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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月     三国之兵临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兵临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46章 腹下毒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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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一支由艘战船组成的船队在波光浩淼的湖中列队疾驶,湖万六千顷,就像一片无边无垠的大海,在为大船的船头,水军大将沈弥拄枪而立,尽管他腿上有伤,但并不影响他指挥船队。【无弹窗小说网】

    微风习习,带着一丝腥味,在炎热的夏日里格外的凉爽,凉风拂过他的古铜色的脸庞,富有棱廓的脸上充满了坚毅之色,深邃的目光注视着远方一条黑线,那里便是他此行的目的地,湖中的西山。

    “廖先生以前来过这里吗?”

    沈弥笑着问随军谋士廖立道,廖立在年前被任命为武陵郡守,最近被调任为巴西郡守,他去长安述职,正好遇到了合肥大战,他又被刘璟临时任命为军师参议,随军南征,这次沈弥率军援助吴郡,刘璟担任他们有失,便让廖立跟随他同行。

    廖立与沈弥合作多年,关系很好,他捋须笑道:“年轻时来吴郡求,曾泛舟游过湖,不过是在岸边不远,这样深入湖还是第一次。”

    沈弥指着远处一座黑影道:“那就是西山岛了,湖中有两座大岛,一座和陆地相连,被当地人称为东山岛,另一座大岛**于湖上,叫做西山岛,目前娄将军已占领了西山岛,在西山岛上驻营,建立了后勤重地。”

    廖立点点头笑道:“娄将军那边有两艘战船,再加上我们这艘战船,那就是五艘战船了,有这么一支庞大的船队在江东腹地,相信孙权枕席难眠。”

    “这也是汉王殿下意思,孙权既然不识相,那就要好好教训他,我们水军来了江东,就不会再离去。”

    此时,由于江东军和曹军大举南下,汉军主力一万八千人在陆逊的率领下撤回了会稽郡,而娄则率五千人分乘两艘战船,驻扎在湖中的西山岛上,就俨如打入江东腹部的一根毒刺。

    跟随汉军主力南撤的不仅有吴郡的大世家,还包括了吴郡的万余户人家,搬空了吴县官仓内的所有粮食及物资,留给江东军一座空城,一片荒无人烟的江东之地。

    ‘当!当!当!’

    西山岛上一座哨塔上敲响了钟声,士兵们纷纷走出大营,向湖面上望去,只见一片浩浩荡荡的船队正向这边驶来,当士兵们看清船上的汉军黑龙战旗,士兵顿时一片欢呼,这是汉军水军主力来了。

    当船队缓缓靠岸,娄快步迎上来,和走下船的沈弥紧紧拥抱在一起,他们两人曾是甘宁的左膀右臂,有着几十年的交情。

    “老沈,腿上不要紧吧!”娄关切地问道。

    “皮肉之伤,问题不大。”

    沈弥取出刘璟的军令,递给娄笑道:“这是汉王的命令,你为主将,我为副,当我们都要听从廖军师的建议。”

    娄向廖立见了礼,他又看了看军令,问道:“你们这次带来多少军队?”

    “一共六千水军,还有万石粮食和五千桶火油,另外帐篷你们这里应该不缺吧!”

    “粮食和帐篷其实都不缺,就缺火油。”

    人走进一顶大帐,廖立命人将一架沙盘搬进来,娄顿时笑了起来,“你们居然带来这个好东西,这可是打仗的利器啊!”

    “这是殿下给我们的最新沙盘,江东的湖泊河道非常详细,确实是打仗利器,我想知道,现在江东军到哪里了?”

    娄拾起一支细木杆,指了指毗陵县,“据我的斥候禀报,江东军的五千先锋已经过了毗陵县,估计中午能到吴县,有万军队之众,另外还有两万曹军也进入了毗陵郡,现在还不知道,孙曹联军要不要进攻会稽郡?”

    沈弥沉吟片刻问道:“江东军知道我们存在吗?”

    这句话是关键,如果江东军知道湖中有军队驻扎,他们未必敢南下攻打会稽郡,更多是在吴郡和毗陵郡屯重兵驻防,娄明白沈弥的意思,笑道:“陆都督也是这个意思,要让江东军和曹军知道我们的存在,以牵制他们南下会稽郡。”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至帐门口,高声禀报道:“启禀娄将军,湖中现一支巡哨船队,约十艘小船,正从北面过来。”

    娄冷笑道:“这应该是从毗陵郡过来的哨船,来得好快!”

    娄刚要下令军队出击,旁边廖立却笑了笑,对两人低语几句,娄点点头道:“不愧是军师,就依军师之言。”

    半个时辰后,一支由十艘小船组成的江东斥候船队渐渐靠近了西山岛码头一带,距离码头还有一里,他们便无法再前行,前方数十支汉军巡哨船一字排开,拦住了他们的去。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远远看到了汉军的军队规模,近四艘千石战船停泊在码头周围,另外还有艘五石的货船,满载着粮食物资,士兵们正忙碌地卸下货物。

    在岸上,是密集的帐篷群,四周安装了木栅栏,帐篷群呈狭长分布,延绵数里,规模浩大,斥候船只不敢久留,立刻调转船队向岸边驶去。

    此时,江东大军在主将吕蒙的率领下,已经占领了吴县,但令吕蒙恼怒的是,吴县竟然已是一座空城,只留下数名年迈的老人,官仓内也同样是空空荡荡,粮食和其他物质都被搬运一空,士兵查全城,只找到不足石粮食。

    很快,派去各县的军队也纷纷回报,和吴县一样,各县民众也基本上跟随汉军南撤会稽郡,都成为了一座座空城,整个吴郡万户居民,竟然只剩下不到两成的民众。

    吕蒙心中十分震惊,江东的民众竟然心甘情愿跟随汉军南撤,以躲避江东军的治理,这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也说明吴侯正渐渐失去民心。

    城头上,吕蒙望着空旷的城池,长长叹口了气,回头对新任吴郡守阚泽道:“阚守,没有了人口,这样的吴郡又还有什么意义?”

    阚泽苦笑一声说:“这句话应该是我说,作为一郡守,境内竟无民可治理,也算是千古奇闻吧!”

    吕蒙沉思片刻道:“临行时,吴侯曾有吩咐,如果南下顺利,可直接进攻会稽郡,以我们和曹军的实力,五万大军挥师南下,会稽郡的汉军难以抵挡,但我在毗陵时,听说汉军船队撤到了湖内,这就有点麻烦了,阚守觉得南下会稽郡,还有可能吗?”

    阚泽想了想说:“这要看湖内的汉军究竟有多少实力,如果只是数千人,那也无妨,只要一万人守住吴县后勤重地,其余四万大军南下,也同样可以扫平会稽郡,可如果湖内的军队势大,那就要思而行了。”

    正说着,有士兵指着城下道:“吕都督,有巡哨船队回来了。”

    吕蒙也看见了,不远处胥江内,一支哨船正疾驶回,他心中大喜,这是他在毗陵郡时派出的斥候船只,终于回来了。

    不多时,有士兵将巡哨斥候领上城,为军侯单膝跪下禀报:“启禀都督,我们探到了汉军的情报。”

    “汉军情况如何?”

    “汉军占据了西山岛,在码头外停泊着五余艘船只,仅千石以上战船就有四艘,声势浩大。”

    吕蒙的心俨如沉入了冰窟,半晌又问道:“有多少军队?”

    “卑职清点了汉军帐篷,大约有千余顶,卑职推断大概有两万军队。”

    “两万!”

    吕蒙失声叫了起来,他回头对阚泽道:“守觉得会有两万军队吗?”

    阚泽叹息道:“原本汉军战船只有两艘左右,现在增加到五艘,无疑是从芜湖的援军过来了,我想刘璟也为看重会稽郡,不会坐视我们攻打会稽,说实话,汉军有两万人,我一点不觉得奇怪。”

    吕蒙的心情变成十分沉重,吴侯小看了刘璟的决心,之前还可以通过谈判让汉军撤军,但现在吴侯被迫向曹操屈服,谈判之门关闭了,汉军也不会再撤出江东。

    “阚守觉得江东现在形势如何?能否坦率告诉我。”

    阚泽摇摇头,“如果吕将军想听实话,我也不妨明说,江东九郡,其实大半都落入了汉军手中,庐江、会稽、建安、新都,这四郡已经被汉军占领,豫章郡和九江郡受长江控制,名义上属于我们,但实际上已在汉军控制之下,这就去了六郡,我们还有丹阳、毗陵和吴郡,或者说,我们只剩下丹阳和毗陵两郡,连吴郡的大世家都跟着汉军南撤了,难道他们会看不清形势吗?吕都督,形势非常不妙啊!”

    吕蒙叹息道:“看来吴侯和曹操结盟,确实是一大决策失误!”

    “我觉得那倒不算是失误,吴侯也知道形势危机,才有求于曹操,企图得到曹操的支持,恢复江东原有的势力,曹操也是力扶持江东,只是结盟晚了,事实上,江东衰败之根,倒不是汉军东扩,而是江东内讧,事到如今,已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只能说刘璟强势,江东今日之祸,早在当年柴桑大败就已注定了。”

    吕蒙默默点头,当年刘璟几次俘获了大量江东士兵,又全部放回,早已赢得了江东民心,吴侯却穷兵黩武,横征暴敛,彻底失去了民心,最终导致今日的困境,他吕蒙才十余岁,他又该何去何从?吕蒙心中也迷茫了。

    这时,阚泽笑道:“我准备去吴郡四周走走,可能要去几天,烦请吕都督替我准备一艘小船。”

    吕蒙答应了,立刻命人替阚泽准备船只,下午,阚泽带着两名随从上船而去。

    湖西山,汉军的物资基本已经搬卸完毕,士兵们在岛上安营扎寨,格外忙碌,四周的巡哨船也增加到两艘,整个西山岛周围都布满了巡哨船只。

    这时,一艘巡哨船忽然现东面驶来一艘乌蓬小船,巡哨船迎了上去,汉军士兵执矛大声喝道:“停住!”

    乌蓬小船慢慢停住,只见从船舱内钻出一名中年士,拱拱手笑道:“我是吴郡守阚泽,想见一见你们将军。”

第947章 声东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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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一辆马车驶出了秣陵县城,向建业城缓缓而去,这是骑都尉虞翻的马车,这段时间虞翻心情不好,因为他兄弟虞望出任会稽郡丞一事,使孙权对他态冷淡,加上虞翻平时以铁面劝谏著称,不给孙权面,早就令孙权对他十分厌恶,发生了会稽之事,孙权便找到了借口,准备贬他为县令。【阅读网】

    虞翻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昨晚阚泽秘密派人送来,虞翻这才知道,原来阚泽已经投降了汉军。

    阚泽在信中直言,江东大势已去,刘璟统一南方已是定局,劝他早日南下会稽,以虞家在会稽的地位,将来他虞翻步入汉国朝廷不成问题。

    虞翻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阚泽说得对,江东确实大势已去,不过虞翻又是一个要面之人,虽然他对孙权也十分不满,但要他立刻背叛江东,投降汉军,他还办不到,今天他要再和孙权谈一谈,希望孙权能理解自己的苦衷。

    马车驶进了建业城,在建业宫前停下,虞翻下了马车,整理一下衣冠,快步向台阶上走去,两名止戈侍卫拦住了他,虞翻拱手笑道:“请禀报吴侯,就是虞翻求见!”

    侍卫快步向宫内走去,建业宫内堂,孙权正和张昭、步骘两人商议吴郡军情,孙权已接到吕蒙的初步报告,陆逊已从吴郡撤军,不仅撤走了军队,大部分吴郡民众也跟随汉军南撤了,吴郡几乎成了空郡,这个消息令孙权十分恼火。

    他心里很清楚,吴郡人未必愿意离开家乡,但如果吴郡大世家动员他们的佃户,以大世家的影响力,很容易形成一股南撤之潮,加上从众心理,大部分人都会跟着南撤,这也是孙权不敢轻易动大世家的缘故,他们的影响力大。

    可现在陆、顾、张大世家主动站位,投靠了汉军,这就意味着他孙权将失去吴郡的民心,使孙权心中又恨又急,恨不得将大世家满门抄斩,又担心自己再也拿不回吴郡。

    “你们说说看,我要不要下令进攻会稽?”

    张昭凝视着眼前的沙盘,沉思良久道:“以我们现在投入兵力以及两万曹军,实力是远远大于汉军,完全可以攻下会稽,不过微臣有点担心湖中的汉军,他们实力不弱,一但他们断了江东军后,后果不堪设想。”

    孙权点点头,又问步骘,“长史的意见呢?”

    由于张弘在年初病故,步骘便接替了长史之职,成为江东的第二号人物,仅次于张昭,这也意味着外戚系在江东得势,步骘用木杆一指浙水,“其实我是担心江东军过不了浙水,汉军在水上的力量远远大过我们,一旦汉军战船封锁了浙水,我们就无法渡江,再加上军师所言,湖汉军趁机断我们的后,后果会很严重,微臣建议不要急于南下,还是要等待机会。”

    孙权负手来回走了几步,终于叹了口气说:“这也是汉军部署在湖的意图,牵制住我们南下,你们说得对,确实不能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在堂外高声禀报:“启禀吴侯,虞都尉求见!”

    “不见!”

    孙权摆摆手,为不悦道:“让他回去,就说我没有时间见他!”

    张昭在一旁劝道:“虞仲翔是会稽名门之主,这个时候吴侯还是要尽量笼络他,为以后收回会稽做准备。”

    “可是此人实在是出言不逊,不知好歹,我早已对他忍无可忍,要不是他为虞家之主,我早就杀他了。”孙权恨恨道。

    步骘也劝孙权,“微臣认为虞仲翔现在自身难保,不会再劝谏吴侯,吴侯先安抚住他,再通过他联系上虞望,让虞望慢慢劝回吴郡之民,其实也是一条。”

    步骘这番话打动孙权,吴郡之民就在虞望的控制之下,现在他确实有求于虞家,他现在必须安抚住虞翻,防止他跑掉,想到这,孙权也只得忍下心中一口恶气,令道:“让他来见我!”

    孙权在赤壁大战后迁都京口,一年后又迁都建业,两次迁都使他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进行新都城修建,当都城完工后,江东便没有多少财力来继续下一个大工程,也是最为迫切的工程,挖掘从京口到钱塘江的运河。

    可以说,这条运河是江东的命脉,运河将长江和钱塘江联系起来,是将整个江东联系起来的关键,只是限于财力,江东只挖通了从毗陵县到吴县的一段,又疏通了胥江。

    这样钱塘江通过乌程河、湖、胥江、运河,也能抵达毗陵郡,按照计划,剩下从毗陵县到长江一段运河将在以后的五年内挖掘完成。

    在此之前,建业和吴郡之间的水运只能暂时绕远,走芜湖进入溧水,在合肥大战之前,这种运输方式只有绕远的麻烦,而并无其他障碍。

    但现在,汉军占领了芜湖,截断了这条至关重要的水,便使长江中的江东军战船无法南下吴郡,当然,也可以走海,但当初因为有荆州条约限制,使江东军的战船都偏小,以**石居多,而且不够结实,无法在大海中航行,不像荆州水军,为了入海,特地建造了数艘可以抗海浪的战船。

    这样便使江东军面临一个十分尴尬的局面,长江上的战船无法跟随大军南下吴郡,江东军只能通过人力畜车运输后勤物资至毗陵郡,再从毗陵县上小船,运往吴郡。

    江东五万大军有万南下收复吴郡,使建业的驻军只有两万余人,其中水军更是只有一万,停泊在江面上的战船有七余艘,停泊在一座巨大的水寨内。

    入夜,水寨内依然和平时一样安静,一队士兵在岸上巡逻,水寨中几十艘巡哨船只在一艘艘大船中穿行,警惕地注视着水面的动静,江东军非常谨慎,他们主要防止汉军斥候混入水寨内烧船,所以两座水寨内有近艘巡哨船只,昼夜不停地巡逻。

    今晚当值的水军大将是徐盛,他也乘坐一艘哨船夜巡水寨,时间已到了四更时分,正是士兵们睡得最深沉的时刻,徐盛强打精神,站在船头,注视江面上的动静,但他身后几名士兵的谈话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们说,汉军会不会趁我们军队南下之时,大举进攻建业?”

    “怎么可能,汉军若大举来犯,曹军绝不会袖手旁观。”

    “屁话,曹军又没有战船,最多在江北摇旗呐喊,装腔作势一番。”

    徐盛心中恼怒,回头喝道:“不好好巡视,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

    众士兵吓得不敢再吭声,船只上安静下来,徐盛却也心烦意乱起来,他也早想到了这个危险,吕蒙率领万大军南下,建业这边只剩下两万军队,能动用的水军也只有一万人,假如刘璟真的发狠,率军大举进攻建业,他们根本抵挡不住。

    徐盛心中叹息,他只能寄希望南岸的十几座烽燧,烽燧没有点燃,说明暂时没有汉军战船东进。

    他心中更多是一种侥幸,或许刘璟没有想到这样做,但就在这时,水寨大门处的哨塔上却忽然传来一阵尖利刺耳的钟声,‘当!当!当!’钟声为响亮。

    在夜晚敲响钟声,这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偷袭水寨,徐盛心中大惊,急令船只调头,赶往水寨大门处,他刚刚抵达水寨大门,几名哨兵便从哨塔上奔下来,大喊道:“徐将军,江面有敌船!”

    徐盛一跃跳上踏板,向水寨大门上奔去,他站在高处,注视着江面,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只见水寨外的江面上,数外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船,足有千条之多。

    在小船前面是艘体型巨大的破寨船,也就是用来撞破水寨的铁船头,船头包有生铁撞头,艘大船正疾速向水寨驶来,而在远处,则是黑压压的汉军大船,朦朦胧胧矗立在江面上,像一座横亘数十里的大山。

    徐盛顿时急得大喊起来,“速点烽火报警!”

    他也知道来不及了,艘破寨大船距离水寨只有步,徐盛几步跳下小船,大喊道:“上岸!”

