是为了不被刷下去,她仍旧会让她手下的每一个精壮男人欲死欲仙。但很奇怪,面对耶律重琰,她并没有恶心的的感觉,而是矛盾的。她的手小巧,柔软,灵活而带着魔力,即使那些“身经百战”的男子也会臣服在她一双纤手之下,更不要说未经过情事的耶律重琰。

    他的反应青涩的近乎可爱,她手的动作越紧凑,他的呼吸也越重浊,喉头发出如兽般的呻吟声。他嘴里一直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没有多长时间,他的身体掠过一阵痉挛,他欢快地喊了一声,他**了,白色的**喷在她的手指上。他看着她的手,脸一下子红了。拿过她的手,用衣襟帮她擦,空气里有暧昧在静静流淌,一时间她也尴尬的要命。那天晚上,耶律重琰在吸吮的时候第一次咬了她的ru头,很疼,她强忍着才把泪水咽了回去,他和她说了对不起,她知道他并非故意,但是她知道这样的事以后还会越来越频繁的发生,她的心里慢慢充满忧虑。哺ru完后,他不让她穿衣裳,却让她帮他用手抒解,她拗不过他,伏在他身下,手指灵活地捊抚套弄,他一直在盯着她半裸的上身,当汗水爬上她白晰的面颊,他才完全释放,他的吼声像一只小兽,让她的心不由的紧了一下。

    他们的关系由此展开了新的一页,第二天,再见到耶律重琰时,玉垅烟的心里是别扭的,他们现在的狎昵和她对他的感情已经完全错离开位置,让她无法适应。但是以她的性子,自然还是要在他面前强装镇定,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她的关系已经进展到了这一步。

    只是她能管住自己却不能管住耶律重琰。一整天耶律重琰的眸子都在随着她转,虽然以前也是这样,但他的眸光已经不同了,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那眸子里的狎昵和热辣。她如坐针毡,却不能和他明说。那些善于察言观色的丫头们似乎早就嗅到了什么,她们看向她的眸光既充满羡慕又带着嫉妒,虽然不情愿,但慑于耶律重琰的权势,在她和他相处的时候,她们都尽量的开始回避。玉垅烟发现她和他独处的机会越来越多了。

    晚上,她沐浴过后由织云和梳雨侍侯他洗澡,在织云和梳雨推开浴房门的时候,他却偏过头来说,“今天让玉姐姐服侍我洗澡吧”,玉垅烟怔了怔。而伶俐的织云梳雨立刻就明白了,梳雨的脸都红了,两个人互相扯了扯袖子,走开了。甚至没有听一下玉垅烟的意见。玉垅烟只得硬着头皮随着耶律重琰进到浴室里去。

    她帮他脱衣,站在他面前时,才发现他已经高出她那么多,年龄优势在面对面时已经荡然无存,反过来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气息。她眼睛不敢乱看,但眼睛总不能闭着给他脱衣吧,眼角余光中她惊叹这具身体的壮美高大,那是上帝的艺术品。

    他一身光溜溜的站在她眼前,她脸颊赤红,眼睛没处可安放。他却是怡然自得的,恐怕他早已经习惯这种程序。他的眸子深澈,看着她微垂的羞涩颊面,眸底涌动着一抹笑意。他拉起她的手,“玉姐姐,和我一起洗吧”,她迅速甩脱他,“我刚沐浴过,二殿下还是自己洗吧”,他也不强迫,轻轻笑笑,慢慢由阶梯走入热汤中。

    她局促地站在一边,看他整个身子都浸在热汤中,蒸腾的水汽将他健美的身体隐没,只露出一张脸来,黑发濡湿纠结,面孔如玉精致。大约一刻钟后,他唤她,让她过来给他搓背。她踌躇着,从没服侍过他洗澡,不过这个程序自也是在她的预料之中。所以并没忸捏,赤足缓缓踏入水池之中,来到他的身边,用软棉帮他擦拭身体。

    她的衣服全都湿透了,紧紧地包裹住她的身体,曲线玲珑毕现。原来的纱衣干燥时朦胧缥缈,湿透了却如同虚设,本来她站在他身前帮他擦拭手臂,但他的气息已经混乱,眸子的注意力也早就转移。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握住她的手,轻轻褪去了她的抹胸,水只浸到她的胸口,丰盈洁白的**如同飘在水面上,格外魅惑。

    他低头含住了饱满的ru粒,嘴唇柔软而滚烫,他湿漉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她,他们的长发在水中纠缠。为了让他方便吸吮,她掂起了足尖,身体向后靠在池沿上,他们就这样在水里泡了大半个时辰,他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她的胸口。

    帮他穿衣的时候,她遭遇了尴尬,他的下体早已经高高勃起。玉姐姐,他唤着她,黑眸带着火热的暗示,她的手是毒,既然已经给了他,他就再也戒不掉了。以后怎么办?他不会这样就满足,欲望是无底洞,得到了就会想要的更多。

    她轻轻跪在他面前,手指颤颤地抚上它,少年轻哼了一声,可是他的黑眸却爱恋地盯着她红润的嘴唇,第二次他就已经不满足了,他想……“玉姐姐,用嘴唇好不好?”他轻喘着恳求,还有点撒娇和讨好。她吃惊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要求,直到现在她还以为他纯洁的像她卧室后的那条小溪。她完全不知道是那本书把他带坏了……

    她的嘴唇没有任何人碰过。训练时嬷嬷们只允许她们用手去满足那些男人,而唇舌的训练是由那些玉舌造成的模型来完成的,嬷嬷们说圣女的嘴唇是留给那些天生高贵的皇子们的。他因为渴望而哆嗦着,漆黑的眼眸比往常深郁了许多,欲望的小火在轻轻燃烧。如果她不给他,她无法想像结果会怎么样?既然不能给他贞洁,那么这个又算什么呢?

    她仰起了脸,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含住了他的顶端,他因为兴奋喉头轻吟了一声。她的嘴唇柔软湿热,舌头灵活的像一条小蛇,她知道怎么让他兴奋好过。但既然是小兽也不会甘心久久被别人牵引,潜藏的征服欲终有一天会露出端倪。

    而男女的欢爱是天生就在骨子里的,不需要人教。就在她用尽解数吸tian吻嘬的时候,他擒住了她的下巴,身子紧绷一个挺身深入进去,从未有过的兴奋和快感占据了他的周身,他哪里肯停止,不停地律动。

    玉垅烟已经变成了完全被动的一方,他完全被感官牵引着,甚至忽略了她的感受。她无法挣过他的蛮力,她难过的要死,当他深入进去的时候,她只想呕吐,却被他填塞。直到他将**射在她的脸上,她伏在地上干呕连声,他才跪下来抱住她的身体。连声叫着她,“玉姐姐……我……我……”他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无辜而惶恐,她轻轻摇了摇头,她又能责怪他什么呢。他取来了清水帮她清洗面颊,他的手指无比的温柔,温柔的不同往常。

