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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月     三国之兵临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兵临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6章 上好精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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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璟和黄祖达成的和解方案,当然不可能马上实施,仅被俘士兵的家人陆续迁来柴桑也需要一个月,把黄射最终交还黄祖也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不过五天后,陶家被扣押的四余艘商船及一余名伙计返回了柴桑。【全文字阅读】

    同时黄祖承诺,以后不会再为难陶家商船,陶家船队将和从前一样顺利经过江夏,这无疑是解决了陶家最严峻的问题,使陶家上下一片欢腾。

    甚至当四余都货船返回柴桑时,两余名陶家弟在家主陶胜的带领下,集体去江边祭祀江神,迎接商船的归来,用一种最虔诚的仪式来纪念陶家新的开篇。

    当然,陶胜心中比谁都明白,该感谢的并不是江神,而是刘璟,他不仅保证了自己的家主之位,而且帮陶家解决了最棘手的难题。

    从江边归来,陶胜立刻转道去司马军衙,他要当面向刘璟表达陶家的谢意。

    一名士兵将陶胜领进了刘璟的官房,刘璟的官房是一间朝南的屋,宽敞而明亮,虽然天气闷热,但院里树林浓密,凉风习习,倒也感觉不到很热,刘璟正站在一幅江夏地图前,用笔细细地画着下雉县的范围,看得出他对这块新到手的地盘颇为满意。

    陶胜快步走进房间,深深施一礼,“参见公!”

    刘璟放下笔,笑眯眯问道:“家主去江边接到船只了吗?”

    “接到了,人员、货物和船只都没有损失,璟公的大恩,陶家感激不尽!”

    说着,陶胜竟跪了下来,向刘璟磕了个头,刘璟吓了一跳,这可是他未来的岳父,怎么能向自己磕头,他慌忙扶起陶胜,“家主不必行此大礼,我与陶家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怎能不尽力帮助陶家。”

    陶胜心中感动,他想起女儿说过的话,刘璟有能力,也会全力帮助陶家,现在看来,自己的见识还比不上女儿,令陶胜心中一阵惭愧。

    父亲让自己全力支援刘璟是正确的,正是刘璟对陶家也同样有着钱粮依赖,他才会说出唇亡齿寒的关系,才会在关键时候帮助陶家摆脱困境。

    陶胜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感慨,又叹口气道:“我们陶家一致决定,尽全力支持璟公,就算倾尽家财也在所不惜,陶家的钱粮主要储存在江东,陶家在长江沿岸有数十座仓库,我们将陆陆续续将这些物资钱粮运回柴桑。”

    陶胜变得如此慷慨大倒不完全是出于感激,从这次对付黄祖,陶胜便发现,黄祖不是刘璟对手,刘璟将迟早会占领江夏。

    而且他的才能也远胜于刘琦、刘琮,将来荆州有变,有可能是刘璟成为荆州之主,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但如果有陶家在钱粮的全力支持,未必不能实现。

    对陶家而言,这是寻找靠山的一个良机,支持得越早,陶家将来获利越厚,陶家是商人,而且是最成功的商人,眼光自然非同寻常,家族一致决定,把陶家的未来就押在刘璟的身上。

    刘璟笑了笑,陶家的表态在他的意料之中,实际上,就算陶家不表态,他们的利益已经捆绑在一起了。

    他请陶胜坐下,诚恳地对他说道:“我也非常感谢陶家的支持,将来,我也会建立一支强大的水军,可以保护陶家的商业利益,陶家就不用再生活在江都和荆州的夹缝之中。”

    陶胜叹息一声,“这一天陶家也是盼望已久。”

    如果说陶胜对刘璟的态,之前因为女儿陶湛的缘故,使他心中多少有点芥蒂,但此时他心中一点点隔阂也荡然无存。

    两人的笑容和言语都变得坦诚起来,刘璟沉吟一下道:“就不知黄祖的誓言能维持多久,我们还是得当心。”

    “这倒没必要担心。”

    陶胜笑了笑,“黄祖此人虽然对外人卑劣,但他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在江夏郡内,他一般很守诺言,这也是他很讲究在江夏郡内的名声,既然他答应不再拦截陶家船只,那一般他就不会食言。”

    “这样最好不过。”

    这时,刘璟又想到一事,便问道:“陶家有没有办法搞到上好的精钢?就像那把方天画戟一样铁质。”

    陶胜眉头微皱道:“如果是普通铁,陶家可以很容易搞到,不瞒公说,陶家在丹阳县也有两座铁矿,招募几千工人开矿炼铁,只是炼出铁必须卖给江东官府,不准外运,当然,陶家也有办法运出来,关键是公是要上等精钢,少量的话可以搞到,大量的话有点困难”

    刚说到这,陶胜猛地想起一事,连忙问道:“不知公急不急?”

    刘璟想了想道:“倒也不急,一年之内都可。”

    “那就没有问题了。”

    陶胜兴奋地解释道:“炼制精钢的关键不是技术,而是要使用上好石碳和碳粉,碳粉容易弄到,但石碳江南和荆州都不多,巴蜀却有,我可以从巴蜀大量购买石碳,再从丹阳运来精钢矿,再烧制些碳粉,我们就在柴桑开炼,公要多少有多少。”

    石碳是煤,煤的发热量高,可以炼出优质钢铁,刘璟心中也有些跟着兴奋起来,他快步走到墙边的一幅大地图前,很快找到了丹阳县,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丹阳县就是后世的马鞍山。

    “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尽快实施。”

    “公放心,后天就放船队去巴蜀,一次便可运回几万斤石碳。”

    “还有炼铁的工匠!”

    刘璟又提醒他道:“打造方天画戟之人虽已去世,不知他的后人有没有得到真传,如果能找到他们”

    “这倒不必!”

    陶胜笑着摆摆手,“中原好一点的炼铁工匠都被曹操收罗去许昌了,不过,自古兵匠出越国,在吴郡和会稽郡那边,我能找到最优秀的铁匠,绝不亚于打造方天画戟那位老工匠。”

    陶胜告辞而去,刘璟背着手在房间里慢慢走着,他亲眼见识过曹军骑兵的凌厉凶猛,江南之兵远远无法匹敌,虽然江南之兵可以利用水军的优势自保,但这并非长久之计,关键是要有自己的优势军种。

    像虎豹铁骑、先登死士、白马义从,这些军种各有优势,在战场上能以一当十,他刘璟也需要有这样一支特殊军种,成为他的王牌军,将来能与曹军抗衡。

    尽管这只是一种初步想法,但刘璟心中已非常炽热,他立刻要付诸实施,尽管这需要数年时间来磨练整合,但关键的第一步,他一定要迈出去。而且上苍对他也特有眷顾,把陶家这样的大商家送给他,为他的梦想成功增添了强大的助力,如此,他怎能不尽力而为。

    这时,朱珣出现在门口,恭敬道:“司马,你找我吗?”

    刘璟一回头,笑道:“是啊!请进来坐。”

    朱珣走进房间,行一拜礼,随即坐下,刘璟笑着问道:“这次清查周家的土地钱物,得了多少?”

    战争结束后,周家第一个被查处,不过看在最后周家愿意协助江夏军的份上,刘璟便饶了周家死罪,将他们家族悉数逐出柴桑,没收其房产土地,朱珣取出一本清册,递给了刘璟,“周家很狡猾,事先便将钱物转移去了武昌,所以在财物方面收获不大,在他们庄园里清查出一万多石粮食,这是最大的收获。”

    “土地呢?”刘璟不露声色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东西。

    “上田有六十顷,六千亩,主要集中在柴桑南面的浔阳江两岸。”

    才六千亩,少了,刘璟沉吟一下,又问道:“那官田有多少?”

    “回禀司马,官田大约也有四千亩。”

    加起来才一万亩土地,还是不够安置,刘璟之所以急需良田,是因为即将有两千户左右民众将从武昌和夏口一带迁来,这些都是战俘的家眷,战俘自然会成为刘璟的士兵,那么他们的家眷也需要安置。

    按照每户十亩的最低标准,至少需要两万亩土地,现在还有一万亩的缺口,刘璟忍不住看了一眼朱珣,朱家可是柴桑最大的地主,有上田数顷,耕牛更是不计其数,他们能不能拿出一部分土地。

    朱珣笑得有点尴尬,他明白刘璟眼神里的意思,其实朱家也是全力支持刘璟,在上一次对江东的战役中,之所以能大量动员民夫,主要就是周家起的作用。

    周家可以出粮出人,但要周家拿出土地,这就有点难办了,土地是周家的根本,没有了土地根本,周家就会走向衰亡。

    但朱珣也知道,周家若一毛不拔,恐怕刘璟这一关也难过,他想了想便道:“司马,我回去和父亲商量一下吧!看看朱家是否也可以尽点力。”

    刘璟眼睛笑眯了起来,他要的就是朱珣这句话。

    “我也不会亏待朱家,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承诺,朱家拿出多少上田,我就在下雉县给朱家两倍的土地补偿,平原山地任凭朱家挑选。”

    朱珣起身行一礼,“司马请放心,明天一早,我会给予答复。”

    朱珣的父亲名叫朱良,正是朱家家主,当天晚上,朱珣便和父亲一起商议刘璟提出的置地方案。

    朱良年约五十岁,长得矮矮胖胖,肥头大耳,一脸笑容和善,但他却是一个为狡黠精明之人,自从他掌管朱家后,二十年来,朱家的土地和耕牛数量便翻了一倍。

    朱良背着手慢慢踱步,口中自言自语道:“用柴桑换下雉,又是用熟地换生地,纵然是两倍补偿,在地价上还是吃亏买卖,要知道一亩柴桑上田可以买亩下雉上田,不过,由此得刘璟一个大人情,也不算吃亏,但有一点,必须让刘璟知道,我们朱家可是吃了大亏。”

    朱珣见父亲算得为精明,心中不由暗叹一口气,“父亲,只要我们全力支持他,他将来一定不会亏待朱家,不用这么斤斤计较。”

    “那好吧!他需要多少田地?”

    “至少一顷。”

    朱良脸上的肥肉剧烈抖了一下,这是他们朱家成的良田啊!多少年的心血都白费了,不过朱良也是一个有眼光之人,既然陶家都肯在刘璟身上下血本,朱家为何不能。

    他沉思良久,道:“你可以答复刘璟,这顷良田是朱家对他的全力支持,不用下雉县的土地置换。”

第167章 有客自江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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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十几天内,黄祖开始履行他的诺言,根据柴桑提供的战俘名单,陆续向柴桑迁移他们的家眷。【全文字阅读】

    这些战俘家眷大部分是依附于黄祖的佃户的奴户,迁移比较顺利,由于江夏水网密布,家家户户都有船只,所以迁移几乎以水为主。

    长江上开始出现了密集的小船,一艘小船就是一户人家,装载着微薄的家产,箱笼、被褥、陶罐、农具等等,船头还有瘦弱的孩和白发苍苍的老人,男人和女人小心翼翼地摇船,避开水面的风浪,以及对新生活的向往,从武昌和夏口驶向柴桑。

    在柴桑码头上,当地官府早已准备就绪,由县丞朱珣全权负责此次安置,他已在码头上摆下数十张桌案,一多名衙役连同数名士兵里里外外地忙碌着,有的负责登记,有的负责安排食宿,虽然忙碌喧哗,却安排得井井有条,并不混乱。

    在码头上,已经排满了数十条长长的队伍,一家家地登记入籍,不时有被俘士兵和家人团聚的感人场面出现,一家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相拥而泣,连城头上远远观望的刘璟也不由动容,默默地注视着一家家的亲人团聚。

    这时,柴桑以东的江面上驶来一艘五的大船,船头站着一名十岁左右的男,身材高大,留有一尺长的黑须,相貌清雅,此人正是从东吴前来柴桑的鲁肃,奉孙权之命和刘璟商谈战争善后事宜。

    这可以说是孙刘两家近十年来的第一次,尽管当年换取孙坚尸体时两家曾有过协商,但那是一种在愤懑和仇恨中的协商,留下来的是难以和解的世仇。

    而这次鲁肃前来,却是孙权感于刘璟的诚意,尽管双方刚刚结束一场大战,但刘璟处理敌军阵亡者的方法和他提出的建议都让孙权颇为欣赏。

    此举当然远远不能弥合孙刘两家世仇,不过却在世仇中开了一道口,使老死不相往来的孙刘两家第一次开始接触。

    鲁肃站在船头,见江中一艘艘小船驶向柴桑码头,柴桑码头上早已船只密集,热闹异常,这些小船内明显都是举家搬迁,令鲁肃心中颇为奇怪,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去问一问,发生了什么事?”鲁肃吩咐一名手下道。

    这时大船已经靠近柴桑码头,座船的前后左右都挤满了迁移的小船,手下伏在船舷边打听了片刻,这才回来禀报:“启禀将军,听说不久前黄祖偷袭柴桑,大败,这些船只都是被俘士兵的家眷,从武昌或者夏口迁来柴桑。”

    鲁肃这才恍然,原来黄祖和刘璟又打了一仗,他也看得出是黄祖吃了大亏,否则这些被俘士兵的家眷怎么来柴桑?

    不过鲁肃还是挺佩服刘璟,他重视人,从这次他和江东交换回战俘,到今天他又要战俘的家眷,可以看出刘璟的思,他非常在意人口,这其实就是一个统治者的思想。

    鲁肃忽然有一种明悟,为什么孙权这么看重刘璟,他派自己前来,与其说和他完成战争善后事宜,不如说是想利用这次契机和他建立一种关系。“将军,向漕河那边走吧!”

    一名士兵指着东面漕河大喊:“漕河上宽阔,这边拥挤了。”

    鲁肃远远看了一眼漕河,心中叹了口气,点点头答应了,“可以!”

    大船调头,驶出了被小船挤满的码头,向另一端的漕河驶去……

    刘璟此时正在码头上视察安置移民的进展状况,朱珣陪同他在一群群移民中穿行,“虽然帐篷奇缺,不过各大家族都很帮衬,食宿基本上已解决,大部分人都会安置到浔阳江两侧,根据地势和河流情况形成十几个村落。”

    “那新房舍怎么办?”刘璟又问道。

    “房舍比较简单,这些移民家境大多贫寒,都是夯泥为屋,现在也这么处理,浔阳江两岸木材也充足,只要划定土地,他们自己便可解决新舍问题,也有两余户人家条件较好,他们准备在县城内置宅。”

    刘璟点点头,又嘱咐道:“虽说他们可以自己解决,但官府也不能置之不顾,还是协助他们筑房,若人手不足,我派士兵协助,性就让这两千多降兵去给他们家人建宅去。”

    朱珣也笑了起来,“司马放心吧!官府不会置之不顾。”

    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至,向刘璟禀报道:“启禀司马,江东有使者到来,使船已到漕河!”

    刘璟一怔,回头向漕河望去,只是漕河入口处附近停泊着一艘大船,船头插着一名紫色角旗,意味着这是一艘官船,他立刻意识到,这一定是孙权对自己的信有了答复。

    刘璟心中大喜,将码头之事交给了朱珣,他翻身上马,带着十几名随从向漕河奔去。

    漕河两岸已有数士兵警戒,今天是刘虎当值,他已亲自率领五士兵将这艘大船监视起来,一阵马蹄声,刘璟骑马飞奔而至,大声问道:“是什么情况?”

    刘虎连忙上前禀报:“司马,是江东特使,来人叫什么‘卤熟’?”

    刘璟心念一转,忽然明白过来,这是鲁肃来了,他立刻催铝岸边大喊道:“敬兄可在?”

    只见从船舱里走出一名十岁左右的长须男,笑眯眯拱手道:“在下江东江东鲁敬,来人可是璟公?”

    刘璟对鲁肃的印象一直很好,虽然他们打了一仗,但并没有改变刘璟对他的印象,他见鲁肃风翩翩,举止从容自若,心中更是喜欢,也回礼笑道:“我正是刘璟,欢迎敬兄重返柴桑。”

    一句‘重返柴桑’中有着很深的涵义,鲁肃却能听懂,他目光锐利看了一眼刘璟,两人皆带深意地笑了起来。

    刘璟带随从上了东吴大船,两岸士兵引领着船只,向水门驶去,船头上,刘璟和鲁肃并肩而立,刘璟指着远处码头上忙碌的移民对鲁肃介绍道:“不久前,黄祖偷袭柴桑失败,他的儿被我们俘虏,还有数千士兵,所以按照我们和黄祖谈妥的条件,被俘士兵的家眷都要迁来柴桑,今天敬兄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鲁肃点点头道:“这至少有一万余人,对于江东而言,安置一万余人轻而易举,可对于柴桑一域,这一万余人是很重的负担啊!”

    “刚开始或许是负担。但从长久看,他们都会成为自耕农,成为柴桑赋税的来源,而且他们的到来,使我得到了数千名忠诚的士兵,所以,这批移民对我而言远远利大于弊。”

    “果然是上者谋国!”

    鲁肃感慨道:“其实江东也是不断从山越族迁移人口到州县,也有人说,山越人生性好斗,民风愚昧,把他们迁移出来对江东不利,但我主上说了一番话,竟和璟公的话不谋而合,也是从长远看,山越人会变成自耕农,成为江东赋税来源,对江东远远是利大于弊。”

    说得这,鲁肃回头看了一眼刘璟,目光充满了诚意,“我觉得璟公应该去认识一下我们主人,相信你们会很有跟多共同话题。”

    刘璟微微一笑,“我也很期待认识孙权。”

    现在刘璟却对鲁肃很感兴趣,国演义上,鲁肃是宽厚长者形象,却比较愚笨无能,非常好衬托出了诸葛亮的智谋,可事实上,鲁肃却是武双全,胸怀豁达,见识高明。

    刘璟也知道鲁肃主张联和第势力抗曹,所在在柴桑大战之时,他才会写那样一封信给鲁肃,就是希望他能和鲁肃达成某种默契,为将来的合纵抗曹打下基础。

    这也是刘璟这次和江东联系的真正用意,孙刘两家世仇和他没有关系,他知道,将来曹军大举南下,只有联合孙权共同抗曹,才是他唯一的出。

    刘璟又问道:“江东还在为老夫人举哀吗?”

    “我出来时,已恢复了正常生活,不过老夫人的哀悼会一直延续下去,直到年底。”

    说到举哀,鲁肃倒想起一事,笑道:“璟公居然也为老夫人送了悼念幡,放在贵宾第一位上,曹操反倒是在第二位,这件事轰动东吴,璟公也成为了江东的热门人物。”

    刘璟笑了笑道:“那只是以我的个人身份吊孝,和荆州牧无关,江东是不是误会了?”

