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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颜玮     清宫升级记txt下载     清宫升级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83、苏州之变二

    苏兰芷有时候也会想,她所受的教育对自己的洗脑是有多彻底,明明自己连匪夷所思的穿越都遇上了,还是一穿再穿、穿了又穿,可是自己竟然能坚定的坚持无神论,始终坚定不移的认为世界上没有所谓的神佛,这也算是到一定境界了。

    不过苏兰芷虽然不信,也觉得别人把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佛很可笑,但她绝对不会把这些心理活动表现出来,在全民皆有信仰的年代,没信仰的人是异类,很容易被打成牛鬼蛇神的,苏兰芷深谙生存之道,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事实上,她对那些有信仰且真正做到有敬畏的人,心里颇有几分尊重,因为有信仰有敬畏,才不会做出格的事,比如说相信因果报应的人,自然不会做有伤阴骛的事,这样的人即便有手段,也会守着底线,算是比较可爱的人。

    但同时,也有另一种人,他们嘴里说着仁义道德的话,却做着丧阴败德的事,一方面相信世间有神鬼有地狱,另一方面有认为自己做的事神鬼都看不见,手脏心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种人,不知该说他们胆大妄为的好,还是说他们自欺欺人比较好?

    如果是敌人的话,苏兰芷当然希望遇到的都是有敬畏之心的敌人,跟丧失底线的人敌对,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来,他们是无节操无下限的。

    苏兰芷从来做不到那么狠心,哪怕身在后/宫这么多年。除了最初那位穿越女,是没有做任何对她和她的孩子不利的事,被她给先下手为强了,其余或直接或间接因她而死的人,她都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一声自找的,因为想要算计别人,就要有别人算计的自觉,只有喜塔腊氏不一样,她没有做过对苏兰芷不利的事,所以。苏兰芷总是对她有一份歉意。苏兰芷诚心诚意给喜塔腊氏上了一炷香。希望她能安息。

    一个人因自己而枉死,不是罪有应得,也不是自己找死,苏兰芷为此背负的罪恶感不可与人言表。谁都没想到喜塔腊氏去世与她有关。因为两人表面上一点利害关系都没有。可是她为了那个不确定性,她不敢赌和胤祉两情相悦的喜塔腊氏会做什么,如果喜塔腊氏没有和皇子阿哥搅合在一起。就像钮祜禄氏,安分低调的过自己的生活,今年已经成亲,和她的夫婿过的和和美美,苏兰芷也会在心里祝福她,可是喜塔腊氏不一样,她想成为皇子福晋,她想嫁给三阿哥,而胤祉是胤禛的潜在敌人,所以,知道“未来”的喜塔腊氏不能留!

    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哪怕因此背上十字架,苏兰芷也并不后悔,只是每每想起这个人,会有些罪恶感,不过,从决定了自己要走的路的那天起,苏兰芷就有了准备,这点罪恶感,只会提醒她这条路有多难走,提醒她已经付出这么多,一定要坚持走下去。

    苏兰芷因为在心里忏悔,脸上的表情显得特别虔诚,太后上完香看到,不知苏兰芷的心思,但是对她的态度极为满意,拍拍她的手说:“刚听小沙弥说,后面有碑林,上面有好些人的题词,你陪我一起去看看,那些典故我也不知道,你给我讲讲,省的我闹笑话。”

    苏兰芷笑着应是,扶着太后往后面走去,由于皇帝要来,寺庙是早清理过的,此时除了陪着皇帝的,再没有外人,也不用担心被人冲撞,所以苏兰芷大大方方陪着太后就过去了,后面的碑林有张继的诗,还有唐伯虎、董其昌的诗作,苏兰芷把自己知道的细细讲给太后听,太后对诗词不感兴趣,但对文人轶事还是挺有爱的,听得津津有味。

    其实寺里还有岳飞的诗作刻在石碑上,不过岳飞虽然是民族英雄,但是他当初是抗金的,而金国正是满族的祖先,所以实在不好讲给太后听,哪怕苏兰芷极为敬重岳武穆,也不会找抽的在太后面前宣扬这位的事迹,当没看见绕过去算了,别上赶着找事了。

    太后多有眼色的人啊,看到苏兰芷故意忽略一块石碑,就知道是有问题的,她一句也不多问,两人聊着唐伯虎的风流韵事,苏兰芷讲着残缺不全的“唐伯虎点秋香”,才子佳人的故事虽然老套,不过听着还是很有趣味的,尤其是才子看中个丫头讨回去做小妾,这事儿都算不得有伤风化,最多说句唐伯虎才子风流罢了,而不风流的,那还叫才子吗?

    陪着太后在寺里大致逛了一圈,两人重新回到专门给女眷休息的地方,正好遇到三福晋和八福晋也刚进门,她二人给太后和苏兰芷行了礼,八福晋嘴快,脆声笑道:“皇太太和贵母妃也是去后面看碑林了?”

