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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月     三国之兵临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兵临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26章 激战成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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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满城民众奔至锦河边惊恐地望着‘水火交融’奇景之时,益州治中费观也坐在一辆马车里,远远地注视着烈火焚河的壮观。【全文字阅读】

    他并没有象普通民众那样惊恐,他知道荆州军手中有火油,能在水面上燃烧,但今天亲眼目睹,还是让他感到了无比的震撼。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原本月朗星稀的晴朗夜晚已经看不见了,滚滚黑烟遮蔽了一切,空气中充满令人窒息的刺鼻气息,他低低叹息一声,对车夫令道:“回府!”

    马车启动,向南城的费府驶去,在成都有座壮观的府邸,一座是位于城中间的州牧府,占地五亩,俨如一座皇家宫。

    另一座是城北的张府,原来别驾张松的府邸,占地一二十亩,张松被杀后,府邸并没有被没收,依然住着张氏族人,张任的府邸就紧靠在一起。

    再有就是城南的费府,占地亩,是费氏家族的府邸,住着费氏家族余口人,象费观、费诗、费祎等等,都是巴蜀有名的人物,所以成都城内又有‘费南张北中刘侯’之说。

    费观的马车缓缓停在台阶前,侄费祎连忙迎了上来,费祎今年二十岁出头,和董和之董允并称为巴蜀双英杰,身材高大,皮肤白皙,气质温尔雅,他是费家后备的佼佼者,被费家寄予厚望。

    “二叔!”费祎上前施礼道。

    “有什么事吗?”费观温和问道,他知道侄惜时如金,不会无事站在府门口。

    费祎上前一步,在叔父耳边低语几句,费观一怔,他怎么来了?费观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费祎却犹豫一下道:“我想为二叔研墨。”

    费观一下明白了侄的意思,他也想参与会面,这样也好,整天读书,变成书呆,董允年纪不过比他大两岁,做了刘璟的记室参军,最近又升为襄阳郡丞。

    象刘敏、庞山民、周不疑、蒋琬等人,都是为年轻的才俊,甚至连荆州牧刘璟自己也不过二十余岁,便已名震天下,成为能与曹操抗衡的一方诸侯。

    在益州乱世之时,侄是该有所行动了,费观点点头,那就一起去吧!

    费府的贵客堂内,法正负手在堂上来回踱步,自从刘璋死后,他便被刘循冷落了,打发去昌阁掌管图书,这倒不是因为他东州士的身份,刘循因为岳父庞羲是东州士领袖,所以对东州士比较宽容。

    而是因为法正从前和张松密切,可以说他就是张松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刘璋不在意这种关系,但刘循却为忌讳。

    现在荆州军已全面进攻巴蜀,兵临城下,法正心中有些急切,他想为刘璟做一些事,有利他将来的地位,想来想去,他决定从巴蜀世家入手。

    成都有两大世家,费氏家族和张氏家族,对政局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左右,张家目前是张任做主,法正没有把握,他便转到费家身上,原因很简单,因为费家也是荆州安陆郡人,和东州士有着深的渊源。

    这时,堂外传来的费观笑呵呵的声音,“让孝直久等了!”

    法正回头,只见费观快步走上堂来,后面跟着侄费祎,刚才就是费祎接待了他,他聊了一会儿,他感觉费祎颇有眼光,虽然是一介书生,却令人刮目相看。

    法正连忙躬身施礼,“打扰治中了!”

    在益州官场上,吴懿虽是武将之,却代行军师之职,别驾张松死后,吴懿就是益州第一号人物,是武官员之。

    原本新任别驾黄权是官第二位,由于黄权支持刘纬,已兵败失踪,现在治中费观便成为官次位,比蜀郡守董和还要高一位,所以法正对他为恭敬也是在情喇中。

    费观微微一笑,摆手道:“孝直请坐!”

    两人分宾主落座,费观又给费祎使个眼色,让他也坐下,费祎便陪坐在末位,费观先不谈公事,而是法正笑道:“久闻孝直有识人之才,不知是如何识人?”

    法正轻捋短须笑道:“识人和医人一样,先看气表,也就是气正仪清,气质要正,为人正直,处世大义凛然,仪表要清,见而望俗,这却不是指天生皮囊,而是指读书修养的气。

    气表好,再看谈吐,是否胸有锦绣,是否见识长远,是否思清晰,是否眼光透彻,一表一内,便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前途。”

    “说得好!”

    费观赞道,他又一指费祎,“请孝直看看我这侄如何?”

    法正微微一笑,“刚才我已令侄交谈几句,从他说‘新汉将兴’这四个字,我便知道令侄非同小可,他将来的成就皆在你我之上,我不妨大胆预测,令侄必是宰相之才。”

    费祎连忙起身谢道:“晚辈不敢当此盛赞!”

    费观也是思为敏感之人,从法正口中听到‘新汉将兴’四个字,他心中便一跳,暗忖道:‘此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露声色问道:“孝直次出使荆州,觉得刘璟此人如何?”

    事实上,法正只有一次奉命出使荆州,其余两次皆不是去荆州,一次出使曹操,一次出使刘备,但法正都绕道去了刘璟那里,这件事几乎成了益州官场上公开的秘密,只是没有法正私通刘璟的证据而已。

    事已至今,费观也不再讳言,坦直地说了出来,法正脸上一热,连忙道:“法正眼中的刘璟,未必是费公眼中的刘璟,只能是一家之言,不敢误导了费公。”

    “但说无妨!”

    法正整理一下思,他见费祎满眼热切,便向他点了点头,微微一叹说:“汉室衰微,奸贼当道,帝位不振,董卓、李催、曹操等奸雄横行朝野,可惜荆州刘表胸无大志,刘璋又是庸碌之辈,刘备孤弱无力,皆不足以担起汉室中兴大旗,环顾天下,刘姓者皆无人杰,我以为汉室必亡。

    但自从建安九年刘璟在江夏崛起,十年赤壁之战震惊天下,我等汉家忠臣又见中兴曙光,汉室复兴有望,令人万分唏嘘,我敢断言,中兴汉室者,必楚侯刘璟也!”

    法正很会说话,他先把刘璟定在汉室大义之上,不说刘璟将夺取益州之事,也不说益州将来会如何?而是把目光放到天下,这就有鼓动力,无形中便在暗示费观,若投降了刘璟,费家的收益将不再是益州,而是天下,这就是他先前说费祎是宰相之才的伏笔。

    法正虽然是一种说话技巧,但他说的都是事实,并没有夸张,天下很多忠于汉室的名士都将希望寄托在刘璟身上,费观也知道,只是他有些担忧家族利益,便低头不语。

    “费公难道以为我是夸大之言?”法正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费观。

    费观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实不瞒孝直,我是担忧刘璟的世家之策,荆州四大世家,蔡、蒯、黄、庞,才短短几年时间,便已式微衰弱,他若入主益州,我们费家命运又如何?我怎能不忧虑。”

    法正笑了起来,“去年我出使荆州,和刘璟私下谈起此事,刘璟所言让我颇有感悟。”

    “他怎么说?”费观坐直了身体,关切地问道。

    事关家族前途,他怎么可能不关心此事,他心中十分紧张,希望能从法正这里得到答案。

    法正笑了笑说:“刘璟告诉我,荆州削藩之始,并不是从他开始,其伯父刘表时代便开始,荆州军的钱粮供给皆仰仗世家,官府岁入税赋不及世家收入的成,自耕农几乎消亡殆尽,刘表千方计削藩,贬张允,打击蔡氏,又不敢动世家根基,在最后几年乱了方寸。

    事实上,荆州世家衰亡,却是因为外敌入侵导致,江东入侵江夏,屠尽黄祖家族,曹军南下荆州,蔡、蒯、庞家土地消亡殆尽,这才是荆州世家衰弱的根源。”

    费观点点头,问侄费祎道:“你和董允有书信往来,说到此事了吗?”

    费祎连忙躬身道:“法先生所言俱实,不过法先生意犹未尽,似乎只说了一半。”

    法正笑了起来,“贤侄果然聪慧敏捷,知我心也!”

    费观欠身道:“请孝直继续说下去。”

    法正捋须一笑又继续道:“刘璟对世家态很明确,既不准世家坐大,同时也要依靠世家支持,关键在一个,他次拜访蔡家,蔡家交出了一半土地,于是蔡琰出任襄阳守。

    蒯家也是一样,财产房宅丝毫不动,土地交出一半,蒯琪出任安陆守,至于庞家,本身土地就不多,也就没有任何损失。

    由此可见,刘璟对世家的态就一条,保护财产,限制土地,费家又不是董卓、曹操、何进、九常侍这种动摇国本者,又何忧之有?”

    费观默默点了点头,他终于被法正的话打动了

    法正走了,费观回到自己书房,侄费祎也走了进来,费观看他一眼道:“我看得出你很热切,你是想鼓动我投降刘璟么?”

    费祎吓得连忙跪下道:“侄儿不敢,只是侄儿觉得法正说得很对。”

    “他哪里说得对了,你起来回话吧!”

    “是!”

    费祎站起身道:“侄儿在想,刘璟既然志在天下,他当然希望得到士族的支持,而士族大多是世家,他至少在得天下之前,绝不会自损根基,而且巴蜀自耕农要比荆州多得多,不存在四大世家掌控荆州的情况,所以刘璟不会侵犯费家的利益”

    费观点了点头,刘璟夺了刘璋的基业,也就得了刘璋的土地田产,相比之下,费家、张家真的微不足道了。

    费观负手走了几步,刘璟放火烧河是一个警告,他是想和平收取成都,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希望呢?

    费观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一个抉择了。

第527章 激战成都(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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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时间很快过去,这天里刘璟并没有发动对成都的进攻,而是派赵云、黄忠、严颜、刘虎等大将轮番去城下搦战,刘循不敢应战,这便是一种示弱的表现,益州军的士气也随之渐渐低落下来。【全文字阅读】

    这天中午,刘璟带着数十名大将来到了锦河流入岷江的河口处,这里停泊着十几艘千石楼船,都装有叶轮,可以靠人工蹬踏前行,数名工匠正在紧张忙碌地改装战船,将这些普通战船改装成攻城船。

    所谓攻城船,就是专门针对有水门的城池,将船只加高,并安装上城排梯和箭楼、投石机、石炮等物,不用云梯,从船上便直接可以登城。

    在当年第一次柴桑战役时,凌操就是利用攻城船成功地冲上了柴桑城头,那一战给刘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司马懿带着刘璟和众将走上一艘改装好的攻城船,一名年轻的工匠领迎了上来,躬身施礼,“参见州牧!”

    刘璟认识此人,是马钧的徒弟,名叫梁治,马钧一共收了十名徒弟,个个都成为大匠,五人留在匠继续教授新人,另外五人则成了各行业的佼佼者,梁治善于造船,成为荆州水师的席匠官,官任辎重军侯一职。

    刘璟点点头笑道:“我们特来参观梁大匠的手艺。”

    “卑职不敢当,请州牧参观!”

    梁治带着刘璟来到船头,船头前端装有生铁撞头,可以撞上城墙而不会损毁船只,紧靠船头修建了一座高约七尺、长宽各一丈的候城平台,士兵站在这座平台上准备登城。

    正前方竖起一座排梯,梯很宽阔,外形就像城池吊桥,可以并行六人,竖起时可以做挡箭牌,前方有铁钩,放下去便可紧紧钩住城墙,是一件攻城利器。

    梁治挥了挥手,两名士兵摇动铰盘,排梯便缓缓放下,又缓缓升起,非常便利,刘璟点点头,又走到一架投石机前,这架投石机和一般投石机大不相同,低矮粗壮,抛杆较短,只要两人便可操作,船上并列安装了四座。

    梁治在一旁介绍道:“这部投石机射程只有二十步,但可以将斤重物抛出,是专门用于攻城船。”

    “那箭楼呢?”刘璟又问道。

    梁治回头一指身后的两层船楼笑道:“这就是了,用楼船改装为攻城船,船楼便直接改为箭楼,掩护士兵登城,上下各五十人,可以埋伏一名弓弩手。”

    看到这些为实用犀利的攻城武器,刘璟的心也热了起来,回头对众将笑道:“大家觉得什么时候攻城!”

    众人互相对望一眼,每个人的眼中都露出热切之色,黄忠拱手笑道:“如果可以,今晚不妨试一试,今天是阴天,正适合攻城。”

    刘璟也笑了起来,“正合我意,那就今晚吧!”

    大帐内,刘璟正站在城池模型前思考进攻之策,有士兵禀报道:“启禀州牧,司马军师求见!”

    “进来!”

    司马懿快步走了进来,拱手施一礼,“见过州牧。”

    刘璟见司马懿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笑问道:“军师有什么事吗?”

    司马懿试探着问道:“州牧真的决定要攻城?”

    刘璟一怔,略略皱眉道:“军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马懿叹口气,“我的意思是,尽量让成都自己投降,这样才有利于益州的长治久安,毕竟投降是益州内部商议妥协的结果,而攻破城池对益州人的伤害就大了,就算投降也是迫不得已,恐怕会口服心不服。”

    刘璟默默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也考虑过,但他不想再拖下去了,他也很无奈道:“说实话,我非常担心曹操,他必然不会眼睁睁看我攻打巴蜀,他一定会出手阻拦,我担心荆州会出事,也担心曹操出兵关中和汉中,如果此战旷日持久,被曹操抢先攻下汉中,那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司马懿想了想道:“我倒有一个方案,或许会有效果。”

    “军师请说!”

    “这个方案就叫攻而不取,打而不灭。”司马懿缓缓道。

    刘璟明白了司马懿的意思,他思考片刻,点头答应了,“可以按照军师的方案做!”

    这时,外面传来士兵的阻拦声,“虎将军,让我们先禀报州牧。”

    “你们磨蹭了,我自己禀报!”

    刘虎推开士兵,大步走到帐前,瓮声瓮气道:“启禀州牧,刘虎有紧急军情禀报。”

    刘璟和司马懿对望一眼,司马懿苦笑着摇摇头,他心知肚明,刘璟却觉奇怪,这家伙一不是斥候,而不是巡哨,他会有什么紧急军情?

    刘璟便笑道:“进来!”

    刘虎大步走进营帐,单膝跪下,将薄薄两页纸高高举过头顶,“请州牧过目!”

    刘璟接过两页纸,见上面密密麻麻按满了手印,不由一愣,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重甲步兵伍长以上军官的一致情愿,恳请州牧准许,今晚由我们攻城!”

    刘虎听说可能会由鹰击军攻城,他顿时急了,他知道自己说不服刘璟,便让手下军官集体情愿。

    刘璟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你老实告诉我,这是谁教你的办法?”

    刘虎有些胆怯地看了看司马懿,司马懿苦笑道:“州牧,这是我教他的办法,我实在被这家伙缠得没办法了。”

    入夜,阴霭的乌云笼罩着大地,没有月色星辰,黑沉沉的夜色中,十几艘千石大船沿着锦河渐渐向成都北城靠拢,这十几艘大船都装有人踏叶轮,靠人力蹬踏逆水而行,速并不快。

    每艘大船桅杆上挂着一盏防风灯笼,橘红色的灯光里充满了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气息。

    岸边,一万荆州军杀气腾腾地跟随着战船向城池进发,没有喧哗,只有沙沙的脚步声和偶然传来的兵器碰撞声,距离城池还有里,黄忠打量一下前方的城池,回头低声令道:“加快速!”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队伍加快了行军速。

    城头上十分安静,一队队士兵正警惕地在城头巡逻,整个城池的防御由吴懿全权负责,他也知危险在逐渐到来,因此他不敢有半点大意,每天夜里都要安排五千军队在城头上巡防,防止荆州军夜间偷袭。

    尤其是今晚,夜色昏黑,正是偷袭的最好时机,吴懿亲自上城当值,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跑来禀报:“将军,弟兄们发现城外有一些奇怪的红点在移动。”

    吴懿一怔,他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探身向城垛外望去,城外一片漆黑,数十步外便已看不见任何物体,但多年的战争经验使他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敏锐,他尽量让自己眼睛适应黑暗,渐渐地他能看得更远了。

    吴懿也终于看见远处确实有细小的红点在移动,大约有十几个红点,形成长长的一排,正向城池这边缓缓而来,他略一思,猛然醒悟过来,那边正是锦河,在河上方移动的红点除了战船还会有什么?

    这必然是荆州军战船来攻城了,吴懿当机立断,高声令道:“敲响警报!”

    ‘当!当!当!’城头的警钟敲响了,正在巡逻士兵纷纷奔至北城头,无数火把将城头照如白昼,火光远远散发出去,使得远处的战船轮廓渐渐显现出来,城头上的士兵大喊大叫起来。

    吴懿喝令道:“不准慌乱,弓箭准备!”

    一千弓手张弓搭箭,刷地举起弓箭,斜角向上,对准了远远驶来的战船,钟声依然在城头回响,城内军营中熟睡中的士兵也纷纷爬起身,列队向城头奔来,连刘循也闻讯匆匆赶来。

    这时,荆州军船队在步外渐渐停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随着一阵激烈的战鼓声,战船又开动了,数艘战船向水门驶来,其中为战船速疾快,后面几艘则缓缓跟随,防止冲撞。

    大船越来越近,相距不到步,船头包裹着生铁撞头,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闪光,船上高高竖起一块吊桥般的木板,看不到任何士兵,吴懿大喊一声:“射!”

    一千弓兵同时射出了长箭,一千支兵箭腾空而起,画出无数条弧线,射向锦河上的战船,只听见噼噼啪啪的声响,却没有听到惨叫声。

    与此同时,躲在两层箭楼中的名弩手也发射了,密集的弩矢射向城头弓兵群,弩矢呼啸而至,数十名弓兵惨叫着倒下,城头略略一阵混乱,弓兵们纷纷蹲下。

    吴懿大怒,一艘船上能有多少弩兵,竟吓成这样,他冲上去喝骂道:“统统起来,不准蹲下!”

