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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冬之城     三国之英豪争霸txt下载     三国之英豪争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五章 回忆当时

    凌炎深吸了一口气,身子也直了直:“所以,我很不喜欢看到欺负百姓的人,也不能容忍自己的手下欺负百姓。”

    左校冷冷一笑:“看来炎将军跟我的主见,完全是相悖的。”

    凌炎也笑道:“之前我真是觉得左将军你就是那种草菅人命的将领,心里当然也……有点反感,但后来我见那些黄巾兵却如此效忠你,我才知道你也不是对谁都不好的……也许,在你眼中,百姓是毫无用处的,所以才会不在乎他们,但要是知道了百姓的重要xìng,我想左将军应该不会再会对百姓这样了……”

    左校漠然道:“我却不似炎将军这般重情重义,我只管守城杀敌,其余皆与我无关!”

    凌炎无奈地笑了一笑。

    “将军倒也不错,”左校又道,“能够认的两个人为亲,也算难得……将军打算将他们都接到大捷城中?”

    凌炎点点头:“老人的孙女,已经在大捷城了,而救了我命的爷爷,现在在琅琊国旁,等我讨伐回去的时候,就将他接回城中。”

    左校沉默不语。

    凌炎又转换了话题,笑道:“这次左将军要是能够帮我打败黄巾军,那将军可就是首功了,回到大捷城后,凌将军必定不会亏待将军的!”

    左校哼了一声:“名利我已不在意,在黄巾军中‘西神将’已是很高的职位,将军便是再厚待我,又能比这高的了哪去!”

    凌炎忙道:“肯定要高出很多的!绝不会比现在这个职位低的!”

    左校一摆手:“这个再说……将军怎知校能助上一臂之力?”

    凌炎微笑着道:“左将军甘愿耗费自己的内气来为于将军疗伤,而且还告诉了我援军的事情,这让我不得不相信将军的真心……只要将军真心帮我,那以将军的武艺和智谋,想夺城掠地,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么!呵呵……”

    左校有点嘲笑地看着凌炎:“炎将军还当真想的简单,便是我鼎力相助,也未必能拿下几座城池。黄巾武将,高手如云,我在其中,算不上什么。”

    凌炎笑道:“左将军就不要谦虚了,我所知道的‘四方神将’,在黄巾军中的地位是相当的高,要是左将军没有绝对的实力的话,怎么会当上‘西神将’呢!”

    左校自负地一笑:“左某虽武艺平平,但若是率上那百余名黄巾近卫士兵,管他朝廷何人来攻,皆让他有来无回!”

    凌炎听出左校的话中也稍有对自己的威慑之意,但他却毫不在乎,却顺着左校的话头赞同地接了一句。

    左校被凌炎的话弄得意气风发,又道:“若是我内气恢复,虽不敢说能敌所有黄巾将领,但那些无名小卒,来一个我便杀一个!”左校说话的时候,眼睛时不时地瞟一眼凌炎。

    凌炎开心地笑了起来:“左将军有这般实力,那我何愁不破敌军!哈哈!”凌炎这一高兴,也说出了半古半近的话来。

    左校朝凌炎一抱拳:“校深感将军厚恩,得以疗养身体,恢复内气。待我内气完全恢复之时,便以敌将之首级来报答将军之恩!”

    凌炎极是高兴,连连答应着,向左校保证一定会遵照他之前所说的去做的。

    从左校的府邸出来后,本来还有些醉意的凌炎,被冷风这么一吹,顿时jīng神焕发,他想着刚才左校所说的豪语,心中真是乐开了花。

    回到住处的时候,门前的卫兵对凌炎道:“炎将军,祢将军已等候多时。”

    凌炎连忙来到了会客厅,对迎过来的祢衡道:“祢大哥,你怎么没有去休息啊?有事吗?”

    祢衡朝凌炎一拱手,神情严肃:“贤弟,我有一事始终想不明白,所以来找贤弟求教。”

    凌炎坐了下来:“祢大哥,坐下说……什么事啊?”

    祢衡坐在了凌炎旁边,但半天都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像是包含了不解、吃惊和一丝不满的混合神sè。

    凌炎忍不住催促了一句道:“祢大哥,怎么了?没关系的,有什么话大哥尽管说出来,我们之间不需要顾忌什么的。”

    祢衡这才点了下头,声音低沉地道:“贤弟,恕我直言……贤弟打算如何处置左校?”

    凌炎没想到祢衡会问出这个问题,不禁一怔,随即说道:“祢大哥,你怎么会这么问……左将军既然已经投降了我们,那我自然要把他当我们自己人看待,自然也……不会去处置他的……”

    祢衡看上去有些不满:“贤弟,方才宴会之上,贼将竟坐在了正中的太守之位,贤弟却在阶下,这却完全乱了规矩!那贼将,好似坐的还很安稳!”

    凌炎笑了笑:“祢大哥,这个不必放在心上,我这么做,只是想争取他能忠心为我,一时半刻的座位,不重要的。”

    祢衡紧皱眉头,好像还想要再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来,而是问道:“贤弟,你便要如此放过那贼将?”

    凌炎道:“祢大哥,左校虽然曾经与我们为敌,但那时候他是黄巾军将领,这都是正常的……现在他已经归降了我们,不但救了于将军,而且也帮我们打败了援军,单凭这几点,也能知道他是真心投降,既然是这样,那我也没必要再去追究之前的事情了吧,那岂不是显得我很小肚鸡肠么……何况,有了左校帮我们讨伐黄巾军,那就多了很多把握了。”

    祢衡也许是以为凌炎在暗示他很小气,面sè一沉:“贤弟,并非我记恨他,而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知面不知心,那左校表面上顺服,内心未必如此,黄巾贼将士贼xìng难服,若是左校他rì率兵造反,我们便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了!”

    凌炎也知道三国时代中,处处隐伏着尔虞我诈,但他也感觉祢衡实在是过于多疑了,他也不相信左校会是诈降,所以道:“祢大哥,我感觉左校不像是在骗我,如果他是诈降的话,又怎么会舍得把体内全部内气都贡献出来?要是他用这种方法来博取我的信任,那未免代价太大了。”

    祢衡的神情看着还是很不悦,但他或许是见凌炎主意已定,所以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向凌炎道了别。

    祢衡走后,凌炎又想了很久,他把左校投降之后的所有事情,又回想了一遍,他实在想不出来左校哪个地方是在欺骗他……

    之后的几天,凌炎下令让军队在城中休养补给,始终没有要出兵的口风。

    张闿的伤势已经基本上好了,这几天他也见过凌炎两次,除了说了一堆感激的话之外,他也提醒了凌炎左校和于羝根身为黄巾旧将,忠诚度不是特别可靠之类的话,凌炎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心中却不以为然,想着张闿怎么说也是黄巾旧将,他总不该背后说曾经的同僚的坏话。

    又过了几天,张怿来告诉凌炎,说兵马已经休整完毕,加上在城中征的兵,足有八千之多,并且粮草也补充了很多,完全做好了起兵的准备。凌炎很是满意,让张怿退下待命。

    凌炎也觉得在城中呆的时间也有点长了,该到了进兵的时候了,便去找左校商议。

    这段时间以来,左校对凌炎的态度,已经不像是刚认识那样的冷漠了,说话的时候多少带了些敬意。不过,总的来说,相比于别人,他还是那么的冷漠,凌炎倒也习惯了,只认为是左校的xìng格是这样,所以也不太在意这方面的事情。

    左校见凌炎来了,便让了座,两个人坐下后,凌炎笑问道:“左将军,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左校也笑了笑,道:“多谢将军关心,已经恢复大半了。”

    凌炎笑着接道:“对了,将军手下那些黄巾兵,内气都已经恢复了,与之前一样。”

    左校眼中好似闪过了一丝jīng光,瞬间便消失了,面露喜sè道:“多谢炎将军!”

    凌炎无所谓地摆摆手,然后有些为难地犹豫着道:“左将军,我们在城中已经休整了十几天,我觉得……应该到起兵的时候了,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我呢……我怕再耽搁下去,会误了事情。”

    左校微微皱起眉,好一会儿不说话,然后才缓缓道:“炎将军便要起兵,校也不会有何异议……但校体内内气尚未痊愈,若此时进兵,恐校难以助将军攻城。”

    凌炎道:“左将军,你不是已经恢复大半了吗?那……先进兵,在路上再恢复一些,这样可以么?”

    左校看着不太情愿:“恢复内气,必须在毫无搅扰的环境下进行,若是进兵途中想要恢复内气,恐怕不太可能……不过要是将军执意要起兵,校自当打先锋,便是困难重重,校亦会拼死向前。”

    左校的这番话,反倒说得凌炎有些不好意思了:“左将军,要是你需要休养的话,那我们就迟些再起兵,我曾答应过要等将军你的内气恢复后再讨伐,肯定要说到做到的,如果将军觉得在这里可以恢复的快一些的话,那我们就再呆上几天。”

    左校点点头:“多谢将军……并非校不愿此时出兵,只是若是待我全部痊愈之时再去进兵,那夺城的机会,便会更大一些。”

    左校的这句话说得很有些自负,但凌炎现在似乎也真的把以后攻城的大部分期望,都落在了左校的肩上,所以凌炎也顺着左校的话说了下去:“嗯……那就等将军痊愈的时候,再做打算吧。”

    左校像是很满意凌炎的决定,抱了一下拳,却没有说什么。

    凌炎想了想,又问左校道:“左将军,这段时rì,蚍蜉城却没有什么动静,自从上次将他们的援兵打败之后,他们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是……怎么回事呢?”

    左校哼了一声:“蚍蜉城守兵不足,将领也不多,上次派了那些援兵之后,兵力更是捉襟见肘,自保尚且难说,怎会还有异动?”

    凌炎又问:“蚍蜉城中,便是由孙夏一个人守着的?”

    左校点了下头:“蚍蜉城地势一般,此城若是守兵充足,那倒稳固,但若是兵却将寡,那破城便容易之至。本来,此城由两员将领守卫,但孙夏却自恃体内内气,认为他可独守,便赶走了另外一员主将,现在便是由他一人独守。”

    凌炎听左校这么说,不禁有些担心:“左将军,那他知道派来的援军被我们打败了,会不会向别的城求援?”

    左校想也不想就道:“此人颇为自负,不到万不得已,却不会向他人求助的……虽然蚍蜉城兵少,但他或许会认为以他的能力,照样守得住。”

    凌炎还是有些担心:“不过他要是知道左将军你都已经投降了我,那肯定会求援的吧……”

    左校缓缓地点了下头:“他若是感觉出情况危急,或许亦会派人求救兵。”

    凌炎有点着急了:“啊!那这都过了好几天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找了救兵……”说完,凌炎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地面喃喃自语,“要再耽搁下去,救兵一到,岂不是攻城又困难了一些?”这时,凌炎想起了三国故事中常见的“先入为主,以逸待劳,杀援疲兵”的情节来。

    左校大笑了几声:“炎将军不必苦恼!虽在此城耽搁数rì,或许会给孙夏求援时间,但只要校恢复jīng气,率那百十黄巾jīng兵,便是再来两路兵马共守蚍蜉城,我照样一举破城!自不在话下!”

    凌炎虽然对孙夏求援这件事,有些不放心,但听到左校这么说,他觉得就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又给他了很大的自信,便打算一心等左校的内气恢复。

    “左将军,你来看看这个,”凌炎又想起了一个问题,便拿出随身携带的地图,打开摊在桌子上,将手在地图上移了移,“左将军,你比较熟悉这一带的地形,从这里到蚍蜉城,出了这一条主路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可选?”

    左校看了看地图,用手在地图上指着:“到蚍蜉城,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不过由蚍蜉城到下一座城池,却有两条路可行。”

    凌炎暂时还没想到那么远,他现在的目标,只是蚍蜉城而已,便道:“那这两座城之间,肯定没有其他路可通?”

    左校点了下头。

    这下凌炎放心了:“哎,我寻思着蚍蜉城这么久都没有动静,以为他从什么小路要偷偷攻进来呢……要是只有这一路可以走,那我就不担心了……”

    左校有些瞧不起地道:“便是他们敢来,又能如何?来了也不过是送羊入虎口而已!”

    凌炎笑了笑,收起了地图,然后劝告左校好好休息,便离开的左校的官邸。

    之后的两天内,很多将领都来找凌炎,劝说凌炎应该要出兵了,不能再耽搁了,但凌炎心里却想着答应过左校的事情,所以只是搪塞着那些将领,让他们等他的命令。

    这天,祢衡来找凌炎,手里拿着一封信。

    凌炎问道:“祢大哥,这是谁写的信啊?”

    祢衡把信递给凌炎:“这是孙夏写给左校的。”

    “哦?”凌炎来了兴趣,打开信看了起来。

    正在凌炎看的时候,祢衡又道:“这信刚到这里,便被我截下来了,左校尚没有看到。”

    “嗯……”凌炎含糊地应着,专注地看着信。

    事实上,那信所写的内容,并不多,凌炎很快就看完了,但他看完之后,眼睛却仍盯在那几行字上,眉头紧锁。

    信中的大概意思是,孙夏问左校一切是否安然无恙,并要再派一路兵马前来支援。

    “祢大哥,信你看了吗?”凌炎看着祢衡。

    祢衡摇了摇头。

    凌炎把信递给了他,然后等祢衡看完了信后,他才心有所思地道:“钜野城攻破了这么长时间,难道孙夏会不知道?”

    祢衡道:“这不太可能,上次援兵,或许有逃回去的士兵,孙夏怎么可能不知情?”

    凌炎手指向信:“那这信……”

    祢衡略想了想:“依我看,这信其中有诈。”

    “有诈?”凌炎有点吃惊。

    祢衡凝重地点了点头:“我看这是孙夏故意让我们中他的计……那左校或许亦是同谋!”

    凌炎倒也不这么认为:“不会吧……左将军或许还不知道的……”

    祢衡哼了一声:“贤弟,莫要如此信任那贼,那种反贼,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凌炎也不想跟祢衡再这么无用地争执下去,便打了个哈哈。

    祢衡走后,凌炎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便拿着信去找左校。

    等左校接过凌炎手中的信,看了一遍后,便把信随手放在了桌上,笑了起来:“炎将军,你以为如何?”

    凌炎忙道:“左将军,你千万别误会我,我绝对没有怀疑将军的意思!”

    左校点点头:“炎将军,你能将此信带给我看,便足以证明了,校自不会误解。”

    凌炎松了口气:“这会不会是孙夏的计谋?”

    左校笑道:“校与将军之意,不谋而合。”

    凌炎笑了笑,随后神情变得有些不解:“我也觉得孙夏应该不会不知道钜野城的情况……那,那他为何还要写此信?”

第二百二十六章 攻城未果

    左校冷哼道:“便是想让我们中他之计,使我们大意,他便可以趁机攻城。”

    凌炎毕竟不是三国里的人,对这些计谋虽然听得不少,但如何去破他却没有一套办法,所以问道:“左将军,那我们该怎么办?”

    左校笑道:“他这雕虫小技,如何骗得过我们!将军无需担忧。”

    凌炎灵机一动:“那我们就将计就计,给他回信说将军你死守城池,让他快些派兵过来援助,怎么样?”

    左校笑着道:“炎将军,此计行不通。若是孙夏知道将军已破此城,那这般回信,必引起他的怀疑。”

    凌炎又问道:“要是他已经知道了一切,那这两封信都算白写了,谁都没有中计;那要是他不清楚钜野城的情况的话,不就可以骗到他了吗?”

    左校只略微想了一下,便道:“炎将军,若是孙夏当真不知这边情形,那我们不如不回信,让他摸不着头脑,这般他便更犹疑不定,我们便可趁机进兵攻城。”

    凌炎一想,觉得左校说的有理,便同意了他的想法。

    晚上的时候,祢衡和蒯良又来见凌炎,劝凌炎尽早进兵,凌炎嘴上答应着,但心里还是想着等左校完全恢复状态后,再挥兵进攻。

    又耽搁了几天后,这天,左校主动来找凌炎,说他体内的内气,基本上已经完全恢复了,可以进兵了。

    凌炎见左校jīng神奕奕,恢复了往rì的状态,很是高兴,便决定商议进兵之事。

    由于有了左校的“加盟”,所以凌炎更有自信,让左校制定主要的作战计划。

    计划很快就定了下来,其实这计划说复杂也不复杂,就是张怿打先锋,文聘断后,杨凤和张闿护送粮草,凌炎率左校、吕公、祢衡三将主攻,蒯良、左慈和邓义负责守城,并保护于羝根,暂时留在钜野城。

    这计划虽然也没有什么jīng妙之处,但由于是左校所想的,所以凌炎很是有信心。

    兵马行进了三天,这天,前方探兵来报:张怿率兵已到了蚍蜉城下。

    凌炎没有立刻下令,而是看向左校——现在,他似乎已经把决策的重心移向了左校身上。

    左校俨然以主将自居,见凌炎以询问的眼光看着他,他倒也不客气,直接对那探兵下令道:“命张将军原地待命,万不可自作主张,更不可贸然攻城。”

    探兵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有点犹豫地看向凌炎。

    凌炎一点头:“就按左将军所说的去做。”

    “是!”探兵大声应道,上马离开了。

    凌炎有点疑惑地问左校:“左将军,这几天我们行军,却没有见到孙夏的一兵一卒,这其中……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左校相当有自信地道:“将军放心,孙夏那些兵力,只顾自保,尚且困难,怎敢轻易出城?”

    凌炎一想,也有道理。

    正午时分,凌炎军行进到了蚍蜉城附近,与张怿会合了。

    远远望着蚍蜉城,只见此城算不上很高,城墙看着也有些破,城头上旌旗林立,一排黄巾兵把手在城头上,手上的兵器在烈rì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反光。

    早在之前的时候,凌炎便让兵马分两路埋伏起来,这时,凌炎看着城上守卫森严,便想着破城的办法。

    左校将他的手下黄巾兵聚到了一起后,便对凌炎道:“炎将军,可有破敌之策?”

    凌炎看出左校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忙问道:“左将军是不是已经有了办法了?”

    左校大笑道:“哈哈……便是这座孤城,如何挡得住我们!”

    凌炎犹豫着道:“那……我率全部兵马,一同杀过去?”

    左校笑道:“将军何必多此一举?不需那么多人,只要将军和我这近卫士兵随我前去,便足以拿下此城!”

    凌炎身旁的吕公和祢衡,听到左校如此的大言不惭,都面露不满。

    吕公则怒道:“左将军,这话何意?便是要率军,亦是炎将军率你等前去,何言随你前去!”

    左校不屑地看着吕公:“现在这般紧急时候,吕将军却还如此在乎一字一句!”

    吕公还要说什么,却被凌炎暗暗制止住了。

    祢衡见状,朝左校冷笑道:“左将军如此有自信?便只凭这百余人,便可攻破城池?”

    左校哼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祢衡的嘲笑,而是看向凌炎:“炎将军,请与我一同前去攻城,其余人马皆不必动,若是我攻不下城,便任由将军处置!”

    祢衡冷笑:“攻不下城,那便罢了,若是左将军临阵投敌,那炎将军岂不是处于险境了?”

    这个问题,凌炎之前倒没有想过,现在祢衡这么一提醒,他反倒还真觉得这是个问题,但他也不太相信左校会那么做,所以他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左校的脸sè,看看他是不是心中有鬼。

    左校倒像是内心坦荡荡一样,冷静异常地看着祢衡,道:“若是我有意欺炎将军,何须等至今rì?何须这般麻烦!”说完,他又看向凌炎,“校深感将军之恩,只想报恩于万一,才让将军随我前去,校绝无异心,亦非夸口,只需校率这百余兵马,便能夺下此城!”

    凌炎见左校神情真挚,便也不再怀疑,转头对祢衡道:“祢将军,前次孙秋被我们所杀,敌军士气大挫,估计孙夏也没什么本事了……我跟左将军先去攻城,你们先在这里埋伏着,要是有意外的话,再伺机杀出。”

    祢衡有些犹豫。

    吕公也不放心,忙道:“炎将军,我随你一同前去!”

    左校冷笑一声:“由炎将军单独与我前去便可,再多去谁都无用。”

    吕公还想再回嘴,凌炎却忙止住了他:“吕将军,你就在这里埋伏起来吧。”

    见凌炎已下了命令,吕公虽心有不甘,但也没有再坚持什么。

    左校对凌炎又道:“炎将军,临战犹疑乃大忌。还请将军速做决定。”

    凌炎朝左校点点头,嘱咐完祢衡等人后,便与左校和那近百名黄巾兵,朝蚍蜉城前去。

    二十分钟后,凌炎和左校便来到了蚍蜉城下,而守城的士兵,早就见到了凌炎等人,所以当凌炎等人来到城下时,一名黄巾军将领,已然来到了城头,望着凌炎等人。

    左校挥起长尖刀,朝城头那人喝道:“‘西神将’在此!还不快开城门!”

    城上那人神情很明显一怔,身子略微弯下,脑袋朝下探了探,好像要仔细辨认城下的人到底是不是左校。

    “哼!”左校大怒,“还不快开城门,还等什么!”

    城上那个人像是触电了一般,赶紧站直了身子,朝城下的左校回话道:“左……左将军,你既已叛了敌军……却,还想赚此城池么……”

    凌炎听到那人说话的声音颤抖中带着些恐惧的意味,感到很是可笑,心情更放松了,只等左校如何回骂过去。

    左校大笑几声,然后喝道:“连我都已投了炎将军,你们还等什么!要么出城投降,要么我便杀进去,杀光你们这些逆贼!”

    城上那人又是一愣,嘴唇嚅嚅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虽然左校已经投敌了,但他还是非常忌惮左校在黄巾军的地位和实力的。

    凌炎不觉有些奇怪,他最初以为城上这个人就是孙夏了,但再看现在这个人言行,怎么也看不出一点身为主将的气质来——怎么说左校也是杀了他的弟弟,他怎么还会这么懦弱?

    凌炎刚想问下左校,这时却见城门缓缓打开了。

    在城门打开的同时,从城门口飞出一员武将,此将身材高大,身披银甲,胯下亦是银铠坐骑,手持铁环长锤,声势逼人。

    本来,凌炎心情还很是轻松,但突然见这么一位将领夺门而出,他顿时紧张起来,随手抽出了斩月刀。

    “哈哈……”左校挥刀指着飞马至前的敌将,“孙夏,我以为你躲在城中,不敢出来了!”

    凌炎这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才是孙夏,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孙夏不仅长得人高马大,而且长相凶恶,一脸横肉。

    孙夏将长锤在空中转了半圈——那长锤看着怎么也有三五十斤,却在孙夏手中转得如此轻松——然后一手指着左校,怒斥道:“呸!你这无耻叛贼!竟敢背叛黄巾军!却又勾结逆军,杀我胞弟!此仇不共戴天!我今rì便要杀你为我胞弟报仇,为天军铲除逆贼!”

    左校冷哼一声:“孙夏,便是你这般武艺,如何与我为敌?不如下马受降,方可饶你不死!”

    这种话本来应该是凌炎说才对,因为杀不杀敌将,是凌炎说了算的,但现在左校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军中主帅来看,不过凌炎也没有提什么异议,毕竟左校的“政策”跟他心中所想倒也吻合。

    孙夏更是大怒:“废话少说!你虽为‘西神将’,不过已是旧事,现你叛降敌军,便已没有了情分!今rì不杀你何以平我心中怒气!却还提什么受降!真是笑话!”说完,大手用力朝后一挥,他身后的三排步兵,立刻紧跑几步,来到孙夏前面站定,又把孙夏包围了起来。

    凌炎看这情形,暗暗觉得好笑——不知孙夏心里怎么想,但摆出的这种阵势,谁看都会感觉他很惧怕左校。

    左校冷笑几声,把手一挥,身后的几十名黄巾兵,也朝前几步,一字排开,接着,他们的一只胳膊,齐刷刷地都朝前平伸了起来,掌心对着孙夏的兵马。

    孙夏肯定是知道左校的情况的,所以在左校的士兵做了这么一个动作之后,他在一瞬间怔住了,眼神中晃过了一丝惊慌,但随后他便狂笑起来:“哈哈……左校,你当我不知情么!我早便知你内气耗损大半,不必再装腔作势了!若是往rì,我且忌你三分,不过今rì你已内气不足,我怎会再惧你!哈哈!”

    左校不动声sè地哼了一声。

    “哈……你手下这群废物,若是对普通兵马,或许有用,但在我眼中,皆不足为道!哈哈……我今rì便要将你们这帮逆贼,挨个全部杀掉!”说完,孙夏将长锤举起,在头上用力挥动一下。

    孙夏这个动作的含义再明显不过:就是下令全军冲锋。

    凌炎自然也看出了这个意思,他心中暗自窃喜:孙夏还不知道左校体内的内气已经全部恢复了,而且也不知道他自己的内气其实也很强的,这么轻敌大意,怎么可能不败?

    凌炎以为速胜时机已到,刚要挥刀冲杀,却被左校的一个手势打乱了。

    左校大喝一声:“慢着!”同时,一只手高举起来,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左校要阻止的是孙夏军,本来,这样伸手来喝阻敌军兵马,根本没有半点用,但可能左校曾为黄巾高级将领,那些黄巾兵怎么说也对左校有九分忌惮,所以虽然左校已经不是黄巾将领了,但那些黄巾军还是在左校伸出手后,习惯xìng地停住了,神情发愣。

    凌炎吃了一惊,他不明白为什么左校要在这么好的局面下,反而要阻止敌军。

    孙夏自然也不明白,他冷峻地盯着左校:“还要作甚!”

    左校冷声道:“孙夏,便是这般交手,却看不出你我实力高低,不如我二人单打独斗,一决胜负,如何?”

    凌炎听到左校的话,转念一想,也觉得左校说的有理:“擒贼先擒王”,能直接杀了孙夏,确实能省不少事。

    孙夏怒极反笑:“好!我便与你大战几个回合!让你做我锤下亡魂!”说完,他一一个手势,兵马的阵型立刻散开了,留下了一片空地出来。

    左校也骑马出来了,表情冷静。

    凌炎暗自窃喜:孙夏不知死活,以为左校内气没有恢复,竟然敢跟左校单挑,可能他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孙夏的眼睛直直盯着左校,这样对峙了几秒后,他突然纵马舞锤,朝左校奔去,一面大喝道:“我今rì便要为我胞弟报仇!逆贼,快来送死!”