    小船调头,箭一般地向岸边驶去,这时,哨塔的警钟惊动了烽燧,岸边的烽燧点燃了,火光熊熊燃烧,在夜空中格外刺眼。

    但一切都已来不及,徐盛的小船还没有靠岸,就听见身后传来惊天动地般的撞击声,‘轰!’艘巨大的破寨船同时装上水寨的栅栏,将水寨外围栅栏撞开个大缺口,每个缺口都有十余丈宽。

    后面紧跟的小船如狼群般从缺口处冲进了水寨,小船上的火油点燃了,近条火船一齐冲进了水寨,使水寨内出现了为壮观的一幕,千船齐发,火光冲天,将整个江面照得通红。

    由于汉军是夜间突袭,江东军没有任何准备,数艘战船上几乎没有士兵,千余艘火船径直冲进了大船之中,开始引起整个水寨的熊熊烈火。

    在最外面一艘五千石的楼船之上,刘璟远远地眺望着汉军火船突入江东军水寨,点燃了无数艘战船,他嘴角挂起一丝淡淡的冷笑。

    夜袭江东水寨的计划是由庞统提出并策划,庞统也很清楚,从芜湖到建业的长江南岸有八座烽燧,日夜监视着江面,汉军战船便紧靠着北岸疾驶,与此同时,庞统又准确地标注了每座烽燧的位置,在靠近每一座烽燧时,船队都是在夜间行驶。

    在夜间,烽燧目距有限,不可能监视到整个宽阔的江面,汉军战船就这样,躲过了南岸八座烽燧的监视,无声无息地靠近了建业,在四更时出击,杀了江东军一个措手不及。

    千艘小船上满载的一万桶火油全部燃烧起来,俨如烈火焚江,赤焰吞天,这时,十几艘战船在水寨外围来回航行,营救从水寨中游出了千余名点火士兵。

    水寨的烈火惊动了建业城,孙权在名侍卫的护卫下,赶到了建业城头,眺望十里外的水寨,在城头上,可以清晰地看见大火吞没了整个水寨,十几里的江面上一片通红。

    孙权脸色惨白,右手紧握剑柄,浑身在微微发抖,他怎么也想不到刘璟竟如此毒辣,趁他的主力大军南下之机,奇袭他的长江水寨。

    不仅手段毒辣,后果也为严重,一旦江东军没有了战船,他如果参与合肥大战?现在汉军已在江东腹地扎下根,难道现在再让他写一封公开承诺书给刘璟吗?似乎已经晚了。

    孙权长长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真被刘璟玩弄于股掌之间,刘璟的权谋已经不是他能应对,甚至整个江东都没有考虑这个后果,明天他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臣和将领,他搬起石头,却最终砸了自己的脚。

第948章 迫停东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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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一天一夜,将江东的最后一点本钱也烧得一干二净,当大火熄灭,水寨已不复存在,大江上飘满了战船的残骸,黑色的、烧焦的龙骨和船板在水波的推动下在岸边起伏,江东的八艘主要战船全部被烧毁,只有躲在秦淮水中的一多艘石小船得以幸免。【】

    这时,汉军战船已经消失了,大功告成,数艘汉军战船也随之调头,返回濡须口,江面上变得空空荡荡,天空阴云密布,细细密密的小雨被江风裹夹着扑面而来,打在孙权苍白的脸上。

    江畔,数十名武高官陪同着孙权视察被大火烧毁后的码头和水寨,一多艘躲在秦淮水中的小船出现在江面上,来回巡逻,寻找着可能生还的落水士兵。

    “吴侯,所幸的是,伤亡不到人,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步骘低声劝慰着孙权。

    孙权叹了口气,对张昭道:“军师,这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张昭半晌才苦笑道:“没有战船,恐怕我们就无法参加合肥大战,曹操逼我们也没有用,微臣建议请敬再去一趟濡须口,和刘璟再谈一谈。”

    “军师觉得刘璟还肯再谈吗?”

    “他毕竟是江东之婿,情面上碍不过去,再者,他为了合肥大战,也同样希望江东能稳定,微臣相信他愿意谈。”

    孙权点点头,回头问道:“鲁敬何在?”

    有人回答,“鲁郡丞今天上午返回豫章了。”

    孙权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心中暗恼,看见江中起火,鲁肃就跑掉了,他显然是不肯再替自己出使,孙权又问道:“哪位使君愿出使汉军?”

    数十人谁也没有答应,尽管张昭安慰孙权还可以再谈,但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时候出使汉军无异于其取其辱,锦上添花之事谁都愿做,可雪中送炭,却没有多少人有这种勇气。

    孙权心中愈加愤懑,“难道你们谁也不愿为孤出使吗?”

    就在这时,虞翻出列道:“若吴侯不嫌,微臣愿意出使濡须口。”

    孙权和众人心中顿时松了口气,总算有人出头了,孙权点了点头,“我会写一封信,就烦劳仲翔跑一趟了。”

    这时,有士兵忽然指着江中大喊:“快看,汉军战船!”

    众人向江中望去,只见细细密密的雨中,一余艘千石战船在大江中游弋,后面装有踏板叶轮,这是典型的汉军战船,它们耀武扬威般地在大江上巡逻,江东小船纷纷避闪。

    这种明目张胆的欺压令江东众臣都心中黯然,他们已经没有了和汉军对峙的本钱,整个长江都被汉军战船控制住了,孙权长长叹息一声,转身向建业城而去。

    众臣望着江面上的大船,皆摇了摇头,每个人目光都十分复杂,江东一步步走向衰败,而江东水军的丧失,将是江东衰败最关键的转折点,没有了水军战船,江东军就俨如被拔去爪牙的猛虎,迟早会被汉军包围,众人心情沉重地跟着孙权向建业城走去

    虞翻之所以主动请缨,为孙权出使倒是其次,为了自身和家族利益却是第一位,他的兄弟虞望已经投降了汉军,出任会稽郡丞,掌握了会稽郡政务大权。

    虞翻又接到阚泽的密信,阚泽在信中告诉他,江东大势去,须尽快谋定前途,虞翻一直在反复考虑,正好无人愿意出使汉军,他便主动请缨,抓住这个机会。

    虞翻并没有到濡须口才见到刘璟,他乘坐的小船刚驶出建业没多久,便被汉军战船拦截住了,虞翻被带到长江北岸,只见长江北岸停泊着一艘五千石的楼船,四周布满了巡哨小船,虞翻暗暗忖道:‘难道刘璟就在这里?’

    虞翻被人带上大船,直接进了一间船舱里,船舱光线昏暗,正中放着一架巨大的沙盘,占据了大半个舱室,沙盘前负手站在一名身材魁梧的将领,虞翻一眼认出了对方,正是汉王刘璟。

    虞翻连忙上前躬身施礼,“下官虞翻参见汉王殿下!”

    刘璟微微一笑,“原来是虞使君,好久没见了。”

    “下官携带吴侯之信,前来面呈殿下,请殿下过目!”

    虞翻取出信,恭恭敬敬地呈给刘璟,刘璟接过信,却没有看,随手放在一旁,对虞翻一摆手笑道:“虞使君请坐!”

    虞翻心中惊讶,他感觉刘璟对自己的敬重要胜于孙权的亲笔信,他有些忐忑不安,跟随刘璟坐了下来,刘璟又命侍卫上了茶,这才笑道:“久闻虞使君铁面无情,直率坦言,我就想请教虞使君,为人君者,最重要是什么?”

    虞翻喝了一口茶,沉吟不语,他是来为江东出使,没想到刘璟竟然和他探讨做人之道,虞翻缓缓道:“我常对吴侯说,为君之道,先在于正已,这才创立基业时尤其重要,但也并不是要步步循规蹈矩,偶然的出格之举,其实也无妨,关键是不要触碰到一些底线原则。”

    “比如什么呢?”刘璟认真地问道。

    虞翻感觉到刘璟的诚意,他也性坦言道:“比如用人之道,昔日汉王殿下在荆州公开举士,唯才是举,这其实很好,但最后结果却是大部分世家弟上位,也不是说这里面有问题,毕竟大家都知道,世家人才辈出,他们上位也在情喇中,很多寒门弟便摩拳擦掌,等待第二年再来,不料,一晃很多年都没有了消息,就只举行那一次,这就让人不得不疑心,当初殿下的真正用意是什么?怀疑殿下所说的‘唯才是举’是否有诚意?”

    刘璟点了点头,虞翻说得很对,这么多年没有举行公开举士,确实寒了很多士的心,这时,虞翻又直言道:“还有就是平章台,平章台是什么?从表面上看,似乎是丞相们的办公之地,但丞相在哪里?我没有看到,我只看到一个个权欲熏心,占位不肯让贤的荆蜀高官,徐庶掌控政务多少年了?蒋琬多少年了?还有费观和董和,他们不过是蜀地小吏,有何德何能,却占据高位,司马懿亦军亦政,他到底是军师还是尚书?殿下既想君临天下,却又畏畏缩缩,做些不伦不类、不讲规矩之事,要知道兵法可以诡道,但人君却要走正道、王道,甚至霸道,惟独不能走诡道。”

    刘璟长长叹了口气道:“孙权有虞仲翔这样一面明镜,却蒙尘不用,弃之若敝,那是他的愚蠢,若虞使君愿归降汉国,我将任命使君为谏议大夫,可佩剑上朝。”

    虞翻心中感动,深深施一拜礼道:“虞翻也有光复大汉之心,然江东有难,我不能弃之而去,望殿下理解。”

    刘璟点点头,“我能理解,我不勉强使君,无论使君何时到来,我都会倒履相迎。”

    虞翻想到孙权对自己的冷漠和厌恶,相比之下,刘璟却对自己是如此宽容和看重,令他心中感交集,忍不住泣道:“殿下对我的器重,虞翻铭刻于心!”

    刘璟也知道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他便不再提归降之事,随手取过孙权的信,大致看了一遍,信中内容在他的意料之中,刘璟笑了笑道:“吴侯信用我是领教了,不过看在尚香公主的份上,我还是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不过我想先知道,目前在吴郡的两万曹军,吴侯准备如何处置他们?”

    虞翻让自己平静下来,回到出使的正事上,他连忙道:“我们还有一些民间货船,可以用货船运输他们过江,吴侯希望殿下不要阻拦他们。”

    刘璟淡淡一笑,“恐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虞翻一怔,他刚要再问,刘璟却摆了摆手,“刚才我也说了,看在尚香公主的份上,我答应再给江东一个机会,我可以把吴郡之民放回来,也可以把新都郡交还他,甚至还可以把蒋钦和降兵都还给他,双方以浙水为界,各自相安无事,请使君转告你们吴侯,这是我的最后一次宽容。”

    虞翻默默点头,这确实也是刘璟所做出的最大诚意了,他又问道:“不知湖西山的驻兵是否也能一并撤走?”

    刘璟冷冷道:“好事情不可能样样都被江东占去,如果孙权想要我撤走西山驻军,也可以,前提是曹军也必须撤离江东,如果曹军不撤走,那我就不可能让出西山,总而言之,只要曹军在江东,汉军也一定会在江东,这是对等的选择。”

    刘璟说得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半点让步之意,这是他的底线,如果他放弃了这条底线,那会稽郡就危险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就算江东无法参与合肥大战,曹操也绝不会轻易放过江东,他费劲心机才把军队开入江东,怎么可能又让它们轻易撤出来呢?

    入夜,曹操接到了建业送来的飞鸽传信,汉军烧毁江东战船的消息令他勃然大怒,他重重一拍桌骂道:“孙权这个蠢货,难怪被刘璟打得灰头土脸,当真是愚蠢之,竟被汉军烧毁了水寨战船,他真该去死了!”

    曹操又急又气,没有了江东水军在长江上策应,这场合肥之战他可就陷入被动了,曹操负手在大堂上来回疾走,心中异常烦乱。

    这时,程昱劝他道:“这其实也并非是孙权疏忽,他实力本不如汉军,吴郡又出事,他派大军南下收复失地,长江上就空虚了,这个机会刘璟焉能不会抓住,这是刘璟惯用的釜底抽薪之计,只要摧毁江东军战船,江东军就不能再参与合肥之战,只能说,孙权远不是刘璟的对手,也并非他愚蠢。”

    “我不管他是否愚蠢,但没有了江东军从背后牵制汉军,我该怎么办?这场合肥之战我又该怎么打下去?”曹操有些恼羞成怒喝道。

    程昱叹了口气道:“如今之计,魏公只能做最坏打算了。”

第949章 各自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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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忍住心中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程昱道:“军师说说吧!我现在该怎么应对?”

    “微臣先问魏公,是否打算把于禁的军队撤回来?”

    曹操摇了摇头,“不!江东必须要有我的军队,我不准刘璟就这么轻易得到江东,只要江东有我的军队,孙权就会抵抗到底,刘璟也不敢轻易动对江东之战。【阅读网】”

    “微臣估计刘璟也不会撤走江东的驻军,江东会形成僵持局面,也无力再参与合肥大战,我们只得**应对这场大战,卑职建议魏公增兵合肥。”

    曹操点点头,“你说得对,这场战役我不能再输,我会把五万青徐军调来合肥助战,再从邺都调两万军南下,这样合肥的军队将增至十五万。”

    程昱又道:“微臣还建议放弃外围,徐将军应撤回合肥。”

    “这是为何?”

    “因为汉军控制了江湖,汉军主力会从巢湖去六安,将徐将军杀过措手不及,虽然刘璟还没有这样做,可一旦他破了江东之局,他就会先除掉我们外围,集中优势兵力击溃六安守军,魏公不如先撤回徐将军。”

    “可这样一来,汉军就很容易截断寿春和合肥的联系。”

    程昱苦笑道:“事实上,不管有没有六安之军,他都很容易切断寿春与合肥间的运输。”

    “你说得没错!”

    曹操点了点头,“六安之军是我们为了应对汉军从西面陆进攻而设置,现在没有了江东水军牵制,汉军战船很容易北上,控制巢湖水系,我们没有水军,确实容易被汉军各个击破,徐晃的军队应该撤回合肥。”

    “有远和公明镇守合肥,我觉得汉军想攻下合肥也绝不容易,若卑职没有料错,这将是一场长期战争,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魏公应该返回邺都才对。”

    曹操沉吟,还是摇了摇头,“刘璟坐镇合肥,我也不能走啊!合肥大战,事关汉魏兴衰,若这一战失败,不仅江东难保,整个中原也会面对汉军的面夹击之势,魏国也危险了,这一战我绝不能失败。”

    程昱无奈,只得道:“既然如此,就让曹仁将军镇守寿春,防止汉军从寿春突破。”

    由于江东破局,曹操被迫决定增兵合肥,而刘璟也需要控制江东,几乎是曹操决定增兵的同一时刻,刘璟也决定增兵濡须口,目前他在濡须口有八万驻军,在柴桑有一万驻军,要彻底击败曹军,攻克合肥城,仅靠八万军队还是不足,刘璟当即下令,从关中和巴蜀再调六万大军赶赴合肥参战。

    同时令江夏、南郡、襄阳郡征集民间船只,凡石以上的船只全部征调为军用,并将襄阳和武昌的十万石官粮全部调往柴桑。

    对于刘璟而言,合肥战役他同样输不起,一旦他输了合肥战役,不仅会让曹操在东南方向破局,使曹操和孙权联为一体,甚至荆州也难保,他几年来苦心夺取的战略优势将全部丧失殆尽,至少在十年后,他夺取天下的梦想将成为泡影。

    也正是因为输不起这场战役,汉国也是倾力以赴,以举国之力来进行这场不亚于赤壁之战的战役

    建业,虞翻给孙权带回了刘璟的口信,同意双方议和,刘璟几乎是无条件停战,并满足了孙权的一系列要求,包括遣返吴郡之民,释放蒋钦和战俘,还回新都郡,但在最核心的利益上,刘璟却丝毫没有让步,那就是会稽郡。

    刘璟的理由很简单,会稽郡是从贺氏兄弟手中夺回,而并非是从江东手中占领,所以江东无权向汉军取会稽郡,再者,会稽军民拥戴孙绍为会稽守。

    刘璟的强硬令孙权无可奈何,毕竟江东已经没有资格再和汉国讨价还价,孙权只得默认了汉军对会稽郡的占领,只得退而求其次,希望汉军能从湖撤军。

    但刘璟的撤军条件又说得很清楚,曹军不从江东撤军,汉军也绝不会从湖撤军,这让孙权有一种吃了苍蝇般的恶心。

    大堂上,孙权狠狠将一只茶杯摔在地上,‘砰!’一声脆响,茶杯砸得粉碎,只听孙权咆哮如雷的声音在大堂上回荡,“他们把江东当妓院了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大不了就决一死战,让江东玉石俱焚,我也不要了,杀光抢光,随便他们去!”

    这时,张昭快步走到堂下,听见了孙权吼骂之声,他低声问一名从堂上逃出的侍卫,“出了什么事?”

    侍卫叹口气道:“德枢先生从吴郡回来了,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曹军占据了毗陵县,不肯北撤过长江,于禁说是魏公的命令,防止在长江上被汉军拦截,所以吴侯就大雷霆。”

    张昭点点头,他知道孙权怒的原因倒不是曹军不肯走,而是汉军也有借口赖在吴郡了,张昭不由叹息一声,曹操老奸巨猾,江东军没有了战船,曹操自然也不会轻易放弃江东,曹军不肯走也正常。

    刘璟也知道曹军不肯走,所以用曹军撤离为条件,就算曹军想撤,长江上的汉军战船也会拦截,说到底,刘璟也不想放弃江东的利益,双方各玩谋略,只有吴侯被他们二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这就是差距啊!

    张昭也不想去劝慰孙权,这种事情谁劝也没有用,只有等孙权自己冷静下来,最终接受现实,然后江东就平静了。

    张昭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了,时间已到中午,张昭坐上马车返回自己府中,这也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中午要回家吃饭,并午休片刻,毕竟他年事已高,体力大不如前。

    吃罢午饭,张昭坐在书房里闭眼休息,这时,房间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到门口又停住,显得很犹豫,张昭听出这是长的脚步声,他明知自己要休息,还来书房,必然是有重要事情。

    “进来吧!”张昭坐起身令道。

    门开了,长张承慢慢走了进来,单膝跪下行礼,“孩儿打扰父亲休息了。”

    张承原是官,出任庐江郡丞,庐江郡被让给汉国后,张承便转入军队,被封为奋威将军,丹阳副都尉,而丹阳都尉周泰是孙权心腹,掌握着一万军权,张承这个副都尉只是挂了个名。

    张承为人豪爽,好交友,加上他父亲掌大权的缘故,他身旁的朋友多,大多是高官弟,这群人天天厮混在一起,从而渐渐形成了建业的次官场。

    他们倒并不是什么纨绔弟,每个人都有抱负和见解,他们讨论国事,提出自己见解,忧虑江东前途,甚至利用人脉影响着各种决策,是一支不可忽视的政治力量。

    张昭点点头道:“吾儿有什么急事?”

    “孩儿得到一个消息,吴郡守阚泽投降了汉国,现在已经去了会稽。”

    “什么!”

    张昭吃了一惊,急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事情已生一段时间了,听说被吕蒙隐瞒住,而且阚泽的家人也失踪了,估计被汉军斥候送去了会稽。”

    张昭心中着实很吃惊,阚泽投降汉军可是一件大事,他开了一个很坏的头,很可能会引江东官员的弃官潮或者投降潮。

    张昭心念急转,吕蒙不会隐瞒吴侯,必然已经秘密向吴侯汇报,是吴侯隐瞒住了这个消息,甚至还向自己隐瞒了,看来吴侯也同样担心自己。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

    “父亲,这个消息建业已经传开了,可以说人人都知道,孩儿刚刚去了阚泽的府上,才知道他妻儿已经失踪天,这个消息一定是真。”

    张昭叹了口气,不用说,这个消息是汉军斥候放出来的,为了扰乱江东官场和军队,刘璟明着和解,暗中却下刀,这个人的手段着实很毒辣啊!