    弓兵们纷纷起身,吴懿又急调一队盾牌兵高举盾牌护住城头,这时,船上的第二轮弩矢射来,大部分弩矢都被盾牌挡住了,虽然还是有十几名弓兵中箭,但比刚才却好得多。

    箭矢在夜空中交织,战船却越来越近,渐渐地,船上很多细节都显露出来,吴懿心中惊得怦怦直跳,这竟是一艘攻城船,荆州军要利用水门的弱点攻城了。

    这时,刘循在数名侍卫的保护下也奔了过来,他急声问道:“吴将军,发生了什么事?”

    吴懿叹了口气,“荆州军今晚要攻城了!”

    刘循一下呆住了,虽然他也知道荆州军迟早会攻城,但他却没有想到会发生在晚上,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他心中紧张,结结巴巴问道:“我们守守得住吗?”

第528章 激战成都(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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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懿心中苦笑一声,夜间攻城,他们没有这方面的训练,能否守住他也不知,但他却不表露出来,对刘循道:“我们有万精兵,粮草物资充足,应该能守住,只是刀箭无眼,公在外城危险,请去内城督战!”

    成都和其他大城一样,也分内城和外城,但毕竟成都已年没有遭遇战火,守军没有荆州军的抗敌经验。【无弹窗小说网】

    事实上,刘璟也是在第一次柴桑失守后,才意识到内外城相连的严重后果,从而重新修筑,而成都从未有过战事,自然也意识不到要将内外城之间进行隔断。

    眼看大战将至,刘循也不敢呆在外城,便躬身施一礼,“一切有劳吴将军了!”

    “公去吧!我会尽力而为。”

    吴懿望着刘循背影匆匆远去,他不由轻轻叹了口气,他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并不是兵力粮草不足,而是民心不附,他们想招募民众,十天时间却只招募到数千人,成都民众根本不愿意为刘循卖命,说到底还是因为刘循名不正言不顺,人民不承认他是益州之主。

    自从刘璋死后,益州人心混乱,各郡县都在观望局势发展,就连城中的万军队,也都不是为刘循卖命,而是因为他吴懿和张任等人的威信尚在,一但局势明朗,军队恐怕也就分崩离析了。

    正想着,忽然‘轰!’的一声巨响,吴懿只觉脚下剧烈晃动一下,险些摔倒,他一把扶住了城垛,回头望去,只见水门上方很多士兵都摔倒在地,一艘荆州军战船撞上了水门,城墙裂开了一道口。

    吴懿立刻意识到,荆州军要借助战船登城了,他厉声大喊道:“给我射箭,堵住他们登城!”

    城头弓弩手纷纷向大船射箭,但毫无目标,船上看不见士兵,只有从箭楼的射孔内,无数的箭矢向城头射来,城头不断有士兵被射倒,惨叫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船头上原本竖立的登城梯开始缓缓放下了,轰然搭在城头之上,按照最初的作战计划,下一步是将大量的火油投上城,形成一片火区,然后鹰击军登城。

    但今天又临时修改了计划,由鹰击军改成重甲步兵登城,就不用再投掷火油,那样会反而造成重甲步兵登城的巨大障碍。

    随着登城梯缓缓放下,在排梯后面的木台上露出十名重甲步兵的身影,他们是第一波冲击,为身材最高大者正是刘虎。

    当登城梯刚刚搭上城头,刘虎大吼一声,挥动斩马刀冲上城头,长刀猛烈劈出,两名守兵的人头被劈飞出去,回刀飞旋反劈,另一名士兵被劈为两段,其余九名士兵跟着他一起杀上了城头。

    十名重甲步兵都是挑选出来精锐,身高都在八尺二以上,膀阔腰圆,力大无比,瞬间便在城头杀开了一片丈方圆的空间。

    这时,十几艘大船已经陆续连在一起,两千重甲步兵咚咚地列队奔跑而来,手中斩马刀寒光闪闪,士兵们杀气腾腾,冲上登城平台,沿着登城梯向城头冲去。

    吴懿眼睛都急红了,嘶声大喊道:“放箭!放箭!”

    铺天盖地的箭矢向重甲步兵射去,但守军们却看到了令人恐怖的一幕,箭矢射在敌军身上,却丝毫没有作用,纷纷弹开,他们就仿佛刀枪不入一般。

    这时已有上名重甲步兵冲上城头,他们占领的城头越来越宽,他们列队搏杀,人一排,列成两队,在城头上左右绞杀,所到之处锐不可挡,满地都是破碎的尸体,血肉横飞,头颅和肢体堆满了城头。

    事实上,重甲步兵主要用来对付骑兵,他们单独作战风险很大,比如最大的弱点就是行走不便,一旦摔倒就很难站起身,敌军可以在地上布满陷阱和障碍,其次他们的重甲也并不是刀枪不入,用十石大黄弩的强劲铁矢便可以将他们射穿。

    但重甲步兵屡屡得手的原因却是他们的出其不意,对方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支军队存在,而没有事先准备,至少益州军没有准备,如果是曹军或者江东军就不一样了,曹军和江东军都曾经在他们手上吃过大亏,都事先有了应对的准备。

    益州军却没有任何准备,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队友如砍瓜切菜般被屠杀,死得凄惨无比,削掉一半的脑袋,横七竖八的手臂和大腿,被斩成两段的躯体,一团团内脏从断开的身体里流出,空气的血腥之气闻之欲呕,士兵们吓得魂飞魄散,斗志全消,掉头便亡命奔逃。

    吴懿急得大喊大叫,不准士兵们逃跑,他一连杀了十几名逃兵,却无法阻止士兵们溃逃。

    这时,他忽然发现岸边有上万荆州士兵纷纷登船,借助已经打开的上城通道正源源不断杀上城头,城头上的荆州军已经超过了益州军的人数,吴懿心中有些绝望了。

    “将军,快撤退到内城,要不就来不及了!”

    吴懿的亲兵大声叫喊,他们不管吴懿是否愿意,将他硬抬起来,向内城奔去,益州军在外城全线溃败了,外城门已经被打开,吊桥缓缓放下,埋伏在城外的上万军队杀入外城

    内城和外城之间相隔约两步,没有了护城河,也没有了吊桥,军队直接冲到城门前,数名士兵抱着巨大撞城槌猛烈地撞击内城门,‘咚——’沉闷而巨大的响声传遍的全城,城墙在晃动,士兵们纷纷站立不稳。

    内城头上的刘循吓得浑身发抖,望着黑压压的敌军杀进内城,感觉到脚下剧烈晃动,城门发出即将被撞开的破刺声,刘循的腿都吓软了,扶着侍卫向城内逃跑,侍卫们见势不妙,簇拥着他下了城,向州牧府仓惶逃去。

    张任和吴懿各率千人,在东西两侧的城头上拼死抵抗重甲步兵向内城进攻,中间没有隔断,只能靠血肉之躯来抵抗敌军。

    此时,内城守军也知道内城大门即将被攻破,成都陷落在即,所有人心中都绝望了,连刘循也逃走了,更没有人再愿意卖命,士兵们脱去盔甲,扔掉兵器,纷纷离开了城头,逃进城内。

    就在这时,外城头上忽然火光大亮,数千士兵举起了火把,将外城头照如白昼,‘咚——咚——’沉闷的鼓声敲响,就仿佛是一道命令,所有荆州军的进攻都忽然停止下来,重甲士兵不再劈杀冲刺,撞门士兵也停止了撞击,迅速后退下去。

    守军们不知所措,纷纷向外城头上望去,只见一支千余人的骑兵簇拥着一名金盔金甲的大将上了城头,大旗招展,在烈烈的火光照耀下,大旗上清晰地出现一个斗大的‘刘’字,内城头上的益州士兵们略略骚动起来,这是荆州牧刘璟到来了。

    刘璟在正门上方停下,他手中长戟高举,全城霎时间安静下来,只听他大喊道:“守城的弟兄们听着,我乃荆州牧刘璟,吾不愿杀戮,给尔等一次机会,放下武器投降,荆州军秋毫不犯,所有武官员的财产一律保护,在明天正午前,若成都还没有投降,荆州军将屠城立威!”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在内外城头上回荡,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守军们都纷纷低下了头,连张任也感到无比的疲惫,心中没有了斗志,低低叹息一声。

    刘璟随即下令,“退兵!”

    荆州军如退潮一般的撤退了,一刻钟后,万荆州军撤退得干干净净,连阵亡士兵的士兵和伤兵也被抬走了,登城梯被铰链拉起,船队开始缓缓后撤。

    吴懿望着空空荡荡的外城,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大势已去!”

    这一夜,成都城注定将是不眠之夜,荆州军在攻破城池最后一刻撤退了,并不是败退,而是给他们一次投降的机会,民心也已不再支持刘璋家族,八千多招募的民夫一夜之间逃亡殆尽,连训练他们的士兵也跟着跑掉了。

    军心也随之溃散,从四更时开始,整营整营的士兵纷纷脱下盔甲、丢弃兵器逃入民间躲藏,到天亮时,万军队只剩下一万余人。

    东方的天空渐渐翻起了鱼肚白,天已麻麻亮,已经可以看见远方的山脉和河流,吴懿独自一人,孤零零地在外城上巡逻,剩下未逃的士兵们正在外城忙碌地清理尸体,拎水冲刷满地的鲜血。

    这时,一名军官奔至吴懿面前,指着外城门道:“吴将军,外城门已经被摧毁,外城吊桥的铁链也被斩断了,至少要天才能修好。”

    吴懿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不要修了,随它吧!”

    军官呆了一下,迟疑着离开,吴懿又看了看身旁的士兵们,士兵们都停下手中的活,呆呆地望着他,吴懿勉强笑了笑问道:“各位还想再战吗?”

    所有的士兵都摇头了,一名年长的老兵道:“我们不想再战,但我们也不愿抛弃老将军逃亡。”

    “我知道!”

    吴懿鼻有些发酸,点点头说:“我不会让你们再白白送死,不会让你们家人被屠杀。”

    他叹息一声,转身向内城走去。

第529章 成都投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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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有亮时,成都西城门内来了一支由数士兵组成的队伍,由大将雷铜率领,雷铜被刘璟放回后,并没有得到英雄凯旋似的奖赏,相反,刘循怀疑他已经投降刘璟,剥夺了他的一切军职,将他囚禁在军营内。【】

    军营在昨晚发生大逃亡,连看守雷铜的士兵也逃走了,数名雷铜的旧部将他救了出来,雷铜痛定思痛,决心投降荆州军。

    队伍来到城门前,雷铜高声道:“守城军官是何人?”

    西城门由士兵守卫,一名姓罗的军侯为守城将,他们是张任的部属,罗军侯从女墙上探头看了看,“雷将军有什么事吗?”

    雷铜重重哼一声道:“奉吴将军之命,出城巡逻,你给我速速开门!”

    “请问雷将军可有军令?”

    “我是接受口令,你只管给我开城,否则我宰了你!”

    “请雷将军稍候,城门上绞盘上已经被上了锁,我去找人开锁,马上就开城!”

    城上军侯知道雷铜被囚禁之事,他哪里肯相信雷铜的话,一边哄骗雷铜,一边派人火速去向张任禀报。

    “混蛋!”

    雷铜勃然大怒,挥动蛇矛枪催马向城头冲去,他手下士兵跟着他一起冲上城,罗军侯见雷铜来势凶猛,吓得撒腿便逃,只跑出几步,被被雷铜追上,一矛刺穿他的背心,将他杀死在城头。

    他手下士兵杀散了守城士兵,扳动绞盘,内城门吱吱嘎嘎开启了,雷铜长矛一指外城门令道:“去将外城门打开!”

    余名手下向外城头杀去,雷铜催马下城,冲出内城门,进入瓮城,此时他的手下已经抢占了城门绞盘,正在缓缓开启城门,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听张任大喝一声,“雷铜,你可是要投敌?”

    雷铜调转马头,蛇矛一横,冷冷道:“我雷铜被俘,宁死不降,刘璟感我忠义,将我放回来,却不料被诬陷下狱,是我雷铜瞎了眼,竟然认刘循这个庸主,我现在已经想通,刘璟才是值得我效命的主公,张将军,请你让我走!”

    张任叹了口气,柔声道:“中间可能有误会,循公也是因为经验不足,一时不察,才冤枉了将军,请将军放弃投敌之念,我愿为将军在循公面前要回公道。”

    雷铜冷笑一声,“张将军,你自己都还被怀疑,剥夺了军权,要不是吴懿替你说话,你和我一样下场,那种蠢人,何必为他卖命?”

    “我并非是为他卖命,实因先主待我不薄,我不忍弃他儿,雷将军,先主也待你不错,你为何在危难时不顾忠义投敌?”

    雷铜摇摇头,“我们把城池献给刘璟,保住满城黎民,这就是报先主之恩了,将军不愿也就罢了,但我的命运由我自己做主,我只想离去,请张将军让我走。”

    张任恼火起来,“如果我不放你走呢?”

    雷铜将蛇矛一横,“我杀出去!”

    “那你死吧!”

    张任催马疾奔,长枪直刺雷铜,雷铜挥矛相迎,两人激战在一处,二十余个回合后,雷铜渐渐不支,这时,城门已经被打开,吊桥也放下去了,雷铜虚晃一枪,拨马便向城外逃去,他的手下也跟着他向城外奔逃。

    张任摘下长弓,从身后抽出一支箭,张弓搭箭,瞄准了雷铜的后颈,但这一箭他始终没有能射出,他放下了弓,眼睁睁望着雷铜逃远,叹口气对左右道:“把城门关闭了!”

    张任意兴萧瑟地拨马回走,这时,吴懿也率军疾奔而至,奔至张任面前,他勒住战马问道:“听说雷铜开城投敌了?”

    张任点点头,“他走了,我拦不住他。”

    说完,他摇摇头,催马向自己府邸而去,吴懿愕然,半晌说不出一句话,雷铜出城投降,这对军心是何等打击,难道张任不知吗?……

    在州衙主堂内便聚集了上名益州大大小小官员,包括董和、费观、刘巴、王累等等高官,也有很多书佐、六曹等中低级官员,他们都忧虑于成都的命运,纷纷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此时已经不容官员们再两面刀,或者走中庸之,大堂内很快便分出了两个意见派别,一是主降派,由董和、刘巴等人率领,占了八成以上。

    另一派则坚持抵抗,绝不屈服刘璟的威胁,这一派只占两成不到,主要以参军王累和从事郑为。

    争论早已经爆发,但谁也说服不了谁,事实上他们的意见也没有意义,最后的军队掌握吴懿和张任的手中,而决定吴懿、张任开城投降之人,也只有公刘循。

    大堂上,两派人怒目而视,皆不说话,只等待刘循的消息。

    内堂里,尹黙和费观在劝说刘循开城投降,则从事郑则劝说刘循坚持抵抗,刘循坐在席上,双手捂着头,显得痛苦万分,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尹黙见刘循优柔寡断,这个时候了还犹豫不决,他痛心疾地劝道:“公,城陷已经是事实,内城门已严重损坏,最多两次撞击,城门就会大开,荆州军杀进城来,那时可不是投降就行了,那时将要屠城立威,公,替满城人民想一想吧!”

    旁边幕僚郑冷哼一声道:“尹先生简直无知,你还真以为他会屠城,他还要不要益州了?”

    郑曾是刘璋的心腹幕僚之一,出任汶川郡丞,最近才刚刚赶回来,刘循命人暗杀兄弟刘纬,便是郑的建议,他是主战派,力劝刘循抗争到底。

    费观见郑不顾人民死活,还要劝刘循顽抗,他不由火冒丈,拍桌斥骂郑道:“只有你这种白痴才以为刘璟是威吓,他若言而无信,将来怎么争天下,他不屠城立威,将来谁还会投降他!他将雍闿的数万军队斩尽杀绝,一个活口不留,你以为他和你一样软弱吗?”

    郑脸色苍白,半晌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吴懿匆匆走了进来,焦急地对刘循道:“公,情况有点不妙!”

    “发生了什么事?”刘循抬起头茫然地问道。

    “雷铜擅自出城投降了荆州军,结果引发混乱,西营的数千将士哗变了,要开城投降,局势已经控制不住。

    刘循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无比,费观狠狠一跺脚,急得大吼起来,“公,你还在等什么?”

    “好吧!”

    刘循长长叹息一声,“我同意投降。”

    费观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大声叫道:“公决定投降了!投降了!”

    前堂顿时传来一片欢呼声,吴懿也知道无可挽回了,他向刘循行一礼,转身匆匆走了

    离午时还差一个时辰,成都城内传来了消息,刘循愿意无条件献城投降,这个消息终于使刘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这就意味着他彻底征服了益州。

    成都北城外的旷野里,八万荆州军列队整齐,旌旗招展,黑压压的士兵铺天盖地,声势壮观,沉闷的鼓声‘咚——咚——’敲响,每一声战鼓声都令城内士兵心惊胆战。

    刘璟立马在荆州军旗下面,冷冷地注视着北城大门,旁边司马懿低声问道:“刘循投降,主公打算怎么处置他?”

    刘璟沉吟一下道:“最好的办法是杀之,永除后患,不过恐怕会引起益州军民不满,所以暂时还不能不动他,军师有什么建议?”

    司马懿低声道:“可将他安置到荆南,授予高位虚职,以安益州将臣之心,然后用烈酒美女腐蚀此人,最多两年后,他就会步刘琦后尘,益州人也不会怜惜这种死在女人肚皮上的后主。”

    刘璟点了点头,“军师所言是也!”

    这时,内城门终于缓缓开启了,一队队降卒从城内走出,他们放下武器,脱去盔甲,被荆州军的受降士兵领到大营外集结。

    这时,吴懿带领数十名武将从城内出来,他们被士兵领到刘璟面前,一齐单膝跪下,高高抱拳道:“愿意归降州牧!”

    刘璟翻身下马,扶起吴懿,笑道:“各位都是忠义大将,希望大家和我共同复兴大汉,为孙博取名爵富贵!”

    众将大喜,一齐高呼道:“愿为州牧效力!”

    远处荆州军队伍中的雷铜却暗暗得意,他先一步投降刘璟,刘璟许他为列侯,并封为校尉,比这些集体投降的大将要优待得多。

    这时,刘璟看了一眼众将,又问吴懿,“张任将军呢,怎么不见他?”