    太后兴致高,笑着说:“是啊,有块石碑上刻得是唐……对,唐伯虎的诗,贵妃正给我讲他点秋香的故事呢,你们两个没事也来听听。”

    三福晋和八福晋忙应了,几人一起进了屋,苏兰芷给太后讲故事那叫孝顺,可巴巴的给三福晋和八福晋重复一遍,那就有些掉价了,这种事苏兰芷可不会做,就让太后身边的巧嘴丫头讲了一遍,三福晋和八福晋听了也觉得新鲜,八福晋笑道:“这故事还是头一次听说,那华夫人真真是个妙人,让十来个身高体型差不多的女子穿着同样的衣服,做一样的打扮,头上还盖着盖头,唐伯虎隔着盖头挑,挑中秋香才肯把秋香送他,若是错了,倒拆散一对有缘人……唐伯虎也真是厉害,竟真能把秋香点出来,怪不得叫‘唐伯虎点秋香’呢!”

    三福晋却说:“要我说那秋香也算不得佳人,不过是个狐媚子罢了,她若是没有勾引唐伯虎,唐伯虎怎么会看上她一个丫头?”

    众人都笑,都知道胤祉颇有些才子风范,最爱的就是红袖添香,府里有名分没名分的侍妾一堆,三福晋也只是占个嫡妻的位置,论宠爱真没多少,怨不得她看不惯秋香了。

    不过三福晋这点小心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大家都是一笑而过,八福晋还开玩笑道:“三嫂既然不喜欢这个故事,不如讲一个更好的,您对皇太太表表孝心,我们也跟着饱饱耳福。”

    三福晋为了讨好胤祉,很是看了不少书在肚子里,小故事还真是随手拈来,略想一想,就讲了个小笑话,逗得太后呵呵直笑,太后很少对三福晋这么和颜悦色过,她不免心中得意。

    气氛正好,小佟贵妃带着一串人走了进来,苏兰芷一看,和贵人、安常在、五福晋和七福晋都在,众人又是一阵行礼,忙乱一阵之后,小佟贵妃笑问:“太后和淑静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在门口就看到太后笑的直不起腰,也说来让我们乐一乐。”

    太后笑道:“老三家的刚讲了个笑话,难为她平时看着笨嘴拙舌的,也能讲得活灵活现,老八家的,你素来伶俐,也讲一个听听,若是没有老三家的讲得好,我可是要罚的!”太后从来只说蒙语,不管别人听不听得懂,不过在座的也就安常在听不懂,她也只能含笑听着。

    八福晋口舌伶俐,很有些红楼里王熙凤的品格,笑话更是张口就来,等她讲完,不管众人觉不觉得好笑,都很捧场的笑了,安常在忽然说:“奴婢刚才在碑林那里见到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有说有笑跟亲母女一样,感情是真好,奴婢看着直眼红……”

    众人少不得奉承太后和苏兰芷两句,这话太后爱听,笑的更开心了,安常在又说:“碑林那里的石碑上刻得都有谁的大作?奴婢不大认识,不是娘娘能不能给奴婢讲解一二?”

    苏兰芷念头一闪,笑道:“别说你不认识,就是我也不认识几个,刚看到唐伯虎,想起个故事来,只顾着给太后讲故事了,别的倒没注意,安常在指的是哪一位?”

    安常在一笑:“娘娘读的书多,知道的事也多,奴婢从没听过什么唐伯虎的故事,就认出个张继,连旁边石碑上的诗词是谁的都不知道,倒是让娘娘见笑了。”

    众人先还听着,现在觉得越听越不是味道,怎么这安常在好像在跟淑静贵妃对着干?话语间好似大有深意,前几天她不是还买了个好给淑静贵妃么?这才几天呀,变得也太快了!

    众人虽然疑惑,不过有好戏不看白不看,因而竟没有一个人插嘴,都静静的听着,苏兰芷微笑着,柔声说:“安常在何必妄自菲薄,咱们女子读不读书本就不重要,本宫不过是闲时拿来打发时间,那些诗人词人的,认不认识有什么要紧?你放心,没人会笑话你的。”她记得很清楚,挨着张继的枫桥夜泊的石碑上,刻得就是岳飞的词,安常在此时提起来,究竟有何居心?(未完待续。。)

184、苏州之变三

    安常在又是一笑,淡然道:“娘娘言之有理。”竟是再不肯多说一句。

    苏兰芷也不理她,转头对太后说:“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吧?不知皇上忙完没有?”

    太后弄不懂她们打什么机锋,不过安常在态度不对,她还是能看出来的,她最偏心苏兰芷,因而刚对安常在升起的那点微薄好感立马消失殆尽,板着脸点点头,派了个人去问皇帝什么时候回去,径自跟苏兰芷说话,对别人却是爱答不理的。

    不多时,就有人来请她们,皇帝忙完,要带着她们去逛园子,太后兴致被破坏,有点不大想去,苏兰芷劝道:“您素来疼皇上,就给皇上个机会,让他表表孝心吧,难得出来一趟,您若是不去,皇上又要担心了。”

    太后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没必要为不重要的人影响自己的心情,也就同意了,苏兰芷和小佟贵妃一左一右扶着太后,一行人坐着车到了一处园子,皇帝亲自把太后扶下车,带着众人逛园子赏景,几位皇子也都随行在侧,当地官员却是没资格随行的,都在外面等候。

    园子是早清理过的,里面只有侍女婆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花枝都新修剪过,园中奇石林立,亭台楼阁俱全,都是江南风格的建筑,与京中大不一样,众人都看的津津有味。

    园子面积很大,只逛了一半,太后就觉得累,她毕竟是快六十的人了。平时活动也少,身体素质自然差些,皇帝就带着众人到一处阁楼休息,皇帝笑道:“这园子名叫拙政园,最初是唐代诗人陆龟蒙的住宅,后来是大弘寺,前朝御史王献臣归隐后将其买下,请名家设计建造,历时十六年,方建成此园。取名拙政。园中建筑俱是典型的苏州民居,汗额娘不能亲自到民间走动,逛逛园子聊胜于无吧。”

    太后说:“这园中景色清幽,房舍独具特色。还都是临水而建。是不是江南的民居都近水?”