    这时,张承紧咬一下嘴唇,吞吞吐吐道:“父亲,孩儿也觉得江东大势已去,已成为困兽,迟早会被汉军所灭”

    “别胡说!”

    张昭不高兴地打断了儿的话头,他知道儿想说什么,冷冷道:“合肥战役还没有开始,鹿死谁手尚为未可知,一但曹操击败刘璟,江东就会彻底翻身,曹操一定会扶植一个强大的江东,以形成足鼎立之势,我们甚至还会夺取荆州和交州,占领大半个南方,所以你现在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在外面胡说八道。”

    “是!孩儿明白。”

    停一下,张承又低声道:“父亲能不能告诉孩儿,曹操和刘璟之间,究竟谁能赢得合肥大战的胜利?”

    张昭也明白儿的心情,他沉吟片刻道:“坦率地说,刘璟略占上风,倒不是汉军如何厉害,汉军和曹军战斗力在伯仲之间,但是汉国的国力要强于魏国,汉国人口多,粮食和生铁多,又从匈奴那里获得大量的财富。

    而魏国财力较为困乏,中原人口锐减,河北民心不定,并州只有一半可用,但我觉得这些倒不是问题,关键是中原的士族不支持曹魏,这才是要命的问题,如果曹操处理不好,恐怕这场战役他坚持不到最后,不过也难说,以曹操的老奸巨猾,一旦刘璟决策稍有失误,也会被曹操翻盘,徐晃大败赵俨可是一个典型例,所以我现在不好说谁胜谁负,只能旁观了。”

第950章 曹军东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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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安县以南是连绵不绝的丘陵山地,分布着一望无际的森林,在山脉之间,有着无数条穿越山脉的通道,有平坦的官道,但也有人迹罕至的羊肠小道。【阅读网】

    这天上午,在一片林木茂盛的丘陵内,一队约十人的骑兵正疾向北奔驰,这里是一条还算平坦的废弃官道,原本行人商贾往来频繁,但因爆战争的缘故,这条官道已经很少出现人。

    这队骑兵是汉军的斥候,为斥候是汉军牙将邓艾,邓艾加入了庞德的骑兵,他原本是军侯,但在灵州射杀羌王阿缓立功,被升为牙将,这次他主动请缨,率领一支斥候队来六安探查情况。

    他们已经在六安呆了天,现了一些重要线,比如曹军巡哨次数大大减少,六安县的驻军竟然只剩下两千人,这些都是曹军有放弃六安东撤的迹象,但邓艾不敢大意,因为这也有可能是徐晃的诱兵之计,他依旧率领斥候赶去曹操军营探查。

    曹军主要部署在六安县城内,但也有一些军队部署在城外,其中在六安水西岸的博安堡有一支驻军,约人,扼守着从西面安陆郡前往六安县的咽喉要道,而六安县又是巢肥地区的西大门,所以不管曹军如何用计,曹军都绝不会轻易放弃博安堡。

    如果曹军撤离了博安堡,这就喻示着曹军要放弃六安城了,邓艾在临行前得知了博安堡的重要,他便决定去博安堡探视曹军的动静。

    中午时分,斥候骑兵队便抵达了六安水,六安水是一条大河,通向北面的芍陂湖,只是它源于南部的大别山区,流经地区皆是荒山野岭,上游的航运价值并不大,一直到下游的六安城,才有大量民船出现,通过芍陂湖前往寿春。

    骑兵找到一座木桥,过桥向西奔去,又奔出数里,骑兵队伍便靠近了博安镇,这是一座因交通要道而兴起的商镇,约六七十户人家,镇上一条主街两边布满了旅舍、酒馆和青楼,做着南来北往商贾及行人的生意。

    而在小镇西北方向约两处,高大坚固的博安堡巍然屹立,博安堡位于一座山岩之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下方的西去官道,从小镇外望去,博安堡一切正常,城头竖立着曹军大旗,隐隐有哨兵在来回巡逻,但邓艾却不相信这个表象,他一定要进城堡看了一看。

    半个时辰后,邓艾乔装成一名年轻渔夫,和另一名士兵一起,挑着两担从渔夫手中买来的鲜鱼,快步向博安堡走去。

    穿过小镇,小镇上冷冷清清,受战争影响,大半店铺都关门了,只有一家旅舍勉强开门营业,但客人稀少,一只黄狗困倦地趴在大门口睡觉。

    邓艾走出小镇,直接来到军堡前,按照正常经验,在他们距离城堡还有数十步时,上面的士兵就应该厉声喝止他们,但今天却没有任何人制止,邓艾和手下对视一眼,手下仰头喊道:“城上有人吗?”

    邓艾是南阳口音,不便开口,但他手下却是本地人,一口纯正的六安乡音,喊了半晌,才有一名士兵伸头出来,懒洋洋问道:“什么事?”

    “我李二郎的兄弟,给他送一些鱼!”

    李二郎、张狗之类的小名在这一带为常见,上门曹军士兵呆了半晌,摇摇头道:“你兄长不在城堡,调到别处了。”

    邓艾暗暗欣喜,又给手下使个眼色,手下又喊道:“天热,这些鱼不能久放,就送给各位大哥吧!”

    士兵笑了起来,“多谢了,你把鱼放在门口,等会我们自己来取。”

    这显然是不想让他们看见城堡内的情形,邓艾和手下放下鱼担,退了下去,他们走进一片密林,迅攀上一株大树,仔细查看步外城堡内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城堡大门开启,只见两名士兵出来,将鱼担搬了进去,就在他们开门和关门的瞬间,邓艾将并不大的城堡内部看得清清楚楚,城堡内没有一名士兵。

    此时正值下午,城堡上没有士兵训练,城堡内没有士兵站岗或者训练,那士兵们都到哪里去了?都躲在房间里休息吗?

    当然也有这种可能,但这种可能性实在小,这是徐晃的部下,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懒惰之兵存在,排除这种可能,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士兵调离了,只留下几名士兵看守城堡,邓艾心中暗暗思忖,他们需要进入城堡探查一个究竟。

    入夜,博安镇更是冷清,连最后一家旅舍也关门了,只有一盏亮着昏暗灯光的破旧灯笼,在夜风中摇曳。

    邓艾留下两人照看战马,他率领其余二十七名士兵穿过小镇,迅向城堡奔去,斥候士兵们装备精良,不仅有最好的武器,还有很多普通士兵没有的装备,比如上城钩。

    几条爪钩锁抛上了西城,他们下午观察良久,足足一个时辰,西城上出现没有一个巡哨士兵,到夜间,西城上更是一片漆黑。

    几名斥候训练有素,抓住长纷纷向城头攀去,片刻,邓艾第一个攀上了城头,他小心地向两边观望,确认没有巡哨士兵,他摆了摆手,几名士兵一跃跳上城头,他们早有安排,几名士兵纷纷向城中奔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刻钟后,几名士兵又跑了回来,兴奋地禀报道:“将军,城内是空城,没有现士兵。”

    邓艾大喜,向下吹了声口哨,其余二十余人也顺着长攀上城墙,邓艾率领士兵沿着城头奔去,他们足足绕了一圈,城头上居然没有一个哨兵。

    众人又下了城,十几亩大的城堡内也是空空荡荡,只有北城下有一排石屋,这是士兵的宿营,汉军斥候踹开房门,冲了进去,片刻从房间里抓出两名士兵,其中一人邓艾认识,正是中午在城头答话的曹军士兵。

    “饶命!饶命!”两名曹军士兵跪地大喊、

    邓艾刷地拔出刀,顶住一名士兵的咽喉,冷冷道:“其余士兵都到哪里去了?敢说一句假话,让你;立刻丧命。”

    “小人不敢!”

    士兵哭丧着脸道:“其余弟兄都被调走了,只留下我们两人守城,必须竖起大旗,白天按时敲鼓,巡哨城头,这时军侯临行前要求我们,说是上面的规定。”

    “都调到哪里去了?”

    “小人不知”另一名士兵惶惶道:“临行前,军侯曾经抱怨,说在博安堡自由自在,去寿春城就成了虾兵蟹将,我们都猜测,恐怕他们是去了寿春城。”

    其实守堡曹军去了哪里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曹军放弃了这座至关重要的战略堡垒,使六安城以西无险可守,汉军便可依靠这座城堡为后勤重地,攻克六安城就变得容易得多。

    一旦没有六安城,巢肥的西大门也就打开了,这是环环相扣的问题,所以博安城堡成为空城,只有一个解释,曹军已经放弃了六安县城。

    邓艾也具有一定的战略头脑,他知道汉军没有了江东军的牵制,便可以大举北上,而合肥的南面是巢湖,曹军根本无法阻止汉军兵临城下,在这种情况下,六安的西大门就变得毫无意义,曹军放弃六安,撤回合肥也就在情喇中了。

    想到这,邓艾当即对一名什长令道:“立刻会皖县向庞将军禀报,曹军已经放弃六安,撤回合肥!”

    天后,庞德率领的七千骑兵先抵达了六安县,黄忠的大军则押解粮草辎重,缓缓向六安而来,不等汉军骑兵杀得,守六安县的两千曹军士兵也放弃了县城东撤,汉军兵不血刃占领了六安县,又过了几天,黄忠率领大军也抵达了六安,汉军随即向东出击,切断了合肥和寿春间的水陆通道。

    巢湖最北面的施水入口处,汉军已经在这里修建了巨大的水寨,水寨占地数千亩,停泊着汉军的七余艘战船,岸上又修建了板墙式大营,大营周长近十里,足以容纳十万人驻扎。

    水寨和大营连为一体,成为汉军攻打合肥的后勤重地,大营内有数座巨大的营帐作为仓库,堆放着数不清了粮草和各自军器物资,在大营东面,数万汉军正在修建一座周长八里的小城,完全是模仿合肥城而建,只是周长缩小了数倍,城高丈五尺,四周有宽达丈的护城河。

    有一万汉军扮作曹军镇守城池,另外八万汉军将轮流昼夜攻城,进行攻城实战训练,这也是当年汉军北征祁山道的经验,在武都郡模拟实战攻城,正是这种实战攻城训练带来的经验,使汉军最终能攻克一座座城堡,成功占领关陇,这一次汉军也要将武都郡的经验复制到合肥来。

    刘璟立马在一座山丘上眺望不远处修建的‘小合肥城’,他笑着问法正道:“孝直觉得这座小城真和合肥城一样吗?”

    法正是这座模拟小城的全权策划者,他连忙躬身道:“回禀殿下,微臣在半年前便派出十几名工匠参与合肥城修建,对合肥城的结构了如指掌,微臣所建造的小城无论城高、城厚,还是护城河,都与合肥城完全一样。”

    刘璟点点头,马鞭一指远方,又问道:“这里距离合肥城有多远?”

    “回禀殿下,约二十五里左右。”

    “才二十五里,曹军斥候过来很容易啊!那我们建造小合肥城之事,想必张辽也知道了,他会怎么应对,军师有想过吗?”

    “微臣考虑过,但合肥城池的大结构已经完成,不能再动,只能在一些细节方面加以改善,比如修建半圆式城垛,使攻城钩抓难以扣住城墙,再比如加强水门铁栅数量以及城门的厚,使我们难以用攻城槌破门,还有就是火油,用火油来对付我们,将是曹军的一大利器。”

    法正指着护城河道:“合肥最大的优势就在于护城河,护城河宽,我们要么修建浮桥,要么用攻城船,但曹军的火油却是一大威胁。”

    刘璟也同样有着丰富的攻城经验,对合肥城宽阔的护城河,他很多年前就有想法,刘璟沉吟片刻道:“我记得孙权曾对我说过,攻打合肥城第一步就是要把护城河水引走,他既然这样说,必然有依据,军师能不能想办法尝试一下?”

第951章 引水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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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军分兵两,一守寿春,一守合肥,寿春军队不到两万,由大将徐晃统帅,曹操亲自坐镇寿春,而合肥则是主战场,城内有五万曹军,由大将张辽统帅。【无弹窗小说网】

    与此同时,曹操又从徐州、邺都调兵七万大军南下,援军还没有抵达合肥,但此时合肥和寿春之间的水陆通道都被汉军截断了。

    事实上这并不是徐晃仓促撤离六安导致,根源还在江东军身上,没有了江东军从东南方向牵制,使汉军再无后顾之忧,水军大举北上,兵临合肥城下,这种情况下,如果再不将徐晃军队撤回,徐晃军队就会被汉军包围全歼。

    但徐晃军队撤回,确实造成了曹军的一大被动,那就是曹军援军未至,汉军却切断了寿春与合肥之间的通道,就算曹军援军到来,也无法支援合肥城。

    追根究底,还是江东军的配合不力打乱了曹操的部署计划,这便让曹操忧心万分,合肥城只有五万守军,能否支撑得住汉军猛烈攻城。

    江东军退出合肥之战给曹操带来了沉重的打击,他焦虑合肥安危,使曹操心神疲惫,加上年事已高,最终病倒了。

    寿春祈年宫,这是当年袁术修建的伪皇宫的一部分,伪皇宫已被拆毁,只留下了这座占地只有十亩的行宫,如今便成了曹操临时下榻之处。

    程昱匆匆走进了大门,迎面遇到了曹操的侍卫统领许褚,程昱连忙将许褚拉到一边,低声问道:“魏公的情况如何了?”

    许褚叹口气,忧心忡忡道:“情况很不好,昨晚魏公连续咳嗽,竟然咳出了血,一晕厥过去,这是他去年初的病情,又再次复发了,军师,我真的很担心。”

    程昱默默点头,叹息一声道:“看来,我必须要劝说魏公尽快返回邺都了。”

    他转身快步向内宅走去,许褚却没有信心,要劝魏公离开寿春返回邺都,何其之难?

    病房内,曹操已从昏睡中醒来,病来如山倒,曹操脸色暗黑无光,精神萎靡,给人一种风烛残年之感,两名侍女正小心翼翼地伺候他喝药,曹操疲惫地摇摇头,推开了汤碗,这时,门外有侍卫禀报,“启禀魏公,程军师求见!”

    曹操点了点头,“请进!”

    门开了,程昱走进了病房,上前躬身施礼,“微臣打扰魏公休息了。”

    “不妨,我刚刚睡醒,精神还不错。”

    曹操微微一笑,“军师请坐!”

    程昱在曹操侧面坐下,他打量一下曹操的气色,感觉十分晦暗,目光也没有一丝神采,他心中愈加担忧起来,曹操明白他的担心,笑道:“去年我也是这样,甚至比这个还重,静养数月后,又渐渐恢复了,我现在不是能说话吗?,要知道我去年连话也说不出,所以你不要担心。”

    曹操一口气说了很长一段话,着实有些疲惫,他重重喘了几口浊气,又闭上了眼睛,这时两名侍女也知趣地退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程昱和曹操两人。

    “魏公,江东军未能参战固然令人遗憾,但如果他们真的参与进来,却会成为我们整个战线中最薄弱的一环,刘璟会在关键时打残江东军,那时我们可能就会遭受难以预料的损失,所以”

    不等程昱说完,曹操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他轻轻摆了摆手,“仲德,我没有那么严重,你不必安慰我,我心里很清楚。”

    曹操轻轻叹息一声,“我当然知道孙权的薄弱,但比起江东水军的重要,他这点薄弱也就不重要了。”

    程昱也沉默了,片刻道:“魏公还是回邺郡吧!保住身体更重要。”

    “如果撑不住,我自会回去,可现在不行,仲德,现在我们如此被动,我怎能安心回去?”

    沉默片刻,程昱缓缓道:“魏公应该相信远,相信他会守住合肥。”

    曹操点了点头,“我若不信他,就不会让他统领合肥了。”

    话音刚落,侍卫在门口禀报:“启禀魏公,合肥有鸽信送来!”

    曹操精神一振,连忙道:“拿进来!”

    一名侍卫走进,手中拿着一份已经抄誉好的鸽信,程昱起身接过鸽信,让侍卫退下,他看了看信件,对曹操道:“魏公,是关于那座小合肥城。”

    几天前,曹军斥候发现汉军正在巢湖北岸修建一座缩小的合肥城,准备用它训练士兵攻城,曹军便发鸽信去城内,要求张辽积应对,现在就是张辽的回信。

    “他怎么说?”曹操问道。

    “远说,城池只是一种防御武器,士兵才是胜负的关键,汉军可以模仿城池,但模仿不了曹军,汉军筑城,不用放在心上。”

    曹操点点头叹道:“远果然有名将之风啊!”

    时间渐渐到了八月上旬,七万汉军援军抵达合肥,使汉军总兵力达十五万之众,而曹军从徐州过来的援军也有五万人,由于水陆通道被汉军切断,无法支援合肥,只能在寿春驻扎,使寿春的兵力达到七万人,而合肥兵力有五万,从总兵力对比来看,曹军要弱于汉军。

    此时汉军大营已北移到合肥城西面约五里外的一片高地上,和合肥城相望,刘璟注视着远方的合肥城,回头问法正道:“已经准备好了吗?”

    “回禀殿下,已经准备完成,随时可以行动。”

    刘璟点点头,“那就今夜两更行动!”