    那晚,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原来进宫只为了接近皇上,却被命运的脚步牵引来到了耶律重琰的身边,她的每一个足迹好像已经由不得她了,今后怎么样,她完全不能想像了。如果他还不出现,她的处子身已经保持不了多久,而九五至尊的皇上怎么会对一个破身的圣女有兴趣?她全盘的计划可能就会因此落空,连她这三年所珍视的姐弟情谊都会因为一晌贪欢而终结。她除了失去贞洁和清誉将会一无所获。这是她选择的道路,而命运却把她抛上了风口Lang尖。

40

    长贵发现最近皇上越来越沉迷于字画,更确切地说是耶律大将军呈上来的字轴,整整十五幅,悉数被皇上吩咐挂在他的寝宫里,每有闲暇,他都会平心静息,细细揣摩。长贵也越来越担忧,因为皇上临幸皇后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原来每半个月皇上会驾临一次凤仪宫,可是自从他迷上那些字轴,这半个月一次的临幸也不多见了,往往皇上说一句想一个人清静清静,长贵就知道下次去凤仪宫不知又在第几个十五天之后了。

    已近子夜了,皇上寝殿的灯光还通明,长贵不敢睡,在殿外侯着,长贵很想劝劝皇上,早些歇息,不要把身子累坏了,但他又怕扰了皇上,他知道皇上一定又在看那些字轴。在长安看来那只是普通的毛笔字,它们也绝没有年轻貌美的皇后看起来更可爱,他一点都猜不透皇上的心思,在皇上眼里那些字似乎有着无比的魔力,可以让他不眠不休地看上数个时辰也不厌倦,那些字在皇上眼中似乎比艳绝京城的皇后还要更有吸引力。

    “长贵”

    听到皇上唤他的声音,他忙小步地跑进殿里,耶律重瑱指着一幅字轴叫他取下来,他忙小心翼翼地把字轴从墙上取下交到他手里,又把灯盏移近了些,轻轻退出去。

    灯影悠悠,耶律重瑱细细地浏览,他忽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将手指移到字轴的背面遮住灯光,然后再轻轻移开。一丝丝金色的光线从画纸中透出来。他心内不禁诧异,修长如蜡的手指移向纸面,缓缓轻抚,手指下果然感觉到一粒粒粗糙的小小凸起。他将灯盏移到画纸背侧,他的面前一片黑暗,字轴上纤秀的字体不复得见。但却有一缕缕细小而金色的光线从画纸中透出来,组成三个金色的字体。那三个字是:玉垅烟。

    原来画轴上被细针扎了无数细小的针孔,不注意看很难发现,而只有画轴背着光影时,光影从针孔中透出来才能发现原来这张字轴另有隐密。而这些细密的针孔被排成了三个字,字体与字轴上的毛笔字体是一样的。

    “玉,垅,烟”他玩味于这三个字的含义,他觉得这更像一个人的名字,一个女子的名字。是谁把这个名字刺在这张字轴上,而这些字轴上的字果真是耶律重琛所写吗,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难道是这个叫玉垅烟的女子?那么如果是她的话,她又是如何买通耶律重琛,让他冒着欺君之罪将这些字轴送入宫中,而她将自己的名字刺在画轴上很明显是想让他注意到她,而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他的眸子眯起来。

    “长贵,把这些字轴都给朕取下来”

    长贵怔了怔,取下一幅还不算,为什么好好的要都取下来呢。他也不敢问,只得依言照办。他看到皇上一幅幅的细看,手里还拿着灯盏在画幅后移来移去,长贵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果然,每一幅字轴都是一样的,只要将灯光移到字贴后就会清晰地浮现出三个金色的字体:玉垅烟。他的唇角紧紧抿了起来,如果真如他所想,有这么一个女子的话,那么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引起了他足够的兴趣和好奇!

    “长贵,内宫中有没有一个叫玉垅烟的女子?”

    长贵想了想摇头,“内宫中不管是女官还是宫女都是奴才一手取用的,并没有叫这个的”

    他沉吟片刻,眸光中清光一闪,“你立刻去查,有没有玉垅烟这个人,特别是……旭王府”

    “是”长贵退下。看来这一夜又不得消停了。玉垅烟这个名字他算是牢牢记住了,不知这个人究竟何许人也,皇上如此放在心上,竟然让他星夜去寻查。

    第二日,天色微濛,雾蔼还未消尽,长贵就已经跪在了寝殿外,颇有些慵懒的声音从帐子里传出来。

    “查到了吗?”

    “回禀皇上,奴才已经查了,果然有这么一个人,她今年十六岁,十三岁进宫,如今是二殿下耶律重琰身边的圣女,入宫已经整整三年”好半晌帐内再没有声音,长贵趴在地上不敢起来,脸上出了一层细汗。在他几乎以为皇上把他忘了的时候,才听皇上问他,“琰的生日该到了吧?”

    “回皇上,是下月十二,二殿满十三岁”

    耶律重瑱嗯了一声,“朕要亲自给琰贺十三岁寿辰”,长贵先是诧异,之后才高声说道,“奴才立刻照皇上的意思吩咐下去”

    刚进七月,煜王府内已是张灯结彩,府里的各色人等几乎都在忙碌着,准备着煜王耶律重琰十三岁的生日。听说皇上要亲自驾临给十三岁的煜王贺寿,这是极大的荣耀,因为皇上从没亲自给哪个王爷祝过寿,而耶律重琰是第一个享受如此尊荣的王爷。就连煜王府的下人们也个个容光焕发,喜笑颜开,自己的王爷这么受皇上宠幸,他们脸上也是有光的。

    七月十一,耶律重琰一天之中都在忙着接受百官祝贺,煜王府门前往来的官员络绎不绝。七月十二,耶律重琰早早就沐浴更衣,去佛堂进香,准备恭迎皇上的到来。

    “长随”玉垅烟轻唤,此时她正坐在梳妆镜前,琉璃正用细密的木梳帮她梳理着如瀑的长发,将它们梳理的如华缎般光可鉴人。长随悄无声息地走入,侍立在她身后等她发落。

    “去看看皇上的御驾到了何处”长随并不多话,立刻转身出去了。长随回来不多时,有一抹绿影轻轻一闪出了煜王府。

    华贵流苏的明黄色大轿在宫道上平稳地行进,大轿前后有羽林军严密护卫。清晨空气中还迷漫着淡淡的雾气,领头的侍卫丝毫没有被干扰,仍一丝不苟地在前面开道。

    突然雾气中飘来一个淡绿色的身影,纤姿飘渺,衣袂盈风,如同突然从天上飘落的仙子款款行来,侍卫们都瞪大了眼睛,淡淡烟雾中那身影越来越近,他们竟都忘了喝止,一个个都看的呆了,就任她一步步走到了近前,却是一个仙姿鹤骨绿眸绿衫的女子。

41

    原本平稳行进的轿子止住了,耶律重瑱眉头拢了拢,隔着轿帘淡声问道,“长贵,怎么回事?”,长贵连忙走到队前查看情况,看到那绿衫少女不觉愣了一愣,再看看呆若木鸡的侍卫们不禁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皇上如果出什么事,小心你们的脑袋”,侍卫们这才如梦方醒,哗一声将少女圈在中间。