    皇帝笑着说是。又让皇子们把各自对江南的了解讲给太后听,女人们都没见识过,全都听得津津有味。苏兰芷一边听一边暗想,皇子们质量真是太好了,样貌好,才学好,家世好,见识也好,各种奇闻异事张嘴就来,怪不得到哪儿都招蜂引蝶的。

    别看苏兰芷不怎么出门,外头的消息可没少传到她耳朵里,老大是对大福晋情深意重,他府上所有的孩子都是从大福晋肚子里生出来的,这也没耽误他睡小老婆,尤其是这两年大福晋身子不好,胤褆轮流睡他那七八个小老婆,这次出门,大福晋没有跟来,胤褆已经收了两个底下人送上来的美女了,其中一个还是扬州瘦马。

    胤祉自诩文人,说白了不过是给自己风流好色找个好听点的说法,哪怕三福晋看的紧,他也没少往风月场所去,不过是高档些的场合,拉一个以文会友的名目,骨子里做些男盗女娼的勾当,一方面塑造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风流才子形象,让兄弟们对他放心,另一方面,却是他本身在女色上就不怎么检点,这一趟出来,也收了三四个美女。

    反倒是胤祺和胤祐两个,从来没做过这种姿态,也有人给他们送美女,他们属于跟风走的,兄弟们都收了,他们也不会拒之门外,每人都收了两个家世清白的侍妾,至于扬州瘦马,却是拒绝了的,在这种风气下,他们已经算是不错了。

    最特殊的就是胤禩,他跟八福晋感情好,自动自发把所有美人拒之门外,现在为止身边都是干干净净,因而八福晋脸上得意的笑容掩都掩不住,尤其是看到几个妯娌时,那神情无比欠揍,三福晋心里不舒服,还会刺她几句,五福晋和七福晋都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哪怕她的表情很露骨,也只当没看见。

    别说几个成年皇子,就是胤祹、胤祥和胤禵三个小的,胤禵虚岁才十三,都已经有人打他的主意,不过被他装傻混过去了,胤祹和胤祥两个也没少被人惦记,他两个比胤禵又高明不少,滑头的让人抓不住,都不用苏兰芷特别叮嘱,他们自己就料理干净了。

    当然,一路上收获最多的还是皇帝,他眼光最高,一般只是长得好看却没有特色的女子,不说他看不看得上,底下人送都不敢送,给皇子送礼能送扬州瘦马,谁敢给皇帝送瘦马?真想给皇帝献美人,首先要给美人安排一个说得过去的家世,比如这次皇帝收的四个美女,其中一对双胞胎姐妹花是一个县令的女儿,才气最高的是某隐士的嫡女,长的最漂亮的是某致仕官员的侄女。谁敢把贱籍女人献给皇帝?别说贱籍,奴籍都不行!

    这四个女人现在都在行宫里,属于没名没分的那种,像这种皇帝带队出门游玩的机会,她们还没资格参加,皇帝多要脸面的人啊,怎么也不会让人说他好色的,所以现在肯定会把她们先晾着,反正已经是皇帝的人,等回宫后怎么样都行,皇帝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苏兰芷这边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思维发散的厉害,胤祉引经据典说了好一会儿,苏兰芷都是过耳不过心,还是听到胤祹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仔细听胤祹说话。

    等皇子们都发表过看法之后,皇帝挨个评论一遍,重点表扬了胤祉和胤禩,然后笑道:“汗额娘,明日没什么事,儿子陪您去虎丘一游,苏东坡说过‘到苏州不游虎丘,乃憾事也’,您来苏州一趟,不能带着遗憾回去,咱们也去做一回风流雅士,您看如何?”

    太后连声说好:“能有皇帝给我们做向导,我们这些人的脸面可真够大的!”

    皇帝说:“只要汗额娘您高兴,儿子便是彩衣娱亲都无妨。”

    太后抿抿嘴,她不知道彩衣娱亲是什么意思,不过反正是皇帝的好意,她只管接受便是,因而乐呵呵的笑着,连疲累都减轻好些,趁着这股子劲儿,一行人又逛了大半个时辰,几乎将园子逛了个遍,眼看着天色将晚,才回的行宫。

    晚上皇帝设宴,款待苏州本地官员名士,行宫前面是男人们的天下,后半部分则是女眷的地盘,以太后的名义赐宴各位夫人小姐,还搭的有戏台子,唱的是《长生殿》,据说皇帝喜欢这出戏,别人不管真假,都跟着凑热闹。

    一边听戏,一边分出一般心思观察女眷们,苏兰芷一眼看到末尾处坐了个绝美的女子,苏兰芷见过许多美女,单论姿色,没有一个及得上她的,而且人家气质也好,神色淡然,静静的坐着时,犹如一幅仕女图,略动一动,有种说不出的优雅,苏兰芷心头浮起八个字:静若处子动若脱兔,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别的形容词。

    耳边听到一声轻笑,苏兰芷循声看过去,是离她最近的小佟贵妃发出来的,发现苏兰芷的目光,小佟贵妃轻声说:“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这般出色的女子,不知会有何造化?”