    左校也不答话,纵马而出。

    凌炎完全不担心左校会打败,他在预测的是,左校会几个回合把孙夏挑下马来。

    不过,现实的情况,跟凌炎所想的,却有很大的出入。

    孙夏武艺不低,那长锤舞得很是有章法,而且攻势凌厉,招招直击左校要害。但左校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手中长枪将孙夏的攻势,一一化解。

    敌军黄巾兵见主将打的难解难分,纷纷叫好起来。他们呐喊叫好有一个特点,就是孙夏占了上风,他们的喊声一下子就变得高扬,而左校若是占了上风,他们的喊声也略微出现了起伏——或许有些黄巾兵还习惯xìng地把左校当他们的将领。

    不过这边却是寂静一片,左校这几十名近卫士兵,脸上的表情一sè的冷漠,好像根本没有他们的事一样。

    凌炎虽然对左校的武艺很有自信,但他这时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他对孙夏还是小看了一些——看孙夏跟左校这缠斗的情形,他们的武艺看来却是不分伯仲。

    凌炎不懂武艺,但他作为外行人,也能看出来但论武艺孙夏应该不逊于左校,也许左校可能略占优势,但这优势绝没到能几回合就挑下孙夏的程度。

    左校和孙夏仍在你来我往着,两匹马头交错之时,便听到几声震天动地的铁器碰撞出来的巨响。

    在他们二人战了三十余回合后,凌炎有点沉不住气了,他很想立刻出去帮左校,但他也知道古代武将单挑,最让人不耻的就是以多战少,特别是战前已经定下了规则的情况下。

    正当凌炎心急的时候,一个大好时机出现了。

    敌军的两员副将,可能是见孙夏丝毫占不到左校的便宜,便也不顾“气节”了,直接朝左校冲杀了过去。

    凌炎心下一喜,他明知道就算加上这两员副将,跟孙夏共战左校,也不可能战得倒左校,但他因为早就想出去帮忙,却苦于找不到借口,现在正好敌军先犯了规,那他就正好可以借机杀出了。

    于是,在那两员副将奔出几步的时候,凌炎也挥刀杀了出来。

    那两员副将本来是冲着左校去的,但见凌炎杀出来,其中一人仍朝左校而去,另一个,则转头朝凌炎迎来。

    凌炎暗中运气,斩月刀上现出了浓浓的白sè内气。

    那迎面而来的敌军副将,见凌炎刀上的内气,猛然吃了一惊,连忙勒住了马。

    凌炎趁敌将愣住之时,加快速度冲了过去,举刀就砍。

    那副将慌忙抬矛便挡。

    凌炎用力将斩月刀朝矛杆上看下去,只听“咔嚓”一声,木质的杆拦中折裂,但还是没有断开,只是在中间处凹了下去。

    那副将可能是没想到凌炎会有这么大力气,大吃一惊,慌忙之中,只想逃开。

    凌炎只觉手中斩月刀向后一沉,他心知这副将是想用矛杆将刀弹开,然后掉马而逃。但他哪里能给敌将这个机会?

第二百二十七章 奋不顾身

    凌炎另一只手也握住了斩月刀,大喊着猛地一发力,再借助内气的力量,便很轻易地将刀又向前压了过去。

    那木杆的断裂处,有一两处未折断的尖锐木刺,在凌炎的斩月刀用力向下压的作用下,直朝那副将的面门而去。

    那副将惊慌之下,手一松力,那木刺直接插进了他的眼眶之中。

    顿时,鲜血从副将眼眶之中喷涌而出,伴随着他痛苦至极的一声哀嚎,随之他便翻身从马背上滚落下去。

    凌炎不再理会那副将,直接朝那混战的三人奔去。

    另一员副将本来正在帮孙夏斗左校,但见凌炎飞马而来,便扭头朝凌炎杀过来。

    在经过这么多次的战斗后,凌炎对拼刀拼枪的事,也有了一些体会和经验,但他最头痛的还是跟用矛的将领交手,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找到对付使用长矛的人的套路。而面前这员副将所用兵器,正是长矛,凌炎虽说不太惧怕,但他为了确保起见,也为了节省时间,快点结束战斗,于是便偷偷地从身后掏出了手枪。

    凌炎掏手枪的时候,另一只拿着斩月刀的手,就必须拉着缰绳,这画面让那副将看到后,可能是觉得时机来了,脸上也露出了惊喜之容,挥起长矛便朝凌炎刺去。

    凌炎看准时机,嗖地拿出手枪,准对那副将的胸前,连开了两枪。

    几乎同时,那副将仰面翻下了马,摔在地上后缓慢地扭动了两下后,便一动不动了。

    虽然战场上呐喊声和交战声震耳yù聋,但凌炎开枪发出的声音,却一下子把各种声音都给覆盖住了——不只是覆盖住了,在枪声之后,那些呐喊声都突然一下子停下了。

    孙夏身后的那些黄巾兵,在那副将朝凌炎杀去的时候,都把目光转了过去,而在看到那副将好似占了上风的时候,他们的呐喊声顿时大了起来,看出他们内心的振奋之情,但在看到凌炎用打枪两枪打死了那副将之时,他们又顷刻间停住了叫喊,脸上不约而同现出了吃惊和莫名其妙之sè。

    这枪声自然也传到了孙夏和左校的耳朵中,他们一齐朝凌炎这边看过来。

    孙夏在看到副将应声而倒的情形,脸上也现出黄巾兵的那种神sè,他自然不知道那响声是怎么回事。

    左校虽然也不太了解凌炎的“暗器”的工作原理,但他对这声音还是十分熟悉的,再一见到那副将落马而死,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脸上的神情,在一瞬间却颇为复杂古怪。

    这神情,却是包含了吃惊、恐惧和一丝慌乱。不过,他这种神sè变化,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即他的脸sè又变成了冷漠。

    凌炎在打死了那副将之后,便直接朝孙夏奔去,手中的枪,也瞄准了孙夏的头盔——凌炎求胜心切,想干脆一枪打死孙夏了事。

    孙夏见到凌炎举着手枪指着自己的时候,睁大了双眼,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一般。

    这时候,左校却调转马头,面向凌炎,举起手中长尖刀,喊道:“炎将军!请慢!”

    凌炎愣了一下,忙勒住马,抬起的手也慢慢地放了下来,不明所以地看着左校。

    左校自信地笑了一下:“炎将军,不要杀他,还是由我生擒此将,rì后留作他用。”

    凌炎很是信任左校,所以见左校心中已有打算,便在短暂的考虑之后,朝左校点了下头。

    也许是左校的话让孙夏感觉受到了侮辱,孙夏霎时勃然大怒,挥起长锤便砸向左校的后背。

    凌炎一惊,知道再告知左校已经来不及,便抬手就又要给孙夏一枪。

    但凌炎的枪还没打出来,左校却反应快了一步,他像是知道孙夏的攻击套路一样,也不回头,直接将身子向旁边一侧,竟从容地躲开了这一击。

    紧接着,左校趁势向他这一边拉紧缰绳,那马便转向回奔,待那马转了一百八十度之后,左校再坐正身子,面向孙夏,脸上现出一丝得意的诡笑。

    孙夏本来就因为听到左校的话而怒火攻心,现在又见左校躲过了自己的这一锤,他怎能不怒发冲冠?

    左校这转了半圈,他和孙夏的位置,在凌炎看来刚好是并排的位置,所以孙夏脸上霎时变得凶狠异常的神情,凌炎完全看到了。

    凌炎即便对左校很有信心,但在不了解孙夏的真正实力的情况下,他还是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拿起手枪对准了孙夏,准备在左校危急之时,几枪解决掉孙夏。

    就在凌炎抬手持枪的一秒后,左校和孙夏两人却都有了不同的反应。

    孙夏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左校,应该是没有注意到凌炎的举动,但只见他握着长锤的两手,开始微微发抖,像是拼命用力握着而使得手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颤抖一般,随后的很快时间内,凌炎便见到,孙夏的长锤上,像是着火前的冒烟一般,在锤头上整个范围内都被一层“黑烟”所包围——与其说是黑烟,不如说像是被一股黑sè的火焰燃着一样。

    这种情形,在烈rì下,显得分外诡异。

    但凌炎却只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恢复了镇定,他自然清楚那“黑烟”正是孙夏的内气——左校曾跟他说过孙夏的体内是有内气的。只不过,凌炎之前并没想到,孙夏的内气,竟也是那种附着在兵器上的黑sè内气。

    不过,那黑sè内气看来,并不是很强烈,相比于张曼成的内气,孙夏的内气强度,好似小儿科一般。

    孙夏的黄巾兵,见他们的主将使出了内气,都大是振奋,又纷纷嚎叫起来。

    另一边,左校却是有了不同的反应,他只是瞟了一眼孙夏长锤上的内气,神情有点不屑,随即他眼珠一斜,好像用余光看了凌炎一眼,然后迅速又把目光收了回去,但神情却在一瞬间现出了些许慌乱。

    “左校!你杀我胞弟,我现在便替他报仇雪恨!”孙夏大喝一声,挥舞长锤朝左校砸去,那附着的黑sè火焰,在孙夏的挥舞中,像是拖了个尾巴一般,煞是壮观。

    左校眉头一紧,也不答话,便伸出一只手掌,五指正对着孙夏,随即从那五只手指尖处,发出了五道内气波。

    那五道内气波,直朝孙夏身体而去。

    孙夏满脸怒意,左挥右挡,竟将左校的三道内气波,全都打消了,另一道内气波,擦着孙夏的身子向后飞去,而剩下的最后一道内气波,却击中了孙夏的肩膀。

    这孙夏看着还真不是一般的武将,中了这一道内气之后,却没有摔下马,只是肩膀带动着身子向后仰了一仰,随后又直起了身子。

    但在紧张的交手时刻,这一仰所制造的短暂破绽,有时候却足以决定胜败。

    左校也正是抓住了孙夏这一仰的空当,又伸出了另一只手,待孙夏直过身子之时,又有五道内气波,朝他身体飞过去。

    孙夏身子还未坐稳,也可以说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又袭来了五道内气波,慌乱之下,他只好用胳膊去挡。

    但只凭身体的力量,如何抵得过内气的冲力?

    除了其中的一道内气擦过了孙夏的身体之外,其余四道内气波,都打在了他的身上。

    孙夏的身体被这内气波的冲击直接从马上朝后飞了起来,飞了四五米后才落下,砸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那些满脸兴奋,呐喊叫好的黄巾兵,脸上的表情在孙夏落地的一瞬间都僵住了,身体也像是定格了一般。

    凌炎也是大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这孙夏还是有些“料”的,虽然不及左校,但从之前的打斗看来,似乎与左校不分上下,但万万没想到,这刚用一招内气,左校就锁定了胜局!这也太快了点儿吧!

    “原来孙夏这么不堪一击!还真是高看他了!”凌炎在心中暗笑道,也不觉松了一口气。

    这主将被打倒在地,生死未卜,他那些手下的黄巾兵,自然慌乱一团,有些见势不妙,就要朝城内跑去。

    这时,只听城上一声大喊:“关城门!”

    凌炎循声望去,只见城上有一员像是副将的人,朝城下大喊命令着,他身后,正是之前看到的那个胆小的将领。

    城门缓缓地移动着,那些跑向城门的黄巾兵,见此情形,跑的更快了。

    凌炎抬手就是一枪——虽然距离不近,但他对自己的枪法还是很有自信的。

    结果没有让凌炎对自己失望,枪声未落,城头上刚刚下令的那员副将,便一头从城上栽了下来。

    城头上的那将领,见此情形,脸sè惊慌,踉踉跄跄地摔倒了。

    凌炎朝后一挥手:“上!”

    凌炎这个动作,其实是个习惯动作,因为他看到战局已基本上完全倾向于他这一边了,所以就想趁机夺城,但他却在兴奋中忘记了,他身后的士兵,只有左校那近百的黄巾兵,而那些黄巾兵,却只是听从左校的命令的。

    所以凌炎在下令攻城命令后,身后那些黄巾兵却完全不为所动,甚至大部分的人连看凌炎都不看一眼。

    凌炎发觉身后没有动静后忙回头看去,然后想起了什么问题似的,又忙朝转头朝左校看去。

    左校朝凌炎笑了一笑:“炎将军,不必攻入城去,”然后朝孙夏指了指,“捉了他便可破城了。”

    凌炎一想,左校说的也有道理,便又朝身后下令道:“把孙夏抓起来!”

    那些黄巾兵还是一动也不动,只是朝左校看去。

    左校略微点了下头,那些黄巾兵才急速地朝孙夏跑过去,孙夏的那些还没有向城门逃去的士兵,见左校的黄巾兵要来捉孙夏,连忙挥起兵器,准备抵抗。

    左校的近卫士兵,跑在前面的六个,直接去捉孙夏,而在后面的那些士兵,停下脚步,伸手指向孙夏的黄巾兵。

    前面的那六名黄巾兵,跑上前将孙夏围了半圈,就要将他押起来。孙夏的那些黄巾兵,见状急忙挥刀上前要救孙夏,这时在后面压阵的左校的黄巾兵,接连发出了内气波,那些冲上来的孙夏的士兵,纷纷被击中,倒了下去。

    本来还要上来帮着救孙夏的黄巾兵,见此情形,全都不敢动了。

    孙夏被强行押了起来,他嘴角流着血,脸sè痛苦不堪,但他还是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左校,大骂道:“左校反贼!今rì我杀不了你,只求一死!但你亦活不长!早晚‘人公将军’会杀了你这叛贼!看到时,你还能否这般得意!”

    左校的神sè瞬间一紧,但随即便恢复了冷漠之sè,冷笑道:“孙将军,我不会杀你的,我们昔rì乃‘人公将军’帐下同僚,怎么说我也会念及旧情,怎么会杀你呢?”

    孙夏“呸”地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怒道:“我乃‘人公帐下’大将,谁与你是同僚!我与你根本没有旧情!要杀就杀,不必假慈悲!”

    左校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凌炎走过来,对孙夏笑道:“孙将军,你放心,我们不会杀你的,只要你肯归降我。”

    孙夏更是大怒,指着凌炎大骂道:“呸!你是何人!我便是死,又怎会降于你这黄毛小儿!”

    凌炎一笑,对左校道:“左将军,我们先进城,再说吧。”

    左校点了下头,看了一眼孙夏后,转身朝城门走去。

    凌炎朝押着孙夏的黄巾兵下令道:“把他押过去。”

    左校、凌炎和被押着的孙夏,来到了城门下,这时,城门已经关上了。

    左校朝城头上喊道:“我乃‘西神将’,快开城门!”

    守城的将领,还是那个看上去胆子很小的那个人,他听到左校的喊门声,脸sè充满了慌张和犹豫,好像是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开城门似的。

    凌炎把手枪指着孙夏,对城上道:“你要是不开门,我就杀了他!”

    那守城的人,又是一惊。

    “不要开城门!”孙夏扯着嗓子喊道,“紧闭城门坚守!等援军到来!”

    城头的那人,听到孙夏的怒喊,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半天才应了一句:“是……是!”

    左校冷冷地看着城头的人,脸sè铁青:“你真是大胆!听出孙夏的命令,却敢违抗我的命令!你难道分不清尊卑么!”

    那人面sè惊恐地看着左校:“左将军……你既已叛投了敌军,又……又如何……”

    “快开城门!”左校打断了那人的话,厉声吼道,“不然以违抗军令,军法处置!”

    左校这番话,在凌炎听来,其实说的很无道理,因为左校毕竟已经不是黄巾将领了,自然就不能用“军法处置”这种军内纪律来威胁那人了。

    凌炎实在想不通左校的劝降套路:既然那人已经知道左校投降了,那左校为什么不直接明白了当的把话说清楚,直接攻城——现在攻城也很快就能破城,反而还要用下命令的方法逼迫对方开城投降?

    凌炎认为左校这种命令,根本不可能达到效果的,城头那个人就是再傻,也不至于傻到还听从左校的命令吧?就算要听,也应该是听从孙夏的。

    但事实的结果,却有些出乎凌炎的预料。

    那人在左校喊完之后,浑身震了一下,然后快速退了下去。

    凌炎猜测,那人应该是准备坚守城池了,于是他便对左校提议道:“左将军,看来我们只能攻城了。”

    左校冷峻地看着城门,一动不动,好像没有听到凌炎的话一样。

    凌炎刚要再说一遍,却只听哐当一声,随即城门便缓缓地打开了。

    “哼!郭佉!你胆敢开门弃守!你死罪难逃!”孙夏见城门打开,怒不可遏,朝城上大骂道。

    左校冷笑一声,朝凌炎说了一句:“炎将军,走吧。”然后便悠闲自得地进了城。那些近卫黄巾兵,也押着孙夏,跟着进了去。

    凌炎一时间愣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左校的这种威胁,竟然奏效了!想了半天,他才觉得有些想通了,在心里琢磨着:这左校的余威,还真是够厉害的!

    等到凌炎也进了城的时候,只见那胆小的将领,已经俯首站在了城门内的道旁,左校已经走进城中很远了,他身后被押着的孙夏,还不时回头骂骂咧咧的,大致无非是什么“郭佉,胆敢违抗我令!”“军法处置”那些。

    刚才还没进城的时候,孙夏已经骂过那个郭佉了,只是当时凌炎吃惊于左校的破城方法,所以没有怎么在意孙夏的话,但现在孙夏的骂声,可是清楚地传到了凌炎耳朵中——虽然孙夏已经远去了,但他的嗓子可是够高的。

    凌炎直接走到了那胆子很小的将领面前,笑着问道:“你叫郭佉?”

    那人一低头抱拳:“正是……末将!”

    凌炎现在始终被心中一个巨大的疑问所困惑,所以来不及问别的,直接问郭佉:“郭佉,你为什么开城门投降?”

    郭佉抬头看着凌炎,略显稚嫩的脸上此时有些紧张和慌乱之sè:“报将军……因左将军……命我开门……”

    凌炎不觉笑了出来:“那孙夏还让你死守城池呢?你怎么不听他的呢?是不是也觉出守不住啦?”

    郭佉慌张地答道:“末将未想过多,我虽为孙将军部下,但……左将军是‘西神将’,他的命令,末将……不敢不听……”

    凌炎仍很好奇:“你不是知道左校已经是我的手下了么?怎么还听他的命令呢?”

    郭佉的神情,显得很是为难:“但……但他毕竟是……是‘西神将’呃……”

    虽然郭佉的话,说的很是含糊,但其中的意思,凌炎却也明白——说来说去,郭佉还是习惯遵守左校的命令,说白了,就是左校对黄巾军的余威,还是不可小觑。

    凌炎笑了笑:“嗯……不管怎么说,你做的很对,你放心,既然你已经投降了,我也不会为难你的,而且你还有功,等以后有机会,我升你做个将军。”

    郭佉眨巴着眼睛看着凌炎,满是疑惑之sè。

第二百二十八章 神奇老人

    凌炎笑道:“我叫凌炎,你可以叫我炎将军,左校现在已经是我的手下了,我说话还是很有信用的,呵呵……”

    郭佉一听,忙又抱拳:“多谢……炎将军。”

    “嗯,”凌炎点了下头,“现在我就给你一个任务,请你出城去,把城外我的兵马带进来吧。”

    郭佉略微一怔,朝城门外看了看。

    “他们都在城外埋伏着呢,你只要说你是我派去的,就行了。”凌炎笑道,“把他们带进城后,你就继续守着城门,暂时就由你来守城。”

    郭佉高兴地道:“是!末将立刻便去。”

    凌炎笑着,骑着马转身朝城中走去。

    凌炎找到了城中的将军府,见府门口已经有左校的近卫士兵把守了,便下马走了进去。

    找到左校的时候,左校正在卸下铠甲。凌炎笑着打了声招呼:“左将军。”

    “炎将军,请坐。”左校脱下了沉重的铠甲,朝凌炎看了座。看这架势,左校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城中主人,把凌炎当做了客人。

    凌炎坐下来,笑道:“左将军还真的有办法啊,我都没想到郭佉会开城投降。”

    左校有些得意:“我不信他敢不听我的命令。虽然我已不是黄巾将领,但若是他敢违抗我的命令,我照样让他受军法!”

    凌炎一扬眉:“那左将军怎么让他受军法?”

    左校虽然是笑着的,但笑容里却暗含着浓浓的杀意:“若敢违抗我的旨意,我便杀了他。”

    凌炎听得一阵心惊,他知道左校绝对能做的到,一想到郭佉那还带着些稚嫩的脸蛋,被左校残杀的画面,让凌炎还是不由得心中一紧。

    “呵呵……还好郭佉还是听从了左将军你的话的。”凌炎笑了一下,替郭佉感到侥幸。

    左校哼了一声:“那郭佉,竟心中犹疑一番,却被我看出来了!”

    凌炎忙道:“这个也不能怪他的……毕竟左将军你已经不是黄巾将领了,他也要想着到底应该听谁的为好。”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凌炎心中想的却是,左校也不是黄巾将领了,那郭佉就算不听他的,也是正常的啊!反倒郭佉听了左校的命令开门投降,才让凌炎感觉匪夷所思!

    “哼!”左校听凌炎的话,冷哼了一声,“那种心存逆反之人,留着也是祸端!就像刘惠一般!”

    凌炎见左校神sè越来越难看,连忙打着哈哈:“左将军,算了吧,反正郭佉也是想要投降我们,这不是也让我们的实力增强了嘛!这算是好事,就别去责怪他了,只要他以后能用心尽力为我们出力,那就算他将功赎罪了吧!呵呵……”

    左校冷言道:“炎将军,只有你才会这般同情他们,莫怪校言语冲撞,便是你这般心慈手软,rì后必为此后悔无门。”

    凌炎苦笑道:“呵呵……可能会吃亏的吧……但这也没办法,我实在狠不下心。”

    左校哼哼两声,然后沉声问道:“炎将军,此城我们已经夺了下来,是否立刻进军,前去攻打毗邻城池?”

    凌炎一愣,随口问道:“攻打哪座城?”

    左校也是一愣,随即眼中现出一丝嘲弄的神情:“请将军把地图拿出,我指给将军来看。”

    凌炎也看出了左校的那种蔑视的意味,脸蛋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热,心中也是感觉十分不好意思,他知道左校对自己轻蔑之处在于都已经攻到这座城里了,竟然连进一步的打算都没有,甚至连毗邻的城池是什么都不知道!

    好在凌炎也不是那种嘴硬不肯服输的人,见左校让他拿出地图,凌炎也忙不迭地拿出了地图,铺在了桌子上,这时候,他才难为情地勉强为自己辩白了一句:“呵呵……我在军事作战上,是外行……还请左将军指教。”

    左校用鼻子“嗯”了一声,用手指着一处地方,然后在附近画了一个圈:“炎将军,从这蚍蜉城出发,一共有两条路可去,分别朝向两座城池……”接着,左校便大致说了一下情况。

    凌炎边听边仔细看着地图:左校最开始指着的地方,正是蚍蜉城,而在这蚍蜉城附近,一共有三座城池,单从地图上来看,在通往正前方的那城池,名叫定陶城,那座城是从蚍蜉城出发,进兵的必然目的地;而在蚍蜉城右边,也有一座城,名叫济yīn城,这座城池,离蚍蜉城最近,从地图上来看,好似也可有一条路从蚍蜉城出发到济yīn城,然后从济yīn城再到定陶城;而在蚍蜉城的左边,也有一座城,名叫祈乡,不过这座城离蚍蜉城好像稍微远了一些。

    左校还在缓声解释着:“我之前已经说过,从这里出发,有两条路可通定陶城,一路便是从这里直接进兵定陶;另一路便是绕道济yīn城,从旁迂回至定陶城。”

    “嗯……”凌炎沉吟了一声,指着祈乡那个地方,“那这座城池……”

    “此乃祈乡,虽与此处不算太远,但并无通路可通,”左校指着祈乡和蚍蜉城之间的地方,“这其中已被高山所阻,根本无法通行。”

    凌炎不算很懂地图语言,但他也看到这两座城之间,的确像是被山形阻隔的样子,便点了点头,又朝蚍蜉城和它附近的几座城池看去,想了想,然后用试探的语气对左校道:“那我们就直接攻击定陶城吧?”

    左校轻视地笑了一下,摇摇头道:“不行,我们不能直接去攻定陶城。”

    凌炎不明就以:“为什么?”

    左校笑道:“将军你看这里。”说着,他把手指向了济yīn城的位置,“若是我们攻击定陶城,那济yīn城中杀出一路兵马,或是定陶城派出一路兵马经济yīn城而向蚍蜉城而来,断我后路,那到时该怎么办?”

    凌炎想想也是,要不是左校提醒,他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又想了一下:“那我们就全力攻城,破了定陶城,再回军攻济yīn城,怎么样?”

    左校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凌炎说了什么愚蠢的话一般,嘲笑的意味更甚:“炎将军,你如何能保证,我们出击便定能破城?”

    其实,凌炎自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一击破城,他对于作战计谋,也是个外行,他知道他刚才一定是说了什么外行才会说的话,才让左校现出如此的表情,但他也不喜欢别人总把他当外行来看,便道:“那我们便用尽全力,正因为有断后的危险,将士才能奋勇向前。”凌炎这么说,是他想到了三国故事中有那么一段“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情节来。

    左校的神情趋于严肃:“炎将军,行军作战,必须要三思而后动,确保万无一失,才可进兵,将己方陷入如此危急之中,非明将所为!”

    凌炎被说的无言以对,只好点点了点头:“嗯……左将军说的有理……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分两路袭击定陶城和济yīn城么?”

    左校见凌炎不再坚持,神情也变得轻松了一些,摇摇头道:“不行,若是那般,恐两路都会被破。”

    “为什么?”凌炎问道。

    左校道:“将军请看,这三座城互为犄角,济yīn城和定陶城互相亦通,若是我们分兵而战,恐兵力不足,那万一一路被破,另一路危矣,若是如此,恐全军覆没。”

    凌炎点点头,心中承认左校说的十分在理,便谦虚地问道:“那以左将军来看,应该怎么办呢?”

    左校笑了一下,道:“以我之见,我们可绕路进攻济yīn城,待破了济yīn城,那便可乘得胜之兵,长驱直入,进攻定陶,如若这般,我相信定然能拿下此二城!”

    凌炎很是佩服左校的观点,但他还有一个疑虑,便问了出来:“左将军所言甚是,但若是我们进攻济yīn城,万一定陶城出兵,进攻蚍蜉城,该怎么办?”

    左校笑道:“定陶城兵力不足,绝不敢贸然出兵,即便定陶出兵,我们亦可回军援助,济yīn城距离蚍蜉城,并不算远,若是及时回兵,定然来得及,以报蚍蜉城不适。”

    凌炎看着地图,又点了点头:“嗯……左将军说的对。”

    左校很是高兴:“既然炎将军也是此意,那我们便不可耽搁,立刻进兵攻击济yīn城围上!”

    凌炎有些犹豫,想了想后,道:“左将军,我的打算是,先在这里少些几天,然后再出兵攻城吧、”

    左校皱起眉头:“这是为何?我们现在刚攻破了蚍蜉城,若趁此军心打针只是,立刻出兵,定然能大获全胜!将军,作战时机稍纵即逝,绝不可悠游寡断!”

    凌炎点点头:“左将军说的是,但我想等蒯将军等人来到这里之后,再一起商议一番,应该如何进攻。反正我们已经连夺了两成,可以先稍微歇息一番。”

    左校有些生气:“炎将军,军心鼎盛之时,却不加以利用,却要怠慢军心,是何道理?此前在钜野城休整,将军是为我恢复内气而留,此乃必须之事,但以耽搁了数rì,现在不宜再停!”

    凌炎忙道:“左将军别生气,我只是想考虑周全了之后,再出兵,左将军不是也说,要先把事情想得缜密一些吗,我觉得这里地形如此复杂,草率出兵,恐怕……”

    左校更是生气,霍地一下站了起来,用力一挥手:“炎将军!不用再想了!我早已想过多rì进兵之策,难道将军还信不过我左谋?”

    凌炎连忙也站了起来:“左将军先坐下,别动怒,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我绝对不是不相信左将军你,我对于作战是外行,还需将军辅助教导我,只是……钜野城还留有一部分兵力,若是这样分兵二战,我怕有些不把握,而且蒯将军自从我出兵以来,一直都是在战前跟他们商议一番的,这次左将军所提的建议,肯定是最佳的提议,我完全赞同,只是还想跟蒯将军商议一番细节而已。”

    左校脸sèyīn沉,呼地一下又坐了下去:“哼!跟那些无用之人,有甚好商议的!”

    凌炎也坐了下来,陪着笑道:“左将军,不管是论武艺、论内气,还是论计谋,你绝对是我军的头一把交椅,我也完全信得着将军,只是出兵之前进行升帐商议,是习惯的程序,这样我会更加放心。”

    左校脸sè越发黑了,但可能是凌炎给他戴了一顶高帽,所以他虽看着很是生气,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凌炎见左校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这才又笑道:“左将军,其实,我暂时不出兵,还有一个打算。”

    “什么打算。”左校冷冷地问道。

    凌炎笑道:“我打算在这里收降孙夏。”

    左校眉头皱了一下:“受降孙夏?”