    少女却神态自若,轻启珠唇,“圣女玉垅烟奉二殿下之命恭迎皇上御驾”说着飘飘一福。长贵心里暗暗惊了一下,她就是玉垅烟,这女子好大的胆子!他眯起眼又细细打量了一回眼前的少女,恭步走到轿前回禀。

    少女珠圆玉润的声音随着清风早一丝不差地飘进紧紧合闭的轿帘内,耶律重瑱眉尖轻轻动了一下,就听到长贵在外面说道,“皇上,煜王殿下派身边的圣女玉垅烟过来恭迎圣驾”,长贵在念到玉垅烟名字的时候声音有些加重,他知道这个名字在皇上心中的微妙。

    侍卫们都在严阵以待,只是当他们的目光接触到玉垅烟那玲珑匀静的面孔时,又都有些身上发软。玉垅烟被十几个人高马大持枪荷械的侍卫围在中间却并不惊慌,她只是微微将身子转了一个角度,一双琉璃眼眸定定地看向那方明黄色的轿帘。

    耶律重琰竟派自己身边的圣女独自来迎驾,即使宫内十来的岁的孩子也知道这根本不符合常规,如果他的侍卫稍微鲁莽,恐怕她早就没命了。难道是她自做主张,私自出宫拦驾?只为引起他进一步的注意,那么她也太明目彰胆了些,狭长的眼眸微合,眼角闪过一道异芒,那是他对某些事感兴趣前的征兆。

    如腊般修长的手指轻轻拈住轿帘,只需轻轻一挑,他便能看到一直被他珍重的十五轴字幅的主人,只是隔了片刻,他的手指又轻轻松开,只隔着帘子说,“那好,让她在前面引道”

    “是”长贵领命,高声叫道,“圣女玉垅烟在前引路,起驾---”

    玉垅烟只见那明黄织锦的轿帘动了一动,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堪堪要跳出喉咙,可是它只是动了动就又沉寂了,只听到年轻男子清缓的声音自轿内传出来。她垂下了眼帘,浓密的睫毛掩住了重重的失望。转过身她向前走去,开队的侍卫们跟在她的身后,他们只闻在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却让人迷醉的芬芳。

    浅绿色的窈窕身影在府门前一闪就不见了。嘹亮的嗓音在府前响起,“皇上驾到,无干人等一一回避”耶律重琰,耶律重琛早出来接驾,煜王府一派喜庆氛围,却比平常还要清寂,除了几个贴身丫头侍卫,其余的人都悄悄回避了,怕扰了圣驾。耶律重琰和耶律重琛行了君臣扣拜大礼后,略略寒暄,耶律重瑱就亲热地拉着耶律重琰的手,一干人都被恭迎入内殿。

    大殿内拉起一道轻薄的细纱帐,帐内耶律重瑱坐在主位,耶律重琰和耶律重琛在两旁陪侍,他们身前的案上摆着各式的点心吃食,美酒佳酿。只有长贵候在耶律重瑱左右。耶律重琰身边留着织云陪侍,耶律重琛也只带来了庆儿一名侍女。

    那道细纱是宫制的纱帘,轻薄细软,里面的人能把外面的景象看得真真切切,而外面的人却如同隔雾看花,影影绰绰。

    轻帐外,歌姬轻轻调弄琴弦,丝竹之声悦耳,舞姬随着乐曲翩翩而舞,将多日来勤加苦练的节目呈于圣目。帐内多日不见的兄弟相谈甚欢,那些丝竹幽管,千姿媚颜反成了可有可无的点缀。耶律重琰趁谈话的空档悄声问织云,“玉姐姐人呢?”,织云也小声伏于他耳边说,“我的二殿下,玉姑娘真是您的心尖儿,没了她您还活不成了?现在是什么时候,皇上在这儿呢,你忍一忍罢”,见耶律重瑱目光看过来,耶律重琰忙正了正身子,耶律重瑱随即问到他的学业,他恭谨地一一作答。耶律重琛却透过纱帐寻找着那抹朝思暮想的纤影。

    夜色将阑,煜王府仍旧灯火幽幽,歌舞袅袅,耶律重琰已经领了皇上的寿礼,又磕头谢过。三个人饮了几回酒,不擅饮酒的耶律重琰已经用些目睻耳热,歌舞也近了尾声。

    这时一个丫头走来跪在中间说道,“压轴的歌舞是玉垅烟姑娘特意为皇上和二殿下寿辰排演的,也是由玉垅烟姑娘一人独舞独唱,请主子们欣赏”

    耶律重琛眼睛一亮,拍手说,“我正想没个挑起兴头的节目呢”,耶律重琰一听不知怎的就皱皱眉,“罢了,玉姐姐平素并不太擅长歌舞,换别人来吧”,那丫头一听,想分辩却又不敢说,这时耶律重瑱说,“既然是特意排演,就让她演一演又何妨,也是她的一番心意,自家人,好坏无关紧要”,他的话一出,别人再不敢说什么。那丫头看看耶律重琰的脸色,做了个手势,乐曲悠扬而出。

    玉垅烟款款走出来,说是走不如说飘,她脚步细碎,曳地的裙角几乎不见半分轻动。她气质极其袅娜清灵,似仙子下凡,但又带着几分妖冶,上身只穿着纱制的抹胸,露出雪白纤细的美肩和一截白嫩小蛮腰,抹胸镂空织锦,紧紧包裹着少女丰满的胸脯,两颗圆润高耸,细纱轻裹出雪白的ru痕。

    下身的白裙紧紧裹着翘臀,勾勒出少女曼妙的曲线,直到膝盖处纱裙才突然拓宽,一层一层如水波荡开,拖曳到地面上去。在场的众人全不曾见过这样的打扮,简直是太大胆,也太过美艳,就如同传说中勾魂摄魄的美人鱼一般。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珠唇轻启间,手臂轻轻一扬,绑在雪臂间的丝带飞场而起,在空中挽起一朵朵轻环,如同淡淡飘散的云烟。她且歌且舞,衣衫飘飘飘,环珮摇摇,丝带纷飞,将她裹在中间。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一连两个转环,两次蓦然回顾,让人屏息。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她手臂蓦地一伸,长带飘飘然击向薄帐正中,正中间坐着的正是耶律重瑱,在他看来那衣带正向他面部飞来,逗引着无限风情,只是倏地却被薄帐挡回,又好像少女忽然间回臂,就好似思春少女并不想真的打到少年朗的如玉面,而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般。她舞姿翩翩,这首歌循环往复唱了数遍,而每一遍都给人不同的观感。

    且不说她的歌舞曼妙,就是她袅娜风流,凹凸有致的身姿和妖冶大胆的穿着也让男子们心旌摇动,浮想连篇。

    就是站在皇上身后的长贵眼睛也不禁有些发直,不禁暗暗纳罕眼前的这个女子真如同妖精转世!说她是仙子她又有着三分妖娆,说她是妖精她又圣洁的不容侵犯,真乃妖孽!妖孽!就连他这个太监也要把持不住了。转头看向皇上,却见他仍然面色如常,眸色淡静无波,心内不禁为皇上的定力又佩服几分。一曲毕了,她姿势刚刚收拢,就听一**叫了一声“好”,寻声望去,却是耶律重琛。她面色微微一红,微微曲身一拜,正要退下去,却听帐内一个轻细的嗓音说道,“玉姑娘留步,皇上有话要问”。

