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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月     三国之兵临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兵临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61章 三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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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平摇了摇头,苦笑道:“不怕慕容先生见笑,县城内农民在闹事,数千乱民包围了县衙,要求县令减赋,局势非常混乱,我担心乱民会围攻各位,所以不敢走县城。【无弹窗小说网】”

    慕容祝点了点头,他也听说这种事情在中原常有发生,难怪他们不敢走县城,他又好奇地问道:“怎么会发生农民闹事?”

    韩平长叹一声,“还不是因为战争,魏公将所有粮食都调往南方备战,偏偏今年河北各地都发生了旱灾,粮食减产,魏公还要加河北成税赋,农民们忍无可忍,便起来闹事了,你们一北上,没有遇到吗?”

    慕容祝摇摇头,“旱灾减产之事也有见到,不过没有听说农民闹事。”

    “那是施将军刻意回避了,今年河北赋税加成,农民怎么可能不闹事,战争伤民啊!”

    “韩参军说得对!”

    慕容祝不再怀疑,跟着幽州骑兵沿小北上,很快他们便进入了水泽,这里便是后世的白洋淀,不远处是白茫茫的水面,他们沿着岸边小北上,这一带人迹罕至,道泥泞难行,整整两个时辰,他们才走了不到二十里,这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这时慕容祝心中也恼怒起来,催马追上韩平大喊道:“韩参军,这泥根本就不能走,你是什么意思?”

    韩平脸色已经变了,他冷冷道:“很抱歉,你们的已走到头了!”

    “你究竟是谁?”

    慕容祝心中不安起来,连退几步,惊疑地盯着韩平。

    “我姓李,叫做李孚,当然也不是什么幽州参军,不瞒你说,接应你们的幽州骑兵还在县城内苦等,不过他们接到我的口信,以为你们不再走幽州,估计已经回去了。”

    慕容祝大吃一惊,转身要逃,旁边一名骑兵狠狠挺矛刺来,矛尖刺穿了他的背心,慕容祝惨叫一声,翻身落马。

    李孚大喝:“动手!”

    一名乔装为幽州骑兵的汉军斥候一起动手,水泽地里惨叫声大作,不多时,二十几名鲜卑随从全部被汉军杀死,汉军斥候动作迅速,将他们尸体全部沉入泥沼,并在他们身上留下了幽州骑兵的证据,这才迅速沿着原疾奔而去。

    李孚当然知道鲜卑使者被杀之事迟早会被发现,不过那至少要等到明年开春之后了,而且鲜卑途远,等他们发现后追查责任,弄清真相,再一来一去交涉,就算最后达成协议,那也要等明年这个时候了,汉军也就赢得了时间

    曹丕将一线希望寄托在鲜卑人身上,他却不知道,曹军以羊肉为军粮的梦想已经被李孚率领的汉军斥候无情地击碎了。

    曹丕在为世之前主管政务,却不能插手军事,在他入嗣为世后,终于获得了部分军务之权,尽管只是筹措钱粮、运输粮草、招募士兵等等后勤事务,但也是曹丕梦寐以求,他便可以利用手中权力笼络大将,获得军方支持,使地位更加牢固。

    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段时间曹丕着实被汉军的巨大军事压力和粮草不足弄得焦头烂额,汉军出兵并州,已占领了河东郡,出兵洛阳,占领弘农郡并与函谷关的曹军对峙,南阳方面,叶县失守,聘军队严重威胁许昌安全。

    洛阳和原的求援信已连续送至邺都,向曹丕要军队支援,要钱粮支援,现在邺都粮价高涨,平定粮价的粮食官府也拿不出,只能靠强制命令不准涨价。

    偏偏这时,远在寿春的曹操也写来急信,令他立即筹集十万石军粮送到寿春,巨大的财政压力使曹丕几乎要病倒了。

    万般无奈之下,曹丕只能上门去拜访荀攸,寻求解决问题的良方,荀攸原本在老家颍川,出任许昌巡风使这样的闲官,不再问军事政务。

    但两个月前,曹操将他调回邺都协助曹丕处理政务,虽然人到了邺都,荀攸却托病闭门不出,曹丕也感觉他根本没有协助自己的意思,便不再理睬他。

    如果还有选择,曹丕是绝对不会来找荀攸问计,只是现在曹丕被逼得焦头烂额,只得放下身段来探望荀攸的病情。

    荀攸次荀适将曹丕领到内堂,恭敬道:“父亲在内堂等候世,请吧!”

    曹丕点点头,直接走上了台阶,却一眼看见荀攸坐在桌上喝茶,并不是他想象中的躺在病榻上,曹丕心中顿时有些不悦,荀攸明明没有生病,却不肯出来迎接自己,甚至还坐在堂上等自己,这是何等无礼?

    心中虽然不满,但他现在有求于人,只得忍住气上前行礼道:“侄儿参见荀世叔!”

    “贤侄不必多礼,请坐!”

    荀攸表现得很超然,根本不把自己视为臣,只是把自己当做是曹丕的长辈,所以也不起身向曹丕回礼,曹丕坐下,他忍住了心中的不满,脸上堆笑道:“看见世叔气色尚好,身体健朗,侄儿深感欣慰。”

    “哪里身体健朗,邺都米价贵,为叔连饭都吃不起,残喘日罢了,不过贤侄似乎气色也不好,身体有点嬴弱,不会也是吃不起饭吧!”荀攸似笑非笑道。

    曹丕狠狠咬了一下嘴唇,荀攸竟然当面讥讽自己,他几乎发作出来,但忍了又忍,曹丕只得悻悻道:“粮食都运去合肥了,我哪里有粮食平抑粮价,世叔明知魏国近况,为何要为难侄儿?”

    “原来是我错怪贤侄了,很抱歉啊!”

    “世叔有所不知,春天为备战合肥,我们将各地五十万石存粮都运去了寿春,原指望秋粮丰收得到弥补,不料并州秋粮将减产一半,河北又发生旱灾,各地官府皆入不敷出,仓禀无粮,偏偏各地战事不断,汉军大举进攻,兵源钱粮吃紧,父亲又要求我筹措十万石粮食送去寿春,我简直要被逼死了。”

    说到这,曹丕哀怜地望着荀攸,希望他能出计帮助自己,荀攸笑了笑,“我明白贤侄的意思了,贤侄是希望我能拿个主意,可我久不问时政,对各地情况毫不了解,又岂能闭门造车?很抱歉,我帮不了贤侄。”

    曹丕黯然地低下头,半晌低声道:“世叔和父亲一起开创事业,才有今天的魏国,就算世叔不管政事,但看在与父亲几十年交情的份上,给侄儿指条明吧!”

    荀攸点点头笑道:“既然贤侄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若不表个态,就真枉为长辈了,我可以给贤侄提个建议,具体该怎么做,贤侄可自处。”

    曹丕大喜,“侄儿愿洗耳恭听世叔高论。”

    荀攸笑了笑说:“第一,汉军在合肥以外的攻势贤侄不必理睬;第二,各地虽喊穷,但未必无粮,只要魏公回邺都,那么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第,合肥之战若拖到冬天,魏国必全线溃败,就这么点,贤侄若做到了,自然可贴席而眠。”

    从荀攸府中出来,曹丕坐在车里回味荀攸说的话,他虽然有点领悟,却还是看不透,就如雾里看花,已知花的轮廓,却不见花的真颜。

    回到府中,曹丕立刻命人将徐奕请来,徐奕坐下笑道:“公有什么急事找我?”

    “我刚才去拜访了荀攸,向他问计,他提示我点,我却没有能完全悟透,特请先生替我参详。”

    说着,曹丕便将荀攸的句话告诉了徐奕,徐奕沉思片刻,慨然叹道:“不愧曾是魏公的谋主,看得透彻啊!”

    徐奕连声赞叹,却忘记了等在一旁的曹丕,这时他见曹丕眼中有不满之色,连忙笑道:“并非公不悟,而是公经验不够,有事情不了解根由,比如第二点,实际上点破了官场暗规,以魏国的家底,当年还能支撑赤壁之战,就算赤壁大战伤了元气,但也不至于一场合肥大战就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各地官府还是有点积存,只是不愿拿出来罢了,所以不等邺都催粮,便抢先喊穷,可一旦魏公回来,谁也不敢藏私了。”

    曹丕重重哼了一声,“他们分明是在欺我!”

    “公不必气恼,官场都是这样,等将来公坐了魏公之位,也就没人敢再欺公。”

    曹丕点点头,又问道:“那荀攸的第一条和第条是什么意思?”

    徐奕叹口气道:“这就是刘璟对我们发动的国力之战,无论进攻并州还是洛阳,都是汉军在造势,逼我们应战,消耗我们国力,然后刘璟在合肥打持久战,最终拖垮我们,说到底,合肥战役必须尽快结束,我们现在虽然还可以拆东墙补西墙,但我们的财力拖不过冬天,刘璟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曹丕负手来回踱步,思着各种信息,片刻,他又不解问道:“荀攸让我除了合肥之外的汉军进攻都不要管,可如果汉军攻下原怎么办?还有洛阳,如果洛阳失守,许昌可就保不住了。”

    徐奕缓缓道:“荀公的意思是说,汉军也只是虚张声势,我理解荀公的深意,或许是指长安兵力已空,汉军不敢在外出兵久,一旦内部生患,汉国会有大乱。”

    曹丕眉头一皱,“汉国内部皆平,会有什么内患?”

    “那可说不定,或许是蛮疆不稳,或许是羌氐有异心,或许是匈奴会卷土重来,说不定马超也在等待机会裂土自立,总之,汉国并不平,所以汉军一阵虚张声势后,必然会退兵会关中。”

    “我明白了!”

    曹丕点点头,他毅然下定决心道:“许昌还有十万石粮食,徐州那边还有十万石存粮,我明天就赶赴许昌,亲自押粮去寿春换父亲回来。”

    “公要去寿春?”徐奕愕然。

    曹丕淡淡一笑,却没有解释,有些事情确实不能说出来,父亲在寿春病倒,弟曹植已从许昌赶去寿春服侍父亲,他曹丕不亲自去寿春,万一父亲一时糊涂,让弟坐镇寿春怎么办?

    弟的支持者名单至今没有交出来,那他们兄弟间的权力斗争就依然没有结束。

第962章 合肥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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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刘璟在几次攻打合肥不顺后,便性停止了对合肥的一切进攻,转而采取了对峙的策略,确切说,是以合肥为饵,拖住寿春的十万曹军,进行一场以国力为支撑的持久战。【全文字阅读】

    汉军最有利的一面就是背靠长江,利用长江运输粮食,粮食运输耗费小,不仅运来荆州粮食,甚至远至巴蜀的粮食也能通过长江运到合肥。

    一条大货船,只须十名船工,便可运送多达数千石的粮食,相反,曹军的粮食从冀州、并州、徐州和豫州各郡县运至寿春,大多是通过陆运,效率低。

    先需要征发数十万人的民夫,每个人最多只能运送两石粮食,而上就要消耗一半,万石粮食运到寿春时就只剩下五十万石。

    这也是曹操为什么一定要修建从寿春到合肥的运河,就是希望通过水运减少粮食的运输损耗。

    但真正消耗粮食的却是士兵,平时士兵的粮食有限量,每个士兵每天只能领到一升粮食,大多只能吃半饱,但战争时期的士兵必须吃饱,谁都知道,要让士兵卖命,就必须让他们吃饱。

    由于油水普遍不足,加之活动量大,士兵们饭量都大,每人每天至少消耗两升米,一个月就是六斗米,算上霉烂和鼠虫损耗,十五万士兵一个月就要消耗近十万石粮食,而曹军之前为备战合肥蓄积了近五十万石粮食,按正常的消耗可以支撑半年。

    但实际上,曹军的粮食分布不平衡,合肥城内囤积了十万石粮食,又支援给江东十万石粮食,寿春的存粮实际上只剩下十万石。

    合肥城的粮食可以支撑守军一年,但寿春的粮食却远远不够,仅仅两个月后,寿春的粮食便快要消耗殆尽了。

    这也是曹操命令曹丕尽快筹办十万粮食的缘故,可就算筹备到十万石粮食,除去上消耗,运到军营也最多只有二十万石,这二十万石粮食又能支撑多久?

    更何况曹丕根本筹措不到十万石粮食,只有许昌和徐州的二十万石粮食,运到军营后也就只剩下十五万石。

    战争就是这样消耗国力,没有强大的国力为后盾,谁也支撑不起长达几个月、乃至半年的大战役。

    时间已到了九月中旬,从许昌和徐州运来的粮食也陆陆续续抵达了寿春,使寿春的八万曹军终于免去了断粮之忧。

    这时,曹丕也抵达了寿春,劝说父亲回邺都养病,曹操的病情已延续了数月之久,合肥战事久拖不决,加之汉军四面出兵,给曹操带来巨大的压力,使他刚刚有所好转的病情又再次加重了。

    和曹丕想象中情况的不同,曹植虽然来寿春探望父亲病情,但曹操却不给他任何掌兵机会,在寿春呆了十天后,曹操便将曹植打发回许昌了。

    寿春行宫内,曹丕坐在父亲病榻前,给父亲讲述荀攸的条建议,曹操身体十分虚弱,不过头脑却很清醒,他点点头道:“荀攸是不可多得的大才,只有郭嘉、贾诩方能与之比肩,他的条建议很中肯,不过有些事情也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父亲是指什么?”

    “我是指汉军出兵并州,虽然他们已经撤军,但我得到消息,河东郡已基本成为空郡,人口都被汉军掳走,河东郡剩下不足千人,上党郡人口也被掳走一半,粮食也被汉军收割走了,城池空旷,千里赤野,丕儿,我们损失惨重啊!”

    曹丕默默点头,这些事情他都知道,原想隐瞒住父亲,没想到父亲也知道了,这时曹操又笑道:“不过你没有上当,没有向洛阳和原增兵,也没有运送钱粮,使刘璟扩大战局的图谋没有得逞,这令我很欣慰,有的时候事情突然而至,会令人手忙脚乱,但只要淡然处置,不要轻易被突发情况左右,这样就会发现很多事情会自己就会消失,这次汉军出兵中原就是这样,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沉默片刻,曹丕小心翼翼问道:“父亲对鲜卑人的买卖是什么态呢?”

    曹操冷笑一声道:“输送生铁、武器给草原民族是最愚蠢之事,希望这种事你以后不要再来请示我,你是世,应该有最起码的政治头脑,一旦鲜卑人强盛起来,必为中原大患,你明白吗?”

    曹操目光严峻地注视着儿,曹丕满脸通红,低下头道:“父亲的教诲,孩儿铭记于心。”

    曹操点点头,“在这一点上刘璟就做得很好,他当初征讨氐人和羌人后,便严禁氐人和羌人采矿冶铁,所有河西工匠全部内迁,更严禁商人将生铁、火油等战略物资卖往河西和草原,违令者是死罪,丕儿,这些都是原则,无论刘璟还是我们都必须遵循。”

    “孩儿记住了。”

    沉默了片刻,曹丕又问道:“父亲准备就这样和刘璟对峙下去?”

    曹操苦笑一声道:“那怎么办?我不可能放弃合肥,他不肯撤军,难道让我撤军吗?”

    “但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能不能尽快决战,与合肥城中军队里应外合,歼汉军于城下?”

    曹操轻轻摇头,“我们只有十万军队,而汉军却有十五万,且不说能不能取胜,就算我们战力胜对方一筹,但刘璟就愿意与我们决战?我们军队过去,他就从水撤走,甚至绕道北面偷袭寿春,把我们粮食一把火烧毁,丕儿,刘璟身经战,为狡猾,我们可不能有一点大意。”

    曹丕半晌说不出话来,父亲的话虽然有道理,可是却不能解决合肥问题,曹丕忽然明白过来,其实父亲也不知该怎么办?

    曹操闭上了眼睛,半晌,又缓缓道:“汉军是用对峙之策,留在寿春也没有意义,我还是回邺都,就由你坐镇寿春,不要轻举妄动,多听听程军师的建议。”

    “孩儿明白。”

    “还有孙权那边!”

    曹操又叮嘱曹丕,“在两个月前,我向孙权施压,令他必须要配合我军行动,最近我得到消息,孙权已经在一个月前开始行动了,吾儿要密切关注,一旦孙权成功,合肥战役就将逆转。”

    曹丕连忙问道:“江东军会有什么行动?”

    曹操笑了笑,“叫做釜底抽薪之计!”

    他低声对曹丕说了几句,曹丕这才明白,点了点头,“孩儿知道了,会密切关注江东军的行动,一旦汉军撤军,孩儿将大举反攻。”

    “不可!”

    曹操脸色大变,一把抓住儿的手,“你若反攻,必会落入刘璟的圈套,他会将计就计,引你上钩,你决不能追击,就让他们撤走。”

    曹丕吓出一身冷汗,连连点头,“孩儿记住了。”

    曹操凝视他半晌,还是觉得不放心,又道:“任何事情必须要和程军师商议,没有程军师的同意,你绝不能擅自行动!”

    曹操随即又召来程昱,反复叮嘱他,让他辅助曹丕坐镇寿春,又令诸将听令于世,安排完诸多军中事务,曹操便启程返回了寿春。

    尽管曹操离开寿春的消息连很多曹军将士都不知晓,但汉军却在第一时间探知了此事。

    汉军大营内,庞统匆匆走到刘璟的大帐前,问几名侍卫道:“殿下可在?”