    苏兰芷也轻声说:“这却不好说,或许真有大造化也未可知……”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低头饮茶,苏兰芷看到小佟贵妃跟身后的侍女说了句什么,就有人离席了,知道小佟贵妃回去打听这女子的家世来历,她也就不在意,转而打量起别人。

    不多时,那人回来,在小佟贵妃耳边说了几句话,小佟贵妃点了点头,对苏兰芷说:“那是江南名士黎维佳的独女,小字傲雪,自幼充作男儿养大,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难得的是有一身好功夫,骑马射箭不在话下,据说还精通周易八卦……今年年方十六,尚未定亲。”

    苏兰芷暗笑,小佟贵妃说了这一串话,最重要的却是最后一句“年方十六、尚未定亲”,此时女子大多十一二岁开始相看人家,这个过程快的几个月,慢的一二年也是常事,相看好了就是定亲,一般都是十五及笄后出嫁,遇到特殊事件比如说守孝之类的耽误了,会晚两年,但十六岁还没定亲的,已经算是异类了。

    看苏兰芷这般轻松,小佟贵妃笑问:“姐姐真的一点儿都不担心?”

    苏兰芷笑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再出色又怎么样?”不进宫那就是路人甲,而进了宫,再娇艳的花也只有渐渐败落的,一个没有根基的新人,不值得担心。

    这话苏兰芷虽然没说,小佟贵妃也能看出来,她本性恬淡,本来也不怎么在意,如今更是丢开手,她和苏兰芷很多看法类似,两人东一句西一句聊得挺开心。

    宴席并没有持续多久,不到九点就结束了,众人都收拾收拾赶紧休息,明天还要游虎丘呢,需要充沛的精神和体力,每个人都入睡了,一切都掩盖在夜色之下,谁也不知明天会发生什么。(未完待续。。)

185、苏州之变四

    一夜安眠,次日早上醒来,苏兰芷只觉得神清气爽,闻着淡淡的花香,问旁边的文英:“什么时辰了?”文英笑答:“刚过卯正,昨儿个睡得晚,主子要不要在躺一会儿?”

    苏兰芷透过窗纱看看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遂说:“不用了,陪我到院子里散会儿步吧。”

    文雪和文娟忙过来服侍她洗漱,文娟给她梳头,在外面规矩没那么严格,只随便挽了个髻,插几根珠钗玉簪,脸上薄施脂粉,换上才做好的浅蓝汉服,打扮的跟普通汉家贵妇没两样,这是昨天皇帝发话,让众人都做汉人装扮,苏兰芷才敢这么打扮,不然绝对是旗装两把头。

    收拾好之后,文雪笑道:“主子这身装扮真好看,衬得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奴婢都不敢认了。”

    苏兰芷笑而不语,喝了杯蜂蜜水,带着几个文在院子里散步,走了两刻钟,才回去用饭,早上做的是红枣糯米羹,还有几样苏州本地特色点心,苏兰芷觉得不大合口味,只吃了两个。

    刚用过饭,正说要去给太后请安,就有两个人匆匆忙忙跑过来,苏兰芷一看是太后身边得用的,忙问:“怎么了?一大清早你们急急忙忙做什么?”

    两人说:“娘娘,您快去看看太后吧,她老人家一大早开始发热,现在人已经迷糊了……”

    苏兰芷大惊,忙带着人往太后院子里赶,一边问:“太后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可还有别的症状?太医请了没有?有没有派人通知皇上?”

    那人说:“主子半夜肚子疼。起夜两次,奴婢等人说要去请太医,主子却说没什么大碍,不许奴婢们声张,后来主子睡熟了,奴婢等人见没什么事,也就没在意,谁知早上太后就开始发热,奴婢们怎么叫都叫不醒,王公公去请皇上。桂嬷嬷去叫太医。奴婢就来找您了……”

    苏兰芷心里着急,太后上了岁数,哪怕是小毛病,一不留神都会变成大症候。何况听她说的。太后病的挺严重的样子。由不得她不悬心。好在太后院子离的近,不多时就赶到了,皇上和太医都还没到。院子里人都面带惊慌之色,见到苏兰芷都忙忙的行礼,苏兰芷随手叫起,径自进了内室,太后在床上躺着,身边围着三四个人,苏兰芷忙让她们散开些。

    好像有人主事,所有人都镇定不少,皇帝很快赶到,众人忙行礼,他不耐烦的说:“都起来吧!没事别都在占屋子里,人多气味不好,别闷着太后!”众人忙都散开,除了几个近身服侍的,其余人都退到门外等候,皇帝又问苏兰芷:“汗额娘怎么样了?”

    苏兰芷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又能告诉皇帝什么?皇帝坐在床边上,摸摸太后的额头,只觉得滚烫,又扶起太后的手,亲自给太后把脉,不过他虽然对医术有些研究,与专业的大夫比起来还是要差一些,只感觉到太后脉象虚弱混乱,却找不出病根来。

    好在太医很快到了,给皇帝行了礼,马上给太后扶脉,左手诊完换右手,脸色凝重,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半晌,才低声说了一大串脉象病理,苏兰芷也听不懂,只能看到皇帝脸色难看,似乎有些艰难的问:“你能确定吗?”