    吴懿叹了口气,“他将自己关在府中,我们劝他,他只是不理睬,说要回乡种田去。”

    刘璟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这时,刘循赤着上身,将益州牧印绶挂在脖之上,带领官出降,他跪在吊桥旁大喊道:“刘循愿献益州给楚侯!”

    刘璟命士兵拿来一领锦袍,快步上前,亲自给刘循披上,又扶他起身道:“我是听说曹贼要攻打汉中和益州,才千里赶来救我刘氏社稷,益州是我刘氏光复的根基,不能再落入曹贼之手,公深明大义,令人敬佩,请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了公。”

    刘循心中羞愧,双手将印绶奉上,“这是益州牧印绶,请州牧笑纳!”

    刘璟接过益州牧的印绶,高高举起,八万荆州军顿时一片欢呼。

第530章 成都投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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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益州降军交给了严颜整编,刘璟随即命黄忠率万军队接收成都防务,司马懿和蒋琬接管益州政务,命许靖、董和与刘巴人协助。【全文字阅读】

    清理书,盘点府库,安抚民众,所有的事务之前都有预案,一切都按照原定方案有条不紊地实施。

    州衙后堂,尹黙将刘璋留下的一箱机密书交给了刘璟,“启禀州牧,这里面有刘季玉和朝中皇族往来的书信,也有天的诏书,还有刘季玉父在朝中的势力,小民一一整理,一件不缺,请州牧收下!”

    刘璟对这些机密书不感兴趣,他对尹黙笑道:“先生为何自称‘小民?’”

    尹黙半晌叹口气道:“为人臣不能保其疆土,不能护其嗣,不能善其谋计,我很惭愧。”

    刘璟点了点头,“尹公是诚实之人,劝刘循投降,却保全了数十万成都之民,你应问心无愧才对。”

    “话虽这么说,但心结难解!”

    尹黙长身施礼道:“请州牧准我与循公同赴荆南。”

    “这就不必了!”

    刘璟态很坚决,“王累宁死不降,要陪循公去荆南,我只能准了,若尹公也要去,道义就立起来了,岂不是要逼益州官都必须跟去荆南赴义吗?尹公何必为难于我!”

    尹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刘璟又劝道:“我知尹公是大才,这样吧!我聘尹公为我私人幕僚如何?替我执掌书。”

    尹黙也知道刘璟给自己留足了面,也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他便不再坚持去荆南,躬身道:“尹黙愿为州牧分忧。”

    刘璟笑了起来,“这就对了。”

    尹黙苦笑一声,又问道:“州牧能否告诉属下,襄阳和成都,州牧以后会长驻哪里?”

    刘璟道:“说老实话,我一直就为此事烦恼,尹先生能否给我一个建议?”

    尹黙笑了笑说:“我说出点理由,州牧可自己决定。”

    “请说!”

    尹黙沉吟一下,缓缓道:“其一,益州初定,人心不稳,尤其益州各郡县和各大世家大多持观望态,如果州牧长期不在益州,恐怕人心难定;其二,州牧虽自领益州,但毕竟朝廷没有承认,若州牧离开益州,朝廷会趁机任命新益州牧,这对州牧不利,而且曹操也会趁机在益州煽风点火,恐怕会生变故;其,州牧的目标应该是继续北上,夺汉中,收关中,若没有益州为根基,恐怕也难以实施,以上点理由,请州牧自定!”

    刘璟大笑,“先生知我心也!”

    安顿了官房,刘璟随即在大堂接见益州官,在吴懿和费观的带领下,众人皆拜于堂下,拜见益州新主,刘璟摆摆手,对众人笑道:“益州并非我刘璟一人的益州,也是在座诸位的益州,我不仅希望大家能在益州安居乐业,更希望在座诸位的眼光要放远一点,为匡扶大汉,重振汉室社稷尽一份力量。”

    在将领们面前,刘璟直言不讳,就生怕那些大老粗听不懂,但在这些心思敏锐的官面前,他便很说得含蓄,他相信所有人都听得懂他的言外之意。

    众人怎会不懂刘璟的意思,不仅会保护他们在益州的利益,更会给他们一份天下的利益,众人大喜,一齐再拜,“愿和州牧一起,为匡扶汉室社稷而竭心尽力!”

    在成都北面有一片占地广阔的宅,这里便是成都张氏的府宅,张氏家族在费氏家族得势之前一直便是蜀郡第一大世家,他们家族在蜀郡北部有着上千顷良田,有一座占地上千亩的庄园。

    成都张府不过是他们家族的一座别宅,尽管如此,张府还是成为成都仅次于州牧府的第二大府邸,从前,府邸前车水马龙,拜访者络绎不绝,但自从别驾张松被杀后,张府门前顿时变得冷清下来,人人都避之不及,生怕受到张松案的牵连。

    在张府旁边有一座小张府,占地约十亩,便是张任的府宅,成都开城投降后,家家户户在门前摆香案,欢迎刘璟进城,包括张氏家族府的大门前也摆上了香案,唯独张任府邸却紧闭大门,不理不睬。

    傍晚时分,数骑兵护卫着一辆马车缓缓在张任的府门前停下,一名士兵飞奔上台阶,砰砰地敲门,片刻,门开了一条缝,“是谁?”看门人问道。

    “请转告你家老爷,刘州牧前来拜访!”

    足足愣了半晌,看门人才大叫一声,一阵风似的向内府奔去

    “父亲!”

    张任的长张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口气冲到内堂院里,院里,张任正坐在一棵梨树下看书,梨花已经快谢了,落英缤纷,铺了满地洁白的花瓣。

    张任瞥了长一眼,有些不悦道:“什么事?”

    “父亲刘州牧来了,在府门外要拜访父亲。”

    张任微微一怔,心中也有些惊讶,但在儿面前,他并没有表现出内心的惊讶,一板脸呵斥道:“就算是天王老来了,你也不用这么激动!”

    张润吓得浑身一颤,连忙垂手道:“是!孩儿知错了。”

    张任挥了挥手,“告诉他,我生病了,不见!”

    “父亲!”

    张润小声喊道,他脚步没有动,父亲怎么能这样拒绝刘璟。

    张任瞥了儿一眼,见他满眼都是期待,心中不由一软,只得拉长声音道:“请他来客堂吧!说我马上出来。”

    虽然还是无礼,但比刚才不见要好得多,张润连忙转身向府门外奔去,张任内心很矛盾,一方面他为刘璟夺取了益州而感到不满,毕竟刘璋待他不薄,他张任只是张家庶,当年张家对他无礼,刘璋便在张家旁边给他修了一座府宅,替他出一口气,这份恩情张任铭记于心。

    但另一方面,刘循又着实不争气,张任也算看透了他,他若为益州之主,益州非要被他折腾得大乱不可,相比之下,刘璟的魄力和手腕又让他叹服,使他意识到,刘璟才是真正雄才大略之人,才是值得他投靠的主公,更何况刘璟还算是他的师弟,可是

    张任明白儿那期待的目光,他心中无奈,只得起身向客堂而去。

    张任吩咐儿将刘璟迎进客堂,但张润却将刘璟一迎进了贵客堂,他请刘璟坐下,又亲自给刘璟奉上热茶,陪笑道:“请州牧稍候,父亲马上就来!”

    刘璟点点头,问道:“张公可出仕?”

    张润心中一跳,连忙道:“曾在新都县当过一年主簿,父亲说我为官无能,不能造福一方黎民,便逼我退仕了。”

    他用一个‘逼’字,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和遗憾,刘璟笑着摇摇头道:“县官是否合格应该由郡里考核,报州衙决定任免,这是公事,不应该公事私办。”

    刘璟的话说到了张润的心坎上,他心中的酸楚一下涌了出来,眼睛都有点红了,“州牧说得对!公事应该公办。”

    刘璟又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我记住了,我会让州衙再考核一下,给公一个公平的机会。”

    张润心中大喜,又十分感动,深施一礼,声音有点哽咽了,“多谢州牧关怀。”

    他心中对刘璟充满了感激,他也知道,如果父亲和刘璟势不两立,那么他的仕途也就完了,趁父亲还未到,他压低声音道:“父亲感恩刘璋,很看重州牧对刘璋的尊敬。”

    刘璟笑着点了点头,“多谢了!”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张任快步走了进来,他先去了客堂,却得知儿把刘璟请到了贵客堂,只得又绕个大弯过来,张润心虚,施一礼道:“父亲,孩儿先退下了。”

    张任狠狠瞪了他一眼,拉长声音道:“去吧!”

    这时,刘璟起身拱手笑道:“不请自来,打扰张将军了。”

    张任冷淡回了一个礼,“州牧亲自来张某府上,张某担当不起,请坐!”

    刘璟坐下,张任也在主位坐下,客堂里沉默了,这时,丫鬟送了两杯热茶,张任喝了一口茶,终于打破了堂内的沉默,“张任也是成都一小民,感谢州牧没有屠城,当然,也感谢荆州军秋毫不犯。”

    刘璟笑了笑道:“这也是我期待的结果,应该说循公心恤民众,虽然失败,也不失为俊杰。”

    这句话说得很客气,张任感到了刘璟的谦虚,他点点头又问道:“不知州牧准备怎么安置循公?”

    “我已封他为振武校尉,准他带领母亲及家人去公安居住,并将公安一县的税赋给他的母亲养老。”

    刘璟还记得刘璋之妻,这使张任的脸色稍稍和缓,他叹了口气道:“可惜刘璋过于平庸,这么好的天府之地却没有能利用起来,否则荆州军未必能攻入益州。”

    “这话怎么说呢?这就是王道和仁道的区别,刘璋未必平庸,我觉得应该是他无为而治,只是他有弱点,他的弱点就是体恤民众,不肯穷兵黩武,若他信奉王道,益州至少可以养活十万大军,莫说我攻不进益州,恐怕连荆州也保不住。”

    张任叹息一声,“州牧肯这样评价他,也算是公允,就不知州牧是否打算在益州招募十万大军?”

    刘璟仰天大笑起来,笑声收起,他又淡淡道:“想必张将军也领教了我的重甲步兵,这两千重甲步兵足以抵挡一万骑兵,还有荆州水军,可以说天下无敌,我还有四千精锐骑兵,还有五鹰击军,我还准备装备六千重弩军,拥有这些军队,张将军以为我还会招募十万军队吗?”

    张任点点头,“州牧说得对,兵在精而不在众,我非常赞成。”

    两人沉默片刻,张任又问道:“州牧可是玉真人之徒?”

    刘璟笑了笑,“我只能算半途而,我确实是玉真人亲授,他将我定为水枪,但他没有正式收我为徒,倒是龙对将军一直念念不忘。”

    说完,刘璟从怀中取出两物放在桌上,起身笑道:“那我就不多打扰,告辞了!”

    张任没有挽留,亲自将刘璟送出府,望着刘璟远去,他又匆匆返回贵客堂,拾起刘璟留在桌上的两件物,一件是温玉,张任一眼认出这是师父的佩玉,师父佩戴在身边有六十年了。

    他捧着玉佩,双手剧烈颤抖起来,慢慢跪下,想到师父对自己的恩情,再也无法报答,他的泪水便汹涌而出,禁不住悲喊一声,“师父!”

    半晌,张任才小心翼翼叫玉放入怀中,抹去泪水,又起身拾起桌上的另一件物,竟是刘璟的一份任命书,封他为中郎将,张任不由长长叹息一声,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拒绝刘璟的诚意了。

第531章 汉中风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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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中,在蒙蒙细雨中,一支八千人的军队正在崇山峻岭之间急速行军,益州已经平复,但汉中的局势却不明朗,尤其汉中还有两万益州军孤悬境外,这便使刘璟的汉中策略变得急迫起来。【阅读网】

    这支八千人的军队由大将赵云统帅,益州降将吴懿为副将,他们将赶往定军山接收两万益州军,队伍行军五天,已经进入汉中地界,距离定军山越来越近。

    此时已是暮春时节,天气渐渐有些热了,尤其在河谷内,水汽蒸腾,在阳光的直射下,更加觉得闷热。

    赵云勒住战马,搭手帘观察四周的地形,他们正行军在一处宽阔的河谷内,两边山势陡峻,河谷最宽处有数里,最窄处也有一里,山谷中间是一条湍急的溪水,还未形成河流,溪水宽约五六丈,水流清澈见底,可以光脚在水中行军,最深处也只到人的腰间,冰凉的溪水让人热气顿消。

    “赵将军!”

    身后传来喊声,赵云一回头,却见是吴懿纵马奔来,他们俩人一相处融洽,配合非常默契。

    吴懿虽然只为赵云副将,但他并没有什么怨言,他知道赵云在荆州军中地位崇高,仅次于黄忠和聘,甚至比甘宁还要稍高一等,这也是因为赵云和刘璟的特殊关系。

    尤其赵云为人宽厚,待人诚恳,再加上他本身名震天下,吴懿对他心服口服,甘愿做他的副将。

    而且在临走之前,刘璟也对他说明,让他前往汉中,也是因为只有他才能收取汉中的两万军队,委屈他陪同赵云走这一趟,以后会有重用,有刘璟这句话,吴懿更没有什么担心了。

    他纵马奔上前,拱手笑道:“这里离定军山不到五十里了,不如先派斥候去打探一下情况,我们在士兵们休息一个时辰,赵将军觉得如何?”

    赵云欣然答应,“吴将军言之有理,就地休息吧!”

    吴懿连忙吩咐军队在河床两岸就地休息,又派出一队斥候去定军山打探消息,士兵们纷纷坐在岸边休息,很多人脱了衣甲,躺在溪水中冲凉。

    这时,随军谋士法正坐到赵云身旁笑问道:“赵将军,我们此行是直接夺取汉中,还是先开辟汉中道?”

    赵云沉思片刻道:“关键看上庸那边,州牧已经急令攻打上庸,如果上庸拿下,甘宁和魏延会从上庸北上,和我们在汉中汇合,州牧的意思是让我们在定军山牵制住张鲁主力,由甘宁和魏延夺取南郑,如果顺利,则由我们直接攻下汉中,如果不顺利,那么州牧可能会北上。”

    法正点点头,“我明白了,不过张鲁此人非常警惕,一旦上庸有失,他就会立刻改变策略,甘将军他们未必会有机会夺取南郑,我建议还不如我们偷袭南郑,杀张鲁一个措手不及。”

    赵云精神一振,他知道刘璟很看重法正,赞他是有奇谋之人,法正这个建议就很有意义,如果能拿下南郑,那么汉中也就夺取了一半。

    赵云连忙令人把吴懿请来,告诉他法正的建议,吴懿也颇有兴趣,连忙取来地图,在大石上铺开,笑道:“请法先生指点!”

    法正笑了笑,他看了地图片刻,指着南郑一带道:“汉中谷地实际上是位于北方终南山和南方大巴山之间,和我们现在所处的谷地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变大了数十倍而已,我们如果走官道,将直达定军山,可如果走巴北小道,从南面绕过定军山,便可直抵南郑城。”

    赵云想了想说:“关键是我们不知道南郑城的情况,有多少兵力,是何人镇守?”

    吴懿接口道:“一个月前我离开汉中南下时,我知道南郑城是张鲁之弟张卫和别驾杨松镇守,就不知现在有没有变化了。”

    法正笑道:“如果是杨松镇守,那就有希望了。”

    他和吴懿对望一眼,两人都笑了起来,赵云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法正道:“杨松此人很能干,但贪图贿赂,利益心重,利益大于忠诚,可以从他这里打开缺口。”

    赵云沉思一下说:“州牧也告诉我,杨松身边有我们的人,确实可以利用。”

    他当机立断道:“既然如此,我们分头行动,吴将军依旧去定军山招揽旧部,我和法先生走小道赶去南郑。”

    吴懿犹豫一下,让他独自去招揽旧部,州牧允许这样做吗?

    赵云明白的难处,便拍拍他的肩膀,凝视着他的眼睛道:“吴将军尽管去定军山,一切由我赵云来承担!”

    吴懿默默点头,赵云的信任使他心中生出了一丝感激之情

    定军山前的两军对峙已经有一个多月,益州军占据高处,修筑了坚固营盘,居高临下,易守难攻,而汉中军大营则在十五里外的沔水河畔,张鲁亲率万军和益州军对峙。

    定军山大寨是汉中一个重要的战略据点,是大巴山脉进入汉中谷地的最后一处险要之地,汉中军于建安五年在定军山修建了一座坚固的堡寨,囤积了大量粮食物资,用来对付益州军对汉中的扩张。

    但张鲁怎么也想不到,他辛苦打造的防御城堡最后却变成了益州军打入汉中的一根楔,堡寨内粮草物资充足,又有山泉水源,至少可以支持半年,而堡寨易守难攻,他连续次进攻,都惨遭失败,损兵折将数千人,却一无所获。

    大帐内,张鲁独自一人喝着闷酒,荆州军大举进攻巴蜀之事,他也有所耳闻,但具体情况他却不知。

    直到刘璟进攻巴蜀,张鲁才终于反应过来,他和刘璋都成了刘璟的两颗棋,刘璟佯攻上庸,就是为了把刘璋军队引入汉中,从北面牵制住自己,防止他趁乱入蜀,而刘璟的真正目标还是巴蜀。

    张鲁很担心,刘璟拿下巴蜀后,必然会兵指汉中,他会从益州和上庸两线进攻,以荆州军的善战,自己还能守住汉中吗?

    这时,谋士閻圃慢慢走进大帐,关切地问道:“将军今天心情好象不佳?”

    张鲁叹息一声,“心中烦忧,且过今日,明天就不知了。”

    他一摆手,“先生请坐吧!”

    閻圃坐下,小心翼翼问道:“将军是担心刘璟吗?”

    张鲁点点头,“正是,也不知他现在是否攻下益州,他是否会继续北上,进攻汉中呢?”

    “属下倒觉得刘璟攻下益州没有那么快,当务之急是要歼灭定军山的益州军,重新部署防御,利用地形之险将荆州军拒之大门之外,如果实在不行,将军可以向曹丞相求救。”

    “哼!”

    张鲁冷冷哼了一声,“刘璟是狼,曹操就是虎,向他求救,无疑就是羊入虎口,这样的话,先生请不要再说。”

    閻圃没想到张鲁会这样抵触曹操,他只得苦笑了一下,就在这时,帐外忽然传来轰隆隆的战鼓声,张鲁顿时一惊,站起身问道:“是怎么回事?”