    “殿下在,正和甘将军商议军务。”

    “请替我禀报,我有要事求见殿下。”

    侍卫快步进了大帐,大帐内,刘璟正和甘宁在沙盘前商议货船失踪事件,这是最近发生之事,一些货船在江面上总是无缘无故失踪,这引起了刘璟的警惕。

    由于战争爆发,长江已经禁止商船和客船航行,只有军队货船和官船可以在长江上航行。

    汉军的后勤船队一般是成队航行,数艘连成一队,连绵近里,一定会有战船护卫,可就算是这样,每次船队抵达目的地,总是会发现少一两艘,已经连续发生了次,却不知道船只在哪里失踪。

    损失虽然不大,但这种事情本身就威胁着汉军的后勤的运输,刘璟决定让甘宁亲自出面,解决这个隐患。

    刘璟语重心长对甘宁道:“积少将成患,一旦后勤运输不畅,会影响整个战局,甘将军,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甘宁抱拳道:“请殿下放心,卑职会亲自跟船航行,一个月之内,找到原因,并解决隐患。”

    这时,侍卫在帐门口禀报:“启禀殿下,庞军师有要事求见。”

    刘璟点点头,“请他进来!”

    片刻,庞统走进大帐,快步上前施礼,“微臣参见殿下!”

    刘璟结束了和甘宁的商议,笑着问庞统道:“军师有什么重要之事?”

    “殿下,微臣得到消息,曹操已经离开寿春返回邺都,现在寿春是由曹丕坐镇。”

    刘璟顿时笑了起来,“看来他的身体确实是支撑不住了,我还以为他要和我硬撑到底呢!”

    旁边甘宁忍不住道:“殿下,卑职觉得,曹操这是想让他儿来承担战败的责任吧!”

    刘璟摆了摆手,“话不能这么说,曹丕毕竟是世,名声也很重要,曹操若有此心,还不如让曹彰来指挥,其实我能理解,你看现在曹操在各地布局,曹彰守幽州,曹洪守南阳,曹仁守徐州,曹休守青州,夏侯惇守中原,夏侯尚守并州,全部都是他家族之人,军权绝不外放,至于合肥和寿春这边,军队如此之多,自然就由他曹操亲自坐镇,他实在支持不住,当然就是由世曹丕来接替,这不很正常吗?”

    甘宁点点头,“殿下若不说透,卑职倒还真没有注意到,看来曹操已不相信外人了。”

    刘璟却冷笑一声,“曹操失去了为雄主的胸襟,变成了守成之主,恐怕就算我关中无一兵一卒,他也不敢窥视半步。”

    刘璟说这话是有感而发,他的军队出兵并州和洛阳,整个关中就只有千士兵守长安,如果他是曹操,他就会立刻派兵渡过黄河,从直道杀入关中,那时汉军不战自乱,可惜无论曹操和曹丕都没有这个想法,这说明白他们已经丧失了进攻之心,只想着如何保住一点点地盘,这样的战略如何能长久?

    这时,庞统道:“既然寿春变成了曹丕坐镇,我们能不能进攻寿春,试探一下曹丕的虚实?”

    刘璟却摇了摇头,“不管曹操怎么变阵,我们都必须不为所动,继续和曹军对峙,一直拖到冬天,曹操自然就会向我求和了。”

第963章 失踪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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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军的后勤运输体系庞大,但主要是由四条航道组成,一条是西线航道,也就是从成都走岷江,再经长江抵达南郡,蜀中和荆南各地的粮草物资在南郡汇集。【】

    第二条航道就是南线,南郡的粮草军资再运往中转大站柴桑,包括第条航道,也就是北线,从襄阳走汉水过来的粮草物资也同样抵达柴桑。

    当然,汉军在打通南襄隘道后,从长安起运的粮草军资也经丹水运往襄阳,再从襄阳走北线运往柴桑。

    柴桑也就成了整个东征汉军的后勤重地,数以万计的粮草军资在这里汇集,仅巨大的仓库就修建了七余座,形成一片占地数千亩的仓库群,汉军以护以重兵,有两万军队保护着这片仓库群。

    而从柴桑到合肥就形成第四条航道,也就是东线,这条航道尤为重要,汉军也投入艘巡逻战船在江面上航行,而且江面上也禁止民船出现,只有战船、官船和军方运输船队,可就是这样防御严密,最近一个月还是连续次出现了货船失踪事件。

    一共失踪四艘货船,损失了千石粮食和两千石饲料黑豆,尽管损失并不算大,但性质却为恶劣,令刘璟十分震怒,责令水军都督甘宁亲自追查此事,找到事件的根源。

    上午,在一队前往柴桑的空船上,甘宁站在船头凝视着江面,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虎林镇和皖口之间,正好是丹阳郡和豫章郡的交界处,根据几名目击者的证词,有一艘货船就是在这里脱离船队。

    这时,几名士兵将一名船夫带了上来,这名船夫也是目击者之一,他当时负责夜间驾船,正他所在大船前面的两艘货船离队失踪了。

    甘宁回头问他道:“你看到的船就是在这里失踪吗?”

    船夫点点头,指着南面岸边上的一株大树道:“就是那株大树,我记得很清楚,那艘船离队时正好可以看见那株大树。”

    “可当时是两更时分,你能看见大树吗?”甘宁疑惑地问道。

    “可以看见,当时月色特别好,船队离南岸不远,那株大树清晰可见。”

    这时旁边水军司萝不疑问道:“除了离队货船,你当时还看见别的什么船吗?我是指一个时辰内,有没有别的小船靠近那两艘货船?”

    船夫摇摇头,“肯定没有,我仔细回想过,绝对没有?”

    “那前一天晚上呢?是否一样的月朗星稀?”周不疑又追问道。

    船夫凝神想了片刻,摇摇头,“前一天晚上是下雨,风浪比较大。”

    周不疑随即又问了几个问题,便让士兵将船夫带下去,甘宁站在一旁没有打断周不疑的问话,他知道周不疑虽然脾气古怪,性格孤僻,但智慧高,这种事情他比自己看得透彻。

    甘宁只是因为出任水军都督,才需要亲自出面,以表明态,可实际上,这次调查是以周不疑为主,不仅是他智慧较高,更重要他是水军司马,这种后勤运输正是他的职责范围。

    甘宁淡淡问道:“周司马有什么发现?”

    甘宁从不与周不疑开玩笑,也不称呼他表字,而是官职称呼他,周不疑虽然已十五六岁,但依旧脾气古怪,不懂人情世故。

    比如刚才他问完船夫,按照正常的做法,应该再请示甘宁,还有没有什么要问,毕竟甘宁是上司,而且是甘宁先问船夫,他可好,自己问完后,便直接让士兵把船夫带走了,这其实就是对上司的不尊重。

    不过甘宁也了解他的古怪脾气,不跟他计较,周不疑缓缓道:“我觉得先要明确一点,是谁驾驶货船脱队离去,如果是船夫,那就是船夫被收买了,或者船夫有私心贪念,如果不是船夫,那就是有人偷偷上了船。”

    甘宁还是很佩服周不疑的头脑,思清晰,往往能抓住问题的关键,他想了想道:“我感觉不会是船夫,如果是船夫生出贪念,那失踪的就应该是运金钱的货船,而不是运粮食,甚至黑豆草料,冒着杀头的威胁,偷一船草料回去有什么意义?”

    “都督最后一句话说得对,说到了问题的关键!”

    甘宁一怔,不解问道:“哪里关键了?”

    周不疑一笑,“我也认为不是船夫私贪物资,一定是有人混上了船只,关键就在于这些人是什么时候上船?我想了想,大概有两种可能,一是在码头时混入船内,比如装成搬运挑夫,其次就是在半,若是半上船十之**是在夜间,乘小船靠近船队,躲过了巡逻战船,那么究竟是在码头还是在途中呢?”

    甘宁有点明白周不疑的意思了,笑道:“如果是在码头上船,他们就会知道运的是什么货物,也就不会选择运饲料的船只了。”

    “不仅如此,在码头上船,他们不知道会位于船队的哪个位,万一旁边就是一艘战船怎么办?而且正如都督所言,偷一船草料回去有什么意思?打开货仓后发现是草料,岂不是气得半死。”

    甘宁呵呵大笑,“这种**也拙劣了!”

    “是啊!比起都督当年,这帮**确实是差得远。”

    甘宁的脸色顿时一沉,心中有点不悦,这个周不疑真不会说话,居然提自己当年之事,难道他不懂这是官场大忌吗?

    周不疑浑然不觉自己言语中得罪了甘宁,他十分兴奋,又继续道:“既然能判定**是半途上船,那么他们又是在哪里上船?先是夜间上船,沿途一共要经历四个晚上,而在船只离队前就有两个晚上,其中一个雨天,一个皓月当空,既然明月之夜船夫没有发现有小船靠近,那十之**就是前一天的雨夜上船。”

    甘宁点了点头,周不疑分析确实不错,使甘宁心中的一点不快也随之消失,只要周不疑能助自己抓到破坏后勤航运的**,那他一点点语言上的不敬,甘宁也可以不放在心上。

    甘宁凝视着江面,心中暗忖,‘要想揪出**,只有自己亲自押运一次船队了。’

    十天后,汉军的一支运输军资的船队在大江上列队行驶,这支船队由艘两千石以上货船组成,主要运输粮食、火油和兵甲,由十艘战船护卫。

    船队将江面上绵延一五十里,见不见尾,声势为浩大,此时已是十月,江面上刮起了西北风,汉军利用长江运输的优势即将结束,进入冬天后,民船将无法逆风逆流西行,长江运输将暂时停止。

    正是这个缘故,汉军在入秋后加大了运输密,必须要在冬天来临前,使合肥的战略物质储量达到半年的耗用。

    甘宁的座船在队伍的后面,他们分析过几次失踪船只,发现失踪船只都位于船队的尾部,当然不一定是最后一艘,因为最后一艘货船后面,还跟着几艘护卫战船。

    失踪船只都在倒数第二十几艘,这个位正好前后的战船都看不见,所以甘宁的座船正好就是倒数第二十艘,实际上是一艘由军船乔扮的货船,军船要比货船结实,经得起猛烈撞击,但外形看起来,和货船没有区别。

    船舱内,甘宁站在舷窗前凝视外面黑沉沉的江面,今晚没有月色,江面上风浪很大,什么都看不见,大船随着波浪起伏颠簸,使昏暗的烛光忽明忽暗,一张大桌前,周不疑正和两名参军正在地图前标识船队的沿途特征,这时,周不疑忽然道:“都督,再走五十里就到秋浦口了。”

    甘宁精神一振,他明白周不疑的意思,上一次船只脱队就是在皖口和虎林之间,这段距离内只有皖口和秋浦口两个河口。

    当然失踪货船也可以走得更远一点,但再到下一个河口天就亮了,很容易被巡哨汉军发现,所以可以断定,脱队的大船要么进了皖水,要么进了秋浦水。

    皖口有汉军驻扎,而且合适两千石货船航行的水道也并不长,他们军队已经过皖水沿岸,没有发现失踪的货船。

    秋浦水和鄱水相连,最后能驶入彭泽湖,甘宁便可初步断定,失踪货船一定是驶入了秋浦水。

    还有一点,**不可能从秋浦口才上船,必须要提前上船,控制住船只,再寻找机会离队,所以**必须要提前五十里上船。

    甘宁立刻问道:“秋浦口那边部署好了吗?”

    “已经好了!”一名参军立刻答道。

    就在这时,船舱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士兵急声禀报:“启禀都督,江面上发现艘小船!”

第964章 落网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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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宁站在桅杆旁,目光紧紧注视着前方,他依稀看见了艘小船的影,渐渐靠近了他们前面的一艘货船,那是一艘满载着兵甲的千石货船,体格庞大,它实际就是一艘用来吸引**的诱饵,船上除了一万副盔甲外,还藏有两名最精锐的水军士兵。【阅读网】

    这也是周不疑的建议,他几次研究细节,现了**的一个癖好,被偷走的十几艘货船都是两千石,在周围货船中最大,这说明**喜欢捡大的偷。

    现在看来,周不疑的策略完全正确,**选中的,正是这艘千石的货船,周不疑虽然有智慧,但在指挥作战上还是差得远,他也看见了艘小船的影,不由紧张地问道:“都督,我们可以上去了!”

    甘宁却摇了摇头,“不急,等他们上了大船再说。”

    又过了约一刻钟,前方货船桅杆上挂的指示灯笼闪了一下,这就是信号了,意味对方已经上船,甘宁当即令道:“放船下水!”

    立刻有士兵将二十艘快船慢慢放下了水,二名水兵先后顺着长从大船上滑下,驾着快船向前方包抄而去,甘宁手执双戟站在最前面的一艘快船船头,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江面,这时他们已呈双扇型将这两艘大船包围。

    就在这时,大船上忽然爆出一片喊杀声,叫骂喝喊,刀剑相击,夹杂着几声惨叫,只见几名黑影慌不择地从大船上一跃跳下,纷纷坠入水中,几名黑影爬上了小船,隐隐听见有人大喊:“中计了,快走!”

    艘小船立刻调头,向南岸驶去,但只驶出数十步,便被汉军快船团团包围,名汉军士兵手执强弩大喊:“立即投降!”

    艘小船停住了,七八名黑衣人面面相觑,纷纷举起手,可就在这时,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忽然纵身一跃,跳入江中,立刻无影无踪,甘宁顿时大怒,他丢下双戟也一跃跳入江中,迅消失了。

    甘宁年轻时号称锦帆贼,水中功夫天下无双,虽现已年过四十,但依然骁勇无比,无论水中激战还是指挥水战,都很少有人能及上他,只有江东的几名水战大将才勉强能与他比肩。

    船上士兵俘虏了其余七名黑衣人,他从黑衣人身上出了军牌,竟惊讶地现,这些黑衣人不是**,而是江东水军。

    汉军士兵顿时紧张起来,十几名水军士兵跳入江中寻找主将,其余士兵则执弩箭在江面上寻找,忽然东北角有士兵大喊:“在这边!”

    十几艘快船立刻围了上去,只见水面上波涛翻滚,主将甘宁似乎在和敌人激战,片刻,水面上平静下来,‘哗!’一声水响,一名黑衣人被甩上了快船,甘宁也一跃跳上船,大喝道:“绑了!”

    几名士兵一拥而上,将黑衣人紧紧绑起来,黑衣人在水中被甘宁手臂勒晕过去,好一会儿才慢慢苏醒过来,甘宁心中也暗暗吃惊,这名黑衣人在水中为骁勇,武艺不亚于自己,只是经验略略不足,才被自己擒获,他感觉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一名士兵在甘宁耳边低声道:“都督,不是**,是江东士兵!”

    甘宁暗暗吃惊,原来是江东水军,那么此人是谁?他手执火把上前,一把扯掉黑衣人脸上的鱼皮面具,一下愣住了,这名水中为骁勇的江东将领竟然是大将徐盛,当年孙刘两家在赤壁共抗曹军,甘宁和徐盛有过交往,两人关系还不错。

    甘宁半天叹道:“原来是向将军,难怪呢!”

    徐盛低头不语,自己竟然失手被擒,令他着实感到羞愧,甘宁拱拱手道:“在江中我不能解开绳,请徐将军见谅。”

    徐盛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会是你,栽在甘兴霸手上,也算不窝囊。”

    甘宁立刻意识到问题比较严重,江东军绝不会仅仅偷几条船,一定有重大图谋,他令手下押着徐盛上了大船,将徐盛关入底舱,又派人去审问其余被抓的江东士兵。

    不多时,审问军官回来禀报,“启禀都督,失踪货船目前停泊彭泽湖鄱口镇,但不是四艘,是十四艘,另外有十艘是在回程时被偷,都是空船,我们根本就不知道。”

    甘宁愣住了,居然还偷空船,江东军这是想做什么?他又问道:“他们偷这么多船只做什么?”

    “卑职用严刑逼供,这些江东士兵确实不知道偷船做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甘宁立刻追问道。

    “有一人说,他听说大将丁奉也来了,带了两千士兵。”

    甘宁思不得其解,除了徐盛,居然丁奉也率军来了,他们要做什么?

    甘宁回头向周不疑望去,只见周不疑负手站在地图前,目光注视着地图上的彭泽湖,甘宁走上前,沉声道:“若司马也想不通,那我就提审徐盛。”

    “不用!”

    周不疑冷冷道:“我已经知道他们偷船的用意了。”

    “他们是什么意图?”甘宁急切地问道。

    周不疑用食指重重点了点柴桑,缓缓道:“如果我没料错,他们的目标是柴桑仓库,先在仓库内放火,趁汉军混乱时,外面的军队再杀进去接应。”

    “为什么要偷船?”

    “很简单,柴桑仓库周围部署了重兵,护卫严密,一般人根本进不去,但到了冬天后,受损的货船一般会驶进仓库区修复,虽然船上的船夫都必须立刻离开,不过只要藏在底舱内,也就能留在仓库区了,江东军士兵一定会躲在底舱混进仓库区,伺机放火,他们已经偷了十四艘大船,还差最后一艘,就可以凑足十五艘了,可惜他们功亏一篑。”

    “为什么又必须是十五船船?”甘宁还是有点不明白。

    周不疑淡淡笑道:“都督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很正常,但我是司马,这里面的规则就是我亲自制订,我很清楚他们的目的,他们先要进入柴桑水域,而进柴桑水域只有战船和货船,战船他们搞不到,那就只有货船,但单独货船是不允许进入水域,只有运输船队可以驶入,最小的船队规模必须是十五艘,这是我定下的规矩,少于十五艘就不准驶入柴桑水域,或者被严查。”

    停一下,周不疑又一指芜湖和濡须口道:“或许江东还有一些货船,但汉军在芜湖和濡须口对长江双重封锁,江东的货船根本就过不来,他们就只能打汉军货船的主意,江东军一般是偷回程时的空船,因为那时汉军战船护卫较松,所以他们偷了十艘空船,由于快到冬天,回程的货船不多了,他们等不及,便开始偷载货的大船,今晚就是他们的最后一艘。”

    说到这,周不疑笑了笑道:“我现在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偷两千石以上的大船了,因为货船多,柴桑一地停不下,所以我在去年规定,冬天休航时,柴桑只准停泊两千石以上的大船,两千石以下的货船则去蕲春县停泊。”

    周不疑的解释解开了甘宁心中的疑团,但此时他心中还有另一个疑问,准备偷袭柴桑的千江东军必然已经到了,他们现在会在哪里?