    凌炎点点头:“是,我看那孙夏武艺不凡,内气也很强,所以很想让他为我们效劳……这件事,还要靠左将军了。”

    左校沉默了半晌,然后沉声道:“这孙夏要着有何用!武艺高强,也还不是被我一击落马!”

    凌炎笑道:“是,孙将军跟左将军你相比,确实差了一些,但我看,那将军忠心耿耿,武艺跟别人来比,也不算差,至少算的上是一员大将了吧!”

    左校神情有些古怪地看着凌炎,然后道:“将军要留在蚍蜉城,却只是为了这件事?”

    凌炎搔了搔头:“主要的应该就是这件事了,而且我也想等所有将领都聚在一起之后,再进兵。”

    左校神情又很古怪:“将军,若是如此,难道你不怕黄巾军有所防范,调军援助定陶城,到时候更不易攻城了?”

    凌炎想了想:“我想,应该不会的吧,要是他们会发觉,就算我们现在进攻济yīn城,然后在攻定陶城,恐怕他们也会有所准备了。”

    左校紧皱眉头,一挥手:“好!既然将军如此决定,那我也不便再强求什么!只是,到时若是贻误战机,却不是我的失职!”

    凌炎忙点着头:“左将军一心为我,这请我领了!无论战果如何,我也绝不会怪罪将军的!何况我也不准备在这里耽搁很长时间,只等钜野城将士到这里聚齐之后,我便立刻出兵。”

    “好吧……那便依照将军之令。”左校的声音越来越小,神情也越来越难看。

    凌炎很是高兴,又道:“那收降孙将军之事,还要靠着左将军了,请将军费费心,想办法让孙夏归顺我吧。”

    左校神sè凝重,半晌才道:“遵命,此事我会去办的,只是那孙夏是否会归顺将军,这我不敢保证。”

    凌炎高兴地道:“只要将军出马,肯定能成功的!就算那孙夏宁死不降,也不要紧,我再想别的办法。”说完,凌炎观察着左校的脸sè,他先给左校奉承了一把,就是想堵住左校的“后路”。

    左校沉声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从左校处出来后,凌炎便立刻派人去钜野城,告诉蒯良等人蚍蜉城大捷的消息,让他们率军前来。

    很快,郭佉便带着吕公等人进了城,文聘所率的后军,也在一个小时后,来到了城中。

    凌炎见这次几乎是兵不血刃就占了蚍蜉城,心里很是高兴,他自从来到三国之后,还没有一次赢的这么爽快的,连破了两城!这让凌炎很是兴奋——他以前在电脑玩三国游戏的时候,也经常能连夺几成,但相比于那种快感来说,这样亲身体验的真实破城,却要爽上百倍!

    晚上,凌炎在床上,心里琢磨着左校之前说的话,觉得左校说的很有道理,而且从左校的语气中他能感觉出来,这济yīn城和定陶城,似乎要攻破也不是特别大的难事。而他没有立刻同意左校的进兵建议,其实也是相信左校的表现——就算在这里耽搁几rì,或许左校最后也能带领军队攻破济yīn城。

    一想到又要得到孙夏这一员虎将,凌炎更是兴奋了一番,心中激动不已:“若是孙夏再归降,那实力又可以增强了!哈哈……这一路攻打,能收获他个十来个黄巾军武将,也值得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耐心劝说

    又想到收获了左校这么一个以一敌十的将领,凌炎又感觉特别庆幸,他之前还对左校有顾虑,但今天这一番谈话,让他对左校是彻底放了心——其实早在左校献出内气来为于羝根疗伤的时候,凌炎已经基本上相信了他了。

    带着这激动的心情,凌炎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凌炎却是被人喊醒的。

    凌炎正做着“统一大梦”呢,隐隐约约却听到什么地方有喊声传来:“炎将军!炎将军!”

    凌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嗯?”他这时候还不是很清醒,是在半睡半醒间,如果他清醒的话,就会一下子想到,他的房间,一般的外人是不能随便进来的。

    这一次,声音更加清晰了,凌炎也听出了是吕公的声音:“炎将军!大事不妙了!”

    凌炎听到“不妙”二字,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嗖地坐了起来,看着面前的吕公:“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吕公神情慌张:“炎将军!孙夏跑掉了!”

    凌炎大惊:“什么!”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吕公再又重复了一遍之后,凌炎才知道他并没有听错:“炎将军,孙夏逃走了!”

    凌炎惊呆住了,这时候,他才想到昨天只顾着跟左校探讨进兵的事情,还没来得及问左校把孙夏押在什么地方了。

    “孙夏什么时候跑的?”凌炎在悔恨没有好好关住孙夏的同时,忙问吕公。

    吕公答道:“早上有士兵见到孙夏要出城,守城士兵便给他开了城门,孙夏一个人便骑着马逃走了!”

    凌炎又惊又怒,连忙穿好衣服,让吕公陪他一起去找左校。

    来到左校住处,凌炎看到左校正在房间中紧锁眉头,来回疾步走着,便忙走过去道:“左将军!孙夏逃走了?”

    左校见凌炎进来了,一抱拳,神情严肃地道:“炎将军,我亦刚得知此事!”

    凌炎着急地道:“这……这怎么可能呢!左将军,你昨天把他关在什么地方了?”

    左校皱眉道:“昨rì我已让手下将他押在城中牢狱中,此绝无问题。”

    凌炎也觉得左校办事应该很谨慎的,便皱眉道:“那……他怎么还是逃脱了?”

    左校沉默,好一会儿才道:“应该是有人刻意放他走的。”

    凌炎想了想,突然转身,对吕公怒道:“吕将军,把郭佉找来!”

    “是!”吕公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他就带着郭佉进来了。

    郭佉刚进来时,脸sè很是喜悦,但一见到凌炎和左校都板着脸看着他,他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慌乱起来。

    “炎将军……左将军……”郭佉赶忙抱拳,紧张地施礼。

    凌炎本想让左校发问,因为郭佉毕竟对左校有敬畏之心,左校问他,他就算心中有鬼,或许也不敢隐瞒。

    但凌炎见左校只是冷冷地盯着郭佉,也不说话,他只好先问郭佉:“郭佉,今天早上孙夏逃跑,你知道么?”

    郭佉战战兢兢地看着凌炎:“回炎将军……末将知道。”

    凌炎皱起眉头:“郭佉,你身为守城之将,却把犯人这么轻易放走了,这可是重罪……”

    郭佉吓得一下子摊坐在地上:“这……这……炎将军,我……”

    “哼!”左校突然怒斥道,“你什么你!放走重犯,这便是死罪!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没有……”郭佉的声音都变了,脸也因为惊慌而变了样。

    左校声sè俱厉:“说!你是否与那孙夏为同谋!你是不是故意放他走的!”

    郭佉脸上的汗一下子全都冒了出来,急的两手乱挥,声音是完全走了样:“左将军!末将绝非与他同谋啊!”

    凌炎本来是一肚子气的,但看到郭佉吓得这样子,他反而心软了,试着安抚郭佉,给他一个台阶下:“郭佉,是不是孙夏威胁你,而你又不敢不听他的命令?所以才不得不给他开了城门?”

    郭佉急忙摇着双手,急道:“不!不!并非如此!”

    左校厉声道:“那是如何!快说!不然将你立刻处斩!”

    郭佉的神情像是吓傻了一般,从嗓子眼里发出了几声“咯咯”声,然后才像是缓过来气似的,喘着粗气带着哭腔道:“我说!我说!早上有兵来向我……报告,说孙将军正在右大门,命令让守城士兵打开城门,让他出城……还说此乃炎将军之意,让他去济yīn城招降敌将,戴罪立功……末将自然不敢阻拦,也想不到他竟是逃走之人……”

    凌炎想想觉得也是,郭佉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现在首要查出的是孙夏是如何从狱中逃脱的,至于他逃脱后再怎么出城,那简直是容易之至了,比如就像郭佉所说的,孙夏假借派他去招降济yīn城而要出城,那且不说孙夏是郭佉的上级,可以直接命令郭佉,郭佉绝对不敢违抗,单说“以派去招降他城”为借口要出城,以郭佉的智谋来说,应该绝对不会怀疑,也更加不敢违抗。

    不过,左校看似没有体谅郭佉,怒道:“哼!你明知他是被俘之将,却如何这般轻信他的话!况且你乃守城之将,却擅离职守,擅自放了重犯,还留你何用!如此失职,便是死罪!”

    郭佉吓得呆住了,嘴巴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双眼由于过度惊惧而睁得老大。

    凌炎替郭佉说了句好话:“左将军,这件事先别追究他了,虽然他有些责任,但也不能全怪他,我们还是查查是什么人把他从狱中放走的吧。”

    左校想了一想,然后勉强点了一下头:“好……那便先将郭佉押赴大牢,待查出事情原委之后,再将他斩首示众!”

    凌炎忙道:“我们先去查下原因,然后再决定怎么处理郭佉吧,要是事情不关他的责任,那就算了。”

    郭佉感激戴德地急忙道:“多谢炎将军!多谢左将军!”

    左校眉头一皱,看着凌炎:“炎将军,郭佉疏忽职守,放走孙夏,无论如何,皆是死罪!若是轻饶,如何服众!”

    凌炎心知左校对郭佉有所不满,但他没想到左校竟然恨郭佉到了要置他于死地不可的程度。凌炎也知道,郭佉的过失这件事可大可小,左校所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凌炎为难地看了可怜巴巴的郭佉一眼,然后对左校道:“左将军……这件事等之后再说,现在先把放人的那个人找出来,才是重要的事情。”

    左校冷冷地看着郭佉:“好。”

    于是,凌炎和左校便亲自去狱中查探了一番,这时才得知狱中守兵,死了两个人,凌炎和左校商议,推测孙夏是杀了守兵后,闯出牢狱,偷了一匹马,然后骗逃出城。

    其实,这么推测,不合理的地方也不少,杀掉牢狱守兵必然会惊动其他人,而且以一人之力就能够逃脱守卫严密的大牢,也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但凌炎琢磨,孙夏体内有内气,要对付两三个狱卒倒也绝不成问题。而负责防守牢狱的,大都是黄巾降兵,孙夏杀人就算惊动了其他人,但因为孙夏毕竟是黄巾将领,那些黄巾兵就算不念旧,也还会慑于孙夏的威严而不做声张,甚至是暗中帮孙夏逃脱,这些如果都有可能的话,那他想再偷一匹马逃出城的话,似乎也不成问题了。

    推出了这些结论后,左校神sè上好像有些后悔没有派他的近卫士兵来守住孙夏,凌炎也觉得这一点是有些失策,若是左校的那些近卫兵来守卫的话,一是不会那么容易让孙夏杀掉,二是他们不会念及孙夏的余威。

    不过,凌炎不喜欢“事后诸葛”,而且他认为也不太应该怪罪左校,便安慰了左校几句,意思是不让左校太自责。

    从狱中回来之后,凌炎又审问了狱中其他士兵和守城的士兵,终于证实了凌炎的推测基本上无误。

    左校或许是把这股火气迁怒在了那些士兵身上,下令把包括郭佉在内的所有“参与”放走孙夏的将士,一律处斩。

    幸亏凌炎苦苦为那些将士说好话,这才勉强让左校同意不杀他们。

    之后,凌炎又跟左校商讨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左校毫不犹豫地提议道:“炎将军,孙夏已逃脱,我们绝不可再去拖延,必须即刻进兵!再把孙夏俘回来!”

    “这个……有必要么?”凌炎始终拿不定主意,“他都已经跑了这么长时间了,还能抓的回来么?”

    左校很有把握地道:“他从右大门逃跑,必然是朝济yīn城逃去,往前只有两条路可走,别无他路,我们只要率兵往济yīn城杀去便可!”

    “这……”凌炎还是很犹豫。

    左校微皱眉头:“炎将军,若是没有生此变故,耽搁几rì也就罢了,但现在孙夏逃脱,如若不即刻进兵,让他逃回济yīn城或是定陶城,那他便会将我军的虚实,告知敌军,若是这般,可就于我军大为不利了!”

    凌炎还是很为难:“但……孙夏是早上出城的,现在估计都已经在半路上了,估计就算要追,也追不上的吧……”

    左校眉头更紧:“若是快骑而出,或许还能追上……不过即便俘了孙夏,也不抵大用,要我看,不如直接杀向济yīn城,夺了济yīn城后,便可一举两得,既得了城,又俘了孙夏。”

    凌炎也觉得左校说的有理,但他还是觉得追到孙夏不太现实,还是想等蒯良等人来了之后,商议一番,再决定如何走下一步。

    左校可能是看出凌炎犹豫不决,很是愠怒:“炎将军,还有何虑?若再不起兵,恐怕就晚了!到时候黄巾军有所准备,四面伏击,我们还如何夺城?”

    凌炎脑子里很是乱糟糟的,他不知道应该听左校的,还是应该听自己的。

    左校见凌炎还是犹豫不决,更是怒气上涌:“炎将军!莫非你还信不过左谋不成!认为我会暗中陷害将军不成!哼!”

    听得左校这么说,凌炎赶紧道:“左将军千万别误会,我肯定没有这个意思……”

    “那将军为何还迟迟不肯进兵?错过了这个绝好的机会,以后便是后悔也晚了!”左校怒道,“将军若是还信不过我,那便由我亲自率近卫士兵打先锋,将军率军尾随其后,看我如何破他济yīn城!”

    凌炎被左校这么一说,反倒不好意思了,心中也是一股热血上涌:“左将军这说的是什么话!就算要进攻,那也应该是我来率军,哪有让左将军拼命杀前,我却躲在身后的道理!”

    左校大笑一声:“好!我看炎将军也不是那种胆小之人!只需将军率某等急攻,那济yīn城便如囊中之物一般!”

    凌炎脑子一发热:“好!那就依照左将军的意思,立刻进兵!”

    左校笑道:“好!”说完,他朝凌炎一抱拳,“炎将军,因放走孙夏乃末将之过,校恳请将军同意,让校率兵做先锋,将军率大军走中路。”

    凌炎笑了笑:“左将军没有什么过失,不过由左将军来做先锋,我就放心了。”

    左校笑了一下,神情忽又一沉:“炎将军,我还有一事相求。”

    “左将军请讲。”

    左校神情严厉起来:“校请左将军答应,让郭佉虽我一同做先锋。”

    凌炎吃了一惊:“这……这是为何?”

    左校咬牙切齿道:“郭佉疏忽职守,放走孙夏,虽将军饶其死罪,但活罪难逃!我以为,必让他做先锋破敌,以立功赎罪,不然,数罪并罚,将其斩首!”

    凌炎一愣,他没有想到左校竟然对那个郭佉的恨意如此严重,况且那郭佉只是一员不起眼的末将罢了,就算有怠慢的左校的时候,但何必跟他计较呢?

    “左将军……这个……”凌炎有些可怜郭佉,便想办法替他开脱罪责,“郭佉或许有罪,但罪不至死,让他戴罪立功,是好办法,只是……只是他武艺不jīng,若是当先锋,恐怕也是白白送命了……”

    左校眉头一皱:“怎么?将军尚且可怜这无名之辈?”

    凌炎道:“不是……只是我觉得他也并非是有意的,不要这么恨他……我觉得让他来守城为好吧……如果他再出现这种玩忽职守的情况,再从重处罚,左将军,你看怎么样?”

    左校眼珠左右转了转,这才慢慢松开眉头,但语气还是不太好:“好……吧!既然炎将军不忍杀他,我亦没有话好说了!”

    凌炎见左校不再为难郭佉,这才笑了笑:“多谢左将军理解。”

    “哼!将军这般妇人之仁,若是今后吃了亏,也莫说左谋没有提醒。”左校好像心中还是有些不满,但这些话,他说的声音很低。

    凌炎一挥手,笑道:“好了,说要事吧……左将军,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左校立刻道:“末将即刻便下令近卫士兵用饭,等吃完之后,即刻出城!”

    凌炎重重地一点头:“好!那将军便先行,我率大军随后便到!”

    左校点了一下头,然后道:“对了!为了以防万一,将军还需率倾城之兵,前去攻城,蚍蜉城只需留郭佉和将军手下一名将领守护即可……虽然我有信心打胜济yīn城守敌,但若是敌军过多,还需将军助我一臂之力……”

    凌炎拍了拍左校肩膀,笑道:“哈……好!左将军放心!我一定全力支持!”

    左校神情复杂地略微笑了一下。他的这种神情,颇为古怪。但凌炎却暗自觉得有点好笑,因为他理解左校的神情,是因为左校向来没有向别人示弱的xìng格,但这次却也不得不提醒一番,也算是侧面说自己对不过敌军大批兵马。虽然得到了答应,但他心中也必定不好受,所以这种复杂的感觉,才让他的脸上出现了这种古怪的笑意。

    一个小时后,左校的那些黄巾兵吃饱了饭,左校便率他们杀出了城。而左校在临走之时,向凌炎要求说他们这一队人要骑快马,这样追上孙夏或者出其不意的攻城的机会更大,凌炎想也没有想,就同意了。不过,这就有一个缺点,是凌炎当时没有想到的,当他要率兵出城的时候,才想到,就是城中jīng选的百余匹快马,都被左校将士骑去了,剩下的都是一般的马,虽然说差异并不是特别的大,但凌炎还是后悔,怎么没有让左校多留几匹呢——剩下的这几匹快马,凌炎自然不好意思占有,都分配给他的将士了。

    这都是后话。在左校走后,凌炎还是在城中开了一个算是“动员”的短会。这个会自然全部将领都要来参加。

第二百三十章 重新进兵

    这个会开的时间很短,基本上就是凌炎宣布进攻命令和分配人员各自的任务。

    凌炎对众将道:“这次有左将军先行率兵进攻济yīn城,那破城的把握就更加大了!我们也不能落后,我决定,率军即刻进攻济yīn城!若是破城迅速的话,直接再进攻定陶城!”

    阶下众将,脸上各自现出不同的神情,祢衡站出来道:“炎将军,这么匆忙的攻城,是否欠妥?”

    张怿也道:“是啊……蒯将军他们还没有来,若是这时我们便立刻进攻济yīn城和定陶城,似乎有些草率……我军兵马不知能否支撑得住。”

    凌炎笑了笑:“诸位不必担忧,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是左将军已经把我的所有疑虑都打消了,本来我也想着要先调整一番,等着蒯将军他们进了城后,再商议进兵之事,但现在事情有变,孙夏逃走了,所以现在也不能按照计划来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出兵,在孙夏还没有把我军消息完全告知敌军个城池的时候,就将他再抓回来,这样才会补回我们的损失!”

    听到凌炎这么说,站在最后的郭佉,神情十分尴尬和内疚,站出来抱拳道:“炎将军……对……对不住,是末将未尽到守城之责,孙将军的逃脱,罪责都在我身……请……请将军治罪于末将……”

    凌炎笑道:“郭将军,没关系,我没有怪你,这件事跟你的关系不大,他既然能从牢狱中逃脱,也自然能有办法出城,就算将军在城头死死盯着,估计孙夏想走的话你也挡不住……呵呵……”为了缓和郭佉的心态,凌炎最后还开了个玩笑。

    郭佉的脸sè恢复了些许平静,谢过了凌炎后,他突然现出决绝的神sè来,请命道:“炎将军!末将深感将军恕罪之恩,愿率兵进攻济yīn城,攻破城池,戴罪立功!若……若不能攻破城池,那末将情愿战死沙场,以报将军之恩!”

    凌炎看着郭佉那像要赴死的神情,感觉郭佉这个人很好玩,不禁“哈哈”笑了几声:“哈哈,郭将军,没有这么严重的,这次就不用郭将军进兵了,这机会以后有的是,留给下次的吧!这次由我率大军接应左将军,郭将军,你就跟张怿将军和张闿将军,一同守护蚍蜉城吧。”

    郭佉很是感激地看着凌炎:“是!末将一定死命保城!绝不会辜负将军之托!”

    凌炎忍住笑,看向张怿和张闿:“请二位将军守护此城,一是等待蒯将军等人,二是为了防止定陶城的敌军出兵偷袭此城。”

    张怿和张闿抱拳道:“是!请将军放心,末将定全力保城!”

    凌炎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其余将领,都随我一同出城,杀向济yīn城!粮草也随同前往。”

    各将纷纷抱拳答应着。

    散会后,凌炎让各将先去准备一番,张闿却没有走。

    凌炎问道:“张将军,还有何事么?”

    张闿有些犹豫地道:“炎将军,这次攻城,不知能否攻得下来?”

    凌炎不明白张闿的意思,笑了笑:“不知道啊,应该能够的吧?怎么,张将军有什么担忧的吗?”

    张闿咽了一口唾沫,吞吞吐吐的道:“末将以为……以为将军派左将军一人前去,并且让其近卫士兵全都护卫他而去,恐……恐……”

    张闿说了两个“恐”,都没有往下说出“恐”的是什么,凌炎笑道:“张将军有什么话就说吧,不用担心什么的。”

    张闿好像增加了一些勇气,犹豫着道:“末将不敢诽谤……若是末将所说有误,那这番话若是落入左将军耳中,他绝不会饶了末将的……”

    凌炎笑了笑,朝张闿招了招手:“张将军,那你到我耳边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绝不会告诉别人的。”

    张闿往前走了两步,但并没有到凌炎面前,可能是尊卑的教条让他不敢那样做,但他还是倾着身子,尽量靠近凌炎,小声道:“炎将军……末将以为……若是左将军起了……异心,那将军恐怕……也无可奈何吧?”

    凌炎笑了一下:“张将军你顾虑的就是这一点?”

    张闿见凌炎并没有重视,不禁感觉有点奇怪,愣愣地一点头。

    凌炎笑道:“张将军顾虑的事情,我也想过,但我是有把握的,才让左将军先行出城。”

    张闿有点疑惑地道:“炎将军为何如此有把握?”

    凌炎笑了笑,有些事情,张闿没有参与进来,所以他也不知情,但凌炎也不打算在现在这个马上要出城的时候,再跟张闿讲那些感人的往事,所以道:“张将军,你放心,这件事我自有打算,我观察了左将军很长一段时间,经过了几件事后,我对他越来越信任了,虽然现在还达不到完全的信任,但我也绝不会怀疑他会临战叛逃的,我也相信,若是他有异心,也根本不用等到现在再来背叛我,在他内气恢复之后,要想杀我,那机会处处都是,而且他要想杀我,那简直易如反掌,我绝没有活命的可能。”

    凌炎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张闿打消顾虑,但看张闿的神情,好像还是很犹疑,脸sè迷茫地看着凌炎。

    凌炎笑了笑:“张将军,等攻破了济yīn城、定陶城之后,有机会我再来跟你说那些事情,你听过之后,也许就会对左将军有改观了。”

    张闿愣愣地一点头:“呃……是……”

    凌炎让张闿先行回去准备,然后他就也对自己的装备准备了一番。

    其实,他倒不需要准备什么,重点只要查看一番斩月刀上的奇石是否牢固,还有手枪的子弹是否充足就行了。

    凌炎用手拨了拨斩月刀尖处的奇石,奇石好像已经长在了刀背上了一般,一动不动;凌炎又拿出手枪,卸下弹匣看了看:里面所剩的子弹已经不多了,凌炎便将后备的一盒子弹拿出来,将弹匣上的子弹装满。

    凌炎在做完了这些之后,然后又穿上了软铠和外甲——这两件保命的衣服,凌炎刚来三国的时候,并不习惯穿上,但经过多次战场洗礼所积聚的经验后,他还是觉得,虽然这铠甲穿着笨重,但还是穿着安全一些,活命的希望更大一些。

    一切准备就绪后,凌炎下令将士饱饱地吃一顿饭。

    吃完饭后,凌炎便率领五千大军,直杀出城,直奔济yīn城而去。而城中所留人马,只有三千余人,其中还有一些是黄巾降将。

    凌炎这次也没有分前军后军,吕公、祢衡、文聘、杨凤等所有人都随着他一同进兵,因为左校先行攻破,凌炎对他很是有信心,所以途中也没有什么防备,一心只想快速去到济yīn城下。

    一路上倒也没有什么事端,凌炎不时催促军队加速行军。

    行军了几个小时后,前方却还不见探兵回报,凌炎心里便有点不安了——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不安来自何处,按理说,左校为先锋,而且他率领的都是他自己的近卫士兵,他自然也不会派一个士兵回来向自己报告,而且以左校的xìng格来说,他也不会想到要派人回报情况,这些想来倒是正常的。

    虽然这些想起来都是符合情理的,但凌炎可能是派探兵打探前方敌情习惯了,所以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回报,所以他才有些不安的。

    于是,凌炎为了稳妥起见,便派了几路快骑探兵,先行前去探路——那几匹快马,也给了那几个探兵。

    派出了探兵后,凌炎这才感觉稍稍放了心。

    祢衡看出了凌炎的心思,低声道:“贤弟,是否对此行,还有疑虑?”

    凌炎不得不点点头:“嗯……或许是吧,不过……想一想,或许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文聘接上了话:“炎将军,不若末将先行一步,查探情况,将军随后而至,这样前后可相互呼应。”

    凌炎本来觉得这样没有必要,但转念一想,左校虽然厉害,但黄巾军将领到底有多少比左校更厉害的,谁也不知道,所以左校也未必会百分百胜利,这宝或许也不能完全押在左校身上。

    这么想着,凌炎便决定为了以防万一,便让文聘先行率一千轻骑先行一步。

    行军这一路,倒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文聘派的探兵回报,这一路并无敌军埋伏;而凌炎派去的探兵,也说一切正常。

    行至午夜之时,前军探兵回报:“文将军已到济yīn城外一里处,城上并无兵马把守。”

    凌炎疑心大起,忙跟祢衡商议:“祢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祢衡也皱着眉头:“或许……是左将军已攻破了济yīn城?”

    吕公不解道:“若是这样,那破城也太容易了!”

    祢衡也点了点头:“吕将军所言有道理,或许这其中有诈!”

    祢衡这么一说,凌炎也jǐng觉起来:“难道……左校已经被大败了?”

    祢衡摇摇头:“或许……此贼将已叛了敌军,只等我们前去……”

    凌炎还是不相信左校会骗他:“不会的,不会的,左将军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说完,他便向探兵回命道:“速去告知文将军,不要轻举妄动,我马上就到!”

    探兵领命而去,凌炎赶紧下令加速进兵。

    过了不长时间,又一探兵回报:济yīn城外并无伏兵,而济yīn城门,也大开,像是没有人把守一般。

    凌炎吃了一惊,而祢衡则吃惊地对凌炎道:“贤弟,这其中有诈!大开城门,绝非正常,我们万不可中了敌军之计!”

    凌炎这时候,想到的是三国故事中的“孔明空城计大破司马懿”一事,虽然这是三国虚构的情节,在史实上或许不曾出现,也或许是别的将领使用的计策,但绝不代表这里的黄巾军,不会使用这计策!

    凌炎一想到这里,立刻紧张起来,急忙向探兵下令道:“回报文将军,让他务必在城外观望,切不可轻率进城!”

    探兵火速离开。

    本来,凌炎现在已经很是紧张了,但不多时的另一探兵回报的情况,却让他更是紧张:文聘已率兵进入济yīn城!

    文聘是在决定进城的时候就派探兵回报凌炎的,所以那个探兵,也不知道文聘进城后的情况。

    凌炎听到这里,吓得浑身一阵冷汗,来不及再向探兵回命什么,便急忙下令军队全速前军,要在半个时辰内行至济yīn城下!

    兵马全速进军着,凌炎心中着急,也担心文聘的安危,所以他这一路再也没有说什么,只一心想快点来到济yīn城下。

    等在远远中能依稀在黑暗中看到济yīn城的身影的时候,凌炎却反倒稍稍放了心:济yīn城仍然是漆黑一片,既听不到任何厮杀声,也看不到前方何处有将士的任何尸体。

    不过,这时祢衡神情却更加凝重,他紧皱眉头,对凌炎道:“贤弟,城中依然没有动静,此绝非正常,我们务必要小心!”