    这回太医倒是干脆的点了头,说:“臣确定太后是天花……”

    苏兰芷惊得身子一歪,文英忙扶了她一把,她有些说不出话,直直的看着皇帝,皇帝闭了闭眼,沉声说:“将所有随行太医均招过来给太后治病,太后的院子即日起封闭,只许进不许出,所有接触过太后的人都要控制起来,有发病症状的,全部隔离……”

    皇帝井井有条的做了一系列安排,他本人其实没什么危险,天花这种病,只要得过一次,以后都不会再得,只是这种病的传染性太强,简直可以说是闻之色变,没人敢不重视。

    皇帝心情大坏,对苏兰芷说:“你也回去吧,你没出过花儿,别被染上了……”

    苏兰芷只劝了皇帝一句:“陛下您切莫太过担忧,太后鸿福齐天,有您的龙气庇佑,必能逢凶化吉。”皇帝点点头,苏兰芷就很干脆的行礼退下了。

    出了房门,就遇到小佟贵妃等人来见太后,只是听闻太后病倒,都在外面等消息,皇帝的命令已经传了出来,众人都有些慌乱,看到苏兰芷,行礼的行礼,问安的问安,小佟贵妃说:“姐姐,太后她真的……”

    苏兰芷点头,说:“皇上有命,要咱们在各自院子里等着,会有太医来给各位请脉,没事不要出门乱逛,都散了吧……”说完,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她率先往自己院子走去。

    众人跟在她身后各自回房,心里难免惴惴不安,都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跟太后近距离接触过,不想还好,越想越胆寒,昨天还陪着太后转悠一天,晚上一起吃的饭,自己会不会传染上啊?众人表面镇定,心里都是怕的要死,回去各自发愁不提。

    苏兰芷回到院子里,她心里其实也担心自己会染上,不由后悔自己太保守,明明知道牛痘之法,却从没有提过,也没想过要找人研究这玩意儿,皇帝推行种痘之法,用的是人痘,皇子们八岁之后都种过,所以她倒是不担心胤祹他们,只是自己的安全却没有保证。

    饶是苏兰芷心志坚定,在几乎算是不治之症的天花面前也会慌乱,别人会做的事她也会做,仔细回忆一下前些天的行动,就属她跟太后最接近,也就是说,如果要传染的话,除了太后院子里的人,她是最危险的一个!越想心里越没底,脸上不免也露出些端倪。

    文英看到,在旁轻声说:“主子先不要自己吓自己,太后今天病发,算起来染上的时间大概是十前天左右,这些天您和太后娘娘一直很接近,若要染上,也该有些症状了,主子现在仍好好地,就说明您没被染上,不用担心的。”

    苏兰芷想想这话也有道理,人嘛,总是会不自觉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考虑,她也就觉得心里有底气些,进行几个深呼吸,她开始指挥人进行消毒工作,别的她也不知道,就会一招沸水消毒法,把穿的用的都放滚水里煮煮,别管有用没有,来得及来不及,最起码求个心理安慰。

    为了不造成恐慌,太后得了天花的消息控制在行宫之内,行宫里够级别的人都知道了,但外面却是风平浪静,有消息传出说是太后得了重病,但究竟是什么病,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因而有了各种猜测,好多人都猜太后病的快不行了,甚至已经做好国丧的准备,不过两天之后,皇帝和诸皇子一切行程照旧,这种声音也就渐渐消失,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如果太后真的病重,皇帝和皇子们不会这么轻松,所以,太后病了是真的,但肯定不怎么严重。

    当然也有人持不同观点,因为所有的女眷们都再没有出过行宫的门,跟皇妃和皇子福晋们有亲的夫人们想进行宫请安,均不得其门而入,依据这一点,他们坚信行宫里必然是出事了,于是千方百计想要探知究竟出了什么事,所以,苏州府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波涛暗涌。

    经过几天诊治,太后的情况良好,她的身体这些年其实一直保养的不错,因而抵抗力并不算差,加上皇家什么好东西没有,能用的都给太后用上,太医们医术高明,太后的状况一直比较稳定,大家都说熬过去的几率最少有六成;而所有跟太后有接触的人中,只有太后近身服侍的一个宫女染了病,她也算是有福,正好给太后做了试药的,因而得到很好的治疗,而且她年轻身体好,情况竟比太后还要好些,至于其他人,不管是宫妃还是苏州官员的家眷,没有一个人传染,得到这个消息,皇帝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皇帝还没来得及轻松一下,魏珠禀报说安常在又要时求见,皇帝就宣了,安常在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嘴里说着自己有罪,请皇帝责罚,倒让皇帝一头雾水,说:“你究竟想说什么?”

    安常在说:“太后娘娘的病并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暗害太后!皇上,奴婢本被人用花言巧语迷惑,未能第一时间向您禀报,这些天一直寝食难安,吃吃不好睡睡不好,怪不得人常说不能做亏心事,奴婢罪该万死,皇上怎么处罚奴婢都没有怨言,只求皇上能将背后之人治罪,还太后娘娘一个公道……”

    皇帝越听越心烦,原先看这安常在还挺有趣的,怎么现在说话颠三倒四还没有重点?不由怒道:“你说太后得病不是意外而是人为?你可有证据?”