    甘宁沉吟片刻道:“无论如何,这件事要立刻向汉王殿下禀报。”

    “确实要向汉王殿下汇报,不过这已是对方最后一艘船,我怀疑江东军已准备就绪,一旦他们现异常,很可能会突袭柴桑,我建议向汉王汇报的同时,我们要立刻对敌军采取必要措施。”

    甘宁点点头,周不疑说得有道理,这种事情要向汉王汇报,但并不是非要得到指示才能行动,一定要及时歼灭敌军,消除隐患。

    可是,下一步该怎么走?甘宁困惑地向周不疑望去。

    周不疑明白甘宁的困惑,笑道:“找几个士兵扮作船夫,再劝降几名江东士兵,许他们予重利,驾一艘空船去彭泽湖鄱口镇,不就知道了吗?”

    “可徐盛又怎么解释?”

    周不疑微微一笑,对甘宁低语几句,如此这般这般,甘宁缓缓点头,这个办法倒也可行

    东汉时期的鄱阳湖和现在不一样,大片湖面分布在长江两岸,现在的鄱阳湖地区还只是一片沼泽地,没有形成湖面。

    鄱阳湖在当时叫做彭蠡泽,又叫宫亭泽或者彭泽,柴桑就位于彭泽湖的西岸,鄱水注入彭泽,而鄱水的一条大支流秋浦河则注入长江。

    这天下午,一艘大船缓缓停泊在鄱口镇外的河边,鄱口镇位于鄱水注入彭泽湖的入口处,虽然名字叫镇,但和传统意义上的小镇没有一点关系,河道两边都是大片沼泽,荒无人烟。

    沼泽中有不少面积颇大的陆地,长满了茂密的树林,也生活中少渔民,靠捕鱼为生。

    但此时在鄱水边停泊着十几艘货船,都是两千石以上,这时,船上的船夫和江东士兵远远看见了一艘大船驶来,顿时欢呼起来,这就意味着他们终于凑足了十五艘货船。

    一艘小船迎了上去,船上为军官是一名江东军军侯,小船靠近大船,军侯高声问道:“徐将军可走?”

    一名士兵探头笑道:“徐将军直接去柴桑了,不在船中。”

    军侯诧异,也不敢多问,立刻派人去通知主将丁奉。

    这次江东准备偷袭柴桑后勤重地,就是孙权半夜召见张昭而决定进行的一次冒险,当然也是在曹操的胁迫之下做出的战略,虽然江东无法参与合肥之战,但孙权心中非常清楚,一旦合肥被汉军夺取,曹军被迫北退,刘璟可能就会动剿灭江东的战役。

    更何况汉军现在已经夺取了会稽,控制了长江和湖的水道,这令孙权无比恐惧,在内心一番斗争后,他毅然决定走这步险棋,派徐盛和丁奉率千军队赶来柴桑行事。

    这是,水泽深处出现了数艘小船,小船上坐满了江东士兵,这是丁奉率领千军队出现了。

第965章 顺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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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奉是这次行动的主将,在徐盛点燃柴桑仓库大火后,丁奉将率千军趁乱突袭柴桑,彻底摧毁汉军的后勤基地,一旦柴桑基地被摧毁,汉军就将不得不提前结束合肥战役,撤离合肥。【无弹窗小说网】

    这就是曹操的釜底抽薪之计,收益高,当然风险也很高,千江东士兵孤军作战,稍微不慎,就将全军覆没。

    正是这个缘故,丁奉为谨慎,率军驻扎在水泽深处,轻易不露面,而这次因为十五艘货船收集完成,他才率军露面。

    丁奉听说徐盛已先一步潜入柴桑,他心中不由一怔,这样的话,谁来率领十五艘货船前往柴桑?徐盛应该给自己一个交代才对。

    丁奉心中疑惑,他快步来到最后一艘大船前,这时,一名随船士兵已下了船,丁奉认出他是徐盛的亲兵,便问道:“徐将军到底怎么回事?”

    亲兵上前行一礼,取出一封信呈上,“这是我家将军给丁将军的信。”

    丁奉接过信问道:“我想先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

    亲兵向两边看了看,低声道:“我们现了一次绝好的机会,汉军急需火油,令一支船队前去柴桑取运火油,这支船队有特别通行令牌,可以直接进入内港火油库内,我家将军便顶替了其中一艘大船,率领弟兄们直接前往柴桑。”

    火油库位于仓库群的东南角,有五千军队护卫,安保其严密,和其他粮草兵甲不同,火油一般不运到外港码头,而是直接在内港装船起运。

    而火油库正是他们个目标,他们必须要弄到大量火油,才能烧毁整个仓库群。

    丁奉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好的机会,难怪徐盛放弃了原来的计划,他打开徐盛的信,信中约定两天后的一更时分,双方同时动手,徐盛烧仓库,而丁奉则率军出,杀入柴桑库区。

    丁奉看了一眼十五艘大船,虽然他们放弃了原来的周密计划,不过这十五艘大船正好可以用来运送他的士兵。

    丁奉又看了看信,两天后的一更时分,还有两天时间,他还需要好好准备一下,丁奉立刻回头令道:“传我的命令,就地驻营!”

    两天后,夜色逐渐笼罩了彭泽湖,湖面上升起一轮明月,波光粼粼,深蓝的天空和碧蓝的湖水融为一色。

    在波光月色中,一支庞大的船队正缓缓向鄱口镇方向驶来,此时离一更时分还有半个时辰,在鄱口镇的江面上,十五艘大船蓄势而,千江东军已全部上船,等待着出的命令。

    丁奉站在第一艘大船船头,凝视着柴桑方向,这里到柴桑并不远,只有五十余里,若柴桑油库起大火,他们这里可以清晰看见。

    今天风向偏东北,阻力较大,全航行的话,需要两个时辰才能抵达柴桑,不过柴桑仓库要彻底混乱起来,至少也要两个时辰,也就是说,等火起再出也来得及。

    丁奉耐心地等待柴桑的动静,不过他心中略有些不安,这种不安是来自原计划的废弃,而采用临时计划,而他对这种临时计划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眼前完全是一片黑,他心中的不安之感也自然而生。

    就在这时,前面湖面上出现一支火箭,直射天空,格外的刺眼,丁奉顿时一愣,这是示警的信号,前方生什么事了?

    不多时,一艘巡逻小船疾驶而归,刚靠近大船,小船上的士兵便大喊道:“将军,情况不妙!”

    “生了什么事?”丁奉在船舷边高声问道。

    “前面湖面上现汉军战船,有一余艘,正向我们这边杀来!”

    丁奉惊得心都差点停止跳动,汉军战船竟然杀来了,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徐盛失败了,是不是徐盛出卖他们,丁奉不知道,但他却知道自己必须立刻撤退。

    “船队立刻启程向南!”

    丁奉大声喝令,“用最快的撤离!”

    十五艘大船缓缓调头,向南驶去,他们只有在鄱阳县登陆,才能顺利撤回江东,否则,被困在沼泽泥地中,就算没有被汉军歼灭,他们也会粮食断绝而灭亡。

    但十五艘货船刚刚驶出不到半里,前方忽然出现了密集的汉军战船,从南面顺流而下,向他们疾杀来。

    最前方的一艘货船躲闪不及,船头躲过,船身却被汉军战船激烈撞击,轰然一声巨响,巨大的船身竟被撞为两段。

    货船与战船的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船身远远不如战船牢固结实,而且战船前端装有生铁撞头,在剧烈的撞击之下,货船焉能不散架。

    货船断裂,船中的近两江东军士兵悉数落水,水中一片混乱,士兵惊恐得大喊大叫,好在江东士兵大多水性不错,在一阵惊慌后,便纷纷向岸边游去。

    这时,数艘汉军战船已从彭泽湖内杀入了鄱水,从后面向江东军追杀而来,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十余艘大船已无可走,甚至没有了指挥,谁也不知主将丁奉的去向,只僵持片刻后,船上江东士兵纷纷举旗投降。

    早在第一艘大船被撞裂的同时,丁奉便知大事已去,他跳上一艘小船,带着十几名随从悄悄离开了鄱水河道,借着夜色的掩护,向沼泽地深处驶去。

    在主将甘宁率领的一万汉军及艘战船围堵下,千江东军士兵悉数成为汉军战俘,但甘宁很快便现,敌军主将丁奉竟不在战俘之中,不知几时逃脱了,

    天亮后不久,甘宁率军押解着千江东军战俘返回了柴桑,甘宁的战船刚刚靠上柴桑码头,只见一名从事挥舞一封信大喊:“甘将军,汉王殿下急令!”

    甘宁连忙走下船,接过信细看,果然是汉王刘璟写来的一封急信,信中要求他烧毁几座空仓库,搞出声势,造成柴桑仓库区失火的假象。

    甘宁点点头,这是汉王殿下在将计就计,尽管还有很多细节尚待商讨,但军令如山,他立刻喝令道:“令所有牙将军官到大帐议事。”

    当天晚上,柴桑仓库区西北角的数十座仓库忽然燃起大火,火光冲天,浓烟和大火腾空十余丈,气势壮观。

    十几里外的柴桑城内,满城民众都奔上城头,亲眼目睹这壮观的一幕,很多人眼中都充满了忧虑,这显然是汉军仓库群着火了,柴桑是汉军后勤重地,这会影响到合肥前线在战事。

    但也有大感兴奋者,夜色中,几羽信鸽腾空而去,向远的东方展翅飞去

    柴桑遭遇江东军突袭,仓库群生重大火灾,消息传出,汉军无法在合肥坚持,刘璟下令,大军撤离合肥,巢湖军码头上忙碌异常,一艘艘巨大的战船满载着汉军士兵,开始向南撤离。

    刘璟立马在一座高岗上,注视着山岗之下的汉军大营,大片营帐正在消失,密集的木栅栏也被拔起装船,一队队士兵在码头上集结,开始列队上船。

    在远处一座巨大的沙坑内,深红的火焰不断腾空而起,夹杂在黑色的滚滚浓烟之中,那是汉军在烧毁一切无法带走的物资,被损坏的云梯,无法拆卸的巢车,以及病死士兵住过营帐和他们的物资,数名士兵顶着浓烟不断将一桶桶火油抛入坑中,使火焰更加炽烈。

    无论是谁看到这一切,都会认定汉军将要撤离合肥了,结束对峙近半年的合肥战役,汉军走得是如此决然,没有一丝留恋。

    这时,法正对刘璟低声道:“殿下虽然用计撤离,但曹军未必会上当,张辽颇有智谋,又有程昱把关,就算曹丕想追击也办不到,我们这样做,是否会得不偿失?”

    刘璟知道法正的战术是好,但权谋上却有所欠缺,而权谋最厉害的是贾诩,他刘璟也只得贾诩的一点皮毛,可惜贾诩这次没有来。

    刘璟淡淡一笑道:“如果只是为了引曹军追击,我就不必如此大费周折,更不用烧毁柴桑五十座空仓,再者我们是走水,曹军又如何追击?”

    法正这才意识到刘璟的举动是有深意,他迟疑着问道:“那殿下是为了什么?”

第966章 王者之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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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璟深深看了一眼法正,意味深长地笑道:“曹丕不是曹操,曹操不用考虑军权控制这些问题,但曹丕就不同了,他虽为世,但地位并不牢固,只要他一天不登位,曹植就依然对他有巨大威胁。【阅读网】

    所以掌控军权对他曹丕而言,远远比合肥大战更重要,只是合肥战役对峙,军事压力使他无法考虑多,所以我要撤军给他减轻军事压力,只要他得到了这个机会,他怎能不趁机进行军权的部署控制?”

    法正默默点头,这种政治权谋确实是他的不足,当然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丢人,要知道刘璟可是汉王,他的人一等的目光,有常人所难及的政治头脑,他在政治权谋上的思虑当然要比自己深远得多。

    “殿下能否在继续开导一下我们?”旁边老将黄忠忍不住开口请求道。

    刘璟回头看了看众将,微微笑道:“老将军既然开了口,我怎敢不从。”

    黄忠连声说不敢,刘璟这才不慌不忙道:“曹军经过数十年的整合,现在主要有派势力,一是曹派,以曹仁为,其次是夏侯派,以夏侯惇为,再其次是嫡派,如张辽、徐晃、张郃等人,都是曹操的嫡系,所以你看曹军的势力分布,夏侯惇在豫州、夏侯尚在并州,曹仁在徐州、曹休在青州,但合肥的主将却是张辽和徐晃,各位觉得有趣吧!”

    周围大将都笑了起来,“殿下如果不说,我们真没有注意到这种势力分布。”

    刘璟又道:“夏侯渊阵亡后,夏侯派遭受重挫,但这次南阳曹洪阵亡,曹派也有很大的损失,双方算是扯平了。”

    “殿下的意思是说,这两派有矛盾?”法正有些惊讶地问道。

    “其实也谈不上什么矛盾,不过是利益争夺罢了,只是曹操会掌握平衡,一般也掀不起什么浪头,但这次由曹丕坐镇合肥,恐怕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了,夏侯惇守许昌,我听说他和身在许昌的曹植往来颇多,虽然不知道夏侯惇是否支持曹植,不过我相信曹丕一定会十分紧张。”

    刘璟见众人都听得全神贯注,不由笑了笑又接着道:“我可以告诉大家一个细节,也就是这次曹丕调粮,从许昌到寿春和从徐州到寿春,其实两边的距离都差不多,而且徐州可以走水,调粮消耗会更少,据我所知,许昌和徐州屯粮都是十万石,最后,曹丕居然从许昌调二十万石粮食,却只从徐州调十万石粮食,这明显就是在袒护徐州的利益,徐州是曹仁坐镇,而许昌是夏侯惇坐镇,曹丕的心思,大家明白了吗?”

    众人恍然大悟,法正叹道:“若殿下不说,我们谁都想不到曹军内部斗争竟会是如此激烈。”

    刘璟又继续道:“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却是暗流汹涌,曹操当然也知道,只是他的病情沉重,他很担心自己命不长久了,所以他为了平稳交权,竟然把合肥军权交给了曹丕,我明白曹操的苦心,他其实也就是默许曹丕利用这次合肥大战掌控军权,给他创造掌军的机会,但又怕曹丕胡乱指挥,导致合肥大败,所以曹操又委托程昱辅佐曹丕,只是凡事难以两全,哪有又取得战役胜利,又能平稳交权的道理?”

    法正也是为有智慧之人,只有刘璟稍稍点拨,他立刻豁然开朗,既然明白了其中的原委,法正沉吟一下便道:“或许曹操已经感觉到国力难以和我们抗衡,便有了放弃合肥的打算,所以他才离开合肥,返回邺都。”

    “法军师说得对,这场合肥之战就是国力之战,双方拼物资粮食消耗,我们虽然粮食也快耗尽,但我们还有数万只牛羊做后盾,我们完全可以再坚持一年,但曹军却连这个冬天都快坚持不住了,这场战役打不下去,最后只能谈判,让出合肥北撤,曹操很清楚这个结果,所以他才离开合肥,让曹丕第一次真正地统领军队。”

    黄忠又问道:“殿下认为曹丕接下来会有什么手段呢?”

    “他具体会用什么手段我也猜不到,但脉络却很清晰,曹丕一定会力拉拢曹仁,赋予曹仁重权,至于张辽、徐晃、张郃等人,曹丕当然也会示好拉拢,如果张辽领情也就罢了,如果不领情,恐怕曹丕就会有想法了。”

    正说着,远处大船敲响了钟声,刘璟对众人笑道:”我们该出了,把戏台留给曹丕,我们只管看戏。”

    他催马向山岗下奔去,众人紧跟其后,向一艘五千石的大船疾奔而去

    当汉军撤离合肥时,合肥城头的曹军一片欢呼,不少曹军士兵冲出合肥城,占领了北城外的土山,在土山上欢呼雀跃,欢庆胜利。

    惟独张辽却心事重重,凝视着南方一言不,这时副将臧霸走上前道:“远在担心什么?”

    张辽叹了口气,“我感觉刘璟并没有撤离,他其实是在用计。”

    “远为何这样认为?”

    “很简单,合肥的粮草军资已囤积多,就算没有柴桑物资过来,汉军照样可以过冬天,既然粮草物资充足,刘璟又何必惊慌失措,仓惶撤军离开合肥?”

    “远说得不错,汉军并没有失势,何必撤退?要知道这样撤退对军心影响很大。”

    “是啊!”

    张辽叹息一声说:“这几个月汉军根本就没有攻城,打的是国力之战,他们已占据上风,却因为柴桑失火而撤退,这绝不是刘璟做事的规矩,他这样仓惶撤退,必有图谋!”

    “可是他们是走水撤军,明知我们不会追赶,他又图什么呢?”

    张辽摇摇头,“我也不知,但我相信他撤军必有深意。”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至,将一卷鸽信递给张辽,“都督,世急令!”

    张辽打开鸽信看了看,脸色不由一变,臧霸见张辽脸色不对,便紧张地问道:“世说什么?”

    “他让我们两人立刻去寿春商议军情。”

    臧霸愣住了,不由急道:“那合肥怎么办?谁来镇守?”