    片刻,一名亲兵奔进来禀报道:“启禀大将军,是吴懿率军来搦战!”

    “吴懿?”

    张鲁心中惊讶,他前段时间抓到到的益州军探说,吴懿回巴蜀了,怎么又回来了?

    这时,阎圃在一旁问道:“是益州军军旗,还是有变化了?”

    张鲁顿时明白过来,或许张鲁是投降荆州军了,他也紧张地问道:“是哪里的战旗?”

    亲兵摇摇头,“卑职没有听说。”

    张鲁当即令道:“出兵迎战!”

    汉中军营的战鼓声也轰隆隆敲响了,他们已经近十天没有出战,随着战鼓声敲响,汉中军队也开始振奋起来,营门大开,张鲁率领一万军队鱼贯而出,旌旗招展,杀气腾腾。

    在他们对面两里外,一支万余人的军队也列队整齐,阳光下,盔明甲亮,刀光闪烁,张鲁看得清楚,对方迎风飘舞的大旗,依然是蓝色的益州战旗,这使张鲁长长松了口气,这意味着吴懿并没有投降荆州军,也意味着益州还没有被刘璟占领。

    这时,吴懿在数十名将领的护卫下骑马奔了上来,大声喊道:“请张大将军出来一下叙!”

    张鲁犹豫一下,也催马迎了上前,名亲卫连忙护卫左右,两人相距约数十步,张鲁高声问道:“吴将军,有什么事?”

    吴懿抱拳笑道:“能否和大将军商量一下,我们愿退回巴蜀,请张大将军放我们退兵。”

    跟在张鲁身边的阎圃心中大喜,这正是重整防御的良机,他正要劝说张鲁答应,不料张鲁却冷冷道:“我汉中不是菜园,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要走可以,你把人头留下!”

    吴懿大怒,摘下铁枪一指张鲁,“既然如此,那就决一死战吧!”

    张鲁仰头大笑,回头问诸将道:“谁愿出战?”

    一名年轻将领挥刀喊道:“末将愿意出战!”

    张鲁见是部将马曲,便点了点头,“准战!”

    马曲催马冲了上去,对面也换了对手,不再是吴懿,而是大将雷铜,他一挺蛇矛,催卤刺敌将,这时,阎圃低声问张鲁:“大将军为何不答应他们撤军?我们可趁机整理关隘。”

    张鲁冷笑一声道:“应该益州形势不妙,吴懿才急着回去,我就不准他回去,拖死他们,等他仓促撤军时,我们的机会便来了,这两万益州军我岂能不吞掉?”

    阎圃点了点头,“大将军果然高明,属下佩服!”

第532章 汉中风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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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铜在巴蜀号称第将,仅次于张任和严颜,虽然远远不如赵云、黄忠这样的天下猛将,但在巴蜀也算是上将,他和马曲激战了十几个回合,蛇矛虚晃一枪,引开对方大刀,这时两马交错,他从马袋中抽出八棱紫金锤,闪电般向马曲横扫而去,这是雷铜的成名之技,一锤打出,发中,所以他的绰号就叫做雷神。【阅读网】

    虽然他在赵云面前失手,但马曲不是赵云,这一锤正打对方的阳穴上,马曲顿时脑浆崩裂,当场惨死,战马奔出十几步,死尸栽落于马下,雷铜激动得向汉中军大喊:“哪个不怕死的混蛋再来!”

    张鲁阴冷一笑,咬牙自言自语,“就让尔等再张狂两天!”

    他回头喝令道:“撤军回营!”

    ‘当!当!当!’撤军钟声敲响,两千弩兵如潮水般冲上前,列队举弩对准了益州军,掩护其余军队缓缓撤离战场。

    吴懿并没有下令追击张鲁军队,他号称益州军师,自然有他过人之处,当他接管军队后,发现汉中军次攻打定军山堡寨皆失败,已经生出倦怠之意。

    他很担心张鲁由此撤军回南郑,便丢出一个求和撤军的请求,使张鲁发生误判,以为他们要撤回巴蜀,这样一来,张鲁就暂时不会撤回南郑了,这便给赵云争取了时间。

    吴懿冷冷地笑了起来,也回头令道:“撤回堡寨!”

    一万军队列队缓缓撤退,不多时,战场上便空无一人,这时,上名斥候骑兵从汉中军大营中冲出,马蹄声如雷,扬起滚滚黄尘,向十五里外的定军山奔去

    南郑城,自从张鲁率万军队前往定军山剿灭益州军队,南郑城的威胁便已完全解除了,北面没有曹操军队的威胁,东面,荆州军被拦截在上庸城外,南面,益州被荆州军入侵,自顾不暇。

    南郑也就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大量躲在城内的农民各自返回家园,商人也开始往来于关中和南阳,运输货物,贩贱卖贵。

    虽然南郑城恢复了正常,驻军依然存在,由张鲁之弟张卫率五千军队镇守,政务则由杨松全权负责。

    这段时间,杨松的日也不好过,作为主管政务的官员,他最关心的是春种秋收,税赋入库,但偏偏这次益州军北上是在春耕时分发生,大量农民弃田逃跑,虽然益州军最后撤走,但春耕播种却给耽误了。

    这便使杨松为恼火,耽误了春耕,那可是会影响到秋收,从而会造成饥荒,损害税赋,后果十分严重,整整一天,杨松都将自己关在房间核算账目,他想算出会造成多大的损失,再看怎么样来弥补。

    黄昏时分,杨松终于从房间里出来,板着脸,为不悦,很显然他算出的损失让官府难以承受,这时,孟优匆匆上前禀报道:“杨公,属下刚刚得到消息,有山匪袭击汉南庄园,我需要赶去剿灭匪患。”

    杨松养有一千五人的部曲,平时驻扎在庄园内,之前是由孟达掌管,孟达被调为上庸主将后,杨松的部曲便由孟达之弟孟优掌管,但所谓掌管也只是训练、带兵而已,调兵权却在杨松手上。

    杨松心烦意乱,从腰间取下半块调兵玉佩递给孟优,对他道:“人足以剿灭山匪,速去速回,不要耽误了。”

    “属下明白!”

    孟优接过人的调兵玉佩,行一礼便退下了,他骑上一匹马,带上两名心腹随从向城外疾奔而去,孟优渡过汉水,向南奔出十里,来到一条山脉前,这条山脉叫做南山,山势不高,绵延余里,山脚下森林茂密,藏有大大小小数个岩洞。

    孟优是在昨天晚上接到了赵云的密令,密令他配合荆州军夺取南郑城,这让又惊又喜,他为此想了一夜,如何配合荆州军。

    他知道杨松虽然贪贿,但还是比较忠诚于张鲁,不是那么容易说服,如果仓促去劝说,反而会暴露很多秘密,不仅会让杨松知道荆州军要取南郑,还会暴露他兄长孟达的身份,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拿到杨松部曲的调兵权,利用私军夺取南郑城。

    只是杨松生性吝啬谨慎,只给了他人的调兵权,兵力少,打乱了他的计划,无奈,孟优只得先来见赵云。

    奔至山林前,天已经黑了,孟优抽出一支鸣镝,张弓向树林内射去,一声尖啸划过山林上空,很快,从山林出来一队荆州军巡哨,孟优催马上前拱手道:“我奉赵将军之命,前来拜见!”

    “请跟我们来!”

    巡哨骑兵带着人向树林深处奔去,不多时,众人来到一片开阔之处,这里驻扎着数十顶帐篷,周围戒备森严,巡哨兵赶去禀报。

    片刻,两名赵云亲兵将孟优带进了一顶大帐,这是一顶复帐,也就是内外两层帐,主要是用于隐蔽行军,帐内灯光明亮,光线却难以泄露出去。

    大帐内,赵云正和谋士法正商议夺取南郑之策,法正已经拟出了四个方案,都可以夺取南郑,但赵云认为还是利用杨松的部曲夺取南郑城比较有把握。

    这时,亲兵在帐外禀报,“启禀将军,孟将军来了。”

    “请进!”赵云正在等着孟优前来。

    帐帘掀开,孟优快步走进大帐,他单膝跪下行礼道:“末将孟优,参见赵将军!”

    “请起!请起!”

    赵云连忙扶起他,又给他介绍了法正,这才笑道:“我们正等着孟将军呢!请坐下说话。”

    孟优坐下,喝了一口茶说:“杨松为人吝啬,只给了我人的调兵权,我就不知够不够?”

    赵云看了一眼法正,法正慢慢悠悠问道:“其实多少人倒不重要,关键是张卫是否允许杨松的私兵进城?”

    这句话是关键,孟优沉思片刻,摇了摇头道:“张卫和杨松的关系向来恶劣,而且张卫凶悍无智,恐怕他不会让杨松的私兵进城,就连杨府家丁进出城也要仔细盘查。”

    法正负手低头走几步,他又问道:“这两天他们关系恶劣吗?”

    “这段时间张卫和杨松处于一种冷战状态,互不理睬,不过昨天张卫还被杨松冷嘲热讽一番。”

    法正笑了起来,“如果是这样,我倒有一计,也不需要杨松私兵,直接可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夺取南郑。”

    说完,他低声对赵云和孟优说了几句,孟优低头想了想道:“可是那边离城近,军队过去很容易被发现。”

    “不妨,半夜过去他们就无从知晓,事情发生在清晨便可。”

    这时,赵云又想起一事,连忙道:“如果张鲁得知孟将军参与攻取南郑,那会不会对上庸的孟达将军不利?”

    孟优也担心起来,这确实是一个漏洞。

    法正微微一笑,“且不说这种可能性很小,就算张鲁知道了也问题不大,先孟达将军是上庸主将,如果飞鸽传书,一定是孟达将军先知晓,所以张鲁只能派人去给杨昂秘密送信,其次从攻占南郑到泄露消息,到最后送信到上庸,这中间至少需要七八天时间,我想上庸之战早就应该结束了。”

    停一下,法正又道:“如果孟将军实在不放心,我们还可以派人在上截杀信使,保证万无一失。”

    孟优终于一颗心放下,他不由竖起拇指赞道:“法先生之计果然绝妙,最近确有山匪骚扰,我想以张卫的急躁凶悍,一定会上当,我可以让心腹随从先在城内挑起事端。”

    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孟优这才将两名心腹随从叫进来,嘱咐他们几句,随从领令而去

    次日一早,在南郑城最大的一座酒馆里发生一件大事,杨松的二十几名家丁在这里喝酒时和五六名张卫的仆从发生了矛盾,双方大打出手,杨松家丁人多势众,将张卫的家仆打得头破血流,两人的胳膊还被打断。

    张卫家仆急向主人哭诉,张卫勃然大怒,带领数士兵冲到杨松府前,张卫骑在战庐上,他顶盔贯甲,手执长戟在杨松府前耀武扬威,破口大骂:“杨贼,把你狗仆给老交出来,否则老烧你的宅,把你全家杀得干干净净。”

    杨松在府内已问清楚家丁,是张卫的仆人当众辱骂杨松,才引起家丁对骂,而且是张卫的仆人先动手。

    如此,杨松怎么可能把自己家丁交出去,他在府门内喊道:“张卫,你休要猖狂,我会在大将军面前告你,看看是谁向谁赔罪!”

    张卫愈加忿怒,大吼道:“杨贼,有种给我滚出来!”

    杨松也毫不退缩地大喊:“大将军在定军山苦战益州军,你却在南郑挑起内讧,你怎么向大将军交代?”

    张卫气得发狂,就在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来,禀报道:“启禀张将军,有情况禀报。”

    “有什么屁事?”张卫吼道。

    士兵吓得战战兢兢道:“江边码头上有人乔装山匪抢劫商旅财物,有商人认出,为之人正是杨松家将孟优,恐怕所谓山匪便是杨松的私兵乔装。”

    张卫一愣,最近南郑确实有山匪出没,他几次派人去围剿都没有抓到人,原来这些山匪是杨松的私兵,难怪他这么有钱,都是黑心钱,张卫心中生出歹意,狞笑一声,自言自语道:“等老人证俱获,再回来剥干净你的皮!”

    他又问道:“有多少人?”

    “大约五六十人!”

    张卫想到杨松的雄厚家财,不由大笑声,扯开嗓大喊道:“杨松,你等着瞧,今天老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一挥手,“我们走!”

    张卫率领数人向城外奔去……

    南郑城紧靠汉水,位于汉水以北,码头距离西城门约里,是汉水上游最大的码头,五石的货船顺流而下,四天后可抵达襄阳,每年有大量的药材、染料等土特产运往襄阳。

    此时在码头上,五六十名黑衣大汉手执钢刀正在洗劫商人,为之人正孟优,他们也并不急着逃走,而是象钓鱼一般等待商船上岸。就在这时,远处尘土大作,只见张卫率领数名士兵向码头这边疾奔而来。

第533章 汉中风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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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队来了!”一名黑衣人大喊一声。【无弹窗小说网】

    孟优也看见了,数步外张卫一马当先,手执长戟策马疾奔,后面跟着数名士兵,尘土飞扬,杀气腾腾。

    “撤退!”

    孟优大喊一声,率领数十名黑衣大汉向西奔逃,从外人看来,这些黑衣人逃跑得非常仓惶、狼狈,有人头巾也掉了,顾不上捡,手中兵器也随手扔掉,一群人惶惶如丧家之犬。

    张卫更加兴奋,他看得很清楚,为之人正是孟优,这群盗匪必定就是杨松的私兵乔装了,他大喊道:“弟兄们,给我追上去!”

    数士兵兴奋得狂呼叫喊,跟着张卫向黑衣人疾追。

    在码头的西边是一片树林,绵延十几里,炕有两里,过了树林便是一望无际的良田。

    数十名黑衣人沿着树林边缘拼命向西奔逃,步外,张卫率领士兵穷追不舍,当张卫及数士兵绕过树林,却发现黑衣人都不见了。

    张卫勒住战马,奇怪地四处张望,后面的士兵忽然惊慌地叫了起来,张卫一回头,却发现他们身后出现了黑压压的军队,足有数千人,迅速将他们包围。

    张卫大吃一惊,转过马头,只见前面也从树林里杀出一支军队,从前面将他们包围,两支军队迅速合拢,将他们数人团团围住。

    张卫感觉不妙,拨马要突围,一支箭‘嗖!’地射出,正中他的战马脖颈,战马一声悲鸣,前蹄高高跃起,将张卫掀翻在地。

    这时,树林内出来一名大将,白马银枪,手执弓箭,冷冷地看着他,张卫惊得大喊:“尔等是何人?”

    大将冷笑一声,“我乃赵云是也!”

    半个时辰后,张卫的数名士兵从树林后出来,依旧盔明甲亮,押着几十个黑衣人,而张卫则躺在一副担架上,六名士兵前后抬着他,他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在被下面,张卫浑身被捆绑,身边还躺着一个瘦小的士兵,用锋利的匕顶住他腰间。

    在队伍前面则是张卫的几名亲兵,包括一名军侯,众人押着黑衣人,快步向西城门走去,西城门已关闭,军侯被两名士兵挟持着上前叫门,“城上速速开门!”

    一名牙将探头看了看,有些奇怪问道:“将军怎么回事?”

    “将军受伤落水了,赶快开门!”

    这时,张卫的嘴唇动了动,锋利匕立刻顶住他的肋骨,锋尖穿透了衣服,让他感到一阵刺痛,被里的士兵低声威胁道:“若敢叫,就一刀刺穿你!”

    张卫咬住了嘴唇,这时城门开始缓缓开启,吊桥放下,士兵们押着黑衣人向城内走去,进入瓮城,内城门也随之开启了。

    这时,那名牙将心中有些奇怪,张卫带出去的士兵都是他的亲兵心腹,大家都很熟悉,怎么回来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他心中生出了疑心,向城下飞奔而去,在内城门口拦住了张卫的担架,这时他看清楚了,这些人除了前面几个亲兵外,其余人他一个都不认识,马军侯和杨屯长等人到哪里去了,他们分明和张卫一起出城。

    他心中更加怀疑,上前向张卫施一礼,“将军哪里受伤了?”

    张卫哼了两声,没有说话,但他却给牙将示以眼色,牙将见张卫神情有异,他目光紧紧盯着被,他已感觉被下面还有一人,便干笑一声说:“卑职也会治病,不如让卑职替将军先看一看吧!”

    他忽然抓住被,猛地一掀,张卫惊恐地大喊起来,“他们是荆州军啊!”

    后面的喊声变成长长的惨叫,瘦小士兵狠狠一刀刺穿了他身体,一翻身从担架上跳下,旁边几名士兵见伪装被识破,一起拔刀砍向牙将,牙将后背被砍了两刀,踉踉跄跄奔进城内,捂着肩膀大叫道:“他们是敌军!”

    城门口一阵大乱,数名士兵并分两,余人守住外城,其余余人拔出战刀冲向内城,城上两余名守军也跑了下来,和荆州激战在一处,瓮城内喊杀声大作。

    赵云率领六千余名士兵在树林内紧盯着西城门,他忽然听见了城内传来喊杀声,他回头厉声高喝道:“破城就在此时,弟兄们,跟我杀!”

    他挥动银枪,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后面六千士兵铺天盖地地跟着他冲锋。

    城内此时激战惨烈,城内不远处就是一座军营,两千多汉中军士兵闻讯冲出军营,向西城门猛扑而来,密集的箭矢如蝗虫、如疾雨,射向城洞内,连同最后的数十名汉中士兵一并射死。

    荆州军士兵没有盾牌,顿时死伤上人,他们匍匐着,将尸体堆起当肉墙,众人躲在肉墙之后,死死顶住城门。

    只听见城门吱吱嘎嘎发出刺耳的声响,城上士兵在拼命关城,却被城洞内士兵用尸体卡住了城门,双方僵持在一起。

    外城也是一样,吊桥的铁链被士兵们连根一起砍烂,铁链的楔从吊桥木板里脱落,象两条巨蛇在空中乱舞,城门被士兵们用木桩顶住,无法关闭。

    城外的荆州军越杀越近,赵云一马当先,他一提缰绳,战马腾云驾雾般跃进了外城,密集如暴雨般的箭矢从内城城头上向他迎面呼啸射来,赵云挥舞银枪,俨如梨花纷飞,拨打密集的箭矢,马不停蹄向内城疾奔。

    他风驰电掣般冲进内城,对城洞内的士兵大喝一声,“跟我杀上城去!”