    安常在说:“奴婢有证据,那人将沾有天花病人血痂的荷包埋在院子里,奴婢亲眼看见的,皇上只要去找就一定能找到!”

    皇帝问:“哦?那个人究竟是谁?”

    安常在飞快的看皇帝一眼,坚定的说出四个字:“淑静贵妃!”(未完待续。。)

186、意料之外

    苏兰芷从太后发病那天起,就很少出院子,每天就是看看书赏赏花,虽然单调了些,却也不觉得无聊,因为胤祹和胤禵两个人都是有孝心的,从外面给她搜罗不少小说游记散文之类的新书看,明清时期是小说比较流行的时候,虽说出名的能流传到后世的不多,但能拿来看看的却不少,苏兰芷感觉就跟很久以前自己看网络小说差不多,反正不图有什么心得体会,也不指望学到什么知识,作为消遣的工具,这些书还是非常合格的。

    太后情况稳定,苏兰芷心里也挺高兴,两人相处二三十年,感情自不必说,哪怕最开始时苏兰芷对太后存有利用之心,这么多年下来,那点心思也早没了,而是真心把她当成长辈在尊敬孝顺,太后患病,她就算不是感同身受,也相去不远,所以太后日渐好转,她自是高兴。

    这天是三月二十四,算起来是住进行宫的第十天,太后发病的第六天,从今天开始是太后能否挺过来的最紧要时候,哪怕苏兰芷是无神论者,也不免对神佛有些期望,一大早她就开始抄写心经,她不会医术,只能用这种方式尽自己的一份心。

    苏兰芷专心做一件事,那是非常认真的,连午饭都只是随便用了点,文英担忧她的身体,劝了几句,她也不听,写佛经似乎真能让人心里平静,她现在就觉得状态很好,所以并不想停。

    正在体会这种心灵宁静的感觉。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苏兰芷升起一股不悦感,却在见到来人后压了下去,尤其是来人脸色还不太美妙,她虽不知缘故,不过多年的了解让她立即反应过来,忙带着人行礼,来人叫了起,她起身上前,小心的问:“陛下过来可是有事?”

    皇帝沉着脸。示意苏兰芷看向安常在。嘴里说:“朕听她说了件事,过来找你对证一下。”

    苏兰芷一头雾水,心中升起股不好的预感,忙问是什么事。皇帝却不吭声。跟在他身边的魏珠忙简要的叙述一遍。苏兰芷不禁有种荒谬感,一不留神脑子没管住嘴巴,直直问皇帝:“别人说了。陛下您就相信?这是来找我问罪的吗?”一激动,直接就用上“我”了。

    她这么放肆,皇帝却也不恼,反而露出一丝笑意:“在你心里,朕难道连是非都分辨不出?你跟了朕三十余年,是个什么性子朕能不知?再说,就算朕怀疑你的品行为人,也不会怀疑你的智慧,皇额娘最维护的就是你,她好好的,对你只有好处,你有什么理由要谋害她?有些人自己傻,还把别人都想的跟她一样傻,朕会连这点都看不清楚?你也太小瞧朕了!还有,朕若是来问罪的,会是这个动静?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朕,你说你该不该罚?!”

    苏兰芷讪笑两声,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皇帝只带了两个亲信和安常在过来,足矣说明他对自己的信任,但凡他对自己有一点怀疑,只会带人把整个院子给封了,哪能这么平静。

    “是我错了,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安常在既然说我这院子里有那腌臜物,可能是真的有,还请陛下让人找出来吧,省的别人不小心碰到。”苏兰芷忙转移话题。

    皇帝点点头,让魏珠带人到院子各处搜寻,他和苏兰芷悠然的坐着喝茶,安常在立在一旁,脸上的不可置信一闪而过,她怎么也没想到皇帝对苏兰芷这么信任,更没有想到的是皇帝和苏兰芷相处时竟如此随意,能在皇帝面前自称“我”,这是何等体面?她不禁对自己的计划产生怀疑,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按照原计划进行下一步。

    皇帝和苏兰芷两人一边漫无边际的扯闲篇,一边观察安常在,她神色的变化自然落入二人眼中,皇帝冷笑一声,他是真没想到自己身边还有这等蠢货,真当她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这般拙劣的计谋,自己是要多眼瞎才看不出来?当下也不理她,只专心和苏兰芷说话,看到旁边放着的小说,不由笑道:“你就爱看这种没一点内涵的东西,说了多少回,品味也没上去。”

    苏兰芷说:“不过是打发时间用的,有趣儿就行了,哪里需要什么内涵,陛下您不能因为自己学问好,就要求每个人跟您一样吧?您的高度,我这辈子是达不到了。”

    苏兰芷很少说奉承话,可她一旦说了,那绝对能说到人心坎儿里,而且还显得特真诚,现在皇帝就被她捧的很愉悦,连带被人当傻子的愤怒都少了许多。

    安常在旁听着皇帝和苏兰芷你来我往的逗趣**,有一种自己很多余的感觉,越发觉得需要做点什么,张了张嘴要说话,就见魏珠进来禀报,他们果然在一棵蔷薇花根底下挖到了一个荷包,里面装了一团棉花,让太医验了,果然有天花病人的痘痂和血迹。

    魏珠只是陈述事实,说完就静立在侧,他能爬到乾清宫副总管的位置,成为梁九功之后皇帝最重用的太监,靠的就是这个伶俐沉稳劲儿,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皇帝看看那个沾着泥土的荷包:“还真的有啊,不过就凭一个荷包,也不能说明就是兰芷的,安氏,朕怎么觉得很像是你故意埋土里陷害兰芷的?”