    这着实不合常理,一般是主将离去,副将留下守城,而曹丕却令主将和副将一同去寿春,而且尚不知汉军会不会突然杀回来,这简直就是胡闹。

    张辽沉吟片刻,毅然道:“合肥城不能有半点大意,我去寿春,你留下镇守合肥。”

    “可是世那边”

    “不要再说了,就这样决定,世那边我去解释,若真惹他不满,一切责任我来承担,绝不会连累宣高。”

    张辽当即令道:“备马,我要立刻出城!”

    张辽又向臧霸交代了几句,便在数骑兵的护卫下离开了合肥城,向寿春方向疾奔而去。

    就在张辽刚走,在合肥城附近监视城池的汉军斥候立刻赶去了濡须口,向汉王刘璟急报张辽北上的军情

    曹丕在第一时间内接到了柴桑探来的鸽信,知道了柴桑被江东军突袭,仓库群被烧毁,损失惨重。

    这件事在曹操临走前有过交代,孙权很快能会出兵柴桑,对付汉军的后勤重地,曹操的策划果然实现了,这令曹丕大喜过望,很快他便得知汉军大举南撤的消息,这个消息令曹丕无比振奋,他关注的重点也自然开始了转变。

    入夜,行宫大堂内灯火通明,曹丕独自一人,负手在大堂上来回踱步,思虑着掌权之道,他来合肥就是为了掌军权,现在机会来了,他岂能不好好利用?

    这时,他的心腹侍卫迅走上前施一礼,低声禀报道:“公,鱼先生已到。”

    曹丕大喜,华歆终于赶到了,他连忙令道:“带他去后堂等我!”

    曹丕也转身向后堂走去,不多时,头戴斗笠,身着黑衣的华歆在侍卫的带领下,快步走进了后堂。

    华歆是得到曹丕之令,跟随运粮队伍秘密赶来寿春,他不敢公开露面,唯恐被曹植的人现,秘密向曹操告状,那会影响到曹丕,要知道,曹操严禁曹丕和他往来。

    “微臣参见世!”华歆上前向曹丕行一礼。

    华歆是曹丕最信任之人,是他的智囊心腹,虽然华歆被曹操贬去许昌,但曹丕依然和他秘密有书信往来。

    曹丕请他坐下,欣慰之地笑道:“鱼来得简直是时候了。”

    “微臣也听说汉军南撤了,这是世的机会啊!”

    曹丕点点头,“先不说此事,说说那个人,他在许昌如何?”

    曹丕指的是曹植,由华歆替他秘密监视曹植的一举一动,华歆沉吟片刻道:“从表面上看他很放荡形骸,整天喝酒吟诗,呼友狎妓,似乎在自毁名誉,但而他做得落痕迹了,反而让人怀疑。”

    曹丕冷笑一声,父亲生病,他却比谁都跑得快,跑来侍候父亲,企图在合肥接手军权,放荡形骸,机会却抓得准,这分明是有人在替他出谋划策。

    “他和夏侯惇的关系如何?”曹丕又冷冷问道。

第967章 曹丕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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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歆想了想道:“夏侯渊的义女嫁给了崔林之侄,而曹植之妻正是崔林之女,他们之间有这种千丝万缕的关系,自然不会差。【无弹窗小说网】”

    “这个我知道!”曹丕有些不耐烦道:“我是在问,他们在许昌的关系如何?”

    “在许昌私下里有没有见面,微臣也说不准,但在公开场合,他们大概有四次见面。”

    曹丕沉思片刻,又问道:“你觉得夏侯惇会支持他吗?”

    “这个我以为,夏侯惇从个人感情上是支持曹植,但他也知道,曹植争夺世失败,再上位的可能性不大了,他为了夏侯一氏的前途,自然不会和曹植走得近,尽量保持中立,可如果曹植又有了上位的可能,微臣相信,他一定会全力支持。”

    曹丕点点头,“看来他还在观望,并没有私心。”

    停一下,曹丕又问:“这次许昌调粮,他是什么态?”

    “夏侯惇是什么态微臣不知,但微臣知道他手下的几个心腹大将对世都非常不满,认为世不公,是在打压许昌,都叫嚣不会再给世卖命,结果被夏侯惇公开责打了五十军棍,或许这就是夏侯惇的态吧!”

    曹丕当然知道夏侯惇必须要表态对合肥战役的支持,否则父亲也不会饶他,至于他真实的想法,谁又会知道?曹丕不由冷冷哼了一声,“他倒挺会做人。”

    “不知世准备如何掌控军权?”华歆将话题拉回了现实。

    曹丕便暂时放下对夏侯惇和曹植的猜测,起身走了几步道:“我打算让曹仁出任合肥战役的主将,你觉得是否可行?”

    华歆知道曹丕是想通过曹仁来掌控军权,不过这样一来,就会破坏魏公的军事部署,要知道张辽是合肥战役主将,华歆沉思片刻道:“徐晃是寿春主将,其实世可以让曹仁取代徐晃,而合肥那边,世可以尽量拉拢张辽,只要张辽肯效忠世,这岂不是平添一大助力?”

    曹丕却摇了摇头,“张辽只效忠父亲,在父亲未去之前,他绝不会效忠我,这种人既不必拉拢,也不要打压,顺其自然就好,其实我打算任命他为寿春主将。”

    “殿下为何让他主管寿春?”

    曹丕狡黠地一笑道:“寿春军队大部分都是徐州军,是曹仁的部属,但合肥之军却是冀州和豫州之军,是父亲的直属军队,我需要掌控的,就是这支军队。”

    华歆这才恍然大悟,竖起拇指赞道:“殿下果然高明!”

    曹丕负手傲然一笑,“如果他识时务,我会给他高升机会,可如果他不识时务,不肯配合,那么,我也只能将他晾在一边了。”

    次日一早,张辽赶到了寿春,数骑兵护卫着张辽疾奔进了寿春城,声势浩大,城门处顿时一片混乱,正在城头巡视的大将曹真奔上高声喝道:“城防重地,岂容大军入城,给我全部出城!”

    他一摆手,千余曹军士兵一起涌上前,举弩对准了张辽和他的亲兵,堵住了他们去,张辽当年与曹洪交恶,导致曹洪被责打贬职,张辽也由此得罪了曹派势力,此时曹真见了张辽,自然也没有好态。

    张辽心中大怒,自己是合肥主将,一个小小的曹氏假也敢对自己无礼呵斥,竟然还敢举弩威胁自己,但他克制住了心中的恼火,冷冷道:“这不过是城池而已,又不是魏公行宫,哪有这些规矩!”

    曹真已下了城,拱手道:“张都督若只带五个随从入城,我不会阻拦,但你身后有几骑兵入城,这会威胁到寿春城防,作为城防当值主将,我有责任防止隐患。”

    “难道曹真将军认为我张辽要谋反吗?”

    “非也!这是我职责所系,所有将领都一视同仁,没有特殊,请张都督让手下在城外等候,我们会保证张都督安全。”

    张辽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得忍下了这口恶心,回头对亲兵牙将道:“你们可在城外等候,我很快便出来。”

    亲兵们调转马头向城外而去,曹真这才撤开拦士兵,让张辽带着名随从前去行宫,刚到行宫大门,却见行宫外站列着数名骑兵,这些显然不是行宫侍卫,他心中一怔,低声对亲兵道:“去问问他们是什么人?”

    亲兵上前询问,片刻回来道:“都督,他们都是曹仁的亲卫骑兵。”

    张辽慢慢捏紧了剑柄,心中感屈辱,哪里有什么规矩,曹真分明就是故意刁难自己,他忽然明白了,这是曹氏家族将曹洪之死的责任算到了自己头上。

    侍卫已进去禀报,片刻,一名侍卫出来道:“张都督,世有请!”

    张辽忍住心中的不满,快步走进了行宫,他跟在侍卫一直来到大堂,只见曹丕正和曹仁坐在堂上谈论着什么,张辽快步上前,单膝跪下向曹丕施礼,“卑职张辽参见世!”

    “张都督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曹丕并没有起身相扶,甚至连曹仁也没有起身避让,就这么坐在一旁受了自己半礼,虽然曹仁脸上带笑,但这种笑显然不是出于真心。

    张辽今天连连受辱,直到这时,他才有一种明悟,难道这些都是曹丕暗中指使,刻意打压自己,张辽忽然意识到,曹丕招自己来寿春,绝不是什么商议军务那么简单。

    想通这一点,张辽立刻冷静下来,不再愤恨曹氏众将的无礼,他又躬身道:“不知世找卑职前来,有何重要军务商议?”

    “当然是为了汉军撤离合肥之事,这也算大事吧!”

    曹丕向张辽身后看了看,又问道:“怎么臧霸将军没有来?”

    “启禀世,按照军方规定,主将和副将不能同时离城,所以卑职便令臧将军守城,没有让他同来。”

    “哦!”

    曹丕长长哦了一声,又回头问曹仁,“请问叔父,军方有这种规矩吗?”

    曹仁呵呵一笑,“规矩谈不上,只是战时确实须慎重一点,张都督的做法可以理解。”

    张辽脸色一变,曹仁好像是在替自己说话,但实际上却是在落井下石,他立刻厉声道:“曹都督这是罔顾事实吧!官渡之战时,魏公颁布了十条军规,其中第九条就是战时主副将不得同时离城,这难道不是规矩吗?”

    曹仁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半晌才冷冷道:“我当然很清楚,那十条军规只是针对官渡之战,远不必拿出来说事,赤壁之战时,魏公又颁布了十九条军规,却没有主副将不能同时离开这一条,远怎么又不说了?”

    “不管是何时的军规,只要没有废除,为将者都必须执行,如果曹都督觉得我说得不对,我们可以一起去请示魏公!”

    “哼!张都督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不敢威胁曹都督,只是在据实而言。”

    张辽和曹仁争锋相对,整个大堂的气氛变得十分紧张,曹丕有意缓和气氛,笑了笑道:“大家都是重臣,这点小事不必争吵,张都督请坐!”

    张辽不再理会曹仁,在另一边坐下,曹丕尽量语气温和道:“不知现在汉军情况如何?”

    “回禀世,刘璟虽然撤离合肥,但并没有远去,他现在应该在芜湖或者濡须口,引诱我们追击,让我们进入他布下陷阱。”

    “真是有趣,张都督怎么知道汉军没有撤离?现在汉军应该还没有到濡须口吧!张都督居然就下了结论,莫非是刘璟事先写信告诉了都督?”曹仁带着讥讽的语气问道。

    张辽摇了摇头,“这不用什么情报,常理推断便可,现在已是十月底,逆风逆流,叶轮船也只有少数,汉军大部分战船怎么返回柴桑?所以我怀疑汉军连巢湖都没有离开,大军就在巢湖之内。”

    曹丕询问所谓军情不过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他召张辽来寿春的真正目的是想换合肥主将,让曹仁去合肥清理军队,通过曹仁将合肥之军控制在自己手中,所以他要将主将张辽和副将臧霸全部召来,便于曹仁动手,但现在副将臧霸却留在了合肥,这无疑增加了清理合肥军队的阻力。

    曹丕并不甘心,他还可以再用虎符将臧霸调走,让牛金出任合肥副将,曹仁为主将,曹丕正要开口提换将之事,就在这时,一名侍卫急奔到堂下禀报,“启禀世,合肥方面传来紧急鸽信,汉军又有重新杀回来的迹象!”

    张辽大吃一惊,腾地起身道:“汉军杀回合肥,合肥形势危急,卑职要立刻赶回合肥,请世准许!”

    曹丕和曹仁意味深长地对望一眼,两人几乎同时想到,这必然是张辽的安排,让臧霸发来汉军杀回的假消息,使张辽有借口返回合肥。

    曹丕摆了摆手,笑眯眯道:“远不必着急,且听我把话说完,远守合肥几个月,着实很辛苦,我想让远改守寿春,为寿春主将,远以为如何?”

    张辽愕然,原来曹丕是想把自己调离合肥,他沉吟一下问道:“如果我离开合肥,我推荐臧霸将军为合肥主将,臧霸将军善于防御,和汉军对峙数月,对汉军了如指掌,他守合肥,可保合肥不失。”

    “臧霸将军我也打算调回寿春,合肥主将由曹都督担任,副将我决定让牛金将军出任。”

    张辽的热血蓦地冲上了脑门,脸胀得通红,他明白了曹丕的意图,是想让曹仁掌控合肥之军,牛金为副将,合肥将领的清洗将不可避免了,想到手下跟随自己出生入死,与汉军血战,最后却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张辽再也忍无可忍,硬着脖道:“卑职为合肥主将是魏公亲自任命,若要调离卑职,也需要魏公的命令,恕卑职不能从命!”

    曹丕大怒,将黄金虎符重重往桌上一拍,“虎符在此,你敢不听令?”

    “虎符只能调兵,却不能换将,要撤换卑职,必须要魏公手令,

    “大胆!”

    曹仁拔出剑,厉声喝道:“张辽,你想造反么?”

    张辽后退两步,手按剑柄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卑职在去年被授予合肥主帅,镇南将军,有天节符在手,就算魏公坐镇寿春,也不能轻易撤换卑职,世要撤换卑职,请先拿出天圣旨,或者魏公手令,否则,请恕卑职失礼!”

    说完,张辽转身大步离去,曹仁大怒,刚要喝令抓人,却被曹丕摆手止住了,曹丕心机很深,他知道现在还不能和张辽翻脸,若对张辽翻脸抓人,就等于将父亲的嫡系逼向曹植,自己会得不偿失。

    曹丕目光阴鹜地注视着张辽身影远去,半响才冷冷哼了一声,“既然敬酒不吃要吃罚酒,我会成全他。”

第968章 以兵换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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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张辽的判断,汉军并没有返回柴桑,而是改驻在濡须口,与合肥、寿春的军队对峙,战争远远没有结束,汉军随时可以杀回合肥,只是刘璟看出了曹丕急于借机掌控军权,如果处理稍有不妥,容易激起曹军内部的派系斗争,刘璟当然很乐意看到这种局面发生。【阅读网】

    濡须口军营内,刘璟跟随着几名士兵来到一座特殊的营帐前,之所以特殊,是因为这座营帐四周被高大的木栅栏包围,近名士兵守卫在周围,戒备十分森严。

    这种营帐基本上所有的军营内都有,就是军狱的一种,一般用于软禁,而不是真正的地窖监狱。

    刘璟走进了栅栏内,几名士兵先一步挑开了帐帘,只见江东大将徐盛正坐在大帐内看书,徐盛没有被枷锁禁锢,只是被软禁在军狱之中,穿一件白色长袍,头戴平巾,没有了将军的霸气,手执竹简卷,儒雅中添了几分书生之气。

    “汉王殿下来了!”一名看守他的士兵低声提醒道。

    徐盛连忙站起身,并不是因为他的战俘身份,而是汉王刘璟一向是他为敬佩之人,刘璟到来,徐盛当然不敢无礼。

    刘璟走进了大帐,笑道:“徐将军,别来无恙啊!”

    徐盛抱拳施礼,“参见汉王殿下!”

    刘璟点点头,“我们坐下说话。”

    两人坐了下来,刘璟打量一下营帐道:“徐将军还有什么需要吗?比如生活上的不便。”

    徐盛摇了摇头,“生活无忧,还有书卷可读,徐盛多谢殿下宽待。”

    “不用客气!”

    刘璟又微微笑道:“我没有记错的话,徐将军并非江东本土人,而是琅琊郡莒县人吧!”

    “正是!家乡战乱,我带着父母来江东避难,建安五年加入了江东军,一晃十五年过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啊!当年我在柴桑为别部司马,和徐将军较量一番,一晃竟十余年过去了,人生如长江之水,一去就不再复返。”

    刘璟的感叹也勾起了徐盛失落,当年他才二十岁,意气风发,胸怀大志,如今他已十五岁,非但一无所成,还沦为阶下囚,想到这,他神情不由有些黯然,半晌低声道:“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我?”

    “其实我放你回去也无妨,不过我放你回去,其实就是害了你。”

    徐盛愕然,“殿下,此话怎讲?”

    “你或许还不知道,你现已被江东军除名,列为叛逆,孙权已当众革去了你的一切军职和封赏。”

    徐盛腾地站起身,怒道:“难道殿下散播了什么不实之言?”

    刘璟淡淡道:“我是什么身份,会用这种下滥之计吗?”

    徐盛慢慢坐下,他心中有点明白了,应该是丁奉,他把战败的责任推到自己头上了,其实徐盛不知道,倒并不是丁奉诬陷他,而是他的亲兵欺骗了丁奉,导致江东军全军覆没,丁奉自然就以为是他投降了汉军。

    徐盛抱住头,半晌,他沙哑着声音问道:“我父亲和妻儿现在怎么样?”

    “他们皆已被孙权下令抓入狱中。”

    徐盛痛苦地闷哼一声,不再说一句话,刘璟默默凝视他片刻,起身向帐外走去,直到刘璟走远,徐盛才慢慢抬起头,眼中迸射出为复杂的神情。

    他当然明白为何亲自来探望自己,就是希望自己投降,徐盛其实心中也没有多少抵触之情,他早看出江东大势已去,刘璟迟早会统一天下,连孙绍和陆逊都投降了汉国,为了自己前途,他为何不可以另谋出?

    只是他放不下这个面,不想背上叛逆之名,现在他的家人又成为了孙权的阶下囚,如果他公开投降汉国,他的家人就会有性命之忧,无论如何,徐盛做不出这个决定。

    徐盛长长叹息一声,他现在该怎么办?

    建业,一叶扁舟从江北驶来,码头上早有士兵发现,立刻围了上来,小舟内除了老船夫外,还有就是一名十余岁的士,他对江东士兵微微笑道:“请转告你们吴侯,就说汉王特使秦宓求见!”