    玉垅烟止了步,薄帐轻轻掀开,她看到一双笑目,却是个年青俊秀的公公,正向她招手,她走入帐内,跪下去,“奴婢玉垅烟见过皇上,大殿下,二殿下”,走近了更见她肌肤如雪,身姿曼妙不可方物。

    “起罢”清缓之声说道,她站起来,仍旧低头看着脚尖。

    “抬起头来让朕看”

    她慢慢抬起头,目光看向坐在中间的年青男子。瞬间的惊愕滑过她的眼眸。她知道他是年青的却从不知他还如此年少,他大概也只有十六七岁年纪,却有着惊世骇俗的绝代风华。

    他端坐在那里,浑身上下迷漫着绝世的威仪和高贵,虽然是坐着,却知道他身姿绝对修长俊削,他生着阴柔俊美的一张面孔和一双盅惑众生的紫色瞳眸。身上是素净出尘的白衫,微风一动,却发现那白衫上竟阴刻着一朵朵镂空的牡丹花,稍有行动,白色的牡丹便纷飞漫卷,让人深深骇异于那华贵与凝素,威仪又敛和的风姿。

42

    没有人敢这样直视他,可是她敢,那双宛转的琉璃目在刚看到他时掠过让他满意的惊愕,之后很快收敛,恢复成潋滟透彻的清波,她并没有低头,仍旧注视着他的眼睛。那双清碧的眸子本是敛静的,但再看时又好似带着无尽的妩媚和诱惑,让人的心不由的一动。

    一边的耶律重琛低低地骂了一声“妖精”,想当初,初见时就是她这双勾人的绿眸勾去了他的魂魄,如今她又用这样的眼睛去看另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就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他的心又酸又妒,却并不敢发作。

    那双紫眸好看的让人心惊,双眸交汇间并不曾暧昧暗生,他依旧平和淡定,而她则垂下了眸子,就听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玉垅烟”在每个字之间她都稍稍停顿,显得郑重恭谨,也起到了加强语气的效果。

    耶律重瑱点点头,“刚刚跳的舞叫什么?”

    “回皇上,刚刚的舞叫做‘佳人难再得’”他问她就临时起了一个。

    他凝眉,浅浅一笑,“你跳的很好”转头向长贵,“长贵,把朕收藏的那只紫玉鐲取来赏给玉垅烟”长贵答应了是,连忙吩咐人快马去取。

    “谢皇上赏赐”玉垅烟跪下谢恩。不多时,侍卫已经取来一只名贵的檀香木盒,长贵双手托着送到玉垅烟面前,笑眯眯地说,“打开看看吧”,玉垅烟接在手中,小心地打开盒盖,殿内闪过一道五色霞光,一只通体都是淡紫色的镯子躺在匣内,初看普通,但每多看一眼就觉得更别致一分。

    那紫色就好像他眼眸的颜色,玉垅烟手指轻轻触到它,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好像她的手在触摸他的眼睛。

    “玉姑娘这就戴上吧”长贵和颜悦色地说。玉垅烟连忙说,“不敢,奴婢一定将它好好收起,朝夕供奉”

    “那倒不必”耶律重瑱含笑说,“长贵公公的意思即是朕的意思,不要因为是朕赏下的,就让它失了它的用处”,玉垅烟脸上微微一红,长贵说,“玉姑娘戴上吧,皇上从来都是这个脾性,你越是当佛爷般贡着它,皇上越不喜欢,皇上赏了你,就是你的了,自己有这么好的东西,岂有不戴的道理”,玉垅烟听罢,只得取出紫玉镯戴在手腕上,那一截腕子配上紫色的镯子,更让人酥倒。

    玉垅烟再次跪下谢恩,耶律重瑱说,“今后替朕好生侍侯琰弟,有你在他身边朕也放心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耶律重琰冲着玉垅烟笑。玉垅烟顿了一顿,埋首应道,“是”,她站起来要退下,耶律重琰向她招手,“玉姐姐”,玉垅烟停住脚步,迟疑地看了看耶律重瑱。这个二殿下,还真是孩子,竟当着皇上的面叫她,她怎好就这么走过去?

    耶律重瑱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无妨,你在琰儿身边伺侯着吧”,玉垅烟这才敢走过去,耶律重琰拉住她,看看她的镯子,笑着赞了一声好看,就脱下自己的袍子披在她身上。玉垅烟窘迫的无地自容,叫了声“二殿下……”,耶律重琰笑嘻嘻地说,“玉姐姐身上轻薄,一会着了凉可不好”他眼眸纯真,没有一点虚伪做作。现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让她浑身都不自在。耶律重琰却不觉,让她坐在他椅子上,又拿起桌上的点心给她,告诉她那个好吃,那个难吃,那个是宫制的,比哪的都细软。

    玉垅烟哪敢坐下,又是耶律重瑱特准叫她不要拂了耶律重琰的心意,她只得坐在他身边,还好椅子大的很,但她的腿还是贴在耶律重琰的腿上。他的温度隔着衣衫传递给她。耶律重琰一只手悄悄握住她的,他的手略有些汗湿。下一刻,她差点惊叫出来,因为耶律重琰带着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胯间,勃起的热烫硬硬地触着她的手心。

    耶律重琰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水润的眼珠带着酒后的一股慵懒,她脑子嗡的一声,耶律重琰怎么也不避讳别人呢,他……是有些醉了。天啊,她该怎么收场。

    她的手动了动,可是他手劲却很大,让她无法动弹,她越来越感觉手下的膨胀。她身子扭动的时候却碰到了耶律重瑱狭长的紫眸,那双紫眸似洞查一切。他的眸光淡淡地扫向她按在少年胯上的手掌,面上看不到一丝表情,然后他的眼角状似无意地滑过她洁白的手臂,她的手臂被丝带缠绑,遮住了守宫砂。她的脸红了。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耶律重琰却轻轻放开了她的手,不知是他的醉态还是现在已回复清明,也不知是他故意还是不经意的行动。他呼吸虽有些急促却认真地说,“玉姐姐,皇兄赐的镯子你戴着这么好看,我送你的那挂琉璃珠你也应该常戴戴才对”玉垅烟嗯了一声,此时她哪敢忤逆他的心意,又轻声说,“二殿下醉了”,耶律重琰呵呵一笑,“我才没醉,不信你问兄长,兄长最知道我的酒量”,耶律重琛斜着玉垅烟说,“知道,知道,琰儿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玉垅烟避开他的目光。

    这时长贵轻声伏在耶律瑱耳边说,“皇上,天色晚了该歇息了”,耶律重瑱看了看天色,才叫大家散了。

    “玉姐姐……”耶律重琰斜倚在床头,声音急促颤动,少女埋在他的双腿间,嘴里含着他的粗大龙阳套弄,少年喉内发出满足而低沉的呻吟。

    织云端着解酒汤掀开帘帐,刚迈进一只脚进去,见此情景满脸红胀地退出来,忙调匀自己的气息,侯在大帐外。

    少年的**浓绸而丰沛,喷了她一脸,连颈子上都是,她连忙背过身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他却在后面搂住了她,解开了她的胸衣,修长的手指包住她的**。

    “我不要喝什么解酒汤,我要喝……”话未说完,他已车转过她的身子,低头含住了她的ru粒。而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抓住她的手按在他的双腿间,那里的小兽又已经昂扬挺立,她叫苦不迭,只得用手安慰他,兴奋的时候他低吼一声,咬住了她的樱桃,她疼的身子弓起来,而少年犹沉在汹涌的**中。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包在她的手上,带着她加快了动作,她的面颊浮上一层红晕,自己仍有些迷濛,怎么她和耶律重琰就走到了这一步?