    凌炎点了下头,眼睛紧紧盯着济yīn城,虽然他倒也赞同祢衡的提醒,但心中还是难免有些疑惑:若真的是黄巾军所设下的埋伏,那文聘现在在哪里?文聘率了一千多士兵,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全军覆没,而若是文聘真的中了黄巾军的计策,以文聘的武艺来说,也不可能立刻就范,就算路上没有打斗的痕迹,那最起码城中也会有些动静,绝不会这么风平浪静的!

    凌炎推算着从探兵回报文聘率军进城到现在他来到了济yīn城外,相距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而且他已经是下令快马加鞭,估计这段时间应该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而已——半个小时,就算是敌军开城门把文聘“瓮中捉鳖”,也不可能“捉”的这么干净迅速吧!除非……

    一想到“除非”,凌炎就又感觉有些不太妙,他想到的是,除非对方是武艺和内气都相当深厚的人,才有可能把文聘瞬间制服!若是那样,岂不糟了!

    但这个念头只是瞬间的闪念,凌炎转念一想,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因为左校曾说过济yīn城守军并无厉害的人,而且这城也地处偏僻,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应该不会有什么黄巾高手在这里的吧?

    不过,自从最后那回报文聘率军进城的探兵来过之后,便再也没有探兵再来回报过军情了,这一点,却也让凌炎很是惊疑!

    越想脑子越乱,这时还是吕公提了一个比较切实的建议:“炎将军,不管如何,我们快快行军吧!或许文将军已经有难了!”

    凌炎被吕公这么一催促,才恢复了思路,忙道:“好!加速进军!”

    兵马离济yīn城越来越近,而凌炎的神经也越来越紧绷了。

    等兵马来到济yīn城不远处之时,凌炎的紧张程度,也已经达到了最高点——济yīn城门,仍然大开着!而且,城中一片黑暗!

    凌炎急忙压低声音,对将士下令道:“做好作战准备!”说着,他的手没有去摸腰间的斩月刀柄,却是反手握住了身后的手枪——危急时刻,手枪确实比斩月刀好用多了。

    随着凌炎的这一声令下,军士全都严阵以待,准备迎接不时之敌。

    但凌炎还是没有看到周围有什么异动,他也耐不住xìng子了,留杨凤在后压住阵脚,率吕公和祢衡先行来到城下,朝城上大喊道:“左将军?文将军?”

    凌炎的这种做法,虽然连他自己都知道对他极为不利,但他也实在耐不住xìng子了。他打算先去喊话,若是城上没有应声,他就率军杀进城去,管他什么埋伏不埋伏的!

    但是凌炎的喊声,立刻得到了回应,但不是以回话作为回应,而是城头上,突然出现了几十个火把,同时,几十个士兵出现在城头上。

    凌炎被这突如其来的亮光,吓了一大跳,他来不及想别的,抬手就把手枪指着城上正zhōng yāng的位置——他感觉所有主将,要是出现城头,几乎都无一例外的会站在最中间的位置。

    但这一次,凌炎却失算了——他只算到了一半,就是算到了将领会出现,但却没有出现在城头上。

    就在凌炎神经紧张到了紧绷的地步的时候,本来敞开的漆黑的大门,突然一下子也亮了起来,文聘从城门中跃马而出。

    凌炎又吃一惊,连忙将手枪又移向了出来的文聘。这个动作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应,待他看清对面的是文聘之后,又是愣了一下,手枪也放了下来。

    文聘来到凌炎面前,喜道:“炎将军,你来了!”

    凌炎蒙蒙地嗯了一声,然后赶紧问道:“文将军,这是什么回事?”

    文聘忙道:“炎将军,我率军来到这里之时,见城中空无一人,城门大开,心中大疑,心中以为这必为敌军圈套。”

    凌炎点点头,完全赞同文聘的意见,因为他刚才来到这里,看到这般情形,也认定其中有鬼。

    “我本想待将军来到之时,再请将军做决定,而探兵也回报我,让我原地待命,不可妄动,”文聘继续道,“但我在城下停了些许时候后,见城上始终没有动静,又觉不像是诈,故而心急难耐,便决定不等将军来到,直接进城。”

    说到这里,文聘的脸上,现出了自责之sè——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违反了凌炎的军令,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神情。

    这时,祢衡不痛不痒地接了一句:“文将军,炎将军听说你独自进城后,心急如焚,生怕文将军你有何不测,这才全速进军,赶到这里。”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进则退

    祢衡这么一说,文聘显得更加窘迫了,忙朝凌炎一抱拳:“末将自知不该擅做决定,请炎将军恕罪!”

    这时,凌炎根本没有怪罪文聘的意思,就算对文聘有什么感觉,那也是敬佩文聘胆识过人。何况,他现在只一心想知道后续情况,所以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这方面:“文将军,这个不怪你……请将军快说,然后怎么样了?为什么将军进城后,也不把城上照亮?”

    文聘见凌炎不怪罪他,心中也放松了一些,道:“末将进城后,见城中确无敌兵把守,连一个人都找不到,所以心生疑惑,以为这是敌军故意出的破绽,埋伏在城外,然后伺机围攻城门。所以,末将便令军士全都不准发出动静,看看四周有何动静后,再想办法应对。这个时候,炎将军你就率军来到了。”

    凌炎听完文聘的话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真还真不是敌军的计谋。同时,他还对文聘的处理很是欣慰,认为文聘不仅有勇,而且也有谋。

    还是祢衡先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炎将军,若是这城确无把守,那……似乎不合情理,况且,左将军去了哪里?”

    这时候,凌炎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推理,所以他也感觉轻松了不少,没有立刻回答祢衡的问题,而是在朝祢衡笑了一笑后,朝四周看去:“这四周确实没有敌军伏兵?”

    文聘很有自信道:“我已派人打探,确没发现有何敌兵。”

    凌炎点点头,这才笑着回答了祢衡刚才的问题:“祢大哥,我估计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祢衡等将领,都微微一怔:“怎么回事?”

    凌炎笑道:“我推测,应该是在左将军来到这里之时,黄巾军便弃城而逃了。至于弃城的原因,或许是孙夏来到这里,跟这里的太守说明情况后,那太守胆小,担心济yīn城肯定不保,便将守城之军,全都撤离了这里,也或许是这里的太守提早一步,撤军离去,孙夏来到这里之前,这座城已经就是空城了,而孙夏见城中无人,便直接朝定陶逃去了。”

    祢衡等人想了想,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凌炎笑着接着道:“左将军来到这里之后,见此城已人去楼空,便马不停蹄,继续率军朝前追去了。”

    祢衡皱着眉头,现出不满之sè:“左将军若是临时改变计划,理应派兵回报炎将军才是!”

    凌炎笑了笑:“算了,左将军一心攻城,所以着急了点,可能就忘了派探兵,没有关系的。”凌炎嘴上这么说,心里清楚就算左校临时改变了什么主意,也不会主动派人来跟他说明一下的,这倒是很符合左校的xìng格。

    那几个将领,听到凌炎的话,脸上都现出不平之sè,但谁也没有说什么。

    这时候,杨凤也率军过来了,凌炎跟他说了情况后,他也感到吃惊,并问凌炎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个也是凌炎现在所考虑的,他想着要是就在这城中驻守下来,只等左校捷报,也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便对众将道:“现在是攻城的大好时机,敌军见到我们便望风而逃,要是不趁着这敌军涣散的时候,一举攻城,那还等什么时候呢!”

    此时,凌炎意气风发,所以说的话,也不觉洒脱起来,最后还来了一个反问句。

    祢衡等所有人都赞同凌炎的话。

    凌炎极是高兴,又道:“左将军一心破城,此心可嘉,不过他一人去攻定陶城,却非常危险,不但城很难攻下来,我担心连左校和他的将士们,xìng命都很危险!”

    这些话,祢衡等人似乎也很赞同,但他们的脸上,却不像很着急的感觉,似乎他们对左校的xìng命,不是特别在乎。

    凌炎倒也能看出来,也心知祢衡等人是怎么想的,但左校毕竟是他帐下一员得力的战将,若是在左校拼命杀敌的时候,自己却按兵不动,看左校一人冲杀,那左校会如何心寒!就算左校没有什么感觉,但凌炎也会很是内疚,会觉得对不起左校的。

    所以,凌炎又对文聘等人接着道:“如果是之前的定陶城,或许左将军还能应付的来,但现在孙夏已逃去,以我推测济yīn城的太守也向定陶逃去,再加上定陶城太守,这敌军人马太多了,单凭左将军一人和他手下那百十近卫兵,根本不可能打得过的!况且我们现在连定陶城的守军是谁都不知道,如果守军主将比左将军还厉害,那左将军岂不是xìng命危急了?”

    凌炎心中也很着急,说完这些话后,他朝众人看去,祢衡等人的脸上,似乎还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但好在杨凤问了一句:“炎将军……那我们如何行动……”

    凌炎有些期盼地看着其余三个将领,希望他们能主动提出来,但看祢衡、吕公和文聘只是互相看着,沉默不语,凌炎有些无奈,不禁苦笑了一声:“现在看来,只有立刻进兵,进攻定陶,援助左将军,才是上策了。”

    那几个人虽然都不说话,显得不是特别积极,但也没有人有什么异议,算是默许了吧。

    凌炎已决定即刻进兵,便对杨凤道:“杨将军,你率少部分兵马,留守这城中。”

    杨凤忙道:“炎将军,末将愿随将军一同攻城!”

    祢衡也道:“此城不是重要之地,若是想要派守,只需从蚍蜉城调派一将前来便可。”

    凌炎想想也是,他也不太想进攻的时候少杨凤这么一员将领,毕竟前途风险异常,自己人多一个,就多了一分把握,但他原来还担心若是从蚍蜉城中调一员将领来守这里,那万一定陶城出兵来攻蚍蜉城,恐怕守城兵力就不足了。但他又一转念,蒯良等人也应该快到蚍蜉城了,有他们来援助,蚍蜉城应该没有问题的,再说左校也曾说过,定陶城也未必会敢出兵来攻蚍蜉城。

    这么想着,凌炎便派了一个快骑,尽速去蚍蜉城,命张怿率兵来守济yīn城。

    随后,凌炎等人便进了济yīn城做了个短暂的休整。济yīn城看着很是破败,百姓户数也不算多,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被重视的城池。

    凌炎不敢在城中多逗留多久,经过了半个时辰的短暂休整之后,凌炎便立刻率全部兵马,动身前去济yīn城。

    凌炎心中挂念着左校的安危,所以即便是夜晚行军,他还是使劲催促着兵马全速前行。

    祢衡提醒道:“贤弟,定陶城距离此处极远,况且前途情况不明,我军粮草亦随军而行,此皆为忌讳之事。”

    凌炎心中着急,所以对祢衡所说的事情,并没有过多在意,只是有些心不在焉地含糊答应着。

    文聘这时,也跟着提醒了凌炎一句:“炎将军,正平所言极是,将军还需小心为上,若是遇到敌军伏兵,我军不明地形,又有粮草所累,恐有危险。”

    凌炎有一点儿不耐烦的感觉:“有什么危险啊?这条路是左将军先走过的,要是路上有伏兵,左将军岂不是早就遇到伏击了?那路上必定会有痕迹,要是没有痕迹,就说明根本没有危险。”

    祢衡不无担心地道:“贤弟,若是左将军反叛……”

    凌炎一挥手:“我相信他,绝不会那么做的。”

    祢衡和文聘互相看看,却都没有说什么,而是文聘换了一个问题:“炎将军,即便如此,那若是伏兵放过左将军,而专等后军,该如何是好?这里地形复杂,若是被围,恐很难突围。”

    凌炎想也不想地就道:“左将军智谋高深,他肯定能想到这一点,若是他都没有发现有敌军,那我们也就不需要担心了……就算真的有伏兵,那又有什么困难?只要我们拼死冲杀就行了。”

    凌炎现在的心情,有点不好,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心中急于援助左校,可身旁的手下们却一直在说着这些很“扫兴”的话,凌炎说话自然不会有好气,所以他这样回答,就显得很幼稚了。

    但谁也不敢取笑凌炎的话,他们也都看出来了凌炎的情绪不对,不过,文聘还是为了大局,又质问凌炎一个问题:“炎将军,若是被围,便是我们杀出重围,可粮草辎重,该如何是好?”

    凌炎停下马,眉头紧皱,看向文聘:“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就全力保护粮草……直到战死为止。”说完,凌炎又策马向前走去。

    文聘被凌炎这突如其来的言行弄的懵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看着祢衡。

    祢衡用眼神示意文聘先不要说话,然后他快马赶上了凌炎,低声道:“贤弟,仲业之言,全为我军着想,绝不会有别的意思,更不会是要冲撞贤弟。”

    凌炎神情缓和了下来:“祢大哥,我并不是对着文将军说这些话的,只是我心中有些……有些烦,所以刚才才那么说的……我很希望你们能支持我的决定,就算不信任左将军,总也要相信我吧?”

    “嗯……”祢衡沉吟着,“贤弟,我们定然是支持贤弟的,这一点我可做保证,仲业是猛将,说话直,贤弟还要多多包涵。”

    凌炎微微笑了一下:“祢大哥,我根本没有生文将军的气,我只是着急,想快一点到定陶城,帮左将军。”

    祢衡“嗯”了一下:“贤弟,你可知从这里到定陶城,需要多久?”

    凌炎其实也不知道到底要走多长时间,便问祢衡:“我也不知道……那要走多久啊?”

    祢衡道:“贤弟先慢些走,拿出地图,我看看便知。”

    凌炎便拿出地图,交给祢衡。

    祢衡只略微看了一看,便将地图交还给凌炎,笑了笑:“贤弟,若是从这里来算,恐怕要十rì左右,才能到达定陶城。”

    凌炎勒住马,脸上的神情大是吃惊:“什么?要十rì?”

    祢衡点点头,将凌炎手中的地图摊开来,借着旁边士兵火把的光亮,手指在地图上移来移去,道:“贤弟,济yīn城距离蚍蜉城,如此近便,尚且需要一两rì才可到达。你看,这定陶城,距离蚍蜉城数倍于前者,若是十rì能到,需一路平顺,未遇敌军之情况下方可。”

    凌炎愣愣地看着地图,一下子有些懵了——他对于古代行军那些,根本没有个具体的概念,以前从书上看“行军数月”或是“行军一月”、“行军半月”,这才有了一个大致的概念,可来到这三国之后,每次作战前的行军,很少能走半个月的,几乎大部分都是走几天就能到,所以凌炎的意识中,那种“行军数月”的概念,早就忘到脑后了,可现在祢衡指出了要走到定陶城,至少十天才可到达,凌炎才会大吃一惊的。

    “贤弟,行军作战,必谋定而后动,”祢衡低声道,“如此仓促决定进攻之事,未免太过草率了。”

    凌炎神情很是尴尬,半晌才道:“我……我没想到会要走这么久……”

    祢衡像是有点吃惊,但随即便道:“贤弟,之前在济yīn城之时,我便想劝告不要贸然进兵,但见贤弟主意已定,我认为贤弟或许已有把握,这才没有说……”

    祢衡没有再说下去,但后面的潜台词,凌炎想也能想出来,那就是“没想到贤弟却连要行军几rì都不知晓”。

    “祢大哥……我确实不知道会有这么远的行程……”凌炎抿着嘴唇,脸sè红一阵白一阵,对自己的这种草率决定感到有些自责,但同时,他也想不通一件事情,便又问道,“既然路程这么远,那左将军怎么会……不等我去跟他会合,就直接行军了?”

    祢衡想了一下:“左将军若是当真要去攻城的话,倒也是可以理解的……他率领的近卫士兵,皆为快骑,若是星夜兼程,那恐不到五rì便可抵达定陶城。”

    祢衡这么一提醒,凌炎才想到左校和他的士兵骑的都是快马,不由得又佩服起左校的远见来。

    “嗯……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凌炎突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祢衡道:“既然已经上路了,那回济yīn城或是继续行军,皆不无不可,只是即便是继续进军,至少也要分出先后军来,粮草亦要先行。”

    凌炎边点着头边思考着,他已不愿意再回济yīn城,既然这样的话,他也只好听祢衡的话来分先后军了。

    于是,凌炎叫来文聘、吕公和杨凤,先是跟文聘真诚道歉了几句,见文聘也没有怨气之后,凌炎作了分配:文聘率五百兵马先行出发,保护粮草;他和吕公率一千兵马作为先锋;其余士兵,都随祢衡和杨凤在后。

    分配好了之后,文聘就先行护送粮草而去,而凌炎等人则在后缓慢行军,在这个过程中,凌炎又跟吕公和祢衡商议了一番,之后凌炎又想了一些问题,这个时候他才有些意识到:左校是不是真的有些cāo之过急了。

    不过,凌炎最不愿意当拖后腿的人,所以虽然他对左校的决定有些疑虑,但仍在短暂休息后,又令兵马快速前行。

    之后的几天,根本没有遇到任何的敌军,凌炎刚开始还小心翼翼的,但后来见一个敌兵都没见到,他也就慢慢放松了jǐng惕,也对左校正要进攻定陶城深信不疑。

    随着一路都平静无事,凌炎的心态也慢慢转变了,刚开始他还为左校的安危感到很是紧张,但经过几天的进兵,他也从那种紧张感中舒缓了下来,他甚至想到就算左校打了败仗,但凭左校的武艺,别人想俘住他,却也是相当的难事,左校应该会原路逃回来的,那就正好能遇到了,就算遇不到,左校也会从另一路逃回蚍蜉城的。

    这么考虑着,凌炎便放缓了行军的速度。

    这天,凌炎军正扎营歇息,生火造饭。

    凌炎闲来无事,便拿出地图,看了起来,跟身旁的吕公探讨了起来。

    “哎,吕将军,我们已经行军几rì了?”凌炎看着地图,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便问吕公。

    吕公想了一下:“距离出济yīn城,已经行军有九rì了。”

    “九天了?”凌炎一愣,他以为只有五六天呢。

    “是。”吕公道,“再过两rì,我想应该就能到定陶城了。”

    “噢……”凌炎若有所思地看着地图,然后问吕公,“那我们现在在哪?”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不进则退(二)

    吕公指着一处地方:“炎将军,我们现在应该是在这里。”

    “喔,那就快到定陶城了。”凌炎道。

    吕公点了下头。

    凌炎忽然抬起头,有些迷惑地看着吕公:“吕将军,你感没感觉有些奇怪?”

    “将军所指何事?”

    凌炎收起地图,微微皱起眉头:“左将军肯定已经到达定陶城了,那……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吕公道:“会不会是左校叛投了敌军?”

    凌炎摇摇头。

    吕公又道:“那便是他……已攻破了定陶?”

    凌炎想了想,还是缓缓地摇摇头:“这……不太可能吧?定陶城我所知道的,至少就有三四名武将,而且守兵也不会少了,左将军就是再厉害,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攻破城池呢?”

    吕公不解地道:“那炎将军的意思?”

    凌炎道:“我以为左将军会打了败仗,逃回来,应该能跟我们相遇的……不过,如果他是从另一条路逃回蚍蜉城的话,那倒也能说得通。”

    吕公有些忧心地道:“炎将军,若是左校已经打败而退,那我们再去攻城,会不会也会攻城失败,再退回来?”

    凌炎心中很是烦乱:“我也不知道……但都已经这样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吕公没有回话,而是愣愣地看着凌炎。

    凌炎沉吟一声,叹了口气,然后看向吕公:“吕将军,你是不是认为……认为我这次进兵,太过草率了?”

    吕公犹豫着道:“炎将军下令,必有道理,我等只管从命行事……只是,单凭左校率兵攻定陶,便率军追随,恐……”

    吕公没有说下去,但凌炎也知道吕公想要说什么,他也知道吕公是因为忌讳尊卑,所以没有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便叹了口气:“吕将军的意思,我也明白,其实我之前也对左将军说先暂缓行军,但既然左将军攻破了济yīn城,又急迫地朝定陶进兵,我要是不率军协助,是不是有点太……太对不住他了?”凌炎本想说“太不够意思了”,但想了想,还是换了一个比较古代的词汇。

    吕公没有再说什么,但从他的脸sè看起来,好像并不太赞同凌炎的看法。

    凌炎也明白,这次的决定看来手下的将领,没有几个是真心支持他的,便烦乱地摆了下手:“算了,不管那些了,都走到了这里,只有一心去攻定陶了。”

    吕公笑了笑,点了下头。

    这时候,饭已经做好了,手下士兵叫凌炎和吕公去吃饭。

    凌炎刚吃了一口菜,便见从他们前来的方向,飞来一骑。

    凌炎放下碗筷,站起了身,仔细朝那人看去。

    那人飞奔到凌炎面前,下马跪地:“报!炎将军!”

    凌炎看出了这个面sè慌乱的人,是他自己的士兵,便连忙问道:“快说,怎么了?”

    那士兵急促地道:“祢将军派我来告知将军:蚍蜉城有敌军来攻!”

    凌炎大吃一惊,忙道:“是谁来攻的?”

    士兵回道:“祢将军说,是孙夏率兵来攻!”

    凌炎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时吕公也来到了凌炎身旁:“炎将军,这肯定是蚍蜉城派来的人告诉了祢将军!”

    凌炎只慌乱了少许,然后便渐渐镇定了下来,朝吕公看了一眼:“嗯,应该是这样。”然后朝那士兵问道:“那祢将军呢?”

    士兵回道:“祢将军正独自朝这边赶来,派我先来告知将军一声,让将军先行暂时停下,等他片时。”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说完后,凌炎看向吕公,见吕公一脸焦急之sè,便道,“吕将军,别担心,我想应该没有太大的事情的,等祢将军来了之后,我们再商议一下……我们先吃饭吧。”

    吕公有些迷惑地点了下头,然后又去吃饭了,但能看出来,他的心思完全没用在吃饭上。

    凌炎坐下也吃了起来,但他也觉得是食不甘味,他满脑子都在想那士兵带来的情报,并推测着事情的经过。

    过了不长时间,祢衡便赶来了。

    他一下马,便立刻来到了凌炎的面前:“贤弟,可得到了口讯?”

    凌炎连忙站起来,叫上吕公,将他们拉到了一边,然后点了点头:“嗯,刚才那士兵已经告诉我了……蚍蜉城正在被攻?”

    祢衡点点头,看上去有一丝的慌张:“是!据来告知我的那探兵所说,孙夏等人正率兵来攻蚍蜉城!”

    “那人是蚍蜉城派来的吗?”凌炎有些狐疑。

    祢衡又点点头:“是的……那人我认识,肯定是我们的人,不过那探兵说,他是张怿将军派来的,并说,张怿将军正率兵朝济yīn城赶来,但途中得知了蚍蜉城被劫,便派人前来告诉我们。”

    “那张将军呢?”凌炎忙问。

    祢衡道:“那探兵说,张怿将军认为蚍蜉城有张闿和郭佉守城,并且蒯将军等人也快到蚍蜉城了,便没有回去援救,而是进驻了济yīn城。”

    “嗯……”凌炎缓缓地点了点头,“这样就好……”

    “将军为何说这般便好?”吕公不解地问道。

    凌炎微微一笑:“我猜那孙夏,是被左将军从定陶城撵出来的,可能他一时乱了手脚,竟朝蚍蜉城那条路逃走,所以没办法,他就只好去攻城了。”

    “那……左校真的这么快就攻破了定陶城?”吕公吃了一惊,还是很不相信。

    凌炎兴奋地道:“应该是这样!不然那孙夏,怎么会绕了一圈,又朝蚍蜉城逃去?”

    祢衡却不像凌炎这么兴奋,缓缓道:“按照推算,孙夏攻城的时rì,应该是五六rì之前,这般算来,那……”

    “怎么了?”凌炎忙问道,“有什么不对么?”

    祢衡想了想,然后才道:“其实倒也能说得通……不过若是当真这般,那左将军从济yīn城,可是星夜快马兼程,并且到了定陶城后,便一举拿下了城池,这样,才合情理。”

    祢衡说的这两个条件,在古代的进兵攻城中,听上去很难同时达到,但凌炎却对祢衡的分析,虽然没有认真去想,但立刻大加赞同:“祢将军分析的有道理,虽然这两点常人不容易做到,但我相信左将军肯定能做到,哈哈……”说完,凌炎自己都不自觉的大笑了起来。

    祢衡和吕公虽然也露出了笑意,但看着他们却没有凌炎这么乐观,或者说他们对左校的实力,还有疑虑。

    凌炎笑完了之后,便振奋地对他们道:“祢大哥,吕将军,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快些到定陶城!先占了定陶城,就算是封了孙夏他们的后路了!他们也没有别的去路可退了!只要蚍蜉城不被他们攻破,那他们就是瓮中之鳖了!哈哈!”

    凌炎的兴奋,可谓是溢于言表,但祢衡却像是浇了一盆冷水一般的提醒了一句:“贤弟,先等等,若是左将军被大败而被敌军所俘,却也会出现这种结果的。”

    凌炎笑着摆摆手:“祢大哥,这一点我感觉不太可能的,左将军身为黄巾军的‘西神将’,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就被俘的,就算打了败仗,也会逃出来的……要是真的这样的话,那孙夏就不会去攻蚍蜉城了。”

    “为何?”祢衡和吕公同时问道。

    凌炎笑道:“左将军曾与我说过,若是要从蚍蜉城进军,不宜从正路直接攻定陶,一来是路途遥远,二来是旁边有济yīn城这么一路通道,要是敌军从侧路攻来,那就不好办了……现在的情况,反过来也是一样,他们要是得胜的话,肯定会从我们走的这条路来朝蚍蜉城攻的,最起码要先收复失地吧。况且,他们还很有可能猜到或是知道我们从这条路正朝他们攻去,那他们就完全没有理由再从主路攻蚍蜉城的道理了。”

    吕公听得有些迷茫,祢衡听完后,点了点头:“左将军所言,也有些道理,只是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好,以免出现意外之况。”

    凌炎极其高兴地点了点头,然后对吕公道:“吕将军,传令,吃完饭后立刻进兵,中途不再休息,等到了定陶城后,再好好休息一下!”说完后,凌炎一时忍不住又大笑了几声。

    凌炎的笑,是真心发自内心的开心,而他的笑声,也传染给了祢衡和吕公二人,使得他们在有些犹疑的心情下也不觉笑了起来。

    士兵吃过了饭后,便立刻又朝前面进发了,而吕公又向这些将士们说了很多诸如“到了定陶城便好好休整一番”这样的鼓舞士气的话,所以士气一下子振奋了起来,行军速度不觉也提高了很多。

    祢衡也就随着凌炎一同在前军行军,后军自然让杨凤一人率领。

    由于提高了行军速度,所以在第二天的凌晨时分,凌炎的兵马便来到了定陶城外不远处。

    在这之前,祢衡曾来到凌炎身旁,悄声告诉了凌炎一件事。

    “贤弟,我觉得有些不对。”祢衡低声道,“不知是否是我多虑了。”

    “嗯?什么事呀?”凌炎心情大好,一想到马上就能兵不血刃就占领定陶城,他就发自心底由衷的兴奋激动。

    祢衡低声道:“贤弟,之前我曾说左将军是快马行至定陶城,便立刻破城,孙夏不得已而逃走的。”

    “嗯。”凌炎带着笑意应了一声,虽然他不知道祢衡要说什么,但感觉祢衡肯定是多虑了。

    祢衡微皱眉头道:“那若是如此,当时我便未算的很严谨,但现在想来,孙夏却是不可能攻蚍蜉城的。”

    “喔?”凌炎一扬眉,“为什么?”