    对于汉军而言,攻打合肥城第一个拦虎,无疑就是宽达丈的护城河,这也是合肥城和别的城池最大不同之处。

    对于护城河,一般的处理方案是架设木板,或者填平护城河,但对于合肥城的护城河却都不适用,这种宽护城河则应设立浮桥,只是曹军有犀利的火油,无论是用浮桥还是战船,都会被城头投下的火油烧毁。

    在万般无奈之下,汉军只能使用最费力,但也是最有效的手段,将护城河的水引走,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苦奋战,这项工程已经渐渐进入最后的收尾阶段。

    合肥护城河实际上是施水的一部分,施水从北面的芍陂湖流来,注入护城河内,又从护城河进入濡须水,最后流入巢湖,由于合肥地势是北高南低,这就给了汉军引走护城河水的机会。

    入夜,在合肥城北面施水两岸,数千汉军士兵正紧张地忙碌着,施水也就是联系合肥和寿春间的运河,原本河道狭窄,是一条小河,从去年年中开始,张辽投入万民夫拓宽并挖深河道,使这条运河最大可以行使千石货船。

    在施水东面是一片地势低洼地带,原本是一片湖泊沼泽,和芍陂湖连为一体,后来芍陂湖渐渐缩小,沼泽也逐渐干涸,又经过当地人年改造,这片占地数万亩的干涸沼泽洼地逐渐变成了良田。

    在曹军没有拓宽运河之前,施水对这片粮食没有大的威胁,反而是宝贵的灌溉水源,但自从施水被改造为运河,河床垫高,施水成了地上悬河,对原本地势就比较低洼的良田产生了巨大威胁。

    或许现在不可能,但再过数十年,运河年久失修,一旦决口,就会对低洼处的良田造成毁灭性的灾难,而汉军引走护城河水的关键,就是这条运河。

    两万汉军经过近一个月的努力,已经在合肥以北十里外的施水上修建了一座拦河坝,用布袋装入泥土碎石投入河内,今天晚上,随着最后的数万袋泥土和碎石投入河中,最终截断了施水。

    护城河同时也失去了补充水源,由于地势北高难低,护城河的水最终会全部流入巢湖,但施水却河水暴涨,水位迅速上升,开始漫出河堤,向东面的洼地流去。

    这时,数名汉军士兵扯开了堵在堤岸上的数千袋泥土布袋,河堤上迅速出现了一段宽约十余丈的决口,汹涌的河水冲出决口,白浪滔天,咆哮着向低洼处的大片良田奔腾而去。

    在东面十余里外,低洼地的另一端,有一条不大的河流,叫肥支河,当地人叫它妃河,弯弯曲曲流入数十外的白下河内,最终注入长江,而汉军却挖了一条人工河,将这条妃河与巢湖相连,这样运河奔流出来的洪水在淹没了数万良田后,形成一面新的湖泊,水又流入妃河中,最终从妃河流入巢湖,这样一来,施水便改道了,不再流经合肥护城河。

    由于施水被拦截,拦河坝南面河道内的水位开始迅速降低,站在西岸的万名汉军士兵将堆积如山的泥土和大石推入河道中,使拦河坝变宽为半里,这样,施水南下水道便彻底被封堵住了

    次日一早,张辽得到消息,急赶到东城头,眼前的一幕令他大吃一惊,只见远处十里外出现了一面新的湖泊,白茫茫一片,足有数万亩大小。

    而城下护城河的水位却在迅速降低,北城一带已经露出了河床,逍津则变成了旱地,密密麻麻的汉军士兵正挑土飞奔,向稀烂的淤泥中填土夯平,整个护城河只剩下南城一段,深不过数尺,最迟两天内,护城河水将全部流尽。

    张辽不由长长叹了口气,汉军确实是大手笔,竟然用改造河湖的办法引走了护城河的水,张辽不是感叹汉军中有人才,而是感叹刘璟攻打合肥的意志。

第952章 强攻合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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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张辽观望城下护城河情况的同一时刻,汉王刘璟也在数名侍卫和将领的陪同下,在一座山丘上视察这项耗时一个月的引水工程。【阅读网】

    法正对自己的这项引水工程也为得意,不仅在于他成功地利用地形引走了护城河水,同时还截断了曹军斥候的查探,使寿春曹军始终没有发现汉军的企图。

    他指着远处刚形成的新湖泊对刘璟道:“那边在光武帝时代就是一片湖泊沼泽,后来水源断绝,便渐渐干涸,现在微臣又重新将它恢复为湖泊,估计数月后,将最终形成方圆千顷的新湖泊。”

    刘璟马鞭一指数里外的逍津道:“新湖泊会不会又和逍津连为一体,从而给护城河补充水源?”

    “不可能,逍津和合肥城的地势都比较高,湖水只会向地势较低的巢湖流去,而不会流向逍津。”

    刘璟点点头,对众人笑道:“当年将合肥城修建在高处,就是为了防止巢湖水倒灌淹城,现在却形成了护城河水被引走的被动局面,估计张辽去年修建运河时也始料不及。”

    甘宁也笑道:“殿下说得对,这就叫有所得必有所失,其实我倒希望合肥城修在低洼处,那样我就可以乘船杀入城内。”

    众人皆大笑起来,刘璟见众人士气高涨,个个磨拳擦掌,准备大举攻城,虽然他知道曹军也有了强大的蜂弩,但无论如何,他必须要攻打城池,摸清守城曹军的虚实。

    想到这,刘璟当即令道:“诸君请做好准备,天后攻城!”

    众人士气高涨,皆轰然答应,每个人都对攻下合肥充满了信心

    天后,合肥护城河的水已经流尽,北城和西城的护城河河床已渐渐变得干硬,已经可以在河床中奔跑,这时,汉军四万大军已集结在西城和北城外,盔甲明亮,刀矛如林,黑压压的军队铺成片巨大的方阵,在军队中可以看见云梯、巢车和攻城槌等等大型攻城武器,巨大的巢车俨如巨人一般矗立。

    张辽骑马在城头上疾奔喝喊:“检查投石机,检查弓弩,准备迎战敌军!”

    他已经感受汉军腾腾的杀气,他知道,汉军的第一次大规模攻城即将到来,张辽奔至北城,上万守军在忙碌地准备,将一桶桶火油搬上城头,紧靠在内侧女墙边,蜂弩所用的铁质箭匣也码放整齐,数十架巨大的投石机吱嘎嘎拉开,万曹军已在四面城墙上严阵以待。

    刘璟就立马在北面数里外的一座高地上,注视着汉军即将对合肥城发动的进攻,这时,一名司旗官上前禀报:“启禀殿下,午时刻已到!”

    午时刻是杀人的时间,也是攻城战的启示,刘璟战剑一挥,厉声喝道:“出击!”

    “咚!咚!咚!”

    巨大的战鼓终于敲响,低沉的号角声响彻大地,汉军大将魏延率领两万汉军从西城出战,他们俨如潮水般向干涸的护城河涌去,手执盾牌,推动上架数丈高的云梯,一个个奋勇争先,喊杀声震天。

    数万汉军士兵在激烈的战鼓声中奋勇向前奔跑,后面则有千余名执法士兵压阵,两万军队杀气腾腾,向城池掩杀而去。

    刘给又派大将王平率两万大军进攻北城,西城和北城联合,形成了四万大军围攻合肥城,数架攻城梯、巢车、投石机混杂在大军中,四万大军密集如蚁群,浩浩荡荡,铺满了合肥城外的旷野。

    护城河已经没有了防御作用,河床并不深,不到一丈,汉军士兵搭上了数千块木板,使士兵和大型攻城武器都能够顺利上下河床。

    战线迅速推进,前锋距离城池只有步,这时,城头上的曹军开始反击,数块巨石呼啸着从天而降,在汉军人群中翻滚,血肉横飞,惨叫声响彻河床。

    ‘轰!’一辆巢车被巨石击中,巢车在空中开花,巨木乱飞,尸体腾空,巢车轰然散架,又一架体格庞大的攻城云梯被击中,梯砸断,云梯巨大的身栽倒,趴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接二连的巨石砸进人群中,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传来,巨大的恐惧使汉军开始士气下降,一些经验不足的汉军士兵调头要跑,魏延早有准备,千名执法士兵执刀在后面压阵,上名逃出进攻大阵的汉军士兵被砍翻在地。

    魏延挥刀大喊道:“生死由天,给我攻城!”

    无数汉军士兵被战场的杀气所激励,纷纷大喊大叫向前冲锋,随着西城汉军推进到城下,双方的弓箭战爆发了,五千曹军藏身在正墙和马墙的垛口两边向下放箭,合肥城墙上有射箭口,可以用城垛为掩护。

    城下汉军以仰角向上射箭,汉军则以人多密集而占据优势,双方箭如密雨,在天空织成一片黑色的箭网,汉军伤亡惨重,而曹军士兵也伤亡加大,不断有人中箭惨叫坠城。

    在密集的箭雨中,汉军冲上护城河床,向城墙靠近,护城河前方还有一条深两丈,宽两丈五的大型壕沟,但对汉军却毫无意义,他们搭上长达丈的木板,使护城河失去了防御作用。

    几十架大型攻城云梯搭上城头,士兵们密集如蚂蚁般向上攀爬,喊杀声震天,城头上的火油倾泻而下,随即火箭射下,顿时火焰腾空,无数汉军士兵瞬间成为了火人,纷纷惨叫着从梯向下跳去。

    西城头外到处是炽烈的火焰,浓烟滚滚,但烈火依然无法击溃汉军攻城的意志,士兵们依旧不顾生死地向城头攀爬,和曹军厮杀。

    北城外的进攻的进攻也同样激烈万分,十几架巢车轰隆隆开到了,汉军的巢车是由数名工匠临时制作,比原来军队的巢车稍显粗笨,行动缓慢,每一辆巢车都要用数十头牛拖拽。

    巢车高四丈,与城头平齐,当巢车抵达城墙,会放下搭城板,使巢车上的士兵可以直接冲上城头。

    第一辆巢车一步步攻向城墙,上满满载着一二十名汉军士兵,人人手执长矛和盾牌,下面还跟着两余人,一齐向上射箭。

    巢车慢慢靠近城墙,离城墙不足五十步了,张辽盯着巢车靠近,回头大吼道:“石炮准备!”

    曹军的十架石炮开始发挥威力,石炮实际上就是一种超大型的床弩,石炮体长一丈,弓臂长一丈五,用牛筋或者麻绳做弓弦,安置在专门修建的炮台之上,由十名士兵操纵,用绞盘上弦。

    石炮发射一种打磨光滑的石弹,重约五六十斤,射程可达七十步,有专门的士兵负责测距瞄准,主要就是用来对付巢车。”来了!来了!”士兵们指着慢慢靠近的巢车纷纷大喊起来。

    八名士兵推动长长的绞盘杆,巨大的弓弦被吱吱嘎嘎拉开了,扣在弦钩上,一名士兵将一颗石弹喂进了射槽,这时,张辽亲自趴在弓弩上,紧盯着望山,大喊:”向东偏半刻!”

    石炮后面的地上画有刻,士兵们抬起石炮向东移动半刻。

    “好了!”

    张辽大喊一声,从石炮上一跃跳下,又盯着巢车看了片刻,大吼道:”发射!”

    两名士兵猛地拔出弦钩,只听*咔!*一声巨响,一颗石弹从射槽内强劲飞出,呼啸着向五十步外的巢车射去。

    *轰!*地一声巨响,汉军巢车被石弹击中,一根柱梁断裂,巢车剧烈晃动一下,却没有散架,又继续向前行动。”再来!”

    张辽大喝一声,十名士兵再次上弦喂弹,方向却不用调整,又是一颗石弹强劲射出,再次击中巢车,连续两次中弹,一条绑缚在巢车主梁上的皮带终于断裂,巢车瞬间倾斜坍塌,一名士兵惨叫着摔了下去。

    城头的曹军士兵顿时欢呼起来,张辽却脸色凝重,汉军的攻击强大大超过了他的意料,尽管汉军的巢车被曹军石炮一一击垮,没有发挥出威力,但汉军的攻城战还是给合肥城带来了巨大的威胁。

    这时,一名牙将奔至张辽身旁,高声道:“将军,用蜂弩吧!敌军攻势猛了。”

    张辽却紧咬嘴唇没有吭声,蜂弩的箭矢昂贵,他们只装备了一千只箭匣,万支铁弩矢,一旦用完,他们就没有补充了。

    尽管汉军攻势如潮,但直觉告诉张辽,现在还不到动用蜂弩的时候,他咬牙令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用蜂弩。”

    城头上曹军射箭如急雨,密集地射向汉军士兵,尽管用盾牌遮挡,但还是有大片汉军被射倒,不过汉军队伍密集,他们虽然没有携带投石机,箭矢发挥的威力也不大,攻城梯却十分犀利。

    数架攻城梯搭上北城城头,铁钩挂住墙垛,一万余汉军先锋开始向上攀登进攻,大石和木头如冰雹般铺天盖地砸下,一串串的汉军士兵被砸中,惨叫着从空中翻滚落地,但又不断有新的士兵登城冲击。

    汉军都经历过一个多月的模拟攻城,战术配合已十分默契,城下,另外一万汉军士兵开始用箭反击,掩护登城,箭矢密集如乌云,向城上守军射去,城上守军伤亡惨重,二千余人被箭射中,曹军士兵被压在城墙后,抬不起头来,只能用盾牌掩护,从射击孔向外放箭。

    这时,西城的北段出现了险情,第一批汉军冲上城头,开始与曹军士兵恶战,越来越多的汉军士兵冲上城头,西城情况万分危急。

    张辽正好率一千士兵赶来援助,他大吼一声,挥动大铁枪疾冲进敌群,他舞动六十斤的铁枪左右劈打,铁枪如暴风骤雨,张辽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力大无比,打得汉军士兵血肉横飞,脑浆迸裂,汉军被他的勇猛震慑,纷纷后退,张辽身后的一千曹军一拥而上,奋勇杀敌,最终将冲上城头的几名汉军士兵全部杀死。

    时间已经过去近两个时辰,攻城战打得异常惨烈,箭矢横飞,尸体堆积,双方都投入重兵,密集的箭矢划过天空,射上城头,汉军士兵攻上城头,又被赶下去,几番恶战,合肥城始终屹立,没有被汉军攻破。

    这时,在远处观战的刘璟见曹军渐渐占据优势,汉军处于不利劣势,攻城梯和巢车皆损失大半,他不由叹息一声,“传令撤军!”

    ‘当!当!当!*收兵钟声终于敲响,数万汉军如潮水般地退了下去,攻城第一战,曹军死伤近千人,而汉军却付出了五千人阵亡的惨重代价。

第953章 高台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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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汉军的中军大帐内,十几名主要将领和谋士济济一堂,几名从事参军将一只巨大的合肥城模型装配完毕,放在大帐正中的木台上。【】

    刘璟凝视模型片刻,对魏延和王平道:“今天是两位将军主攻城池,我想听听你们的感受。”

    魏延自恃资历和身份要远远高于王平,他当仁不让要先说,他上前拾起木杆指着城墙道:“今天攻城并不顺利,看得出曹军准备得非常充分,守城士兵配合默契,很有章法。”

    “具体说一说,怎么有章法?”刘璟问道。

    魏延想了想道:“比如曹军的防御,非常有层次,步时投石机抛出巨石,在进入步内,投石机停止,改换城弓箭守城,在靠近城下,则是滚木礌石砸下,当攻城到一半,立刻有火油迎头泼下,而侧面马墙上则射出火箭,士兵和攻城梯被烈火吞没,看得出对方有很明显的防守套,条理清楚且毫不混乱,卑职认为这是我们没有攻下城池的主要原因。”

    刘璟点点头,又问王平道:“王将军的看法呢?”

    王平恭恭敬敬行一礼,这才不慌不忙道:“卑职基本上同意魏将军的意见,曹军确实准备得很充分,而且训练有素,最明显是西城的北段一被我们士兵攻上,但曹军的援军却来得非常快,使我们功亏一篑,卑职认为,曹军应该有一个总的指挥点,才能及时发现各处城墙的危机。”

    旁边法正笑道:“王将军说得很对,实际上这座木城并不完整,还差两座城中高塔,在我记忆中,这两座高塔年初才出现,这一定是张辽专门修建来指挥城池各处防御,这是一个创举,才使张辽的守城如铁桶一般,毫无破绽。”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汉王刘璟望去,大家都知道,汉王让魏延和王平先说,只是为了抛砖引玉,说说不利的一面,然后再说对策。

    刘璟看了众人一眼,这才用木杆指着城池不慌不忙道:“合肥城守军多,至少有五六万之众,而且粮草、军资充足,根据我得到的情报,光是火油就有四万桶,而且今天张辽并没有射出蜂弩铁矢,就说明他胸有成竹,曹军很明显是要和我们打持久战,我在考虑,我们能不能将合肥战役变成一场将魏国财力和物力拖垮的战役,我们也和曹军打持久战,逼迫魏国始终处于战争状态。”

    众人没有明白刘璟的意思,怎么才能处于战争状态呢?庞统却明白,他在一旁捋须笑道:“殿下的意思是说,不仅打合肥,其余战场也要进行虚攻,逼迫曹军不得不全面应对,要知道,一旦举国进入战争状态,钱粮消耗要比平时增加一倍,还要征集大量民夫,事实上,双方就是在拼国力,最后看谁的国力更胜一筹。”

    刘璟点点头笑道:“庞军师说得一点不错,如果我没有灭掉匈奴和乌桓,还不敢下这么重的赌注,但我们在灭掉匈奴和乌桓的过程中,缴获了大量牲畜和毛皮,甚至还有无数黄金珠宝,前些天,匈奴新单于派人来与我们谈判,希望能用牛羊来换取战俘,他们开出的条件让我难以拒绝,用五万只羊换取万匈奴战俘以及十万妇孺,如果有这五万只羊支撑,我便可以利用战争彻底拖垮曹魏,最后曹操不得不向我求和停战。”

    众人这才明白刘璟深层次想法,竟然是想利用合肥之战来拖垮魏国的财力,让他们面面相觑,这是他们从未接触过的战争,简直令他们匪夷所思。

    黄忠当即道:“卑职完全支持汉王殿下的想法。”

    有黄忠领头,众人纷纷表态赞成,这时刘璟笑道:“既然这样决定了,那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换一种攻城方式了。”

    当天晚上,刘璟调集五万军队在北城外开始运土堆山,他们从远处用船运来大量的巨石,堆积夯为地基,又在巨石堆上覆土,一层一层泥土和木材堆积,并夯得结结实实。

    城头上,张辽目光复杂地注视汉军筑山,他心里很清楚汉军在做什么,一旦土山筑成,汉军就将居高临下,用重型投石攻打合肥城。

    沉思良久,张辽当即令道:“传我的命令,调集两万军队,拆除城内所有民房,用泥土和石块在北城堆积一座土山。”

    张辽的应对之策就是以牙还牙,在城内也修建一座砖木土山,和汉军对阵

    十天后,汉军在北城外的土石山已基本成型,占地余亩,高达十丈,浑然一座巨大的山丘,为了运输重型投石机,汉军又在土山后搭建了一座十余丈的木台,用长将投石机的各个部分吊上山顶。

    山顶面积有十余亩,土地平整宽阔,名工匠正在忙碌地装配重型投石机,土山巍然屹立,给合肥城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但曹军也不示弱,张辽下令拆毁城中所有房舍,用砖石也在北城附近堆积了一座十丈高的土山,虽比汉军土山略小,但土山上也能安放数十架投石机,与汉军针锋相对。

    刘璟站在北城外的土山向城内探视,合肥城墙只高四丈,远远低于十二丈高的土山,在土山上居高临下,城内情形一览无余。

    城内的居民早已全部撤离,屋舍已被拆掉一半,到处是残垣断壁,满目疮痍,而在城中心,则用巨石搭建了数十座巨大的石屋,那应该是曹军的仓库重地,仓库四周则围满了成片的帐篷,那是曹军营帐,都位于箭矢的射程之外。

    但刘璟的目光却更多在北城内矗立的土山之上,曹军堆砌的土山距离汉军土山约两步,用蜂弩和投石机可以射到,山顶上也在忙碌地安装投石机。

    刘璟不由暗暗赞叹张辽守城有方,绝不让自己消被动,而是积应对,汉军修筑土山,他也修筑土山,这确实是应对高空抛射的最佳防御手段。

    刘璟又看见了曹军的指挥高楼,楼高五丈,紧靠着城内的土山,顶端的平台之上插满了各种令旗,这是汉军必须要摧毁的目标之一。

    这时,王平奔上来禀报道:“启禀殿下,工匠已经装配了二十架投石机,我们是否可以抢占先机?”