    “玉姐姐,以后除了跳给我看,不要再在别人面前跳舞好不好?也不要……再穿那样的衣裳……”

    “为什么……?”她疑惑,却未抬头,额上的一滴汗落在他掀起的白袍上。

    “看到玉姐姐那样的装扮,我……我就忍不住了,那里好疼……可是兄长和皇兄也是和我一样的男子,他们看到玉姐姐玲珑的身子还有妖娆的舞蹈,会不会也像我一样……也像我一样只想着让玉姐姐的手指和嘴唇抚慰……”

    “不会的……”玉垅烟的脸红的滴血,她没想到耶律重琰居然这样说。

    “真的不会吗?”他喉内轻喘却疑惑反问,“难道他们的眼睛是瞎的?”

    “不,眼睛是长在心里的,如果他心里没有,再美的女子在他眼中也是粪土”

    “我不管,我只要玉姐姐”并不知她意有所指,他搂住她,脸埋在她温暖的胸口,“玉姐姐要永远陪着琰儿好吗?”

    “好”她的手一热,男子的白液顺着她洁白的手腕流下来,他伏在她的胸口睡着了。她低头看他俊秀的睡颜,忽然觉得这一个好字让她耗尽了所有的气力。

43

    长贵侯在煜王府里特为皇上设的别院门外,子夜已过,寝殿里还燃着烛光,皇上仍在批阅折子,这时他听到一阵窸窣之声,转头便看到了身着绿衫的玉垅烟向这边走来,眼前不由得亮了一亮。

    玉垅烟轻轻屈膝拜过,长贵会意,向内禀报,“皇上,圣女玉垅烟求见”,隔了一会儿,清缓的声音传出来,“夜深了,让她回去吧”,玉垅烟脸上闪过淡淡的失望。长贵看了她一眼,心里却不解皇上的意思,皇上这次亲自到煜王府为耶律重琰贺寿,真正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眼前这个女子吗,为何这个女子自己送到门来,皇上却不见她呢。看她的楚楚可怜,心内却有丝不忍,又禀道,“玉姑娘怕皇上劳神,特意沏了菊花茶,给皇上醒醒神”

    又隔了一会儿,里面方道,“进来吧”,玉垅烟感激地看了长贵一眼,走了进去。他正坐在**上,身前一方大案,而他正埋头写字,手侧已经堆了一撂折子。

    她脚步极其轻盈,走到案前,屈身跪下,取出盖碗,送到他的手边,“是奴婢沏的菊花茶,皇上尝一尝”

    “朕倒真有些渴了”说着他取过盖碗,喝了一口,只觉得入口有一种特别的清香,又连着喝了几口,放下盖碗时,见她仍跪在地上,“时候不早了,你退下吧”说完,拿起笔埋首在折子上。

    玉垅烟仍跪在地上不动,他的眸光终于第一次从折子上移到了她的身上,她的装扮不似跳舞时的妖娆,却别有一种清纯素静的味道,更合她的气质。桃红色的抹胸衬的肌肤白嫩如雪,淡绿色的轻纱笼在她身上似轻雾般让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一头乌发直垂到腰间,只在发尾结了绿色丝结,她垂着脸儿,两绺发丝脱离了控制,在空气中轻盈地飘舞。淡淡的灯光中,她颊侧的肌肤泛着珍珠白的光晕,格外的惹人爱怜。他的心动了一动。

    “皇上”她抬起了眸子,眸光清湛,如同粼粼波光荡漾进他的心里,“二殿下要奴婢来侍侯皇上”她对上了他的瞳眸,那无波无澜的紫眸让她刹那间起了一丝惊慌。他看着她,但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是允许还是驱逐。就在她快失去再注视下去的勇气时,他唇角轻启,“过来”,那样温柔,好像不似在他口中发出的声音。

    她有片刻的愣怔,她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他一把攫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近,他的呼吸就在耳边,男子妖艳性感的唇角就要吻上她的嘴唇,修长如腊的手指移向她的抹胸。她呼吸急促,紧紧地闭上眼睛。

    早料到她会来,却猜不到这次她会使出什么手段,果然她打出了耶律重琰的旗号,光明正大的接近他的身边,跳舞时她的妖娆挑逗,四目相交时她的妩媚勾引,如果她真是那样的女子,或许他不会再对她感兴趣,可偏偏在她这些表象的背后,他觉得还隐着一个真实的她,那个她隐在玲珑匀静的面孔后,隐在偶尔闪现清泠的眼波中,就像现在,她的嘴唇为何已经带着褐色的苍白,她的睫毛为何如风中的蝶翅般颤抖?他的气息越是接近,他就越感受到自她骨子里传来的紧张。

    她几乎闻到他嘴唇湿润的气息,只隔着一层薄纸的距离,他的唇就会落在她的唇上,她等待着他像其他男子般撕开她的胸衣,她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可是没有用,在她面前的是皇上,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就在她紧张到呼吸都快断绝时,他却蓦然放开了她的肩膀。然后他看到了她手臂上的守宫砂,狭长的眼角闪过奇异的光芒。

    被他放开后,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起来,她暗骂自己无用,为了不让他发现,她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指。他的声音却没有任何异样,“会写字吗?”他忽然问她。她点点头。

    “写几个字让朕看看”他将桌上的毛笔递过去,她镇定了一下情绪,取过他手中的笔,跪在案前,在面前的一方白纸上写道:丈夫当世,纵歌横辔,匹马出玉门,她摘了其中的三句,她最喜欢的,当然也揣摩了他的心思。果然在看到她的字的时候他微微凝神,眸光由字移到她的侧脸上,凝注良久。那些字体他多么熟悉,看到它们时他爱不释手,因为他从不曾看到过这样飘渺清秀,仙骨风姿的字体,而他一直相信字如其人,由那些他爱恋的字,他遥想着这些字的主人……

    内心激荡间他仍旧收束了心神,“夜深了,你去吧”,她搁下了笔后退几步,他已经看到了那些画轴上的刺字,不然他不会让她写字,但既然他已经知道是她,为什么态度仍这样淡然?如果她照他的话退出去,那么今生可能再无交集,她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皇上”她跪了下去,“求皇上带奴婢进宫,奴婢愿一生一世侍侯皇上”