    祢衡的神情有些愧疚:“当时我并未将路途算入其中……贤弟你仔细想想,便是左将军立刻破了城,那孙夏从定陶城要行至蚍蜉城,定然需要半月之上,如何可能在我们到达定陶之前,他却先攻了蚍蜉城?”

    凌炎听祢衡这么一分析,才认真地考虑了起来,他之前可能因为过于高兴了,所以对这些推断,没有仔细的想过,所以当时祢衡误算错了,凌炎也没有发觉,但现在他再这么仔细一想,确实觉得有些不对。

    “是啊!”凌炎恍然大悟一般,“那孙夏怎么可能那么快?竟然比我们还先快一步,到达了蚍蜉城?”

    祢衡沉思片刻,然后道:“或许是左将军记错了这方地形,也许其实定陶城距离蚍蜉城,应不算远。”

    凌炎觉得祢衡说的也有些道理,他对于这地方的地形,完全不熟悉,所以左校怎么说也就怎么是了,但他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左校或许能记错,但地图总是不能错的吧?

    想到了这里,凌炎便拿出来了地图,给祢衡看了看:“祢大哥,你看这地图,从蚍蜉城到定陶城,就算从这上面来看的话,也不算近的啊!”

    祢衡看了看地图,然后点着头道:“这地图,虽然不算jīng确,但或许也不至于错的太多,若是从这上看来,定陶与蚍蜉城,确实不近。”

    “是吧?”凌炎道,“左将军说的应该没错的。”

    祢衡有些勉强地点了下头:“或许是这样……那孙夏攻城,也是事实,他怎么可能会那么迅速呢?难道……难道是情报有误?”

    凌炎坚定地摇摇头:他相信左校,但他更相信张怿这些有着过命交情的将领,他们更不会谎报军情的。但要说真的是误报,那更不可能了,别的情报有可能有误差,但攻城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出现误报呢?

    祢衡也想不通:“贤弟,这件事虽然不算大,但我还觉得有些问题。”

    凌炎也点点头,他不得不也承认祢衡的想法:“祢大哥,这件事确实有些疑问,但现在这马上就到定陶城了,我们还是先进城再说。”

    这个插曲,虽然让凌炎在心情的舒畅上打了一些折扣,但他还是没有太放心里去,他几乎就认定了定陶已经被拿下,而孙夏他们是逃至蚍蜉城,而被迫进攻的。他觉得只有这么推测,才合理,或许是他潜意识里,只愿意相信这种推测。

    在远远见到定陶城的时候,由于是清晨,山间林荫之路上有些薄雾,再加上天sè也灰沉沉的,所以凌炎只是看到了定陶城的一个大致轮廓而已。

    凌炎军这时所处的地形,是略高于定陶城的水平高度的,所以凌炎看定陶城门的方向,是略微向下倾斜的视角,所以凌炎只要直视的话,刚好能看到城头上的情景。

    而这时城头上的情景,也让凌炎不觉愣了一下。

    在晨雾中,凌炎还是依稀能看到定陶城外的情形的——在温和的晨风中,定陶城如沉睡了一般,静悄悄的。

    而让凌炎愣住的原因,除了定陶城不似之前的济yīn城和蚍蜉城,而是一座真正巍峨矗立的大城,并且有一道极宽的护城河之外,便是看到了城上,竟然空无一人。

    在凌炎愣住的时候,祢衡和吕公自然也看到了定陶城的情形,所以吕公先是问了出来:“啊?定陶城为何城上没有守卫之人?”

    凌炎在短暂的发愣之后,脸上渐渐现出了兴奋之sè:“我知道了!”

    祢衡和吕公都吃了一惊,祢衡问:“贤弟,你知道这是为何?”

    凌炎点了下头,兴奋地道:“嗯!这肯定是跟之前的济yīn城的情形一模一样!”

    吕公和祢衡听后,脸上的神情各异。

    凌炎又兴奋地指着城门,大声道:“你们看!城门好像也是大开着的!”

    吕公和祢衡顺着凌炎指去的方向一看,却没有立刻响应。

    因为在雾中,城头上有没有人,倒是比较容易分辨出来,但那城门是否是打开的,却看不太清楚。

    不过有一点,确实能够肯定的,就是护城河上的吊桥,却是搭在了河上。

    事实上,凌炎对城门的情况也并不是看的太清楚,但是他凭着感觉,判断出了城门的情形,而在这种思维影响下,他似乎真的看到城门好像是微开着的。

    “贤弟,那我们是否要分军前行?”祢衡有些顾虑地问道。

    吕公立刻接上了话:“炎将军!末将愿先行去探查一番!”

    凌炎笑道:“不必了,我们一同前往!这占城的喜悦,我们一同分享吧!哈!”

    祢衡和吕公互相看了看,他们好像对凌炎的提议不是特别赞同,但见凌炎兴致高涨,他们也没有说什么。

    于是,凌炎下令军马一路小跑前行。

    半个小时后,凌炎等人便来到了定陶城面前。

    刚才在远处看定陶城,还是看得不是很清楚,但现在在面前一看,却是完全的一目了然了——不仅城门是半开着的,城上和城门内一个把守的士兵都没有,而且那吊桥也真的是横在了护城河上,像是根本没有人来管理一般,可以让进出定陶城的人畅通无阻。

    这些,凌炎看在眼里,自然让他十分高兴,但更让他兴奋不已的是,城外遍地的士兵的尸体和几杆残缺的旗帜。

    凌炎兴奋地用手快速地指着,朝祢衡和吕公道:“你们看!那城门真的是大开着的!这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却不是左将军的士兵的,肯定是这定陶城的守兵的!”

    凌炎拼命地向祢衡和吕公来找证据证明他的推断是正确的,这一点,祢衡和吕公自然知道。

    祢衡仔细朝凌炎所说的地方看去,不觉也相信了凌炎的推断:“嗯……贤弟所料,果然没错,看来这定陶城,确实是被左将军攻破了。”

    吕公也点着头:“而且这城池正门有这么多的尸体,证明在这里打了一场仗,但应该是敌军大败了。”

    凌炎见祢衡和吕公都相信了他的推算,大是高兴,拼命点头,也接着推理起来:“嗯!嗯!而且,左将军要是攻城的话,敌军士兵也不会死在这里……你们看,他们的尸体都过了这护城河了!肯定是敌军弃城而逃的时候,被左将军出城掩杀了一番!”

第二百三十三章 胜了一仗

    祢衡和吕公,都不禁点了点头。

    凌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头朝后看去,这一看,让他更是兴奋不已:只见这条主路上,在延伸的途中,依稀又有很多的士兵尸体。

    “你们看!”凌炎兴奋地伸手一指。

    这一下,不禁吕公和祢衡都回头看去,就连身旁的士兵,也好奇地纷纷回头看去——不过,凌炎等人是骑在马上,这些士兵是徒步站在地上,自然看的不如凌炎他们那么真切了。

    祢衡和吕公转过头,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凌炎看到他们的神情,转回头大笑了起来——他是真的由于高兴而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实,若是单说攻破城池,或许也会像凌炎现在这么高兴,他高兴的原因,主要有两点,一个自然是这么容易就得到了这么一座大城,让他联想到了这几次的连战连捷——钜野城、蚍蜉城、济yīn城和面前的定陶城,都是接连攻破,心情自然是大好;第二点,则是他终于证实了自己对左校的看法的正确,并且让祢衡和吕公也信服了,这让凌炎从心底高兴,他对自己正确的眼光,感到很是自豪,并且让祢衡等人也相信了自己的判断,这里面,还有一些虚荣心得到满足的成分在。

    不过,不管怎么说,面前这座城,十有仈jiǔ是无人把守的空城了,所以,凌炎在一顿大笑后,便洒脱地一挥手,振奋地大喊道:“进城!”

    这时候,祢衡又问了一句:“贤弟,看情势,左将军或许又弃城追敌了,那我们要不要……”

    凌炎大笑着摆摆手:“祢大哥,我们先不管那些了,左将军立功心切,就让他去追敌吧!而且敌军已经军心涣散,肯定攻不下城来,而且蒯将军应该也到了,跟左将军一同前后夹击,敌军估计想逃也逃不掉了!哈哈……我们就不用去追了,就先进城中好好休息一番吧!再说,之前我们也答应了将士,行军了这么多天,也该松口气了!”

    凌炎说话的音量,相当的大,身旁的士兵们,自然都听到了,他们不约而同地齐声大喊道:“将军神威!将军神威!……”

    凌炎听到这种“奉承”的话,心里真是乐开了花,忍不住又大笑了起来。

    同时,他一挥手,兵马便快速朝城门走去。

    在过这吊桥的时候,凌炎等人走在厚实的木板上,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而桥下深不见底的河水,正缓慢地流淌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看上去很是清澈。

    凌炎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护城河和吊桥,他虽然之前在小说或图片上,看过这种带着护城河的城池,但毕竟真实踩在这吊桥,看着桥下的河水,肯定是另外一番感受,这种感受凌炎之前是不曾有过的,他虽然来三国这里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他也不会再像刚来这里的时候那么的感叹,但在桥上走过的时候,他还是不住感叹他这个现代人,竟然真的踩在了三国时期的吊桥上!在凌炎心情大好的情况下,还是在心中感慨了一番:古代毕竟还是很落后啊!这种护城河要是放在现代社会,哪能起到什么保护的作用呢!

    这护城河远看不宽,但实际上走在上面,却是很长一段路,凌炎在桥上东看看,西看看,显得很是好奇——这倒也不能怪他,这还是他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夺得带护城河的城池呢!

    这桥凌炎足足走了一分钟才来到了城门前。

    这时候,吕公请命道:“炎将军,还是由末将先行进城查看一番吧!”

    凌炎这时候的心情,极其轻松愉快,他感觉这城中也没什么危险,便痛快地点了点头。

    吕公便一马当先,朝城门而去。

    凌炎和祢衡在后停下,等待吕公的情况。

    那城门的缝隙,刚好够一人一骑通过,吕公穿过城门后,便停住了。

    这时候,凌炎等人在吕公的身后,他们只能看到吕公的背影和马屁股,所以吕公这时候看到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异样,以及吕公这时候的表情,他们却完全不得而知。

    不过,凌炎这时候仍然轻松之极,反倒是身旁的祢衡,有点稳不住气了,对凌炎低声道:“贤弟,我也去看看。”

    凌炎一个手势:“祢大哥,不用去,相信我,绝对没事的。”

    祢衡见凌炎这么说了,便只好耐着xìng子,看吕公的情况。

    吕公的马又朝前走了几步,吕公的头四处转着,又不时回头朝上面看去。

    看到吕公这样的动作,凌炎便对祢衡笑道:“祢大哥,你看,没事吧?”

    祢衡似乎也松了口气,朝凌炎笑了一笑。

    又过了一会儿,吕公终于出来了,朝凌炎道:“炎将军,里面空荡荡的,没有看到一个人,似乎真的是空城。”

    凌炎露出了愉悦的笑意,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带头朝城门走去。

    看到真的没有什么危险了,祢衡等人便立刻跟了上去,而在同时,又跑过去几名士兵,将城门推得大开。

    凌炎意气风发地进了城,见城中果然没有一个人,便畅快地大笑了几声。

    凌炎的笑声,在清净的清晨听起来,声音特别大,在天际回响着。

    旁边的吕公和祢衡等人,本来被凌炎的笑声吓了一跳,吕公还要去劝凌炎什么,但又一想,才想明白,也跟着笑了起来。

    凌炎迫不及待地想要体验这夺城的快感,所以他先让祢衡去城中查看一番,顺便去布置一下兵马的安置问题,而他则带着吕公,爬上了城头。

    城头上,也是狼藉一片,到处都是士兵的尸体。

    凌炎来到城头中间,迎着晨风,居高望着远处,不觉心旷神怡,突然童心萌动,产生想要朝城下吐一口唾沫的冲动,想试着能不能吐到护城河里,他想着要是能够的话,那这古代的河水中,可就有他来“到此一游”的证据了。

    凌炎这么想着,不禁哧哧地傻笑了起来,让身旁的吕公不明原因地愣了一下。

    不过,凌炎还是没有这么做,因为吕公就在旁边,他还是不太好意思的:怎么说也是身为主帅,总得有点做主帅的威严吧!

    此时,凌炎朝前面直望过去,不禁又想到了追敌的左校。凌炎这时心中对他的感激程度,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到从钜野城攻破,左校降服之后,之后的蚍蜉城、济yīn城和现在的这定陶城,全都是左校攻破下来的,而他基本都是坐享其成,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花,就接连破了城!

    凌炎这时候,又想到他之前玩的三国电脑游戏,他也喜欢招降电脑的勇猛武将来为他效劳,为他破城,这跟现在这种情形,不是太相似了么!只不过,之前玩电脑的时候,他最喜欢用的武将是吕布,而在这里用的是左校!同样的夺城,不同的是玩电脑所带来的成就感和自豪感,完全不能跟现在这种感觉媲美!还有一点不同的是,在这里勇猛无敌的“西神将”左将军,那时候在电脑游戏里似乎都找不到左校这么一个名字!谁让吕布是天下闻名的三国第一猛将呢!游戏编辑者自然喜欢把吕布的武力值设置成最高的了!

    吕布……

    想到这里,凌炎突然想到了吕布,不觉愣了很长时间,心里却猛然想起,暗道:是啊!吕布呢?唉!那天从jǐng察局穿越到这里之后,就再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跟着穿越过来了,还是仍在现代社会呢?

    想到这儿,凌炎突然又升出因为兴奋而极其紧张刺激的感觉,他想到吕布或许还在现代社会,但也可能来到了这里!说不定哪天就能遇到他呢!如果真能遇到他的话,那该是什么样的情景呢!

    凌炎越想越激动,索xìng干脆不想了,他想把这份兴奋的感觉,留在以后。

    所以,他又把思维回到了左校身上,这时候,他在心里做了个决定,在见到左校的时候,一定要重重的赏他!至少给他个“大将军”做!

    凌炎虽然jīng通三国故事,但对于官爵职位的情况,却记不住太多,因为那些官职毕竟有上百个,他也不愿意去记。所以,他也不知道“西神将”是个什么样的职位,“大将军”是不是比“西神将”的职位还要高,但他也想到,这“西神将”的职位,是黄巾军所创造的,应该不是什么“正规”的职位,而他封给左校的“大将军”职位,却是名正言顺的正统大将职位,却是相当高的。

    “嗯——”凌炎做好了决定,不觉在嘴里发出了一声。

    “嗯?炎将军,想到何事?”身旁的吕公,见凌炎始终不发一言,这时候又露出笑意地“嗯”了一声,生怕凌炎jīng神有了问题,便赶紧试探着问了一句。

    凌炎看着吕公,笑道:“没事,没事,我就是在想着,该给左将军什么赏赐好,毕竟能攻破这三座城池,他的功劳肯定是排在第一位的。”

    吕公听到凌炎的话后,脸sè似乎不太好,不过他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左校立了大功是事实。

    凌炎也清楚吕公和左校之间,关系始终都不太好,所以他也没有再勉强吕公什么,而是笑着绕了城头几圈。

    散步散够了之后,凌炎站在城角上,看着城下的护城河,问吕公:“吕将军,你看着护城河,能不能起到防护的作用?”

    吕公道:“炎将军,这护城河作用绝非一般,堪比一千兵马,若非敌军另有计策,绝对跨不过这护城河!只要我们控制住吊桥,便高枕无忧了!”

    “嗯。”凌炎刚才散步的时候,倒是看到了控制吊桥升落的锁链和齿轮,他也仔细查看了一番,见那一套控制系统,很是结识,完好无损。

    这时候,凌炎又做出了一个决定,也立刻把这个决定对吕公说了:“吕将军,这座城池易守难攻,我就准备把这城池当做基地,然后从这里,一直朝南阳攻去!”

    吕公可能不知道“基地”是什么,但他好像也听明白了凌炎的意思,便点着头道:“将军英明,此城当真难以攻破,只要派一上将守城,应该就无虞了。”

    凌炎笑着点点头:“吕将军,你看看周围的环境,这座城真的易守难攻么?”

    吕公仔细四下看了看,然后点着头道:“炎将军,此城两面为山,正前宽阔,侧面为高地,后面为腹地,此地形本并不算守城最佳之位,需防从四面高处围困之敌,若敌军用箭矢攻城,恐比较不好设防。”

    “嗯。”凌炎对吕公的分析,很是赞同,不觉点了下头。

    吕公像是受到了凌炎的激励,又道:“不过,这护城河,确是能让敌军近不得城下,只需防范敌军搭桥便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至于搭桥,只需设一排弓箭手,或是shè出火箭,便可摧毁敌军之计。”

    凌炎又点了点头,不过在心里,他倒不是完全赞同吕公所说的“别无他法”,因为他知道至少三国里有一个故事是用其他的办法渡过的护城河,拿下城池的,不过他也只是在心里反驳了一下,在表面上,他认为没有必要跟吕公争论这种事情。

    吕公见凌炎赞同他的观点,很是高兴。

    凌炎又在城头上走了一圈后,对吕公道:“我们去将军府看看吧。”

    于是,凌炎便带着吕公来到了城中。

    现在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城中也有了些人迹。

    可能是凌炎的面孔过于陌生了,所以遇到的百姓,见到凌炎和吕公,都下意识的往后躲着。

    凌炎见这些百姓很怕自己,有些尴尬,不过他又有些事情想要问问这些百姓,于是连忙上前拉住其中一个年纪看上去很轻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看上去很怕凌炎,在凌炎拉住他的一刹那,身子本能地向后抗拒着,不过随即便不敢再挣扎了。

    凌炎尽量保持着笑容:“大哥,别怕,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那年轻人呆愣了一下,或许是他没想到身为官将的凌炎竟会叫他“大哥”。过了一会儿后,这年轻人才紧张地点点头:“将军想问……什么?”

    凌炎声音尽量平和:“我想问下,这守城的军队,都到哪里去了?”

    那年轻人紧张地反问了一句:“将军是想问……左将军么?”

    凌炎一喜:“左将军来过这里了吧?你知道左将军现在在哪吗?”

    “嗯……”年轻人虽然应了一声,但目光却很闪烁,好像很怕凌炎的样子,“我知道……呃,将军你是……炎将军吗?”

    “嗯!是啊!”凌炎更加高兴,拼命点着头,“我是凌炎!就是炎将军!左将军让你给我传话了?”

    那年轻人点点头,然后忙又摇摇头:“左将军临走之前,派人告诉我们,让我们等炎将军你来了之后……告诉你他正在追敌军……”

    “啊!”凌炎连忙问道,“左将军去追守军了?”

    年轻人看着还是有些害怕,但也点了下头。

    凌炎只是想找个百姓问下守军的情况,没想到竟然打探出了左校的行踪,不禁又是意外又是惊喜,突然他想起来了一个问题,便又问道:“对了!我还想问一下,左将军刚来攻城,那守军就弃城逃了?”

    “嗯……”年轻人紧张地“嗯”了一声。

    凌炎大是高兴:“那左将军还让你告诉我什么吗?”

    年轻人回道:“嗯……左将军让我们告知将军,让将军率全部兵马……去追敌军……”

    “啊!”凌炎忙问道,“守军朝那个方向逃了?”说着,凌炎伸手指向城正大门的方向。

    “没有啊!”年轻人似乎有些焦急,急忙朝凌炎指的方向的反方向指去,“他们……朝那个方向逃了……”

    凌炎一愣,顺着年轻人指着方向看去:“啊?后门?”

    年轻人有些惊恐地盯着凌炎:“是啊……左将军在正门攻城,守城将军便……便弃城朝后逃走了……左将军也率军追去……走之前,就让我们给将军你传话……”

    凌炎的思维一时还没有转过来,愣愣地看着年轻人指的前方,好像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年轻人见凌炎迟迟不说话,显得更加害怕起来,说话竟然结巴了:“将、将军,求、求你别、别杀我……”

    凌炎转头看向年轻人,见年轻人一脸惊恐之sè,便笑了一笑:“大哥,我只是想问你下,干嘛要杀你呢。”

    “那……那我可以走了吗?”那年轻人声音都有些哆嗦了。

    “嗯,你忙去吧,”凌炎笑道,“谢谢你了,大哥。”

    那年轻人都没来得及像凌炎道别,就像是逃命一般地快步离开了。

    年轻人走后,凌炎的神情又有些凝重起来,像是在想着什么。

    这时候,身旁的吕公才说道:“炎将军,那人看着神sè慌张,好像是在欺骗我们。”

    凌炎摇摇头:“我想他应该没有骗我……他们是百姓,见了我们这样的陌生将领,自然都会害怕。”

    “可他说守军竟是朝后门逃走,但为何蚍蜉城会遭孙夏进攻?”吕公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嗯……”凌炎沉吟着,半晌他才回答吕公,“我觉得应该是守军在左将军刚到的时候,就逃走了,孙夏见城中没人,就转向朝回逃去,左将军便率军直追守军了……或许他认为孙夏已经根本逃不掉了,所以他才没有去管孙夏。”

    吕公想了想,可能也是觉得凌炎说的有道理,他也反驳不了,便没有再去争论,而是道:“炎将军,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凌炎想了想:“走,我们再去问问别人。”

    于是,凌炎又问了几个百姓,一些百姓迷惘地说不知道城中的情况,另一些百姓,则跟那年轻人说的基本上一模一样,不过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见到凌炎后,神情都变得很是紧张,不仅他们是如此,凡是见到凌炎和吕公的,那些百姓的面sè都变了一变。

    凌炎在问了几个人,确定了左校已经从后门追敌而去之后,便决定立刻也率军追去。

    就在凌炎刚做出决定之时,一个士兵跑来像凌炎报告:“炎将军!城后门外,发现异情!”

    凌炎忙问:“怎么了?”

    士兵道:“城外不远处的林中,似乎有旌旗人影,而大路上,也是尘土飞扬!”

    凌炎一愣,随即便跟吕公连忙上马,朝后门奔去。

    在快到后门的时候,凌炎看到了祢衡,便连忙问道:“祢大哥,怎么了?”

    祢衡有点紧张地道:“我刚在后门布置设防,便有士兵向我报告,说后门外有情况,我便立刻派人去找贤弟你了。”

    凌炎点点头,连忙又朝后门的城头走去。

    等到凌炎和吕公、祢衡上了城头的时候,凌炎看到阶梯上还有城头上站着几个百姓样子的人,便愣了一下:“你们在这里干嘛?”

第二百三十四章 出门迎接

    其中一名百姓道:“因为城中没有守军,左将军便派我们来这里观察情况。”

    凌炎微微一皱眉头,但也没想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点了点头:“那有什么情况么?”

    那百姓道:“有,将军你上来看。”

    凌炎连忙上了城头,朝前看去。

    果然,凌炎看到在城外的不远处,真的是尘土大作,这肯定是兵马所引起的,但是具体有多少人,却完全看不清楚。

    凌炎又朝远处的林中看去,好像是有人影,但又看不太清。

    吕公道:“炎将军,此处或许有诈!那林中定然有埋伏!”

    凌炎紧皱眉头,没有说什么。

    祢衡却道:“或许并非是伏兵,若是伏兵,怎么会在路上掀起如此大的尘土?”

    凌炎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果断地对祢衡和吕公道:“走!率军冲过去,看看是什么事情!”

    “这……”祢衡似乎有些犹疑,“若是敌军之计……”

    “末将先行率军去查探一番!”吕公请命道。

    凌炎摇摇头,道:“不,我们一起去,左将军也说让我们来到这里后,立刻率军追去,不管那股兵马是谁的,我们解决了他们之后,也立刻要往前进军,趁着机会,扩大胜势!”

    祢衡还不知道凌炎刚才询问百姓的结果,所以他便把疑问提了出来。

    凌炎简略地说了刚才的经过,然后道:“我相信左将军肯定能算到这些,他既然让我们这么做,肯定有道理的!我们不用在迟疑了,要是错过战机,那后悔可来不及了!”

    说完,凌炎当先下了城头,祢衡和吕公无奈,只好也跟了上去。

    凌炎迅速地整顿好兵马,便率领祢衡和吕公着杀出了城。

    在凌炎的军队刚过了吊桥之后,凌炎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了“哗啦哗啦”和“嘎吱嘎吱”的巨大响声。

    这种声音,就算凌炎不回头看去,也知道这是什么发出的声音,但他还是立刻回了头,看到城上那几个百姓,正摇着锁链轴,将吊桥,缓缓地拉了起来。

    祢衡和吕公同时一惊,吕公急忙大叫道:“却为何拉起吊桥?”

    凌炎在短暂的愣住之后,像是想明白了,便回头道:“没关系,我估计是城上的人怕出什么意外,就拉起桥自保……不去管他,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自然就会放下吊桥的。”

    说完,凌炎一挥手,又朝前冲去。

    祢衡和吕公互相看了一眼,便也跟着凌炎冲了过去。

    凌炎率兵向前奔着,等到渐渐逼近的时候,凌炎终于看到了那尘土飞扬的原因。

    不错,横在路上的,确实是一股兵马。

    不过,奇怪的是,这股兵马的动作却很奇怪:并没有主将,只是大量的骑兵,左右来回奔跑着,而一些步兵,则在后面也左右来回跑着。

    凌炎不知这路兵马是哪里来的,也不知是敌是友,便对身旁的吕公使了下眼sè。

    吕公立刻会意,率兵上前几步,大声喝道:“前方兵马,却是哪路军队,为何拦在路中!”

    那些骑兵和步兵,听到吕公的喊话后,便停了下来,纷纷转头朝吕公看了过来,但是没有一个人回答。

    吕公更是生气,声音也变得更尖了:“我在问你们话!你们到底是哪路兵马!为何不敢答话!”

    但是那些兵马只是停在原地,看着吕公和凌炎等人,却没有一个人回答。

    凌炎感觉有些不对,便连忙上前几步,准备亲自去问下。

    但是,凌炎刚率军往前进了几步,却只听身旁山林一声炮响!

    凌炎大吃一惊,急忙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只见从山林中,也就是之前看到的似乎有旌旗人影移动的地方,杀出了一员将领。

    同时,山上人影攒动,大量伏兵现身,随着那员将领,杀下山来。

    祢衡和吕公大惊失sè,同时喊道:“摆出阵型,准备迎敌!”

    不过,凌炎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因为他知道,在左校的安排下,这里绝不会有敌军伏兵的。

    所以在那员武将杀下来之际,凌炎迎面上前,祢衡和吕公连忙一左一右,护住凌炎。

    那武将杀下山后,直朝凌炎而来,嘴里大叫着:“逆贼凌炎!拿命来!”

    凌炎大吃一惊,那武将喊出的这句话,却是凌炎万万没有想到的。

    那武将不等凌炎再回话,便挥舞起手中大刀,朝凌炎劈来。

    凌炎完全没来得及反应,或应该说他绝不是反应慢,而是他吃惊于面前的情形,怎么会是这种结果!

    不过,祢衡和吕公在身旁,他们自然会死命相护,吕公挺起长矛,挥矛一挡,便抵住了那武将挥下来的大刀。

    同时,祢衡伸出手掌,一运内气,一道内气波便朝那武将的胸口飞去。

    那武将看势凶猛,但武艺实在是不怎么样,祢衡那一道内气波,直接将那武将击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

    那武将挣扎了几下,却没有站起来——估计就算立刻死不了,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那武将身后的士兵,见他们的将领倒地不起,却并没有一丝的慌乱,更没有四下乱逃,只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这一切。

    凌炎愣愣地看着那倒地的武将,心神仍然没有回过来。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时候,突然从另一面林中,又响起了一声炮响,凌炎等人忙又调转马头,朝另一边看去。

    只见山林中突然现出大量摇摆的旗帜,这次旗帜上的字凌炎等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黄”。而同时,仍然突然现出了大量的士兵朝下冲来,而这次,一马当先的仍然是一名武将,但这名武将却在冲到山脚下之后,停住不前,得意地看着凌炎等人,大笑道:“哈哈……这次你们这等逆贼,便是插翅也难逃了!”