    刘璟看了他一眼道:“你是北主将,这种事情不必问我。”

    “卑职明白!”

    王平立刻奔回去大声喝令,“准备投掷火油!”

    刘璟随即转身向山下走去,山顶上的汉军开始迅速准备出击了,一只只五十斤重的火油陶罐被装入投石兜内,抛竿开始吱吱嘎嘎拉开。

    就在曹军向山顶上运送投石机之时,北城外山顶上的汉军已装配好二十架重型投石机,他们抢占先机,骤然发动了攻击,二十只装满火油的巨大薄皮陶罐腾空而去,呼啸着向城内土山上砸去。

    接二连的火油陶罐砸中了城内的土山,陶罐破裂,罐内火油流满一地,这时,一只巨大的火球划过天空,砸在土山之上,顿时点燃了满地的火油,火势迅速蔓延,只片刻,熊熊烈火便将整个山头吞没了。

    山顶上的数名工匠和士兵早在火油砸来之际便匆匆撤离,几十架尚未安装完成的投石机也被大火所吞没,城墙上的曹军士兵发出一片哀鸣,他们和汉军比拼速,最终却功亏一篑,如果再给他们一个时辰,或许他们也能安装成几架投石机,形势就不一样了。

    张辽目光淡然地注视着山顶上的烈火,他脸上却没有什么惋惜的表情,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没有机会。

    这时,城内土山旁边的指挥木台也被火油击中,开始迅猛燃烧起来,张辽低声对一名手下纷纷几句,手下立刻飞奔而去。

    张辽又一摆手,将一名校尉叫到自己身边,高声对他道:“汉军下一步必然是火攻城墙,城上士兵要立即撤离。”

    城头上钟声敲响,北城上的数千曹军士兵迅速向东城和西城撤离,果然,就在曹军迅速撤离之际,汉军的投石机开始转而向城头投掷火油,夹杂着一只火球,城头也开始燃烧起来。

    数名曹军士兵来不及撤离,被大火前后包围,凄厉的惨叫声在城头上响起,不少士兵身上着火,不顾一切从城头跳下,当场摔死。

    早在汉军土山快修建完成之时,张辽便下令将城头上的投石机、蜂弩和火油撤离,使得汉军的攻势虽然迅猛,而曹军的损失却不大。

    就在这时,北城内的土山上却意外地投射出数十块巨石,巨石呼啸着向汉军土山顶上砸去,汉军措不及防,顿时被砸散了十几架投石机,近名汉军士兵受伤,山顶上顿时一片混乱。

    这是出人意料的反击,张辽见城内土山顶上火势稍小,便命人在前方继续泼浇石炭油,也就是没有提炼过的原油,这种原油容易产生滚滚黑烟,遮住了汉军视线,给人一种整个山头都在燃烧的错觉。

    实际上,山顶的后半部分的大火已熄灭,曹军将数十架中型投石机偷偷搬运上山,在浓烟的掩护下,骤然向城外汉军土山发动了反击。

    一时间,曹军攻势如雨,火油的巨石一齐向汉军山丘铺天盖地般反击而去。

第954章 地道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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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军在曹军的反击中损失惨重,整个山顶上的投石机被摧毁殆尽,为搬运投石机而修建的木台也被巨石摧毁,使汉军高台进攻遭受重挫。【无弹窗小说网】

    入夜,汉军又重新堆砌土山,将上山之道加长为两里,使坡变缓,这样便可直接用牛车将投石机部件运上山顶,又在山顶上修建了一座高达两丈的拦火石墙,准备大量灭火石灰。

    天色刚亮,曹军再次向汉军土山发动了火攻,而这一次火攻的效果弱了很多,大部分火油都被石墙拦截,即使火油陶罐越过石墙,也会被墙后的士兵迅速用石灰掩埋溢出的火油。

    而这时,十余架装配好的汉军投石机再发威,一颗颗巨石和火油罐射向城内土山,使城内土山又一次被烈火吞没。

    两天后,曹军利用汉军更换投石机的机会,再掌握了主动,击毁石墙,迫使汉军撤下了土山。

    汉军和曹军临高争夺战在持续不断地进行,而这时,西城上的曹军巡哨兵却发现了一处轻微的异常。

    清晨,张辽得到消息,匆匆赶到西城,这时副将臧霸已先一步抵达,正全神贯注地盯住河床内,旁边士兵纷纷闪开,有人喊道:“主帅来了!”

    臧霸一回头,只见主帅张辽在二十余名亲兵的护卫下快步走上前,他连忙抱拳行礼,“参见主帅!”

    张辽点点头,随即问道:“我听说在河床内发现了异常,是怎么回事?”

    “将军请看!”

    臧霸指向步外河床内的一处数丈方圆低洼地道:“昨天那边还是平整之地,但今天便凹陷下去了。”

    “能肯定吗?”张辽眉头一皱问道。

    一名巡哨屯长上前施礼道:“启禀主帅,绝对能肯定,卑职昨天亲眼所见,昨天那里是一块平地,旁边还有一块被鲜血染红的巨石,但今天巨石依然在,但平地却变成了洼地,卑职觉得蹊跷,所以向上汇报。”

    张辽盯住低洼处,目光闪烁,心中若有所思,旁边臧霸小心翼翼道:“远,这是不是汉军在挖掘地道?”

    张辽点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河床内的土地长期被河水浸泡,土质已变得十分松软,下方如果有空洞,则很容易塌陷,张辽沉思片刻,对臧霸道:“先佯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在城墙根下埋数十口大缸,细听敌军动静,可随时向我禀报。”

    “遵令!”

    臧霸转身匆匆去了,张辽则又仔细观察片刻远处的低洼处,他心中不由有些困惑,除了第一天汉军出动数万大军猛攻城池后,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大规模进攻,按理,如果汉军真的急于拿下合肥,就应该不间断地对合肥城发送猛攻,只要刘璟肯付出代价,合肥城迟早可以攻下。

    但汉军却改变了进攻方式,开始用取巧的方式攻城,这种方式虽然伤亡不大,但效果也不会好,难道汉军是想打长期攻城战吗?

    张辽和汉军作战已有十几年,他深知刘璟绝非常人,他每一个战略决定都有很深远的目的,从刘璟不惜代价铲除江东水军来看,他绝不会在意进攻士兵的伤亡,那么,刘璟这种取巧之战又有什么目的呢?

    正如曹军的发现,汉军确实在挖掘地道,但挖掘地道的目的并非是想从地道入城,而是准备挖空城墙下的泥土,这也是法正的建议,合肥护城河过于宽阔,给周围的土质带来很大喜儿影响,使合肥城下的土质普遍疏松,就这给合肥城墙带来了不利影响。

    按照法正的方案,他们可以在城下挖掘几十条隧道,直通城墙下,先用木桩支撑住,然后举火烧毁木桩,城下泥土没有了支撑,就会引发城墙坍塌,这是攻城的一种经典策略。

    刘璟采纳了法正的方案,命数千士兵在西城五步外开始挖掘地道,一共挖掘二十七条地道,他们已经挖掘了天,最长的几条地道已即将抵达城墙处。

    但其中一条地道却发现了意外,河床上的土质没有干透,土壤中形成了十几个空泡,地道挖掘行动使空泡破裂,地表便凹陷下去,形成了丈许宽的洼地。

    正是这个意外使城头的曹军发现了汉军的企图,此时在城墙根下,曹军埋下了一多个大水缸,曹军士兵在仔细聆听地下的动静。

    “臧将军,这边有动静?”

    一名士兵率先听到了地下的动静,臧霸急忙上前,耳朵贴在水缸上细听,他果然听见了地下有细微的挖掘声,好像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臧霸不由一惊,若能听见说话声,那就说明汉军离城墙已不远处了,很可能就在城下了,这时,又有十几名士兵分别听到了地下的动静,臧霸意识到问题严重,立刻派人向主帅张辽汇报。

    不多时,张辽匆匆赶来,他一只一只水缸细听,很快便判断出有十条地道,或者还不止,这只是已靠近城墙的地道。

    张辽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简单画了一幅地道分布图,对臧霸道:“你发现没有,汉军地道分布宽有四十余丈,一般挖掘地道越多,就越容易被发现,刘璟不可能不知,但他却挖掘了十几条地道,将军说说他的目的是什么?”

    臧霸沉思一下道:“如果这十几条地道同时塌陷,对城墙影响很大,甚至会造成一段城墙坍塌,莫非汉军是想陷城?”

    张辽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考虑,以城内守军之众,钻地道入城没有意义,只有城墙坍塌,汉军才能大规模攻入城内,刘璟一定是这个目的。”

    臧霸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就让卑职来对付他们。”

    在西城五步外有一片长条型的树林,借着树林的掩护,汉军在地上挖掘了二十七条地道,地道深一丈五尺,有数千名士兵参与地道挖掘,在地道口,数汉军士兵用土制鼓风机不停向地道内送风。

    每条地道宽有尺,高四尺,士兵无法起身,只能半蹲着弯腰前进,不过参与挖掘的士兵大多身材矮小,可以在地道内转身。

    法正心中有点紧张,清晨时有斥候发现城头出现了曹军聚集,很多曹军将领站在城头上向这边张望,尽管法正不知道河床内出现了洼地,但他还是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或许曹军发现了他们在挖掘地道。

    法正心中犹豫,地道里有两千士兵,一旦他们全部死在地道内,自己无法向汉王殿下交代,要不要先把士兵撤出来,观察两天再说。

    正思虑时,地道内忽然传来惊恐的大喊,只见无数士兵争先恐后从地道内冲出来,法正大惊,急上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军师,地道内出现了毒烟!”

    法正急得连连跺脚,“速发信号,让所有士兵退出!”

    地道内想起一片急促的钟声,这是撤退的命令,但不用钟响,二十七条地道内的汉军士兵已纷纷奔出,他们拼命咳嗽,很多人一头栽道在地,晕厥过去。

    又过了片刻,滚滚黑烟开始从地道内冒出,弥漫着浓厚的硫磺和砒霜气味,这是石炭油、硫磺以及砒霜混合燃烧后产生的浓烟,毒性大。

    法正心中一阵阵发冷,他看出还有很多士兵没有撤出来,这时一名牙将上前低声道:“军师,还有五多弟兄没能撤出来。”

    法正不由长长叹息一声,他心里明白,这五多人都活不成了,地道之计就是这样,一旦被敌军发现,就很容易破解,他也不知自己哪个环节出问题了,或许曹军本身就有防备,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向汉王请罪了

    大帐内,刘璟听完法正的禀报,摇了摇头道:“胜负乃兵家常事,军师并没有什么失误,而且张辽是曹魏名将,被他识破也很正常,军师就不必自责了。”

    刘璟的安抚使法正心中稍稍好受一点,但他出计失败,使他心中始终感觉不安,这时旁边庞统笑道:“其实要使曹军城池坍塌,倒不一定要挖掘地道,我有一个办法,或许会有效果。”

    虽然地道失败刘璟没有责怪法正,但并不代表他不在意,连着几次攻城都被张辽击败或者识破,着实让刘璟心中恼火,只是刘璟喜怒不形于色,旁边人也难以捉摸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刘璟不露声色问道:“庞军师有什么办法?”

    庞统上前行一礼,笑道:“昨天天气颇热,士兵给我弄来一杯深井水,井水着实冰冷刺骨,我当时便想,如果将这井水浇在烧红的石头上,会有什么后果”

    不等庞统说完,黄忠和甘宁一起击掌叫好,黄忠对刘璟笑道:“庞军师这个办法确实不错,我家乡采石用的就是这个法,可以一试。”

    刘璟沉思片刻道:“今晚在北城尝试!”

    北城内外的两座土山对战已渐渐走向平衡,双方都修建了防火墙,准备大量灭火石灰,烈火焚山的一幕已难以再出现,由于两座土山处于对峙状态,也使双方都无法在北城进行攻防战。

    一更时分,五十架重型投石机渐渐逼近城墙,在五十步外停了下来,城上的投石机已被拆除,城内土山上的投石机也射不到这里,五十架重型投石机比较安全。

    老将黄忠一声令下,五十架重型投石机吱吱嘎嘎拉开了抛竿,五十只装满火油的陶罐腾空而起,射向城墙,他们射距都经过调整,使大部分陶罐都砸中城墙,火油流满外墙。

    这时,躲在河床内的一支汉军士兵射出了数支火箭,火箭点燃了墙面的火油,火焰迅速蔓延,烈火熊熊燃烧,长达两丈的城池外墙都被烈火吞没了。

    汉军的火油陶罐继续抛射,城墙上的烈火越烧越旺,汉军已经投掷了上千桶火油,整个北城变成了赤焰火城,曹军士兵纷纷撤到远处,胆颤心惊地望着汉军烈火焚城。

    庞统则在土山上注视着下面城墙的变化,他知道采矿场的采石步骤,今天也完全一样,先用烈火焚烧城墙,再用冰水泼浇,城墙砖石就会全部爆裂,那时只要投石机用巨石猛砸城墙,城墙就会悉数垮塌,

    他发现墙砖已被烧成为深红色,就仿佛九天的炉膛,不断传来砖石的爆裂声,他知道火候足够了,庞统当即对一名士兵道:“速去告诉黄老将军,换为水攻!”

    士兵飞奔下山,远远挥手大喊:“老将军,军师说换为水攻!”

    黄忠也知道时机已到,当即下令道:“换为水攻!”

    汉军早用数千只大陶罐汲满了冰冷刺骨的深井水,用泥土封了罐口,装上了投石机铁兜,随着黄忠一声令下,五十只装满了刺骨冰水的陶罐腾空而起,向早已被烧得通红的城墙砸去。

第955章 攻城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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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辽此时心急如焚,他已看出了汉军的用意,却素手无策,汉军投石机的位置较远,他们的投石机射程不够。【】

    这时臧霸奔上前道:“远,让我率军杀出去,摧毁他们的投石机。”

    “不行!”

    张辽当即拒绝了臧霸的请令,他知道摧毁几架投石机没有什么意义,还会有新的投石机过来,可城门一旦开启,就会给汉军带来机会,要知道所有城门都用巨石封死,最强大的攻城槌也难以攻破。

    张辽望着一脸激愤的臧霸,叹口气道:“宣高,先冷静下来吧!”

    臧霸毕竟也是经验丰富的大将,他只是被汉军肆无忌惮的攻城激怒,在张辽的劝说下,他也渐渐冷静下来。

    沉思片刻,臧霸道:“汉军目的是让城墙垮塌,这一招确实很厉害,估计北城外墙会坍塌,就和当年攻打吕布时一样,徐州城墙也是被攻城槌击垮,不过徐州城墙虽垮,但曹军还是没有能攻破城池。”

    张辽目光闪过一丝亮色,急问道:“当时是怎么守住城池?”

    “当时吕布听从陈宫的建议,拆除民宅,用地基巨石临时造一座内城,一面反击,一面修城,千士兵仅用一夜时间便修复城墙。”

    臧霸话音刚落,只听北方传来一连串的闷响,张辽脸色大变,这时汉军用巨石攻城了。

    他不假思令道:“宣高,你速去仓库取地基石,准备造内城,我上城去看看。”

    臧霸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向仓库赶去,张辽则转身向西城奔去。

    此时北城墙遭受烈火和冰水交替刺激,一连串的爆裂开来,很多砖石扑簌簌落地,墙砖变成了石粉,在汉军巨石的连续重击下,城墙终于支撑不住,约丈长的一段城墙轰然垮塌,填充城墙的黄沙和泥土倾泄而下。

    远方,操纵投石机的数千名汉军士兵一起欢呼起来,这时,大将魏延纵马疾奔上了一座山丘,刘璟和数十名将领正在山丘上观战。

    魏延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单膝跪下行礼道:“启禀殿下,合肥北城已垮塌,卑职请令,愿率一万军杀入城内!”

    刘璟笑了笑,“城内可是有五万曹军,你只率一万军杀进去,有多少意义呢?”

    “卑职可以开启城门,使汉军主力杀入城内。”

    刘璟却摇了摇头,“曹军士气高昂,哪有那么容易被击溃,不过你愿意攻城,我可以准令,你可率一万军进攻城墙垮塌处。”

    魏延大喜,抱拳道:“卑职遵令!”

    他转身上马,向不远处的军营奔去,这时法正低声对刘璟道:“殿下不是打算用合肥之战来拖垮曹魏经济吗?万一被魏将军攻入城内,殿下的计划岂不是”

    不等法正说完,刘璟便摇了摇头,“外城墙垮塌一段,并不代表合肥城就会沦陷,不过给张辽施施压,以免得他小瞧于我。”

    说到这,刘璟又对甘宁道:“压力之下,张辽必会向曹操求援,你可率万军北上,拦截寿春援军。”

    “末将遵令!”