    安常在适时跪地:“皇上明鉴,自到行宫以来,奴婢和奴婢身边的人从未进过贵妃娘娘的院子,怎么可能是奴婢陷害贵妃娘娘?!皇上若不信奴婢,奴婢愿一死以证清白!”说着,起身就往旁边的柱子上撞去,不过,苏兰芷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文雪和文娟眼明手快,早拦在她前面,就势一推,就让她倒在地上,两人跪在她两边,死死的压着她。

    苏兰芷看的目瞪口呆,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具有戏剧性的场面,等文雪和文娟把安常在制住之后,她才转头对皇帝说:“这是为了把我的罪名坐死,不惜付出自己的命?”

    皇帝冷声说:“想死?哪里有这么便宜!朕虽信你,却信不过她,既然搜出害人之物,就说明太后的病不是意外,朕岂能放过幕后之人?敢动手,就要准备好迎接朕的怒火!魏珠,把安氏送回去,这次可要把人给看好了,再出现上次的疏忽,你的脑袋也不用要了……”

    魏珠答应一声,带人压着安常在,快速的退了下去。

    苏兰芷看到安常在最后看向她那怨恨的眼神,不禁叹道:“我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豁出命不要,也要拉我下水?都是我的不是,连累太后遭这么大的罪,希望太后快点好起来……”

    皇帝想想现在还不确定脱离危险的嫡母,心里也不是滋味,虽不至于迁怒苏兰芷,却也没心思安慰她,只是说:“你也不必自责,是那幕后之人太恶毒,怎么能怪你呢?”

    苏兰芷点点头,她也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错,只是想到因为自己,连累太后受一遭罪,老太太年纪不小了,还要被这么折腾,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不过她也不会一味自责,从刚才就开始在想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她和皇帝都知道,这事儿不可能是安常在一个人做出来的,就像安常在所说,她和她的人都没进过这个院子,那荷包是谁埋进去的?而且,因为在扬州的事,苏兰芷一直心存戒备,住进这个院子之后,院子里的人都在自己人的监控之下,并没有发现谁有异常的,所以,苏兰芷有七分把握,荷包是在她住进来之前已经在的!

    能在行宫里动手脚,还能恰巧让苏兰芷住进这个院子,凭一个得宠不到三个月的常在,绝对做不成的,肯定还有别的帮手,还有扬州死的那两个侍女,当初安常在义正言辞的把人指认出来,又有什么用意?一桩桩一件件,谜团接谜团,苏兰芷连个怀疑的方向都找不到了。

    脑中灵光一现,苏兰芷说:“陛下,既然有人要针对我,那他就应该清楚,这件事不一定能凑效,很可能会有后手,不如咱们将计就计,来个引蛇出洞如何?”

    皇上怔了怔,马上明白苏兰芷是什么意思,于是笑道:“计策老了点,不过倒是一条可行之计,既然如此,你可别嫌委屈……”忽然脸色一变,板着脸说,“从今天起,这里不准任何人出入!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给朕老实呆着!”

    说完,竟是拂袖而去,跟着他的人还都有些怔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马上跟着他走了。

    苏兰芷对皇帝变脸的功夫叹为观止,果然能当皇帝的都不是一般人,瞧这演技,多么浑然天成,就跟真恼了她一般,还让人立即封了她的院子,把要圈禁她的姿态做的足足的,估计用不了多久,整个行宫都该知道她犯事了吧?想到这儿,苏兰芷不禁轻笑出声。(未完待续。。)

187、猜测反应

    魏珠带人压着安常在回到她的住处,因为身份所限,她的院子很小,院内服侍的人也不多,控制起来比较容易,皇帝出行明面上的随从就有好几百,暗卫什么的只多不少,一国最高领导人出门在外,安全问题绝对是第一位的,何况现在说是天下太平,小股的反清复明分子从来没有断过,皇帝再信任当地的治安,该有的防范却从来不少。

    魏珠前脚压着人走,皇帝后脚就安排人将安常在的住处看守起来,安常在和她的两个宫女分别关在不同的房间里,由专人看管,院子里原本的侍女则集中在一起,魏珠得了皇帝的话,先对这些人说:“安小主犯了错,皇上命她闭门思过,你们谁知道些什么,尽可以往上禀报,杂家提醒你们一句,互相看好了,只要有一个人自尽,你们所有人都别想活命,别以为可以一死了之,你们死了,你们的家人只会被发配充军,有什么下场自己好生思量,可别犯糊涂。”

    这些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惊慌的只知道哭泣哀求,魏珠也不理她们,出门又去看安常在,却意外的发现她神色平静,魏珠假笑一声,说:“得罪了,安小主且委屈几日,别让奴才为难,您若是出了什么事,奴才可担当不起。”