    不多时,江东长史步骘匆匆赶到了码头,向秦宓行礼道:“让秦主薄久等,失礼了。”

    “原来是步长史,吴侯可在建业?”

    “吴侯在宫中等待主薄,特命我前来迎接。”

    这时,一辆华丽的马车驶来,步骘摆手笑道:“秦主薄请!”

    “请!”

    两人登上马车,在名骑马侍卫的护卫下,马车向建业宫疾驶而去。

    孙权之所以对秦宓礼遇有加,正是他心中不安的表露,江东军突袭柴桑失败,至今汉军对江东没有任何表态,湖水军和会稽汉军都按兵不动,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这种沉默的表态反而令孙权心中忐忑不安。

    所以秦宓的到来着实令他喜出望外,是汉王特使前来,而不是汉军战船大举袭来,这便给孙权带来了一线和平的希望。

    孙权负手在大堂上来回踱步,显得心事重重,又有点焦躁不安,坐在一旁的张昭很清楚孙权的心思,他心中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孙权想得天真了,会稽和吴郡的局势已到了这个地步,刘璟有攻灭江东之心已不容置疑,在这种已成定局的情况下,刘璟当然不会在意没有成功的柴桑事件,派特使前来,并不能说明汉军从此就放弃攻吴,不过刘璟缓兵之计而已,吴侯居然连这一点都看不透。

    不过张昭也不想说破这一点,让孙权彻底陷入绝望,还是留一点希望给吴侯,说不定汉军真被曹军击败,东部的局势彻底被扭转。

    这时,一名侍卫在堂下禀报,“启禀吴侯,汉军特使已到!”

    “快快请进!”孙权一连声地催促。

    片刻,步骘陪同着秦宓快步走进了大堂,孙权亲自迎上前,握着秦宓的手笑道:“秦主薄一辛苦了。”

    “哪里!哪里!吴侯客气了。”

    秦宓的手被孙权握住,无法行礼,只得跟着他走进大堂,孙权也不需要秦宓行礼,直接请他坐下,他也与秦宓相对而坐,张昭和步骘则坐在下,这是君主对君主的礼节,孙权竟然放在了一个特使的身上,连秦宓也感觉孙权热情了。

    秦宓躬身微笑道:“我这次奉汉王之令前来,是想和江东做一个交换。”

    “不知汉王殿下想交换什么?”孙权含笑问道。

    “是这样,我们手上有千江东士兵,都是江东精锐之军,汉王殿下想把他们放回来与家人团聚,不过希望江东也要有所表示。”

    秦宓说到这,旁边张昭立刻明白过来,淡淡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汉王殿下是希望我们释放徐盛的家人,是吧?”

    “张军师果然非同常人,汉王正是此意!”

    孙权原本热情的笑脸顿时消失了,慢慢阴冷下来,居然是为了换取徐盛的家人,这么说,徐盛真的投降汉军了,自己并没有冤枉他。

    这两年孙权也是因为屡遭重挫而逐渐变得脾气暴躁,渐渐失去了从前的从容不迫和息怒不形于色的深沉,下属稍有不慎就会将他触怒,经常听见他的叫骂怒吼和摔砸东西。

    此时,孙权听说对方要交换徐盛的家人,顿时将他敏感的自尊刺痛了,他双眉竖起,眼看要发作,旁边步骘连忙问道:“请问千将士现在情况如何?”

    步骘实际上就是在提醒孙权,人家可不是来要人,而是来交换,张昭也在一旁问道:“请问秦主薄,汉王现在回柴桑了吗?”

    “汉王殿下没有回柴桑,就在濡须口。”

    步骘和张昭的先后提醒,使孙权忽然意识到自己要失态了,他可以对江东群臣发怒,却不能对汉王特使发作,否则柴桑之事他就无法交代,现在他惹不起汉军,孙权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半晌才道:“我可以答应交换!”

    秦宓立刻起身道:“如此最好,我这次就把人带走,至于江东战俘,就等候在长江之上,只要我返还江北,运送战俘的战船就会在建业靠岸。”

    孙权这才意识到,原来汉军战船早已在江面上等候,这是刘璟的先礼后兵,如果自己不答应,恐怕汉军战船就会抵达建业。

    孙权感到一种深深的屈辱,但又无可奈何,只得对步骘道:“步长史,放人吧!”

    步骘带着秦宓离去了,孙权却一动不动,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桌案,他忽然拔剑向桌案劈去,‘咔嚓!*一声,桌案被劈为两段,孙权将宝剑狠狠向地上一摔,转身向后宫走去。

    张昭拾起剑,轻轻摇了摇头,他能理解孙权心中的屈辱,可这就是政治,当你实力远不如对方时,再大的屈辱也只能忍住,对方的要求除了无条件答应,再没有第二个选择,不过刘璟能放回千战俘,已经是给足了面。

    但张昭知道,刘璟并不是给孙权面,而是给江东民众和官面,江东朝野都会觉得这是不错的交换,千战俘换一家人,刘璟很慷慨大,惟独孙权会感到深深的屈辱

    天后,当徐盛的父亲和妻儿乘坐汉军战船抵达濡须口时,徐盛终于被刘璟的诚意感动,正式归降了汉军,被刘璟封为偏将军、江左亭侯,成为了汉军一员。

第969章 签发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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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到了十一月中旬,邺都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晶莹洁白的细雪从天空飘飘扬扬落下,洒满了全城,尽管雪并不大,但它的到来,让很多人才忽然意识到,严冬来临了。【】

    曹操回到邺都已是第五天,或许真是不适应江淮的缘故,他在寿春病情日益沉重,可回到邺都后病情竟有了起色,虽然身体依旧十分瘦弱,但气色却渐渐好转了。

    曹操拄杖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飘落的雪花,眼中充满了忧虑,北方已经下雪了,合肥那边的情况又怎么样?他今天上午刚刚接到合肥的消息,世在信中告诉他,汉军并没有撤离合肥,而是驻扎在濡须口。

    无论汉军在合肥还是在濡须口,在曹操看来并没有什么区别,都可以随时发动进攻,而现在严冬来临,今年秋粮歉收,明年春天注定要发生灾荒,但战役还在继续,曹军还能坚持多久?着实让曹操深感担忧。

    更让曹操担忧的是,合肥曹军内部似乎出现了不和谐之声,曹丕在信中含蓄地说了一件事,合肥粮多,寿春粮少,他打算调部分合肥粮食到寿春,却被张辽婉拒了。

    曹操当然明白这件小事背后所蕴藏的巨大风险,曹军内部竟然出现了矛盾,难怪刘璟撤军到濡须口,他显然也看出了曹军发生内讧。

    曹操为重视合肥战役,不惜代价地投入资源和兵力,就是为了保住这座东南重镇,不让汉军打开中原的东南大门。

    尽管合肥战役一旦失败会带来严重的后果,但比起曹军内讧,合肥战败却又显得无足轻重了,曹军内讧意味着曹军走向覆灭,意味着魏国崩溃的开端,这是曹操绝不能容忍之事。

    现在曹军内讧已经开始出现苗头,他无论如何要将这个苗头扑灭,只是该怎么处理,曹操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时,女儿曹宪走到父亲身后,细心地替他披上了一件大氅,曹操回头慈爱地看了一眼女儿,笑道:“扶我到阙台去走走,房间里让我闷得慌。”

    曹宪点点头,扶着父亲向阙台缓缓走去,几名侍女举着青罗伞盖紧跟在他们身后,曹操走到石栏前,栏杆上已积了薄薄一层白雪,曹操望着远处白茫茫的玄武池,湖水已结了厚厚的冰层,几十艘大船冻结在湖水之中,天空也变得灰蒙蒙的,和湖面连为一色。

    这时,曹操回头看了一眼女儿,他发现女儿很沉默,很少说话,“宪儿身体不适,就去休息吧!”曹操关切地对女儿道。

    曹宪摇摇头,低下头小声说:“女儿没事!”

    曹操凝视她片刻,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女儿本该四月时出嫁,但合肥战役爆发,她出嫁之事便不了了之,这桩婚事似乎已经黄了,曹操心疼女儿,便握住了她的手柔声笑道:“你是我的宝贝女儿,想娶你的年轻才俊如过江之鲫,你不用担心嫁不出去。”

    曹宪抽回手,还是摇了摇头,泪水却涌了出来,她别过头去,迅速拭去泪水,强作笑颜道:“女儿只是好好照顾父亲,不想出嫁!”

    “傻孩儿,哪有女人不出嫁的道理!”

    曹操明白她的心思,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安慰她道:“其实你的婚事并没有完结,只是暂时耽搁了,刘璟也没有退回婚书不是?等这场战役结束,我相信你就该出嫁了。”

    曹宪低下头没有说话,扶着父亲慢慢踱步,曹操也不再提出嫁之事,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笑道:“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们兄弟姐妹之间能够结成一心,不要再争斗,这样,我年之后也能瞑目了。”

    曹宪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曹操感觉到了她欲言又止,便问道:“你想说什么?”

    “女儿想说,父亲既然已决定大哥继位,就应该放手让大哥去做,大哥现在很难。”

    “发生了什么事?”曹操神情凝重地追问道。

    “女儿知道邺都粮价曾一暴涨,所有的民众官员都骂大哥无能,可父亲一回来,粮价马上就跌落了,父亲想过这是什么原因吗?”

    曹操笑道:“我回来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粮价为什么会跌下来呢?”

    “问题就在这里,其实大哥做了很多事,颁布了很多命令,但就没人肯执行,但父亲一回来,下面人害怕了,立刻执行大哥的命令,结果粮价就跌下来了,父亲,大哥没有权啊!”

    曹操心中有些不悦,便道:“宪儿,你不要过问政务。”

    曹宪却没有顺从,她心中有多的话想对父亲说,她紧咬一下嘴唇道:“就算父亲生气,我也要说,父亲既然希望兄弟一心,为什么又要让二哥在幽州掌军权?难道父亲不知道将来的后果吗?”

    “不要再说了!”

    曹操厉声怒喝,一把推开了曹宪,怒斥她道:“我说过了,你不要过问政务,不管你在魏国还是汉国,我绝不准你参与政事!”

    曹宪跪了下来,垂泪道:“父亲,女儿不是过问政务,是害怕兄长们将来手足相残啊!”

    曹宪的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曹操的心,他眼前一黑,险些晕倒,两名侍女连忙扶住他,他摇摇头,“扶我回去!”

    两名侍女扶住曹操向房中走去,只有曹宪依旧跪在地上,泪水扑簌簌落下,她为了自己婚姻的不幸而伤感,也为兄长之间深刻矛盾而痛心,一时间悲从中来,竟呜咽着哭了起来,只有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和头上。

    良久,两名侍女才从房中跑出来,上前扶起曹宪,低声安慰她,慢慢返回她的房间,曹操站在窗前望着满脸泪水的女儿,不由低低叹了口气。

    他慢慢坐到桌前,凝神想了片刻,提笔给合肥写了一封手令

    合肥城开始了交接仪式,由于曹操的手令到来,调张辽和徐晃回邺都,任命曹仁为合肥主帅,任命曹真为寿春主将,张辽无奈,只得将合肥军权移交给了曹仁,曹操在手令中还赋予世曹丕任免之权,除合肥和寿春主将外,其余诸将皆由世任免。

    曹丕随即任命牛金为合肥副将,将臧霸降为合肥后勤副统领,曹丕又任命王朗为参军祭酒,辛毗为司马,掌控军机要务,至此,曹丕完全控制了合肥、寿春之军,张辽被迫黯然离开了合肥。

    消息很快传到了濡须口,刘璟得知曹军已换将,便立刻令甘宁和庞德水陆并进,再截断寿春和合肥的联系,甘宁率千水军和五艘快船,庞德则率七千骑兵,两支军队连夜出发,向北疾速而去。

    两天后,风向转为西风,刘璟立刻抓住这个机会,临江拜祭水神,再率领十五万大军,千艘战船浩浩荡荡北上,再一次向合肥城杀去

    当汉军撤离后,张辽做得第一件事,便是恢复了原先的河道,又疏通了新形成的妃湖与逍津的水道,使运河水和湖水重新流向合肥,护城河内再蓄满了河水。

    曹仁虽然接了张辽的军权,但他同样也是经验丰富的大将,依然执行张辽之前定下的种种守城策略,并不更改,唯一改变的是军队将领,所有军侯以上将领全部被清洗,换成了他的心腹之将,上名将领被调离合肥,使曹仁彻底掌控了这支五万人的大军。

    另外,由于寿春和合肥的粮食储量不平衡,曹丕下令从合肥运送十万石粮食到寿春,解决寿春军队的粮草不足。

    入夜,一支运粮船队在运河中静静地航行,这支船队都是由石的民船组成,船只不大,但数量众多,足有二余艘,一次可运输万石粮食。

    这已是船队第二次运输,他们之前已将万石粮食运去了寿春,这是第二批万石,每艘运粮船除了名船夫外,还有十名曹军士兵护卫。

    另外在运河两岸,各有两千军队护卫,一共有五千军队护卫这支运粮队,堪称有重兵护卫。

    此时船队离开合肥已有四十里,再北行十里就将进入芍陂湖,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雷鸣声,很多在沉睡中的曹军士兵纷纷惊醒,站起身向岸边望去,他们听出这种闷雷声是从南面传来。

    渐渐的,大群黑影出现在岸上,正疾速向北移动,对于江东军队,或许还会有所困惑,但对于北方的曹军,这种情形再熟悉不过,他们顿时大喊起来,“骑兵,岸上有骑兵杀来!”

第970章 重返合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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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庞德率领的七千骑兵赶上了曹军粮船,他们在西岸奔驰,向北铺天盖地杀来。【】

    在西岸护卫粮船的两千士兵大惊失色,纷纷列队要和汉军士兵抗衡,负责押粮的曹军主将正是大将臧霸,他心急如焚,大声喊道:“列队拦截,船队先撤走!”

    慌乱中,船队加快了速,而东岸也曹军士兵也纷纷奔至岸边,张弓搭箭,准备支援西岸曹军。

    就在这时,东岸曹军士兵忽然一阵大乱,铺天盖地的箭矢从他们身后射来,黑暗中,只见数艘战船出现在不远处的妃湖边,也就是刚刚形成不久的新湖。

    战船都不大,只有五石左右,但船上却站满了密集的汉军士兵,这是甘宁率领水军杀出来了。

    船只靠岸,上万名汉军士兵纷纷跳下船,挥舞着长矛和战刀,呐喊着向东岸的曹军士兵杀来。

    曹军士兵措不及防,顿时一阵大乱,黑夜中,东岸曹军士兵一片混乱,争先恐后向北逃命,不少人跌倒被践踏,死伤无数,哭声、喊声,夹杂着汉军密集的箭雨,只顷刻间,东岸的曹军便崩溃了。

    但汉军并没有追击败兵,他们的目标不是士兵,他们的目标是粮船,一万汉军一齐向曹军粮船队放箭,箭矢如雨点般地射向运河中的船只,船上曹军纷纷钻入船棚,不少摇橹船夫躲闪不及,被箭射中,惨叫着落入水中。

    一些曹军士兵也向岸上放箭,但曹军士兵数量少,也过于分散,在汉军士兵的密集射击下,曹军士兵死伤惨重,就连躲在船棚内的曹军士兵也难逃强弩硬弓的射击,被射死在船中。

    很快,长达十余里的船队停止了前行,全部停泊在江中,等待汉军的处置,这时,西岸的汉军骑兵如暴风骤雨般杀进曹军队伍中,强大的冲击力将一片片曹军士兵冲到,战刀掠起鲜血,人头飞上天空,巨大的恐惧使曹军士兵再无抵抗意志。

    不到一刻钟,两千曹军士兵的抵抗便崩溃了,臧霸在混乱中杀开一条血逃脱,但他手下的两千士兵却没有东岸士兵的幸运,汉军战马奔驰,将两千曹军士兵团团包围,截断他们所有的退,曹军士兵走投无,纷纷跪地投降,恳求饶命

    约半个时辰后,甘宁率数艘汉军快船赶到,控制了曹军粮船,船队开始缓缓调头,向刚形成不久的妃湖驶去,骑兵队也押着战俘快速向西面的六安县奔去,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曹军粮船是半夜一更时分被汉军拦截,当曹仁得到臧霸传来的消息时,时间已到了更时分,这时汉军船队和骑兵都早已远去。

    合肥北城内,数千士兵手执火把,将整个北城门照如白昼,北城门内,曹仁顶盔贯甲,手提大刀骑在战庐上,在他身后是密密麻麻的曹军士兵,足有两万余人。

    曹军粮船被汉军拦截,对曹仁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张辽在合肥时,粮草从未丢失,而他刚刚接任合肥主帅,便被劫走万石粮食,曹仁的颜面无论如何也挂不住了。

    曹仁下令将臧霸重打一军棍,并点兵两万,准备亲自去追回粮船。

    “将军请息怒,冷静下来!”

    司马辛毗拦在曹仁马前,苦苦劝他:“汉军是走水,粮船已远去,无可追寻,况且还有七千骑兵,若将军仓促出击,被汉军伏击,损兵折将是小事,若将军发生意外,合肥就保不住了,请将军思!”

    在辛毗的反复劝说下,曹仁怒气稍稍平息,他正要下令军队回营,就在这时,城头忽然想起了刺耳的警钟声,‘当!当!当!’钟声十分急促。

    曹仁一惊,催马沿着甬道向城头奔去,站在城头上,眼前的情形令他大吃一惊,只见南面的旷野里,一条长长的火龙正疾速向合肥方向开来,火龙一眼望不见边际。

    在城南里处,火龙已开始聚集,越来越多,俨如天上繁星,又仿佛火的海洋,其壮观浩瀚。

    城上曹军士兵两腿战栗,个个脸色苍白,刚刚撤去才一个月的汉军主力又再次杀回来了。

    曹仁的心也似沉入深渊,刘璟去而复返,显然是早有预谋,似乎就是在等合肥换将,难道他曹仁一世英名就要栽在合肥吗?