    凌炎又是一惊,也打量了一番敌将:此人相貌倒是很普通,但身上的盔甲和座下马,看着很是高贵,而且他手中的兵器,却也很奇特:两刃斧。

    吕公上前一步,尖着嗓子喊道:“你是何人!竟口出狂言!你以为以你之力,可挡住我们么!”

    “哈哈!”那武将狂笑几声,然后洋洋自得道,“我乃黄巾上将吴恒!今rì你们这般贼人中了我军包围之计,如何能逃!”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凌炎的右面是那些弄起尘土的骑兵和步兵;后面是刚被击落下马的武将的士兵;前面就是这个吴恒;左面通向定陶城。

    如果吴恒口中所谓的包围之计,指的就是这种包围的话,那未免太小看凌炎了。

    吕公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便也跟着笑道:“哈!这种计策,如何能围得住我们!”

    吴恒狂笑:“尔等死期已至,竟还尚不自知!”

    吕公尖声叫着:“哼!谁先死还不知道!”说完,他便要纵马上前迎战。

    凌炎却阻止住了吕公,对吴恒道:“吴将军,你可知定陶城已经入我军只手?”凌炎这么问,是想探测一下吴恒的反应。

    吴恒大笑着:“哈哈!定陶城何时城你军之手了!那便是我军之计,你等愚笨,却自以为得计!哈哈!”

    凌炎顿然一惊,他有些明白自己的处境了——虽然他不清楚到底中了敌军什么计,但他至少知道一点,敌军之计,绝不会只是吴恒杀出!

    这时候,凌炎却很果断地做出了一个决定。

    就在吴恒大笑的时候,凌炎急忙挥军下令后撤:“撤回城中!”

    这一道命令,似乎有些草率,但凌炎知道,现在绝对不能和吴恒纠缠下去,因为敌军还有什么计谋,他却完全不知道,要是再中什么圈套,可就麻烦了。

    祢衡和吕公听到凌炎的命令,都是一愣,不过祢衡多少反应比吕公快了一些,他在短暂的一愣后,便立刻调转马头,就要向后撤去。不过吕公却很是不明白,忙对凌炎道:“炎将军!此贼不足为虑!末将愿提他头来献!”

    凌炎见敌将丝毫不乱,预料情况不太妙,他虽然知道这吴恒绝对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但他担心的是,这附近另有大军,只等他来自投罗网。

    紧急时刻,凌炎也没时间跟吕公解释,便硬xìng地对吕公道:“吕将军,先撤回城中!不要恋战!”

    吕公很是不甘心,但凌炎已经发出了命令,他也不敢违抗,只好跟着凌炎撤去,临撤之前,他还指着吴恒大声道:“逆贼!今rì暂且饶过你,等来rì再战!”

    吴恒见凌炎等人要逃,却没有要追赶的动作,只是得意地看着凌炎等人要向后撤去,好像他不打算掩杀。

    凌炎不知哪里来的第六感觉,他越是见吴恒不动声sè,他就越是不安,急忙向后撤去。

    但刚撤了几步远,却又听得一声炮响,从凌炎等军面前不远处,横着杀出一员将领,身后跟着百十士兵。

    那将领刚一杀出来,凌炎便身子猛地一震,他完全不敢相信面前的事实。

    没错,这突然杀出来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黄巾军旧将、凌炎颇为信任的“西神将”左校!

    凌炎之前想到了很多种情况,想到了敌军很多的可能圈套,但他完完全全想不到这时候拦截他们的,竟是左校!

    而左校身后的士兵,正是他的近卫士兵!

    凌炎军的将士一见到左校横路杀出,全都停住了,凌炎等人也在一瞬间拉出了缰绳。

    左校手握长尖刀,冷冷地看着凌炎。

    凌炎也愣愣地看着左校,他的脸上现出了极其复杂的神情,这神情里饱含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看上去很是古怪。

    而他们身后的吴恒,则是仍在原地,大声狂笑着。

    这时候的情景,却很是奇特,身后不远处传来狂笑声,可是凌炎和左校的兵马,却都一动不动,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左校的士兵,自然一直都是那种冷漠的表情,不发出声音倒也正常,但凌炎这边的士兵,因为都认识左校,或许他们也都没先到左校会出现在这里,所以一时都愣住了,自然也发不出声音来。

    这种沉默竟然维持了半分钟左右。

    最后,还是吕公先打破了这种“僵局”,或许是他怒气传了上来,所以声音更是尖厉,神情也是气到不行:“左校!你这逆贼!竟然吃里扒外!背叛炎将军!”

    左校听到这种谩骂,却也没有生气,确切的说,他是根本没有理会吕公,而是看着凌炎,冷笑着打了一声“招呼”:“炎将军,我们又见面了,呵呵……没想到吧,我们现在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的。”

    左校的话说的很是冷漠,像是他根本没有和凌炎的感情一样。

    凌炎愣愣地盯着左校一分钟,然后才缓缓地骑着马,朝前走了过去,身旁的士兵,都给他让了一条路出来。

    凌炎来到军队的最前面,看着左校,半晌他才干涩着嗓子说了一句:“左将军……你……这是……”

    左校微微抬起头,像是俯视一般地看着凌炎,冷冷道:“炎将军,我这是做什么,你还不知道么?当然是要拦截你们,并且要让你们全军覆没。”

    凌炎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地看着左校,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或说是不敢相信的神sè:“左将军……你……”

    左校不动声sè地哼了一声:“炎将军,很意外么?”

    凌炎缓缓地把目光从左校身上移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地面,然后又转向了左校,从嗓子眼里答了一句:“是……”

    “哈哈……”左校却突然大笑起来,这种笑声渐渐变为了狞笑,“炎将军,我自作战一来,一直未遇对手,不过遇到炎将军你以来,我认为你确是高我一筹,但看来,我确实还是高看了一眼,我以为你会料到今rì之败,却没想到,你却完全不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哈哈……”

    左校的笑声越大,凌炎的心,就越像是被针扎一般的疼痛,他勉强镇定住自己的心情,干涩地笑了一下:“左将军……你真的投降了黄巾军?还是……你有什么苦衷?还是……你怨恨我没有及时来支援你,让你一个人攻城……还是你被他们抓……抓住了,所以不得已才……投降他们的……”凌炎说到最后,简直都有些颤音了,他是真的抑制不住的有些想哭,这种想哭的冲动,或许不是因为伤心,而是由于事情过于震惊。不过即便如此,凌炎还是报着最后一丝希望,不停地说着他所希望的“可能xìng”,这样,或许他的心还不至于那种撕裂般的疼痛。

    但左校的一席话,却让凌炎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左校冷笑道:“哼!投降黄巾军?笑话!我什么时候背叛黄巾军了?我一直是效忠天军!降于你等,皆是我诈降之计!你却看不出来!哈哈!当真愚笨不堪!”

    左校说话的时候,祢衡也已经来到了凌炎的身旁,听到左校的话,祢衡冷冷地道:“左校,你何必自欺欺人?你是诈降的?若不是你苦苦向炎将军求饶,你以为你会活到今rì么?要不是炎将军大义释你,你以为你能够有今rì么?”

    左校听到祢衡的讽刺,脸sè越来越难看,最后竟怒道:“住嘴!当rì若不是你们用那狡诈之计,我岂会战败!你竟然以我士兵相威胁,这便是你们的正人之为?”说完,怒视着凌炎,“哼!大义释放?若非我有可用之处,你们怎会留我!”

    祢衡冷笑道:“左将军竟然也会说‘狡诈’,当真不要脸面!你自己愚笨却不说,反倒以正人自居,当真贻笑世人!”

    左校的情绪,却一下子恢复了平静,他挥动了一下长尖刀:“哼!废话少说,当rì便是我中了你们这yīn毒之计,又有何妨,今rì我便让你们全都葬身此处,岂不也算是报了这大仇?”

    “哼!你……”祢衡还要继续说什么,却被凌炎一个手势阻止了。

    凌炎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左校,这时候他道:“左将军,不管之前怎么样,可是后来我对将军你,也不算薄的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凌炎是咬着牙说完的,他咬着牙,并不是恨左校,而是怕自己的眼泪不争气。

    左校好像根本没有受到凌炎的感染,仍是一副yīn冷的神情:“哼!对我不薄?我刚刚受降,你便让我费尽内气,来给那于羝根疗伤,还将我的士兵关押起来,这些,都是对我不薄?”

    凌炎更加感到委屈:“左将军!我让你用内气帮于将军疗伤不假,让你耗尽了内气,但我也是感觉很对不住你啊!你说要恢复内气,我不也在城中一直等到你痊愈了之后再出兵的么!而且……”凌炎用微微发抖的手指着左校身后的那些士兵,“你的这些士兵的内气,我不是也都让他们恢复完全了吗?”

    左校的声音更加冷漠:“哼!为何等我恢复内气,为何将我士兵回复内气?还不是要让我为你冲杀拼命,攻城略地?”

    凌炎的心难受的就像是真的要碎开了一般:“左将军……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才要这么对我?”

    左校的神情,越来越yīn冷狰狞:“炎将军,若你没有健忘,便能记得当rì你杀了我上百近卫士兵吧?那些黄巾兵,是我最为钟爱的将士,却在一霎时被你杀了大半!”说到这里,左校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当时是怪我,怪我一时大意,中了你这贼将之计!你杀我这百十黄巾兵,我便是杀了你们,也不能解恨!”

    凌炎这时候,才明白了左校为什么会这么恨他,便道:“左将军,当时你我为敌,我也是不得不那么做啊!可你也杀了我那么多将士啊!我也险些被你全军覆没了……”

    左校恶狠狠地道:“你那些废物的xìng命,如何比的上我这近卫士兵之命!当rì你我为敌,今rì你我亦是为敌,我今rì无论如何,也要报当rì之仇!杀光你们这班反贼!”

    凌炎看着左校,不觉微微点了点头——他这样点着头,或许是种无意识的,或许是知道了左校的决心,或许是知道了左校的目标,知道再说下去,也是徒劳的事情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并不信任

    左校见凌炎这样的表情,像是得到了复仇的快感一般,冷笑道:“不过,我亦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炎将军你当rì没有杀我,没有杀我这班士兵,我亦是报答过了的!蚍蜉城确是我攻下来的,这便是算我报答了!后来的济yīn城还有定陶城,本来若是你聪明的话,我便也认了,就当是为你攻破了,便也算是我白白送给你了,也算我计谋落了空……谁知你愚笨不堪,还尚不知足,得了城池,还不满足,却要一路杀到南阳,断我天军之命!这便怪不得我了!这两座城既然你不想要,我也没有办法!我今rì便要全都收回去了!那时我身为你手下,破了三座城,也算是立了头功,今rì我又为黄巾将领,便要再收回去,也是正常的!”

    凌炎听到左校的话,凄然地笑了笑,但他的内气却是又难受又委屈,他一时间,却想起了刚刚不久之前他在城头上想的要给左校“大将军”官职那些,还在比较着“大将军”和“西神将”的官职高低,现在他再想起来,感觉是多么幼稚可笑!但这些话,凌炎此时真正看清了左校的面孔之后,也不准备再告诉他这些了,因为凌炎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了——左校这种背叛,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就预谋好了的。

    吕公冲到了近前,指着左校破口大骂道:“左校,你这逆贼!当rì炎将军不杀你,你却不知感恩,反倒背叛炎将军,良心何在!”

    左校狂笑:“我身为‘西神将’,怎么会投降你们这逆贼!哈哈!你们还真是天真!”

    吕公怒叫着一声,刚要冲杀,又被凌炎阻止住了。

    凌炎阻止吕公,是因为还有个问题想要问左校:“左将军,那孙夏回攻蚍蜉城,也是你知道的了?”

    左校哈哈大笑:“这只能算是你愚蠢!好了,我也不愿跟你浪费时间了!这个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要知道,去yīn曹地府再想吧!今rì我便让你们这些人,全都葬身此地!”

    说完,左校的一手挥舞着长尖刀,另一手的手指尖,现出了蓝sè内气团。

    凌炎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没用的了,现在当务之急,也不是再去想左校为什么会反叛,而是应该想到:他们应该怎么杀出去!

    事情紧急,凌炎没心思再去想别的了,急忙对身旁的吕公和祢衡小声道:“吕将军、祢将军,直接杀过去,朝定陶城冲过去!”

    吕公应了一声,但祢衡却急道:“炎将军,万万不可!左校拦在前面,且不说能否冲过去,便是冲了过去,定陶城实际是在左校的控制中的,我们也进不了城的!”

    凌炎听到祢衡这么一说,也顿时慌了手脚——他想不出除了回撤,还能去哪里。

    但是战场上,是不会给凌炎思考时间的,左校一手抬起,内气团直指凌炎军,同时,另一手挥动长尖刀,他身后的那些黄巾兵,便全都抬起了手,手掌上也微微现出了光亮——不过在这其中,却又有了一丝异样,只是当时,没人会去发现这种情况。

    凌炎见情势急迫,也想不到该怎么办才好,但情急之中,凌炎却下对了一道命令。

    他急忙朝祢衡和吕公道:“朝左校冲过去!要是我们这样逃走,他们一发内气波,我们死伤就太重了!先把他们冲散,然后伺机再逃!”

    凌炎这个决定,还是很准确的,所以祢衡和吕公也略微一点头。

    凌炎急忙抽出斩月刀,朝前猛地一挥:“杀!”说完,他带头冲了过去,祢衡、吕公和身后的士兵,也一同叫喊着杀了过去。

    凌炎的斩月刀,在凌炎冲去的时候,迅速现出了白sè光亮。

    就在凌炎下令冲杀的同时,身后的吴恒也大喊了一声:“杀!”随即便听到身后又响起了一拨冲杀声。

    凌炎和左校的距离,其实并不算远,而且凌炎等人又是飞马冲去的,所以很快就杀到了左校面前。

    不过左校根本一点儿都不惊慌,相当的镇定,似乎还有一丝凌炎中计一样的得意。

    就在凌炎等人冲到左校面前的时候,左校和手下士兵的内气,同时发了出来。

    这一下,几十道内气波,朝凌炎等人击来。而左校的那五发内气波,明显是对着凌炎的。

    凌炎挥着斩月刀,横在身前,迅速上下挥动,挡住了左校发来的内气波。

    祢衡也运用内气,将击来的内气波化解开来,而吕公虽然没有内气,但仍然躲开了内气的攻击。

    不过,凌炎的士兵们,却没有这般能耐了,一道道内气波过处,凌炎的士兵躺下了一大片。

    凌炎已经顾不上那些了,他只顾着朝左校杀过去,而同时,他也大喊了一声:“祢将军,吕将军!杀了那些黄巾兵!”

    也许是凌炎这一句话,吓到了左校,或者是说提醒了左校,总之左校的神情一变,忙挥舞起长尖刀,纵马跃了出来。

    看左校的架势,像是要以一敌三。

    凌炎也看出左校的目的,便又喊了一声:“我来对付左校!你们去杀那些黄巾兵!”

    左校忙转去要迎向祢衡,凌炎拦住左校,大喊道:“左将军!既然你那么恨我,就来杀了我吧!”

    凌炎说话的时候,很是难过,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而左校,也根本从来就没有把他当过兄弟来看。

    凌炎的话似乎激起了左校怒意,他舍了祢衡,又来战凌炎,从他的脸上,看出了极度的恨意:“好!好!你既然那么想死,我便先来杀你!”

    左校身后的黄巾兵,瓶身的手掌处,又现出了蓝sè内气光亮。

    凌炎在紧急中,知道绝对不能跟左校纠缠下去,这样非但不能打败左校,反而会被左校和他身后的黄巾兵拖战而败,况且身后还有吴恒急大量黄巾兵。

    于是,凌炎在危急时刻,用处了修炼诀窍——他暗运内气,全部集中于斩月刀上后,大喊了一声:“强——击——”

    同时,他把斩月刀朝左校面前看了过去。

    左校下了一跳,大吃一惊,很显然他想起了当rì的场景,便连忙横过长尖刀,一手在胸前虚空画出了一个圈。

    在这里要说明的是,凌炎的斩月刀上急剧的内气,道距离强击发出需要的内气,还有个短暂的过程,这个过程虽然极其短暂,但对于左校来说,足够他来准备防御了。

    所以,现在的情景便是:凌炎挥下了斩月刀,一道强大的白sè内气,在刀身上迅速凝聚之后,便向一把飞刀一般,朝左校击去,那情形,分外诡异,就好像是从斩月刀上分化出了一柄光刀一般,脱离了斩月刀而去。

    那边,左校已用一手在空中划出了“内气护体”,一层内气膜在左校的面前现出。

    而就在左校刚划出“内气护体”之时,凌炎的“强击”内气波,便击向了左校。

    左校气定神闲,好像根本能料出凌炎的内气波的厉害一样,他本以为能够很轻易的就当下这一击。

    其实,凌炎在这一瞬见,也不知道这一击,对左校有没有作用,他只是想着,这样至少能让左校疲于应付一般,而他则有了逃走的可能。

    不过,事实的结果,比凌炎预想的,要好很多。

    凌炎那逛到一般的内气波,飞速地计在了左校的“内气护体”上,一瞬间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令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

    而凌炎,也只是微眯着眼睛,看向前方,在他的眼中,除了那一点凝聚的刺眼光亮外,再无别的东西了。

    凌炎忍着刺眼的疼痛,死死地盯着那蓝白相间的光亮,他想要在这其中,找到一丝可以全身而退的可能机会。

    除了那变得越来越大的光芒外,凌炎别的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好像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那光芒一样。不过,在他看来,好像那光亮都是静止不动了一般,只是发出那种动态的光芒。

    不过很快,那光亮便有了反应,凌炎凭着感觉,只觉得那光亮好像飞快地朝后而去,但他也不能完全确定,因为那光亮并未变小。他只是感觉,只是凭着感觉,判断着那光芒好似朝后飞去。

    凌炎不知道自己的判断准确不准确,所以他不得不先闭上眼睛,缓解了一些疼痛之后,他有睁开了眼睛,朝那边看去。

    就在这一比一怔只见,凌炎看到的情景却完全不同了。

    这再一睁开眼睛,凌炎眼前没有了那巨大的光亮,情景却又恢复到了原来的兵马作战的场面,只不过,不同的是,凌炎看到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朝左校那里看过去。

    凌炎也朝前面看过去,却惊喜地发现,左校已经不在马上了,而是倒在更后面的地上,那匹马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凌炎很是惊喜,他没想到在左校有充足准备的情况下,自己仍能将他打倒落马。让他高兴的还有一点,就是自己的军队,可以趁机逃脱了。

    左校虽然被打下了马,但好像他没有受很重的伤,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后,便迅速地站起了身,一手护着胸前,又惊又怒地看着凌炎。

    凌炎见左校伸手如此敏捷,知道他根本没受多重的伤——其实,凌炎也没指望用自己的内气能打败左校——所以凌炎便打算在这个空当,赶紧逃走。

    于是,凌炎连忙下令道:“大家快撤!向后撤!”

    凌炎下令的意思,是想让祢衡和吕公先率军撤走,他再断后抵挡一阵子,但吕公却喊道:“炎将军,你先行退却,我来断后!”

    祢衡也便冲边道:“炎将军,我来将敌兵冲散,将军先退去!”

    凌炎见自己的手下都上了前,他哪能先逃走?但是要他们一齐冲杀过去,凌炎心中却还是有点怵,尤其是他看到左校那冷峻并带着浓浓的杀意的眼神的时候。

    但自己逃掉,凌炎是绝对做不出来的,而且现在让祢衡等人立刻逃走,也不是太现实,于是凌炎也不有多想,便跟着吕公等人,一起冲杀了过去,而凌炎冲杀的方向,却正好是左校——凌炎认为一定要拖住左校,不然同伴便有危险了。

    左校站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脸sè,先是从极其吃惊和不敢相信,渐渐变成了极度的怒意和杀意,这一点,从他冰冷的眼神中,便可知道。

    凌炎挥起斩月刀,朝左校而去,他见到左校这目光,心中也还是有些害怕,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冲过去,打算先缠住左校,等祢衡他们冲散了敌军,再想办法逃走。

    在凌炎距离左校还有不足五米的时候,左校死死盯着凌炎,两只手缓缓地喝到了一起,手指朝上。

    凌炎对左校这个动作不陌生,他知道左校要使出“气剑”了,所以,他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知道,左校的“气剑”的威力,可绝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凌炎鼓足内气,斩月刀上的光芒,越来越强了。

    左校仍旧不动声sè,但他合起来的两只手上,已经显出了浓浓的“雾气”,并且这雾气快速地凝聚到一起,形成了一把剑的样子,而这剑的中间部分,分外明亮,而外面部分,却有些涣散和黯淡。

    凌炎见到左校的这绝技,心中很是不安,他对自己能否完全抵挡得住左校的进攻,却完全没有把握,但是他知道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不迎面交手的话,他怕左校会转为攻击祢衡或是吕公,那就更不妙了。

    所以,凌炎虽然心中不安,但他却硬着头皮迎着左校奔去。

    就在离左校只剩下一只马头的距离的时候,凌炎将斩月刀直直地劈了下去。

    左校奋力将手朝上挥来,带着剑气的气剑,朝斩月刀挥过去。

    凌炎奋勇一搏,大叫一声:“击——破——”

    那斩月刀上的内气光亮,像是一下子成倍增加了一样,显得分外刺眼。

    左校也不退缩,直接将气剑砍了上来,跟凌炎的斩月刀强行对在了一起。

    本来,要是看斩月刀上的内气程度,是肯定没有左校的气剑的内气强烈的,不过在凌炎喊出了修炼诀窍后,两把兵器上的内气剧烈程度,似乎就不分伯仲了。

    这两件兵器碰撞到一起,发出剧烈耀眼的光芒,这光芒照的四周再也看不到别的事物了,而左校和凌炎,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样的——便是那种紧咬牙齿的模样,只不过稍有不同的是,左校的表情,显得更加狰狞一些。

    此时,凌炎是骑在马上的,而左校是站在地上的,按理说,凌炎是绝对占有高度的优势的,但凌炎丝毫不感觉自己比左校有多少优势,反而他觉得自己比左校还要吃力,手上的压力,奇大无比。

    这种情景,让身旁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愣,他们纷纷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壮观的奇景。

    不过短暂的对峙后,凌炎似乎有些支持不住了,两件兵器的交锋出,似乎朝凌炎这边慢慢地倾向了过来,而凌炎,也有些觉得体力不支了。

    这个时候,祢衡运出内气,发出了一道内气波,这内气波直朝左校而去。

    左校似乎一直只注意着凌炎,对祢衡发来的内气波,丝毫没有察觉。而这道内气波,直打在左校的身上,左校的身子一震,身后略向后倾斜了一下,一只脚也向后退了一步。

    这个空档,凌炎只觉手上的压力,腾地一下子减轻了,他本想趁着这个时候,猛地发力,将左校击退。但这一瞬间的优势,却在左校再次稳定住身子后,转瞬即逝。

    不只是凌炎,就连祢衡等人也是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左校中了他的内气波,竟然看上去没有一点的伤害,只是左校的铠甲处,好像凹进去了少许,但看着并没有让他受到伤害,而左校的表情,却是比之前更加凌厉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内气之强

    在外人看来,左校和凌炎的身子都是一动不动的,只有那发光的兵器交接处,闪动着刺眼的光。

    凌炎眼睛死死盯着左校,紧咬牙关,硬是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祢大哥……冲……”

    祢衡听到了凌炎的话,便急忙再运内气,朝左校身后的黄巾军,击去;而吕公也在愣了一会儿后,挥舞长矛冲进左校阵地。

    这时候,吴恒的兵马,已经杀到了凌炎军队的后方,后面的士兵,跟吴恒的将士混战起来。

    凌炎虽然看不到周围的情景,但他的耳朵却听到了各种声音,他自然也听到了身后的喊杀声和兵器碰撞声,他也立刻意识到了,这是吴恒在后面跟自己的兵马打了起来。

    凌炎暗自着急,一方面他绝对不能有丝毫的走神,不然就会让左校趁机占上风;另一方面,他还要想着该怎么才能带领兵马脱离险地。

    不过在这种异常紧张的时刻,凌炎根本想不到一种好的办法,不过手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他应的越来越更加吃力,这一点凌炎倒是清楚地感觉到了。

    就在凌炎觉出自己有些难以支撑的时候,左校突然猛地朝后一跳,将气剑挥了下去。

    凌炎被左校“摆了一道”,差点朝前面摔下马,还好他一手扶住了马身,这才摆正了身子。

    那强烈的光芒,在两人的兵器分开后,便立刻消失不见,而凌炎刀上的内气光芒,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强度。

    左校冷冷地看着凌炎,随即又转头朝旁边看去。

    凌炎以为左校的计策是先避开一击,然后再冲上来,再来交战——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凌炎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因为他那“击破”的效果,已经在兵器分开的一瞬间,便消失了,此时斩月刀上的内气,是绝对敌不过左校的,并且如果他再喊出修炼诀窍的话,不知道还能不能发挥作用,毕竟他已经连着用了两次了,内气消耗的程度十分大,这一点凌炎能够清楚地意识的到——他体内现在很是慌乱,感觉出内气在剧烈的活动着,这种情况,凌炎知道是内气大量消耗后的反应——而剩下的内气,不知能不能还发挥一次“击破”的作用。

    不过,凌炎的担忧似乎有些多余,左校在跳开之后,并没有朝凌炎再杀来,而是在又形成一道气剑之后,朝祢衡冲过去。

    凌炎吓了一跳,他知道左校是担心他那些士兵,所以要去杀祢衡,便赶紧纵马要拦截。

    左校毕竟跑不过马的速度,而且凌炎离左校又是很近,所以凌炎两步便拦到了左校面前,用尽内气,挥动斩月刀朝左校砍去。

    左校忙用气剑抵挡,和斩月刀又抵住了。

    不过这次,凌炎却感觉没有刚才那般轻松了——刚才至少还能和左校拼个不分上下,虽然也很吃力,但总算是没让左校占到上风。但这次,凌炎和左校的差距,却一下子显现了出来。

    斩月刀和气剑只碰触了一秒钟,凌炎便觉得手中一震,一个没拿稳,手中的斩月刀便脱手了,被气剑击飞了出去。

    凌炎大吃一惊,他根本来不及再去拿回斩月刀,左校便趁机再挥一剑,这一剑,直朝凌炎下半身击去。

    凌炎慌忙之中,也不及细想,一个翻身,便从马上翻了下来,摔在地上。

    还好凌炎反应的快,就在他落地的同时,左校双手一挥,凌炎那座下马,瞬间便被左校一劈为二,马头被气剑轻松地砍断了。

    这时候,局面完全变了,很明显,左校是占了绝对的上风。

    这一点,谁都能看得出来,祢衡见势不妙,急忙朝左校冲去,边冲边发出了一道内气波。

    本来,左校是想去迎战祢衡的,但见凌炎被打下了马,他便立刻改变了主意,不再理会祢衡,便朝凌炎走来。

    那道内气波嗖地击在了左校的后背上,左校身子向前踉跄了一下,然后停住了脚步,但并未转回头,而是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又朝凌炎走去。

    祢衡在左校的身后,他只是看到左校在中了自己的一道内气波之后,只是停顿了一下,却并未看到左校的表情,他可能以为左校被击中后,表情一定是痛苦不堪的,只是硬挺着朝凌炎走去。

    不过,凌炎是完全面向着左校的,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左校的表情——这时候左校的表情可谓骇人到了极点,他的脸sèyīn沉到了极点,眼中现出了极度的杀意,显得狰狞得让人心寒,而刚才他中了那内气波后,只是嘴角微微一咧,随后便又恢复了那狰狞的神情。

    这个时候,凌炎算是完全体会到了左校对自己的恨意,到底到了什么程度——看左校的神情,像是不把自己四成碎片,根本解不了恨一般。

    随着左校一步一步的逼近,凌炎的心中越是恐惧,他乱动着手脚想要站起来,但试了很多次却都未成功,只是手脚并用地朝后退着——凌炎本来并没有受伤,从马上摔下来也是他主动做的应急措施,虽然从那么高的马背上摔下来很疼,但都只是皮外伤,在这种紧急时刻,那点小伤,根本不足为道了,而凌炎之所以站不起来,完全是因为内气的恐惧到了一定的程度,心中慌乱,所以导致手脚都不太“听命令”。

    凌炎惧怕左校的原因,似乎也不是完全担心被左校杀死,而最大的原因,却是来自左校的表情,那种表情,作为还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凌炎来说,无疑与梦魇无异。

    左校越来越近了,本来他已经把手掌分开了,那气剑也消失了。但在此时,左校却又把两手合一,那迫人的气剑,霎时又显现了出来。

    凌炎大为惊慌,他没想到左校的这气剑,竟然能一直出现,好像根本不会消耗他的内气一样。

    左校这时候,突然盯着凌炎,冷笑了一声。

    左校突然冷笑出来,凌炎便知不妙,他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总会看到敌人在进攻前,并且是在完全有把握得胜的情况下,会出现这种表情。而左校突然在冷漠的脸上,现出这种诡异的表情,证明左校就要出手了!