    城洞内的荆州士兵已经死伤过半,他们已支持不住,但赵云的神勇却感染了每一个士兵,勇气在他们心中燃烧,他们大吼一声,纷纷爬起身,跟着赵云向城内杀去。

    赵云带着余士兵杀进了弓兵群中,他大开杀戒,如猛虎如羊群,杀得汉中军士兵哭喊连天,尸横遍地,所过之处,挡他者亡,阻他者死,银枪砸碎了人头,脑浆崩裂,枪尖刺穿了咽喉,尸体被高高挑飞

    这一战杀得汉中军士兵个个胆寒,赵云的威名在汉中如杀神再世,闻之者色变,随着六千荆州士兵铺天盖地杀进了内城,被张鲁自诩为‘固若金汤’的南郑城终于失守了

    此时张鲁完全相信吴懿要撤军南下了,他已做好计划,准备派大将杨任率一支军队,走小绕过定军山,埋伏在益州军后撤的上,以伏击撤退中的益州军,从而全面击溃吴懿的这两万军队,将他们收为降卒。

    可就在这时,张卫生死不明、南郑城失守的消息被外围的汉中军士兵传到了汉中军大营,这个消息将张鲁震惊得目瞪口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当他终于意识到城池已经失陷时,他陷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之中,表现出来,是他暴跳如雷,发狂般地大喊大叫,拔出剑乱劈乱砍,大帐中的地图书和桌都被他劈为齑粉。

    不仅如此,他冲出大营,连杀七八名亲兵,俨如发了疯一般,直到数十名亲兵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住,夺去宝剑,用牛筋捆绑起来,直到这时,张鲁还在声嘶力竭地狂叫,声音也哑了,口吐白沫。

    早有士兵飞奔去禀报了阎圃,南郑失陷的消息也使阎圃大吃一惊,但他没有象张鲁那样的被刺激得发疯。

    他不及细想,匆匆向中军大帐奔去,此时,南郑失陷的消息已迅速传遍军营,汉中军人心惶惶,很多将士的家眷都在南郑城内,而且是赵云率军攻克了南郑城,这使很多将士都感到无比的绝望。

    阎圃一上都看见满脸惊惶的士兵,这让他心中更加沉重,他已经意识到他们被吴懿的假象蒙蔽了,益州已经被刘璟占领,吴懿也投降了荆州军,所以才会有赵云和他同来。

    吴懿在定军山用撤兵的假象牵制住汉中军主力,给赵云偷袭南郑创造了机会,这是非常高明的策略,荆州军内果然是能人辈出,阎圃叹息一声,他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来到中军大营,张鲁的亲兵们迎了上来,七嘴八舌向他讲述张鲁发疯之事,阎圃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让我去看看大将军。”

    亲兵们簇拥着阎圃走进大帐,这时,张鲁坐在帐边,背靠着一口被劈得稀烂的箱,他已经安静下来,目光里充满了绝望,就像一只野兽掉入猎人的陷阱,阎圃叹了口气,上前柔声道:“将军,情况还没有到绝望之时,我们还有机会。”

    “机会?”

    张鲁低沉地苦笑一声,嘶哑着声音自言自语,“我看不到机会,看不到光明,我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连也没有了,只有坟墓。”

    “将军,我们手上还有四万五千大军,兵力未失,只是南郑城失守,还可以夺回来,而对方兵力没有我们多,我们真的还有机会。”

    张鲁双手猛地挣脱了牛筋,一把抓住阎圃,就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木头,他紧紧盯着阎圃道:“我们还有机会?”

    阎圃点点头,“还有机会!”

    “那我该怎么办?先生教我!”张鲁的神智渐渐恢复了。

    阎圃沉思一下道:“要防止军心崩溃,我们必须立刻返回南郑,利用士兵们急于挽救家眷的心理,猛攻南郑城,成败就在此一举。”

    “如果我们攻不下南郑呢?”张鲁的目光陡然间变得为锐利,盯着他追问道。

    阎圃咬了一下嘴唇,“那就撤退到魏兴郡,向曹丞相求援!”

    这一次,张鲁没有反对向曹操求援了,他知道自己已别无选择,他一把扯掉脚上的牛筋,扶住一名亲兵站起身,喝令道:“传我的命令,立刻返回南郑城!”

第534章 汉中风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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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郑城被赵云占领已有两日,在入城之战中,汉中军一千余人被杀,其余士兵全部投降,两天时间里,赵云都在忙碌地整编降卒,部署防御,法正则负责接管府库,整理账册,而南郑的官员逃的逃、跑的跑,连杨松也躲在自己府宅内,一步不出。【阅读网】

    此时赵云也顾不上对原有官员进行清算,他知道张鲁大军反扑在即,他必须在汉中军杀回马枪之前将防御部署完毕,好在南郑军库内有大量的兵器军械,弓弩有五万副,光箭矢就有两万支之多,足以让他们守住城池。

    清晨,赵云和平时一样在城头视察,他带来的七千士兵除一千人巡视城内外,其余六千人全部用来防御城池。

    城头上一片忙碌,士兵们在搬运箭矢兵器,礌石和滚木纷纷被搬上城头,另外还有床弩、投石机和石砲等重型防御武器,都一一安置到位。

    几名牙将陪同着赵云巡视城头,一名牙将笑道:“这座城池不愧被称为‘固若金汤’之城,虽然没有成都高大,但坚固程却是巴蜀汉中的第一城,城墙都用青石修砌,里外两层,坚固异常。”

    赵云拍了拍城垛笑道:“确实很坚固,不过各位放心,我估计攻城战打不起来!”

    众人不解,纷纷问道:“将军,这是何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怎么可能安心攻城?”

    众人都笑了起来,竟然把吴懿的军队忘记了,就在这时,几名斥候从西面疾奔而至,赵云感觉到了什么,立刻扶在城垛上大声问道:“有什么情况?”

    几名斥候勒住战马,向城头喊道:“启禀将军,汉中军主力正在这边杀来,约万余人,已不到十里。”

    赵云等待的消息终于来了,他沉思片刻,下令道:“打开西城门,全军准备作战!”

    众人惊愕,都不知为何要开启西城门,这时城门缓缓开启,吊桥放下,六千将士纷纷登上城头,张弓搭弩,严阵以待

    远处尘土飞扬,一条黑线正迅速从西方向南郑城开来,正是从定军山赶回来的万汉中军主力,张鲁心急如焚,纵马在最前面飞奔。

    在他身后跟着大群骑兵,包括数十名大将和近千骑兵,他们和张鲁一样焦急,家眷都落在了荆州军手中,与其说他们是来攻城作战,不如他们更想知道家眷的消息。

    铺天盖地的军队杀到了城池两里外,渐渐停了下来,一名骑兵奔回来禀报:“大将军,城外只有赵云一人,城门大开,城上看不见士兵。”

    张鲁心中惊讶,他催马奔上一处高地,向城门处望去,果然见城门大开,吊桥放下,一名白马银枪大将独自一人立马横枪在城门口,城上看不见一名士兵。

    张鲁心中狐疑,他沉思片刻,回头对众大将道:“哪位将军愿率军杀进城去?”

    众将面面相觑,都露出了惧意,那可是赵云,上去挑战必死无疑,十几名大将没有一人肯出头领令,张鲁怒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此推阻四,要尔等何用?宋将军,你率五千人给我杀进城去!”

    站在前面大将宋焕无奈,只得出列抱拳道:“卑职遵令!”

    ‘咚!咚!咚!’进攻的战鼓声敲响,大将宋焕率领五千军队如潮水般向西城门杀去,西城门前,赵云面带冷酷的笑意,立马横枪,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敌军杀近。

    ‘二步一五十步一步’

    越来越近,但进攻的士兵开始放慢脚步了,很多人心中都充满了胆怯,冲到五十步时,赵云依然不动,五千军队终于停住了脚步,他们胆怯不安地注视着单枪匹马的赵云,尽管鼓声如雷,但没有一个人敢冲上前。

    这时赵云长枪向前一指,城头上顿时鼓声大作,数千荆州士兵一齐现身,开弓放箭,数千支箭铺天盖地地射向五千汉中军士兵。

    汉中军士兵纷纷中箭倒下,数人栽倒在城门前,惨叫声响彻西城外,突来的袭击使汉中军士兵惊得掉头便逃,慌乱之中,他们互相践踏,哭喊声、哀嚎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赵云冷笑一声,一次小小的试探,便可看出汉中军士气低迷,军心处于一种崩溃边缘,这支军队已经不是他们对手了,他调转马头,返回了城内

    张鲁勃然大怒,抡起鞭劈头盖脸向宋焕抽去,破口大骂:“混帐,没用的东西,你怎么向我交代?”

    宋焕低下头,半晌才解释道:“并非属下不利,实乃士兵们都如惊弓之鸟,士气低迷,已无心再战。”

    张鲁更加愤怒,大喝道:“给我拖下去斩了!”

    这时,阎圃连忙上前劝道:“大将军,临阵斩将于军心不利,再说,这也并非全是宋将军的过错,将军还是需要冷静。”

    张鲁也意识到自己狂躁了,便摆摆手,“推下去打十军棍!”

    亲兵们将宋焕架了下去,张鲁望着南郑城,忧虑之情溢于颜表,他清楚南郑城的坚固难攻,他没有足够的攻城武器,还能把南郑城夺回来吗?

    就在这时,一名巡哨飞驰而来,大声禀报道:“启禀将军,吴懿军队正向我们这边杀来,相距不到十里。”

    张鲁霍地回头,向西南方向望去,目光越过树林,隐隐的,他似乎看到了远方飞扬的尘土,这一刻,张鲁忽然意识到,决定他命运的关头到来了。

    “全军整队,准备迎战!”张鲁抽出战剑大喊。

    万军队调转了方面,开始面朝西方,很快,大队从森林南面绕了过来,列成了四个大方阵,每个方阵五千人。

    吴懿将所有的军队全部带来了,士兵盔甲鲜亮,旌旗如云,为的主军旗不再是益州军的蓝旗,而是荆州军的赤旗,这就证明了张鲁的担心成真,荆州军已经占领了益州。

    此时,张鲁军中稍有一点头脑的人都知道他们取胜的机会不大了,对方有两万军队,加上城内的军队,兵力已经和他们相差无几,而且对方有士气和占城之利,荆州已明显占据上风,很多人都开始为自己寻找后了。

    吴懿一马当先,率领军队不断向汉中军逼近,相距还有一里多时。他举起手,队伍停了下来,吴懿打量一下城池,他见城楼上又插上了两杆大旗,由刚才的一杆大旗变成了杆大旗,这是他和赵云事先商议的暗语,赵云在告诉他,城内也已做好了准备。

    吴懿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军队,他抽出战刀,一指汉中军大喊:“弟兄们,给我杀!”

    惊天动地的战鼓声陡然响起,两万士兵喊声如雷,“杀啊!”所有的人都跟着奔跑起来,俨如大潮奔腾,挥舞着战刀和长矛向汉中军杀去……

    就在西门内的瓮城里,五千荆州军士兵也已列队整齐,整装待发,赵云立马在队伍之前,半闭着眼睛,静静聆听着城外的战斗,城外战鼓声隆隆,喊杀声震天,两支军队展开了激战,这时,城头上有士兵喊道:“启禀将军,两支军队已经混战在一处。”

    赵云点点头,回头对士兵们大喊道:“各位弟兄,破敌就在今天,跟我杀出城去!”

    城门轰隆隆打开了,吊桥放下,赵云厉声大喊:“杀出城去!”

    他长枪一摆,纵马向城外冲去,五千士兵跟着他奔出了西城门,城外尘土飞扬,旌旗混杂,鼓声、喊杀声响彻原野,数万军队正激烈的鏖战在一处,荆州军士气大振,跟着主将赵云向汉中军的后背杀去

    这一战,汉中军腹背受敌,士气低迷,仅仅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全线崩溃,士兵们争先逃命,更多的士兵纷纷跪地投降。

    汉中军将士的家眷大多在南郑城附近,他们不愿意丢弃家人逃走,也不愿再为张鲁卖命,整个战场上出现了蔚为壮观的投降场景,超过两万的士兵丢弃兵器,脱掉盔甲,跪在地上高高举手。

    张鲁见败局已定,率领数千亲卫士兵向东仓惶奔逃,赵云和吴懿兵分两,穷追不舍,张鲁最后只带着不足千人逃脱追杀,惶惶向魏兴郡逃去。

    万汉中被斩杀四千余人,其余两万四千余人全部投降,这就意味着张鲁的根基被彻底从汉中拔掉,只剩下上庸城的一万五千余人。

    刘璟在派遣吴懿和赵云进兵汉中的同时,便以飞鸽传书的方式通知攻打上庸的甘宁和魏延,上庸城可以收官结束了。

    甘宁和魏延率领一万水陆军队以及数艘战船,在上庸城外和占据上庸城的汉中军对峙了近两个月,上庸城的主将孟达,副将是杨昂,他们扼守城池,封锁了水,与城外的荆州军对峙。

    如果要真的要夺取上庸城,突破水封锁,对荆州军而言易如反掌,但上庸城只是荆州军的一步牵制之棋,引而不攻,牵动着巴蜀和汉中的大战。

    甘宁和魏延一直在等待刘璟的命令,魏延率领一万陆军驻扎在庸南城,而甘宁则率五千水军驻扎在堵水河口,两支军队相呼应。

    这天中午,几艘快船从堵水河口驶来,停在了庸南城码头上,甘宁跳下快船,快步向城内走去。

    “魏将军,听说州牧有消息来了?”见到魏延,甘宁急不可耐地问道。

第535章 汉中风云(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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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上庸等待了两个月,无论是甘宁还是魏延都有点急躁了,就在今天上午,魏延派了一名亲兵去通知了甘宁,襄阳有消息过来,甘宁便急不可耐地赶到了庸南城。【无弹窗小说网】

    魏延点点头,“甘将军,请房间里说话!”

    两人进了官房里坐下,魏延取出一封信,递给了甘宁笑道:“这是襄阳刚刚送来的命令,州牧已经拿下了益州,命我们可以攻取上庸。”

    甘宁接过信看了一遍,忍不住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这时,魏延又问道:“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协调行动?”

    甘宁沉思片刻道:“从水攻破封锁,对我而言易如反掌,还是先取上庸城,以免打草惊蛇。”

    魏延点点头,“既然如此,我就先退兵,再和孟达接上关系。”

    当天中午,对峙了近两个月的荆州军终于撤离了上庸城,向襄阳方向撤退,上庸城内便立刻发现了庸南城的异常。

    上庸城的汉中军一共有一万五千余人,用大将孟达和杨昂率领,名义上孟达为主将,杨昂参与协同防御,但实际上,杨昂军职要比孟达高,而且在军中的资历也深厚得多,官任魏兴郡都尉,这次上庸城的守军中,一万人是杨昂从魏兴带来,这其实是他的部众。

    而孟达则从南郑带来了五千人,这才是孟达的军队,所以在上庸城中,孟达和杨昂各统帅一部分军队,几乎就是各自为阵。

    孟达匆匆来到城头,他刚刚接到消息,荆州军有撤军的迹象了,他扶在城垛上向庸南城望去.

    果然,插在庸南城头上的荆州大旗已经消失了,孟达的心中顿时紧张起来,这便是当初他们约好的信号,一旦荆州军东撤,就意味行动开始了。

    因为两军对峙的缘故,他们的巡哨也派不出去,所以要荆州军先撤,让上庸城的巡哨出去,这样才给两军一个接触的机会.

    孟达又回到了自己的官房,他写了一张纸条,叫来自己的一名亲兵,嘱咐他道:“我会派士兵出去巡哨,你可混在巡哨中一起出去,向东找到荆州军,面见魏延,把这张纸条给他。”

    亲兵接过纸条小心收好了,点点头道:“将军放心吧!不会有误。”

    孟达随即派出十支巡哨,出城去打探消息,刚刚安排完巡哨之事,这时有士兵来报,“杨将军有急事求见!”

    “请他进来!”

    不多时,杨昂快步走进了孟达的官房,杨昂年约四十余岁,身材高大,长得气势凶猛,他是汉中军的元老,当年跟随张鲁从益州来汉中平叛,张鲁窃取汉中后,他便跟在了张鲁身边,慢慢高升,被任命为魏兴郡都尉。

    这次上庸情况比较复杂,先是由孟达为主将,率五千人攻取了上庸,随即被任命为上庸郡都尉,但由于荆州军大举反攻,张鲁怕上庸有失,便命杨昂率魏兴郡驻军来援助上庸,参与上庸协防。

    当然,张鲁还有另一层深意,就是杨昂居功自傲,有些桀骜不驯了,张鲁便借这次协防上庸的机会,将杨昂调离了魏兴郡,随即任命自己兄弟张卫为魏兴郡守,率军驻守魏兴郡。

    这无形之中便取代了杨昂在魏兴郡的权力,所以杨昂心中一直不爽,率军来上庸,他不听从孟达的指挥,自行其事。

    杨昂也听说了荆州军撤军的消息,急急赶来和孟达商议,他虽然地位和资历都比孟达高,但毕竟孟达是上庸都尉,掌握着上庸的钱粮,杨昂一万军的钱粮供给还得要仰仗孟达,所以,他和孟达说话也比较客气。

    “孟将军,听说荆州军已经东撤了,上庸的危机也应该解除了,我打算率军返回魏兴郡,所以想和孟将军商量一下,能否提供给我一个月的军粮?”

    此时赵云的军队刚刚才夺取南郑城,他们当然不知道南郑城的变故,但杨昂知道,张卫已经被张鲁调回了南郑,现在魏兴郡无兵驻扎,他便想趁机返回魏兴郡,夺回自己的地盘,只是他担心粮草不足,便厚颜来向孟达要粮。

    孟达吓一跳,杨昂居然想撤军,这可不行,这一万军队若走了,自己怎么向州牧交代?必须要先稳住他。

    他想了想笑道:“杨都尉若想回去,我当然不会阻拦,粮草也会如数奉上,不能能否请杨都尉再等天,等我的巡哨回来后,荆州军确实撤退了,那时我再为杨都尉践行。”

    虽然杨昂一天都不想再等下去,急于返回魏兴郡,不过孟达说得有道理,杨昂迫于钱粮压力,便答应了,“好吧!我就再等天,天后,我向孟将军告辞!”