    甘宁匆匆去了,刘璟又令王平率一万军作为魏延的后援,随着北城墙的坍塌,一场惨烈的战斗即将爆发。

    ‘咚!咚!咚!’夜色中战鼓声激烈敲响,一万汉军士兵在魏延的率领下杀气腾腾向北城冲来,他们冲进了护城河河床,狂喊着向坍塌处的城墙涌去,四处喊杀声震天,兵器撞击刺耳惊心。

    北城内外的两座土山上几乎同时发动了对战,巨石与火球如雨点般向对方砸去,赤亮的火光照亮了夜空。、

    曹军投石机射出的巨石砸进了奔跑的汉军士兵群,巨石翻滚,血肉横飞,惨叫声响成一片。

    而汉军土山上的投石机也毫不示弱,将火油罐和巨石砸上了城头,碎石飞溅,烈火腾空,合肥北城头上,数千曹军紧靠着城墙蹲下,躲避着从天空呼啸砸下的巨石,曹军士兵不断被巨石击中,血肉模糊,被砸成肉饼,烈火迅速逼近,不少士兵被烈火包围,惨叫着跳下城去。

    但无论曹军还是汉军的投石机,都不能阻止曹军的防御和汉军的进攻,曹军士兵张弓搭箭,等待汉军冲入射程内。

    魏延一马当先,率先冲上河床,这时,他一眼瞥见城头上的曹军哨官,立刻张弓搭箭,一支劲箭从弓中射出,箭矢穿透了哨官的脖,哨官惨叫着从四丈高的城头重重摔下。

    这声惨叫仿佛黑夜里的丧钟,敲醒了城头所有的曹军士兵,城上士兵纷纷起身开弓放箭,一时间箭似密雨,为数汉军骑兵纷纷中箭,战马嘶鸣声划破长空。

    这时,从坍塌缺口处忽然涌出数千曹军士兵,他们大声叫喊,从缺口处奔跑出来,挥舞长矛和战刀杀向迎面奔来的汉军。

    这是曹军为了争取时间,城内正在紧张地修砌一座石墙瓮城,他们需要时间,这数千曹军便担任了拖延汉军进攻的任务。

    魏延率领的一万汉军是来自益州精锐之军,个个士气高昂,骁勇善战,很多士兵都已身经战,尽管地形不利于他们,但他们依然攻势如潮,向曹军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相比之下,张辽派出数千敢死军大多是老弱之兵,精兵被张辽留在城内,这些出击曹军杀出城后,就很难再返回去,他们都必然死在汉军的进攻之下。

    出击曹军的人数也不多,只有千人,他们仅能依靠稍微有利的地形和汉军进行鏖战,但毕竟人数少,又是老弱之兵,他们远远不是汉军的对手,不多时,在一万汉军如大潮般的进攻之下,千曹军便已阵亡大半。

    剩下千余曹军已无法抵挡汉军的进攻,开始四散奔逃,但汉军却没有理会他们,没有进行追击,现在关键就是对坍塌缺口的争夺。

    城头上的曹军已经在坍塌城墙的两边打上了密集的木桩,并垒砌了五层巨石,将完好城墙和坍塌处完全隔离开来,使汉军无法攻上城头,只能越过缺口向城内进攻。

    此时汉军挖开缺口,将两丈高的缺口夷为平地,数千汉军如潮水般攻入城内,由于两支军队相距近,两边土山上都已停止了投射,任由两支军队为争夺入城而展开血腥厮杀。

    随着缺口处失守,曹军也快要完成了石墙的堆砌,他们先打下一圈木栅栏,粗大的栅栏都是用民房的大梁制成,粗大而坚固,木栅间的缝隙只容一拳通过,十分密集。

    而在木栅后面,曹军用数万块平整的地基条石在城内的缺口四周围起了一座占地十几亩大的瓮城,石墙高四丈,与城墙平齐,厚约一丈,可抵御攻城槌的撞击,围墙上趴满了数千曹军士兵,张弓搭箭,等待汉军杀入。

    曹军一旦从里面补上城墙,缺口实际上便失去了城破的意义,只是时间紧迫,还有一段约丈宽的围墙没有合拢。

    数千汉军士兵冲进了城内,暴风骤雨般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射向城下的汉军士兵,他们高举盾牌,毫不犹豫地杀向那条丈宽的围墙缺口。

    双方争夺的核心就是这条丈宽的缺口,这是杀入城内的唯一通道,双方都没有了选择,只能拼死以一战。

    千余名汉军和两千多曹军在这条长不过丈宽的缺口处展开了其惨烈的鏖战。

    千余名汉军如潮水一般涌来,他们来不及列成队型,挥舞着长刀,手执盾牌,弓箭上弦,顶着箭雨向前猛冲猛射,一时刀光森冷,长箭噬血,数十名在瓮城内打木桩的曹军士兵奔逃不及,被杀来的汉军乱刀砍死。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汉军变得异常悍不畏死,即使冲在前面的人已经被杀死,但后面的士兵依旧疯狂涌上,顶着尸体肉盾,强大的冲击力把堵在缺口处的数十名曹军骑兵推翻在地,马上的骑兵纷纷落地,被汉军乱刃砍成肉泥。

    臧霸大喊吼叫,指挥数名曹军死死堵住甬道,他们和进攻的汉军挤成一团,刀也举不起来,便用牙齿咬,用拳头擂,用匕捅,一步也不后退,只听见骨骼的断裂声,临死前喉头的咯咯声,死人和活人挤在一起,窒息得令人喘不过气。

    越来越多的汉军涌入瓮城,在魏延的率领下向缺口处发起凌厉攻势,瓮城内,汉军士兵尸横遍野,石墙上的曹军弓兵向下放箭,不断有汉军士兵中箭惨死。

    这时,魏延下令用死人死马搭建肉梯,虽然高还够上不围墙,但是已经有数十名强悍的汉军士兵翻上了石墙,和石墙上曹军弓兵激战,杀得曹军士兵纷纷后退,死伤无数。

    臧霸见形势危急,他大吼一声,从亲兵手中夺过大刀,跳上石墙,迎着几名冲来的汉军士兵杀去,支长矛刺来,臧霸闪身躲过,猛地挥过大刀,血光迸射,两名汉军竟被他一刀劈成四段,从石墙上滚落。

    臧霸凶猛性似乎传染给了每一名曹军士兵,又有近名曹军冲上石墙,他们奋力反击,将数十名汉军士兵又赶下石墙。

    魏延大怒,他偷偷躲在暗处,张弓搭箭,瞄准了曹军大将,一支冷箭‘嗖!’地射向臧霸,臧霸躲避不及,一箭正中肩窝,他手上力气顿消,大刀竟脱手而飞。

    数十名汉军士兵又再次杀上石墙,将长梯放下墙去,企图翻过石墙入城,石墙上名曹军士兵一拥而上,和汉军士兵激战,阻止他们翻墙。

    刘璟站在土山后观望下面的激战,尽管是夜晚,但很多曹军士兵手中执有火把,使刘璟依稀可以看见围墙内的激战。

    这时,法正发现了不妥,立刻对刘璟道:“殿下看见没有,城墙上的曹军士兵似乎并没有射箭,如果他们封闭坍塌出缺口,点火烧城,我们的军队恐怕要全军覆灭。”

    刘璟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也意识到了曹军的企图,只要他们断了汉军后,用火油焚城,数千汉军士兵将全部被烧死。

    刘璟当即令道:“鸣金不!立刻通知魏延将军后撤。”

    刘璟不敢下令鸣金收兵,那反而会给曹军动手的信号,他取出金牌交给一名侍卫,“他若不遵令,立斩!”

    侍卫接过金牌上马飞奔而去,片刻,他冲进缺口大声喊道:“魏将军,殿下令你立刻撤退!”

    魏延已杀得眼红,哪里肯听,他大喊道:“告诉殿下,我即将突入城内!”

    侍卫见他不肯撤,又高举金牌喊道:“魏延将军,你若不听汉王之令,立斩不赦!”

    魏延认出了汉王的金牌,他心中暗惊,汉王居然用金牌命自己撤退,他不敢再违令,立即高声喊道:“传令撤军!”

    汉军如潮水般向城外撤去,有曹军士兵立刻去禀报张辽,张辽就在城墙上,他确实准备断汉军后,用火油焚烧城内的汉军,但他之所以迟迟没有下令动手,是因为他觉得围墙内的敌军还不够,外面还有数千汉军没有杀进去。

    这时他接到士兵禀报,汉军士兵竟然撤退了,张辽一惊,急奔上前,只见数千汉军已经迅速撤出了坍塌缺口,围城内不足人。

    半晌,张辽才叹了口气,汉军在取得优势时突然撤退,显然是看透了自己的图谋,令他功亏一篑。

    万般无奈之下,张辽只得令道:“传我命令,调集五千人修墙,天亮前必须修筑完成。”

第956章 突袭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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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业宫,天还没有亮,军师张昭便匆匆赶到了内堂,两名侍女在前面打着灯笼带,一名老内侍带着他快步走向孙权的书房,内侍一边走,一边忧心地低声道:“吴侯这些天睡得很不好,昨晚两更时醒来,便一夜未睡,心事很重,军师开导开导他吧!”

    张昭点点头,他心里明白孙权忧虑的原因,前几天曹操派人送来密信,在信中**裸地威胁孙权,若孙权再不出力,一旦汉军灭亡江东,曹军绝不会插手。【阅读网】

    而汉军虽然表面上从湖撤军,但实际上却是撤出小船,换成了两千石的大军船,一艘石小船换成二十艘两千石大船,这哪里是撤军,分明是在强化对湖的占领。

    还有粮食问题,吴郡农民都跑去了会稽郡,吴郡的粮田谁来耕种?要知道吴郡一向是江东的粮仓,没有了这座粮仓,江东拿什么来养军队?

    如此内外交困,孙权若还能安睡,那才是怪事。

    走进内堂,只见孙权孤零零一人坐在堂上,目光怔怔地望着桌上地图,身旁的青铜油灯也格外昏暗,孙权似乎没有看见张昭进来。

    张昭快步上前,躬身施礼道:“微臣参见吴侯!”

    孙权叹了口气,“军师请坐吧!”

    张昭坐下,小声劝道:“吴侯还是想办法睡一睡,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

    孙权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夜色深沉,漫天星斗,他不由歉然道:“这么晚把军师请来,影响军师休息,真是很抱歉!”

    张昭知道孙权半夜将自己找来,必然有重大事情,他笑了笑,等待孙权继续说下去。

    孙权点点头,又道:“我反复考虑了几天,决定还是按照曹操之策,走那边险棋。”

    张昭知道孙权想做什么,他沉吟半晌道:“可是后果…吴侯想过吗?”

    “我怎么可能没有想过,正是反复权衡利弊,我才决定采纳曹操的建议,我请军师来,是想和军师商量一下细节。”

    张昭见孙权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便不再反对,他沉吟良久道:“微臣觉得,关键还是船的问题,汉军封锁了芜湖和濡须口江面,我们的民船过不去。”

    “我知道,但我制定了一个方案,我认为可行。”

    孙权拾起桌上的一只踞,递给了张昭,“军师先看一看吧!”

    南阳郡,自从南襄通道被汉军打通后,战争的焦点便渐渐转到了合肥,曾经爆发大战的南阳郡也慢慢平静下来,似乎双方都接受了战争的结果,汉军占领包括宛城在内的南阳郡大部,而曹军只控制东北角的战略要地——叶县。

    叶县被称为‘宛之喉,挟腹’,地理位置其重要,担负着拱卫南都许昌的重任,同时它也是南阳盆地的东北入口,宛城门户,占领叶县,向南便是一马平川,对宛城造成了直接的威胁。

    目前叶县有六千曹军,由大将李典守卫,而夏侯惇则率万军驻防在许昌,随时可以支援叶县,合肥大战调走了多的军队,夏侯惇不仅负责南阳一线的防御,同时也负责洛阳西线的防御,他不敢倾兵压到叶县,一旦汉军大举进攻洛阳,守洛阳曹军就将无兵支援。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汉军从宛城出兵之时,他立刻派出军队赶往叶县支援。

    也正是如此,尽管合肥战事正酣,但夏侯惇却不敢掉以轻心,命令李典每天都要向他汇报宛城汉军的动静。

    李典也派出名斥候,关注宛城汉军的动静,他们都很清楚,一旦汉军在西线破局,将对合肥战事造成不利影响。

    目前汉军在宛城有两万驻军,和曹军分散驻兵不同,汉军则将兵力集中于宛城,其余各县只有几人,用以维持秩序,这也是汉军吸取了曹军的教训,不再重蹈覆辙。

    几个月来,南阳汉军只做一件事,那就是训练降军,南阳战役中,汉军俘获了一万五千余名曹军战俘,其中南阳籍的战俘有近万人,所以将这万名战俘训练成汉军,便成南阳驻军的要任务。

    时间一晃便渐渐到九月初,秋高气爽,大片粟田开始灌浆,一串串粟穗变得饱满起来,南阳大地上充满了丰收的喜悦。

    就在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战争的美好时刻,战争的阴云却又悄然降临在南阳大地上。

    这天下午,一支由一万五千人组成队伍,在叶县以南约四十里外的官道上疾速行军,一万五千军队全部都骑马而行,其中还有五千人配备了双马。

    在汉军中配备双马的军种只有两支军队,一是关陇骑兵,其次便是重甲步兵,由于汉军在西征羌氐和北征匈奴的过程中缴获了大量战马,这些战马全部配备给了军队,无论骑兵还是步兵,在行军时都骑战马代步。

    重甲步兵也不例外,只是他们兵甲十分沉重,再加上他们普遍身材高大,一匹战马难以负重,因此他们配备了双马,一匹战马专门用来驮负兵甲战刀。

    这支前往叶县的汉军中确实有五千重甲步兵,由耀武将军刘虎率领,刘虎军队是五天前才从关中赶到南阳,他接到了汉王刘璟命令,令他赶赴南阳助战,协助南阳军队夺取叶县。

    这就是刘璟决策中利用合肥之战拖垮曹魏财力的其中一环,多线作战,给曹魏施加战争压力。

    当然,攻打叶县是南阳战役尚未完成的环节,夺取叶县,南阳战役也就圆满收官。

    从宛城到叶县约一余里,而从叶县到许昌约两里,尽管曹军斥候会探查到汉军的行动,但斥候还要赶回去汇报,并报请许都增兵,直到曹军援军赶到,这其中环节颇多,曹军援军最快也要两天后才能赶到叶县。

    而汉军只有行军迅速,一天内便可杀至叶县,这样汉军比起许昌的曹军便多了一天的时间,这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决定叶县的命运。

    刘璟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命令刘虎率五千重甲步兵协助攻打叶县。

    叶县远没有合肥城的高大坚固,城墙高不足丈,周长十五里,人口万余人,在中原也只能算一座中县,叶县的优势并不在于城池,而在于它距离许昌较近,可以及时得到许昌援军支持,也正是这个缘故,聘迟迟没有发动对叶县的进攻。

    此时,叶县主将李典早得到了汉军离开宛城,杀向叶县的消息,他第一时间便用飞鸽传信向许昌夏侯惇报告,现在汉军距离叶县已不足十里,而夏侯惇的援军也应该出发了,从时间上算,夏侯惇的援军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赶到叶县,而汉军再有半个时辰后就会杀到了。

    李典心中不免有些紧张,他当年曾被汉军俘获,后被释放,这给他心中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也正是那次被俘,使他很难获提升,多年来一直徘徊不前,而当初与他同官职的张郃、张辽、臧霸等人都纷纷得到高升,封为乡侯、将军,而他至今也只是关内侯、中郎将。

    而曹洪在宛城惨死,更是给李典带来巨大的压力,尽管他当时并不在城内,但他是曹洪副将,曹洪之死使他总有那么一点难以推卸的责任。

    李典站在城头凝视着远方的官道,夜幕初降,天还没有黑尽,暮色昏明,鸦雀绕树林上空鸹噪,旷野里显得格外寂静,李典不由低低叹息一声,这种宁静很快就会被打断了。

    正如李典的担忧,半个时辰后,一万五千汉军终于出现了两里外的高岗上,大片在高岗上栖息的鸦雀被惊飞,也惊动了城头的守军。

    ‘当!当!当!’城头的警钟声敲响,传遍全城,坐在城墙根下休息的数千曹军士兵纷纷起身,奔向城头,李典也上了城头,紧张地注视着两里外的汉军。

    这时,城头士兵们大喊起来,只见一支军队纵马冲下山坡,直奔城池而来,吓得曹军士兵们纷纷张弓搭箭,李典厉声大喝:“不准慌乱!”

    李典感觉这支军队似乎有点特别,竟是配双马而来,这难道是汉军的关陇骑兵?

    李典却没有想到,来得并不是关陇骑兵,而是汉军中战力最强悍的重甲步兵,他们在距离城池约步外停住了战马。

    步是重型投石机的射程,但汉军知道,叶县城池不宽,无法在城头安装重型投石机,只有轻型投石机,射程只有一五十步,无法攻击步外的军队。

    当然,蜂弩可以射到步外,同时蜂弩强大的铁弩矢也能射透重甲步兵的重铠,是重甲步兵的克星,只是曹军中的蜂弩数量不多,只有一千具,全部放在了合肥,也使汉军重甲步兵在不知情之下躲过了一劫。

    其次还有床弩,能射出尺长的大箭,杀伤射程两五十步,力量强劲,也能射透重甲步兵的铠甲,在叶县城头就部署了五十部床弩,不过它们并不是用来对付重甲步兵,而是用来对付汉军的巢车和投石机。

    汉军的重甲步兵已历经了数次升级,不仅是铠甲变轻变薄,而且更坚固,而且手中的斩马刀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随着铸造的工艺的进步,斩马刀经过几次改造,外形已渐渐接近后世的陌刀,全长约两丈,刃长六尺,外形如尖两刃刀刀,可两面劈砍,也可刺杀。

    重甲步兵使用斩马刀时,是以腰部之力挥动,投入战斗后,重甲步兵挥动斩马刀如墙推进,前敌骑兵皆为齑粉,是对付骑兵的最犀利的武器,但也不仅仅是对付骑兵,在攻城时也有奇效。

    目前,整个天下的军队中也只有汉军装备这种使用斩马刀的重甲步兵,一方面固然是斩马刀打制艰难,是汉军的绝对机密,五名刀匠被秘密保护。

    而另一方面也是汉军主要在南方崛起有关,当年他们没有骑兵,为了对付曹操的虎豹骑,也只能利用重甲步兵,当然这也和国力有关,除了汉国和魏国外,江东军就没有配备重甲步兵的国力。

    目前汉军中的重甲步兵有六千人,刘虎为主将,副将为雷铜,这次雷铜没有出征南阳,而是率一千重甲步兵留守潼关,保卫关中安全。

    刘虎被誉为汉军第一刀,不是他武艺高强,而是他统领战斗力最强大的重甲步兵,使用最犀利的斩马刀,他和聘打了赌,一个时辰内攻下叶县,此时他心中早已跃跃欲试,就在等待这个出名扬万的机会。

    这时,一名士兵奔至刘虎身边道:”都督请问将军,需要休息几时?”

    刘虎傲然一笑,”不用休息,容我士兵穿戴整齐,一刻钟后即可进攻!”

    士兵飞奔回去禀报,刘虎回头大声喝令道:”所有儿郎下马,准备作战!”

    虽然重甲步兵不惧箭矢和滚木打击,但他们也有弱点,他们最大的弱点就是笨重,行动不便,自然不可能扛着攻城梯飞奔,所以用重甲步兵攻城,还需要其他军队替他们处理攻城前奏。

    重甲步兵还在换装,但汉军主将聘却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咚!咚!咚!”汉军巨大的战鼓敲响了,鼓声惊天动地,一万汉军士兵开始向叶县发动进攻,铺天盖地的士兵高举盾牌,扛着数架大型跨城梯向城池冲来。

    李典的脸色刷地变得苍白,汉军居然没有休息就开始攻城,他明白了汉军企图,汉军就是要利用援军未到的这段时间攻下叶县,而且还是夜间攻城。

    尽管李典心中担忧军队夜战能力不足,但此时他已无暇考虑这些问题,他大声喊道:”投石机准备!”