    “应该没有,大家都知道和刘表无关。”

    两人说着,大船进了城,一直在城北的一座大房前停下,这里便是寄存将士阵亡士兵的尸骨之处,鲁肃笑容收敛,神情变得严肃庄重起来,他跟随刘璟走进大宅,眼前的情形令他心中一阵震撼。

    只见宏伟如大殿般的大堂上摆着数层桌案,层层叠叠向上铺开,在这些桌案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灵牌,眼前就像一座灵牌山一般。

    最前方是一张巨大的供桌,桌上摆满了牲干果等各种贡,还有一座袅袅冒青烟香炉,两侧各坐着四名僧人,合掌念经,为士兵们超亡魂。

    鲁肃心中异常感动,这是他的士兵,他很清楚,四千六余亡魂,虽然阵亡在柴桑城下,但他们尊严却没有遭到践踏,他们灵魂得到了安息,这在从前不可能发生之事,但今天他却亲眼看见了。

    这一刻,鲁肃心中对刘璟充满了感激,他也终于理解了孙权为什么说感于刘璟的诚意。

    鲁肃敬了支香,跪下来,恭恭敬敬地给数千士兵磕头谢罪,他默默念道:“我鲁肃作战不力,致使你们无法返回故乡,愿你们灵魂安息,我将带你们的尸骨返回故乡!”

第168章 长沙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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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璟和鲁肃的谈判没有任何悬念,双方带着最大的诚意,妥善地解决了柴桑之战的最后遗留问题。【阅读网】

    按照双方的协议,刘璟把五十二名受伤江东战俘全部交给鲁肃带走,同时还有四千五余阵亡士兵的骨灰,也由鲁肃一并带走。

    作为回报,江东也将把与黄射水战时俘获的两千七名江夏战俘交给刘璟,至此,柴桑战役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了记号。

    柴桑城头上,刘璟注视着几十艘大船东去,这是陶家的船队,它运走了江东的伤兵和骨灰,回来它也会将江夏军战俘一并带回柴桑。

    “公不怕州牧知道吗?”徐庶慢慢走到刘璟身边,眉头轻皱,有些担忧地问。

    这两天他看得很清楚,刘璟和鲁肃的交往亲密了,可以看出刘璟是铁了心要和江东走和解之,这就让徐庶很担心刘表的态。

    刘表和江东是世仇,他是绝不会允许自己侄和江东暗通款曲,尤其刘璟吊孝幡轰动江东,刘表岂能漠然置之,到时,刘璟怎么向刘表交代?

    刘璟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不能因为州牧不喜,我就不做了,我也会权衡利弊,最多是向伯父解释认错,但和江东和解,完全符合柴桑及江夏的利益,我想伯父也能理解我。”

    “只怕他不是这么想。”

    刘璟的脸色也变得严峻起来,他回头注视徐庶,他比徐庶高了大半个头,是一种冷峻的、居高临下的凝视,缓缓说道:“州牧是否震怒只是小节,但与江东和解却是大业,我不会为小节而放弃大业,希望元直兄能明白这一点。”

    徐庶感觉到了刘璟语气中的严厉,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他明白刘璟的大业,徐庶的目光也转向江面,凝视着船队变成了一个黑点,他忽然又想起一事,沉吟一下问道:“江东遣返回来的战俘,公准备怎么处置?”

    刘璟也意识到刚才自己对徐庶的态严厉了一点,他毕竟是为自己好,不应该那样严厉和他说话,刘璟心中歉然,说话的语气也柔和许多,他微微一笑问道:“如果我用来补充兵源,元直觉得呢?”

    “最好不要!”

    徐庶摇了摇头,这一次他的态很果断,“留下这些战俘对司马弊大于利。”

    刘璟并没有吃惊或者错愕,徐庶的否定态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笑了笑问道:“为什么说用这些战俘来补充我的兵源,是弊大于利?”

    徐庶苦笑一声,“公应该比我明白,若把这些人放回家园,对公的名声会有很大的影响,不仅是对于他们的家人,整个江夏都会感激公,这对公在江夏的声望是多么有利,相反,若公把他们视为自己兵源,虽然无可厚非,但失去了一次捞取江夏声望、民心的大好机会。”

    刘璟背着手在城头走了几步,又扶着城垛凝视远方,久久沉思不语,应该说徐庶的建议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回头望着徐庶,见他一脸期待,不由微微笑了起来,

    “这件事就烦请元直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安排宣传人手,性就大张旗鼓做一番。”

    徐庶见刘璟接受自己方案,心中大慰,深深施礼道:“卑职一定会安排好,让所有江夏人都承领公的人情。”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江夏军战俘还没有从江东运来,刘璟却意外地迎来了从长沙郡赶来的客人。

    天刚亮,一支由余名骑兵组成的队伍出现在柴桑南城外,为骑兵大喊:“请速禀报刘司马,长沙郡都尉黄老将军来了。”

    骑兵队中间是一名年约六十岁老将,须发半,目光明亮,正是荆州名将黄忠,黄忠依然是中郎将,同时又兼任长沙郡都尉,掌管长沙五千军队,实际上他是去辅佐刘磐,不过长沙郡北靠柴桑,刘表的另一个意图,是想让黄忠在关键时刻出兵协助刘璟击败黄祖。

    所以黄忠的驻兵之地也位于长沙郡北部,下隽县和蒲圻县一带,这里紧靠江夏,一旦江夏战事激烈,黄忠便可以及时来援。

    不过上次江东军大举进攻柴桑时,黄忠还没有上任,军队也没有部署,刘璟也就没有用到黄忠这个最大的援军。

    黄忠是五天前到任,刚刚安排好军队,便立刻动身赶来柴桑,与其说黄忠是来拜访刘璟,不如说他是来检查刘璟的箭术进展。

    既然刘璟已经向他箭,那他就是自己的半个徒弟,黄忠绝不允许自己教出的弟吊儿郎当,箭法平庸,那就是损害他黄忠的名头。

    这时,城门开启,刘璟带着魏延、刘虎等大将快步走出城来,他脸上看似欢喜,却难以掩饰他心中的紧张,虽然刘璟坚持每天练箭,但他心里有数,他离黄忠的要求还有距离,这次黄忠的要求是,六十步外,二十箭十八中,而他这几天最好的记录却是二十箭十五中。

    刘璟快走几步,单膝在黄忠面前跪下,“末将刘璟,参见黄老将军!”

    后面随从也跟着单膝跪下行礼,“参见黄老将军!”

    黄忠连忙上前扶起刘璟,“璟公请起,各位将军请起!”

    黄忠在荆州军中威望卓著,他的到来引发了柴桑守军的轰动,守城士兵纷纷上前见礼,连魏延这样的刺头也是衷心敬佩黄忠,黄忠和众人一一见礼,这才对刘璟叹息道:“来到柴桑,就仿佛回家一般,这种感觉很不错。”

    黄忠虽然因为赵云的缘故没有正式收刘璟为徒,但他们却有师徒之谊,刘璟心中也把他视为自己的一个师父,他微微笑道:“老将军若喜欢柴桑,这次就不妨长住几个月,顺便替我训练一下士兵。”

    黄忠瞥了他一眼,他看出了刘璟心中复杂,恐怕是又希望自己长住,又怕自己管束严,黄忠嘿嘿一笑,“恐怕你言不由衷吧!我若长住几个月,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

    众人都知道刘璟跟黄忠箭之事,不由会心笑了起来,刘璟挠挠头道:“不至于倒霉吧!老将军长住,只会使我箭术大涨,我高兴还来不及。”

    黄忠冷笑一声,“那就看看你今天的表现,我再决定是否在柴桑住上几个月。”

    校场上的训练已经停止,数千士兵将骑射场围得水泄不通,人人伸长脖颈,有兴致地观看刘璟的射箭,骑射场上搭起一座木台,木台上悬一面鼓,黄忠亲执鼓槌,须发贲张,双臂猛挥鼓槌,轰隆隆鼓声大作。

    一匹战马从西北角疾奔而来,激起滚滚黄尘,刘璟手执八斗射雕弓,身披鳞片铠甲,头戴红缨亮银盔,身后背一壶箭,跃马而奔,人如天神,马似飞龙,英姿勃发,激起士兵们一片掌声。

    刘璟从鼓台下疾奔而过,双腿控马,右手抽箭,搭弦张弓,弓似满月,一声弦响,一支狼牙箭闪电般射出,直射六十余步外的草人。

    ‘咔!’

    长箭准确地射中了草人前胸,赢得四周士兵一片欢腾,这是刘璟的第七箭,前六箭箭箭中靶,黄忠却面沉如水,看不出一点笑意,再次挥臂敲响大鼓,他不再给刘璟准备时间,要求连续射出,难陡然加大。

    刘璟扭转码头,疾奔出数步,不加思地再次张弓搭箭,一箭射出,这一箭力量十足,却从草人颈旁擦身而过,射空了,引起四周一片惋惜声。

    黄忠哼了一声,自己刚加快节奏就出现了漏箭,看来平时训练还是不够,他脸若寒霜,鼓声敲得更响。

    第一次失误使刘璟狠狠咬一下嘴唇,他并不着急出现,而是在回忆刚才一箭失误的原因,应该是射得匆忙,没有找到最佳手感,其实这也是刘璟和真正箭术高手的区别所在,真正的箭术高手射箭并不需要寻找什么手感,射箭就是一种本能。

    而刘璟还远远没有练出这种本能,这是需要千万支箭的苦练后才能掌握,他现在只能靠手感,手感好时能一箭中靶,手感稍弱则容易射飞。

    今天他的手感不错,连续七箭中靶,只是在第八箭上稍微仓促,失手脱靶。

    刘璟深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再次跃马疾奔,抽出一支箭,张弓搭箭,手臂沉稳如山,一箭射出,刘璟心里便松了口气,这一箭精准地射穿了草人的脖颈,再次迎来一片喝彩声。

    这一箭找到了佳的手感,后面十几箭射如行云流水,箭箭中靶,当刘璟抽出最后一支箭时,他已是十九箭十八中,完成了黄忠交给他的任务。

    这时,黄忠的鼓声已经敲到最急时,刘璟张弓搭箭,最后一箭射出,但箭一出手,他心中便暗叫一声糟糕,这一箭射坏了,箭矢从草靶头顶五尺上飞射而过。

    四周鸦雀无声,这一箭大失水准,令四周士兵一片愕然,刘璟回头向黄忠望去,却见他目光严厉地瞪着自己,刘璟不由苦笑一声,一箭失利,可谓前功尽弃

    城头,刘璟和黄忠并肩慢慢散步,黄忠并没有因为最后一箭射坏而责罚他,其实黄忠知道,刘璟这段时间连续遭遇大事,生死攸关,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保持训练,还能有所进步,这已是为难能可贵了,自己实在不必责罚他。

    “今天我来柴桑,其实主要是想和你谈一谈以后的事。”

    刘璟默默无语地走着,更多时候他是在倾听,很少打断黄忠的话,黄忠看了他一眼,又继续道:“临走时,州牧和深谈过,之所以让我驻兵长沙郡北部,很大程上是为了助你,能在关键时刻出兵助你夺取江夏,我想听听你的打算。”

    两人已走到城墙尽头,扶住城垛向东望去,波澜壮阔的长江出现在眼前,奔腾向东流去,刘璟沉思良久,低声道:“我的打算已不是夺取江夏一域,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做一件事,缓和荆州与江东的仇恨,这是为了将来能联合东吴,共同抗曹,老将军能理解我的苦心吗?”

    黄忠大为错愕,他没想到刘璟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但黄忠毕竟是见多识广的老将,他忽然懂了刘璟的意思。

    刘璟根本没有把黄祖放在心上,他的心已经放在未来,沉吟片刻,黄忠问道:“如果江东再大举进攻江夏,还会有联合抗曹吗?”

    “没有永远的同盟,自然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

    刘璟平静地注视着江面道:“只要符合双方的利益,自然会坐下来谈判。”

    黄忠沉默了,他能理解刘璟的意思,他和东吴和解是为了荆州的利益,良久,黄祖轻轻叹了口气问道:“你东缓江东,得到了州牧的支持或者是许可了吗?”

    刘璟摇摇头,“他不会同意!”

    “那你还”黄忠更加不解了。

    刘璟负手淡淡地笑了起来,“我刘璟做事,不会刻意去执行谁的命令,我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荆州的未来,只要我认为是对的,我就坚持去做,既然触怒州牧也在所不惜。”

    刘璟回头注视着黄忠,炯炯有神的目光里饱含着多的期待,“我希望能得到老将军的支持。”

    黄忠脸上了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道:“如果到时你能说服我,那我一定支持你!”

    “如果说服不了呢?”刘璟又笑着追问道,

    “如果你连我都说服不了,那你做的事情还有什么意义?”

    刘璟点了点头,他凝视着波澜壮阔的大江,胸中不由升起万丈雄心,他又像是对黄忠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遇风云便化龙,老将军,我刘璟就是这长江中的一条金鳞,当风云聚会之日,就是我刘璟褪鳞飞升之时。”

    黄忠也被刘璟的壮志感染,他仿佛也忘记了自己是效忠刘表,缓缓点头道:“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第169章 斩马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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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渐渐流逝,又到了建安八年的秋天,刘璟来到国时代已整整两年。【无弹窗小说网】

    去年袁绍病亡后,为了争夺继承权,袁氏兄弟爆发了内讧,曹操静观其变,伺机而攻,同时离间西凉马腾和袁氏兄弟的关系,防止其在西面响应。

    而在江夏,虽然大局上保持了平静,但平静的江面下暗流不断,黄祖两次派人扮作**在长江上抢劫柴桑商旅的财物,但两次都被刘璟所破,令甘宁护航,斩尽**,黄祖只得作罢。

    另一面,黄祖探知刘璟和江东有往来,便暗中派人密告刘表。

    这个消息令刘表震怒,责令刘璟回襄阳解释此事,多亏得到蒯越再维护,又以刘璟因此事在江夏声望大涨来解释,这件事才最终得以平息。

    四更时分,月朗星稀,一轮明月挂在天空,皎洁的月光洒在长江上,将波光荡漾大江染上一层银色。

    长江南岸,刘璟独自一人静静坐在岸边,赤着上身,乌黑浓密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眼睛微闭,前胸古铜色的肌肉微微起伏,他的体力在一点点的恢复。

    刘璟今年已经十八岁,岁月已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刻下了成熟的印记,在柴桑一年半的时间里,刘璟每天半夜都会出现在长江中,长久的刻苦训练,使他身体渐渐发生了改变,他变得更加魁梧健壮,筋骨强劲有力,力量迅猛增加。

    这一切都是得益于和玉真的一段结缘,如果说外表的变化只是使刘璟看起来更加强壮健硕,可内在的变化只有刘璟自己清楚。

    他的力量得到两次迅猛提高,一次发生在去年冬天,另一次发生在今年夏天,那是一种由量变积累而发生的质变。

    一连两次力量提高使刘璟仿佛脱胎换骨一般,他使用兵器的重量从四十斤提高到了七十斤,弓力也从八斗弓增加为一石五斗。

    尽管此时他还是无法使用吕布的方天画戟,但他并不担心,因为赵云告诉过他,一般会有次提高力量的机会,他已获得两次,那么还有最后一次剧烈的变化。

    他耐心地等待着第次机遇的到来,这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体验,就发生在突然之间,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会被一种巨大的力量所吞没,那是一种无比舒爽、无比愉悦的体验。

    刘璟的体力已渐渐恢复,他缓缓站起身,将战刀咬在口中,又一次纵身跳进了波澜壮阔的从长江,很快便从江面上消失,沉入了更深、更加黑暗的水底世界

    卯时一刻,当东天空翻起鱼肚白,天色麻麻亮,城头想响起了悠扬的钟声,‘咚——咚——’,早已等候城外的余名卖菜农民顿时激动起来,调着菜担,赶着牛车,争先恐后地在城门口排起长队。

    城门准时吱嘎嘎地开启了,商贩、菜农以及几个游的士一拥而入,柴桑城又开始了每一天的生活。

    这时,几名随从簇拥着已筋疲力尽的刘璟骑马缓缓而来,士兵们早已习惯了他们领的夜练,每天如此,风雨无阻,士兵们都对他这种坚忍不拔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璟进了城,将缰绳扔给随从,便直接上了城,他还需要休息半个时辰,使体力完全恢复。

    这一切早已轻车熟,天天如此,城楼内有一间专门的休息房,房间内只有一张竹席,其余一无所有。

    他将一颗碧绿色的药丸嚼碎咽下,盘腿坐在竹席上,此时他所有的神念都消失了,仿佛整个人置身在一个无边无际的虚空之中,而他的体力正一点点开始恢复了。

    半个时辰后,刘璟精神抖擞地下了城,下一步他要去军营,巡视每天的士卒训练。

    今天却有异常情况发生,刘璟刚走下城头,一名士兵便迎了上来,“启禀司马,刚才徐县尉派人来说,若司马下城,请司马去一趟铁工坊,说有重要事情。”

    铁工坊是去年设立,实际上包括了冶炼和锻造两个工坊,是柴桑最重要的兵器锻造基地。

    从去年开始,刘璟通过陶家,大量购买丹阳县的优质铁矿石,又从巴蜀买来数量可观的石炭,由两名冶炼匠负责冶炼高质的精钢。

    精钢也就是高碳钢,其冶炼方法由张骞从西域传来,实际上就是在冶铁中加入适量碳粉,使铁的硬更高,从而打造出高质的兵器。

    从去年开始冶炼打造,柴桑不仅拥有二十几万斤上等精钢,同时也打造了数副特殊盔甲和兵器。

    铁工坊位于水门旁,

    原是一片占地十余亩的荒地,刘璟从土地主人手中买下了这片荒地,修建仓舍,搭建炼炉,并在四周修建了高高的围墙,由两名士兵巡逻守护,戒备十分森严。

    这段时间,刘璟也格外重视铁工坊的情况,工坊内正在进行一项重大的试验,已经连续失败了几十次,但离成功越来越近了。

    刘璟刚走到工坊大门口,正好迎面遇到徐庶匆匆走出,脸上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

    “公,我正要去找你!”见到刘璟,徐庶立刻兴奋异常道。

    “是成功了吗?”刘璟有一种直觉,应该是成功了。

    徐庶激动万分道:“公,成功了,终于打造出来。”

    刘璟呆了一下,随即像一阵狂风般向西北角冲去,他径直冲进一间屋,屋为宽大,光线从四周窗户射入,使房间里格外亮堂。

    屋里已有十几人,包括具体负责铁工坊的官员,柴桑工曹吴群,以及几名工吏,其余全部都是有名的铁匠。

    在屋中间放着一张丈的桌,其实是由四张桌拼成,此时在桌上摆放着一件特殊的兵器,从外形看,应该是一把剑,但这把剑长约两丈尺,柄长四尺。

    这柄长剑外形略有点像少府寺所打造的斩马剑,但细看又有不同,少府寺的斩马剑是一种宫廷御器物,一般不用于战场,所以无论手感还是外形都比较夸大粗壮,重四十七斤,长一丈五尺。

    早在半年前,工匠们便打造出了斩马剑,但那不是刘璟要的东西,他要是一种更加精细,更适用于实战的斩马剑。

    耗时大半年,经历数十次失败后,工匠们终于打造出了刘璟要的斩马剑,实际上,它的外形已经不再是剑,而是刀,更细长坚固,两边开刃,锋利异常。

    这柄斩马刀重只有十四斤,长一丈四尺,刀刃又细又薄,仿佛能一刀劈断,但实际上,这柄长刀坚硬异常,尤其刀刃是用最好的精钢包夹打造而成,锋利无比。

    这就是刘璟所想象的陌刀,虽然和隋朝军队所使用的陌刀还是有所不同,但已经很相似了,而且它具备了陌刀所有的优势,但所有的工匠都一致称呼它为斩马刀。

    刘璟拾起这把长约米二的直线形斩马刀,左右挥动,一种强大的杀机从他手中沛然而出,他想象中数名重甲士兵同时挥动斩马刀,如墙推动,迎着曹操无比强悍的虎豹骑兵冲杀而去。

    刘璟轻轻抚摸刀刃,刀刃上泛着一层淡淡青光,他忽然回头喝道:“吴工曹可在!”