    甘宁的水军和魏延的陆军都撤离上庸城约五十里,正好离开上庸郡,在房陵郡地界内,这样便给了孟达派巡哨出城的机会,入夜,魏延正在大帐中看书,魏延的亲兵匆匆领着一名汉中军巡哨来到中军大帐前,禀报道:“启禀魏将军,孟将军派人来了。”

    “请进!”

    魏延放下书,他就在等孟达的消息,帐帘一掀,亲兵将孟达派来的报信兵领进了大帐,报信兵单膝跪下行一礼,取出孟达的纸条,双手呈上,“这是孟将军的手书,请魏将军过目!”

    亲兵将纸条转给魏延,魏延接过纸条打开看了一遍,孟达在纸条上说,他准备歼灭杨昂的军队,请荆州军及时入城,以免生乱,进城时间就订在后天晚上戌时正。

    魏延点了点头,“你回去转告孟将军,一切就按照他的计划来做,我会准时出现在城外!”

    报信兵行一礼,便告辞走了。

    魏延又沉思片刻,立刻写了一封信,交给亲兵道:“速去甘将军船队,把这封信交给他!”

    时间很快便到了第天下午,巡哨士兵回来禀报了孟达,荆州军已经撤离了上庸郡,这就意味着上庸的警报暂时解除了,杨昂又一次派人催促孟达交割钱粮,他要返回魏兴郡。

    孟达便在郡衙设下了饯别酒宴,请杨昂和他的十二名心腹牙将前来赴宴,为他们西去饯行。

    入夜,郡衙内灯火通明,孟达摆下了五桌酒席,盛情款待杨昂和他的心腹牙将,他请来上庸城的士绅贤达作陪,又请来一队舞女助兴,席间肉山酒海,丝竹声声,舞女身姿婀娜,一队队士兵如流水般地将菜肴和美酒端上来,众人笑语喧天,热闹异常。

    孟达举酒碗笑道:“感谢杨都尉一个多月来的协助,助我守住了上庸,明天一早,杨将军就要离开了,这碗酒就表达我的敬意,我先干了。”

    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将空碗高高举起,众人齐声叫好,杨昂和他的手下都喝了不少酒,酒意半酣,目光都不由瞟向身姿婀娜的舞女们,这么长时间他们都没有碰女人,眼看要走了,众人戒备已松,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孟达心知肚明,他心念一转,忽然有了收拾这帮家伙的办法,便呵呵笑道:“如果杨兄不嫌弃,今晚就让这些舞女陪陪杨兄和弟兄们吧!就当是我的一份心意。”

    杨昂大喜,笑逐颜开道:“多谢贤弟,来!我敬贤弟一碗酒。”

    众人又喝了片刻,这时,一名亲兵上前附耳对孟达道:“还差一刻钟。”

    也就是说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刻钟了,孟达见时辰将到,便让人把舞女们和士绅们带下去,他又起身对杨昂和众将笑道:“**一刻值千金,舞女们已在后门等候了,各位的战马和随从也在后门,让士兵们看到不好,各位从后门带她们走吧!明天一早我会把钱粮送来。”

    杨昂点点笑道:“多谢孟将军的美意了!”他给众心腹将领使了个眼色,众将皆欲火中烧,纷纷将碗中酒一饮而尽,起身告辞。

    他们醉醺醺地向后门走去,刚走进一间院,前后门忽然轰然关闭,杨昂一怔,他忽然发现两边墙上战满了手执弩箭的士兵,顿时醒悟过来,“不好!”他大喊一声,转身便跑,但已经来不及,一支箭射穿了他的后心,紧接着墙头乱箭齐发,将杨昂和他的十二名心腹牙将全部射死在院里。

    孟达见杨昂和他的心腹将领已死,立刻率领数十名心腹士兵向东城门处骑马奔去,此时上庸城东西两座城门的防守都全部换成了孟达的心腹士兵,孟达高声令道:“城门开启!”

    东城门轰隆隆开启,有士兵在城头上举起火把挥舞,这时已是戌时正,约定的时间到了,魏延率领一万军队已埋伏在城外,他看见了城头上的火把,心中大喜,立刻下令军队杀进城。

    一万多荆州军士兵杀进了上庸城,魏延一马当先,在火光中看见孟达,大笑道:“恭喜孟将军立下大功!”

    孟达拱手道:“杨昂和他的心腹将领皆已被杀死,魏将军请直接进军营收降士兵,不会有什么抵抗。”

    魏延点点头,回头令道:“军队入西军营收缴降卒,胆敢抵抗者,就地斩杀!”

    整整一夜,上庸城在混乱和紧张中过,由于杨昂和他的心腹将领都被杀死,荆州军没有遇到激烈抵抗,杀了余名负隅顽抗者之外,便完全控制了局势,次日一早,甘宁也将负责拦截汉水的千汉中军全部歼灭。

    魏延留五千军队给部将卢进,让他协助孟达守卫上庸城,安抚民众、收编降卒,魏延本人则和甘宁各率五千军队,分水陆两向汉中腹地挺进,直扑魏兴郡。

第536章 人用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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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中之战只能算巴蜀之战的一个附加战役,在进军巴蜀之初,上庸伏笔和刘璋出兵便为最后夺取汉中打下了基础。【无弹窗小说网】

    在刘璟入主益州后,夺取汉中便成了水到渠成之事,而走投无的张鲁最后在阎圃的劝说之下,逃往邺都,投降了曹操。

    十天后,刘璟抵达了南郑城,此时魏延和甘宁也率军赶到南郑和赵云的荆州军汇合。

    城门外,西城门外,数十名荆州军将领迎出城来,当刘璟在数千士兵的簇拥下抵达才城门时,众人一起单膝跪下,向刘璟行军礼,“参见州牧!”

    刘璟翻身下马,上前将赵云等人一一扶起,他重重拍了拍赵云的肩膀,目光中充满了赞许,赵云躬身抱拳道:“赵云只是略建微末之功,不值州牧赞赏。”

    刘璟微微一笑,“赵将军若只有微末之功,那别人怎么办?谦虚可不见得让人喜欢啊!”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州牧说得不错,赵将军若谦虚,可就堵了我们的发财那个厚赏之。”

    赵云苦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刘璟又对众人笑道:“这一次攻取汉中大家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我会一一厚赏诸位,以表彰大家的功绩。”

    众人大喜,再次躬身行礼,“感谢州牧嘉奖!”

    这时,一辆无蓬马车停在刘璟面前,赵云笑道:“请州牧进城!”

    刘璟欣然上了马车,在数名骑兵的左右护卫下,马车缓缓向南郑城内驶去,众人纷纷上马,跟随在马车之后,马车在南郑城的中心大街上缓行。

    刘璟挎剑站在马车之上,目光威严地打量这座汉中大城,城中建筑非常整齐,街道干净而宽阔,看不见破烂的茅屋竹舍,看得出张鲁将汉中治理得很不错。

    街道两边,家家户户都在门外摆上香案,跪迎刘璟入城,刘璟颇有感触,对跟在旁边的赵云低声笑道:“兄长还记得当年汝南之事否?”

    赵云微微点头,感叹道:“当年贤弟说有天下之志,我也只是一笑了之,可谁能想到,九年后,分天下已得其一,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你的底细了。”

    刘璟大笑起来,赵云心中感慨万分,又想起当年他和刘璟逃难,那个卑微的少年竟然是一代雄才大略的英雄,不得不令人感叹上苍的神奇安排,想到这,赵云脸上也露出一丝由衷的笑意。

    这时,数千民众涌上大街,载歌载舞欢迎刘璟,刘璟见他们服饰驳杂,又对赵云笑道:“汉中和成都又大不相同,成都内大多是当地蜀民,服色一致,但南郑城却似乎各地服饰都有,似乎有楚人、蜀人,还有很多秦人。”

    赵云笑道:“汉中民众其实秦人最多,大多从关中逃来避难,具体情况微臣也不知道,可以问问法先生。”

    刘璟倒想起一人,问道:“杨松可投降?”

    “他倒是想投降,但他名声不好,贪贿重,我便暂时没有答应他。”

    刘璟点点头,“等会儿先带他来见我!”

    汉中原本属于益州,被张鲁割裂出去,管辖汉中、武都、魏兴郡,实行军政教者合一,最高官衙叫做天师府,是张鲁处理军务、政务和教务之所。

    不过现在刘璟占领了汉中,汉中郡便重归益州管辖,但在军事上汉中依然保持**,这座天师府便改名为汉中军衙。

    刘璟在内堂暂时休息,不多时,孟优领着杨松匆匆走来,他让杨松在院里稍微等候,他进去禀报刘璟。

    此时杨松心里异常紧张,他想投降荆州军,却被赵云拒绝,而且派军队控制了他的府宅,使杨松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恐慌。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孟氏兄弟,刘璟能不能看在他收留孟氏兄弟的份上饶他一命,这时,孟优从内堂出来,对他笑道:“杨公请进来吧!”

    杨松战战兢兢向内堂走去,走到门口,他又颤声问孟优,“楚侯可要杀我?”

    孟优笑着安慰他,“放心吧!事情没有那么严重。”

    走进内堂,刘璟正坐在榻上慢慢喝茶,杨松‘扑通!’跪下,伏身连连磕头,“罪臣杨松拜见楚侯!”

    刘璟瞥了他一眼,笑眯眯道:“我们很早以前就打过交道了吧!”

    杨松一愣,自己什么时候和刘璟打过交道?他心念急转,忽然明白过来,当年陶家贩马经过汉中,便是他吃了贿赂放行。

    他蓦地明白刘璟的意思,就是暗指他受贿,想通这一点,他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起来。

    刘璟冷冷地看着他,这个人确实有大才,理财之能堪称天下无双,不过他的弱点也很明显,贪贿心重,刘璟也想启用他,但用他之前,必须要好好敲打敲打他。

    “这些年你攒了多少钱财,置办了多少土地?给我从实招来!”

    杨松浑身冒冷汗,额头顶在地上,双股一阵阵战栗,半晌才结结巴巴道:“我不喜欢置地,只有一千两亩,钱财我数不清了。”

    他并非数不清,自己有多少钱,他比谁都清楚,只是他不敢说出来。

    “你有几个儿女?”刘璟又问道。

    “有两一女。”

    “看来你的儿女也不多,那你积攒这么多财富,又怎么花出去呢?”

    杨松一句话说不出来,他天生就爱敛财,这已成了他的乐趣,至于钱财怎么花出去,他考虑得并不多。

    刘璟笑了笑又道:“我给你指条吧!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赚钱,可以做贸易,开店铺,一样有滚滚财源。

    其实你不必去冒险贪贿,不仅损害你的德,还会给你带来杀僧祸,我的荆州有巡风所,都是暗探,一旦查出贪腐之事,轻则革职坐牢,重则全家抄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杨松愣住了,他有点听出了刘璟的意思,就是让他以后走正道赚钱,不要再贪贿赂了,他心中仿佛看到一线希望,砰砰磕头道:“罪臣不敢再贪贿赂了。”

    “好吧!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了,你从前的土地和钱财我都不动,就当是你的祖传,但从今天开始,你胆敢再贪污受贿一枚钱,我便将你满门抄斩,家财全部充公,你记住了吗?”刘璟声色俱厉道。

    “罪臣记住了!”

    “起来吧!”

    杨松战战兢兢爬了起来,垂手而立。

    刘璟喝了一口茶,想了想道:“我任命你为汉中守,好好替我经营汉中,廉洁奉公,将来我自会封你侯爵,让你光宗耀祖,在史书上也留下一个英名。”

    杨松的泪水蓦地涌了出来,他心中感动之,再次跪倒,泣道:“臣愿肝脑涂地,以报主公的知遇之恩!”

    杨松告辞退下了,刘璟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亲兵,见他欲言又止,便问道:“什么事?”

    “法先生来了,在外等候。”

    亲兵见刘璟满脸倦色,迟疑一下又道:“要不我请他晚一点再来?”

    刘璟一兼程北上,着实有些疲惫了,他本想休息片刻,但法正既然已经来了,刘璟便强打精神道:“不用了,还是请他进来吧!”

    亲兵退了下去,不多时,法正被领进了后堂,他跪下行一拜礼,“微臣拜见州牧!”

    “不必客气,先生请起!”刘璟摆摆手笑道。

    法正坐直身体,将一份清理好的清册递给刘璟,“这是汉中的人口府库情况,请州牧过目。”

    刘璟接过清册,并没有打开细看,而是笑道:“我晚上再慢慢看,先生不妨先给我说说。”

    “遵命!”

    法正略略整理一下思道:“说起来,汉中的境况好得确实出乎人意料,人口超过十万户,六十余万人口,仅南郑的存粮就有四十万石,布帛八十五万匹,金两万斤,官府的牲畜有十余万头,钱堆积如山,很多都腐烂了,不得不承认张鲁治理汉中有方,而杨松善于理财,厚积薄发,才挣下一份厚实的家底。”

    这些数字令刘璟心中大为欢喜,这次进军汉中和巴蜀,竟得到如此丰厚的收获,着实令他始料不及,刘璟轻轻松了口气,这样一来,荆州的压力就彻底缓解了。

    这时,法正又道:“汉中在十几年前也只有两万户人家,主要是董卓之乱和李催之乱使大量的关中人口涌入汉中,人口迅猛增加了五倍,这些天微臣也调查了近千户人家,他们对州牧入主汉中多少怀有疑虑,关键是税赋,如果税赋增加,很多人就打算返回关中了。”

    刘璟沉吟一下问道:“关中税赋多少,孝直可知?”

    “大概十五税一,另外还有口赋和算赋,以及徭役,算起来也不算低,和益州差不多,更重要是关中大量土地搁荒多年,他们想回关中也只能是说说而已,在汉中安定多年,要他们回关中面对战争风险,我估计没有人愿意。”

    “说得有道理。”

    刘璟也笑道:“占领汉中也不是为了他们这点赋税,就维持现状吧!”

    “微臣明白。”

    这时,法正又迟疑着问道:“州牧的意思,是要微臣留在汉中?”

    刘璟摇了摇头,“让孝直留在汉中,委屈了。”

第537章 关中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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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堂上安静下来,法正一直很关心自己的前途,他因为被张松案牵连被刘璋贬去管理图书,他便指望着刘璟入蜀,使他能彻底翻身,不料,刘璟还是重用巴蜀本土系的官员,而把他派来汉中。【】

    法正原以为刘璟要把他留在汉中,可他刚刚得到消息,刘璟又重新任命杨松为汉中郡守,这令法正颇为失落,那是他想要的位,却给了名声不佳的杨松,难道要让自己为郡丞吗?

    刘璟负手走了几步,关于法正的安排他一直在考虑,其实作为一个上位者,他不用过问具体事务,他只须管人,只要用人得当,一切事情都自然会顺利成章。

    法正的才华在于军事而不是政务,这也是他在巴蜀一直难以出头的原因,法正是一个卓越的谋士,而不应该去做琐碎政务,刘璋就没有发现他的优势,这就说明刘璋用人不明。

    从这次夺取汉中,便可看出法正的奇谋,在纷繁混乱中抓住了最关键的一点,夺取南郑城,铲掉了张鲁的根基,使张鲁势力轰然坍塌。

    而且在夺取南郑时的谋略也是为精彩,利用了张卫和杨松的矛盾,成功骗取了城池,中间的细节更是可圈可点,这样的人才让他做郡县之官也未免可惜了。

    更重要是,汉中的地位非同小可,将来是巴蜀和关中的纽扣,这种关键地方他必须要让关键人来掌控。

    当然,关键人不会是杨松,他让杨松为守不过是为了效仿刘邦用雍齿之策,连杨松这种贪官都宽恕了,那些一向有私心的北方官员们还有什么可担忧呢?

    但真正实权却不能给杨松,将来汉中郡的实权官署并不是守府,而是都督府,所以法正就是都督府的关键人物。

    至于自己手下的官员,他们很快就会明白这其中的机妙,不用多说什么。

    想到这,刘璟淡淡笑道:“曹操有四大谋士,郭嘉、荀彧、荀攸和程昱,现在还剩人,那么我也需要四大谋士,我有贾诩、司马懿,还差两人,最好是诸葛亮,可惜他不肯辅佐于我,庞统也可以勉强算上一个吧!那么还差一人,不知孝直愿不愿意成为其中之一。”

    法正一下愣住了,他这才明白刘璟让他随军入汉中的深意,原来是要让自己为四大谋主之一,法正又是激动,又是期待,他连忙深施一礼,“法正愿为州牧效力!”

    刘璟又笑道:“虽为军师,但你却要留在汉中,龙会是汉中都督,主管汉中军政,吴懿将军将协助他处理军务,而他身边却缺一个协助政务的长史,就有孝直来担任吧!”

    入夜,刘璟坐在桌前给家人写信,他不仅要给妻陶湛写一封信,还要给次妻尚香也同样写一封信。

    另外他很牵挂一事,从时间上算,小包娘应该已经生了,却不知是儿还是女儿,这一刻,刘璟的心中充满了温情,他一直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女儿,但愿小包娘这一次不要让他失望。

    这时,门敲响了,打断了刘璟的思,刘璟停下笔有些不悦地问道:“什么事?”

    “州牧,刘参军来了,关中有消息!”

    这个消息让刘璟心中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他急忙道:“快请他进来!”

    刘参军自然就是刘敏,他再次奉命出使陇右和马超建立联系,刘璟也很关心关中的情况,这次他大举进攻巴蜀和汉中,曹操并没有出兵干涉,这让他感到有点奇怪,或许是曹操暂时无力干涉巴蜀汉中,但无论如何,曹操不会袖手旁观,他怀疑关中会有消息。

    就在他正担心时,刘敏便及时赶来了。

    片刻,刘敏风尘仆仆地走进了房间,他刚刚从关中赶来,带来了关中的消息和马超的请求。

    “参见州牧!”刘敏深施一礼道。

    刘璟见他比上次更黑瘦了,但状态非常精神,便点点笑道:“刘参军辛苦了,请坐!”