    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凌炎慌乱之中,连忙伸手胳膊,对着左校大叫了一声:“等下!”

    左校似乎愣了一下,而就在这愣了一下的空当中,凌炎赶紧插了一句话:“左将军!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能告诉我你终究这么恨我,是因为什么吗?难道只是因为我杀了那几十名黄巾兵?”

    凌炎这么问着,实际上只是要拖延时间,虽然他不知道拖延时间对自己的保命,能起到什么作用,他也不太有希望能让祢衡或是吕公来救他的xìng命,但他下意识地知道,能拖一会儿是一会,说不定就能有什么转机呢,要不就是有人来救他,要不就是左校突然改变主意……就算这些都不可能,那他至少还能多活个几分钟,这在凌炎现在看俩,都是求之不得的了。

    左校似乎没有看到凌炎的心思,他停了下来,表情依旧狰狞,冷笑一声,声音无比低沉:“炎将军……你杀了我几十黄巾兵,便相当于杀了我了命!那几十黄巾兵,都是我心爱之人,谁死了我都不会在乎,但他们只要被人杀是了一个,我便会要了那人的命,甚至我的士兵死了一个,我便会杀几百几千人来为我的士兵勋章……哼哼,而你,炎将军,却一下子杀了我近百的士兵,这种仇恨,就算杀了你,又如何能平息!”说完,左校挥起了气剑,那好似燃烧着火焰的气剑,发出让人胆寒的光芒,“炎将军……虽然杀了你也不会让我好过多少,但至少先杀了你再说,最后总,我要杀了所有的人,跟你有关的人!来为我的士兵报仇雪恨!”

    左校的最后这几句话,说的咬牙切齿的,凌炎听出来他是要在说完这几句话之后,便要动手了——这也是凌炎在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发现的一个特点——往往敌人要动手之前的最后一句话,会显得分外用力。

    所以,凌炎赶紧又要拖延,道:“左将军!当时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的士兵!这样不是一样么!好,好,就算我的士兵跟你的士兵相比不了,但你至少现在还有这些黄巾兵,我在俘了他们之后,并没有杀他们啊!”

    左校笑的更加愣了:“炎将军,你占了钜野城,把我的内气弄会原型,这些我都不忘的……至于你没有杀这些黄巾兵,我也知道你是想利用我们,来为你讨伐,呵呵……你这算盘,打的还真好……”

    凌炎忙到:“左将军,你误会了!你不了解我这个人!我绝对不会是那种喜欢利用别人的人!没错,我是想让你们帮我来讨伐攻城,但同时,我对你们也是真心的!不信你可以问我的手下,他们可以证明的!我在知道了你独自去攻济yīn城、定陶城的时候,是多么担心!要不然我也不会星夜兼程,来援助你了!”

    这番话,凌炎说的相当的快,他是想赶紧把话说完,以免左校抽空便麾下气剑;而且,凌炎也是想用这番话来感化左校,想让他明白自己的苦心——而这番话,凌炎倒是的确不是乱讲的,也是他内心所想的。

    不过,左校似乎丝毫没有收到感动,不仅如此,他好像根本不想再跟凌炎对话了一般,冷笑一声,那气剑又朝后移动了一下——凌炎完全看的出来,这是左校在蓄力,而下一个动作,便是要挥剑朝他砍来了!

    凌炎一时急的乱了手脚,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胡乱地乱挥这双手:“左将军!听我说……”

    凌炎的话还没有说完,左校便在他的面前,挥下了气剑。

    但刚好在同时,又一内气波击在了左校的后背处,左校微微一停顿,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有一丝痛苦,所以手也微微抖了一下,气剑的光芒,在略微黯淡之后,又明亮了起来。

    凌炎知道,左校马上要再挥下来了。

    不过,正是左校中了内气波这一个空档,带给了凌炎活命的机会。

    凌炎趁着左校的停顿的时候,一手迅速地朝后伸去,握住了手枪,然后快速地掏了出来,指向了左校。

    事实上,凌炎在刚才左校刚逼近的时候,就想到了身后的手枪了,但刚才一来是左校的速度似乎更快一步,拿出手枪似乎也来不及,而且刚才凌炎也被恐惧占据了内心,慌乱之中竟没敢掏出手枪。

    现在,凌炎掏出手枪,实际上也是迫不得已之事,因为他活命的最后一丝机会,也就在左校这一停顿所产生的时差了,但这个时差凌炎若是把握不好,或是根本没有行动的话,那也根本不会再有活命的机会了,唯一一点不同的是,早死一秒钟和晚死一秒钟的事情。

    而凌炎虽然反应迅速地把握住了这短暂的时机,他却还有一个顾虑,也是从刚开始就有的顾虑:他不知道自己拿枪的速度,到底能不能拼的过左校挥剑的速度。

    在凌炎看来,自己的是绝对不可能比得过左校的速度的,他想象的是,自己的手刚伸到背后,左校的剑就会劈了下来,那自己还没等掏出手枪,肯定就被左校一劈为二了,这样,跟等死其实倒也差不多。

    但在凌炎绝望的时候,掏出手枪似乎是他唯一能够可能活命的机会了,所以他拼死一搏,在左校停顿的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凌炎迅速地掏出手枪,指向了左校。

    可以说,在比速度这一点上,凌炎是胜了——他也不知道左校为什么会眼睁睁看他掏出手枪来指着他,或许是他背上中了一内气波,身体疼痛而停顿;或许是左校想起了凌炎的“暗器”,神情一恍惚之间,便被凌炎抢到了上风。

    凌炎拿着枪,死死地瞄着左校,他使劲地咽了一口唾沫,眼睛死死地看着左校,没有说话,拿着枪的手也微微发着抖。

    左校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却被凌炎掏出了手枪,这让他很是吃惊,这一点从他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更让凌炎感觉兴奋的是,左校似乎犹豫了,有些胆怯了,因为他停下了脚步,手上的气剑,也停在空中不动了,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有那么一丝狰狞,但更多的却变成了恐慌。

    这一点,被凌炎捕捉到了,所以他在略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也暗自庆幸,感觉有了逃生的希望。

    不过,凌炎在同时,心中却也极其的紧张和不安,这一点,他却没有显露出来。

    凌炎心中紧张不安的原因,左校自然不知道,凌炎也绝对不会让左校看出来,因为如果左校知道的话,那凌炎恐怕就再不会有能够威胁左校的筹码和活命的可能。而这种的紧张不安,也是凌炎之前迟迟没有逃出手枪的一个很重要原因。

    这个原因就是——凌炎的手枪,并没有上膛!

    不管是见没见过手枪的现代人,都知道只要是那种上膛的型号的手枪上,都要先上膛之后,才能一发接一发地打出子弹,而一般的手枪,还有一个保险杆,那保险杆只有拉下来的时候,手枪才能上膛打出子弹。

    凌炎手中的手枪,也是有保险杆的,但凌炎为了用起来方便,不浪费时间,他一般都把保险杆拉下来,省的在关键时候,来不及去拉杆。所以凌炎现在拿着的手枪,保险是关的。

    不过,他的手枪,要想打出子弹,必须要经过上膛这一步的。但凌炎现在却没有时间完成这一步,也就是说,对着左校的手枪,实际上是根本打不出子弹的!

    其实,单说上膛的话,只要一秒钟就足够了,凌炎之前训练了很多次,对于上膛他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的上膛会出现失误,一秒钟足够了。

    但就是这一秒钟,凌炎却不敢轻易去尝试,因为他知道,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这不到一秒的时间,让他拿出了手枪,为自己的活命增加了砝码,而再还给左校一个一秒钟吗,或许自己的生命,就会立刻消失!

    凌炎绝对不敢小看左校,他相信左校的反应绝对是一流的,而且判断能力也超强,凌炎估计着,就算左校不懂手枪的原理,看不懂凌炎上膛的动作,但左校绝对能判断出来这个空档绝对是进攻的大好时机,这对于对打仗异常敏感的左校来说,应该绝对不成问题的!

    所以凌炎绝对不敢轻易用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去测试左校的反应速度,但同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只这样对峙下去,他这“纸老虎”,总有被拆穿的时候。

    不过,凌炎现在也想不到那么多了,能够拖延一会是一会儿吧!

    凌炎见左校冷冷地看着自己,他的动作似乎也停住了,凌炎觉出这个是自己重新占上风的时机,便缓缓地站了起来,眼睛死死不离左校的眼睛。

    左校看着凌炎慢慢地站起来,却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反倒做了一个让凌炎很意外的动作——他将两手分开,那气剑,也立刻消失不见了。

    不过,就算这样,凌炎也不敢大意,他知道左校积聚内气的速度,绝对是一流的,他要想再形成气剑,一秒钟就足够的,所以现在虽然左校收起了气剑,但绝不代表左校已经放弃进攻或是反抗了!

    不过,凌炎既然已经站了起来,他觉得还是扳回了很大的劣势,至少现在他是站着了,想要跑的话,也能迅速一点。

    此时,凌炎还是不敢上膛,只是用枪指着左校——若是现在上膛的话,或许能来得及,但凌炎这时实在不敢去试。

    凌炎看着左校,勉强笑了一下:“左将军……你还记得这个么?”说着,他把手中的枪,微微晃动了一下。

    左校冷冷地看着手枪,却突然上前了一步。

    凌炎吓了一跳,急忙退后两步,大叫着:“左将军!你再过来一步,我就开枪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不进则退

    祢衡是在清晨就回来的,但直到凌炎的营帐快要布置完的时候,他才来见凌炎。

    一见到祢衡,凌炎便立刻迎了上去,面sè带着喜悦和关切:“祢大哥,你回来了!”

    祢衡笑了一下,略带羞愧:“嗯,早上回来的,一时感觉困意难挡,便小憩片刻。”

    凌炎笑道:“祢大哥,过一会儿好好吃一顿,吃完后祢大哥就去休息吧。”

    祢衡点点头。

    凌炎微皱起眉头,神sè变得有些严肃:“祢大哥,怎么样?左校是不是伏了兵马在路上?”

    祢衡坐了下来,点点头:“贤弟推测果然不错,我在后追去之时,行至一半,便见两队黄巾贼兵,从山路上撤了回去。”

    凌炎想起了什么:“这些士兵,穿着如何?”

    “尽着盔甲……”祢衡说着,脸sè有一点不解,“贤弟,我有一事不明,为何你确信左校在劫寨之前,便做好了兵败的准备?”

    祢衡刚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凌炎的眉头便渐渐松开了,又听到祢衡的问题,他笑了一笑:“祢大哥,我也并不是确信左校会设下伏兵,只是以我对他的了解,觉得以他的智谋来说,肯定会把事情部署的很是严密,所以以防万一,他也许会给自己留个后路。”

    “噢……”祢衡点了下头。

    “还有,我之前看他的那些会发内气的黄巾兵,足有将近二百余人,这次,他只带了不到一百人来劫寨,除却留守钜野城内的士兵,还应该有几十名士兵,我估计他可能是部署他们去设伏了。”凌炎笑道。

    祢衡的脸上现出些许佩服的神sè:“贤弟果然智谋过人,这次好在贤弟没有让文将军等去掩杀,不然反倒又中了那贼将之计。”

    凌炎笑道:“我们好不容易胜了一次,我实在不想冒险再去追杀,不然反胜为败,就太不值得了。”

    “嗯,”祢衡点着头,“为将者作战勇猛,其中不乏谨慎小心,堪称智勇双全。依我看,那左校相较贤弟,还差得很远。”

    这句话很受用,凌炎这次也顺着夸了一下自己:“呵呵……别的不敢说,智谋或许他远在我之上,但说到为人处事,我倒是有自信绝对超过他。”

    说完,两人相视笑了笑。

    随后,宴会的准备工作就完成了,守卫前寨和后寨的杨凤和邓义,也都来到了中寨。

    等到所有的将领都在凌炎的帐中坐好后,凌炎率先举杯,对众人道:“这次我军大胜黄巾贼,大家都有相当大的功劳,为了感激大家的辛苦拼命,勇敢杀敌,我先干为敬!”说完,不等其他人说话,他便一口气喝了一大碗酒。

    “全仗炎将军智谋深广,勇猛有余,这才打了胜仗。”蒯良说完,也干了碗中的酒。

    其余的将领也纷纷说了祝贺的话,然后都干了碗中的酒。

    凌炎看着众人喝完了酒,然后继续道:“现在我们还只是胜了一仗,并没有大获全胜,也还没有攻下钜野城,似乎没有到庆祝的时候,但既然我们能胜一仗,也就能胜第二仗,第三仗,自然也能攻下钜野城!”

    蒯良接道:“便有炎将军之智谋,各位武将的勇猛,那一左校,如何能抵得过?钜野城必为我军攻破!”

    “对!”“是!”将领们纷纷呼应着,凌炎却发现文聘的神sè有些异样,感觉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蒯良说完,朝位首的左慈看去,脸上现出一丝愧疚之sè:“国师,这次得胜,固然得益于炎将军智勇过人,但国师所料,亦当重要,之前某对国师之言有所疑虑,出言或有不敬,还请国师见谅,某喝了这杯酒,便是向国师谢罪。”说完,他又一仰头,又干了一碗。

    左慈见状,忙起身作揖:“蒯将军言重了,某所测之言,皆是个人之感,并无实据,故迟迟不敢说出来,怕遭致众人笑话,后见炎将军实是为难,这才说了出来,蒯将军对此心有疑虑,再正常不过,何来‘谢罪’之说?这般说法,某实是承受不起,这便喝了这碗酒,算是回敬蒯将军了。”说完,也是端起碗一饮而尽。

    凌炎看到这个画面,很是欣慰。他虽然不太喜欢喝酒,但不喜欢喝酒是一回事,喜欢喝酒不拖沓,干脆利落的人,又是另一回事——他就喜欢古代人这直爽的xìng格,不管文将武将喝酒都不含糊。

    左慈喝完酒后,朝凌炎拱手道:“炎将军,某先前胡言乱语,却刚好言中些许,心中甚感慰藉。但某实不敢贪功,也毫无功劳可言,完全是炎将军处事果断,算出了贼将所想,这才能够得以大获全胜。”

    凌炎本来在心中就很是感激左慈,也有一个感谢的行动的念头,此时听左慈这自谦的话,凌炎便站起了身,往碗中倒了满满一碗酒,然后走到左慈的面前,恭恭敬敬地敬了左慈一番,然后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凌炎放下碗,朝左慈抱拳道:“国师,这次要不是你观天象测算出左校行动有异,我就算再怎么样也想不到他会攻前寨,那结果也就变成了我再输他一次,而且这次要是输了,可就是惨败了!这次,不管怎么说,国师您都是首功!我在这里,真心的表示感激!”

    左慈的脸上也动容了,忙对凌炎拱手道:“炎将军不必如此,此乃某之职责所在,将军过誉了!此次大捷,某的作为微不足道,虽隐约感觉出有些不对,但对左校逆贼到底如何行动,却完全不明了,要不是将军算出敌军会三路兵马一同劫寨,设下伏兵,恐此次未必能够成功。”

    凌炎笑了笑,谦虚了一句:“我也只是蒙对了而已。”

    众将会意地笑了起来,突然,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炎将军固然计谋高深,但行动却过于谨慎,错过了夺城的最好时机,此过也不得不说。”

    众将一愣,一起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凌炎就是不看,他也知道这句话是文聘说的,他转去看文聘,笑了笑:“文将军,我承认我过于谨慎了,但我只是担心将军前去掩杀,若是有何闪失,岂不让我后悔?”

    文聘的脸sè本来就有点难看,听到凌炎这么说,更是忍不住自己的脾气,音量顿时增大了一倍:“炎将军,此话何意?末将虽武艺不jīng,但尚不是那贪生怕死之人!战死在战场上,死得其所!况且贼军已闻风丧胆,如何敢与我军再去交战?炎将军,你……”

    文聘的话没有说完便住了口,但凌炎也听出了最后那句话的大概意思,估计应该是“炎将军,你不会是怕死吧?”

    凌炎笑了笑,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回到了他的座位上坐下,然后对文聘笑道:“虽然我没有率军追杀,但我也派了祢将军去调查了一番……我的意思是,我就想看看我的推测是否正确,若是祢将军回来说左校并未部署伏兵,那我自会在这里向大家道歉,因为错过了破敌的最好时机,完全是我的过失,受什么处罚,我也心甘情愿……”

    凌炎也没有把话说完,但众人都明白了凌炎的意思,纷纷朝祢衡看去。

    祢衡站出来,朝文聘抱拳道:“文将军,莫要误会炎将军,炎将军是担心将军反中了敌军之计,别无他意……炎将军确派了我去探查敌情,那左校,确实派了两队jīng兵,伏在途中两侧山上。”

    众人一听,都大吃一惊。

    文聘更是惊讶,脸sè有点犹疑:“祢将军……所言当真?”

    祢衡笑了笑:“如何敢欺文将军。”

    文聘的脸sè一下子变得极是尴尬,顿了几秒钟后,他突然朝凌炎跪了下去,抱拳大声道:“末将无谋!错怪了炎将军,请将军治罪!”

    凌炎从来就没有生过文聘的气,他知道文聘这个人说到底也是为了自己着想,而且忠勇有加,不但不怪罪他,反倒很是欣赏文聘直爽和知错就认的xìng格,所以忙道:“将军快请起!文将军一心为我,哪里有罪?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去治将军的罪?快起来,快起来!”

    “多谢……炎将军!”文聘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是复杂,好像是感激、羞愧和敬佩的混合神sè。

    吕公这时候的脸sè,也微微一变,跟文聘的倒是差不多少。

    凌炎笑着看着众人,道:“大家都是为了破敌,无论胜败,都没有罪过,况且今rì是为了祝贺胜利,就不说那些不好的事情了。”

    “是!”“将军说的对!”张怿等人纷纷应和道。

    凌炎转而看向张怿:“张将军,我们俘获的那个叫唐周的敌将,现在怎么样了?”

    张怿答道:“他的伤处已经被国师看过了。”说着,看向了左慈。

    左慈接道:“他失血过多,虽暂时为他止了血,但xìng命堪忧。”

    “嗯。”凌炎微笑着点了点头。

    文聘刚才受了打击,所以也不敢妄自断言,只是问凌炎:“炎将军,把这贼将俘获而来,不知将军有何打算?或是要利用他……设计破城?”

    凌炎笑道:“不。这贼将留着一点用处都没有,我把他抓回来,只是为了鼓舞我军士气。”说完,他看着众将又大声道:“诸位将军,喝酒之前,我想先把唐周处置一下。”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凌炎要做什么。

    凌炎命令张怿道:“张将军,派人把唐周带过来。”

    “是。”张怿叫来了一个士兵,让他带唐周进来。

    不会儿,唐周就被两个士兵押着进了营帐。

    唐周的左胳膊,只剩下了连在肩膀的一小段,断处已经被包扎上了。

    唐周脸sè惨白,被士兵连拖带拽押金帐中后,见到凌炎不动声sè地看着他,又见众将领都对他怒目而视,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双腿一软,就势就要瘫倒在地,幸好士兵拉住了他。

    “呵呵……”凌炎淡淡地笑了笑,“唐周,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么?”

    唐周脸上的肌肉抽动着,听到凌炎的问话,勉强挤出了一个难看至极的笑脸:“炎……炎将军,末将不知……”

    “哈!”凌炎突然大笑了一声,吓得唐周浑身一个激灵,“昨天,你不是还要杀我么?现在怎么了,怕成这个样子?”

    文聘等将领见唐周那模样,也都轻蔑地冷哼了几声。

    唐周急忙朝凌炎连磕了几个响头:“末将该死!末将该死!请将军恕我死罪!”

    凌炎这时才了解了唐周的xìng格,顿时瞧不起他了,冷冷道:“唐周,我早就知道你们黄巾贼就是一群贪生怕死的乌合之众,今天一看你这德行,果然不错。”

    “是!是!”唐周拼命点着头,像小鸡啄米一样,“黄巾贼都是这般!皆是乌合之众!”

    唐周越是这样顺着凌炎,凌炎就越是瞧不起他:“真的?黄巾贼都像你这样怕死?”

    “是!是!都……都如我这般……”唐周也顾不得廉耻了,忙道。

    自尊心在特定的时刻,就会被自己践踏在自己的脚底下。

    凌炎的声音更冷了:“你们的左将军,也像你这样?”

    唐周好像是会错了凌炎的意,他以为凌炎是要让他说左校的坏话:“嗯!是!左校亦是这般!那黄巾军……黄巾贼如何能与将军相比……”

    凌炎冷冷一笑:“喔,看来你们还真的都一样,不过要我看,你似乎比他们更贪生怕死……唉!你如果是那种宁死不屈的大丈夫,我也会敬佩你的为人,或许不会舍得杀你,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那我早就杀了你了!”

    唐周吓得声音都变调了:“求将军饶我不死!我愿效命于将军!为将军攻破钜野城!求将军……”

    “住嘴!”凌炎突然大喊了一声,连吕公等人也吓了一跳,“就凭你,也能帮我攻破钜野城?真是笑话!”

    唐周急忙道:“能!能!只要将军派我去钜野城诈降,那左校定然会中计,到时候……”

    凌炎冷冷地打断了唐周的话:“到时候中计的就不是左校,而是我了!你当左校会那么笨吗?”

    唐周慌忙用膝盖蹭着往前挪了两步:“会!将军请相信我!只要由我去诈降,左校必然不疑的!”

    凌炎哼了一声:“像你这样的人,到时候肯定又会投了左校,然后暗中联合左校,再设计对付我,是吧?”

    唐周慌忙乱摇着双手:“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末将绝不会背叛炎将军的!”

    “哼!”文聘怒喝一声,“你这怕死之人,说出的话如何当真!”

    唐周被旁边的这一猛喝吓得又是一震,忙转头看向文聘:“当真!当真!”

    文聘不理唐周,看向凌炎:“炎将军!这种人还留他作甚!”

    “倒是没什么大用处了,”凌炎笑着看着唐周,“不过我还想问他一个问题。”

    唐周可能是以为凌炎在给他一个活路的机会,便急急地接道:“炎将军尽管发问!只要末将所知,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凌炎好像满意一样地点了下头,“那我问你,现在左校身上是否有伤?”

    唐周想都没想就答道:“炎将军上次与他大战之后,他身上的伤一直没有痊愈!”

    “你怎么知道的?”凌炎微微皱起眉头。

    唐周忙道:“这些时rì,左校一直在城中养伤,之前还命末将去探查……将军您的动静……”

    看唐周回答时的样子,凌炎倒是不觉得他在撒谎,看来那左校,还真的是受了伤,不过问题是,左校内气那么强,当时交手时他并未吃到什么亏,怎么会养伤那么久呢?

    “炎将军!从他嘴里面也得不到什么了!留着他实在无用!”文聘喝道。

    唐周一哆嗦,倒是没再反驳什么,而是眼巴巴地看着凌炎。

    凌炎笑着看唐周:“你看,我手下的兄弟们,都不想留着你这废物。”

    唐周大惊失sè:“求将军饶末将一命!末将愿追随将军!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凌炎一笑:“好啊,现在就给你一个小犬马之劳的机会。”

    唐周那满是汗和泪的脸上,总算现出了喜悦的神sè:“将军只管吩咐,末将便是赴死亦在所不惜!”

    “好!”凌炎没有忍住,笑了两声,“这可是你说的!”

    唐周的脸sè转为疑惑:“将、将军……想让末将做……做什么?”

    凌炎笑道:“你也看到了,现在是我军庆贺大捷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帮我助助兴,献上你的人头,为大家稍后的喝酒助兴,也能提高我军的士气,如何?”

    唐周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吓得脸sè发白,哆嗦着声音:“将、将军,你……”

    凌炎收起笑容,朝帐外的士兵大声命令道:“来人!斩下唐周首级,悬挂于寨外!”

    唐周大睁着眼睛,嘴巴快速地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直到被士兵拖着快要出了营帐,他才四肢猛地乱扑腾起来,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将军恕罪!将军饶命!将军……”

    唐周的声音越来越小——被士兵拖走了。

    凌炎笑着对众将道:“大家请坐下吧,等唐周人头落地,我们就开怀畅饮!”

    文聘等将豪爽地笑了起来,纷纷抱拳道:“炎将军真乃英明之将也!”

    凌炎被夸得有点喜滋滋的,他连忙做手势让大家坐下,然后他也坐了下来,等着唐周被斩的消息。

    不一会儿,便有士兵报说已将唐周斩首了,首级挂在了营寨之外。

    凌炎笑着对众人做了个“开喝”的手势。

    一时间,帐内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酒足饭饱后,帐内一片狼藉,将领纷纷告辞离开了,只有祢衡还没有走。

    凌炎这次倒是没有喝得太醉,不过脑袋也是晕乎乎的。他见祢衡仍坐在座位上,便问道:“祢大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啊?”

    祢衡神sè有点犹豫,像是想要说什么,但又不好开口的样子。

    凌炎只觉一阵困意袭来,也没怎么注意祢衡的神情,又道:“祢大哥,要是没什么事……就去休息吧。”

    祢衡站起来,道:“贤弟,我担心左校会不会在此时趁机偷袭我军……”

    凌炎挥了挥手,面带些许醉意地笑了笑:“祢大哥,放心,今天左校肯定不会来的……祢大哥昨晚去探查敌情,已经很累,先回去休息下吧。”

第二百三十八章 意料之中

    祢衡可能是见凌炎现在也没心思探讨此事,便告辞了。

    等祢衡走后,凌炎便叫士兵进来收拾一下,而在士兵收拾的期间,他则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这一觉,一睡就是大半天,等到凌炎睡眼惺忪地醒过来后,已经是繁星点点,明月高照了。

    凌炎伸了个懒腰,朝四周看了看:帐内已经被打扫干净了。

    凌炎顿时感觉口渴,便朝帐外喊了一句:“来人,给我拿点水喝。”

    话音刚落,一个士兵便进到了帐中:“炎将军,你醒了。”

    “嗯,”凌炎揉揉眼睛,“你去帮我拿碗水,口渴死了。”

    士兵应了一声,然后道:“祢将军已经来过多次了,见将军一直在入睡,便没有打扰。”

    “哦?”凌炎看着士兵,“祢将军什么时候来的?”