第957章 重镇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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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轰隆隆进攻的鼓声中,一万五千汉军分为个方阵,重甲步兵列队在最后,一起向叶城前沿推进,人数密集,从高处望去,月光下的黑色汉军密密麻麻,如蚁群一般,将叶县城外的大地覆盖住了。【全文字阅读】

    “前进!”在鼓声中,聘高举战刀喝喊。

    “扫平曹军,征战天下,前进!”

    在士兵们滚雷般的呐喊声中,一万五千汉军如排山倒海般地向叶县城池推进,这一次汉军使用的攻城武器都是就地制作。

    先是垮城筏,也就是渡过护城河所用,叶城的护城并不宽,只有丈,汉军将十棵大树困绑在一起,这些大树都是从附近树林砍伐来的杨树,又直又长,每一棵大树都长四五丈,保留其枝桠,将它们密集捆绑后,绷上一层抗火熟牛皮,便成为了临时的栈桥。

    这种跨城筏不仅能使汉军冲过护城河,同时也可以用作攻城梯,在上面钉上适合蹬脚的横木条,军队便可攀城而上,非常利于重甲步兵攻城。

    数十名士兵顶着一只大木筏奔行,它同时也能抵御曹军的弓箭以及投石机攻击。

    在战鼓声中,一万五千汉军发动了,刀盾军、长矛军、弓弩军以及重甲步兵,浩浩荡荡的汉军汇成了一道壮观的黑色大潮,向城池奔涌而来。

    城头上,曹军已经准备就绪了,东西两排二十架轻型投石机吱嘎嘎地拉开了,这种投石机高只有八尺,抛竿长两丈四尺,最远可将二十斤的重物抛出一八十步外。

    它最大的特点是占地较小,很适合叶县这种不宽的城墙,只要二十人便可操作。

    四十架投石机一半用来投射巨石,一半用来投射火油陶罐,一只只皮兜里放上了装有二十斤火油的薄皮陶罐,这种圆肚薄皮陶罐经历了无数实战的考验,取代了原来的火油木桶,成为汉军和曹军必备的军事物资。

    进攻的汉军越来越近,已经进入了步线,如果是人挽动的重型投石机便可以投射了,但叶城的投石机偏小,射程只有一五十步至一八十步,负责指挥投石机的曹军牙将大声喊道:“准备发射!”

    操作投石机的士兵们都紧张得双手发抖,两股一阵阵战栗,不安地等待着投射命令下达。

    但主将李典此时却平静下来,他不露声色地注视着汉军的进攻浪潮一步步迫近城池,他发现没有汉军投石机和巢车,甚至没有大型云梯,令他稍稍放心,这时一名士兵大喊:“将军,敌军前锋已至二五十步了!”

    李典点点头,厉声喝道:“床弩射击!”

    曹军的床弩骤然发射,一弩双箭,一支尺长的铁箭强劲地射向集群汉军,汉军前锋一阵人仰马翻,数十名士兵被射倒。

    强烈的射击**诱惑着指挥投石机的牙将,但他手中的红旗始终没有挥下,红旗不挥下,四十名曹军指挥手便不敢下达射击的命令。

    一八十步,汉军终于进入了投石机的射程,牙将手中的红旗终于挥下了,“射!”四十名曹军指挥手几乎是同时嘶声大喊。

    投石机发动了,四十根长长的抛杆挥出,将二十块大石和二十只火油陶罐向汉军砸去,巨石发出尖利的呼啸声,在空中翻滚,迅疾无匹地出现在了汉军的头顶,汉军士兵一阵大喊,纷纷向两边躲闪,尽管石头只重二十斤,但从高处砸下,依然威力无比。

    ‘轰!’的一声闷响,巨石砸下,尘土飞扬,几名汉军士兵躲闪不及,被砸得脑浆迸裂,当场惨死。

    而陶罐碎裂,火油泼溅而出,飞出丈外,汉军士兵都知道厉害,纷纷用土掩埋火油。

    这时一块十斤的大石砸中了士兵头顶上的跨城筏,‘嘭’的一声震响,伴随着一连串的碎裂声,筏上皮带被砸断了,几十根树木滚落,数十名藏身筏下的汉军士兵跌跌撞撞奔出,有人被滚落的大木砸伤,趴在地上痛苦呻吟。

    第二轮投石机再次发射,这时汉军已冲进步内,曹军发现火油没有作用,全部换成大石,四十块巨石在空中翻滚,呼啸着砸来,支床弩大箭也迎面射来。

    汉军士兵大喊着躲闪,但还是有不少士兵被砸中射中,一时间血肉横飞,盾牌破碎,排筏折断。

    尽管投石机和床弩颇具威力,但毕竟数量少,根本无法形成巨大的杀伤力,一万名汉军士兵已经奔涌到了城下,城上曹军乱箭齐发,箭如冰雹急雨,铺天盖地向汉军射去。

    汉军士兵举盾相迎,不断有人中箭惨死,在箭雨中,几千汉军士兵将四丈长的跨城筏‘轰!’地搭放在护城河上,形成了二十几座临时树桥,一架架四丈高,由跨城筏改制而成的宽大登城梯搭上了城头。

    一群群骁勇的汉军士兵冲上梯,开始向上攀爬,曹军的箭雨斜射而至,滚木礌石迎头砸下,一串串汉军士兵惨叫着从楼梯上摔下,身上被箭射中,头颅被砸碎,城墙下死尸堆积如山,紧接着又有汉军士兵疯狂地攀上楼梯,不顾一切向上冲锋。

    这时,急红了眼的刘虎冲到聘面前,厉声大喊道:“都督是让我们当摆设吗?”

    聘歉然道:“我只是先试探一下敌军虚实,下面就有重甲步兵攻城。”

    他喝令道:“攻城士兵退下,用弓箭压制城头!”

    命令传出,汉军士兵如潮水般退下,六千士兵转为弓弩手,在步外举弩向城头射击,压制住曹军。

    这时,汉军中再次鼓声大作,震天动地,五千名全副重甲的重甲步兵出战了,他们列成五排,个个魁梧伟岸,手中斩马刀森冷锋利,一步一步向城池列队而去,他们步伐缓慢,但每走一步都是那么惊心动魄、震撼人心,仿佛他们的到来势不可挡。

    “一步五十步。”

    曹军的箭矢呼啸而来,叮叮当当射在重甲步军的重甲上,纷纷折弯落地,城上的曹军出现了异动,这支令人生畏的军队居然不怕箭矢,令他们心惊胆战,李典也有点紧张了,汉军竟然派出了重甲步兵。

    数十架包裹着厚厚牛皮的巨大攻梯搭上了城墙,铁钩挂住了城垛,重甲步兵开始登墙了,城头曹军这才反应过来,滚木礌石如雨砸下,重甲步兵用长刀拨打着巨石圆木。

    一名汉军重甲步兵劈开了一段滚木,却被一块沉重的石块砸在重甲上,尽管不足以当场致命,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使他翻滚下去,斩马刀高高飞起,在空中盘旋,寒光闪闪,俨如一片飞舞的冰花。

    被砸翻得汉军毕竟是少数,更多的重甲步兵列阵而上,顶着雨点般的滚木礌石,一步一步向上进攻。

    李典已经大汗淋漓,他拼命想着办法,用箭射、用石砸,用火烧,他能想到的一切办法都用上了,可是在这支汉军面前,所有的手段都无济于事,他脸色惨白,仿佛看见城陷一刻。

    不!一定有办法的,他的目光忽然停在巨大的木梯上,那比腿还粗的梯杆,包着厚厚的熟牛皮。

    他呆立半晌,忽然,疯了似地冲上去,举起火油陶罐拼命地砸向梯,这或许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曹军士兵如梦方醒,一齐冲了上来,将一只只陶罐中的火油泼了下去。

    烈焰开始熊熊燃烧,梯上的数名汉军重甲步兵被大火吞没,纷纷惨叫着跳下梯,眼看重甲步兵将败在大火之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空中响起了一声霹雳般的大吼,一个巨大的黑影如狂风般地席卷而来,这是刘虎冒着熊熊烈火冲上来了。

    他斩马刀一挥,顿时血雾弥漫,名曹军士兵被砍成六段,他斩马刀上下翻飞,片刻间十几名曹军士兵被砍翻在地。

    李典眼都急红了,他大叫一声,挥大铁枪冲上,和刘虎大战在一起,但重甲步兵们深受主将的鼓舞,他们不惧烈火,顶着烈火冲上城头,越来越多的重甲步兵冲上城头,开始列队和曹军激战,杀得曹军士兵节节败退。

    李典和刘虎大战二十余回合,他见汉军已占领了城头,知道大势已去,便无心再战,他卖一个破绽,转身要逃,却发现他的四周已被上名重甲步兵团团包围。

    刘虎大笑,“你就算杀了我,也休想在逃出去。”

    李典大喝一声,转身又向刘虎杀去,不料一张大网向他迎面扑来,将李典拖翻,李典拼命挣扎,但十几把雪亮的斩马刀却同时顶住了他的前胸和咽喉,刘虎冷冷道:“我敬你是条汉,才不想杀你,你别自取其辱!”

    李典长叹一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时刘虎仰天大吼一声,“兄弟们,跟我杀进城去!”

    他一挥斩马刀,率领数千名重甲步兵沿着甬道冲进了叶县城中,曹军的这座战略重城终于沦陷了,刘虎同时也赢得了赌注,他不用一个时辰便攻下叶县。

第958章 匈奴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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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的长安无疑是和月一样,令人陶醉的季节,秋高气爽,粮食收获在望,人们心情也格外的愉快舒适,随着战争渐渐远离关中,随着贸易的迅猛发展,长安也重新出现了昔日汉帝国的盛景。【全文字阅读】

    先是人口迅速增长,天下各地迁往长安的富户连绵不绝,一年内就有近八千大户人家从各地迁来长安,按一户二十人来算,这就是十六七万人口的增加,还有从成都迁来的官员及其军队将领的家眷。

    短短一年时间,长安人口就由十万人猛增到十万人,尽管带来不少治安问题,但也大大促进了长安的发展和城池面貌的巨变。

    事实上,连同各地来长安的寻找活计的匠人和来自天下各地的商人,以及驻扎长安的军队,长安的实际人口已突破了四十万。

    整个长安城内到处是在建中的府宅和店铺,使长安城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地。

    这天上午,一支从漠南过来的匈奴使臣队伍缓缓进了长安城,队伍由人组成,却带着上千头骆驼,骆驼上驮满了沉重的物,这些物都是上好的毛皮和药材,还有不少阴山出产的白金和宝石,是匈奴单于达曼送给汉王刘璟的礼物。

    达曼的特使名叫呼兰尸逐留朵,是达曼的族兄,也是匈奴的右谷蠡王,在匈奴地位崇高,尸逐留朵曾在原生活过几年,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并给自己起汉名为刘铎,也是他匈奴名的音译,在匈奴,众人一般都称呼他为留朵大王。

    留朵年约四十余岁,长得十分显老,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看起来就仿佛年逾花甲,这是留朵第二次来长安,在数月前,他曾受单于达曼的委托来和汉国谈判,要求赎回一部分被俘的士兵和匈奴妇孺。

    汉国也同意了他们的要求,开价五十只羊赎一人,这个价格在匈奴人的承受范围之内,留朵答应了,不过双方都要向各自的主公禀报,留朵返回了草原,而平章台的加急快信也送去了合肥。

    而这次留朵到来,就是要敲定最后的协议,并协商一些细节问题,匈奴对要回被俘的族人十分迫切,确切说,他们是渴望要回被俘的匈奴士兵,至于其余匈奴妇孺只是一种掩饰。

    就在两个月前,他们和漠北的鲜卑人为争夺牧场爆发了一场激战,从前都是他们去挑衅鲜卑人,而这一次却是鲜卑人来抢占他们的牧场,尽管这次战斗他们击败了鲜卑人,但他们自己也死伤惨重。

    更重要是,这是一种示警,游牧民族对于警告十分敏感,匈奴上层已感觉到了鲜卑人对他们的威胁,所以赎回被俘的匈奴士兵对匈奴人而言就显得十分迫切了。

    长安大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人大多衣裳光鲜,容光焕发,道两边各种店铺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到处可见西域过来胡人,有穿着短衣长靴的河西羌人;有穿着窄袖白袍、头戴脱浑帽乌孙人;还有深目高鼻、皮肤白皙的贵霜人以及剪发齐项、头带尖顶虚帽的粟特人。

    这些西域胡人几乎都是商人,牵着大队骆驼,眼中充满了发财的期盼,看起来和匈奴使臣队没有什么区别,也正是这个缘故,长安行人也把匈奴使臣队当做了一支远道而来的胡人商队,对他们点头致敬,颇有礼数。

    留朵长叹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副使阿利道:“二十年前我来到长安,那时好像是李催之乱后的第二年,也是在这个位置,我看到的是大片残垣断壁,鼠狐成窝,到处是成群的乞丐,女人衣不遮体,卖儿卖女随处可见,令人感到十分凄凉,但今天再看长安,我竟有一种大汉帝国重现的感怀,我才理解单于为什么打算臣服汉国,刘璟真是一代雄主啊!”

    阿利也点点头,“大王说得不错,今天的感觉和两个月前确实又不一样了,变化实在快。”

    正说着,对面骑马奔来十几官员,为官员年约十余岁,身材中等,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精明之色,留朵一眼认出了此人,正是上次接待他们的汉国鸿胪卿刘敏,留朵大喜,挥手大喊:“刘使君!”

    刘敏也看见了他,催马上前施一礼笑道:“我正要出城迎接你们,没想到你们已经进城了。”

    留朵呵呵一笑,“匈奴人做事讲究雷厉风行,我们没有在城外休息,就直接进城了。”

    刘敏打量一下他们的行李,笑道:“王爷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

    留朵指着后面的一千多匹满载物的骆驼笑道:“我带了不少草原特产,是我家单于特意送给汉王殿下的礼物。”

    刘敏欣然笑道:“王爷真是辛苦了,请随我先去驿馆歇息。”

    留朵心中着急,连忙拉着刘敏低声道:“现在时辰还早,我的手下可以去驿馆休息,但我想先见一见众位尚书,不知是否方便?”

    “王爷也性急了。”

    刘敏看了看天色,离中午还早,便笑道:“好吧!我就带王爷去见见司马尚书,现在正好轮到他执政事笔。”

    留朵大喜,“那就烦劳使君了。”

    尽管汉王刘璟并不在长安,但他建立起来的多相平衡制,依然使汉国的政务能够流畅而平稳的运作,只要重大军国政务,才必须由刘璟拍板决策。

    而是否属于重大军国政务,则是由侍中尹黙来决定,侍中就是对尚书的监督,这就避免了尚书们擅自扩大权力。

    平章台内,尚书们正聚在司马懿的官房内商议出兵并州之事,今天是司马懿担任执政事笔的第五天,所谓执政事笔也就是主相国,除了需要协商的重大事件外,其余琐碎小事务就是由主相国来决定。

    执政事笔原本是十天一轮换,但从去年开始,刘璟考虑到十天不利于一件事情完满解决,所以又将执政事笔改为一月一轮换,这样在出月报时,就容易评判优劣,对执政事笔的尚书也是一种压力。

    司马懿出任兵部尚书,主管兵部日常事务,这也是今年年初的改革,建立了五部九卿制,设立吏、户、兵、刑、工五部,分布由徐庶出任吏部尚书、蒋琬出任户部尚书,司马懿出任兵部尚书,董和出任刑部尚书,费观出任工部尚书,下面又各设两名侍郎为副手,轮到指政事笔时,则执政事笔尚书统管全局,最后由侍中来进行全权监督。

    所以这个月就是由执政事笔的司马懿统管全局,司马懿将刘璟派人送来的快信递给了众人,笑道:“这是殿下的亲笔信,大家都看一看吧!殿下似乎要扩大战局了,不仅要打合肥,还要打叶县,进逼许昌,现在又准备出兵洛阳和并州,很热闹啊!”

    众人接过信件看了一遍,徐庶笑道:“这些都应是殿下的虚张声势,向曹操施压,逼他们加强军备,借以削弱曹操的实力,我听说并州今年粮食减产,曹操的压力会很大,恐怕真会支持不住。”

    旁边董和不解地问道:“关中秋粮尚且丰收,并州粮食怎么会减产?”

    徐庶一指蒋琬笑道:“你问我们的财神爷吧!他比谁都清楚。”

    蒋琬主管户部,掌控着汉国的财税民政,因此汉国上下都叫他蒋财神,蒋琬见徐庶当面叫自己财神爷,只得苦笑一声说:“并州粮食减产是因为河东郡大量屯田佃户都西迁关中,使河东郡近七成的良田无人种粮,我盘算了一下,今年河东郡的秋粮产量至少要减产六成,上党郡要减少成,原郡也差不多成,就算曹操下令迁流民的弥补,也来不及了,还会继续影响明年的夏粮收成。”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由动容,要知道并州南部郡从来都是曹操的粮仓,尤其是河东郡,曹军近一半的军粮来自河东郡的屯田,竟然减产七成,这当然会对魏国造成巨大财政压力。

    蒋琬又继续道:“其实经过多年战争,各地人口锐减,就那么多种地的农民,我们用分田减赋的手段将大量并州农民吸引来关中,并州的农民自然就少了,除非曹操能同样实施‘分田减赋’,否则并州和中原的农民迟早都会流失殆尽。”

    司马懿点点头,“我听说曹丕派人在并州和河北丈量土地,估计就是准备效仿我们分田了,只是远水不解近渴,合肥大战的军粮怎么办?殿下又在中原和并州挑起战火,魏国哪里还有钱粮备战?殿下这是以国力来决战合肥,确实是大手笔啊!”

    徐庶沉思片刻,又问蒋琬,“那我们的税赋钱粮能承受得起吗?”

    蒋琬沉吟一下道:”其实我们的压力也很大,荆州的粮库已空,益州的存粮也去了七成,我们甚至连祁山道上的军城存粮也全部调动了,幸亏还有不少去年的牛羊,可以支撑一下,坦率地说,就算今年秋粮丰收,我们也最多只能坚持半年,我比谁都希望合肥之战尽快结束。”

    话音刚落,司马懿便呵呵笑道:“蒋尚书不必烦恼,我们有笔大买卖已经上门了。”

第959章 西线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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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朵跟随刘敏来到平章台,五名尚书已经在大门口等候他多时了,众人一一见礼,尚书们众星捧月般将留朵请进了平章台议事堂。【阅读网】

    众人分宾主落座,尽管汉国的厚待让留朵心中感激,但他头脑却保持着清醒,没有被尚书们的热情礼遇冲昏,更重要是他心中着急,希望这一次就能将战俘领回草原。

    司马懿感觉到了他内心的焦急,微微笑道:“我先代表汉王殿下感谢王爷带来的礼物。”

    “那些礼物只是单于个人的一点心意,不足挂齿,我这次前来长安,是受单于的全权委托,希望能正式赎回匈奴战俘和妇孺。”

    上一次留朵出使还遮遮掩掩不提战俘,只说青壮匈奴人,而这一次就完全挑明了,他就是来要回匈奴战俘。

    几名相国对望一眼,司马懿笑道:“我们已经向汉王禀报了此事,汉王原则上同意此事,但希望在一些细节上再进行商榷。”

    “我也是要谈一些细节,不知汉王殿下需要明确哪些细节?”