    “谢州牧!”

    刘敏坐下,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刘璟,“这是马超的亲笔信,请州牧过目。”

    刘璟接过信,却没有急着打开,看了看放在桌上,笑着问道:“关中有什么情况,曹操出兵了吗?”

    刘敏点了点头,“曹操出兵非常诡异,他命令司隶校尉钟繇征讨张鲁,钟繇率万军南征,但他却不是走午谷,也不是走陈仓道,而是向西出了散关,走祁山道南下。”

    刘璟立刻站起身,取来一幅地图铺在桌上,仔细看了片刻,祁山位于天水郡的西南,但出了散关后便是马超的地盘,这等于就是借道马超的地盘,刘璟眉头不由一皱,“这就怪了,难道曹操又想假道伐虢吗?”

    刘敏叹息一声,“关键是曹军并没有向马超打招呼,直接率军出了散关,说是走祁山南下,却在天水郡驻兵不动,已有十天,马超已忍无可忍,决定出兵驱逐曹军。”

    刘璟拾起桌上的信,拆开看了一遍,信中正如刘敏所言,马超决定出兵驱逐曹军,希望刘璟也能出兵关中,共讨曹军,刘璟沉思片刻又问道:“那邺都出兵了吗?”

    “邺都也出兵了,曹操命征西护军夏侯渊率万军从河东出发,前往关中,准备汇合钟繇。”

    刘敏刚说完,门外又有亲兵禀报:“启禀州牧,李孚从邺都派人送来紧急情报。”

    消息几乎是同时而来,刘璟意识到了曹操要有大动作了,他急忙道:“拿进来!”

    片刻,亲兵领着一名年轻男匆匆进来,年轻男单膝跪下,取出一封信呈上,“奉李参军之命给州牧送信!”

    刘璟接过信看了一遍,他点点头,又问道:“李参军现在邺都现在如何?”

    “回禀州牧,李参军已在邺都建立了情报网,有八十余名手下,运转得非常顺利。”

    刘璟欣慰地笑了,李孚果然很能干,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他随即命令左右,“赏他十两黄金,带他下去休息。”

    “谢州牧赏!”送信人行一礼,跟着亲兵退下了。

    这时,刘璟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刘敏笑道:“稍等一等,我再找一人来商议。”

    他又对亲兵道:“去把法先生请来!”

    亲兵领令去了,刘璟回头对刘敏道:“法先生也就是益州名臣法孝直,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惜刘璋昏庸,不识人才,以后法孝直也会成为我的副军师,参谋军事。”

    刘敏欣慰道:“州牧能人尽其才,这是我们得以成功的关键,希望州牧再进一步不拘一格提拔人才,我们必将超过曹操,成为天下第一势力,最终统一天下。”

    “你说得没错,人才是兴盛的根本,我已下令襄阳筹办求贤会考,在今年秋天向天下求才,天下读书人无论贵贱都可以来襄阳考试,唯才取士。”

    法正也暂时驻在军衙内,和刘璟相隔几个院,很快他便跟随亲兵来到刘璟的院里,“州牧,法先生来了!”亲兵在门外禀报道。

    “请进吧!”

    法正走进了房间,向刘璟行一礼,又看了看刘敏,他不认识刘敏,“这位是”

    刘璟笑着给他介绍道:“这位便是号称我们荆州第一使的刘参军,先生可听说过。”

    “莫非就是原荆州刘别驾之侄?”

    刘敏躬身行一礼,“正是晚辈刘敏,我也早闻法先生之名,还望先生多多提携晚辈。”

    “哪里!刘参军少年有为,听说连曹操也赞扬参军为心虎胆,不愧是后起之秀。”

    两人谦虚几句,刘璟请他们坐下,他这才给法正介绍了马超那边的情况,最后道:“刚才李孚派人送来急信,说曹操命长曹丕暂管政务,又命程昱辅佐曹丕,这让我想到前年曹操南征。”

    法正点了点头,“很显然,曹操是准备西征了,不过我认为他的目标并不是汉中,而是马超。”

    刘敏这才恍然大悟,“那么钟繇出兵天水郡,就是要故意将马超逼反吗?”

    刘璟冷笑一声,“我出兵巴蜀已经有两个月了,曹操这才出兵攻汉中,这明显是故作姿态,他根本就不敢和我争夺汉中,而是先灭马超,封堵关中,不准我再北上,只是曹操也没有料到,我这么快就将汉中拿下。”

    说到这,刘璟看了一眼法正,又道:“现在的问题是马超邀请我北上,攻伐关中,先生以为我可以答应吗?”

    法正低头沉思良久,他摇了摇头,“坦率地说,我并不赞成和马超联手。”

    “为什么?”刘璟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法正问道。

    法正笑了笑说:“我个人认为,荆州军北上关中最大的阻力其实并不是曹操,而是马超。”

    房间里沉默了,连刘敏也陷入沉思之中,刘璟负手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他当然明白法正的意思,如果他出兵和马超一起夺取关中,那关中归谁?是他刘璟还是马超?

    很显然,马超是主导,他只是协助,利益的大头自然是属于马超,大半关中之地都会被马超占去,这就完全破坏了他夺取关中的本意,为最后他和马超的内讧埋下祸根。

    就算退一万步,马超慷慨把关中让给他,那么他将来东进中原,马超却是他后背的一把刀,会不会趁他后防空虚时在后面狠狠插一刀,这将成为他的西患,可如果他先下手铲除马超,那岂不是他刘璟以怨报德?失天下人之心。

    所以法正说得完全正确,他北上关中最大的阻力并不是曹操,而是马超。

    “那孝直认为我该怎么办?”刘璟沉声问道。

    “微臣的意思是按兵不动,借曹操之手铲除马超。”

    刘敏眼中流露出忧虑之色,问道:“可是我们和马超有联盟,若按兵不动,会不会有失州牧的信誉?”

    法正微微一笑,“这个很简单,理由有很多,比如益州之战尚未结束,南益州七郡还未平复,雍闿等人曾起兵杀入巴郡等等,这些都是事实,州牧完全可以先去征讨雍闿及益州南部各郡,反正马超也不是求援,没有道义上的问题,这样马超也就不会再坚持了。”

    刘璟点点头,“孝直不愧是谋主之才!”

第538章 马超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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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关中和陇右的势力中,曹操实际上只完全控制了辅地区,也就是京兆郡、扶风郡和冯翊郡,而辅以外的关陇地区则复杂得多。【】

    朝廷控制着一些主要城池,而小县城以及广大乡里,却是属于马腾、韩遂以及诸多军阀和胡人的地盘,这种群雄割据的局面一直向西延伸到河湟地区和河西走廊。

    马腾的军队和中原军队不同,他的兵源很多都是生活在凉州和陇右的羌、氐等胡人,这些胡人以部族建制,这样一来,他的军队也受部族制影响,由各个半他妈的部曲组成,

    除了马腾的两万直辖军队外,还有侯选、程银、杨秋、李堪、张横、梁兴、成宜、马玩等八部军阀,他们各有军队七八千人或者上万人,结为联盟,皆奉马腾为联盟领。

    两年前,马腾迫于曹操的压力进京为官后,他将军队交给了长马超,但马腾并不放心马超,他很害怕长造反,一旦长起兵反曹,他必遭受牵连祸害,正是出于这个缘故,马腾依旧控制着西凉各部军队。

    刚开始,众人还是愿意继续听从他的命令,但随着时间渐久,马腾的控制力也就逐渐减弱了,相反,马超不断送牛羊粮食给各部,渐渐笼络住了八部人马,使他们转而听奉自己的号令。

    马超的直辖军队便驻扎在天水郡的冀县,这里是天水郡的郡治,当马超听说钟繇率领万大军进入天水郡,事先没有给自己任何解释,只是到达祁山后才派人来说一声,要南征汉中张鲁,这让马超不由又惊又怒。

    钟繇从长安出发征张鲁,完全可以走午道,还可以走峪谷道、傥骆道、褒斜道,甚至陈仓道,关中六道中,有五条道可以南下汉中,他们都不走,偏偏跑到自己这里来走祁山远道,这分明就是讨张鲁是虚,攻打自己是实。

    很快马超又得到一个消息,夏侯渊率万大军从河东出发,向关中而来,这分明就是来支援钟繇,联合剿灭自己,而马超手中只有两万直辖军,他心中异常紧张。

    一方面马超请刘敏去给刘璟送信,愿和刘璟共谋关中,另一方面他派人去金城郡请韩遂前来共商大计,同时,马超又秘密发出调兵令,命其余八部军队准备起兵反曹。

    下午,一队骑兵沿着官道从北方疾奔而来,来到了马超的大营前,一名士兵上前大喊:“韩将军到了,请通知马将军!”

    大帐内,马超正负手在帐内不安地来回踱步,马超身材八尺,身材魁梧而匀称,长得粉面朱唇,十分俊美,但他双目如电,双眉如剑,俊美中又有一种英武之气,被世人誉为锦马超。

    马超武艺盖世,在天下豪杰中仅次于吕布,和赵云、典韦一起并称杰,在吕布和典韦死后,他便和赵云一起被称为天下双雄。

    不过马超虽然武艺盖世,但在谋略和雄才方面却差得远,所以他虽然也是一方诸侯,但天下人却并不把他和刘璟相提并论。

    只把他视为猛将,而绝非雄主,也没有高明的谋士愿意去依附他,士族也不认可他,这便使马超武失衡,始终成不了大器,他占领地方虽广,却从没有真正得到人心,根基不稳。

    这便是曹操没有把他放在眼中的原因,若不是刘璟有北扩关中之意,曹操也暂时不急于剿灭马超。

    这时,一名亲兵疾奔而至,躬身道:“启禀主公,韩将军来了!”

    马超大喜,韩遂终于来了,他急忙令道:“快请!”

    他立刻又反应过来,连忙摆手,“不用了,我亲自去迎接!”……

    大营外,韩遂正耐心地等待马超大营开启,韩遂年约五十余岁,和马腾同龄,他也和关陇一带有名的军阀,在关陇势力中仅次于马腾。

    为了争夺关陇的控制权,韩遂曾屡屡和马腾交战,甚至杀死了马腾的妻,也就是马超的母亲,和马腾父结下了仇怨。

    不过在长安主将钟繇的调解之下,马腾和韩遂解开了仇恨,又和好如初,这次韩遂接到马超的书信,知道情况有变,便连夜赶来和马超商议。

    虽然马超与韩遂有杀母之仇,但时隔多年,仇恨也淡了,加上韩遂知道马超现在形势危急,不会考虑仇恨之事,他也没有什么顾忌。

    旁边韩遂心腹部将阎行低声劝道:“俗话说亲莫过于父,马超明知其父在邺都为人质,却要造反,这就是要害他父亲的性命,此人狼野心,将军为何要跟随他造反,陷自己于危境?”

    韩遂叹了口气,“无它,唇亡齿寒也!”

    这时,营门大开,马超带领众将迎了出来,他上前单膝跪下,高高抱拳道:“马超感激世叔来助!”

    韩遂连忙扶起他,“贤侄不必多礼,现在形势危急,我们先谈正事吧!”

    “世叔请!”

    马超将韩遂迎进了中军帐,两人分宾主落座,有亲兵端来两碗酪浆,韩遂端起碗一口喝尽,抹净嘴角便问道:“现在形势如何?”

    “回禀世叔,钟繇口口声声说要去讨伐张鲁,现在却驻兵上邽县不动,我派人去质问他,他又推说兵力不足,要等河东的援军过来,这分明是要联手夹攻于我,要灭亡我们。”

    韩遂点点头道:“我也知道钟繇的话并不可信,他常常对我甜言蜜语,却居心叵测,所以我一直在防备他。”

    马超深为赞同,补充道:“之前钟繇曾暗命我谋害将军,他却又哄骗将军,由此可见,关东人都已不可相信了,这次他们名为南征,实际上就是要灭亡我们,我们决不能坐以待毙!”

    马超越说越激动,他又起身跪下,举起一支箭发誓道:“现在我马孟起放弃我的父亲,我愿像对待父亲一样对待将军,恳请将军也如同儿一样对待我,我心如箭,心不诚,箭必断。”

    韩遂微微一笑道:“贤侄放心,我既然来了,就是愿和贤侄同进共退,我们一定要齐心协力,共建大业!”

    马超大喜,又和韩遂商量了具体出兵之事,这时,韩遂问道:“刘璟那边情况如何?他可以一起出兵吗?”

    “我只听说他在攻打益州,不知他能否出兵,我已请刘敏去益州送信,希望他能出兵共击曹贼。”

    韩遂沉思片刻便道:“就算刘璟出兵,他也是直接攻打关中,钟繇的军队还是必须由我们解决,这样吧!我立刻回去点兵和贤侄汇合,贤侄再通知其他八部,我们一齐起兵讨伐曹贼。”

    建安十五年初夏,曹军借道南征汉中,终于引发了关陇诸雄的起兵叛乱,马超、韩遂、侯选、程银、杨秋等十部关陇军纷纷起兵造反,他们联手抗击曹军,起兵十万大军,进攻钟繇的军队。

    钟艋有万军队,不等西凉大军杀到,他便急速撤回关中,钟繇一方面率军死守长安,一面用飞鸽传书,紧急向曹操求援。

    邺都,马超起兵造反的消息已传遍了朝野,甚至压过了刘璟出兵益州的消息,毕竟刘璟出兵益州对邺都人来说还比较远,除了感叹一下刘璟的英武之外,对于刘璋家族的死活,大家并不关心。

    但马超造反的消息就不一样了,西凉军已经攻入关中,威胁仿佛就在眼前,甚至引起了邺都市场上的恐慌,一出现抢米风潮,米价也翻了一番,陡增八十钱。

    丞相府内,包括荀攸、程昱、刘晔、陈群、贾逵、国渊等一班谋士臣,以及曹操的个儿,曹丕、曹彰和曹植都聚集一堂,商议解决西凉军造反的对策。

    当然,曹操并没有告诉众人,马超造反其实是他和荀攸定下了计策,目的是要将马超和韩遂军队引入关中歼灭,重新建立起关中防御。

    大堂上谋士们议论纷纷,曹操坐在上位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事实上,曹操并不关心马超造反,他关心的是刘璟攻克益州和汉中,就在昨晚,张鲁逃到邺都请降,这就意味着刘璟攻克了汉中。

    曹操怎么也没有想到刘璟只用了两个月便攻克了益州和汉中,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为了剿灭马超,曹操特地从各地调集粮草,这无形中就耽误了时间,当他准备完成时,刘璟已经攻克益州和汉中,这便让曹操深深忧虑起来,刘璟会不会出兵关中和马超联手,如果是那样,关中的形势就危急了。

    这时,曹丕见父亲似乎很疲惫,便低声道:“父亲若身体不适,那今天就暂且结束吧!明天再议。”

    曹操叹了口气,“形势危急,哪里还有时间再拖延,这样吧!你让荀公和程公留下,其他人暂且回去。”

    说完,曹操起身向后院走去,不多时,曹操换了一身衣服来到外书房,外书房内,荀攸和程昱已经在等候了,曹丕也在站在一旁,他很聪明,他知道父亲让他去暗中留下荀攸和程昱,也就是让他也一起来议事。

    “两位知道了吗?”

    曹操很疲惫地坐下,语气里充满遗憾地对两人道:“刘璟已经拿下益州和汉中了,现在荆蜀汉连为一体,势力之大,已经隐隐可以和我抗衡,两位先生觉得我是不是需要再次南征?”

    荀攸和程昱对望一眼,荀攸道:“丞相,当务之急是要剿灭马超,巩固关中防御,绝不能让刘璟再北上关中,这是我们这两年的重中之重,南征可以等恢复元气后再考虑。”

    程昱也补充道:“丞相,我们现在需要时间恢复元气,一场赤壁大战对我们影响大,河北又出现不稳的迹象,尤其河间地方豪强田伯和苏银两人聚集数万人造反,影响很大,冀州和幽州也有人呼应,引起大的混乱,如果民不能安居乐业,国将不稳,在这种情况下再南征,后果将不堪设想。”

    曹操着实有些心烦意乱,他沉思良久,对曹植道:“植儿,要不然你替为父出使一趟襄阳,和他好好谈一谈。”

    曹植躬身道:“儿臣愿为父亲分忧!”

    旁边曹丕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嫉恨之恨,他知道现在刘璟在父亲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父亲不派大臣出使,却让弟出使,这是不是要让弟来主导荆州对策?

    想到这,曹丕心中充满了忧虑,他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道:“父亲,孩儿很担心刘璟的下一步棋,他已得了汉中和益州,再无后顾之忧,会不会趁机出兵关中,与马超联手?”

    程昱迅速瞥了曹丕一眼,丞相已经让曹植出使荆州,他却又生事端,这可不明智,程昱见曹丕还要再说,便淡淡一笑,截断了他的话,“长公不用担心这一点,我敢断言,刘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进兵关中。”

    “这是为何?”曹操也饶有兴致地问道,这也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但曹操并没有注意到长心态的微妙变化。

    程昱捋须道:“一山岂能容二虎,他岂会和马超分享关中?他必然是借我们之手灭掉马超,以铲除他的后患,所以我敢说,他现在不会出兵关中,必然会找益州不稳的借口回绝马超。”

    曹操点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以刘璟的腹黑,借自己之手干掉马超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他沉吟一下道:“如此说来,用马超牵制刘璟是否可行?”

    “不妥!”

    荀攸摇头反对,“若马超不除,刘璟会反而利用他驱狼吞虎,河东危矣!”