    工曹吴群立刻上前施礼,“卑职在!”

    “我来问你,打制这样一把斩马刀需要多少时间?”

    吴群躬身道:“回禀司马,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打造这柄斩马刀的方法,但工艺很复杂,而且也很难打造,稍不留神就会失败,我们初步匡算一下,名工匠用半个月时间可以打造出一把。”

    刘璟锐利的目光注视着他,“我不管那么多,我只问你,一月你能交给我几把?”

    吴群心中迅速盘算一下,一脸苦涩道:“最少十把,最多也只有十五把。”

    刘璟有些失望,他打算组建一支五人的重甲士兵,可这个速装备,至少要四年后才能完成,四年后,正好是建安十年。

    刘璟把斩马刀放下,又对吴群嘱咐道:“尽量加快速吧!另外和打造重甲一样,斩马剑的打造技术要绝对保密,绝不能泄露出去。”

    “请司马放心,卑职严控机密,绝不会泄露出去。”

    离开铁工坊,刘璟又转脚来到了军营,此时刘璟的军队总人数已达六千人,其中阳新县和下雉县各驻扎五人,由军侯赵致和军侯王泰分别统帅,甘宁则率一千人驻扎在龙湾城,作为柴桑侧应。

    其余四千人则驻防柴桑,这些军队都经过长期训练,为精锐,由魏延、刘虎、廖化、李俊四名牙将统领,向刘璟效忠。

    经过一年多的发展,刘璟已成为刘倍中势力最强之人,拥有精兵六千人,战船余艘,战马五匹。

    刘璟骑马飞奔而至,在营门前翻身下马问道:“虎将军可在?”

    “回禀司马,他在校场内正率重甲兵训练。”

    刘璟点点头,快步走进军营,他老远便看见了刘虎,在校场的西南角,刘虎身先士卒,正率领名重甲士兵操练长刀阵。

第170章 重甲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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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刘璟的计划,是要打造一支千人重甲步兵,兵器便是斩马刀,这支重甲步兵不畏箭矢,不惧骑兵冲击,将是他冲锋陷阵,迎战骑兵的精锐之军。【无弹窗小说网】

    但打造这样一支军队耗时耗力,需要大量上等精钢和技艺最精湛的铁匠,去年陶家花高价从会稽郡和吴郡请来十名高水平铁匠,又在江夏招募了多名铁匠,他们整整耗时一年,才打造出件重甲和把尖两刃长刀。

    刘璟又在士兵中挑选出名身高强壮者,每个人皆身高八尺以上,膀大腰圆,力大无穷,由刘虎率领这支最精锐的重甲士兵。

    刘璟慢慢来到西南角,只见重甲士兵身披厚甲,身上精钢打造的铁片鳞光闪闪,从头到脚,封闭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口鼻眼睛,整具铠甲重十斤,再加上十斤重的尖两刃刀,,每个士兵承受着六十斤的重量。

    这无疑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也不能持久作战,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强化训练,让士兵们渐渐适应这种沉重的压力。

    校场上,名重甲士兵站列成排,同时挥动手中的尖两刃刀,长刀如雪花飞舞,一片寒气森森,为一名同样身劈重甲的大将,他那招牌似地大号菜刀,人人都知道他是谁。

    “杀啊!”

    刘虎一声暴喝,手中大刀横劈而去,后面名重甲步兵同时大喊一声,把长刀同时横劈,一片刀光闪烁。

    这时,刘虎远远看见刘璟走来,便停下训练,回头喝令道:“解开盔甲,休息半个时辰!”

    旁边几十名士兵纷纷奔上前,替士兵们卸甲,刘虎也卸下了盔甲,浑身大汗淋漓,内衣全部湿透,他拾起水葫芦,咕嘟咕嘟喝个痛快,这才对刘璟笑道:“这种训练倒也不错,我发现我的力量又有所增加。”

    刘璟走上前排排他的肩膀,笑眯眯道:“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刘虎挠挠头,“什么好消息?”

    “铁工坊已经造出第一把斩马刀!”

    刘虎惊喜得跳了起来,“刀在哪里?”

    他对斩马刀盼之已久,随着他武艺渐渐提高,他终于理解了刘璟教他的招枪法,‘凤点头、凤回头和凤翅扫’,用刀是使不出这招的精华,必须用能刺能砍的兵器,他的大菜刀也越来越不受他的喜欢了。

    他盼望着斩马刀的出世,他看过图样,那是一种特别细长的战刀,同时前段锋利,可以像剑一样刺穿前胸,那简直就是为这招而设计的兵器。

    “司马,能否把刀给我先用?”刘虎的眼睛里充满了渴盼。

    刘璟笑了笑,“把刀留给工匠们研究吧!再等两天,打造第二把斩马刀,我就交给你一把。”

    刘虎尽管心痒难耐,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叹了口气,刘璟在他对面席地而坐,捡一根小木棍在地上比画几下,对刘虎道:“重甲士兵最厉害之处,不是他们个人勇力,而是一种集体的力量,他们人要形成一块铁板,站则同立,行则同步,如墙而列,决不能被打散落单,在战场上,一旦重甲士兵落单,就必死无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虎默默点头,“我明白!”

    “光你明白还不行,还必须让所有士兵们都明白,让他们意识到集体力量的重要,比如现在休息时,你就可以组织大家一起讨论,敌人可以用什么办法对付重甲士兵,然后我们又该怎么应对,把众人的热情都发挥出来,你这个统帅就合格了。”

    “那我现在就去!”

    刘虎起身向士兵们大步走去,刘璟一把没有抓住他,望着他在士兵群中大喊大叫,“都到老虎身边来,我们一起讨论怎么避死的办法。”

    刘璟不由摇摇头笑了起来,他发现刘虎和魏延是两个端,魏延严厉异常,一丝不苟,却又公正公平,赢得士兵们的尊敬,同时也有一点害怕。

    而刘虎却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让人不得不喜欢他,无论士卒和将官都叫他老虎,对他不满时,甚至可以和他扭打一场,正是这种兄弟般的交情使刘虎同样赢得士兵由衷的爱戴。

    相比之下,廖化和李俊就显得稍微平庸一点,没有什么出彩之处。

    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至,在刘璟面前单膝跪下禀报:“启禀司马,军营外有人找,好像是赵云将军。”

    刘璟顿时大喜,赵云来了,他已经快一年没有见到赵云了,但他心中随即又疑惑起来,赵云怎么会来柴桑?

    刘璟快步来到营门外,见大门不远处,赵云身着军服,骑在战马上,满脸带着笑意,在他身后数十步外,还跟着两名随从。

    见刘璟出来,赵云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催马迎了上来,“老弟,我们好久不见了。”

    他翻身下马,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赵云又上下打量他,感叹道:“一年不见,你长得更加健壮结实了。”

    “天天苦练,饭量又大,自然会长得更健壮。”

    刘璟笑了笑又问道:“大哥怎么会想到来柴桑?”

    “我来看看你不行吗?”赵云一本正经地反问道。

    “当然可以,只是你哪有时间,而且事先也没有写一封信来。”

    赵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当然没有时间特地来看你,这一次是陪同主公去长沙郡看病,过柴桑,特地来看看你。”

    “刘皇叔生病了?”刘璟惊讶地问道。

    赵云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也没有生病,只是久未得,他心中焦虑,听说长沙守张机善诊不育,特赶来长沙求诊。”

    刘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他心中暗忖,‘莫非就是此次看病后,刘备终于有了刘禅。’

    这时,赵云又提出了他的真实来意,“上一次和你比武还是新野之战,已经一年半过去了,我想试试你的武艺,来吧!我们较量一番。”

    刘璟也同样心痒难耐,这一年多来,他不仅力量大幅提高,而且对鸟朝凤枪已有了更深的体悟,此时,和他在新野之战相比,他已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不多时,两人披挂上阵,刘璟的青影枪已经弃之不用,半年前,铁工坊的工匠们用上等精钢给他打造了一支月牙戟,长一丈四尺,重六十八斤,他早已练得娴熟无比。

    赵云有些惊讶,刘璟竟然开始用戟了,戟比枪更加凶猛,不仅有枪的刺杀,还能用上刀的劈砍,赵云最初练的是戟,但师父玉真坚持让他用枪,因为赵云身上缺乏一种霸道之气,戟是霸者之武,赵云暗暗点头,他也感觉刘璟更适合用戟。

    “来吧!全力施为。”赵云远远大喊道。

    刘璟注视着赵云,双腿轻轻一夹战马,战马开始小跑起来,紧接着越奔越快,快如疾风,刘璟一挥长戟,平直地向赵云咽喉刺去,这一戟不紧不慢,却注满了力道,沉重如山,这同样是一招凤点头,却没有了从前那种快如闪电的感觉,仿佛变得平淡无奇。

    但赵云却能体会到平淡无奇中的杀机,这是一种大道至简的招式,他心中也不敢有半点大意,大喝一声,‘来得好!’

    双臂一抖,长枪吐出九个枪头,缠绕住了长戟,这便是‘鸟朝凤’,天下第一封御之招,只听‘当!’一声巨响,长戟荡开,赵云破了刘璟迎面一击,两马交错,赵云枪锤击出,带着凌厉的风声,直扑刘璟后背,当初这一击,将高览打成重伤。

    刘璟却长戟轻挑,力道精微,准确地将枪锤挑飞出去,第一个回合,两人打了一个平手,连赵云也忍不住喝彩起来,好一员少年猛将,他兴奋得大喊:“璟老弟,我们再来!”

    这一次赵云挺枪疾刺,采取了主动,刘璟大喝一声,挥戟相迎,两人在校场上厮杀成一团。

    不远处,刘虎看得张大的嘴,他很清楚的记得,两年前,刘璟根本抵不住赵云一个回合,现在他们居然厮杀了十几个回合,刘虎心中又是羡慕,又是酸楚,这小的武艺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

    但最惊讶的还是赵云,他做梦也想不到刘璟的武艺竟然如此进步神速,竟然已经和自己拼战了十五个回合,虽然力量还比自己逊一筹,但对鸟朝凤枪的理解,已经完全不亚于自己。

    不过赵云的经验远胜刘璟,使他很快便掌握了主动,又战了几个回合,当两马再次相错,赵云单手执枪,引开了刘璟长戟,右手拔剑而出,一剑向刘璟脖颈劈去。

    这一剑的时机掌握得恰到好处,刘璟重心已失,身不由己,想闪也闪不开,赵云剑速快得无以伦比,从刘璟眼前一晃而过,如果是真劈,他的人头早已飞起。

    “我认输!”

    刘璟将收戟认输,尽管是认输,但他脸上却充满了喜悦和激动,自己竟然能和赵云激战近二十个回合,想到当初,他连赵云一招都挡不住,现在他居然能和赵云激战一番。

    赵云催马上前,在马上和他拥抱一下,低声赞道:“很好!”

    “和于禁比如何?”

    赵云微微一笑,“你现在再遇到于禁,可以和他打个平手了,不过你的经验还不够,还需要实战的磨练,别因为我的一句话,又栽在于禁手上。”

    两人想起上次之事,都不由大笑起来,赵云很少这样开怀大笑。

第171章 夜访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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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建安六年秋天至今,刘备投靠荆州已经两年,虽然他和刘表的关系时好时紧,但两年过去,彼此也渐渐了解,刘表对他也宽容了很多,不再视他为眼中之钉,时常邀请他来襄阳赴宴,两人的关系相处得十分融洽。【】

    这次刘备特地来长沙郡找守张机看病,也是事先得到了刘表的同意,这也是刘备的聪明之处,经过两年时间的相处,刘备发现刘表此人形式重于实际。

    刘表很在意态,很多事情似乎不可能成功,但只要认真和刘表商量,结果往往会出人意料。

    比如,刘备推荐由简雍担任南郡主簿,南郡和刘备似乎并无关系,但刘备希望简雍成为他与刘琦联系的纽带,他便认真地和刘表谈了一次,出乎意料的是,刘表竟答应了他的请求。

    还有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只要不隐瞒刘表,主动向他表述意愿,刘表大多会欣然应允。

    日久了,便使刘备有了一种明悟,刘表并不胆心他会夺取荆州,却很在意他刘备的名声在荆州超过自己,刘必的是名,刘备任何一次提高名望的举动都会被他所忌。

    悟通这一点,刘备便刻意贬低自己名望,提高刘表的声誉,每次聚会,他都会毫不吝啬地在荆州及北方名士面前盛赞刘表的胸襟。

    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刘表对刘备的提防之心也渐渐淡漠,两人的关系愈加亲密,甚至一些军国大事,刘表也会派人把刘备请来,征求他的意见。

    当然,刘备也知道空穴不会来风,刘表不会无缘无故改变对他的态,新野之战时恨不得借曹操之手杀了他,现在又把他视为亲兄弟,简直要和他共享荆州。

    刘备也想通了刘表的深层次意图,刘表准备把他刘备纳入了荆州体系,换而言之,就是刘表想吞并他刘备,并且也这样做了,任命简雍为南郡主薄就是最好的旁注。

    这就像蛇鹰之斗,鹰本想啄蛇为食,而蛇则敌视抵抗,可当蛇忽然发现,鹰其实也可以成为它的盘中佳肴,蛇的心态自然就发生了改变。

    刘备的高明之处就在这里,他并没有反抗刘表的吞并,而是顺势而为,同时也不因为刘表对他的信任而松懈,相反,他愈加对刘表卑恭,愈加有诚意,对部下的约束也愈加严厉。

    这次刘备来长沙看病,他只是略略一提,便得到了刘表的积响应,年近半,依旧膝下无,无论如何都会令人心生同情。

    此时,刘备也在柴桑,他并没有着急去找刘璟,而是让赵云去探望刘璟,他很清楚,刘璟身边必然有刘表眼线,如果让刘豹道他来柴桑后立刻去找刘璟,恐怕会惹出一些不必要的猜忌。

    更会影响到他的这次长沙之行,这次去长沙,与其说刘备是去找守张仲景看病,不如说他是去见刘磐。

    刘表这些侄除了刘琮之外,其余刘备都很感兴趣,刘琦的宽仁厚道、刘璟的来历神秘,据说刘磐此人和刘琦有点相似,为人宽厚低调,从不张扬,刘表显然是想把长沙郡交给他。

    刘备是想通过这次长沙之行,以治病为借口,在长沙住上几个月,和刘磐建立起深厚的私交情意。

    至于刘璟,刘备本身对他很感激,也想和他建立起一种交情,但一年多前发生的一件事,使刘备对刘璟颇为忌惮。

    去年夏天,蔡逸派人去调查刘璟的底细,结果被刘备拦截,刘备随即也派人去高平县打探消息,企图找到刘璟身份的真相。

    不料他的人却去晚了一步,刘璟舅父一家五口却意外地丧生于火海,一个人也没有能逃脱,这是高平县唯一认识刘璟的人,他们的死使刘备无法在高平县找到刘璟的任何一点线。

    这件事令刘备深为忌惮,他才意识到刘璟的心狠手毒,最终使他放弃了和刘璟深交的想法,刘璟此人虽年轻,心机却深,他和此人交往多,他若一转身把自己卖给刘表,可就得不偿失了。

    刘备正在房间里沉思之时,门口有随从禀报:“左将军,璟公求见。”

    刘备并没有吃惊,他知道刘璟会来,他之所以出现在柴桑城内,实际上就已经做好了接见刘璟的准备,他想了想便道:“把他请进来!”

    片刻,刘璟快步走进了房间,向刘备行一拜礼,“小侄刘璟拜见叔父!”

    从礼节的变化,便可看出刘璟对刘备的态也变了,从前刘璟从不向刘备行拜礼,同时自称晚辈,称刘备为皇叔,而现在,他就像刘琦一样,称刘备为叔父了。

    这个态的改变和今年旦日的家族祭祀有关,在祭祀典礼上,刘备作为远房族人,也参加了刘表家族的族祭,这实际上是刘表刻意摆出的一个姿态,他称刘备为弟,并不仅仅是嘴上说说而已。

    换而言之,他已把刘备纳入了荆州刘氏家族,从理论上说,这完全没有问题,他们都是大汉皇族,刘备被当今皇帝称为皇叔,而刘表更是皇室嫡系血脉,他们走到一起是理所当然。

    刘备对刘琦和刘磐称他为叔父,他会欣然接受,但刘璟也这样称呼他,他却有点感觉不自在,至少他知道刘璟言不由衷。

    不过,刘备依旧笑眯眯道:“贤侄不必多礼,请坐吧!”

    刘璟坐直了腰,笑道:“叔父是几时来柴桑的,为何不先写封信来,也好让小侄准备准备,现在还要让叔父住旅舍,小侄真是过意不去。”

    刘备呵呵一笑,“龙应该也告诉贤侄了,我是去长沙,经过柴桑,主要是龙想见见贤侄,只呆今天一晚,明日一早就出发,就不麻烦贤侄了。”

    停一下,刘备又打量一下刘璟笑道:“一年未见,贤侄进步颇大,和年初族祭时完全不同,难怪我临走时,州牧也夸赞贤侄,说贤侄已是荆州大将,能独挡一面,有贤侄镇守柴桑,江东军不敢西进一步。”

    刘璟却沉吟一下道:“有件事恐怕会让叔父失望,江东已蠢蠢欲动了。”

    刘备吃一惊,“贤侄是说,江东要攻打江夏了吗?”

    “是不是要攻打江夏,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江东已经向彭泽增兵了,两天内增加了数艘战船,非同寻常。”

    “贤侄向州牧汇报此事了吗?”刘备又问道。

    “还没有,现在尚不能确定是增兵,还是正常的秋季换防,我准备再观察几天,确定后再汇报。”

    刘备轻轻叹了口气,“贤侄,不是我说你,你确实有些事情做得不够妥当,你伯父说你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擅自做主这一点不好,总是先斩后奏,甚至斩而不奏。

    比如去东吴吊孝之事,你事先没有得到伯父的同意,就擅自做了,其实这是官场大忌,因为他是你伯父,才会对你多加容忍,若换成其他人,早就不能容你了。

    其实我也理解你不愿受制于荆州,但一些表面的事情,必须要做好,就像曹操,谁都骂他是汉贼,但他表面礼仪却做得很好,甚至让人无可指责。

    再比如我自己,我是左将军,而你伯父只是杂号将军,按朝廷职务,我的官职在他之上,但我却对他礼数有加,什么事情都要告诉他一声,这是对他的尊重,同时也赢得了他对我的尊重。

    所以我要劝贤侄,柴桑在你手中,你只要把这个核心利益牢牢捏住,其他事情多多禀报州牧,对他尊重,而对你只会有益无害。”

    刘备的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诚恳无比,刘璟也一点不怀疑刘备的诚意,说这番话,既实惠,又不损害自己利益,刘备何乐而不为?