    士兵答道:“刚入夜之时,便来过几次了。”

    “哦。”凌炎道,“那你去给我拿点水来,顺便让祢将军来这里一趟……要是祢将军睡着了,就别打扰他了。”

    士兵答应着退了出去,不大一会儿,便见祢衡进到了帐中,身后的士兵,将一碗水放到了凌炎面前。

    凌炎给祢衡让了坐,然后拿起碗一饮而尽,这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一些。

    祢衡道:“贤弟,睡得可好?”

    凌炎一抹嘴,笑道:“好,好,睡的很香……祢大哥,你是不是没睡啊?”

    “休息了两三个时辰。”

    凌炎有点心疼:“祢大哥,你这么劳累,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

    “心中有事,故睡不着,”祢衡笑了笑,“起来的时候,就来看过贤弟了,见贤弟睡的正香,不忍打扰。”

    “呵呵……”凌炎笑了下,“祢大哥何必这么客气,有事的话,就直接把我叫醒好了。”

    “贤弟这几rì辛苦cāo劳,好不容易能好好睡一觉,当大哥的,如何忍心。”祢衡神sè真挚地道。

    凌炎有些感动,转而从帐外叫进来了一名士兵:“去那些饭菜过来。”

    士兵答应着退了出去。

    “祢大哥,你还没吃饭呢吧?来,坐我对面,咱俩一起吃点,”凌炎笑着招了招手,“有什么事,边吃边聊。”

    祢衡犹豫片刻后,点了下头:“嗯,尊敬不如从命。”

    两人相视一笑,祢衡起身来到了凌炎面前坐了下来。

    不大一会儿,饭菜就端进来了。

    凌炎倒也不讲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上了:“来,祢大哥,吃吧。”

    祢衡也吃了几口菜,然后放下了筷子,神sè变得有点忧虑。

    凌炎觉出不对了,忙道:“祢大哥,怎么了?”

    祢衡担忧地小声问凌炎:“贤弟……虽然我们大胜了一场,但我担心那贼将会不会谈的我军此时正值庆祝之时,没有防备,反而来攻……”

    凌炎笑了笑:“祢大哥,你多虑了,我之前都说过了,左校肯定不会这时候再来劫寨的。”

    祢衡不解:“贤弟,你为何如此肯定?那左校虽然之前败了一战,但他为人向来狡诈,若是让他谈的我军此时大意……”

    凌炎笑道:“祢大哥顾虑有道理,我倒不是因为左校才败了一仗,才肯定他不会再来劫寨的。”

    祢衡问:“那贤弟为何如此肯定?”

    凌炎道:“祢大哥,据我所知,钜野城内,除了左校他自己的那些士兵外,也就是除了那有内气的二百多黄巾兵外,守兵仅五六千人,之前我们三寨合在一起,又杀了他近五千人,他现在的兵力,能够防住钜野城,就已经很不错了,哪有兵力再来进攻?况且我们又杀了他的‘嫡系’士兵几十个人,估计他现在考虑的已经不是怎么把我们逼退,而是怎么守住钜野城了……”

    祢衡想了想,点了点头:“贤弟说的有理。”

    凌炎又道:“我看左校这个人,虽然为人不怎么样,计策用的也算好,但他现在只剩这么一点兵力了,我想他绝对不敢冒这个险的。就算他真的探出我军现在松懈了一些,也不敢贸然出城。”

    “嗯……”祢衡又点了点头,“贤弟说言极是。”

    “呵呵……”凌炎笑了笑,“虽然我也能肯定左校不会来,但以防万一,我已经偷偷告诉过蒯将军了,让他做好点准备,以防不测……祢大哥,你没看到蒯将军喝酒的时候,也没有喝醉么,呵呵……”

    祢衡点着头,脸上的表情满是佩服的神sè:“贤弟顾虑如此周全,我看那左校,便是如何厉害,也注定要兵败了!”

    凌炎有点不好意思:“这还全仗国师的预测,将士们用心,还有祢大哥的相助……”

    祢衡笑了一下,随即神情认真起来:“贤弟,虽然如此,那左校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人,既然贤弟了解到他城内空虚,守卫兵力不足,那还要早rì攻城,尽快拿下钜野城,不然再有援兵来到,可就麻烦了。”

    凌炎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祢大哥说的对,我们现在的兵力,也损失了大半,要是再来敌军,恐怕我们再也对付不了了,我也正想着趁左校有生兵力不足,早rì进兵,快点攻占钜野。”

    祢衡长呼出一口气:“这样便好。”

    凌炎接着道:“我用唐周的人头来鼓舞士气,一是想要一扫之前连败给军中将士所带来的心理上的yīn霾,二就是振奋军心,扰乱敌军,然后速速进兵。”

    “嗯。”祢衡点着头,“贤弟做得对。”

    凌炎笑了笑,夹了口菜放到嘴里。

    “贤弟……”祢衡想了想,脸上忽又现出迷惑之sè,“我还有一事不明,想问贤弟。”

    “大哥尽管问。”凌炎又吃了几口。

    “昨rì,那左校将贤弟推下马后,却为何不趁机继续攻击,反而逃走了?”祢衡问道。

    凌炎把刚要送到嘴里的一块肉,又放了下去,微微皱起了眉头,看向祢衡:“祢大哥,说实话,我后来想想也觉得奇怪,我当时杀了他那么多能够发内气的黄巾兵,他应该恨我入骨才对,我摔下马之后,也以为他会不顾一切来杀我,谁知道……他却跑了。”

    “嗯……”祢衡也皱起了眉头,“虽然我发了内气,但他很轻易就把我的内气挡掉了,应该不是因为这个他才跑的……”

    凌炎想了一会儿,道:“祢大哥,我分析,他跑走跟你发内气,似乎有关系。”

    “喔?怎么说?”

    凌炎边想边道:“按理说,他当时把我弄下马之后,就算不用刀来砍我,只是发内气来攻击,那么近的距离,恐怕以我的内气修为,根本防不住。虽然我体内有疗伤内气,但左校内气相当的强大,我估计他想用内气杀我的话,机会还是很大的。”

    凌炎这么一说,祢衡也觉得很是后怕:“是啊……当时我特别心急,生怕左校对贤弟不利,所以情急之下,便发了内气……那贼将还当真厉害,他并没有看到我发内气,但亦能回手放出内气,抵住我的攻击。”

    “嗯。”凌炎点了下头,“我现在想来,估计就是祢大哥你的内气波,救了我一条命。”

    “啊?贤弟为何这么说?”祢衡有点吃惊,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有能力从左校的手中救下凌炎。

    凌炎缓缓道:“之前审问唐周的时候,唐周说左校在那次跟我对打的之后受了伤,一直没有完全恢复……我看那唐周,肯定是为了保住他自己的命,就把实话都说了,所以,我倒不认为他会骗我。”

    祢衡点着头:“是,他那个时候只顾着保住他的命,应该不敢欺骗贤弟。”

    “之前抓住的左校的探兵,也说过左校一直在养伤。虽然那探兵的话不足为信,但跟唐周的话连在一起来看的话,倒也足以印证左校,的确身上有伤。”凌炎说完后,顿了一顿,眉头皱的更紧,“我当时还琢磨,如果唐周没有说谎的话,那左校到底受了什么伤呢?那次我与他交手,吃亏的是我,当时我昏迷前的最后一刻,看到左校那神情,分明是得胜后的得意,根本看不出来他竟然也受了伤……”

    “对了,贤弟,那rì你与贼将交手,具体如何?文将军先退回来之后,便跟我们说了当时情形,我当真着急了,生怕……”祢衡突然止住,说不下去了。

    凌炎完全不怀疑当时祢衡的着急心情,所以安慰xìng地笑了一下:“让祢大哥担心了……其实,说心里话,当时……在我跟左校刚交手之后,我才真正知道他的厉害,我也知道能打过他的希望太小了……甚至我都感觉,我都不可能活着回来……”说完,他苦笑了一声。

    祢衡的担忧之sè更甚:“那……贤弟,你又是如何坚持与他大战那么久?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少半个时辰了!”

    凌炎却没有说出他用了“修炼诀窍”的事,只是含糊道:“我没有别的办法,横竖是死,还不如拼尽全力,跟他一搏。”

    祢衡神sè为之动容。

    凌炎叹了口气:“我当时想到了死,但我想,就算我死,也要拉左校一起死,我要跟他同归于尽……”

    “啊!”祢衡感叹了一声,“那左校……害怕了?”

    凌炎苦笑道:“没……他根本不怕我,他应该是看出我的各方面实力,照他都差远了,所以……就算是我想跟他同归于尽,也不过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祢衡沉吟:“左校当真如此厉害……”

    凌炎接着道:“虽然我知道我根本不是左校的对手,但当时的那情况,已经不容我多想了,要么就是我杀了左校,要么就是我逃回来,要么就是我被他杀……既然前两者我都做不到,那自然……”说到这里,凌炎端起碗,猛地喝了一口水——他并不是口渴,而是突然莫名地有要掉眼泪的冲动,又不想让祢衡发现,所以用碗来遮挡一下。

    祢衡似乎看出了什么,忙安慰凌炎道:“贤弟神威,岂是那黄巾蚁贼所能相害的?”

    凌炎赶紧用手抹了下眼睛,把滚在眼眶的泪水擦掉了,然后放下碗,凄然地笑了笑:“要不是后来我看到于将军还没有死,我是真的没有要逃走的念头……”

    祢衡安慰地拍了下凌炎的肩头,然后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贤弟,我听闻那于将军是从城头上摔下来的,竟然还一息尚存,没有摔死?”

    凌炎勉强笑了下:“我也觉得很吃惊,我在看到他从城上被扔下来的时候,想着他必死无疑了,但可能是于将军命不该绝,也可能是老天还想让他帮我讨伐黄巾军吧……后来我看到他还活着,所以才想着一定要带着于将军逃出来,然后替他疗伤……”

    祢衡略低下了头——好似被凌炎的言行所感动了,隔了一会儿后,他才又抬起了头,声音略带颤腔:“贤弟……为何你对一个黄巾降将,都如此用心……”

    凌炎苦笑一声:“可能这就是我跟左校的不同吧……于将军本是他手下的人,但他却毫不在乎于将军的xìng命,后来可能是他想利用于将军来要挟我,所以他并没有去杀于将军,还好……要是我被他杀死了,于将军恐怕也活不成了……”

    祢衡道:“贤弟,现在你与于将军都已无碍,反倒是那左校,我看他,时rì不多矣!”

    凌炎陷入了回忆中,继续道:“当时,我虽然想着怎么样能把于将军救出去,但周围都是左校的士兵,而且左校也肯定不会放我走,我想了想,感觉能逃走的希望实在是太渺茫了……最后,我不是也没能救出于将军么?还好祢大哥你们赶来了,要不然,我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吃饭了……”

    “这是大哥的职责,贤弟万万不要如此。”祢衡忙道。

    凌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是一声苦笑:“祢大哥,想起来,你救我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还完……大恩不言谢,但我心里,一直都记得。”

    祢衡被凌炎说的也有些激动,推心置腹了一番,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之前还没解决的问题,便问道:“对了,贤弟,你说昨晚左校逃去,是因为我的内气,这是为何?”

    祢衡这么一说,凌炎才想起了之前的问题,于是把话题拉了回来,点点头道:“是……那次大战之后,我的内气都快耗尽了还不说,我还中了左校的十几个内气攻击,幸好体内的疗伤内气很多,不然,肯定当时就丧命了……即使这样,我也受了重伤。”

    祢衡点着头。

    凌炎想了一想,继续道:“现在回忆起来,左校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他只是中了一次我的‘暗器’。”

    祢衡有点惊讶:“贤弟,你的那‘暗器’如此厉害,他中了却安然无恙?”

    凌炎回忆着道:“左校好像是用内气来防护……我的‘暗器’,虽然打中了他的肚子,但他有那保护的内气,似乎没有受伤……”

    祢衡更吃惊了:“他的内气,竟然能做防护之用?”

    凌炎也想不通:“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总之他被我的‘暗器’打中之后,好像没什么事……”说到这里,凌炎也不觉很是疑惑:古代人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能抵住极其现代化的手枪的打击?但事实摆在面前,左校的确中了子弹后,还安然无恙,凌炎也不得不相信。

    祢衡吃惊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然后才像是缓过神来一般:“那……若是确如贤弟所言,左校为何会受伤?”

第二百三十九章 黑夜攻击

    凌炎想了想,然后道:“到底他怎么了,我也不知道,但从各个情形看来,我推断左校,虽然赢了我,但他的内气也受到了极大的消耗,之后的几天,我看他就是在恢复内气。”

    “可唐周却说左校受了伤?”祢衡不解。

    凌炎一笑:“左校这个人就是这样,那么jiān诈,就算是他手下的将领,他自然也不会如实相告,他没有受伤,就对手下说是受了伤,要是他真受了伤,我估计他就不会那么说了。”

    “嗯……”祢衡赞同地点了下头。

    凌炎继续道:“所以当祢大哥你对他发内气波的时候,他那时应该内气也不是很足,所以在匆忙中抵挡住了你的内气攻击后,更是消耗了一些内气,所以心虚了,就顾不上杀我,跑掉了。”

    “嗯……贤弟说的有道理。”祢衡又点下头。

    凌炎有些侥幸地笑了一下:“其实,我的内气消耗的更多,直到现在我的内气还没有恢复过来,身上的伤也没有完全好,更别提当时了,要是那时左校一意孤行,非要杀我的话,还是十拿九稳的……哈,只可惜他错过了那大好时机。”

    祢衡倒是笑不出来,只是道:“他rì后再也不会有这机会了。”

    “但愿吧,”凌炎笑道,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又道:“祢大哥,后来我查看了那些会发内气的黄巾兵,想看看他们的身体是不是跟其他普通的士兵有什么区别。”

    “哦?查出什么没有?”祢衡问道。

    “没……我看他们的身体,跟普通士兵没什么差别,”凌炎说到这里,神sè转为忧郁,“所以,我有个猜想,会不会是左校……”

    凌炎还没有说完,祢衡便明白了凌炎的意思,立刻接上去道:“贤弟的意思是说,那士兵的内气,皆是出自左校体内?”

    “我就是担心这个……”凌炎皱起眉头,“连某些将领都修炼不了的内气,普通士兵怎么可能修炼的出来?而且一下子就是二百多个人?”

    祢衡仔细地想了想,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没有说话。

    凌炎见祢衡沉思不语,便继续道:“那些黄巾兵的内气,如果真的全都是左校给的,那……那左校的内气,会有多么的强!”

    祢衡不知想到了什么,沉吟道:“左校那贼将,所有内气与黄巾贼兵,确为相同……”说完,他看向凌炎,“贤弟,你所言确有可能……贤弟你所用内气,与我相触,自然不可相传,但左校与他手下贼兵所有内气,极其相似,这……是否能够想通,我便不知了……”

    凌炎也不知道内气能不能随便就传给普通的人,但左校既然都能够用内气来形成类似于保护膜来保护他自己,那谁又能保证他没有能力将体内的内气传给士兵呢?

    凌炎叹了口气:“他要是只传给士兵,那我倒不是太担心了,他的内气被分散开来,某种程度上倒是也能减弱一些左校的内气……怕就怕他由于上次消耗了内气,这次又败了,一急之下,把那些士兵的内气,再传回他的身体中……”

    “这……可能吗?”这种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祢衡的理解能力之外了。

    “我也不知道……”凌炎面有忧虑地道,“但我怕他有这能力……想来都觉得……要是他把那几十个士兵的内气再传回他的体内,那他会变得多强……”

    祢衡脸sè也是一变,想了一下又道:“那贤弟不是已经杀了几十个黄巾贼兵?”

    凌炎神sè稍微有点舒缓:“这倒是……不过他还有将近一百个士兵呢……”

    “嗯……”祢衡没有再说什么。

    凌炎长呼出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些还都只是推测,那些士兵体内的内气,或许不是左校的,但……我实在弄不明白,不是左校给他们的,那他们到底是怎么有的内气?难不成真是他们自己修炼出来的?”

    祢衡也是不知所以,一脸的纠结之sè。

    凌炎突然有种感慨:“唉!左校这人,虽然是黄巾贼,但我也得承认,他确实是个将才……昨晚的连环计,左校设计的真是高明,我都是侥幸,才没有中他的计策的,要不是国师提醒了我,怕是定要再兵败一次了……”

    祢衡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凌炎。

    凌炎接着又道:“左校文武双全,手下又有百余厉害的黄巾兵,难怪他能被称为‘西神将’,要我看,连张曼成都不如他……他要是自愿投降我军,就好了……唉!难怪黄巾贼这么难除,他们有左校这么一号人,真是朝廷的心腹大患,难怪朝廷出动兵马都除不掉,还要下令让我们来讨伐……”

    祢衡点着头:“虽说如此,但黄巾贼逆天而行,势必要除掉他们。”

    “嗯,”凌炎心里倒也不同情黄巾军,“讨伐倒是要讨伐,只是黄巾军有左校这‘西神将’,就已经够让我们头疼的了,但听说他们除了左校之外,还有什么别的‘神将’,于将军不是说过么,左校只是‘四方神将’之一……”

    祢衡点头,给凌炎打气道:“贤弟,只要我们先攻下钜野,战败左校,那黄巾贼便会闻风丧胆,只管什么‘神将’,亦不敢与我军交手!”

    凌炎想想也是,不过这话题又回到了攻钜野城的问题上来,看来别的问题想也是白想,首要之务,还是想办法怎么能拿下钜野城。

    二人又边吃边聊了一些事情后,祢衡便起身告辞了。

    祢衡走后,凌炎可能是因为刚吃完饭的原因,顿感疲乏,也没有再去想攻城的事情,而是又接着睡着了。

    第二天,凌炎起床后,去寨中巡视了一圈,也看到了寨门前唐周的首级。他发现,不知是因为之前来之不易的一次大胜,还是因为悬挂在高空的首级,士兵们的士气都很高亢,完全不像之前几rì的那样。

    凌炎看到这种情景,心情很是不错,回到帐中后,他叫来了一队探兵,命他们前去钜野城查探一番,探兵答应着退出去后,他又开始考虑如何进攻钜野城。

    正当凌炎想攻城计划想的头痛之际,左慈进到了帐中:“炎将军。”

    凌炎连忙站起来,给左慈让了座:“国师前来,有什么事情吗?”

    左慈道:“某前来向炎将军禀报张将军和于将军伤势之事。”

    凌炎心中暗暗紧张一下:“国师,他们二位将军怎么了?”

    左慈据实答道:“张将军身体仍很虚弱,但已经没有大碍,只要休养一段时rì自会转好……”

    凌炎放心了一半,见左慈说完之后,却不立即往下说,脸sè也有些迟疑,忙又问道:“国师,那于将军呢?”

    左慈道:“‘气血遁’所需其中的一味药材,很快便要用完了,若是再找不到能替换之物,于将军恐……”左慈没有说下去,反而用一声叹息来代替。

    凌炎立刻着急起来:“国师,所剩的药材,还够几天疗伤的?”

    左慈道:“仅够三天。”

    凌炎想了想,道:“嗯……我知道了,我尽快进兵。”

    左慈道:“炎将军,不若这几rì我再去附近山上看看,看是否有那种药材。”

    凌炎道:“国师,你不是已经去看过了吗……不用去了,还是想办法攻城吧……既然国师已算到于将军命不该绝,那我就试着去让左校帮忙。”

    左慈面有犹豫,道:“炎将军,某观测不jīng,或有差漏,具体如何,还请将军定夺。”

    “国师,我想问个问题,单说左校的内气,真的足够救治于将军的?”凌炎问道。

    左慈点点头,答道:“依照将军所言,确实如此。”

    “好,那我便想办法好了。”凌炎笑了一下。

    左慈告辞而去。

    凌炎眉头紧锁着,想着具体的办法——他觉得攻城的难度倒是不算特别大,但是想要左校就范,却是比登天还难。

    第二rì,探兵回报:“钜野城中毫无动静,紧闭城门,城上有为数不多的黄巾兵把守。”

    凌炎又问了一下那些黄巾兵的着装,探兵回答说都是些穿着盔甲的士兵。

    凌炎知道这是城中守兵不足,左校便将他手下的士兵代替去城楼防守的缘故。

    凌炎知道现在是攻城的最佳时期——城中防守虚弱,左校也有伤在身,若是真的有援兵来救他,那可就真的不好办了。

    凌炎又找来祢衡、蒯良等人商议了一番,他们也都赞同趁着得胜之势,立刻进兵。

    凌炎又仔细考虑了一个晚上,很晚才入睡。

    第三天上午,凌炎找来三个营寨的所有将领,宣布进攻钜野的具体计划。

    “各位将领,前rì我们大胜黄巾贼,军威大振,现黄巾贼军心混乱,兵力微弱,正是我军进攻的最好时机。”凌炎对着众人大声道。

    “将军所言极是,还望及早进攻,以防生变。”杨凤道。

    所有将领都赞同这个提议。

    “嗯。”凌炎点了下头,“那我们今晚便进兵,营寨留一部分人守寨,其余人都随我进攻钜野城。”

    有的将领提议凌炎有伤在身,只在营寨留守就好,文聘应和道:“炎将军有伤在身,不宜领兵作战,只需派我们进兵即可,绝不会让将军失望。”

    凌炎摇头道:“身为主将,却不首当其冲,这对军队士气不利……我的伤势不要紧,已经快好了,没什么问题,大家不用担心。”凌炎这套理论,完全都是看三国故事学来的,他知道,领兵作战中,主将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就决定了战斗的胜负。

    众人听到凌炎的话,都为之动容。

    接下来,凌炎便宣布了早就想好的具体计划:“张将军和于将军有伤在身,就在营寨中休养;国师、蒯良将军,留守中寨;邓将军还守后寨;杨将军守护前寨。其余将领,皆随我率兵进攻。”

    “是!”所有人一同应道。

    部署完毕后,凌炎便让其他人先下去各自准备了,而他则来到寨门前,告诉一名士兵,晚上的时候,把唐周的人头拿下来。

    之后,凌炎回到帐中,开始疗起了伤——为了晚上有个最好的状态,他这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疗伤。

    疗了一下午后,凌炎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等到夜幕降临之时,凌炎让将士尽速地吃过了晚饭,然后点了营寨中大部分兵马,带着唐周的人头,启程开往钜野城。

    凌炎对古代的行军不算在行,但他看故事中军队行军总是有一先锋先去探路,这次他也不管是不是有必要,还是让张怿率先领着一千步兵,前去探路。

    深夜时分,凌炎等军离钜野城已经不远了。

    这时,前方探兵来报:张怿已经率军到了钜野城下,但未敢轻举妄动。

    凌炎又问了一下钜野城的情况,探兵回答说只有几名黄巾军士兵把手着城头,其他并无异况。

    吕公在一旁提醒道:“炎将军,会不会又是左校的计谋?”

    这一次,凌炎倒是很有把握:“应该不会……他现在估计已经没有那个心思了,就算有那心思,他的兵力也不足以设伏兵……不管了,加速前进!”

    又过了一段时间,凌炎便跟张怿会合了。

    看着深夜中巍峨的钜野城,凌炎一时感慨良多:几次都攻到了这里,却几次被左校击退,但愿这一次,不要再出现这种结果了……

    “炎将军,攻城吧!”吕公迫不及待地对凌炎道。

    凌炎本来打算是几面把钜野城包围起来,一起进攻的,就像上次那样。不过上次是因为刚好左校率援军到来,所以计策没有成功,但这次,凌炎却是考虑着他自己的兵力也不是很充足,一旦分散开来,更容易被敌军各个击破,还不如集中起来,一起攻城为好。

    听到吕公的话,凌炎也无暇多想,立刻下令道:“好!大家一起上!”

    吕公、文聘等人得到凌炎同意,回头一声令下,随即纵马冲了过去,后面的士兵,叫喊着也跟着冲上去。

    之前已经说过钜野城的地形。钜野城的四周是一片平坦的,只有在不远处,才有了一片树林,和一条不算宽阔的小路——凌炎军正是从这条路而来,而他为了隐蔽,在发出进攻命令前,军队一直待在那里。

    所以当文聘等将率军冲杀之时,还要有一段距离才能到城下。

    而军队刚冲过去不久,城头上的几簇火把,便一齐熄灭了——城头的士兵在察觉到凌炎军的进攻之时,便快速地弄灭了火光。

    顿时,城头上一片漆黑。

    凌炎急忙纵马也跟了过去,他知道之前这是李大目的把戏,而左校可能是见识过凌炎的“暗器”威力,所以早就吩咐过士兵了。

    “哼!黄巾逆贼!还不快快出城投降!”文聘率先赶到城下,挥刀指着城头大骂。

    城头上照旧是一片黑暗,得不到一点的回应。

    凌炎也赶到近前,命士兵将唐周的首级扔到了城下,然后大声朝城上喊道:“左校!我把唐周的首级带来了!看到了么!若是你执意不肯投降,下场绝不会比唐周好到哪去!”

    凌炎的喊声特别大,这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城外,简直是震天惊地——不知道黄巾军是不是看到了唐周的首级,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绝对听到了凌炎的话。

    凌炎知道,他对于阵前叫骂是外行,但他考虑着,把敌将的脑袋展示给敌人看,肯定会大大的挫伤敌军的士气的,也肯定会造成敌人军心不稳。

    凌炎喊完后,城上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凌炎等不及了,下令道:“强行攻城!”

    将士得令,纷纷搭上云梯,还有几个人扛着巨大的圆木撞击着城门。

    一时间,各种响声大作,但凌炎只是专心地盯着城楼上的动静。

    搭上云梯的士兵,眼看就要爬到了城头,却突然只见蓝光一现,五六条内气波,从城头上直直地shè下,朝攀爬着的士兵的头上击去。

    一时间,只见几十个士兵从云梯上软弱无力地摔了下来——被内气波击中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哼上一声,就断气了。

    而在云梯上,最上面的一个摔下来,很容易带到下面的士兵,所以不管活的死的,纷纷从云梯上摔了下来。

    随后,城头上的内气波,又对准了正用巨木撞城门的士兵们,发了出去。

    几声哀叫后,巨木轰然落地,旁边的士兵,不是被内气波穿透了身体,就是被巨木给砸死了。

    凌炎一急,连忙掏出了手枪,对着城头上就是四枪——城上黑倒是黑,但是内气波发出的一瞬间,黄巾兵的身影便会闪现出来。凌炎就是靠着这快速逝去的光亮,判断了敌士兵的位置,迅速地瞄准开了枪。

    四声枪响后,从城头上直接翻身摔下来了两个身影,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身影慢慢地倒了下去——打中了三个黄巾兵。

    城头上,看模糊的身影来算,一共也不过就十几名黄巾兵,被凌炎打死三个后,其余的身影全都退了下去,一时间,城头上又没了动静。

    凌炎赶紧下令士兵继续上云梯、撞城门。

    正待士兵们吃力地抬起巨木,准备要撞向城门之际,城门却轰轰地慢慢打开了。

    抬巨木的士兵们愣住了,旁边的士兵们见城门开了,也顾不上别的了,直接就要往里冲。

    谁知,城门大开后,哗啦哗啦从城里往外涌出了大量人群。

    凌炎定睛一看,却是城中的百姓。

    大量的百姓从城中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让准备杀进去的士兵顿时全都愣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炎记得之前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也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果然,凌炎预料的不错,百姓涌出一些后,最后出来的十几名百姓,被从城门内的蓝sè内气波击中,纷纷倒下,而紧挨着他们的前一排百姓,回头看了一眼倒在面前的人后,又拼命地朝凌炎军跑来,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sè。

    凌炎太清楚左校的这计策了——就是用百姓来做挡箭牌!

    凌炎一方面觉得很气愤,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草芥人命,逼迫手无寸铁的百姓去送死;而另一方面,凌炎却也暗暗高兴:看来左校已经是黔驴技穷了,没什么别的能耐了,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卑劣低级的手段。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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