    他轻笑,对她的话一点都不惊讶,“为何想随朕入宫,难道煜王殿下不值得你留恋吗”

    她的长睫遮住眼眸,“二殿下虽然需要奴婢,但他身边还有织云梳雨,奴婢离开,他虽然一时不开心,但时间久了就忘了。皇上身边虽然不缺侍侯的人,但皇上为国家社稷操劳,奴婢虽身为女子,却也想出一份力气,侍侯一国之君的皇上不就等于为国出力么,还求皇上成全”

    “既然知道朕身边不缺随侍的人还想随朕进宫吗,宫门深如海,进去不易,想拔身出来也许会更难”

    “奴婢不怕”

    “晚了,退下吧”他沉吟了一刻却下了逐客令。

    “皇上……”

    “长贵”他不等她再说话就转头叫长贵,长贵弓身进来,“玉姑娘,时侯不早了,皇上该歇息了,也请玉姑娘移驾吧”玉垅烟一身挫败地退身出来。她踏着月影回到自己的寝室,未梳洗就倒在了床上。心内疲惫万分,她所有的计划都落了空,他一句退下吧就把她打发了。

44

    次日清晨,只听得一声尖细嘹亮的嗓音唱道,“起驾--回宫--”,然后是山呼万岁,众口一辞的“恭送圣驾”,兵戈和脚步之声渐远。她仍旧躺在床上,并没有出去送驾。她脸儿有点苍白,发丝披散,眼底发青,昨夜辗转,只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玉无言入得她的梦来,他依旧是那如玉的公子,可是他面容清冷,拉着她的手就要带她出宫,三年间他音信全无,思念深入她骨子里,她多想跟他走,哪怕随他海角天涯,只是她不能,她一定要留在宫中,拉扯之中她醒过来,转了个身,握住自己的手,好像那里还留有他虚无的温度。

    哥哥,你在哪儿,除了那段噩梦纠缠,你的梦里是否有玉儿的身影?在天涯飘泊的孤零之旅中,你是否会偶尔思念玉儿……?

    一上午她都在强打精神服侍耶律重琰,他聪慧的很,她怕他会看出自己的心思。不过在闲下来的时候,她还会有些出神,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耶律重瑱一走,把她魂都带走了。今后的她何去何从,她自己都有点迷茫。

    中午,她去了后花园,一边给梅莲刷毛,一边向它诉说着不能与人言的心事,梅莲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用一双悲天悯人的大眼睛看着她,然后低下头温柔地舐她的手指,她觉得心情好了一些,正要站起来。琉璃的身影闯进她的视线,她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玉姑娘,长贵公公来了,正在你屋子里呢”,她一听,连工具都来不及收拾,转身就跑出了后花园。

    长贵看见她,清秀的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奉皇上的口喻,宣玉垅烟进宫候旨”,玉垅烟已经跪在地上,但情况突然,她有些懵了。长贵见她半天没反应,提醒道,“玉姑娘收拾一下随咱家进宫吧”,玉垅烟这才有些反应过来,心中不知是悲是喜,她站起来,下意识地走向门外,她想去看看耶律重琰,可是走到门边又立住,呆呆站了一会儿又反身回来。他如果知道她要走,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不如不去见,这样走了倒干净,也省得她牵牵挂挂。

    服侍她的琉璃,如意也都傻了,她们没想到皇上会召玉姑娘进宫,玉姑娘在煜王府呆的好好的,二殿下也对她极好,而皇上只来了一天,也没见玉姑娘和他有什么牵绊,怎么皇上就会起了这个心思?她走到她们身边,极其恳切地说,“今后就请两位姐姐代我好好服侍二殿下吧”说完,她就转身上了一顶小轿,那顶小轿很快就在眼前消失不见了。两个人如梦方醒,心里这才慌乱起来。

    那顶小轿刚抬出煜王府,耶律重琰忽地从榻上坐起来,织云忙过来,摸摸他的头,“怎么睡这么一会儿就醒了?”他伸长脖子向外看,“玉姐姐呢?”,织云噗地一笑,“我看二殿下不会问别的就只会问这一句,玉姑娘自然是在她房里,只许她天天陪着你,就不许她歇一会儿了?”耶律重琰一听掀被起床,站起来就向外走。织云在他身后叫,“我的小爷,你再睡会儿吧,怎么又去吵她?”耶律重琰哪听她的,一晃眼就进了玉垅烟的寝房。

    寝房里并不见她的身影,出门时逮住如意问,“玉姐姐是不是在后花园?”,如意只是呆呆的,他也不介意,扭头就向后花园跑,中午找不见她的时候,铁定会在后花园找到她,现在梅莲要比他这个二殿下吃香多了。

    梅莲在惶惶地叫着,那声音叫的人心慌,地上扔着刷子和食料,说明她来过,每次她走的时候都会把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这次是为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如同方才的恶梦一样向他压过来。

    “玉姐姐呢?”他一回来,人都到齐了,唯独不见她。琉璃,如意,织云,梳雨还有别的丫头都低着头不说话,他的心慌了,压得难受,他冲着她们喊,“玉姐姐在哪儿?”,长安呐呐地说,“玉姑娘被……被皇上召进宫了”,他眼睛瞪大了,几乎不相信长安的话,皇兄为什么要召玉姐姐进宫?他身边服侍的人那么多,为什么还要抢他的?玉姐姐呢,她一定不会去,一定不会舍下他,可是她人呢,就这么跟他们走了吗,连一句话都不肯留下,让他成了最后一个知情的人。

    “我去找她”脑子里只闪过这个念头,他向外走,琉璃拉住他,“二殿下,别去了,已经追不上了,玉姑娘说让我和如意替她好好服侍您”

    这是真的了,连琉璃都这么说了,她是真的走了。他双眸喷火,一把推开琉璃,“我要去找皇兄,让他把玉姐姐还给我”,他一迈步就被长安拦腰抱住,他挣着,长安的力气哪有他大,几个侍卫围上来一齐抱住他,大家都苦苦哀求。

    长安哭着说,“我的小爷,您不要做傻事,皇上是一国之主,什么要不得,别说一个玉姑娘,就是二殿下的命也在他手心里攥着呢,皇上看上的人能轻轻易易就还回来吗,奴才求二殿下了,从今往后您就把玉姑娘忘了吧”

    “放开”他声如兽号,高大的身子被侍卫们紧紧地抱住。在场的丫头都默默抹泪。玉垅烟一走,对煜王府来说是一场黑色的劫难。

    玉垅烟从轿上下来,眼前是一所华丽的宫殿,凤仪宫,那是皇后温宛的居所。长贵告诉她,今后她就是服侍温皇后的一名侍女。她看到长贵的嘴唇在动,而那张俊秀的脸也如他的主子一样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他召她进宫,却让她服侍他的皇后,她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早听人说温皇后是京城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她的相貌端庄美丽,发式和衣式都极为华丽,她一举手一投足都中规中矩,散发着优雅和雍容的气度。

    “娘娘,皇上怕娘娘身边没有得力的丫头,看这丫头伶俐,就吩咐奴才给娘娘送过来,以后娘娘就留在身边使唤吧”长贵很会说话。

    温宛唇角弯的恰到好处,“有劳长贵公公了,多谢皇上还惦记着臣妾”她眸光转向玉垅烟,打量了一圈,“能让皇上看上的人,肯定是错不了的”说着已走到玉垅烟身前,声音和态度都极其轻柔,“你叫什么名字?”