    刘璟点了点头,欠身道:“多谢叔父劝导,刘璟年少无知,很多事情不懂,犯了错误也不知道,我会记住叔父的话,立刻向伯父汇报江东军的动向。”

    刘备呵呵一笑,“闻错则改,这比从不出错还要好,这件江东军之事若处理好了,会彻底改变州牧对你的一点不满,贤侄,听我的话,不会有错。”

    “叔父肺腑之言,侄儿铭记于心。”

    这时,房间里安静下来,刘璟和刘备都一时找不到话说,过了片刻,刘璟淡淡问道:“这次叔父来柴桑,应该过武昌吧!”

    刘备心中一凛,他立刻明白了刘璟的意思,他是问自己有没有去拜访黄祖,刘备不由暗骂刘璟是一只小狐狸,他还念念不忘两年前自己刻意结交黄祖之事。

    当年刘备是想在荆州找到外援,所以才刻意和黄祖结交,不料黄祖更偏向于蔡家,而蔡家敌视自己,所以他和黄祖的这份交情也就没有了后续。

    说起来,这件事还令刘备颇为惭愧,他尚未看清荆州势力格局,便贸然出击,结果一事无成,反而让刘表不满,这是刘备的一个教训。

    今天刘璟旧话重提,令刘备心中不由感到一丝惭愧,他摇摇头苦笑道:“贤侄是说黄祖吧!这是我两年前做的一件蠢事,不提也罢!”

    刘璟也笑了起来,“叔父心胸果然非常人所及,其实我是想求教叔父,如何能彻底铲除黄祖,使我能占据江夏。”

    刘备注视着刘璟的目光,见他目光中充满诚恳,刘备心中沉吟片刻,笑道:“这是荆州内部事务,我也不敢妄言,贤侄莫问我,其实不妨问问州牧,他可比我思虑更远。”

    刘璟不由暗骂一声‘这只老狐狸’,他却不肯放过刘备,又继续问道:“俗话说,旁观者清,叔父征战数十年,经验丰富,为何在这关键时刻,不肯指点侄儿一二?”

    刘备凝视他良久,微微叹了口气道:“贤侄也知道这是关键时刻,眼看江东军大军压境,这个时候,你应该和黄祖齐心协力,共同对付江东军,若黄祖不幸败亡,你以一己之力,能否**撑得起江夏之危?”

    刘璟沉思片刻,又看了一眼刘备,见他一脸严肃,刘璟忽然起身深深施一礼,“叔父指点,小侄感激不尽!”

    刘备呵呵一笑,“贤侄,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第172章 战争阴云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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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泽湖外的长江之上,一支由两千余艘战船组成的船队正浩浩荡荡向西进发,延绵数十里,声势壮观浩大,在前面一艘近千石大船之上,一面大旗在桅杆上猎猎飞舞,雪白的金边大旗上写着斗大的‘孙’字,殷红刺眼,数里外可见。【全文字阅读】

    船头上负手站着一人,身材中等,却十分健壮,他身着一件紫色禅衣,宽衣博袖,头戴远游金冠,生来紫髯碧眼,目有精光,方颐大口,相貌异于常人,此人便是江东之主孙权。

    从建安五年登基为江东之主,至今已愈年,年来,孙权励精图治,休养生息,使江东财政富足,士卒精锐,江东军已经做好了出兵荆州的准备。

    西取荆州,统一江南,这是江东代君主十几年的梦想,虽然中间出现了刘璟和缓江东的举措,但那毕竟只是刘璟的个人行为,并不代表荆州有诚意,甚至出现了孙权派人去襄阳报丧,却被荆州拒之城外的一幕,这便严重破坏了刘璟和江东刚刚达成的一丝和解气氛。

    到建安八年秋天,时机已成熟,孙权在朝臣上下一致的支持下,毅然出兵六万,并动员两万船夫,孙权亲为主帅,命中护军周瑜为裨将,校尉凌统为先锋,又命副都督鲁肃为后勤粮草总督,率领两千四艘战船,浩浩荡荡杀向江夏。

    孙权负手凝望江面,良久,回头对周瑜道:“公瑾!”

    周瑜连忙上前施礼,“属下在!”

    “你可命人去柴桑告之刘璟,江东大军即至,命他早日投降,可保柴桑军民安全。”

    旁边大将徐盛上前急道:“吴侯,恐怕刘璟不会投降。”

    孙权淡然一笑,“不投降也罢!他可弃城而走,我同样饶过柴桑军民,否则,我必报去年之仇。”

    周瑜点点头,“属下明白,这就派人去送信。”

    孙权望着西方浩荡的江面,又忍不住微微一叹,“刘璟此人不错,堪称大才,可惜他是刘碑侄,不能为我所用,不如早除之!”

    说到这,孙权回头对众大将道:“传我令下去,攻克柴桑后,生擒刘璟者,官升两级,赏金万两,取其级者,官升一级,赏金五千两!”

    重赏之下,江东将士无比跃跃欲试,他们的心全部都飞向柴桑

    柴桑城头已经点燃了柱烽火,熊熊烈火喷向天空,向江夏、向整个荆州发出了战争的信号。

    柴桑城内已是一片混乱,刘璟得到了确切情报,江东八万余大军即将抵达江夏,柴桑将是江东大军攻打的第一站,刘璟心里很清楚,一年前他之所以能侥幸战胜江东军,那是因为江东老夫人去世,江东军才被迫撤退。

    如今江东八万大军进攻江夏,皆是有备而来,柴桑无法再抵挡江东大军的攻势,刘璟毅然做出决定,柴桑军民全部撤退到下雉县和阳新县,他率两千军坚守柴桑。

    柴桑军民已开始大规模撤离,一艘艘满载人口和粮食的船只驶离了柴桑,向西面的下雉县和阳新县方向驶去。

    城头上,刘璟久久凝视着码头上的人山人海,柴桑民众扶老携幼,带着一包包值钱的细软,正在耐心等待上船。

    这时,徐庶慢慢走上前,站在刘璟身旁,过了良久,刘璟问他道:“可派人去给黄老将军送信了?”

    “已经派去了,给州牧的信和黄祖的信也都派人去送了。”

    刘璟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片刻,徐庶又忍不住问:“为何不全部撤离,留一座空城给江东?”

    刘璟摇摇头,叹息道:“我承担不起这个‘信义’的损失,若全部撤离,我刘璟必被千夫所指,关键时候弃城而逃,我何以面对荆州父老?”

    徐庶默默点头,他能理解刘璟的决定,但他心中却有另一种忧虑。

    “可是公亲率士卒坚守柴桑,一但柴桑失守,谁能保证公的安全,公若有长两短,我们该怎么办?公能否考虑易将守城?”

    “不!”

    刘璟果断地摇了摇头,“我身为主将,又是柴桑别部司马,我若不守城,何以服众?”

    徐庶还想再劝,刘璟一摆手止住了他,“元直不要再劝了,我心意已决,守不住柴桑,我会撤退,不会把命丢在柴桑。”

    说完,刘璟笑着拍拍徐庶的肩膀,转身下城去了。

    刘璟来到了陶府,此时陶府也正在安排撤退,为了这次撤退,陶家也调集一千五艘商船,协助柴桑守军运送粮食、精钢等战略物资。

    刘璟快步走进陶府,迎面见到了自己的丫鬟小包,她慌慌张张跑来,“公,我正要去找你。”

    “出什么事了?”

    刘璟又看了看她身后,不见陶湛,眉头一皱问道:“九娘呢?”

    “公,九娘在内宅,她不肯走,说要留下陪祖父。”

    刘璟只觉一阵头痛,倒不是为了陶湛,而陶烈让他感到头痛,那个老爷奇倔无比,一定要留下来,留在府中,陶家人怎么劝都有没用,现在陶湛居然也要留下来。

    “好吧!你回先去收拾东西,等会儿和九娘一起走,我去劝他们。”

    刘璟无奈,快步向陶府内宅走去

    陶府一大半的人都已经撤走了,使陶府内显得冷冷清清,刘璟一快走,一直走到内宅都没用遇到家人,他正在奇怪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刘璟一回头,却是陶湛从另一扇小门走来。

    “九娘!”刘璟停下脚步,叫了她一声。

    陶湛上次去东吴暂避,一直到半年后才回来,回来后见刘璟的次数也不多,虽然郎有情,妾有意,但毕竟陶湛有孝在身。

    今年陶湛已十六岁,出落得更加秀美端庄、风姿卓约,尽管母亲的去世使她始终有点郁郁寡欢,少打扮,大部分时间都穿着素白长裙,但这种素雅之风,又给她添了几分忧伤之美。

    此时她却没有看见刘璟,正低着头,心事重重走来,忽然听见刘璟叫她,她立刻抬起头,四处张望,终于在前面一棵大树旁看到了刘璟。

    她心中顿时一阵惊喜,快步跑了几步,来到刘璟面前,“你怎么来了?”

    刘璟伸手给她理了理发鬓有些凌乱的秀发,微微笑道:“我来看看你,不行吗?”

    “不!当然可以。”

    陶湛慌忙摇头,她见刘璟目光炯炯,眼睛里饱含热情,不由俏脸一红,低下头小声道:“你来看我,我当然很高兴,只是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很忙,没有时间顾我才对。”

    刘璟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低声道:“现在大战将至,每个人都在担心自己的亲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能不顾你?”

    一股被疼爱、被关心的甜蜜之感涌入陶湛的心中,她将脸贴在他胸前,喃喃道:“可是你却不肯走,你知道我对你的担忧吗?”

    刘璟这才明白,陶湛刚才的心事重重,原来是为在自己担忧,他心中感动,用嘴唇吻了吻她饱满光洁的额头,笑道:“我是主将,当然要最后一个撤离,为了荣誉,我也不会让江东军这么轻易得到柴桑城,但我向你保证,我会平安无事回到你身边。”

    陶湛幽幽叹息一声,“你能把我祖父劝走吗?他不肯走,我也不想走。”

    刘璟笑着点点头,“我试试看。”

    陶湛立刻兴奋起来,“你跟我来!”

    她拉着刘璟的手向后院跑去,两人一直来到陶烈书房前,远远便看见书房外面站着陶胜、陶利等好几个陶家长辈,陶湛又小声对刘璟道:“现在祖父除了我,谁也不见,他脾气不好,你可担待一点。”

    刘璟笑了笑,“放心吧!”

    众人见陶湛带着刘璟来了,纷纷闪开,陶胜上前低声道:“公,父亲不肯走,怎么劝也不听,还大发脾气。”

    “是什么缘故呢?”刘璟问道。

    陶胜叹了口气,“估计是觉得无法向江东交代,他才决定留下来,给江东一个说法。”

    刘璟默默点头,他也觉得是这个原因。

    这时,陶湛上前敲了敲门,脆声声喊道:“祖父,是我,我是九娘!”

    屋传来一阵咳嗽,随即听到陶烈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陶湛回头给刘璟使了个眼色,刘璟跟着她快步走进了书房,外面几个陶家长辈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一个个竖直了耳朵,细听屋里的动静。

    房间里一切如故,屋角香炉里散发出淡淡的檀香之味,陶烈半靠在一张藤床上,身上盖着一幅被,旁边小几上放着一杯清茶,他裹着头巾,安详地闭着眼双方,灰白色的须发使他显得格外苍老。

    忽然,陶烈睁开了眼睛,盯着陶湛身后的刘璟,半晌,像一个孩般地笑道:“九娘,你搬救兵来了么?”

    陶湛在祖父面前跪坐下来,小声道:“祖父不走,我也没法走,可我若不走,他又大发脾气,我该怎么办?”

    刘璟连忙上前跪下行一礼,“晚辈拜见祖父!”

    “哎!你们这些烦人的孩,不让我安生。”

    陶烈挣扎着要坐起来,陶湛慌忙扶起他,陶烈气喘吁吁坐直了身体,回头瞪了陶湛一眼,“我走不走和你这个小妮有什么关系,你干嘛不走?”

    陶湛抿嘴一笑,“家族一致决定让我留下来照顾祖父,这个可由不得我。”

    “胡闹!”

    陶烈骂了一句,有些无奈地对刘璟道:“璟公请坐下,我们说说话。”

第173章 局势复杂的江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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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江东国母病逝,我去了江东吊孝,从我获得的请柬规格来说,我只是一名普通宾客,和其他千名普通宾客没有什么区别,但就是因为公的缘故,我却意外地被提升为贵客,坐席也由二千八多席,一跃升为第七十二席,坐在主堂之上,连孙权也亲自向我敬茶,轰动一时,也荣耀一时。【全文字阅读】”

    说到这,陶烈摇摇头对刘璟笑道:“但我却很清醒,我之所以在江都受到厚待,主要还是因为我替你送信的缘故,引起了孙权的关注,另一方面,陶家也正好向江东缴纳一笔丰厚的税钱,所以孙权又对我说,若没有陶家,江东军的碗里就没有了肉。”

    说到这,陶烈注视着刘璟的眼睛,“公明白我的意思吗?”

    沉吟一下,刘璟问道:“就是因为陶家身处两难,所以老家主才决定不走吗?”

    陶烈点点头,“这是一个态问题,陶家必须给江东一个交代,请公理解。”

    刘璟本想说,‘陶家不能一直身处夹缝之中!’但这句话他最终没有说出来,他能理解陶烈的难处,陶家已经给了自己很多。

    但这一年多来,由于惹怒了刘表,陶家在荆州的生意下滑了七成,现在全靠江东那边支撑,如果再触怒孙权,陶家商业帝国就彻底完了,可是

    刘璟叹息一声,又柔声道:“我或许不在意陶家两边支持,但老家主想过没有,孙权他也不在意吗?”

    陶烈慢慢闭上了眼睛,刘璟这几句如刀一般戳进了他的内心,这也是他一直在回避的问题,但现在战争在即,陶家似乎已经很难回避了,过了半晌,陶烈长叹一声,“公,让我再想一想。”

    刘璟拍拍他的手,“不管老爷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尊重!”

    刘璟起身告辞,陶湛连忙送他出去,刘璟步履匆匆,陶湛在后面急急赶着,走到中庭,刘璟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陶湛,他一句话没有说。

    但陶湛却明白他的心意,她背着手慢慢走上前,嫣然笑道:“你觉得我是留下陪祖父呢?还是听从某个人的意见,暂时撤离柴桑?”

    刘璟静静地注视着她,良久道:“你若留在柴桑,我就无法平安撤离,最后我被孙权俘虏,眼睁睁看着你成为孙权的妃,你希望出现这样的结果吗?”

    陶湛浑身一颤,连忙握住刘璟的手,紧咬着嘴唇道:“璟郎,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刘璟也意识到自己说话重,他的心情有点不好,便把这种负面情绪带到了陶湛面前,他笑了起来,带着几分玩笑的口气道:“柴桑城破,满城只有一个女战俘,孙权见到如此美貌的女,他焉能不动心,而且又是陶家之女,这么好的战利,孙权怎么会”

    不等刘璟说完,陶湛便伸出玉手堵住了他的嘴,“你不要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留下来,让你为难,马上就撤走。”

    说到这,她又轻轻依偎在刘璟怀中,小声道:“其实我说不想走,是因为想和你在一起,并不是为了祖父,你明白吗?”

    刘璟的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原来她是因为自己不走,他嗅着陶湛头上的清香,他忽然下定了决心,扶住她柔软的双肩,注视她深潭般的秀目,一字一句道:“等这次大战结束后,我便娶你为妻。”

    陶湛霍地抬起头,注视着刘璟,一双美眸如宝石一般闪亮,这一天她也期待已久,可是还没到两年之期,祖父能答应吗?她的美眸又蒙上一层淡淡的轻雾。

    刘璟又将她搂入怀中,轻柔抚摸她的秀发,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决然,“男汉大丈夫,若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没有勇气争取,还有什么颜面立于天地之间,还有志气去争霸天下。”

    说完,他放开陶湛,转身大步离去,远远听他的声音传来,“你去收拾东西吧!我会给你安排好船只,顺便把小包一起带走。”

    陶湛望着刘璟气宇轩昂的背影,她的美眸也不由迷醉了,认识璟郎已一年半了,她所期待的那一天终于要来了吗?

    武昌,黄祖接到了刘璟派人送来的紧急情报,与此同时,他也同样得到了探从彭泽传来的消息,江东兵力大增,已增至六万至八万之间,这个消息使黄祖脸都白了,他已经意识到,这一次江东军将大举进攻江夏,他恐怕凶多吉少了。

    房间里,黄祖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背着手在房间团团打转,怎么办?他的总兵力也不过才两万人,他如何抵挡江东近八万人的进攻?

    “父亲!”

    黄射一阵风似的闯进房间,急声道:“刚刚得到消息,刘璟在大规模撤离柴桑军民,恐怕他要弃城了。”

    这个消息俨如雪上加霜,黄祖呆愣半晌,他忽然咆哮如雷,“该死的浑蛋,他柴桑不抵抗,想把江东军全部扔给我吗?”

    “父亲,恐怕他就是这个意思,我们该怎么办?”

    黄祖心乱如麻,他当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若知道该怎么办?他还会在这里素手无策吗?这时,幕僚蒋齐也快步走了进来,黄祖俨如见到救星一般,一把抓住他道:“蒋先生,江夏危急,我该如何是好?”

    蒋齐叹口气,“事到如今,只能向州牧求救了,如果州牧肯出援军,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保住江夏。”

    黄祖呆住了,他实在不想向刘表求救,半晌,他叹了口气道:“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蒋齐摇了摇头,“连刘璟也知道柴桑守不住了,向下雉和阳新县转移,守,这次江东军进攻非同往常,听说孙权亲自领兵出征,可以说势在必得,除非守也像刘璟一样,放弃江夏,向南郡和襄阳撤离,否则只能求援,别无他法。”

    黄祖呆立片刻,最后叹息一声,“也罢!不管怎么样,我也只能向他求救了。”

    黄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在地图上凝视片刻,回头对长黄射道:“钱粮都在夏口,我亲率一万五千军队驻守夏口,你率五千军守武昌,能守住就守,守不住,你就放弃武昌,从陆撤回夏口,我们父的性命就在一举,实在不行,我们就撤去南郡。”

    黄祖当下修书一封,命人火速送去襄阳,他现在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刘表的援军之上

    第天上午,刘璟骑马带着一队士兵在空荡荡的柴桑城内巡逻,经过天的紧急撤退,所有钱粮物资以及九成以上的人口都撤去了下雉县和阳新县,整个柴桑城内已不足千人,大部分都是年迈不愿离开家园的老人。

    原本繁荣的街道此时变得冷冷清清,店铺闭户,酒馆关门,大街上只有几条流浪的狗在寻觅食物。

    “司马!”