    曹仁心中大恨,毅然回头大喝道:“传令,城下军队立刻上城防御!”

    曹仁改变了计划了,原本要带两万军杀出城去,现在他不出城,而是转为防御城池,两万曹军士兵纷纷奔上城头,剑拔弩张,准备和汉军决一死战。

    曹仁在城头凝视着城下一片火的海洋,他心中有些奇怪,汉军很少这样声势浩大来进攻,似乎更喜欢无声无息来袭,他不由自言自语道:“汉军为何要造如此大的声势?”

    忽然,曹仁似乎想到了什么,蓦地回头向城北的土山望去,那黑黝黝的大山矗立在城外,月光将它黑色的巨影投射到城内,半个城池都在它的笼罩之下

    自从汉军南撤,曹军便占领了北城外的土山,张辽在土山上修建围墙,并驻扎五十名士兵,曹仁接掌合肥后,并没有将土山上的驻兵撤走,反而将驻扎土山的士兵增加到人。

    无论张辽还是曹仁,他们都很清楚,这座土山大地威胁着合肥的安全,只是将它搬走或者削除不现实,那只能是由曹军来控制。

    让我们把时间向前推一个时辰,两更时分,汉军火的海洋还没有出现在城南,合肥四周万籁俱寂,四余名鹰击军士兵在正副统领刘正与任平的率领下,正从东西两个方向向山顶快速攀爬。

    刘正仿佛猿猴一般敏捷迅速,他率先爬上山顶,躲在山顶的围墙下,墙头有一名曹军士兵正在来回巡逻,相比合肥城而言,土山的防御要弱得多,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土山位于北城外,与合肥城隔着护城河,本身就不属于合肥的防御体系。

    而另一方面,山顶的面积不大,难以大量驻军,曹仁也只能将这座土山当做北城的瞭望台和烽燧,观察敌情,并及时举火向寿春示警,要知道,这座土山正好挡住了北城的烽燧,一旦汉军进攻合肥,他们就难以向寿春示警。

    但对汉军而言,这座土山却意义重大,他们可以居高临下,压制住北城曹军,尽管城内也有一座土山,但汉军已经找到了对付城内土山的办法。

    刘正贴身站在围墙下,迅速装上手弩,瞄准了墙上巡哨曹军,‘咔!’一声轻响,一支毒弩箭闪电般射出,正中曹军士兵咽喉,弩箭上的剧毒见血封喉,曹军闷哼一声,从墙上栽下。

    刘正一摆手,两余名士兵纷纷冲上山顶,刘正一跃爬上墙头,却正好看见另一边任平也上了墙头,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笑,同时跳入墙内,四名汉军鹰击军也纷纷翻入墙内,向曹军的营帐扑去。

    只片刻,鹰击军便解决了土山上的曹军驻兵,等在山脚下的汉军工事兵开始向土山上搬运重型投石机。

    汉国工部侍郎兼将作大匠马钧也出现在山顶,他是在半个月前从长安赶到合肥,带来了最新的轮式投石机,这种轮式投石机外形就像风车,属于重型投石机,可以连续投掷十只火油陶罐。

    同时可以根据目标远近调节射距,最近步外,最远可投掷到五十步外,比起从前的投石机,效率提高了十倍不止。

    而且拆装简便,将零件搬上山顶后,可以迅速装配,抢夺先机,非常适合土山攻防战。

    这种重型轮式投石机实际上在一年前便被马钧发明出来,但一直没有投入实战,因为它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难以解决,那就是投石机的木轴不结实,连续使用两次后就会断裂,一旦木轴断裂,整个投石机就报废了。

    为了解决这个弱点,马钧先后用铜轴和铁轴取代,但因制造工艺问题,铜轴和铁轴都无法替代木轴,马钧只得寻找更结实耐磨的木头。

    目前他用的是铁木做轴,可以坚持十几次不断,但对于投石机本身而言,这种投石机的成本还是大了,一架投石机就要耗费数十万钱,是别的投石机十倍。

    尽管这种投石机的耗费成本大,但为了合肥战役,刘璟也不顾成本耗费,命令马钧制造架轮式投石机,赶赴合肥战场。

    就在汉军主力出现在城南之时,土山上的汉军工事兵已经在马钧及徒弟们的指导下,装配好了十架重型投石机,这时,北城上响起了警钟,无数士兵正向北城涌来,曹仁已经意识到了北城的危险。

    “王将军,敌军已发现了我们!”一名士兵急向主将王平禀报。

    王平当机立断令道:“抢占先机,烧毁城内土山!”

    十架重型轮式投石机开始吱吱嘎嘎转动起来,速越来越快,这时马钧大喊一声,“可以了!”

    操纵投石机的士兵立刻剪断了悬绳,十架轮式投石机几乎是同时发射,只装满火油的陶罐依次射出,铺天盖地地向城内的土山射去。

    这时,只巨大的火球也腾空而起,在天空划出道赤亮的火焰,带着长长的尾烟,呼啸着射向城内的山头。

第971章 贾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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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军与曹军的山头对战,最重要一点就是抢占先机,无论是哪一方,一旦抢占了先机,就会占据上风,使对方无力还手,在几个月前的对战中,双方轮流占据上风,而这一次,又被汉军抢占了先机。【阅读网】

    北城内土山上浓烟滚滚,火焰冲天,整个山头都被熊熊烈火吞没了,千余名刚刚上山,正准备发射火油的曹军士兵被迫撤离下山,眼睁睁地望着数十架重型投石机陷入火海而被烧毁殆尽。

    忽然,一股烈焰剧烈膨胀开来,巨大的火舌直冲云霄,发出一片震耳欲聋的爆裂声,这是储存在山头的数千罐火油被大火点燃,陶罐连续炸裂,无数带着火焰碎片漫天飞舞,向山下的城墙内外飞溅而去。

    城头上曹军士兵吓得纷纷举盾抵御,尽管如此,带着火焰的陶片还是击中了不少士兵,城头上响起一片惨叫声。

    此时,汉王刘璟已出现在北城外的山丘上,他身后站列着数骑兵侍卫,而身旁却是军师贾诩,贾诩是和马钧一同从长安赶到合肥,尽管他年事已高,没有精力再过问政务,但他却有着常人难及的经验,能在关键时刻给刘璟出谋划策。

    比如现在,合肥战役已进入后期,汉军正处于战略转折之时,刘璟也正处于以何种方式结束合肥战役的犹豫中,贾诩无疑就是一盏前上的明灯,将以他的人生经验给刘璟指明道。

    贾诩望着城内山头上冲天的烈火,笑了笑道:“这就像是一座特大的烽燧,告诉寿春,汉军又杀回来了。”

    刘璟明白贾诩的意思,贾诩其实就是说,这样做意义不大,刘璟也笑道:“一旦我压制住了城内的反攻,我就可以居高临下对北城发动攻击,迫使北城守军不得不撤离城头,然后我便有了攻克北城的机会。”

    “殿下真打算以武力攻下合肥吗?”

    刘璟点了点头,“初期我是打国力之战,消耗曹军的国力,而现在曹军换将,我觉得拿下合肥能给曹丕重挫,从而激发曹军对他的不满。”

    “可这样做,只会迫使曹操把所有军权交给曹丕,曹操甚至会用臧霸为替罪羊,把城破的责任推给臧霸,毕竟曹操要考虑大局,难道这时候还要让他再换世吗?”

    尽管刘璟已决定破城,但贾诩的劝说还是让他的决心有点动摇了,贾诩说得对,合肥失守并不会损害曹丕的声望,相反,曹操还会加强曹丕的声望和权力,使曹丕摆脱合肥战败的不利影响。

    刘璟沉思片刻道:“那以贾公的意见呢?”

    贾诩微微一笑,“最好的办法是攻而不破,逼曹丕主动求和,曹军一旦以求和方式结束合肥战役,那他们就会退出东南,不会再公开干涉汉军对江东的军事行动,这岂不是最好的结果?”

    “可对合肥仅仅是攻而不破,未必能迫使曹军求和啊!”

    贾诩胸有成竹,缓缓道:“殿下的策略不是很正确吗?消耗曹魏的国力,我听徐尚书说,魏国秋粮歉收,国内财力拮据,李孚又破坏了鲜卑外援,我估计明年春天之前,魏国就要因粮荒而发生民乱,殿下为何不坚持下去?”

    刘璟点了点头,贾诩说得很多,国力较量才是汉军彻底取胜的王道,一旦曹操国力不继,就算他有心也难以干涉江东的危机了。

    这时,贾诩又从怀中取出一只锦囊,递给刘璟笑道:“我过几天就要回去了,旦日之后,殿下可以打开锦囊,囊中遗有一策,我可以保证曹操低头服软。”

    刘璟接过锦囊看了看,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军师早有准备,我很期待打开这只锦囊。”

    刘璟采纳了贾诩之策,用船只架起浮桥,数万汉军跨过护城河,昼夜不息地攻打合肥,北城外土山更是火力迅猛,不给曹军喘息之机,铺天盖地的烈火和巨石不断投向北城头和土山,短短数天内,北城再次崩塌,使曹军上下一片混乱。

    尽管汉军的昼夜不停进攻没有使城池陷落,但合肥城依旧险象环生,曹军死伤惨重,不久,曹丕在曹仁的一再请求下,命曹真率四万军队以及五千虎豹骑兵增援合肥,刘璟随即派黄忠和庞德率五万军北上迎战,拦截曹军援兵,双方在合肥与寿春之间的成德县展开了激战。

    这场激战使双方都损失惨重,曹军阵亡一万五千人,被迫返回寿春,而汉军也损失近八千人,却挫败了曹军增援合肥的企图。

    在成德之战后,刘璟放缓了对合肥的围攻,使曹丕和曹仁终于获得喘息之机,双方进入了战略对峙,大的战役没有发生,但零星的战斗依然激烈,让曹丕内心始终紧绷一根线,难以放松下来。

    合肥之战一晃又过去了一个多月,时间已到了建安二十二年一月,至此,合肥之战已延续了大半年之久,曹军先后阵亡近四万人,汉军的损失也超过了两万人,双方不断增兵,前后调动军队达二十万。

    旷日持久的战役是对双方国力的巨大考验,汉国官府存粮已消耗殆尽,只能用手中牛羊向民间换取粮食,先后征调民夫超过十万,花费的黄金和铜钱不计其数,各种兵器军资也几乎耗光,汉军在柴桑的火油储藏量由最高时的十万桶已锐减到不足两万桶。

    相对汉国而言,魏国情况更严重,邺都财力已枯竭,整个国家处于崩溃边缘,曹军粮食物资消耗大,不断从各地调运粮食,就算徐州曹仁储备粮也被调运一空。

    这场合肥之战,曹军从各地调运粮食已近一五十万石,征发民夫八十余万,近一半的粮食都耗费在上,不仅粮食耗费巨大,而且金钱及各种物资都源源不断投入到战争的无底洞中,邺都粮价已突破斗米千钱,使民怨沸腾。

    河北地区民众尤其困苦,为筹集军粮,各地官府不断加税加粮,导致民不聊生,各地民众不断发生暴动,十二月底,渤海豪强高阚在南皮造反,自称白衣天,杀官抢粮,短短数月,便募集饥民数万,声势浩大。

    不仅河间郡,常山郡和渤海郡也先后爆发了大规模饥民起义,曹操被迫无奈,命曹彰率万幽州军入河北平乱。

    邺都,长史徐奕匆匆走进了铜雀台,一直来到曹操养病的回春堂前,有侍卫进去禀报,片刻出来对徐奕道:“徐长史,魏公有请!”

    徐奕长长松一口气,魏公终于肯见自己了,他急忙走进了内堂,徐奕是曹操最信任的心腹,在曹丕还没有执掌政务前,每次曹操出征,都会把政务大权交给徐奕,而这次曹丕在寿春坐镇,曹操身体不好,政务大权又再次落到徐奕的肩头。

    只是这一次徐奕的日实在难过,魏国内外交困的政局逼得他焦头烂额,他几次劝曹操放弃合肥战役,但曹操却始终不听,不断向合肥增兵,最后性不再接见徐奕,他这是第次来求见曹操,终于获得了接见。

    虽然魏国国力枯竭,政局危急,但曹操的病情却没有加重,倒有点好转了,而且他的次曹彰不负他的期待,将河北造反乱民一一镇压,匪高阚也被曹彰亲手斩杀,令曹操十分欣慰。

    不过今天上午,曹操接到了曹丕写来的急信,曹丕在信中第一次建议结束合肥战役,原因是曹军士气低迷,军队厌战情绪蔓延,逃亡士兵已超过六千人,其中以河北士兵逃亡最烈,足有四千余人。

    更严峻的是,合肥城内火油已尽,投石机损坏已超过八成,无力再摧毁汉军浮桥,汉军战船在护城河内耀武扬威,就在两天前,合肥西城守将成济投降了汉军,使汉军一攻入城中,曹仁亲冒敌矢奋勇杀敌,才击退了汉军,保住西城门不失。

    不仅如此,合肥粮食只能再维持一个月,而寿春粮食也快罄尽,曹丕希望能再送十万石粮食,如果实在财力不济,可以考虑结束合肥之战。

    其实曹操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国力比不过汉国,也不是不知道合肥迟早会守不住,只是曹操自有他的深虑,他是希望合肥之战也拖垮汉国,使汉军无力再征江东,给江东争取恢复国力的时间。

    曹操很清楚江东的重要性,只要江东一日存在,刘璟就不敢大举进攻魏国,一旦江东被灭,刘璟再灭掉刘备,南方统一,曹魏也就危险了。

    但无情的现实终于击溃了曹操的最后一线希望,但现在的情形,无论国力和军队他们都终于坚持不住了。

    这时,徐奕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微臣参见魏公!”

    曹操见他削瘦的厉害,仿佛老了十岁,心中叹息一声,柔声道:“这段时间,着实辛苦长史了。”

    徐奕鼻一酸,眼泪差点掉下,颤声道:“微臣再苦再累都能承受,只是魏国已承受不住了,再也减无可减,连天也只能一天吃两顿。”

    “那个废物只会浪费粮食!”

    曹操冷冷哼了一声,又问道:“现在我们还有多少粮食?”

    “回禀魏公,粮已尽!”

    “内仓不是还有二十万石粮食吗?”曹操怒道。

    徐奕吓得连连磕头,“魏公,那是我们最后的保命粮,如果再调去合肥,恐怕连微臣都要饿死了。”

    曹操瞪了他半晌,终于只得放弃了调粮念头,沉默片刻,曹操又问道:“汉国情况如何?”

    “汉国情况虽然也不好,但比起我们却要强得多,至少他们有几万只牛羊,又是冬天,牛羊肉便于运输,足以保证军粮供应。”

    曹操心中有些不悦,又道:“我是问汉国的财力如何,这样吧!你告诉我长安的米价是多少?”

    “长安早已实行了粮食配给,不准买卖粮食,包括孩童在内,每人每天可领半升米,逃去长安的饥民也一样,长安街头甚至每天还有羊肉汤供应。”

    曹操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停住脚步,怔怔地望着屋顶,最终他长长叹了口气道:“我已决定停止合肥战役!”

第972章 初次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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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做出了和谈的决定,授权世曹丕全权负责此次谈判,事实上,这是曹军一次体面的失败,曹军在国力上拼不过汉军,不得不求和。【全文字阅读】

    曹操也很清楚,失去合肥已势不可免,但如果能保住寿春,依然可以在淮河以南保住一处根基,更重要是,合肥的民众都转移到了寿春,使寿春成为一个拥有二十万人口的大城。

    寿春无论地位还是实力,都不是合肥能比,让出合肥,保住寿春,使曹军依然能在东南方向拥有一定影响力,虽然寿春在江东方面的战略位置不如合肥,但它背靠淮河,只要寿春不失,汉军要渡过淮河北上中原,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在这个层面上,寿春也具有一定的战略价值。

    这就是曹操的如意算盘,放弃合肥,保住寿春,使汉军在国力也近枯竭的情况下,不得不在寿春订下城下之盟,接受曹军继续在淮河以南的影响。

    曹操虽然想得美妙,但刘璟却未必会接受,汉军之所以耗时一年,拼尽国力来发动合肥战役,不仅仅是想夺取江东主导权那么简单。

    合肥战役更深的一层意义在于争夺江淮,一旦夺取合肥,汉曹两军就不再以长江分界,而是将势力分界线北推到淮河一线,这样就和夺取南阳郡东西呼应起来。

    所以,合肥战役并不仅仅包括合肥一城,同时包括了寿春,乃至东面的广陵城,包括了整个江淮地区的归属,只是把战场放在合肥城罢了,如果曹操要在合肥战役中认输,那就必须同时让出寿春,这是刘璟的底线。

    双方各有思虑,那么也只有在谈判台前以及谈判台后进行较量。

    这天上午,一队曹军骑兵护卫着参军祭酒王朗来到了合肥城外的汉军大营,王朗年约六十岁,他曾是会稽郡守,在孙策攻克会稽后,王朗几经周折才返回了朝廷,出任谏议大夫,参司空军事,后又出任魏郡守,这次跟随曹丕南下,被封为参军祭酒。

    王朗是曹丕的心腹之一,他出任参军祭酒,实际上就是得到了曹军的政务之权,为曹丕全面掌控军权打下了基础,这次是奉曹丕之令前来和汉军谈判停战之事。

    汉军大营前,军师法正已等候多时,见王朗到来,法正含笑迎了上去,“王公一辛苦了。”

    王朗连忙翻身下马,躬身回一礼,十分客气道:“让法军师久等。”

    王朗本人对汉军没有什么成见,而且汉军攻占会稽郡,使江东军铩羽而归,在某种程上也出了王朗憋闷心中多年的一口恶气。

    “请问汉王殿下可在军营呢?”王朗又笑问道。

    “汉王殿下在巢湖水军大营内,今天暂时不在军营。”

    法正的回答便使王朗心里明白,今天也不是汉军的正式谈判,双方都是在试探,王朗便笑眯眯道:“世希望能早日与汉王殿下会晤。”

    “这也是我们的期望,王公请!”