    玉垅烟屈膝,“奴婢名叫玉垅烟”

    “这样的样貌果然配得这样不俗的名字,名字好听却有些拗口,连名带姓叫也不亲切,今后就叫你小玉如何?”

    “是”玉垅烟恭顺答道。

    “紫纤儿,你带小玉熟悉一下宫里,今后小玉就跟着你睡,你多照顾她”

    “是,娘娘”站在她身后一个细眉细眼的丫头应道,笑看了玉垅烟一眼,玉垅烟也向她笑笑算是打过招呼,又谢过皇后娘娘。长贵告退。等长贵走了,紫纤儿才拉过玉垅烟带着她四处转了转。

    凤仪宫很大,建筑都格外华丽,只是偌大的宫殿却显得安静异常,太过安静反而让人觉得有点凄凉。玉垅烟也不知道心里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而后宫又是她一人专宠,“凄凉”这个词应该与这个雍容华贵的女子无缘,可是她偏偏有这种感觉。她是随遇而安的人,刚进宫时的惊慌纷乱已经慢慢尘埃落定,虽然贱为皇后身边的一名侍女,但毕竟是在皇后身边,能够见到他的机会还是很多的,想着,她的心就豁然了。

    几天来她有点百无聊赖,这些天宫内并没有什么庆典,她们也不曾跟着皇后出宫,原来她曾想像后宫佳丽不知会过着什么样奢华糜丽的生活,但这个皇后却有些不同,她生活格外清俭简单,对下人也不会颐指气使,没事的时候她多是看看书甚至做些女红,有时偶尔还会和她,紫纤聊几句解闷儿。她奇怪的发现几天下来都没曾在凤仪宫见过皇上的身影,而皇后这个雍容美丽的女子就好像一朵绮丽盛开的牡丹寂寞的开放,因无人欣赏,这样的美丽多少有些凄凉。

    她悄悄问紫纤,“怎么这么些天也没见到皇上?”紫纤看看左右小声说,“你刚来不知道,皇上每半月才来一次,不过这次又有好些日子没来了,害皇后娘娘总是空等”紫纤的语气不无惋叹,语气中有些为自己的主子不平。玉垅烟则暗暗吃惊,她曾听说他为了皇后,不曾纳过任何嫔妃,可是既然这么喜欢皇后,他为什么又……紫纤见她一幅疑惑的表情,悄悄伏在她耳边,“我听人说皇上不喜女色,皇上大婚也是皇太后一手操办的,而现在皇上只宠信长贵公公,唉,可惜了皇后娘娘这样如花的容貌,我要是皇上不知道要怎么样把皇后娘娘捧在手心儿里呢……”紫纤自觉不敬,连忙住嘴。玉垅烟想到长贵俊秀而白净的面皮,脸颊不禁飞红,难道真如紫纤儿所说,他对女色这样清淡实则是有断袖之癖吗?

45

    一切的猜疑皆因他的神秘难测而愈加诡异,勾得她心儿都痒了。只是一进宫门深如海,如没有特殊活动,她们是不能私自出凤仪宫的,她见他的机会照样稀少的可怜,这在之前是没有预料到的。身处在这所巨大的宫殿中,她越来越觉得它像是一座华丽的坟墓。直到三十天以后,她才第一次在凤仪宫见到了耶律重瑱。

    傍晚,小太监小顺儿来凤仪宫报信,“长贵公公着小顺子问候皇后娘娘,今晚皇上要临幸凤仪宫”,小顺子的一句话如同一阵春风,催开了凤仪宫枯萎的花朵,原来清冷的凤仪宫好像一下子热闹起来。玉垅烟能看出来平时端婉的皇后眉目间也隐隐有着期待和喜色,在这一刻,她真正认识到了皇权的尊贵,心里却掠过一阵淡淡的悲凉。凤仪宫的女子们,甚至高贵如皇后好像都为一个男子而活着,这个男子就是九五至尊的皇上,而这些女子之中,也包括她吗?

    小顺子没走多久,皇上就来了,只带了长贵一个。他一进宫门,乌压压跪倒一片。玉垅烟跪在皇后身后,她只感觉一片白袍移近,然后鼻内闻到一种极清淡的丝缕一般的龙涎香气,白袍停在了皇后身前,她认得,那片镂着白牡丹的袍子。依旧是那轻缓的声音,“皇后请起”,修长如腊的手指挽住了皇后的手腕,拉着她一起走入内殿。她跟随在身后,鸦雀无声,但她能感觉到众人投在那一对碧人身上羡慕的目光。

    皇后今天的发式是她梳的,她特意给她梳了斜斜的飞燕髻,让皇后在端婉大气中添了几分妩媚,一直给皇后梳头的紫纤儿赞叹,“小玉手真巧,皇后娘娘看起来和平日有很大不同呢,好像更漂亮了,皇上见了一定喜欢”,淡淡的红晕浮上皇后的两腮,她当即赏了玉垅烟,玉垅烟将赏赐全都给了紫纤,紫纤笑的合不拢嘴,一直说玉垅烟是她的福星。

    果然皇上注意到了皇后的发式,华美的紫眸有赞叹之意,皇后面颊带着淡淡的娇羞,浮现出平时不曾有的小女儿娇态。

    “皇后今天的发式很新巧,是朕没见过的样式”玉垅烟没想到他会叫她皇后,这样正式而官派的称呼,显得有点疏远和冷淡。但或许宫廷中本就是这样,是她不习惯而已。

    皇后目光看见玉垅烟,“托皇上的福,是小玉给臣妾梳的,小玉的手巧的很”

    “小玉?”他唇角微勾,紫眸流光溢彩淡淡扫了她一眼,她身上不由得一紧。

    皇后一笑,“她本来名字叫玉垅烟,臣妾嫌拗口就只叫她小玉了”,耶律重瑱点点头,目光又随意地瞟了玉垅烟一眼,“皇后不提她,朕倒把她忘了”,玉垅烟身上又一紧,不觉轻扣住唇角。只听皇后说,“皇上为国事操劳,怎么会记得臣妾身边的一名小小侍女”她似话中有话。

    长贵说,“皇上前一阵子还和奴才提起玉姑娘泡的茶让人口齿留香呢,如今见到玉姑娘倒把她忘了”长贵竟能在皇上和皇后谈话时插嘴,可见他的地位不同一般。难道,真如紫纤儿所说……玉垅烟一双妙目不由得看向长贵,越看越觉得此公公唇红齿白,大有机妙,只是她看得有点太过不加掩饰了,长贵早有觉察,一双眼睛挑向她,带着三分促狭,似洞察了她的心事般,她面颊一红,赶紧低头。

    “正是呢”耶律重瑱接口,“瞧朕的记性,当初玉姑娘泡的一杯菊花茶让朕回味良久,至今不能忘怀”不知他是无心还是有意,当着皇后的面竟说出这样暧昧不明的话,心思端正的只听表面意思也没什么,稍稍心歪一点,不知会想到哪处去。

    皇后说,“听皇上一说,臣妾才知道原来小玉不仅有一双巧手会梳头还能泡出香茶,皇上这样念念不忘,不如叫小玉泡两杯来,让臣妾也尝尝如何?”耶律重瑱点头,玉垅烟答应了一个是字,就飘飘然下去了。看到她背影的丫头们都不禁想:她走路如何做到这样轻盈的?