    一名士兵飞奔而至,气喘吁吁禀报:“陶老爷派人来,请你去一趟,说有事商量。”

    刘璟当即调转马头,向陶府奔去。

    陶烈考虑了整整一天,最终还是决定留在柴桑城,尽管孙权很可能会逼迫陶家做出最后选择,但他却不能一走了之,至少在目前的局面之下,他需要给孙权一个说法,陶家还是会继续支持江东。

    陶府内的人也基本上走光了,只剩下陶烈和几个年迈的老家人,这五六个老家人都已跟随陶烈近四十年,忠心耿耿,一名老家人领着刘璟向内宅走去,嘴里唠叨着,“府里也安静了,我在陶府五十二年,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哎!不知大家什么时候回来?”

    刘璟认识这个老家人,名叫陶福,十四岁便做了陶烈的书童,今年六十六岁了,他儿便是陶府大管家,也率家人去了阳新县。

    刘璟不理他的唠叨,不多时便来到内宅小门前,陶福回头对刘璟笑道:“老爷说,只能璟公一人进去,随从可在外等候。”

    刘璟回头吩咐几名随从,“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回来。”

    他跟在老家人进了内宅,一来到陶烈寝房前,陶福敲了敲门,“老爷,他来了。”

    “进来!”里面传来陶烈的声音。

    陶福推开门,“公请!”

    刘璟心中有些怪异,他几次见陶烈都是在他的书房,今天却来陶烈寝房,这是怎么回事?他心中隐隐感到,陶烈找自己来,必然有大事。

    陶福没有进来,将门关上,房间里显得有些昏暗,只见陶烈的寝房非常素雅简洁,只有一榻一箱,其他一无所有,却又一尘不染。

    陶烈正盘腿坐在榻上,笑眯眯地望着他,刘璟上前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拜见祖父!”

    他和陶湛有了婚约,陶湛的祖父自然也是他的祖父,此时陶湛虽然不在,但刘璟依然保持着礼数。

    “好孩,不必多礼了。”

    陶烈笑着摆摆手,请刘璟坐下,他开门见山道:“我考虑了整整天,虽然还有种种顾虑,但我还是决定,把湛儿许配给你,你若愿意娶她为妻的话。”

    刘璟立刻恭敬道:“多谢祖父成全,刘璟真心愿娶九娘为妻。”

    陶烈考虑得很现实,这次江东军大举西进,若刘璟还能坚持到最后,他必然就是江夏之主,那么把孙女嫁给他,陶家也就彻底和他捆绑了,至于孙权,陶烈去年去江东时,有一种明悟,似乎孙权并不在意陶家和刘璟的往来,而且刘璟也愿意和孙权和解,那么陶家或许能成为刘璟和孙权之间的一座桥梁。

    至于刘表,陶烈已经不在意了,陶家不可能面面俱到,若最后一定要得罪某人,那他宁愿得罪刘表。

    陶烈微微一笑,“既然我们已为祖孙关系,那么我要告诉你一个陶家的大秘密,只有我和湛儿父亲知道,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

第174章 陶家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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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璟静静地坐着,耐心等待陶烈继续说下去,他确实感兴趣,富可敌国的陶家有什么大秘密,难道是陶家财富的秘密吗?

    陶烈仿佛知道刘璟的心思,笑了笑,指着屋角的大箱道:“你去把箱搬开!”

    刘璟不解,上前抱着箱一晃,这才发现这竟是一口铜箱,沉重异常,足有五六斤,他双臂较力,慢慢地搬开了铜箱,下面是一幅架。【】

    陶烈鼓掌笑道:“不错,果然厉害,五个人才能搬动的箱,公一个人便能搬动,不简单。”

    他又指着下面的架道:“你取走架,试试看!”

    架也是铜铸,刘璟有心理准备,他抓住架,奋力向上一拉,这一拉至少有千斤之力,但铜架却纹丝不动。

    陶烈笑了起来,“这铜架你是拉不动的,若强行破坏它,那么下面的秘密也就完了,公,你把箱再放回去,注意,四个角要严丝合扣。”

    刘璟又将铜箱小心翼翼放回去,他已注意到,铜架四角有四个凸点,正好对准了箱四角的四个凹点。

    这时,陶烈笑道:“打开箱,找到箱底的双鲤轮盘,拧动它。”

    刘璟打开了箱,果然在箱底找到一只双鲤轮盘,他用力拧动,只听‘咔嚓’一声,箱忽然高了一寸。

    他这才注意到,地面向上抬起一寸,似乎铜箱下面是一个暗道,设计的非常精巧,箱非要抬下来,然后再放回去,才能启动箱里的开关。

    然后把箱抬开,铜架也可以轻而易举拿开了,露出一块带环的铁板,这时,陶烈已经手执一支蜡烛出现在刘璟身边。

    “拉开铁板,等通通风后再下去。”陶烈的脸色变得异常严峻。

    刘璟抓住铁环,慢慢掀开铁板,下面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待秽气散尽,陶烈这才手执蜡烛慢慢地走下了地道。

    地道很窄,仅容一人行走,而且高只有六尺,刘璟必须弓腰低头,他跟着陶烈慢慢向前走,在微弱烛光的照耀下,地道一直通向前方,似乎有步远。

    刘璟凝神细想,他记得陶府位于柴桑西北角,紧靠城墙,难道这是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

    “公,你想到了吧!”

    陶烈停住脚步,在面前笑道:“这就是陶家的一大秘密,有一条通往城外的秘密隧道,长九十九步,四十年前,我父亲率领名青壮伙计耗时两年才挖成,隔壁就是护宅河,当时你若强行破坏那副铜架,护宅河的水就会灌进来,这条密道也就毁了。”

    刘璟半晌才问道:“那这条密道通往城外哪里?”

    “西城外有一座江神庙,供奉水神,这条密道就通往水神座下,到时转动水神身,就可以出去了。”

    说到这,陶烈又道:“公,我们回头吧!我年迈,已走不动了。”

    刘璟调头,又和陶烈从密道里钻了出来,陶烈坐在地上,气喘吁吁道:“到时江东大军围城,贤侄难以突围出去,就从这条密道出去,空关了四十年,终于让它能发挥一次作用了。”

    刘璟心中感动,上前紧紧拥抱一下陶烈,“感谢祖父的厚爱,把这么重要的陶家秘密告诉我,祖父的恩德,我刘璟铭记于心。”

    陶烈慈祥地笑了起来,越笑越欢欣,最后开怀大笑,脸上皱纹全部舒展开,笑得像个孩一样灿烂

    中午时分,城头传来了急促而刺耳的钟声,‘当!当!当!’钟声在空荡的柴桑城上空回荡,士兵们纷纷奔至城头,只见数里外的江面上出现了一支浩浩荡荡的船队,足有两千艘战船之多,船帆遮天蔽日,气势壮观。

    刘璟站在东城墙上,远远注视着这支江东军主力,昨天他接到了孙权写来的信件,信中督促他投降,或者弃城而走,可无论哪一种方案,他刘璟都无法选择,投降绝不可能,而弃城而走,虽然可以保一时无恙,却会彻底毁了他的形像,荆州人从此不会再信任他。

    他已别无选择。

    “司马,那就是孙权的座船!”一名士兵指着一艘尤其巨大的楼船大喊。

    刘璟看见了,那是一艘千石的楼船,桅杆顶端飘扬的帅旗,斗大‘孙’字在阳光下格外耀眼,他甚至可以隐隐看见船上的人,一群人站在船头,也正在向城头眺望,孙权应该就在其中。

    “来吧!”

    刘璟心中默默自语,“就让这场战役更惨烈一点吧!”

    大船上,孙权目光复杂地望着数里外的柴桑城,这座本应该在去年拿下的坚城,却始终插着荆州的大旗,在这座坚城之下,他的军队遭遇了惨败的耻辱,而今天,他将雪洗去年之耻。

    他也看见了城头上密密麻麻的士兵,他很感兴趣,刘璟究竟在哪里?他从没有把荆州刘氏家族放在眼中,甚至包括刘表,他也是嗤之以鼻。

    但惟独这个刘璟,他却另眼相看,若不是夺取荆州是江东国策,他真的很愿意坐下来和刘璟谈一谈,双方怎么样联手共抗曹军?

    “吴侯,前锋已抵达柴桑!”一名报信官上前躬身禀报。

    孙权缓缓点头,“传我的命令,命凌操率八千军攻打柴桑!”

    旁边周瑜大惊,连忙上前道:“吴侯,八千人攻城,人数偏少,最好两万人比较适合。”

    孙权负手冷冷道:“士气不振,万人也攻不下柴桑,传出去,我孙权也是倚多取胜之辈,胜之不武,不要再多言。”

    周瑜不敢再劝,孙权又喝令道:“传我令下,第一个攻进柴桑者,赏金千两!”

    “咚!咚!咚!”

    巨大的战鼓声在江面上敲响,一艘艘大船在柴桑码头靠岸,一队队盔甲鲜明的士兵从战船中蜂拥而出,迅速在岸边集结。

    几十艘运载巨型攻城武器的大船也缓缓驶向码头,江面上,千余艘战船也开始在江面上集结,它们静静地停泊在江面上,桅杆如林,铺天盖地。

    战争迅速来临,就像一个不请自来的莽汉,冒然闯进了别人的家园,在有节奏的号声中,数根绳拉拽着一座丈高的巢车从大船上缓缓驶下,巢车底部装有巨大的木轮,行走缓慢,仿佛一头庞然怪兽。

    还有攻城云梯和不计其数的攻城梯,也正缓缓从大船上卸下,和上一次相比,江东这次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八千士兵已列阵就绪,分为四个方阵,盔甲整齐,长矛如林,杀气冲天。

    就在这时,城头上的战鼓声也敲响了,轰隆隆的战鼓声响彻城头,鼓舞着每一个士兵的勇气,一架架投石机吱嘎嘎拉开,装上了巨石,蓄势待发。

    刘璟凝视着远处集结完成的八千江东士兵,他知道这是孙权的骄傲,不愿意用重兵攻城,他们甚至连船都不愿意下来,看他们的意愿,似乎准备在一个时辰内攻下柴桑。

    不过正是孙权的这一丝骄傲,给了柴桑守军一个机会。

    这时,江东军的战鼓声忽然变得高亢起来,这是进攻的命令,为大将凌操战刀一指城头,厉声大喝:“进攻!”

    八千江东军如潮水般向城头涌来,中间夹杂着十部怪兽般的巢车和十架攻城云梯,每部巢车由十头牛拉拽,吱吱嘎嘎向城墙进发。

    柴桑城北面的空地并不宽阔,炕有两里,很快,潮水般的江东军进入了四步内,刘璟目光紧紧盯住敌群,他毅然下达了命令,“发射!”

    二十五部投石机骤然发射,投石机经过改良,使用绞盘发力,这样,四十人便可以操纵一架投石机,一片嘭嘭的声响,二十五块重愈斤的大石抛向天空,大石在空中翻滚,划出一道弧线,带着刺耳的啸声,迅猛无比地砸向敌群。

    江东士兵望着头顶上翻滚砸来的巨石,发一声,纷纷躲闪,‘轰!’的一声巨响,还是两名士兵被砸得粉身碎骨,沾满血肉的大石继续翻滚,一连砸翻十几人。

    二十五块巨石接二连砸来,惨叫声、哀嚎声响彻战场,紧接着,第二轮投石机再次发射,长长的臂杆挥出,将十斤重的巨石凌空抛出。

    数十块巨石在空中旋转,呼啸着砸向密集的人群,‘轰!’巨石砸下,在人群中翻滚,染红的尘土腾空而起,十几人被砸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接二连的巨石砸进人群,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一片。

    天空中,一块块巨石在翻滚,呼啸着砸向地面,短短时间内,投石机便发动了四轮,一多块巨石砸向敌群,造成一千余人的伤亡,但江东军并没有止步,他们冲进了弓箭步射程内。

    城头千名守军同时放箭,箭如急雨,射向冲来的江东军人潮,江东军举盾相迎,千弓弩手同时向城头放箭,城上城下迅速结成一张箭网。

    很快,城头上的守军被压制住了,如暴风骤雨般的箭矢使城头守军根本无法靠近城垛,不断有士兵中箭,惨叫着从城头上坠落。

    江东军迅速在护城河上铺设木板,这种木板厚达两寸,长两丈,宽五尺,两头有巨大的铁钉,用木锤砸下,便可牢牢钉死在地上,这是为攻城云梯和巢车做准备。

    凌操注视着城头,尽管他的军队死伤惨重,但他依然不为所动,这时,一名牙将上前低声道:“校尉,虽然东面城头地势险要无法攻城,但南面和西面城墙却可以进攻,而且城头上几乎都没有守军,我们为何只攻北面城头?”

    凌操摇了摇头,“你不懂吴侯的意思,吴侯并不是仅仅为夺城那么简单,他是要战胜刘璟,击溃刘璟,用血战的胜利来鼓舞士气。”

    凌操大喊道:“云梯和巢车推上,开始攻城!”

    十架云梯和十辆巢车开始缓缓向城头逼近,这时,城头上的投石机依然在发射,只是它们的目标已经转向云梯和巢车。

    一根根长长的臂杆轮番抛出,数十块巨石砸向缓缓驶来的庞然大物。

    ‘咔嚓!’一座云梯被砸中,云梯折断成数截,云梯上攀附的十几人纷纷掉下。

    ‘轰!’的一声巨响,一座巢车也被巨石砸中,木屑四溅,巨木坍塌,巢车上的数十名士兵惨叫着摔下。

    高大的巢车是攻城利器,巢车长宽各两丈,高丈,用巨木拼成,全身覆盖着牛皮,结构十分简单,巢车中空,有楼梯直通顶端,顶端是一座木台,站满了四五十名江东士兵,平台前端是覆盖有牛皮的厚实木板,可以抵御隋军的弓箭。

    下面装有四只木轮,由十头牛拖拽,左右和后方皆有名士兵推动。

    这种巢车高过城墙,士兵可以站在巢车上向城头放箭,同时抵靠城墙时,它还能将士兵送上城头,比云梯还要犀利。

    ‘轰!’又是一座巢车底部被砸中,一只木轮脱出,巢车顿时倾斜,摇摇晃晃,渐渐失去了重心,两边士兵大喊着奔逃,在喊声中,巢车轰然倒塌。

    江东大军攻势如潮,轮番打出的巨石仿佛海洋中溅起的一朵朵浪花,瞬间便被人潮淹没了,随着攻城云梯和巢车靠近城墙,俨如狂潮般的敌军终于开始攻城

    襄阳州衙德堂上,数十名荆州武高官列坐大堂两旁,一个个神情严肃,整个大堂弥漫着一种紧张、压抑的气氛。

    江东军的大举西进给荆州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此同时,曹军也增加南阳的驻军,兵力再次增加到万人,虎视眈眈地压制着新野和南阳。

    大堂上,蔡瑁正在大声读着黄祖的求救信,“江夏兵微将寡,粮草不著,祖虽有誓死抗击江东之心,然实力悬殊,加之璟公已弃柴桑西逃,江夏门户大开,江夏已危在旦夕,恳求襄阳火速发付援兵,救江夏于水火”

    大堂上鸦雀无声,刘表面沉如水,眼中目光令人捉摸不定,但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内心难以掩饰的忧虑。

    这是,蒯越站起身道:“这里我需要纠正一点,璟公并没有弃柴桑西逃,他只是将柴桑军民和粮食物资转移,不愿资江东之军,但他本人却率领两千将士死守柴桑。”

    蔡瑁冷笑一声,“江东大军压境,柴桑势如危卵,璟公弃城而走也是情喇中,蒯参军却说他率军死战柴桑,何以知之?”

    蒯越反唇问道:“去年璟公率老弱之军抗击江东两万虎狼之军,尚不言弃城,这次璟公写信明志,绝不让江东军轻易占领柴桑,愿率两千军坚守柴桑,重击江东军气焰,相信这封信蔡军师也看见了,为何还要如此怀疑?”

    “这是黄祖所言!”

    “哼!黄祖恨璟公之心,天下人皆知,他的话何以为信?”

    两人唇枪舌剑争论,这时,刘表不耐烦喝道:“好了!不要再争论了。”

    蔡瑁和蒯越皆不再争论,行一礼坐了下来,刘表这才缓缓道:“刘璟到底有没有抵抗,事后自然就会知道,没必要在这里争论,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么援助江夏,出多少军队比较合适?大家讨论这个问题吧!”

    半晌,别驾刘先起身道:“启禀州牧,曹军在新野刚败不久,虽然增兵南阳,未必会再次南侵,所以我们只需在樊城一线保持两到万适量的军队便可,可江夏却危在旦夕,我建议可两出兵支援江夏。”

    刘先的建议颇有吸引力,刘表立刻问道:“请问别驾,哪两出兵?”

    刘先笑了笑,对众人道:“一为主力,可出兵两万,走汉水救援夏口,另一为辅兵,也就是长沙郡黄忠之军,可北上救援柴桑,两万六千援军,加上江夏和柴桑本身的军队,只要指挥得当,卑职以为,可以击败江东军,保住江夏。”

    刘先的建议激起大堂上一片议论,刘表站起身毅然道:“这就么决定了,江夏一定要救援,不知哪位将军愿带兵救援江夏?”

    聘立刻站出列道:“卑职愿为州牧分忧!”

    蔡瑁也起身道:“州牧,这一次让我去吧!”

    刘表看了看聘,又看了看蔡瑁,最终对蔡瑁点了点头,“蔡军师,这次就拜托你了。”

第175章 血战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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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桑城头的激战已经到了傍晚,六部巢车和架云梯先后靠上了城墙,巢车顶端站台前方的巨大木板落下,搭上城头,形成一道空中桥梁。【阅读网】

    数十名江东士兵挥舞战刀长矛,汹涌冲向城头,在他们身后,从楼梯爬上的江东军队正源源不断涌现出来。

    柴桑守军用石砲将云梯悉数击毁,但对付巢车却有些素手无策,巢车用生牛皮包裹,不惧火箭,用石砲也无法击毁,六部巢车紧靠城墙,便形成了六条通道,无数的江东军沿着通道蜂拥杀上城头。

    “守住城头,把敌军赶去!”

    刘璟大声叫喊,他率领两千柴桑守军奋勇扑上,与江东军在城头展开了激烈的血刃战,尸骨累累,血染城头,刘璟被二十几名江东士兵包围,他毫不畏惧,长戟翻飞,神出鬼没,一连刺穿十几人的咽喉,其他江东士兵见他神勇异常,吓得发一声喊,调头便逃。

    这时,一名士兵大喊:“司马,身后有偷袭!”

    刘璟眼角余光回扫,只有一名身高足有八尺的江东军军官手执战刀,窜到他身后的城垛上,猛地向他扑来,挥刀直劈他后颈。

    刘璟大喝一声,长戟如闪电般向后刺去,戟尖从偷袭者下颚刺入,刺穿了头颅,滴血的戟尖从天灵盖透出,刘璟将尸体猛地挥甩出去,砸翻了五六名江东士兵。

    他再次大吼一声,杀进了巢车敌群之中,俨如虎如羊群,又如杀神再世,杀得江东士兵哭喊连天,惨叫声响成一片,他脚下伏尸累累,血肉横飞,其余士兵被他杀气所慑,吓得连滚带爬逃下了巢车。

    这时,几十名守军用铁钩绳勾住了巢车,从侧面奋力拉拽,巢车开始倾斜,渐渐失去重心,轰然倒塌!