    “请!”

    法正将王朗和他的副使陈矫请入汉军大营,来到偏帐,双方分宾客落座,汉军一方陪同法正谈判的,还有主薄秦宓,双方各有副使,而且都是重量级的人物,都表现出双方对谈判的重视。

    有士兵上了热茶,法正笑道:“听说河北已下第二场雪,今年冬天好像来得有点晚啊!”

    “和去年相比,今年确实晚了很多,今年只下两次小雪,而去年这个时候已下了场暴雪,相比之下,今年小雪对交通出行的影响实在不足为虑。”

    王朗尽量淡化天气对曹军的不利影响,但双方都很清楚,一旦第二场雪到来,第场雪就很快而至,那就不是一场小雪那么简单了,大雪对于曹军的粮食运输将会形成大的阻碍。

    当然,刘璟还不知道曹军粮食已尽的事实,那可是曹军最高绝密情报,如果刘璟知道这个情报,必然会拒绝和曹军谈判,而是继续围攻合肥?,逼迫曹军全面让步。

    事实上,汉军在合肥的屯粮也只能维持到二月初,如果二月初柴桑的粮草再不送来,合肥的汉军也将断粮,而这也是汉军的绝密情报,曹军也不知晓。

    双方寒暄几句,便开始进入了正题,王朗叹息一声道:“这场合肥战役延续了一年,对天下民生影响大,魏公不忍民众再遭受苦难,所以提议双方停止合肥之战,希望能得到汉军响应。”

    法正微微一笑,“春耕在即,我家汉王也愿意早日结束合肥之战,愿意响应魏公的倡议。”

    双方都表了态,愿意结束合肥战争,但主动提出结束战役的是曹方,也就是曹军求和,那就必须由曹军做出让步,这一点双方都心知肚明,不容含糊。

    王朗沉吟一下便道:“为了表示曹军的诚意,魏公愿意让出合肥,撤军回寿春,魏公提议以成德县为界,成德县以南归汉军,包括成德县在内的以北地区归魏国,不知汉军能否接受魏公的诚意?”

    王朗的言外之意就是告诉法正,曹军最多是把成德县让给汉军,这就是曹军潜在的让步条件。

    法正却摇了摇头,“我们不认为这是魏公的诚意,如果魏公真有诚意,应该是以淮河为界,汉军可以保证,两年之内不跨过淮河一步。”

    王朗顿时脸色大变,对方果然是想要寿春,怎么可能!他迅速给陈矫使个眼色,陈矫会意,立刻肃然道:“合肥是江淮第一战略要地,为保卫合肥,曹军已倾尽国力,付出数万人死伤的惨重代价,现在合肥还在曹军之手,我们为了天下民生,愿意主动让出合肥,这已是最大的诚意,汉军为何还要贪得无厌,得陇望蜀?”

    汉军副使秦宓也毫不客气地争锋相对道:“陈长史此言诧异,合肥不过是一座空城,我们要一座空城有何用?如果我们只是想要一座空城,那完全可以再建一座新合肥城,有必要耗费那么多人力物力去争夺一座空城吗?合肥不过是江淮主战场,曹军若要结束合肥之战,就必须撤离江淮。”

    分歧大,双方一时都僵住了,半晌,王朗叹了口气道:“汉军夺取合肥,实际曹军已无力再干涉江东,如果一旦江东发生战事,曹军也将不会再参与,只是希望汉王殿下能顾全大局,给朝廷留一点面。”

    刚才明明在说曹魏,这个时候又抛出朝廷了,企图以朝廷来压汉国,法正不由暗暗冷笑,他当然明白王朗的意思,王朗其实以曹军不再干涉江东为让步,但这不是什么让步,而是合肥之战的必然结果。

    “可据我所知,于禁还率领两万曹军驻扎在毗陵郡,这叫不干涉江东?”法正略带嘲讽地反问道。

    江东虽然没有了大型战船,但还有一些民用货船,如果曹军想撤离江东,其实也不难,直接用货船运送曹军过江,曹军可以从江北回广陵郡,甚至回徐州,但曹军始终在江东不动,说明曹操还是想利用这支军队来稳住江东,防止汉军全面占领吴郡。

    王朗点点头笑道:“我理解法军师的困惑,其实我刚才也说了,如果汉军能接受魏公的诚意,那我们一定会从江东撤军,这是魏公的承诺。”

    法正却淡淡道:“汉王殿下只是要求以淮河为界,至于曹军愿不愿撤出江东,那是曹军自己的事情,应该和这次和谈没有关系,我们不用把话题扯得远,否则我们也会走题到并州,那就没有意义了,王公以为呢?”

    双方都无法再谈下去了,分歧大,王朗便借口回去请示世为由,告辞而去,法正将王朗送走,便立刻来到中军大帐向汉王刘璟禀报谈判情况。

    刘璟负手站在沙盘前,不露声色地听完法正的汇报,他相信王朗表明的态并非曹丕的意思,而曹操本人的决定,应该说,曹操的态在刘璟的意料之中,想偷梁换柱,放弃合肥来保住寿春,只能说曹操越老越糊涂了,他真以为自己只满足了一座合肥城?

    沉吟片刻,刘璟问道:“孝直的想法呢?”

    法正迟疑一下道:“微臣反复考虑过,曹军不肯让出寿春未必是曹丕的意思,应该是曹操坚持。”

    “孝直的意思是说,曹氏父的意见并不统一?”刘璟笑了笑道。

    “是的,对曹丕而言,放弃寿春固然令他不舍,但比起他掌控军权,寿春还是算不上什么。”

    刘璟明白法正的意思,对曹丕而言,最重要是保全曹仁之军,而不是保住寿春,他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向曹丕施压,让曹丕去和曹操交涉。

    想到这,刘璟当即令道:“让黄老将军来见我!”

    片刻,黄忠匆匆赶来,抱拳施礼,“请殿下下令!”

    刘璟负手冷冷道:“从现在开始,加大对合肥的进攻力,不必在乎城池得失,以杀伤曹军有生力量为主!”

    “卑职遵令!”

    黄忠匆匆去了,这时,刘璟走到桌案前,拾起桌上的一只锦囊,这是贾诩去年临回长安前留给他的锦囊妙计,让他新年后打开查看,刘璟已经看过了,只是他一直在等待实施锦囊妙计的时机,现在,这个时机终于成熟了。9

第973章 徐州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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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州是中原以东较小的一个州,下辖琅琊、东海、彭城、下邳四郡,在汉末之乱中,徐州也历经劫难,人口损失巨大,大量人口逃入江东和荆州,以至于徐州大地千里无鸡鸣,生民遗一。【无弹窗小说网】

    不过曹操在统一北方后,徐州也随之安定下来,十几年来,人口滋生,荒地复垦,渐渐恢复了生机。

    徐州是曹仁的驻地,最多时,徐州有驻兵八万,军粮十万石,随着合肥大战的旷日持久,徐州也受到了巨大影响,军队全部被调去寿春,军粮也被调空,又先后征发了五万民夫,整个徐州上下都处于战争的恐惧之中。

    目前整个徐州地区只有千驻军,防御十分空虚,这个时候,汉曹两军的焦点都集中在寿春与合肥,整个中原地区除了许昌有夏侯惇的两万驻军外,其余郡县都没有军队驻防,只有一些郡兵负责维持秩序。

    这天下午,在谯郡和彭城郡交界处竹邑县,一支约万人的军队正在官道上疾速向北行军,这支军队是由大将魏延率领的一万汉军,奉刘璟之令偷袭徐州。

    这次偷袭徐州的行动,正是贾诩装在锦囊中的计策,用徐州来换取曹军最大限的和谈让步。

    贾诩知道曹操最多只能撑到一月,新年过后,各方面都需要粮食,曹魏危机就会在这时爆发,曹操无论如何撑不下去,只有求和结束合肥之战。

    当然,汉军也可以用不肯和谈,继续进攻的办法逼曹军让步,但如果能夺取徐州,就会给汉军的谈判中添加重要砝码,到时就不是让出合肥一城那么简单了。

    而且夺取徐州,汉军下一步就有了战略选择的余地,使曹军不敢轻易支援江东,这就是贾诩的一箭双雕之计。

    魏延看了看天色,离天黑至少还有一个时辰,他当即喝令道:“加快速,天黑后驻营!”

    一万汉军加快了速,向彭城郡进发。

    徐州州治是彭城县,也就是今天的徐州,自从吕布被曹操攻灭后,彭城县也毁于乱军之中,后来又重新筑城修墙,恢复了县城。

    曹仁后来驻扎彭城,他也觉得城池低矮,不利于防御,便下令征集万民夫增高增宽城墙,尽管经历了这两次大修,但比起吕布时代的彭城,现在的城池还是显得不够高大宽阔,当然,对付盗匪却是足够了。

    目前驻防彭城的主将名叫周良,是曹仁的部将,最早是袁绍的部将,官渡大战后投降了曹操,被分给曹仁做部属。

    曹仁大军前往合肥后,彭城只剩下千军驻防,周良也颇为担心,徐州防御空虚,一旦汉军进攻徐州,恐怕他的军队难以抵挡。

    不过随着时间一天天推移,他的担忧也一天天消淡,过了新年后,他彻底没有了忧虑,整天沉溺于酒色,很少过问城防。

    现在他是彭城的主将,他再不抓紧时间享受这种主将的滋味,一旦曹仁回来,他又得缩头缩尾看人眼色了。

    这天晚上,周良和平时一样,来到徐州最大的青楼碧凤楼喝酒买春,碧凤楼内一片歌舞升平,莺莺燕燕,热闹异常。

    时间渐渐到了一更时分,一间富丽堂皇的寝房里,笑语声不断,周良喝得大醉,几名妓女正轮番为他陪寝,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赶来,他正要闯进房间,却被周良的几名亲兵拦住了,怒斥他道:“不懂规矩,这个时候能进去吗?”

    士兵急道:“城外有异常情况发生,必须要立刻禀报将军。”

    “有什么异常情况?”

    “早上出去巡视的斥候至今未回来,李将军担心出事,让我来禀报周将军。”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斥候遇到什么事了,比如去更远的地方巡视,所以来不及赶回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但李将军说,一定要禀报周将军。”

    李将军是今晚的当值牙将李勤,亲兵也不敢过于草率,只得在屋外道:“将军,将军!”

    “什么事?”房间里传来周良不耐烦的声音。

    “李将军说,今天出去巡哨的斥候没有回来,”

    “知道了,明天再说吧!”

    亲兵无奈地向报信兵摊摊手,表示他也没有办法,报信兵只得转身离去,赶回城头禀报

    虽然主将周良沉溺于酒色,但并不代表所有的守将都和他一样放松戒备,牙将李勤便是其中之一,李勤是周良手下名牙将之一,徐州本地人,他倒不是担心汉军会千里奔袭徐州,而是担心乱匪会袭击徐州城。

    赤壁大战后,徐州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征兵人数从原来的五户征一,变成了现在的户征一丁,大量青壮流失,影响到了农业生产,加上这几年税赋沉重,使得徐州民怨载道,不堪重负,消亡多年的匪患也再兴起。

    从去年开始,徐州一带先后出现了两支土匪,人数都在数人,打家劫舍,强夺民女,使得徐州各地人心惶惶,就在曹仁准备派兵平匪之时,合肥大战爆发,平匪计划也只得向后推延。

    作为本地人,李勤格外痛恨匪患,尽管他没有得到军令平匪,但保护彭城,防止乱匪趁虚攻城,也便成了李勤防卫的重中之重。

    今天他发现了异常情况,一早出去的支巡哨队只回来两支,还有一支二十人的巡哨队没有回来,使他心中十分担心,不仅是担心这支巡哨遭遇什么意外,更重要是,如果他们遇到了乱匪,那就说明原在下邳一带活跃的乱匪已转到彭城郡地界了。

    片刻,跑去报信的手下奔了回来,躬身道:“将军,周良将军说他知道了,此事明年再说!”

    李勤眉头一皱问道:“他现在在碧凤楼?”

    “正是,他现在不方便,他的几个亲兵不准卑职进房禀报。”

    “该死!”

    李勤低低骂了一句,狠狠一拳砸在城墙上,他对周良的荒淫无耻深恶痛绝,一个昏庸无能之辈,就是因为他是曹仁的心腹,便得以升高位,而真正有才能之人却被打压,没有出头之日。

    恨归恨,他却不敢过于表露,周良此人记仇心重,一旦知道自己对他不满,他必然会给自己穿小鞋,这已不是第一次了。

    无奈,李勤只得忍住怒气,对周围士兵道:“今晚要加强戒备,不准大意了。”

    话音刚落,城下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吸引了城头所有守军的注意,只见一名骑兵飞奔而来,很快到了城下,大喊道:“当值主将是谁?”

    李勤认出此人是巡哨斥候之一,精神顿时一振,高声道:“我便当值主将,发生了什么事?”

    “李将军,我们被乱匪伏击,弟兄们死了八人,其余弟兄正被追击,恳求将军去支援。”

    李勤一惊,急问道:“被多少乱匪追击?”

    “约一余人!”

    李勤心中焦急,毫不犹豫道:“前营五弟兄守城,后营弟兄跟我去救援!”

    城门开启,李勤一马当先奔出城,后面跟着五士兵,李勤高声问道:“现人在哪里?”

    “在猴山窝!”

    猴山窝在云龙山以北,距离城池约二十余里,李勤担心士兵有失,不及细问,催马便向南面奔去。

    数官兵沿着官道一口气奔出近二十里,渐渐靠近了云龙山,这时,李勤忽然生出疑心,巡哨士兵也在撤退,自己早应该遇到他们才对,怎么现在还不见人影?

    他勒住战马,回头厉声问报信士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人在哪里?”

    报信士兵显得十分慌张,忽然调转马头便逃,向森林深处奔去,李勤大吃一惊,不等他反应过来,四周一声锣响无数黑影从两侧森林内杀出,前前后后,将曹军士兵团团包围,曹军士兵惊得目瞪口呆,手执长矛战刀,背靠背仓惶张望,企图寻找突围之,

    李勤倒反而冷静下来,他发现包围他们的人至少有万人,长矛如林,战旗如云,盔甲在惨淡的月色下映出冷光,这绝不是什么乱匪。

    “你们是什么人?”李勤高声喝道

    这时,数支火把点燃,曹军士兵顿时一片哗然,在他们眼前出现了密集的军队,层层叠叠,将他们团团包围,为一名大将纵马出来,大刀一挥,厉声高喝:“吾乃汉将魏延是也,汝等还不早降?”

    李勤惊呆了,竟然是汉军,他半晌慢慢回头,见手下士兵都纷纷放下兵器,有士兵脱去盔甲,显然都要投降了,他再想到周良的无能昏庸,不由长叹一声,翻身下马跪地道:“牙将李勤愿投降汉军,只恳求魏将军善待徐州黎民。”

    魏延大喜。连忙上前扶起他,笑道:“汉军军纪严明,绝不扰民,汉王殿下善待天下之民,将军效忠大汉,乃明智之举也!”

    半个时辰后,李勤率领五士兵返回了彭城郡,他身后的五士兵都是汉军改扮,在远处一里外的黑暗中,魏延率领一万汉军已准备就绪,随时出击。

    李勤奔至城下大喊:“城上速速开门!”

    守城士兵都是他的部下,见主将归来,连忙放下吊桥,开启了城门,李勤催马进城,汉军士兵立刻控制住了城门,在城门口点燃一堆大火,李勤见形势危急,连忙大喊道:“令所有守城弟兄都来见我!”

    片刻,守南门的两士兵纷纷从城头奔下,李勤高声道:“我为保大家性命而来,我已投降了汉军,要活命的,立刻放下武器。否则性命难保。”

    众士兵面面相觑,不明究里,就在这时,只见城外黑影涌现,铺天盖地的汉军士兵向城门杀来,魏延一马当先,率先冲进城内,士兵们都看见了,吓得纷纷丢下兵器,跪地投降。

    一万汉军无声无息杀进了彭城,挤满了南城附近的大街小巷,魏延高声问道:“李将军,军营在何处?”

    “魏将军请随我来!”

    李勤翻身上马,带着魏延和汉军士兵向城内的军营奔去。

第974章 最后通牒

    、、、、、、、、、、

    就在徐州被汉军偷袭的同一时刻,合肥城的焦土之战,已经打到为惨烈的一步,汉军在合肥城的西、南和北个方向部署了五十架重型投石机,昼夜不停地向合肥城内投掷火油和巨石。【无弹窗小说网】

    汉军将最后万桶火油全部投入到最后的焦土之战中,大有将合肥烧为焦土、夷为平地之势,一只只巨大的火球在天空上掠过,落入城中,使合肥城内燃起了熊熊大火,火球甚至撞进了仓库,将曹军的二十几座仓库烧毁大半。

    大半个合肥城都陷入火海之中,城头也遭遇到巨石的猛烈攻击,多处城墙坍塌,呼啸飞来的巨石使城楼也被砸得粉碎,继而被大火烧毁。

    铺天盖地的烈火和巨石令曹军伤亡其惨重,连续十天攻击后,曹军伤亡已超过两万人,粮食被烧毁大半,只剩下地窖里存放的八千石粮食,最后只能维持曹军十天,曹军士兵低迷到点,暴戾之气充斥曹军大营内,不断发生士兵之间的大规模仇杀和械斗,曹仁被折磨得焦头烂额,一天几次向寿春求救。

    城东是唯一没有遭受汉军猛攻的地区,也是曹军大营所在,大帐内,曹仁负手来回踱步,心中烦躁得让他几乎要破口大骂起来,他要骂曹丕,粮食都没有了,寿春还保得住个屁,还非要摆姿态,装高深,难道非要让汉军把合肥曹军赶尽杀绝,他才肯让步吗?