    曹操顿时醒悟,这一刻他下定了决心,“也罢!明天大军出征。”

    次日,汉帝刘协颁布旨意,马腾勾结马超造反,革除其卫尉卿之职,将其全家下狱问罪,又封曹操为征西大将军,全权负责平定马超造反。

    曹操受旨,随即颁布了一系列的命令,命安西将军曹仁率两万军赶往潼关,阻截马超东进,又命夏侯渊部在蒲坂筑城,再令并州各郡征民夫二十万搬运粮草物资。

    一道道命令传出,天下震动,曹操则拜祭天地马神,亲自率领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关中方向杀去。

第539章 返回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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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璟命黄忠和严颜率万军继续在益州南部剿灭反抗荆州军的蛮夷武装,重点是打击雍闿的军队,刘璟下达了严令,彻底扫除建宁郡雍氏家族在南益州的势力。【无弹窗小说网】

    但刘璟并没有参与对益州南部的扫荡,他率领五万大军浩浩荡荡返回了荆州,至此,历时两个月的益州和汉中之战圆满地落下了帷幕。

    时间已经到了五月下旬,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今年的夏天比往年格外炎热,静寂的热气在大地上蒸腾,闪着光,闲散而轻柔的晃动着,大街上行人稀少,夺取益州和汉中的喜悦已在襄阳人心中渐渐褪去,只偶然会有一些欢庆胜利的人聚集在树荫下敲锣打鼓。

    五万大军低调返回了襄阳,他们在夜间归来,直接进了军营休息,就仿佛从外面训练一样,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刘璟也是在夜晚返回了自己的府宅。

    他在上收到了妻的信,正如他所期待,小包娘在上个月生下了一个女儿,这让刘璟喜出望外,安排好军队,他便立刻赶回了府中。

    内堂里热闹异常,刘璟的归来受到家人的热烈欢迎,众人齐聚一堂,笑声不断,分享着一家人团聚的喜悦。

    小包娘将襁褓小心地递给了刘璟,她满脸通红,眼睛洋溢着初为人母的幸福。

    虽然她一心想生个儿,女儿的出生一让她沮丧,但陶湛告诉她,刘璟更希望有个女儿时,她这才一颗心放下,全心全意地哺育自己的女儿。

    刘璟小心翼翼抱过女儿,一个粉嫩的婴儿小脸出现在他眼前,小家伙睡得正香甜,他仔细看了看,脸蛋很圆,刘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一个小小包。”

    众人都笑起来,包娘有些不安拧着手指,连忙解释道:“她还小,长大后脸就不会圆了。”

    刘璟呵呵一笑,“我只是开个玩笑,这可是我的心肝宝贝,不能叫小包了,叫小珠儿。”

    这时,陶湛在一旁笑道:“当父亲的要给孩起个名,你想好没有?”

    刘璟想了想道:“刚才说她是个小珠儿,那就叫刘珠吧!这是我的长女,也就是我的掌上明珠之意。”

    包娘欢喜无限地接过女儿,女儿终于有了名字,刘珠,而且丈夫亲口承认这是他的长女。

    这时,刘璟却发现孙尚香今晚很安静,在一旁笑而不语,而且笑得很温柔,这可比较少见.

    他看孙尚香一眼,笑问道:“二娘今晚很安静啊!”

    “没什么,你回来我很开心,我就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兑现自己的诺言?”孙尚香神情依然很平静,但宝石般明亮的眼眸中明显有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诺言?”刘璟有些愣住了,他许下过什么诺言?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孙尚香当然不是因为膝下无而烦恼,她生性向往自由,现在还不想被孩羁绊,只是她在府宅中闷了几个月,着实有点无聊了,她便想着跟随刘璟出行。

    “你忘了!”

    孙尚香见刘璟一脸茫然,不由娇嗔道:“若我是立功将士,你也把许下的诺言忘了,怎么办?”

    陶湛知道孙尚香的心思,便笑着提醒刘璟道:“夫君看来真的忘记了,你答应过尚香带她一起出行,连我都记得!”

    陶湛作为一家主妇,她自有另外的想法,她自己和包娘都有了孩,但尚香却没有一点动静,这样不仅会让尚香心里难受,而且对江东恐怕也不好交代。

    陶湛还记得她当初和丈夫想要一个孩的艰难,偏偏这种事情不能对外言传,所以她便想着给尚香多一点时间和刘璟在一起,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刘璟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是答应过孙尚香,他拍拍额头,对孙尚香笑道:“事情多,必须要提醒才行,这样吧!过些天我还要去益州,你可以和我同行。”

    孙尚香心中顿时大为欢喜,笑吟吟道:“真的吗?州牧不会再食言吧!”

    “这次不会了,如果是开战的话,确实不好带家眷,可这次是巡视,则没有问题了。”

    说完,刘璟长长伸了个懒腰,笑道:“今晚要好好睡一觉,疲惫了。”

    入夜,陶湛去看望了儿,返回了自己房间,刘璟正坐在榻上用热水烫脚,见妻回去,笑问:“孩儿睡了吗?”

    “嗯!睡得像个小猪一样。”

    陶湛抿嘴笑道:“今晚我身旁又要睡头大猪了。”

    她开了个玩笑,又蹲下来,细细替丈夫按摩脚部穴位,刘璟心中感动,从他们成婚至今,这个习惯妻一直未改,他抚摸陶湛的头发,柔声道:“我答应带尚香去益州,你不反对吗?”

    陶湛抬起头,笑着问道:“你觉得我应该反对吗?或者我心里会不舒服?”

    刘璟点点头,“如果你觉得不妥,那就算了。”

    “夫君,你小看我了。”

    陶湛轻轻叹了口气,“我不至于心胸狭隘到哪个程,我也很希望她能为你生个孩,这样江东那边可以交代,而且我的压力也会小一点。”

    “你有压力?”刘璟愕然。

    陶湛沉默了片刻道:“堂堂的荆州牧兼益州牧却只有一个儿,你说我会没有压力吗?”

    刘璟抚摸她俏丽的脸庞笑道:“那今晚我们努力,为你减轻压力。”

    陶湛的脸蓦地红了,轻轻拍开他的手,嗔道:“你一疲惫,今晚要早点睡觉,明晚再说!”

    刘璟笑了起来,上了床可就由不得她了,他怕陶湛猜到自己心思,连忙岔开话题,笑道:“我们准备搬家去成都,你可要先由心理准备。”

    “我们真要搬去益州?”陶湛关心起来,这对她而言可是一件大事,这不是从一个府邸搬去另一个府邸,而是从襄阳搬去巴蜀,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觉得你应该习惯了才对,我们最早在柴桑,后来搬到武昌,又搬到襄阳,再搬一次也无妨,你们总要跟着我才对。”

    停一下,刘璟又笑道:“而且益州的府宅也一样占地广阔,甚至比我们这里还要修得精致,相信你一定会喜欢。”

    陶湛心中叹了口气,她并不是想要多好的环境,而是她从小到大就没有搬离过荆州,就算去江东也是短暂做客,以前都是在荆州内部搬家,还觉得问题不大,可现在是搬去益州,风土人情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对她当然很有影响,不过这也由不得她,她默默点头,又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搬家?”

    “再过两个月吧!先要等益州稳定下来。”

    当天晚上,夫妻二人如鱼归水,恩爱无限,一直到深夜才睡去

    次日一早,刘璟来到了州衙官房,一进房间,只见尹黙正和几名书佐在外间忙碌地整理书,以前是董允出任记室参军,现在董允转任襄阳郡丞,便由尹黙接任他的职务,很多细节处,尹黙当然要按自己的习惯来安排。

    “怎么样,还习惯吗?”刘璟笑问道。

    众人这才发现刘璟进来,纷纷施礼,尹黙笑道:“今天是第一天来这里,不过还好,比我想象中的要简朴得多,这正是我所期盼。”

    “应该说前任董参军和尹先生都是一类人,都不喜欢奢华,崇尚简朴,希望先生能尽快适应这里。”

    尹黙点点头,他又取过一份书递给刘璟,“这是一早徐长史派人送来的牒,好像是刘备想问我们借粮。”

    刘备自从去了衡阳郡后,便没有了消息,刘璟也很关注他们的进展,今天他还打算问一问此事,没想到一早便得到了刘备的消息。

    他打开碟边走边看,上面说刘备军队已经攻占了郁林和苍梧两郡,现在粮食困难,希望能向荆州借粮,牒中说,派来的使者是孙乾。

    刘璟停住脚步,回头吩咐道:“去通知徐长史,请他带刘备使者来见我。”

    刘璟走进自己的官房坐下,一名书童给他上了茶,他慢慢喝茶,心中却在想着刘备之事,他对刘备一直抱着一种比较矛盾的心理,一方面固然是希望刘备能替他改造交州,将交州变成了一个汉化之地。

    自古以来,交州因为地处偏僻而不受中央朝廷重视,但刘备以交州为根基就不一样了,刘备是北方士族代表,施政能力很强,再加上有诸葛亮的辅佐,他相信刘备能彻底改变交州荒蛮落后的面貌。

    可另一方面,刘璟也有点担心刘备坐大,这种矛盾的心情一直困扰着他,这时,一名书佐在门口禀报:“启禀州牧,徐长史带着刘备使者来了。”

    “请他们进来!”

    片刻,徐庶带着孙乾匆匆走进了官房,徐庶上前行一礼笑道:“州牧辛苦了!”

第540章 刘备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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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璟对徐庶十分倚重,他率军西征益州和汉中,荆州就完全交给了徐庶和贾诩,两人将荆州治理的井井有条,贾诩主要负责屯田,而政务民生都是由徐庶全权掌控。【】.

    虽然徐庶在军事谋略方面不如贾诩和司马懿,但在政务上却做得非常出色,各种措施得当,使荆州呈现出一派生机盎然,短短两年时间,便重新恢复了因曹军南下而破坏的民生经济,这可是了不起的成就。

    刘璟也回礼笑道:“应该是长史辛苦了。”

    这时,孙乾上前跪下行一拜礼,“孙乾拜见州牧!”

    刘璟微微一笑,“公祐,我们是老朋友了,不必行此大礼,请坐!”

    他又向徐庶点点头,徐庶也坐了下来,孙乾坐下,又欠身笑道:“先恭喜荆州军成功夺取益州和汉中,也恭喜州牧成为两州之主。”

    “多谢公祐,不知刘皇叔现在境况如何,交州那边可顺利?”

    刘璟见孙乾似乎在准备措辞,便笑道:“公祐不必润色,只管明说,我很想知道刘皇叔是怎么攻下郁林和苍梧两郡?”

    孙乾不再隐瞒,坦率地笑道:“这次南下交州,就仿佛有天意一般,就在我们准备起兵之事,郁林郡的赖恭和苍梧郡的吴巨爆发了激战。

    两人宿怨已久,但这次是为争夺两郡边界上的产粮大县荔浦县,结果赖恭战败,被逐出郁林郡,他含恨在心,便找到了刘皇叔,将郁林守的印绶给了我们,愿意让出郁林,条件就是要我们救出他的家眷。

    我们由此得到了出兵的借口,由诸葛军师率领一万军以及关张二将南下,诸葛军师用疑兵之计,用两千人扮作主力和吴巨对峙,云长则率八千人绕道去了苍梧郡,端了吴巨的老巢,吴巨仓惶南撤,半上遭到云长回兵伏击,一战被击溃,吴巨被俘投降,这样我们便用最快的速夺取了郁林和苍梧两郡。”

    “那交趾郡的士燮呢?”

    刘璟又接着问道:“他又是什么反应?”

    “我们夺取苍梧郡时,士燮也率一万军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也乘虚而入,但还是晚了一步,苍梧郡治广信县被我们抢先占领,诸葛军师命张将军劫了士燮后勤粮草,与此同时,诸葛军师则坚壁清野,守城不战,士燮难以支撑,只得撤军回交趾了。”

    刘璟点了点头,“既然占领了郁林和苍梧两郡,粮草应该充足才对,怎么还要向我借粮?”

    孙乾叹息一声道:“主要是赖恭和吴巨连年交战,严重影响了农民耕作,今年的春耕就耽误了,我们只得补种豆类粮食,今年肯定会出现饥荒,所以刘皇叔恳请州牧能借我们十万石粮食,渡过今年的饥荒。”

    “借粮没有问题,只是你们怎么还我?这一点我希望能先明确下来。”刘璟淡淡笑道。

    孙乾胀满脸通红,他没有想到刘璟会问这个问题,让他一时难以回答,旁边徐庶也有点尴尬,诸侯之间借粮是常事,但绝不会当面提出还粮的事情,就连普通人家借米,也不会这么直截了当问人何时还?这样会伤感情。

    不过徐庶也知道,刘璟这样问必有深意,他也在一旁保持沉默,并不出面打圆场。

    半晌,孙乾叹了口气道:“坦率地说,我们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粮食还给荆州,因为我们还不了解粮食出产情况,但我们可以保证,一定会把粮食还给荆州。”

    刘璟摇摇头,“二十年后偿还也是信守承诺,这样可不行,倒不是我为难你们,而是我觉得应该双方商议一下,签订一个协议,把一些事情明确下来,比如一年后偿还怎么样?若一年不行,年后还又怎么样,如果实在还不了,又用什么来抵偿?毕竟是十万石粮食,不是小数目,公祐觉得呢?”

    孙乾呆了一下,他忽然明白过来了,不是刘璟要逼他们还粮,而是刘璟不想白白借粮给他们,需要有条件,只是他不肯明说,要自己主动提出来。

    孙乾心中苦笑一声,对刘璟欠身道:“是我想得简单了,确实需要签一个协议,就不知州牧在借粮给我们的同时,需要我们提供什么担保呢?”

    刘璟笑了起来,这个孙乾很聪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他想了想便笑咪咪道:“其实我不需要什么物资担保,十万石粮食我可以提供,但我需要刘皇叔给我一份书面承诺,在这十万石粮食偿还之前,我不准他的军队有一兵一卒踏进荆州境内。”

    孙权默默点头,他明白刘璟的意思,荆南必然不会驻扎多少荆州军,但刘璟又担心皇叔的军队会趁机杀回荆南,所以他要用这十万石粮食作为一个约束,要皇叔做出承诺,但这又只是单方面的承诺。

    好处当然也有,就是刘璟不再催债了,五年还粮、十年还粮都可以,这里面有利也有弊,但不是他孙乾能做主。

    想到这,孙乾说道:“既然如此,我必须回去请示皇叔,或者州牧派人与我一同回去,这样就不用反复奔跑了。”

    “可以!”

    刘璟欣然答应,“作为表达诚意,我会派船走灵渠先送二万石粮食到苍梧郡,其余八万粮食在刘皇叔拿出书面承诺后,我会一次姓将粮食全部送去。”

    孙乾点头答应了,他沉默又问道:“州牧真的相信一份协议约束吗?”

    刘璟摇了摇头,“坦率地说,我其实并不相信,但总是要做点什么,双方面上也有一个交代。”

    “我明白了!”

    孙乾笑了笑又问道:“不知州牧还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回答?”

    刘璟想了想,笑问道:“还有就是我很想知道,你们准备怎样对付交趾士燮?”

    按理这种军事策略问题不能轻易泄露,尤其刘璟若告诉了士燮,后果会很严重,不过孙乾也知道,以刘璟的身份,不会做这种两面刀之事,他便坦然相告了。

    “我们下一步是夺取合浦、高凉和朱涯郡,截断南海郡和西面交趾郡的联系,皇叔的意图是先攻下南海郡,以番禹为州治,然后与士燮和谈,稳定一两年后,再向西进攻士燮,最终统一交州。”

    “不错,这个策略非常好,稳步发展,我唯一的建议就是士燮在交趾经营已久,民心归附,皇叔若要攻打他,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先取得军事优势,比如要选对季节,再比如可走海先攻占交趾南面的曰南郡,南北夹击,以最快的速击溃士燮,一但战争拖延下去,就对皇叔不利了。”

    “多谢州牧的金玉良言,我会转告皇叔,若没有其他事,孙乾告辞了。”

    刘璟点点头,“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我让廖立与你一同前往交州,你们可以跟随粮船前往苍梧,这样旅途就不会劳累了。”

    孙乾告辞退下了,刘璟又命人去请廖立,这时,徐庶笑道:“我感觉州牧对刘备似乎有点矛盾,一方面希望他能统一交州,另一方面又想限制他的发展,这是为何?”

    刘璟叹了口气说:“从荆州的战略来说,我是希望刘备和士燮对立,在交州保持两个敌对的势力,这样刘备就无暇北顾,但从一个中央帝国的长远利益来看,我又希望刘备能尽快统一交州,在交州推广汉化,使交州能尽快像荆州一样发展起来,为中央帝国能够长久统治交州打下基础,所以我心里颇为矛盾,其实这也是我放刘备去交州的主要目的。”

    徐庶点了点头,由衷地叹息道:“州牧不愧是雄才伟略之人,这等眼光和心胸,确实是常人难及啊!”

    这时,廖立的声音从外屋传来,“启禀州牧,微臣来了。”

    “请进!”

    廖立也是刘璟的谋士,出任参军之职,他属于二级谋士,略逊于贾诩、司马懿等人,象董允、马良、尹黙、刘敏、伊籍、李孚、李严、周不疑、蒋琬,以及巴蜀的彭羕、李异、邓芝等等,这些人都属于二级谋士。

    二级谋士不能参与重大的军国决策,但他们会负责一些小规模的战役,或者负责一些具体事务,如屯田、巡查、监军、矿监、钱监、粮监等等。

    象廖立就是负责铸钱和造船监查,在铸钱所和造船所巡视,刘璟之所以让廖立出使交州,主要因为他本人是荆南人,其次廖立为人老辣,心细如发,观察力很强,让他去交州,是最适合的人选。

    廖立走了进来,深施一礼,“参见州牧!”

    “廖参军请坐!”

    廖立坐下,刘璟笑问道:“铸钱近况如何?”

    “启禀州牧,我们已经开设了十座铸钱炉,最大的问题就是铜料不足,但十天前,从巴蜀运来了万斤铜料,这样就彻底缓解了铜料不足的问题,另外一两的金锭和银锭已经开始铸造了,仓库里已有成,只是还没有公开发行。”

    刘璟点点头,又对徐庶道:“下面的重要事情就是要把荆州、益州和汉中的钱币统一,我已经下令将益州及汉中官府的钱币全部运回襄阳,将它们熔解后重新铸钱,两地市面上流通的钱币也要慢慢收回,换成楚钱,这件事要抓紧。”

    徐庶欠身道:“微臣记住了。”

    刘璟这才对廖立淡淡一笑道:“我打算让你为我的使者,出使交州,替我了解一下刘备的情况。”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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