    玉垅烟将宫廷内上好的菊花放在洁白的瓷杯里,却不急着倒入滚汤,只是伸手从腰间取出两只小巧玲珑的扁扁的琉璃瓶,打开一只将药粉在杯中各倒了少许,又打开另一只倒了一些在左边杯中,塞入腰间,再倒入烧滚的开水,加入冰糖,她的动作利落连贯,只一眨眼功夫,两杯清香四溢的菊花茶就被她端在手里,左边一杯给了皇后,右边一杯给了皇上。长贵过来,手里拿着银针,倒出少许分别用银针试过,才放心让皇上皇后饮用。

    “菊花茶喝了这么多年,臣妾还从不曾喝过这么香的,可是用料都是一样的,难道小玉的手真能点石成金?”

    耶律重瑱狭眸微合,静静品味在舌尖上兜转的香气,“分明是菊花香,却又觉得异常独特,品过这种香味就让人无法释怀,如同中毒般,总想一品再品”他眼角一掀,紫眸的微芒射向她的眼眸,她的心像被鼓敲了一声,撞击着胸口。

    “小玉你是用了什么妙法才泡出这么好的茶来?”皇后问她。

    “回皇后,小玉并没什么妙法,只是在泡茶的时候心无旁鹜罢了”她的影子印在他的双瞳中,低眉垂眸,一头乌发只素净地用绿丝带束着,却衬得面孔益发玲珑匀静,她态度谦恭,语气从容。他唇角轻抿,眸中玩味。

    长贵说,“看来玉姑娘是泡茶的高手,奴才看皇上身边专管泡茶的女官也不及玉姑娘的手艺,皇上这么喜欢,何不以后就让玉姑娘随皇上进宫,专门伺侯皇上茶汤?”

    玉垅烟肩膀动了动,为了掩饰眸中的光芒她忙把头低下,这一切皆收进他的眸子,他漫应了一声,“还是长贵知道朕的心意,朕当然并无异议,就不知皇后的意思?”

    皇后仍旧笑着,“怎么扯到臣妾身上来了,只要皇上喜欢,臣妾有什么意见”,玉垅烟站在皇后身后,贴在身侧的手指紧紧聚拢起来,她真没想到事情会来的如此顺利,她会这么快就接近他的身边。

    但耶律重琰下来的话完全让她的心由热转凉,“罢了,皇后这样大方,朕也不能太小气,是朕刚送给皇后的丫头,刚送了人怎么好再要回去呢,还是皇后留着使唤吧”

    皇后松了口气,“皇上真会替臣妾着想,皇上既这么说,那什么时候想喝茶了就到臣妾这儿来坐坐”玉垅烟身子都僵了,如果不是他清淡随意的语气,她真觉得他是故意的。只是怎么可能,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而她只是一个小小丫头,原来即使让他拿来开心也是种奢侈呢。

    又闲聊了几句,晚膳的时间还有些早,耶律重瑱就叫丫头摆起大案,取出文房四宝,他自己则亲自把兰花宣铺好,只见白袍飘盈,他修长的手指在兰花宣上走了几个来回,让人几乎妒嫉起他的指下的兰花宣来。丫头们搬来了宫中收藏的古琴,皇后温婉已经坐在琴旁,调试音律。

    看来这种场景经常上演,所以丫头们才这样从容熟稔。玉垅烟想,皇上居然没有留出时间和皇后独处,恩爱夫妻不应该是不喜欢有别人在面前碍眼么?但转而一想,一个写字,一个抚琴,也不失为夫唱妇随,琴瑟和谐。

    皇后给紫纤儿使了个眼色,紫纤儿走过去为皇上研墨,耶律重琰说,“让玉垅烟来”,紫纤儿脸一红,退下去。玉垅烟过来,在案前跪下,在墨盘加入茶水将墨慢慢研开,又加入几粒珠砂,按顺时针研磨,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她的手忽然一抖,一滴墨汁溅在他的手背上。

    “皇上,奴婢该死”她吓得不轻,小脸刹那间一片苍白。他深寂的紫眸觑着她,淡声说,“无妨”,她慌张地取出丝帕,跪在他身前,却与他双膝相抵,帮他擦拭。那缠人的发丝又垂落下来,在空气中暧昧地旋舞,她淡淡的香气直浸入鼻息,与他身上的龙涎香抵死缠绵,她的手指纤细白嫩,力道轻柔的如同按摩,她微微曲着身子,桃红色的抹胸遮不住一片春光,从他的角度,尽览她丰盈浑圆的ru峰和挤压的嫩白ru沟,那轻衫被圆ru的重量压得极低,只是诱人想像的ru尖却仍包在桃红的衣衫中,只有那多半个浑圆似乎呼之欲出。这样春光乍见,而眼前这个七窃玲珑的少女犹似不觉,轻轻的推动手指,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那本就垂挂的ru峰在衣衫中轻轻磨蹭。他本是清冷的心性,再肉感的女子都不能搅动他的心旌,可是现在他身体里却涌动着一股燥热,心里一惊,不着痕迹地推开了她。

    她也轻移了身子,将丝帕收好,把磨好的墨推到他的手边,自始至终她都不曾抬头看他一眼,完全是一幅恭谨小心的样子。他心头被什么撞了一下,心底有一层柔波荡开了,生命中终于有什么让他觉得格外有趣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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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介绍:
圣女--天圣王朝代称。玉垅烟――七岁,她遇到寒玉公子玉无言,为他的风姿所迷恋,十三岁,她毅然参加圣女遴选,步入复杂宫廷的她将遭遇怎样的爱恨恩怨?玉无言——星,寂泊疏淡,充满她的天空。为了他她毅然进宫,为了他她舍弃贞洁,只是这一切能否挽回他的幸福?琰――日,跳脱强烈,意外选为他的圣女。淡冷的她慢慢被他的纯真打动,滋生出温暖的情感,可是她却勾引旭王耶律重琛,因为琛是她进宫的踏板。再相见,当年懵懂少年已化身强悍男子,他们谁是谁生命的变数?瑱――月,绝代风华,他是她进宫的终极目标。他如同夜雾之月让她看不穿,他淡金的双瞳让她魅惑的招数化为浅薄的伎俩,当他看穿了她的目的,他又会怎样处置她呢?圣女,一个女子的星星月亮太阳!圣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圣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圣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