    司马懿不慌不忙道:“细节有几个方面,一是如何交割,是一次**割,还是分批进行交割?这一点需要先明确下来。”

    留朵犹豫一下,他们是想一次性把人领回去,但五万只羊他们打算分两年交割给汉国,但这似乎又不对等,他便小心翼翼道:“我们想分两次接回匈奴人,今年先接回战俘,我们交割两万只羊,明年再接收妇孺,我们则一次性将剩下的万只羊全部交给贵方,不知这个方案行不行?”

    众人都心知肚明,恐怕匈奴人得到战俘后,后面的协议就不会执行了,这时徐庶笑道:“如果要分批交割,我们只能先把妇孺交给匈奴,明年再交战俘,若匈奴不肯接受这个方案,那只能一次性全部交割完毕,不知王爷愿意选择哪个方案?”

    留朵心中暗暗苦笑,这是达曼的心思,先用礼物贿赂刘璟,然后再提出他们方案,看来对方很清楚他们的用意,根本不肯上当,无奈,达曼只得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一次交割吧!希望能尽快完成。”

    司马懿又微微笑道:“其实我家主公还提出一个备选方案,当然如果匈奴不愿接受,我不说也罢。”

    “请司马相国明言,我愿洗耳恭听。”

    “我们手中一共有万五千名匈奴战俘,我们可以把所有战俘都还给匈奴,另外再加一万五千名匈奴老人,一共五万人,换取五万只羊,至于八万妇孺,我们就留下了,不知这个方案王爷能否接受?”

    这是刘璟想法,他不想把八万妇孺还给匈奴人,留下来繁衍人口,既然达曼实际上是想要匈奴战俘,那性就把万五千名匈奴战俘全部还给对方,至于匈奴老人,着实是负担,刘璟也不想承受,一并还给匈奴。

    留朵沉思了半晌道:“我可以同意这个方案,不过这些战俘恐怕都有家眷,希望能把他们的家眷也一并还给我们。”

    司马懿笑了起来,“万五千战俘,至少两万人有家眷,那至少就是四五万妇孺了,如果匈奴想要,我们当然也可以奉还,只是”

    司马懿没有说下去,他的言外之意思就是说家眷妇孺需要另算,留朵明白他的意思,这其实是对方在钻字眼了,当初说好的两万战俘,按理就应该包括他们的家人,哪有把男人带走,妻儿却留下的道理,但当时没有谈细节,所以没有留意这些问题,现在谈到细节,这个问题就出来了。

    不过刘璟肯把万五千战俘给他,就等于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万五千人,就当是为这多出来的一万五千掏钱,想到这,留朵缓缓道:“按四万人,一人五十只羊算,我们再拿出两万只羊,如何?”

    司马懿淡淡一笑,“我家主公的意思,不要两万只羊,而是要一万头牛。”

    留朵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刘璟竟然如此狮大开口,竟然要一万头牛,要知道并非所有的牧场可以养牛,在匈奴,一头牛可是相当于十只羊,他们自己也不过才两万头牛,这个要价狠了。

    但留朵也知道不能一口回绝,他缓缓道:“能否妥协一下,我们给两只羊,另外再加二十万头牛。”

    司马懿当然也知道一万头牛不现实,他只是漫天要价,便于坐地还钱,他笑了笑道:“既然匈奴有诚意,那我就再让一步,两万只羊加五十万头牛,另外,我们再给匈奴一件特殊的礼物,相信你们单于一定很感兴趣。”

    “什么礼物?”

    司马懿取出两卷书,递给了留朵,留朵打开其中一卷书,顿时脸色大变,这竟然是鲜卑单于步根给汉王刘璟的国书,是用汉语书写,希望能和汉国结盟,一起攻打匈奴。

    留朵脸色为难看,又打开另外一卷书,是步根请求向汉国购买十万斤上好生铁。

    此时,留朵心中乱成一团,步根已和另一个鲜卑单于轲比能和解,两大鲜卑部落都将目光盯住了匈奴,如果再和汉军联合,对匈奴就意味着灭国。

    冷汗从留朵的额头上流了下来,他鼓足勇气问道:“不知汉王殿下准备如何回复?”

    司马懿笑道:“我可以坦率地告诉王爷,我家主公不希望北方出现一个强大的敌人,更不希望匈奴被鲜卑灭亡,所以我家主公才提出将万五千战俘全部还给匈奴,这是我家主公的诚意,王爷明白吗?”

    留朵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他知道刘璟既然有了诚意,他们也不得不表现出诚意了,便咬牙道:“那就按照你们的条件,一共是七万只羊和五十万头牛,希望能尽快让我们的战士回来。”

    “没有问题,在入冬之前,我们在高奴县一齐交割。”

    “那十万斤生铁,汉国会卖给鲜卑吗?”留朵还是有点不放心地问道。

    司马懿摇了摇头,“请王爷放心,我们一斤生铁都不会卖。”

    就在聘和刘虎率军进攻叶县的同一天,大将赵云也率领万汉军从蒲津关出发,渡过黄河,向并州南部大举进攻。

    在蒲津渡口的东面便是并州河东郡,也是曹操重要的屯田重地,在这里设置了典农中郎将,招募大量农夫在河东郡屯田重地。

    但自从汉国在关中实施‘引农分田’的国策后,数以万计的河东典农携家带口,大量向关中迁徙,仅仅一年的时间,从河东郡、上党郡和原郡迁往关中的农户就达两万余户,近二十万人,大地充实了关中的人口。

    其中河东郡便是重灾区,因为大量屯田佃农流失,土地搁荒,今年河东郡的秋粮将减产七成,将大影响曹军的军粮。

    就在并州官员们不知该怎么向魏公交代之时,汉军却大举进攻并州,并州一时间陷入恐慌之中,各县官员们纷纷弃城而逃,而屯田士兵而望风而降,仅仅天,汉军便占领了河东郡,继续向原郡进发。

    驻防并州的曹军只有一万五千余人,由大将夏侯尚统帅,形势危急,夏侯尚连发份八里加急快报,向邺都求援

    就在赵云率万军出兵河东郡的同时,大将张任也率一万汉军出了潼关,向洛阳进发,他们虚增火灶,一名士兵骑匹战马,扮作万军队东征,声势浩大,浩浩荡荡杀向洛阳。

    从潼关到洛阳并不远,只须天行军便可抵达,而曹军在洛阳的驻兵也不多,只有八千余人,隶属于夏侯惇统帅,由于曹军集中兵力进行合肥大战,自然也就削弱了西线的防御,曹军的西线包括许昌、叶县和洛阳,目前只部署了四万五千人。

    四万五千人要面对南阳和洛阳的两线防御,显然是捉肘见襟,夏侯惇不得不采用一重两轻的策略,屯万重兵于许昌,这样无论是叶县危机还是洛阳危机,许昌的军队都能及时赶去救援。

    但有一点夏侯惇却没有想到,他也不可能想到,那就是刘璟的全线布局,无论是出兵叶县还是进军并州,还是兵发洛阳,线同时进攻,汉军都是在同一天出发。

    当夏侯惇接到洛阳守将周灵紧急求援鸽信时,他正率军刚刚抵达叶县,大军驻扎在叶县以北五里外,还没有来得及反攻叶县,洛阳的求援信便使夏侯惇陷入了左右为难的苦恼之中。

    他该怎么应对?是放弃叶县支援洛阳,还是不管洛阳,继续攻打叶县?夏侯惇在大帐内难以决定,这时有士兵禀报:“都督,贾先生在帐外求见。”

    夏侯惇连忙道:“快快请进!”

    片刻,谋士贾逵走了进来,当初汉军攻占宛城时,贾逵正在城内疗伤,也成了汉军的俘虏,但刘璟没有勉强贾逵,放他回了许昌,贾逵在许昌养伤已经好几个月了,伤势基本痊愈,曹操便令他在许昌辅助夏侯惇,这次他也是跟随夏侯惇来援救叶县。

    夏侯惇请贾逵坐下,便急道:“先生可知汉军出兵洛阳之事?”

    贾逵点点头,“我正是为此事而来,不知都督准备如何应对?”

    “我就是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左右为难啊!”

    夏侯惇叹了一口气,他又看了一眼贾逵,便问道:“先生可能给我一个建议?”

    贾逵不慌不忙道:“从时间上看,汉军出兵叶县和出兵洛阳几乎是同步,也由此可以看出这是由刘璟统一部署,就是针对我们屯兵许昌,两头难以兼顾的弱点,如果我们去救洛阳,那么汉军就会坐实叶县,甚至还会出兵偷袭许昌,可如果我们不管洛阳,一旦函谷关失守,洛阳也难保,这确实是让人两难,但不管怎么说,都督只能守其一,若两边都想保,以我们手中的兵力,恐怕两边都会失败。”

    “先生说得很对,我确实只能守其一,问题是我该守那一面?”

    贾逵微微一笑道:“我想先问一下,都督有多大把握能夺回叶县?”

    “叶县有五千重甲步兵,还一万聘的精锐,而我只有万军,说实话,我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既然如此,都督为何还要保叶县?”

    夏侯惇默默点头,“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了。”

    贾逵又道:“虽然放弃叶县,但也要防备汉军偷袭许昌,所以必须留两万军镇守许昌,只能分兵一万去救洛阳,但一万兵少,都督需要立即禀报魏公,请魏公再向洛阳增兵两万,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夏侯惇沉思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就依先生之言!”

第960章 狙杀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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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走向繁盛、强大的长安相比,九月的邺都却显得有那么一点阴郁,虽是同样的秋天,同样的阳光,但邺都的秋天却是压抑而沉闷。【无弹窗小说网】

    这不仅是合肥战事的阴云影响到了邺都朝野,同时也是因为并州秋粮减产使人们心中变得沉重,商人是最敏感,邺都的粮价已经从八月初的斗米八十钱涨到了八月底的斗米钱,而且还在继续上涨。

    在九月的第一天,便引发了全城抢米风潮,一天之内,粮价便暴涨到斗米五钱,后来官府的干预下,才渐渐跌回斗米五十钱。

    粮价的暴涨对民生的影响大,人心不宁,前途看不到希望,开始有传闻,不少邺都大户偷偷去长安买地造宅,为自己准备后了。

    天刚黑不久,大街便变得空空荡荡,最近邺都治安不好,常发生饥民抢劫伤人事件,闹得人心惶惶,天一黑,家家关门闭户,不再上街。

    粮食短缺和治安不善也影响到了商业,原本繁盛的商业开始变得萧条起来,近成的店铺关门,影响最大的却是酒馆,曹丕下达了禁酒令,已有半数的酒馆被迫歇业,这使得邺都的夜生活变得冷清起来。

    邺都东城附近的晋酒馆也受到了很大影响,不过它并没有停业,而是惨淡地经营着,每天打烊的时间也延长了,希望能尽量吸引酒客。

    此时,晋酒馆内冷冷清清,店里没有一个客人,两个酒保无聊赖地坐在门口打盹,期待着早点打烊关门。

    这时门帘哗地掀开,一股冷风扑面而来,竟然进来了一名酒客,两名酒保立刻振奋起来,他们认出来人是御史中丞杨添,是他们这里的常客。

    “原来是杨中丞,这么晚还来喝酒啊!”两名酒保异常热情道。

    “嗯!”杨添鼻哼了一声,打量一下酒馆大堂,却没见到掌柜,“你们掌柜呢?”杨添问道。

    “来了!来了!”

    身材肥胖的王掌柜从里屋快步走出,满脸堆笑,“杨中丞请上楼!”

    杨添在这里有专门的房间,他上了二楼,直接走进了自己常用的雅室,还是按老规矩,一壶酒,五个菜,禁酒令对他没有什么约束。

    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地喝着,他当然不是来喝酒,而是来找李孚。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杨添扮演着双面间谍的角色,既为曹丕卖命,又和汉国暗通款曲,不过随着魏国的衰落,杨添更加偏向于汉国,他必须要给自己留条后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他给汉国提供的情报也越来越有价值,比如魏国国库空虚的重要情报就是他透露出来,赢得了刘璟的赞许,也使刘璟采取了国力之战的决策。

    这时,门开了,李孚快步走了进来,笑眯眯道:“这么晚了,杨中丞有急事吗?”

    杨添点点头,“确实有重要情况,李使君先请坐吧!”

    李孚坐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目光淡然地凝视着杨添,虽然李孚为人放荡不羁,但在正事上,他绝不会有半点含糊。

    杨添沉思半晌道:“今天曹丕接见了一个重要的客人,可能关系到合肥战役的胜负。”

    李孚一惊,连忙问道:“是什么客人?”

    “是鲜卑东单于轲比能的特使,鲜卑人提出愿意用一万只羊换取魏国的一万把弓箭和十万支箭,曹丕很感兴趣,看得出他有答应的意思。”

    李孚的神情开始凝重起来,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鲜卑和魏国达成交易,一万只羊就会大缓解曹军的钱粮危机,这对主公的国力之战为不利。

    李孚立刻问道:“已经达成协议了吗?”

    “我听曹丕的意思,好像双方有了共识,不过曹丕要请示曹操,鲜卑使者也要回去禀报轲比能。”

    李孚沉吟片刻,又问道:“鲜卑使者什么时候出发?”

    杨添明白他的意思,便缓缓到:“明天一早他们离开邺都北归,使臣一行大约有二十人左右,还有曹军骑兵护卫,他们从幽州出塞,骑兵将一直护送他们到幽州地界,然后再由曹彰的军队护送他们出塞。”

    说到这,杨添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递给李孚,“这是鲜卑使者的回程线图,由曹丕亲自敲定,我凭记忆手绘,李使君自己看一看吧!”

    说完,杨添起身离开了房间,披上衣服便匆匆而去,房间里,李孚打开了地图,望着地图上简单的线图,他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鲜卑人最早和乌桓人一样,也是东胡一支,因居于鲜卑山而得名,在北匈奴覆没后,鲜卑渐渐强盛起来,单于檀石槐曾一统一鲜卑,成为草原上最为强大的游牧民族,占据了大半个漠北。

    但好景不长,檀石槐去世后,鲜卑又再分裂,形成了东、中、西部,其中又以西部拓跋鲜卑和中部的慕容鲜卑较为强盛。

    为了争夺地盘和领导权,拓跋鲜卑和慕容鲜卑长期作战,渐渐变得衰落,变成了南匈奴的猎物,南匈奴时常出兵掳掠鲜卑人的牛羊和人口。

    不过在去年,南匈奴被汉国重创后元气大伤,使鲜卑人看到了机会,拓跋鲜卑领步根和慕容鲜卑领轲比能达成了和解,几个月前,两支鲜卑人联合出兵入侵阴山,在阴山脚下和南匈奴大战,双方死伤惨重,鲜卑人无法取胜,最终被迫撤军。

    鲜卑人已经意识到,他们失败的原因是兵器不如匈奴人犀利,步根向汉国提出购买十万斤上好生铁,而轲比能则向魏国提出购买一万把弓和十万支箭。

    轲比能的使者名叫慕容祝,年约十余岁,长得为粗壮,他也是鲜卑贵族出身,虽然外表粗犷,心思却很细腻,他已看出魏国内部将出现的粮食危机,使他对这次交易达成更有信心。

    尽管曹丕要禀报曹操,但慕容祝知道,那不过是个形式,曹军要在与汉军的作战中取胜,就必须有充足的粮食,他们无法拒绝一万只羊的巨大诱惑。

    慕容祝急于赶回牙帐向单于轲比能汇报,慕容祝一行有二十余人,另外曹丕派名骑兵护卫他们北归,他们将从幽州穿过燕山山脉,返回慕容鲜卑的牙帐驻地。

    使臣队一北上,经过广平郡、巨鹿郡、安平郡,进入河间郡这天下午,他们抵达了易城县,这里也是冀州和幽州的边界。

    幽州是曹操次曹彰的地盘,尽管曹丕已为世,但他还不想与手握重军的二弟翻脸,所以他派出的军队不会轻易踏入幽州地界,护送鲜卑使者的曹军骑兵将在这里和幽州骑兵交接,将由幽州骑兵护送鲜卑使者从幽州离境。

    在行至离易城县约还有十里,前方不远出现了一座驿馆,这时,一名骑兵飞奔回来,向护卫牙将禀报:“启禀施将军,前方驿馆有彰公派来的骑兵,要与我们交接。”

    护卫骑兵领名叫施林,是一名牙将,他稍稍一怔,一般应在易城县内交接,怎么提前在了驿馆,不过他心中奇怪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这种交接没有那么严格,驿馆也是官方场所,在他们看来,县城和驿馆没有什么区别。

    施林当即令道:“去驿馆休息!”

    队伍加快速来到了驿馆,驿馆内已被名幽州骑兵占据,这时,一名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不慌不忙走出大门,拱手笑道:“在下是幽州参军从事韩平,各位可是从邺都过来的鲜卑使者?”

    施林见对方举止从容,言语间官场气息很重,他不敢怠慢,连忙翻身下马,回礼道:“我们正是。”

    “那就对了,我奉骁骑将军之令,前来交接使者,各位一辛苦了。”

    韩平取出书函递给了施林,施林接过看了看,是幽州官方书函,护送鲜卑使者出境,下面有曹彰的印章,确认无误,施林没有怀疑,笑道:“既然如此,后面的程就拜托各位了。”

    韩平笑了笑,“将军请进驿站休息片刻吧!”

    施林见驿馆小,容不下自己的士兵,而且早被对方的士兵占满,他便摇摇头,“我还要赶回去复命,就不休息了,让慕容使者去休息吧!”

    他和慕容祝告别,便率领骑兵调头向南奔去,很快便在官道上消失了,韩平目光淡然地望着他们走远,这才对慕容祝笑道:“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先赶一段,在前面的北部驿站宿夜,我已派人去安排了食宿,慕容先生以为如何?”

    慕容祝倒是想休息片刻再走,不过对方催促赶,他也不好反对,只得点点头,“好吧!就听韩参军安排!”

    韩平大喜,连忙令手下骑兵准备出发,名幽州骑兵纷纷上马,护卫着鲜卑使臣向北而去。

    大约走了七八里,慕容祝发现他们走的不是去县城的正官道,而是另一条西北方向岔道,他心中有些奇怪,便问道:“韩参军,我们不去县城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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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兵临天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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