    柴桑守军终于找到了对付巢车的办法,顿时士气高涨,他们如法炮制,先集中兵力压制住巢车中敌军,再用铁钩长从侧面拉拽,接二连的巢车倾翻。

    这时,远处终于响起了‘当!当!当!’的撤军钟声,江东大军终于如潮水般地撤下。

    一个下午的鏖战,城头上死尸累累,双方死伤惨重,柴桑守军伤亡近五人,而江东军也伤亡千余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被巨石砸死砸伤。

    “卑职凌操初战不利,损失惨重,特向吴侯请罪!”

    大船上,凌操赤着上身,跪在孙权面前,孙权面沉如水,眼中闪烁着怒火,恨声道:“对方只有两千人,你却是八千余人,非但拿不下城池,反而损失惨重,你怎么向我交代?”

    凌操羞愧地低下头,他无法解释,也没有脸再解释,这时,周瑜在一旁劝道:“吴侯,关键是对方的投石机犀利,大部分士兵都是被投石机所伤,其实城池鏖战也就伤亡千余人,只要我们再次进攻时有效防住投石机,拿下柴桑城轻而易举。”

    孙权点点头,又问道:“那公瑾有什么办法?”

    周瑜抬头看看天色,只见乌云密布,天色阴暗,便微微一笑道:“今晚必然没有星光月色,我们可放弃用巢车和云梯,直接使用轻便的攻城梯,借夜色掩护潜伏到城下,等守军发现时,已经晚矣!”

    凌操也忍不住道:“其实对方守军不足,我们可以同时进攻南城和西城,面进攻,拿下柴桑易如反掌。”

    在事先的作战会议上,徐盛也提出这个面进攻的方案,却被孙权否决了,在孙权看来,攻占柴桑根本不是问题,关键是他想通过一场血战占领柴桑,从而激发江东军的士气,他很自信,认为凌操的八千军队一定能在天黑前拿下柴桑。

    却没有想到,柴桑守军的拼死抵抗使他的如意计划落了空,现在凌操再提出这个方案,孙权便不再那么坚持了,他试探性地向周瑜望去,希望周瑜能帮他拿定主意。

    周瑜沉思一下笑道:“拿下柴桑已经不难,我建议还是以北面进攻为主,西面可以虚张声势,我估计届时刘璟必然会从南城突围而走,主公可在南城外埋伏下两支重兵,一战可擒刘璟。”

    孙权点点头赞道:“不愧是公瑾,算无遗策也!”

    他随即喝令道:“徐盛、潘璋何在?”

    “末将在!”徐盛和潘璋一起上前抱拳施礼。

    孙权叮嘱二人道:“今晚刘璟必从南城撤离,你们二人可各率四千人,设两道埋伏,就算刘璟杀得过第一道伏兵,也杀不过第二道,生擒刘璟,我记你们二人大功!”

    两人大喜,一起抱拳应道:“遵命!”

    孙权负手走到船舷,眯眼望着柴桑城,自言自语道:“刘璟,今晚我布下天罗地网,我看你往哪里逃?”

    夜幕渐渐降临,今晚天气阴沉,彤云密布,遮蔽了星光与月色,使夜色变得格外黑暗,站在城头上,十几步外便看不见城外的情形,这是一个有利于偷袭的夜晚。

    上城甬道之上,一队队士兵挑担飞奔,将一担担的干草和柴禾挑上城头,还有硫磺等易燃之物,不到半个时辰,数千担柴草便铺满了整个北城头。

    城下,几名军医正在给一多名伤兵包扎伤口,刘璟一一安抚伤兵:“大家不用,我无论如何不会把大家丢下,城内还有余匹战马,就由你们骑乘,受伤严重的兄弟,会有专人照顾,大家坚持一下,只要我们冲出重围,江边就有战船接应我们。”

    伤兵们感动异常,纷纷跪下泣道:“蒙司马不弃我们,等伤势好转,愿为司马继续效命!”

    刘璟又安抚他们几句,这时,一名军侯奔来禀报:“启禀司马,柴草已安排就绪!”

    刘璟点点头,“命令士兵们下城休息,吃饱肚,准备突围!”

    北城外,凌操率领五千余人,扛着数十架攻城梯,正无声无息向城墙靠拢,昏黑的夜色掩护着江东士兵,城头上没有任何动静,显然没有发现江东军靠近。

    为千余士兵已经过了护城河,紧紧靠着城墙,一切就绪,就等待着进攻的命令,就在这时,西城外忽然爆发出一片喊杀声,随即传来轰隆隆的战鼓声,鼓声惊天动地,城头上顿时警钟声大作。

    只听城头有人大喊:“快去西城防御,江东军要进攻西城!”

    有脚步向西城奔去,凌操暗喜,他突然大喊一声,“动手!”

    二十几架攻城梯几乎同时竖起,搭上城头,一千余士兵争先恐后向城头攀去,后面四千余士兵蜂拥而上,喊杀声骤然爆发,黑暗中,江东士兵纷纷越过护城河,扛着无数攻城梯向北城头冲去.

    就在这时,数支火箭从城内射向城头,很快便有柴草被点燃,火借风势,开始迅速燃烧起来,冒起滚滚浓烟。

    第一批千余人已经冲上城头,但他们却没有看见一个守军,却只见铺满了城头的柴草,大火在柴草上迅猛燃烧。

    开始有士兵反应过来,纷纷沿着梯爬下城,不少在慌乱中被挤下城头,响起长长的惨叫声,凌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中大急,抓住一人脖领喝问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

    “启禀校尉,上面有埋伏,全是柴草,大火在燃烧!”

    凌操大吃一惊,连忙喝令道:“停止进攻!停止进攻!”

    但他的喊声却被士兵们的叫喊声淹没了,谁也听不见,前面士兵纷纷逃下城,但后面的人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大量士兵继续向城头攀爬,不过很快便乱成一团,城头上火光冲天,火舌肆虐,浓烟弥漫,根本就无法上城。

    就在这时,北城门突然大开,吊桥落下,刘璟一马当先,率领一千五六人杀出了柴桑城,迎面数人措手不及,被杀得哭喊连天,四散奔逃。

    尽管北城外混乱成一团,正是杀敌的良机,但刘璟并不恋战,他率领部众斜刺里奔出两里,迅速冲进了一片茂密的树林,向西北方向奔去。

    孙权站在大船上之上,凝视着北城头上火光冲天,他眉头皱成一团,这显然是他们事先没有预料到,刘璟居然有埋伏。

    就在这时,一艘小船驶来,船上一名士兵大喊:“吴侯!”

    孙权探头在船舷外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启禀吴侯,敌军事先已有准备,在北城墙上铺满柴草,大火已点燃,我们无法攻城!”

    孙权心中暗骂一声,又追问道:“刘璟可突围?”

    “他们开了北城门,趁乱杀出城,向西北方向奔逃而去。”

    “居然是北城门!”

    船上孙权和众人面面相觑,都惊得目瞪口呆,谁也想不到刘璟竟然会置死地而后生,并没有走南门,而是走北门逃走。

    走北门虽然风险大,但刘璟成功地创造了混乱,利用敌军混乱之机,杀出了重围。

    孙权忍不住回头向周瑜望去,只见周瑜脸色苍白,两只拳头紧紧捏在一起,眼中露出羞恶之色,他在料敌上显然输了刘璟一着。

    这时,大将吕蒙上前施礼道:“启禀吴侯,刘璟向西北逃窜,江面上必有接应,末将愿领一支船队,追上刘璟。”

    周瑜也上前抱拳进谏,“吴侯,刘璟若早不铲除,必成后患,属下愿领兵扫平下雉县和阳新县,提刘璟人头来见。”

    孙权心中涌起了一丝爱才之意,他摇摇头,叹息道:“此人每每出人意表,智勇双全,是荆州少有的人才,不必追赶了,令凌操扑灭大火,其余大军入城休息,明天随我继续北上,进攻武昌,先铲除黄祖,回头再对付刘璟。

第176章 我几时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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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火不必刻意扑打,柴草燃尽后,自然就熄灭了,半个时辰后,数万江东军浩浩荡荡开了柴桑城,迎接他们的,却是一座空荡荡的城池。【阅读网】

    尽管孙权事先已得到消息,刘璟大量转移了柴桑的物资和人口,他有心理准备,可当他面对几乎是一无所有的空城时,那种难以抑制的不满和失落还是让他心中恼怒万分。

    “给我查全城,所有未走的人,全部抓来见我!”

    不多时,数名老弱病残的柴桑人被士兵驱赶着,来到了孙权面前,跪满了一地,孙权看了一眼这些胆怯万分的老弱,怒问左右道:“柴桑大族一人都没有吗?“

    “吴侯,老夫在此!”

    孙权一回头,只见几名士兵押着步履蹒跚的陶烈走来,去年,陶烈还是孙权的座上贵宾,今天却成了江东军俘虏,孙权走上前,冷冷问道:“你为何不走?”

    陶烈跪下施礼道:“小民承吴侯之恩,吴侯既来,小民自然留下迎接吴侯。”

    “哼!陶家人都已逃走,你留下又有何用?”

    “启禀吴侯,陶家只是为躲避战乱,老朽年迈,死不足惜,愿受吴侯处置!”

    其实孙权也知道陶家身处荆州和江东夹缝,左右两难,所以只要陶家能够缴纳税赋,有益于江东,他也不为难陶家,不过这一次,他不想再让陶家摇摆不定了,想到这,他又冷冷问道:“这次江东军攻占江夏,陶家怎么选择?”

    陶烈心中暗暗叹息,刘璟说得没错,孙权已经不给他们陶家摇摆的机会了,他只得颤颤巍巍道:“回禀吴侯,若江东军占领江夏,襄阳的生意陶家不做也罢!”

    这个回答让孙权很满意,他微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拭目以待,今晚我就暂住陶府,打扰老家主一晚。”

    孙权随即令道:“这些人都放了,命士兵们寻屋休息,不可破坏民居。”

    命令下达,一队队士兵奔向柴桑城各个角落,孙权在数亲兵护卫下去了陶府,在陶府休息一夜,次日天刚亮,孙权命吕蒙率千人镇守柴桑,他亲率数万江东军再次乘船启程,千艘战船浩浩荡荡向武昌杀去

    下雉县的一部分紧沿长江,但县城离长江还有二十余里,位于一条小支流富水河畔,沿富水继续西行,再走余里便到达另一座内陆大县阳新县。

    目前这两座县城都属于刘璟的控制范围,这次柴桑军民大规模西撤,便是撤到这两座县城内。

    刘璟率领一千余士兵得到船队接应后,在次日清晨返回了下雉县。

    一艘石战船静静地在富水上航行,每艘船上都坐满了士兵,很多士兵趁夜里打了盹,但清晨时,每个人脸上依然难掩倦色,每个人都没有说话,格外安静。

    昨天下午的一场恶战仿佛还在每个人的耳边回荡,那种大战后的筋疲力尽,却需要很多天才能恢复过来。

    刘璟坐在第一艘船上,他靠着船壁,和其他士兵一样,也在闭目养神,这时,一名士兵轻轻推了他一下,“司马,下雉县城到了!”

    刘璟精神一振,他毕竟不是士兵,打完仗,士兵不再考虑任何事情,只管休息,但刘璟却不能,还有多的事情需要他考虑。

    他站起身向河畔望去,目光渐渐越过一座低矮的丘陵,下雉县城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和柴桑县相比,下雉县显得矮小破旧得多,城墙高不足两丈,没有护城河,周长只有十余里,就这么孤零零矗立在一片低矮的丘陵中。

    这时,刘璟笑了起来,他看见了徐庶带着十几名官员站在岸边,面带笑容地迎接这群勇士的归来。

    但刘璟却意外地在迎接的官员中看见了伊籍,他心中有些惊讶,‘他怎么来了?’

    船只缓缓靠岸,刘璟下了船,和徐庶紧紧拥抱在一起,这不是礼节,而是一种生死等待后的激动,没有什么多余的话,紧紧的拥抱便足以表达他们内心的情感。

    刘璟又笑着和每个官员都拥抱一下,庆贺他的平安归来。

    这时,刘璟走到伊籍面前,不等刘璟张开手臂,伊籍连忙躬身施礼,“我就免了,伊籍参见璟公!”

    众人见他表情颇为尴尬,都不由笑了起来,刘璟笑了笑,他随即对徐庶道:“安排弟兄们休息吧!还有受伤的弟兄,再找医匠给他们细心治疗。”

    “遵命!”徐庶带着官员们匆匆去安排了。

    刘璟这才和伊籍沿着小河边慢慢踱步,伊籍叹了口气道:“这次我奉州牧之命前来柴桑,是想和你谈一谈军队钱粮付给问题,去年陶家本来有数万石粮食和千万钱要交给襄阳,但陶家没有支给,这是十几年来的第一次,令州牧很震怒,上个月州牧命你严惩陶家,但你却没有遵命,这让州牧同样不满,要知道现在荆州的自耕农并不多,仅靠税赋,荆州着实养活不了这么多军队”

    刘璟经历一场大战,也有些疲惫了,这些绕圈的话他不想再听下去,便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伊先生,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伊籍尴尬地笑了笑道:“州牧是希望能体面地解决这件事,不希望因为陶家和你闹得不愉快,他开出两个选择,第一陶家依旧向襄阳进贡钱粮,同时柴桑驻军的钱粮还是由襄阳州衙负担,第二就是陶家的钱粮就直接作为柴桑驻军的补给,我的意思是说,州牧就不再支付给柴桑钱粮。”

    这就是所谓体面地解决陶家的问题,刘璟心中冷笑一声,用扣减柴桑军的补给作为对等交换,陶家钱粮本来就是额外收支,刘表此举,等于就是不再负担柴桑驻军的军费,他打的好如意算盘。

    沉吟片刻,刘璟问道:“不知州牧倾向于哪一条?”

    “州牧说最好是第一条,这样大家面上都好看。”

    刘璟却摇了摇头,“如果实在要我选择,我会选择第二条,要知道襄阳过来的钱粮会被黄祖扣押,我实际上拿不到,第二条更现实一点。”

    伊籍低低叹口气,第二条实际上就是柴桑脱离了襄阳的控制,州牧不愿意看到第二条成为现实,但现实如此,州牧也无可奈何。

    这时,刘璟岔开话题笑道:“说说刘琦和刘琮兄弟的情况吧!他们近况如何?”

    刘琦和刘琮在去年秋天先后成婚,刘琦娶了蒯良之女为妻,而刘琮娶了蔡少妤,据说两人场面都很声势浩大,但刘璟都没有去参加。

    话题变得轻松起来,伊籍脸上也有了笑容,“他们两人为世之位明争暗斗,有点不择手段了,有传言说琮公和蔡家之女成婚一年,居然没有圆过房,结果惹恼了蔡家,州牧还向蔡军师道歉。

    又有人向州牧告状,说琦公在江陵沉溺于酒色,州牧暗中派人去南郡调查,确有其事,琦公和一群士相交甚密,常在厮混在一起喝酒狎妓,州牧震怒,命人去南郡抽了琦公二十鞭,这个回合,大家都认为琦公输了。”

    刘璟微微一笑,又问道:“不知伊先生支持哪位公?”

    伊籍冷哼一声,“说老实话,这两位公我都不支持,一个心胸狭窄,愚蠢无能,整天说蔡家好话,他若为荆州之主,实际上就是蔡家为荆州之主,另一个稍好一点,但贪酒好色,不用贤能,而且性格懦弱,容易被人控制,成不了大事,不论是他们中间的谁成为荆州之主,都是荆州的大祸。”

    “那伊先生有什么打算呢?”刘璟又笑眯眯问道。

    “我?”

    伊籍呆了一下,随即摇摇头,黯然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过一天算一天吧!”

    两人又走了几步,刘璟笑道:“不如我给伊先生推荐个职位吧!”

    伊籍是聪明之人,他已经明白刘璟的意思了,刘璟通过两个公的无能话题,一步步转到了自己身上,其实他想说的是自己。

    伊籍低头沉思片刻,问道:“不知公想给我推荐什么职务?”

    “我向推荐伊先生为江夏郡长史。”

    伊籍浑身一震,他当然明白刘璟此话的深意,刘璟的目标是拿下江夏郡,将来他是江夏郡守,却任命自己为长史,这是仅次于郡丞的第二职高官,由此可见刘璟对自己的重视,令他心中感激。

    只是现在江夏郡现在还在黄祖手中,他不解地望着刘璟,这个长史该怎么任命?

    刘璟明白他目光中的不解,淡淡一笑道:“长史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要委屈伊先生出任下雉县县令。”

    伊籍这才明白刘璟的意思,他想了想笑道:“既然如此,我回去禀报州牧,恳请州牧答应我为下雉县县令,我想问题不大,然后我再择吉日前来上任,公看如何?”

    刘璟却摇摇头,“时间久了,我等不了。”

    伊籍有些糊涂了,这些都是必然的流程,不经州牧任命,他怎么能出任下雉县县令,他看了一眼刘璟,忍不住问道:“那公希望我什么时候上任?”

    刘璟停住了脚步,脸上的笑意消失,变得一脸严肃,他注视着伊籍的目光缓缓道:“今天就上任!”

第177章 下雉县的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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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雉县的县令原是黄祖的族人,在把下雉县交割给刘璟后,黄县令便调回了武昌,现在整个县务都由县丞负责,县丞姓毛,柴桑人,年约四十岁,长相很普通,是那种丢进人群中就很难找到的普通相貌。【阅读网】

    不过毛县丞倒也精明能干,这次柴桑民众西迁,他出了很大的力,殚精竭虑,耗尽心神。

    中午时分,刘璟骑着马,在毛县丞的陪同下,视察下雉县的情况,

    “启禀司马,我们下雉县是小县,县城人口只有一千余户,五六千人,县城狭小,这次柴桑人口涌来,县城人口一下暴涨到一万五千人,已是限了。”

    刘璟点点头,他也看见了,狭小的县城内住满了移民,原住民的房舍都被征用,几乎是一间屋住一家人,使小县城内拥挤不堪,到处是叫声、骂声和孩的哭闹声,整个县城内臭气熏天,令人作呕。”

    刘璟眉头皱成一团,回头对毛县丞道:“这样可不行,县城内脏乱,疫病容易流行,一旦爆发瘟疫,可就大祸临头了,必须立刻采取措施。”

    旁边伊籍接口道:“司马说得不错,必须要严防疫病,可以用石灰消除秽毒,另外一旦有人生病,必须立刻隔离。”

    伊籍从襄阳来的高官,又是璟公刚刚任命的县令,毛县丞不敢申辩,唯唯诺诺答应。

    刘璟满意地看了伊籍一眼,又对他们二人道:“若人手不足,可找城外驻军协助,就说是我的命令,让王泰调几士兵协助你们。”

    毛县丞大喜,他就是因为人手不足而发愁,既然有士兵协助,那事情就可以办成了,他连忙道:“那卑职现在就去安排?”