    曹仁还想责备曹操糊涂,现在寿春火油没有,投石机毁坏殆尽,城墙已坍塌八处,曹军无力修复,汉军用战船可以随时渡过护城河,杀进城内,可汉军就是不攻破合肥,而是要将合肥烧为焦土,皮之不存,毛将附焉?

    魏公为什么就非要一个寿春,而不顾数万曹军士兵的安危呢?

    就在这时,军营内传来一片惊恐的呐喊声,曹仁还以为又发生了械斗,提剑怒气冲冲要出来,刚到帐门口,他的亲兵冲了进来,急声大喊,“将军,火球,大营起火了!”

    曹仁大吃一惊,冲出帐外,眼前的一幕惊得他目瞪口呆,却见一只只巨大的火球越过城头飞射进来,在夜空中格外红亮刺眼,虽然火球落点距离军营还有数步,但火球落地后,又高高弹起,一跃数步,呼啸着冲进了大营,东北角一片的数顶大帐已被点燃,大火熊熊燃烧,士兵们哭喊奔逃,大营内乱成一团。

    汉军围攻进攻十天内,一直南、北、西面攻击,惟独放过东面,曹仁认为这是因为东面护城河过宽的缘故,汉军重型投石机射不进城内,所以他将曹军大营转移到东面,没想到汉军竟突然进攻了。

    曹仁见火势越来越大,急得大喊:“不要管营帐了,立刻撤离!撤离!”

    混乱中,无数曹军士兵丢盔卸甲,兵器和物资都不要了,蜂拥着向大营外奔跑,很多稍微跑慢一点的士兵,或者回去取物的士兵,都被大火所包围,惨死在烈火之中。

    曹仁眼睁睁望着无数士兵被大火吞没,恨得他目眦皆裂,忽然,他翻身上马,催马向东城头奔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汉军为什么能从东面投射火球入城,东城外护城河宽达一里,任何一架投石机都无法投过这个距离,汉军是怎么办到的?

    不解开这个困惑他就无法安心,片刻,曹仁战马冲上城头,城头上没有遭受巨石攻击,也没有士兵守卫,曹仁很快便看到了令他难忘的一幕。

    只见护城河内出现一架巨大浮桥,大小足有五亩,高达一丈,十架重型投石机就在浮桥上轮番发射,将一只只巨大的火球射入城内。

    曹仁忍不住长长叹息一声,曹丕若再不让步,他们就要全军覆没了,曹仁回头问亲兵道:“我们还有几只信鸽?”

    “回禀将军,还有只!”

    “全部放去寿春,告诉曹丕,他若再不行动,我就将开城投降!”

    曹仁终于忍无可忍,向曹丕下达了最后通牒

    寿春城内,为解决军队断粮的危机,曹丕采纳了华歆之策,派士兵尽寿春大户和平民的粮食,实行为严格的粮食配制,每天给予民众仅够生存的一点点粮食。

    这样一来,曹军手中又有了几万石粮食,又可以勉强支撑一段时间,稳住军心,至于寿春由此民怨沸腾,怨声载道,曹丕也顾不上了,他心里明白,寿春迟早保不住,又何必过于在乎寿春民意?

    曹仁确实错怪了曹丕,他不知道,问题并不是出在曹丕身上,而是曹操坚决不肯让出寿春,对于曹丕而言,退到黄河以北,与刘璟达成两年的和平期,有利于曹魏恢复经济,更有利于他逐渐接掌大权。

    汉军对合肥的猛烈进攻使曹丕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一旦合肥曹军被汉军击溃,这对他曹丕的声望以及掌控军权的计划都会造成致命打击。

    一连十天,他几乎天天都向邺都发去加急军报,甚至不惜夸大合肥危情,诉说寿春军粮危急,但他所有的军报都如泥牛入海,没有任何回音。

    而就在这时,徐州被汉军偷袭,彭城失守的消息传到了寿春,这个沉重的打击使曹丕几乎失去了狼,内堂上,只听见他咆哮如雷的叫喊。

    “什么叫全权由我负责,这是全权吗?我什么都不能做主,就算是一只狗,也比我自由得多,我不干了,让他自己来解决吧!”

    院里的华歆听见了曹丕的怒吼,他吓得冲进内堂,连连作揖哀求,“我的公爷,求你别骂了,隔墙有耳,若被魏公得知,世之位危矣!”

    一通叫骂发泄使曹丕心中好受一点,也慢慢冷静下来,他也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他知道父亲在弟和二弟身边都安插有耳目,难道在自己身边就没有耳目吗?

    想到这,曹丕心中不由有些懊悔,坐下来半天沉吟不语,华歆见曹丕已冷静下来,便低声道:“这两天我反复思量魏公不肯松口的原因,很可能是程昱也在向魏公发军报,而公的军报有点夸大,反而引起了魏公的不信任,所以魏公才迟迟不肯表态,不如公称病,把谈判权移交给程昱,我相信就会有转机。”

    曹丕点了点头,华歆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从自己主政寿春以来,程昱就少露面,似乎放手让自己去施为,但这和父亲临走前的嘱咐不符,只能说明程昱并没有放手不管,而是在暗中观察自己,同时也向父亲汇报合肥局势。

    或者说,父亲就是通过程昱来继续掌握合肥战局,所以父亲并不听从自己的意见,想到这,曹丕身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仿佛感觉到程昱那阴森森的目光就在身后盯着自己,而父亲就在自己头顶上冷冷地观望着一切。

    华歆见曹丕已经理解,又继续劝道:“公其实不必焦急,徐州失守,我相信魏公也坐不住了,会很快有指示过来,或许程昱会主动来找公。”

    华歆话音刚落,只听堂下有侍卫禀报:“启禀世,程军师求见!”

    果然被华歆说中了,那就说明程昱确实是在暗中和父亲有往来,曹丕不由向华歆竖起大拇指,赞许他的见识,随即点点头道:“请他进来!”

    片刻,程昱匆匆走进了内堂,曹操虽然在临走前嘱咐程昱辅佐世曹丕,但又密令他随时向自己汇报寿春和合肥的动向,通过程昱掌控着合肥战役。

    不过程昱本人也看出曹丕的主要目的是想通过这场战役掌控军权,所以程昱也不过问,任由曹丕安排调,只是每隔两天用鸽信向曹操回禀一次寿春和合肥的情况。

    但徐州被汉军偷袭,彭城失守,形势一下恶化了,这使得程昱也坐不住了,匆匆赶来和曹丕协商对策。

    他上前一步施礼道:“微臣参见世!”

    此时,曹丕着实厌恶这个心计深沉的老家伙,他冷冷问道:“程军师的病好了吗?”

    程昱听出了曹丕语气中的不满,心中不由叹了口气,自己忠于魏公,却得罪了世,这可不是好事啊!他只得硬着头皮道:“微臣年事已高,对世辅佐不力,望世见谅。”

    旁边华歆迅速向曹丕使个眼色,提醒曹丕现在不能得罪程昱,曹丕只得强忍心中对程昱的憎恨,摆了摆手道:“军师请坐!”

    程昱坐下,拱手对华歆笑道:“华中丞是几时来寿春,我却不知。”

    不等华歆开口,曹丕便冷冷道:“此事我已向父亲禀报了,很抱歉,我忘记告诉了程军师。”

    程昱尴尬地笑了笑,便将话题转回正事,“微臣听说徐州被汉军偷袭,彭城郡失守,这件事很严重,不知世准备如何应对?”

    华歆知道曹丕虽然冷静下来,但怒火却没有完全消除,程昱的话可能会引发曹丕失去狼,他心中十分担忧,不料曹丕却完全没有动怒,十分冷静地回答道:“徐州被偷袭其实并不奇怪,中原的兵力大都集中在许昌、洛阳一线,不仅徐州兵力空虚,谯郡也没有多少兵力,刘璟为了逼迫我们让出寿春,已不择手段,包括猛攻合肥,不知程军师是否知晓,合肥最近十天损失了两万余人,已经朝不保夕了。”

    “那世准备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局?”

    程昱又一次问曹丕准备如何应对,如果在半个时辰前他问这样的问题,曹丕必然会勃然大怒,狠狠痛斥程昱,但曹丕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恢复了他一贯阴深的城府。

    曹丕淡淡道:“这正是我想问军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第975章 城下之盟

    、、、、、、、、、、

    曹丕知道,程昱既然来找自己,他必然已经有了方案,否则他还称什么军师?

    果然,程昱微微笑道:“其实微臣认为,汉军完全可以继续打持久战,不必这么大动干戈,又是猛攻合肥,又偷袭徐州,很明显是对我们施压,这也透露出了汉军的困境,他们也快撑不下去了,急于结束合肥之战。【无弹窗小说网】”

    “可汉国还有几万只牛羊,怎会粮食不足?”旁边华歆插口问道。

    程昱不慌不忙道:“我也知道汉军有几万头牛羊,但问题是怎么把它们运到合肥?汉军在巢湖内的船只已达数千艘,却无法逆风逆水返回柴桑,据我所知,汉军在十二月中旬后,便再也没有船队从柴桑过来,这就说明柴桑已无船,没有了运输工具,柴桑纵然有千万石粮食,也是远水不解近渴。”

    华歆被说得哑口无言,半晌,他干笑一声说:“原来程军师消息倒挺灵通。”

    “谈不上灵通,只是关心一下局势罢了。”

    曹丕便接住他的话道:“既然程军师一直在关注局势,那不妨告诉我,现在我该怎么办?”

    程昱沉吟片刻,缓缓道:“介于目前的局势,微臣建议世立刻和刘璟会谈,放弃寿春,换取汉军撤离徐州,至于魏公那边,微臣去解释。”

    曹丕和华歆对望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震惊之色,尤其曹丕,心中乱成一团,程昱怎敢如此决断,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要么是程昱刚接到父亲的手令,要么就是父亲临走时,给了程昱决断权。

    前一个原因可能性不大,因为时间上来不及,而后一个原因的可能性最大,程昱一直隐忍不发,就是因为有真正的决策权在手。

    但此时曹丕不及细想,他点了点头,“我会立刻派人和刘璟联系。”

    程昱随即告辞而去,就在程昱刚走,曹丕便狠狠地将茶杯摔得粉碎,咬牙切齿道:“总有一天,我会抄灭这老贼全家!”

    彭城失陷成为了压倒曹军的最后一根稻草,曹军不得不全盘的接受汉军开出的停战条件,曹军势力撤离到淮河以北,放弃合肥和寿春,双军以淮河为界。

    作为让步,汉军同意放弃彭城,军队撤离徐州,刘璟同时承诺,两年之内,汉军不会越过淮河一步,至此,延续了近一年的合肥战役终于告以结束。

    随着刘璟和曹丕分别签署了协议,曹军开始放弃合肥和寿春城,沿着淮河浮桥向北撤离,淮河北岸,曹丕望着惶惶北撤的曹军队伍,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一眼望不见边际北撤队伍中,全部都是曹军士兵,竟没有寿春的平民跟随。

    曹丕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尽收民粮,寿春人早已对他恨之入骨,曹丕不由叹了口气,对王朗道:“这一战,我们彻底失去了江淮民心啊!”

    王朗劝慰曹丕道:“世也不必想得多,主要还是民众不愿离开家乡,尤其不愿过淮河,自古就有淮南水富,淮北地瘠之说,民众不愿跟随曹军北撤,在微臣的意料之中。”

    曹丕苦笑一声,又摇了摇头,调转马头对曹真令道:“一旦曹军全部撤尽,立刻放火烧了浮桥。”

    “遵令!”

    曹丕随即猛抽一鞭战马,战马疾速向北奔去,曹丕不想再看淮南一眼,对他而言,战争已经结束,他该考虑如何接手曹魏大权了

    按照双方的达成的协议,曹军必须在撤离前将寿春城交给汉军,所以在协议签署的当天晚上,曹军士兵全部撤到城外驻扎,而由法正率领一支千人的汉军进驻了寿春城,关闭城门,维持城内秩序,防止曹军士兵趁兵败洗劫寿春。

    这是刘璟吸取了曹洪纵兵洗劫宛城的教训,抢先一步控制拥有二十万人口的寿春城,应该说这是非常有必要的措施,自汉末大乱以来,兵败城乱几乎已成为定律。

    所以刘璟明确要求曹丕必须在停战协议尚未传达到曹军之时,将所有曹军士兵从城内撤出,随即汉军进驻,关闭城门,就算有想趁乱发财的曹军将领,也来不及纵兵抢掠了,也就保住寿春二十万民众的安全,使寿春满城民众都对汉王充满了感激之情。

    就在曹军全线渡过淮河的次日,刘璟在数千士兵的护卫下进入了寿春城,城内主干道已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家家户户在门口摆上香案,焚香跪拜,迎接汉王殿下入城。

    合肥和寿春都属于淮南郡,寿春便是淮南郡郡治,当刘璟抵达郡衙时,郡丞贾芳率领十几名官员迎了出来,一齐跪下向刘璟行拜礼,“参见汉王殿下!”

    刘璟让亲兵扶起众人,随即翻身下马对众人笑道:“以后寿春和合肥就要仰仗各位了,还望大家不辞辛劳,多为民众办事!”

    众人大喜,汉王的意思就是要重用当地官员,他们如众星捧月般将刘璟拥入大堂,刘璟在上坐下,摆摆手命众人也坐下,他这才问道:“我想知道,城中有多少合肥人?”

    贾芳叹了口气道:“现在寿春人口有二十一万左右,其中一半是从合肥迁来,大多寄宿在民宅内,各种混乱持续一年,寿春城已不堪重负。”

    “现在寿春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刘璟又问道。

    众人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最大问题是没有粮食了。”

    贾芳焦急道:“大概十天前,曹军将城内所有民粮尽,实施粮食配给,每户每天不到一合米,以至民不聊生,怨声载道,现在曹军撤离,带走了所有粮食,城内昨天就断粮了。”

    旁边法正接口道:“贾郡丞说得没错,城内确实无粮了,昨天是微臣在城内设了五十个赈粥点,才勉强过一天,若再不解决粮食问题,恐怕会发生民乱了。”

    刘璟点点头,回头问秦宓道:“我们现在还有多少粮食?”

    秦宓想了想道:“我们的军粮还够支撑二十天,不过昨天风向转为东风,甘将军亲率船队去柴桑运粮了。”

    刘璟心中盘算片刻,如果顺利的话,十天后粮食就会运到,他便对法正道:“可以拿出一半军粮赈济寿春之民,帮助他们过最困难这几天,一旦运粮船队归来,粮食问题就会得到缓解。”

    众官员心中感动,一起磕头垂泪道:“汉王殿下仁慈,是寿春民众之幸也!”

    刘璟笑了笑道:“既然寿春之民已是我的民,我当然不能置之不理,不过我还有几件事,要大家协助。”

    “请殿下吩咐。”

    刘璟缓缓道:“合肥城基本上已被战火摧毁殆尽,需要重新恢复,另外各地已开始春耕,寿春也不能例外,所以我打算在寿春和合肥实施半年军管,也就是说,寿春城内二十万民众都要参与劳动,当然孩童和老人可免,一部分人参与屯田,一部分人参与重建合肥城,然后整治河道,疏通水利,就作为汉军提供粮食的条件,这就需要各位动员各大家族,大家群策群力,把民生恢复做好。”

    众官员面面相觑,其实让民众劳动倒没有问题,关键是土地问题,之前合肥和寿春的土地都有主人,一旦实施屯田后,土地财产怎么办?

    贾芳便小心翼翼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殿下,淮南人把土地当成命根,如果失去土地,恐怕会引发民众的强烈不满,乃至会发生暴乱,请殿下明鉴。”

    刘璟微微一笑,“我不会没收民众土地,只是以半年时间为限,夏收后就恢复原有的土地归属,你们可事先做好土地登记,另外白下水泽淹没了几万亩良田,估计会有不少人家损失,可准许他们重新垦荒开田,并免去十年赋税,诸位只要把这些事情妥善安排好,我就让各位再官升一级。”

    众人皆大喜过望,尤其郡丞贾芳更是欢喜得合不拢嘴,那就是说,半年后他将升为淮南郡守。

    刘璟随即又临时任命法正为淮南屯田校尉,率一万军队配合当地民众修城屯田,恢复被战争破坏的淮南经济。

    刘璟随即立刻寿春,率领大军乘船返回了濡须口。

    和曹军的战役虽然结束了,但并不意味着汉军便完全控制了江淮,事实上他们目前只控制了江淮西部,江淮主要由郡组成,庐江郡、淮南郡和广陵郡,其中汉军控制庐江郡,曹军控制淮南郡和广陵郡北部,而广陵郡南部则属于江东。

    合肥战役结束后,曹军彻底退出江淮,汉军控制了大部分江淮土地,惟独广陵郡南部还在江东手中,也就是历阳县以东的江北地区。

    并不是说刘璟一定要占领整个江淮,而是一旦汉军占领了广陵南部,那就意味着汉军便控制了整个长江,江东军就不会有任何复兴水军的机会。

    刘璟在船舱内来回踱步思,他得想一个办法,合情合理且合法地占领广陵南部,屯兵长江北岸。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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