    刘璟又看了伊籍一眼,伊籍心中很是无奈,他可以说是被强行任命为下雉县县令,一方面他觉得有点荒唐,他明明是州牧的使者,没有经过州牧同意,就在江夏当了县令,这不符合官场上任命流程。

    但另一方面,他自己也有点动心,眼看刘琦和刘琮都是不可靠之人,而他伊籍也不是荆州士族,只是州牧的同乡而已,没有背景,也没有后台,将来他的前途又在哪里?

    而刘璟对他的看重使他看到了一线希望,或许跟随刘璟会有前途,所以他心中很矛盾,就像一个想嫁郎又觉得礼不足的新娘一样,扭扭捏捏、委委屈屈就进了洞房,上任为下雉县县令。

    伊籍明白刘璟看他的意思,他心中叹了口气,只得进入县令的角色,躬身施一礼,“卑职这就和毛县丞去安排!”

    “我和你们一起去军营!”

    刘璟暂时也没有什么事,便带着伊籍和毛县丞一起向城外军营而去,军营驻扎在北城外,有两千士兵,由魏延和王泰统领,而刘虎和廖化则驻扎在阳新县,甘宁则在长江上巡逻,监视江东军的行动。

    由于刘璟暂住下雉县,徐庶一早赶去了阳新县,阳新县那边人口更多,钱粮物资都集中在那里,刘璟便命徐庶全权负责阳新县的军政事务。

    刚到军营前,魏延和王泰便闻讯迎了出来,两人单膝跪下施礼,“参见司马!”

    “两位将军请起,有件事要麻烦二位了。”

    刘璟带着众人来到大帐,他坐下来把情况告诉了魏延和王泰,派兵协助地方官府自然是理所当然,但魏延的心更细,问道:“这可需要大量的石灰才行,下雉县有这么多石灰吗?”

    刘璟对下雉县的情况也不了解,他向毛县丞看去,毛县丞笑道:“魏将军有所不知,下雉县最大的特产就是‘两石’,其中一石就是石灰,在城西七山一带,盛产石灰石,每年都有不少商人雇人开采,矿区那边仓库里就有现成的石灰石,直接用船运来便可使用。”

    王泰在一旁笑道:“这就好办了,我知道七山,事不宜迟,我立刻带五士兵驾船去搬运。”

    这时,刘璟却好奇地问道:“不知‘两石’中的另一石是什么?”

    “回禀司马,是一种黑色的很粘稠的东西,可以燃烧,气味刺鼻,但我们一般用来治病,当地叫它石碳油,有人还用它点灯。”

    刘璟一愣,这不就是石油吗?他立刻追问道:“这种石碳油在哪里?”

    毛县丞见刘璟神情颇为关心这种石碳油,连忙道:“在南面的下雉湖一带。”

    刘璟立刻起身道:“王将军和伊县令去搬运石灰矿,我要去看看这种石碳油,烦请毛县令带我去一趟下雉湖。”

    下雉县的地形是西北高、东南低,东南最低洼处便形成了一片湖泊,因县得名,就叫做下雉湖,湖泊周围都是大片森林,人口稀少,一般是猎人和樵夫出发,但湖西却盛产下雉县的一大土特产,石碳油。

    所谓石碳油其实就是石油,下雉县位于江汉平原中心,这里就是后世的江汉油田,地下蕴藏着丰富的石油,一般需要专门开采才能得到,但在一些地层断裂带,石油也会通过裂缝溢出地表,这也是古代人们获得石油的方式。

    在下雉湖西恰好就有这么几处地层断裂带,地下石油便溢出地表,形成了几处天然油井,但此时,人们对石油的用处还知之不详,主要用于治疗皮肤病,但也有人发现它可以燃烧,便用来点灯做饭。

    刘璟跟随毛县丞来到了下雉湖,很快便找到了盛产石碳油的几处裂缝,正好遇到几名当地人在采取石碳油,见来了大群士兵,几名采油人吓得连忙闪开。

    “司马,这就是产量最大的一口油井。”毛县丞将刘璟带到一条地缝,指着下面说道。

    刘璟打量一下这个所谓的地缝油井,实际上是一条天然裂缝,最宽处呈椭圆形,下面黑黝黝的,深不见底,但靠近地缝,便可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地缝周围到处是已经干涸凝固的石油,染成大片黑色。

    “这里面的石碳油不会溢出来吗?”刘璟问道。

    毛县丞挠挠头,“几年前溢出过一两次,后来就没有了,需要用木桶系上绳进去舀,不过不深,不到一丈便可采到,反正采不完,其实用处也不大,一般人家.”

    刘璟不等他说完,便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他回头对一名军侯道:“现在所有的石碳油都由军方征用,不准任何人开采,另外告诉魏将军,派人长驻下雉湖,看守这些油井。”

    军侯答应一声,立刻派人去通知魏延了,刘璟有点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他昨天在和江东军鏖战之时,面对巢车的攻击,曾一束手无策,当时他就想到,假如自己有火油,就可以用火油烧毁巢车。

    没想昨天刚刚想到火油,今天就发现了石油,这让刘璟心生感概,这简直就是上天在恩宠于他,他又问毛县丞,“这种石碳油,除了下雉县,别的郡县还有吗?”

    毛县丞想了想道:“听说竟陵县那边也有,比我们这里还多,具体卑职也不是很清楚。”

    这时,一名士兵借来木桶和长,从油井里拎上来一桶石碳油,就像黑色的糖浆,又粘又稠,士兵们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问道:“司马,这有什么用?”

    刘璟笑了起来,“现在是没有用,但处理好了,就会有大用。”

    他随即对毛县丞道:“你去给我找一个铁匠来,我需要他做一些东西。”

    刘璟在后世曾经见过土法炼油,虽然很多设备在这个时代没有,而且很多细节他也不懂,但基本的原理他却懂一点。

    也很简单,就是沉淀、蒸馏和冷却个步骤,虽然他不可能炼出汽油、柴油之类的工业产,但至少经过加工后,油质不再那么粘稠,完全可以在军事上使用。

    此时刘璟的心思已全部放在炼制火油之上,他找来铁匠,用铁皮打造一些弯弯曲曲的管,又挖了几口池,找来几口大铁锅。

    原理很简单,先沉淀一两天,然后将过滤后的石油放入铁锅炼制,蒸发出的油气通过铁皮管流动,其中一段铁皮管在水池里,经过水池时油气会冷凝,从铁管另一段流出的火油就会变得清亮,呈淡黄色。

    当然,这和后世的柴油汽油还相差甚远,这其实是一种最原始的煤油,也是刘璟所期盼的火油,事实上,又过余年,这种同样的液体便出现了拜占庭帝国的武器装备清单上。

    第天下午,就在刘璟带领几十名士兵正全身心炼制火油之时,甘宁派来的一名士兵带来了一个意料之中的消息,武昌县被江东军攻克,黄射大败,带着数残兵仓惶逃往夏口

    武昌县,孙权站在这座江夏最大城池的城头上,俯视着城池内千家万户,此时他有一种壮志凌云的感觉,拿下武昌城,就意味着控制住了江夏的心脏。

    但孙权也知道,想彻底控制江夏并不容易,关键就在于黄祖家族,要想江夏能顺利并入江东版图,关键就是要把黄氏家族从江夏连根拔掉。

    孙权召来大将潘璋,低声吩咐他道:“你立刻率五军去黄氏山庄,给我将黄氏族人一概杀绝,一个不留!”

    竟陵县就是后世的潜江,江汉油田的总部所在地,整个江夏郡都是江汉油田的核心地带,所以在下雉县发现石油,也是情喇中!

    另外再说一点,汉朝小县县官叫长,大县县官才叫令,只是不想写得那么复杂,所以统一称县令,大家了解一下就可以了。

第178章 援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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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阳新县以西的丘陵山地里,一支五千人的军队正浩浩荡荡向西疾行,为大将铜盔铁甲,手执大刀,胯下一匹雄骏的枣红色烈马,正是老将黄忠。【无弹窗小说网】

    在黄忠身旁跟着另一员大将,白马银枪,身材魁伟,相貌英武,神采飞扬,这员大将却是赵云。

    此时赵云正陪同刘备在长沙郡找守张仲景治病,恰逢江东军大举进攻江夏,赵云便奉刘备之命,跟随老将黄忠一起前来支援柴桑。

    两人一西进,话语不多,但黄忠却久闻赵云之名,对他十分敬重,赵云也知黄忠是荆州第一老将,又教授刘璟练箭,所以他对黄忠也尊重有加,两人你尊我敬,竟有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赵将军,这次江东军进攻江夏,非同小可,竟由孙权亲自带兵出征,如果他们顺利占领江夏,必不会轻易罢兵,十之**会调头攻打长沙郡,所以,我们这一战很关键,如果能控制住柴桑,江东军就无法南下长沙郡。”

    赵云想到刘备也在长沙,便点了点头,“我们尽力而为!”

    赵云话语不多,但说的每一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他说的尽力而为,实际上就是一种承诺,一定会帮助刘璟夺回并守住柴桑。

    黄忠刚要开口,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喧闹,他不由一愣,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老将军,有人看见树林里有一只穿衣服的猴!”

    这时,赵云也看见了,一个身影在树林里飞窜,灵活异常,从一棵树跃到另一棵树上,他凝视片刻,沉声道:“不是猴,就是一个人,只是灵活矫健,可以在树上飞纵。”

    黄忠冷笑一声,“看是他的身快,还是我的箭快!”

    黄忠张弓搭箭,瞄准了人影,但他又慢慢放下了弓箭,“这人我好像见过,是璟公的手下。”

    他随即下令:“不可放箭伤人!”

    不多时,十几名士兵从树林将人带了出来,却是一名身材矮小的少年,此个少年便是刘璟的随从侯五,他奉命在阳新县外围巡哨,发现了这支数千人的军队。

    他认识黄忠,连忙上前单膝跪下,“老将军,我是璟公手下侯五,老将军还记得吗?去年老将军来柴桑,我们见过。”

    黄忠点点头,命左右放开他,这才弯腰问道:“你家公现在何处?”

    “回禀老将军,我家公现在下雉县,阳新县这边是徐先生和虎将军负责。”

    原来刘璟不在阳新县,黄忠和赵云对望一眼,两人一起点了点头,黄忠立刻令道:“全军加快速,前往下雉县!”

    下雉县军营一角,魏延等十几名将领围在一旁注视着刘璟的试验,在步外,矗立着一只尺高的木屋,一名士兵将陶罐内的火油浇淋在木屋上,随即迅速离去。

    步外,刘璟点燃了一支火箭,拉开弓弦,一箭射出,火箭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射在木屋上,‘轰!’的一声,火光大作,木屋迅速被大火吞没了。

    旁边的将领顿时兴奋地鼓起掌来,刘璟有些得意洋洋笑道:“看见了吧!这种火油特别有助于火攻,在攻城战和水战中会有奇效,这将是我们军队的一大利器。”

    火油毕竟不是火药,火药的出现,最终改变了战争的性质,而火油只是一种助燃剂,改变不了战争的性质。

    但它可以使火攻变得更加容易,从而可以在微小处扭转战局,比如,对付巢车,就可以直接使用火油焚烧,不再像上次守柴桑时那样被动。

    事实上,从春秋战国以来,火攻一直是战争的重要手段,军队也一直在寻找最好的助燃剂,如楚汉争霸时,汉军便用易燃的麦秆编成大球,点燃后用巨大的火球袭击敌军。

    后来又发现硫磺是易燃之物,又将硫磺运用到火攻中去,此时是国时间,人们还没有发现石油的火攻效果,但很快,南北朝时期,军队便开始运用石油作为燃烧武器,刘璟不过是提前了一多年,将石油运用到了战争中。

    像国演义中,孔明火烧藤甲军,运用了火药,那就是有穿越嫌疑了。

    这时,一名士兵飞奔来报:“启禀司马,黄老将军率五千军从长沙赶来,已到军营外,赵云将军也在军中。”

    刘璟大喜,黄忠率援军来了,而且赵云也在军中,他连忙对众人道:“快跟我去迎接!”

    五千军队在十里外驻扎,黄忠率领十几名将领前来拜营,赵云也在其中,黄忠望着整齐的营寨和一杆绣着‘刘’字的帅旗,不由捋须对赵云笑道:“龙,这小还蛮像回事的!”

    赵云也微微一笑,“他的任何变化我都不会惊讶,很多事情,别人看来匪夷所思,但在我眼中却是很正常,璟公不能以常人之。”

    “是啊!”

    黄忠叹息一声道:“我是多么希望州牧立他为荆州继承人,这样,荆州就有希望了。”

    这时,鼓乐声传来,营门大开,刘璟率领屯长以上将领迎接出来,黄忠翻身下马,上前抱拳笑道:“黄忠救援来迟,让公受惊了!”

    “哪里!老将军来得恰到好处,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刘璟笑得嘴都合不拢,不仅黄忠来了,居然赵云来了,这就是上天助他,他和黄忠寒暄几句,又上前向赵云行礼,“赵将军怎么也来了?”

    赵云微微笑道:“公对我家主公有恩,时值江东军大举来袭,主公就觉得应该尽绵薄之力,怎奈身边无兵,便让龙来助公一臂之力。”

    刘璟点点头,刘备确实很会做人,关键时候让赵云来帮助自己,无疑就使自己欠了他一个人情,不过这个人情刘璟愿意欠,没有再比赵云来帮他更让他感到兴奋和激动。

    刘璟掩饰之内心的激动,连忙将众人请进大营,众人进帐分宾主坐下,士兵给大家上了茶,大帐内说说笑笑,格外热闹。

    这时,黄忠抱拳笑道:“有句话我要说在前面,这次来我援助江夏是奉州牧之命,州牧在命令中说得很清楚,让我协助璟公对付江东军,也就是说,我不是主将,璟公才是主将。”

    黄忠很聪明,他知道自己在荆州军中地位崇高,而且又是中郎将,无论资历还是军职都要超过刘璟。

    按照规矩,应该是刘璟服从于他的命令,但他毕竟是从长沙郡过来,怎能喧宾夺主,所以他把话先说清楚,他将服从刘璟的指挥。

    黄忠的表态恰到时候,刘璟点点头,也不谦虚,便对众人道:“我得到最新情报,孙权率五万大军在夏口和黄祖及蔡瑁援军对峙,现在正好是我们的机会,按照我的计划,我们将重新夺回柴桑,所以黄老将军的援军来得非常及时。”

    这时,赵云在一旁问:“那现在我们手上一共有多少军队?”

    刘璟笑了笑道:“我手上本身有五千军队,加上五千援军,我们实际上就有一万人,只要用兵灵活,我们可以战胜江东军。”

    刘璟的话让所有人都兴奋起来,黄忠问道:“那什么时候反攻柴桑!”

    “我今晚就出发,不过,我有一句丑话要说在前面。”

    大帐内顿时安静下来,刘璟目光开始变得凌厉起来,缓缓地扫了众人一眼,缓缓道:“从现在开始,一万军队都由我的军令调动,若有不服者,斩!”

    众人凛然,一齐起身施礼,“遵命!”。

    柴桑城在孙权北上后,由大将吕蒙率领千人镇守,吕蒙今年也才二十岁,和刘璟一样,官拜别部司马,年轻有为,深受孙权器重。

    吕蒙非常谨慎小心,约束军纪,不准士兵赌博饮酒,同时城门不开,从早到晚都安排士兵在城头巡逻,没有一丝懈怠。

    这天晚上,吕蒙和往常一样在城头巡视,主公率大军北上,他始终有一点心绪不宁,原因就在刘璟。

    他觉得主公看重黄祖而轻视刘璟,有些失策,按照他的想法,占据柴桑后,不应急于北上,而是集中兵力去下雉县和阳新县彻底剿灭刘璟余部,这才调头去对付黄祖。

    而主公的情报也不得力,只知道刘璟有两千余军队,他觉得这个情报一定不准,刘璟最后坚守柴桑就有两千军,他同时还要分兵去防御下雉县和阳新县,肯定不止两千余军队,至少有四千到五千军队,兵力并不少。

    现在江东军主力去攻打夏口,那么刘璟会不会利用这个机会反攻柴桑?吕蒙觉得忧心忡忡,所以这几天晚上,他都是亲自上城巡逻,不敢有一丝大意。

    此时,就在城西的树林内,刘璟率领千军静静地等待着机会,在他身边是刘虎和魏延,今晚,刘虎也将率领他的重甲步兵出击,他心中充满了期待。

    刘璟一招手,把魏延和刘虎叫上来,嘱咐二人道:“等会儿,我率一名弟兄潜入城内,打开北城门,里应外合,你们可及时率军杀入,信号就是一支火箭。”

    魏延急道:“怎能让司马冒险,不如让我去吧!”

    刘璟摇摇头,“我知道一条密道,除我之外,任何人不能使用,还是让我来吧!只要接应及时,我不会有事。”

    魏延无奈,只得答应了,“司马一定要去,卑职也无法阻拦,卑职一定会准时接应。”

    刘璟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他站起身,回头一招手,“跟我走!”

    一名早已等候一旁的精锐士兵跟着刘璟向城西奔去。

第179章 反攻柴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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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桑西城外并不像北城那样平坦宽敞,小河纵横,树林茂盛,几座低缓的丘陵起伏不平,无法行驶大型攻城武器,在靠近城墙附近更是乱石密布,行走困难,只有几条人工辟出的小道。【全文字阅读】

    但在靠近城墙处却有一座占地数亩的小庙,这里便是柴桑的江神庙,祭祀江神的场所。

    每年春秋两季,必然会有络绎不绝的船夫和商人来此拜祭江神,祈求行船平安,这座江神庙是陶家出钱修建,所以平时也由陶家派人打理。

    这段时间,由于柴桑爆发战争,江神庙也关闭了,四周冷冷清清,没有人前来拜祭,夜晚,刘璟率一精兵潜入了江神庙,士兵打晕了庙祝,围在江神塑像前。

    江神也就是水神共工,手执钢叉,面目狰狞,塑像是生铁铸造,高达一丈五尺,重愈千斤。

    随着几名士兵奋力推动,江神塑像开始吱嘎嘎转动,又掀开一块铁板,座位下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这里便是陶家密道的出口。

    刘璟手执一盏油灯,待秽气流尽,他率先进入了密道,和密道的另一头一样,密道十分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必须低下头,弯腰前行,士兵们跟着刘璟,一个接着一个迅速前行,毫不犹豫,没有任何停顿

    或许是因为孙权优待的缘故,陶家没有受到江东士兵的侵袭,吕蒙也约束士兵,不准任何人进入陶家骚扰。

    这些天陶府内安安静静,只生活着五六名年迈的陶府家人,他们陪伴着老家主陶烈,过了一天又一天,因为年纪大了,陶烈的睡眠不是很好,一点轻微的动静就会将他惊醒。

    刚躺下没有多久,陶烈眼看要睡着了,忽然‘咔!’的一声轻响,在房间里传得格外清晰,紧接着传来吱嘎嘎的金属摩擦声,陶烈慢慢坐起身,他已听出,声音来自墙角的铜箱,他紧张地注视着铜箱,却见铜箱在一点点移动。

    陶烈从墙上拔出长剑,走上前大声喝道:“是谁?”

    “祖父,是我!”

    隐隐从地下传来了刘璟的声音,“是我,我是刘璟!”

    陶烈惊喜交加,他立刻意识到,刘璟这是从城外沿地道进来了,他连忙道:“慢一点,不要鲁莽,当心触发机关!”

    刘璟上一次研究过入口机关,他知道如果不按规矩来,强行扳动下面的开关,地道就会被水淹没,这也是必须由他亲自带队的缘故,刘璟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机关,移开铜箱,洞口出现了。

    他一跃从地道里跳了出来,吓得陶烈一跳,后退几步,险些跌倒,刘璟连忙扶住他,笑道:“祖父,是我,我又回来了。”

    陶烈定了定心神问道:“就你一人吗?”

    刘璟在洞口低喊一声,只见一个接一个的黑衣士兵从洞口里跳出,每个人的手中拿着长矛,后背包袱,很快便将几间屋都挤得满满当当,足有上人。

    这时,陶烈忽然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了,不由叹息一声,“璟公,你们有点冒险了!”

    刘璟笑了笑道:“祖父请继续休息,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们自然会处理好。”

    他一招手,带着名精锐手下,离开了陶烈寝房,向陶府外宅奔去,陶烈站在门口,望着他们渐渐走远。

    他告诉刘璟地道的秘密,是想让刘璟在危难时从这里逃脱,却没有想到,竟被刘璟反过来利用它入城,陶烈不由长长叹了口气,叹息中充满了担忧。

    刘璟带来的余人都精锐之兵,不多时便抓来两名巡逻士兵,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今晚的口令,以及柴桑的兵力和主将,居然是吕蒙,刘璟心中很感兴趣,历史上关羽就在栽在此人手上,吕蒙白衣渡江,不过今晚却是他刘璟黑衣骗城。

    他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取出随身包袱,换上了江东军的盔甲,刘璟也换上盔甲,这时他的目光投向陶府西北角,那里紧靠着城墙,机会就藏在那里。

    一刻钟后,一队余人的江东士兵列队在城墙上巡逻,疾步向北城而去,不多时,他们来到了瓮城入口,前面有一处哨卡,五六名哨兵。

    “口令!”黑暗中有人大喊。

    “天日昭昭!”刘璟沉声回答道。

    口令正确,几名江东军哨兵上前打量他们一眼笑道:“这么晚还巡逻,弟兄们辛苦了,是哪个将军手下?”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十几名士兵如狼似虎扑上,将他们扑倒,士兵们刚要大喊,锋利的匕便已割断了他们的喉咙。

    几名士兵替代了他们站岗,刘璟带着队伍继续向北城楼走去,吊桥和开启城门的枢纽便在北城楼前

    北城楼已经在上次的大火中被烧毁,城楼只剩下几堵残垣断壁,此时吕蒙带着数十名手下就在北城楼上,吕蒙心事重重,凝视着远处的漕河入口,他很担心,一支船队在半夜时驶入漕河。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人喝问:“是谁,口令!”

    “天日昭昭!”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奉吕将军之命前来换岗!”

    声音远远传来,吕蒙听得清清楚楚,他心中不由有些奇怪,自己几时让人来换岗了?

    他快步走上前,只是一队余人的江东士兵,为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年轻将领,手执一支长槊,他心中更加奇怪了,这是什么人,自己怎么从未见过?

    他心中一动,走上前试探着问道:“你们可有吕将军的令箭?”

    刘璟却不认识吕蒙,他不知道眼前这名年轻的将领就是柴桑守将吕蒙,他故作镇静回答道:“我们只是奉吕将军口令,若不相信,可以去询问吕将军!”

    不等吕蒙开口,旁边有性急的士兵大喊起来,“胡说,这就是吕将军!”

    形势风云突变,刘璟脸色一变,大喝一声,长戟迅疾无比地刺向吕蒙前胸,口中大喊:“动手!”

    城头上大乱,士兵们大喊着冲向江东士兵,吕蒙早有提防,当刘璟长戟刺来的瞬间,他连后退几步,拔刀向刘璟长戟劈去。

    只听‘当!’一声巨响,吕蒙震得手臂发麻,战刀捏拿不稳,脱手而飞,他心中暗叫不好,一个后滚翻,滚出一丈多远,躲过了刘璟必杀一击。

    吕蒙抢到一支长矛,手一抖,矛尖如梨花飞舞,暴风骤雨般刺向刘璟,此时的刘璟早已不是两年前那个生涩的少年,他已悟透了鸟朝凤枪的精髓,吕蒙的漫天飞枪,在他眼中变得十分简单。

    刘璟长戟轻挥,‘咔嚓!’一声,戟上月牙准确地劈中矛杆,将矛杆劈成两截,随即长戟一摆,平平刺向吕蒙前胸,不快不慢,力量沉重如山。

    吕蒙在矛杆被劈断的一瞬间,他便知道不妙,他反应快,立刻故技重施,身体向后翻滚,企图躲过随后刺来的长戟。

    但这一次他却慢了一拍,‘嚓!’刘璟的戟尖刺穿了他的左臂,吕蒙疼得大叫一声,猛地向后退闪,将臂膀从戟尖中拔出,这时他的十几名手下拼死杀上,保护着他,向城东奔逃而去。

    刘璟并没有追赶,城头上警钟声大作,无数江东士兵冲出军营,向北城杀来,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们抢占了北城头,吱嘎嘎放下吊桥,开启城门,但城门开启还需要下城拔去城门上的铁闩,一名屯长率领五十人沿着甬道杀下城去。

    刘璟取出弓箭,点燃一支火箭,仰头向空中射去,只见一支火光明亮的火箭直飞天空,在天空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

    埋伏在树林中的魏延和刘虎几乎是同时看见了火箭,刘虎跳起来大喊一声,“弟兄们,跟我杀啊!”

    树林内爆发出一片喊杀声,千伏兵在魏延和刘虎的率领下,杀向柴桑城,他们冲上吊桥,冲进了瓮城。

    但此时,千江东军在裨将陆逊的率领下也同样杀到,他们控制住内城门,陆逊冷静地注视着荆州军杀进瓮城,他见时机到来,大喊一声:“放箭!”

    站在内城城头的千余名江东弓弩手一起向瓮城内放箭,冲进瓮城的荆州士兵措不及防,被射倒一大片。

    柴桑属于大城,和襄阳城一样,在城门内又修有一道‘口’字型的内城墙,围在中间的部分便是瓮城,瓮城一头是外城门,另一头是内城门,同时,还有内外水门。

    而外城墙和内城墙之间各修有一道券门,门内装有厚重的铁闸,必须从内城开启,平时铁闸开启,内外城相通,但吕蒙很谨慎,到了夜晚,券门内的铁闸便放下了,从外城墙上是杀不过去。

    只能沿着外城墙奔去南门,从南面下城,这样也可以杀进柴桑城内,但前提是南城没有守军。

    此时,刘璟勃然大怒,向城外厉声大喊:“刘虎,你率重甲步兵给我撞开内城门!”

    这是刘虎的重甲步兵第一次投入战斗,不多时,只见名黑黝黝的重甲步兵缓缓从城洞里走出。

    这种攻城战他们不止一次训练过,有章法,中间一人抱着一根粗壮的撞槌,旁边各有一人举盾护卫,像一条足大虫一般一步步向内城门走去。

    这时,千余名荆州刀盾军在魏延的率领下也从城外涌入,他们高举巨盾,手执战刀,跟随着重甲步兵的步伐,缓缓向前移动。

    陆逊有些惊讶地望着这支特殊的军队,他感觉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便举手大喊:“瞄准敌军!”

    千余江东弓弩手刷地一齐将弓弩对准了长虫一般的重甲步兵群,陆逊高声下令:“射!”

    上千支箭呼啸着射向敌群,意外却在这时发生了,只听见一片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响,竟没有一名敌军士兵倒地。

    内城头上顿时一阵骚动,江东士兵惊恐不安,他们还没有遇到过不畏箭矢的敌军,陆逊也大吃一惊,心中暗忖,‘这是什么士兵,竟然不惧弓箭?”

    他心中惊疑,却又再次大喊:“再射!”

    又是上千支箭密集地射向重甲步兵群,依然没有任何效果,这时,瓮城内爆发出刘虎的一声大吼,“跑动!”

    重甲士兵开始向前奔跑,奔至城门前,猛地向前一击,包有生铁的槌头重重地撞在内城门上,只听见惊天动地的一声闷响,‘咚——’大门摇摇欲坠,整个内城墙都在晃动,不少士兵站立不稳,纷纷摔倒在地。

    江东士兵陷入一片慌乱之中,开始有江东士兵丢弃兵器向南城逃去,这时,一名士兵奔上城头,对陆逊大喊:“陆将军,吕将军命令立刻撤军,从南门撤离柴桑!”

    陆逊心中恨,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但他是裨将,不敢违抗主将军令,他狠狠一拳砸在城楼木柱上,只得回头喝令道:“立刻撤军!”

    城头千余江东士兵迅速撤离了,就在这时,又传来惊天动地一声闷响,内城门终于被撞开,一千荆州刀盾兵一拥而入,杀进了柴桑城内。

    刘璟望着江东军仓惶向南门撤离,不由冷冷笑了起来。

第180章 周瑜之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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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门外忽然鼓声大作,火光冲天,一支伏兵从南门外杀出,猎猎火光中,为大将正是赵云。【】

    赵云长枪一摆,大喝道:“常山赵龙在此,投降者免死!”

    江东军一阵大乱,本来军心动荡,此时更加乱作一团,人人争先恐后奔逃,吕蒙大声喝喊,“停住,列队作战!”

    无论他怎么大喊,依然没有效果。

    这时赵云长枪一指,“杀!”

    一千荆州军杀了上去,江东军死伤惨重,哭喊哀嚎,投降者不计其数,混乱中,陆逊不敢恋战,冲开一条血,率余残军向东奔逃。

    吕蒙和二十余名亲兵却被余人团团围住,左右突围不出,加上吕蒙手臂受伤,无法作战,这时,十几名亲兵拼死杀开一个缺口,大喊:“将军,快走!”

    吕蒙催马冲出缺口,就在这时,赵云从后面疾冲而至,他却没有从后面偷袭吕蒙,两马交错,赵云轻舒猿臂,一把抓住了吕蒙的束甲丝绦,将他扯下战马,喝令道:“绑了!”

    几名士兵一拥而上,将吕蒙摁住,用绳捆了起来。

    主将被生擒活捉,江东军前后遭袭,逃跑无,只得纷纷跪地投降,这一战,千江东士兵仅数人逃脱,死伤五余人,其余士兵全部投降,连主将吕蒙也被赵云生擒

    一夜之间,柴桑城易主,一队队荆州士兵在空荡荡的城内查,到天亮时,又出余名藏匿在民宅中的江东士兵。

    一间空屋里,吕蒙坐在木榻上,一声不吭地接受军医给他疗伤,四周站着十几名看守他的士兵。

    吕蒙此时心中为沮丧,不仅柴桑城丢了,而且他还第一次被敌军俘虏,就算吴侯将他救回去,他以后怎么在东吴立足?

    这次柴桑被攻占的关键是荆州军里应外合,并非他吕蒙防御不力,不过吕蒙心中一直不解,荆州军是怎么混进城的?

    难道是某一段城墙巡逻不力,被荆州军抓住了机会吗?但想想又不可能,两丈多高的城墙,又有护城河环绕,一多人上城,怎么可能办到,吕蒙思不得其解。

    这时脚步声传来,刘璟和几名军官出现在门口,刘璟走进房间,拱拱手笑道:“原来阁下就是吴下阿蒙,久仰了!”

    吕蒙觉得此人颇为眼熟,目光紧紧盯着刘璟,他忽然想起,此人就是昨晚刺伤他的那名年轻将领,他冷笑一声,“你又是谁?”

    “在下便是刘璟!”刘璟笑眯眯应到。

    “原来你就是”

    ‘原来他就是刘璟!居然亲自潜入城内。’吕蒙心中思忖,他也不由暗暗佩服刘璟的胆识。

    “你想把我怎样?”

    刘璟淡淡一笑,“其实我是希望你能归降于我。”

    “哼!”吕蒙冷哼一声,脸上带着一丝讥讽地笑道:“你觉得我会归降你吗?”

    刘璟却诚恳地拱手道:“明是汝南人,并非吴中人,在吴中也没有什么家人拖累,这是我第一次劝人投降,希望明能慎重考虑。”

    吕蒙见刘璟态颇为诚恳,他也收起了讥樊意,摇摇头道:“璟公的诚意我心领了,但恕我直言,璟公也只是一县之主而已,还没有让我吕蒙动心的本钱,于公于私,我都不可能放弃吴侯,投降于你。”

    刘璟当然知道吕蒙不会投降自己,但他想试探一下吕蒙的心意,又笑道:“假如我刘璟也成为一方诸侯,明是否就可以考虑?”

    吕蒙沉吟一下道:“假如我吕蒙次被璟公所擒,且被公仁义相待,我就投降于你。”

    刘璟大笑起来,遂对左右道:“把战马还给他,放他离去。”

    身后王泰大急,连忙道:“司马,留他可以和孙权谈判,不要被他的狡说蒙蔽。”

    刘璟摇摇头,“我心里有数,放他走!”

    吕蒙大为惊愕,“璟公真要放我走吗?”

    刘璟注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我敬你是一诺千金的男儿,我刘璟不会用你来作为谈判条件,你走吧!”

    吕蒙心中感动,深深施一礼,“公之恩,容后相报,吕蒙告辞了!”

    几名士兵送吕蒙走了,刘璟负手望着吕蒙走远,嘴角弧弯,淡然一笑,低声自言自语道:“孙权,希望你能领我这个人情。”

    夏口,江东军和荆州军的对峙已进入第七天,蔡瑁率两万军,四余艘战船在汉水入江口旁立下水寨,而黄祖的一万五千人,近五艘大小战船却在夏口以西,两军相隔十里。

    而就在两军中间,是江东军五万水军主力,一千五余艘战船,双方皆不敢轻举妄动。

    这天清晨,雾气笼罩大江,一艘小船靠近了孙权的千石楼船,大船上抛下了一条上船软梯,周瑜和几名随从攀着软梯上了大船,按照江东军部署,周瑜率一万五千军和艘战船监视蔡瑁的军队,而孙权则负责对付黄祖。

    周瑜上了大船,快步向中间船舱走去,刚才孙权派人来找他,颇为心急,周瑜不知出了什么事,急急赶来。

    船舱里,孙权负手站在小窗前,凝视着雾气笼罩的江面,房间里也有一些雾气飘入,使船壁凝满露珠,变得有些潮湿,孙权心情显得很沉重,他刚刚接到消息,刘璟夜袭柴桑得手,重新占领了柴桑。

    这个消息对孙权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才意识到自己失策了,应该先集中兵力剿灭刘璟,再对付黄祖,反正黄祖不会救援刘璟,他完全可以从容应对,只可惜他过于看重黄祖,轻视刘璟,导致现在后院起火,令他悔之晚矣。

    这时,船舱外传来周瑜的声音,“吴侯,卑职可以入内吗?”

    “进来!”

    周瑜快步走进船仓,单膝跪下行一礼,“参见吴侯!”

    半晌,孙权长长叹了口气,“公瑾,我悔不该不听你的劝告,放过了刘璟,现在柴桑被刘璟复夺,吕蒙被俘,悔之晚矣!”

    周瑜吃了一惊,半天才迟疑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天前,现在我后院失火,该如何是好?”孙权又忍不住叹息一声,他心中确实懊悔不已。

    当初周瑜劝他进攻下雉县和阳新县,彻底解除后顾之忧再北上,但孙权却始终坚持要趁襄阳援军未至,先灭掉黄祖,再回头对付刘璟,不肯听从周瑜和吕蒙之劝。

    其实周瑜心里明白,吴侯之所以没有及时攻打刘璟,是因为吴侯心中对刘璟有一丝好感,不愿对刘璟赶尽杀绝,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心中虽然明白,但周瑜却不能说出来。

    沉思片刻,周瑜道:“其实吴侯也不必担心,刘璟虽占领柴桑,他必然会急于把柴桑军民和钱粮迁回,暂时无暇顾及武昌,而且他的兵力和战船有限,也无法攻克武昌,所以我们不用着急对付刘璟,还是集中兵力破敌,只要彻底剿灭黄祖,击溃蔡瑁,那我们就可以回头从容收拾刘璟,吴侯,卑职认为,完全来得及。”

    孙权眉头一皱,“我们和敌军已对峙七天,公瑾可有破敌之策?”

    周瑜微微笑道:“知己知彼,方能战胜,我这几天已对蔡瑁军队了如指掌,破敌就在今夜!”

    孙权大喜,“击败蔡瑁,黄祖便大势已去,我已命黄盖率一万军西去,截断黄祖逃亡之,愿闻今夜喜讯!”

    入夜,亥时刚过,荆州援军水寨便换了当值,由蔡瑁族弟蔡中当值今晚,蔡中在新野之战中虽然寸功未立,但依然随大流被封赏,现已升为别部司马。

    但蔡中本人并不满意,他的目标是北水军校尉,张允被贬黜后,北水军校尉之职一直空缺,令很多人眼红。

    当初蔡中也是水军副尉,若不是他当年败在甘宁手上,他就应该顺理成章地接手水军校尉之职,蔡中一直认为,水军校尉本来就是他的职位,任何人休想再夺走。

    可虽然这样想,但如果他没有功绩,刘表也不会升他的职,所以这次支援江夏,蔡中憋足了劲,他发誓一定要立下大功,直接升为校尉。

    蔡中坐在水寨中,一口口喝着闷茶,他虽然很想喝上几杯酒,但蔡瑁治军颇严,战时严禁饮酒,蔡中也不敢违禁。

    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来,急声禀报道:“启禀将军,巡哨发现孙权座船,趁雾气掩护,前来窥视我军水寨!”

    蔡中腾地站起身,急问道:“可能确定是孙权座船?”

    “肯定是!船上还有吴侯大旗,只有四艘战船护卫。”

    蔡中心中激动起来,如果能抓到孙权,这简直就是天大之功,他升为校尉就不在话下了,蔡中立刻吩咐左右道:“此事不得告诉军师!”

    他立功心切,唯恐蔡瑁阻止他的功绩,便率领四十几艘值夜大船,共千余人,驶出了水寨,向孙权的座船包抄而去。

    此时孙权座船似乎发现了威胁,调头向南逃窜,蔡中狞笑一声,大声喝令道:“不可放过大船,给我追!”

    就在蔡中船队刚刚驶离水寨,大涡,数艘满载柴草的江东小船悄悄向荆州军水寨驶来,而此时,蔡中率军出击,寨中无将当值,防守空虚,数艘小船上忽然火光大作,火借风势,直接冲进了荆州军水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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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兵临天下介绍:
一个穿越千年的灵魂,一名卑微的少年,一辆神秘的牛车,命运交织,演绎出一段金戈铁马的传奇。波澜壮阔的三国新争霸史由此拉开了序幕。三国之兵临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兵临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兵临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