    安常在冷笑道:“你也想拿我的家人威胁我吗?”很明显魏珠警告侍女们的话被她听到了。

    魏珠笑眯眯的说:“不敢不敢,您是主子。奴才哪儿敢威胁您呐,不过是皇上怎么吩咐,奴才就怎么做,小主您可是有大体面的人,如今看守这院子的,都是皇上最信任倚重的侍卫,相信有他们在,必能照顾好小主,奴才就不耽误小主闭门思过了。”

    说完,直接转身走了。自然就没看到安常在那一瞬间扭曲的脸。走出门外,看守的人立即将门锁死,魏珠径自去给皇帝复命,边走边小声嘀咕:“落在暗卫手里。还能有好果子吃?只怕想死都是妄想。哼。想诬陷淑静贵妃,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分量……”

    很少有人知道,在魏珠还没发达之前。他也只是个在宫里挣扎着求生存的小太监,一次差点上司打死,是苏兰芷让人救了他,还把他塞进乾清宫,他才能一步步爬到今天的地位,苏兰芷从未找魏珠要过回报,可这恩情魏珠记下了,平时不能帮苏兰芷做什么,立场却是向苏兰芷倾斜的,如今眼看安常在攀咬苏兰芷,他就在心里给她记了一笔,别看他没什么权势,只要在向皇帝回禀时多说一句或少说一句,那可是有大作用的。

    安常在呆坐在屋子里,旁边几个侍卫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她身上所有尖利之物都被收了去,连牙齿都被检查过一遍,她知道,这是在防止她自尽,而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完全没有对上位者的尊重和敬畏,他们冷冷的盯着自己,就像是看一个罪犯,这个认知让安常在十分难受。

    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儿了呢?明明她向皇帝禀报时还好好地,皇帝的反应就和她预料的一样,愤怒、失望,更多的是怀疑,这很正常,淑静贵妃得宠近三十年,皇帝对她的信任肯定超过自己,怀疑自己说谎才是正常反应,她也没想过凭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搬倒贵妃,她要的就是皇帝对贵妃产生一丝怀疑,然后,在她的院子里发现那个荷包,淑静贵妃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无辜,自己再以死明志,皇帝自然会对贵妃心生芥蒂,后面的事才好进行。

    在安常在知道的计划里,自己只是一系列事情的引子,为了那个人,她并不畏惧死亡,既然那个人深恨淑静贵妃,自己可以付出一切帮他达成心愿,可是如今这是怎么回事?

    安常在是真没想到皇帝对苏兰芷没有一点怀疑,而皇帝和苏兰芷看她的眼神,如同看一个小丑,上演着拙劣的戏码,安常在本质上是个挺傲的人,那种眼神深深刺痛了她,她对苏兰芷本来只是因为那个人的恨而讨厌,现在却带上了自己的恨意,可是,如今自己被严密看守着,别说传递消息,连自我了断都做不到,只能祈祷后面的计划不要再失败,只要最后能够成功,她受的屈辱便都是值得的。安常在这么想着。

    不过很快,安常在就什么也不想了,只求能够速死,皇帝暗卫的审讯手段,硬汉子都没几个能挺得过去,何况她一个娇滴滴的女人?那个时候她才有了点后悔,可惜悔之晚矣。

    当然,那残忍的审讯手段苏兰芷是不知道的,她现在表面上的处境不比安常在好多少,就如她所料,行宫的人很快知道她被幽禁了,原因未知,一时间众人又有了各种猜测。

    太后院里是最平静的,太后还在病中,她身边的人每天就一个信念:照顾好太后,让她早日好起来,别的事没心情理会,就算因为太后跟苏兰芷感情好,她身边的人对苏兰芷也有一分不同于别人的敬重,可是说话有用的太后病着,没人敢跟她说,也不忍心让她病着也不安心,所以太后什么也不知道,而她身边的人平日再有体面,也只是奴才,又哪里能管主子的事?

    桂嬷嬷和王嬷嬷守在太后身边,看着太后好不容易睡熟了,哪怕是梦中眉头也是皱着的,不由叹口气:“你说这是怎么了?从到苏州就诸事不顺,先是太后生病,现在淑静贵妃又不明不白的被关了起来,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要出大事……”

    王嬷嬷探探太后额头上的温度,悄声说:“谁说不是呢,按说咱们是主子身边的人,后妃们谁上谁下,跟咱们没什么关系,可主子跟淑静贵妃什么感情,咱们一清二楚,这么些年,也就淑静贵妃对主子最为真心,她若有个好歹,主子心里肯定不好受……”

    两个老嬷嬷感叹几句,看太后不舒服的动了动,手无意识的想要抓脸上的痘痂,桂嬷嬷忙伸手拉住太后的手,王嬷嬷用温热的毛巾敷在太后脸上,希望能让她舒服一些,好一会儿,见太后神色平静了些,两人才松口气,王嬷嬷说:“菩萨保佑!让主子快点好吧……”

    桂嬷嬷说:“是呀,主子好起来,也能给淑静贵妃说句话……”两个嬷嬷不约而同叹口气。

    小佟贵妃院内,和贵人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来找小佟贵妃,一是太震惊了,需要有个人说说话,二么,则是想着小佟贵妃说不定有什么内幕消息,过来打听一二,所以她一见小佟贵妃,就问道:“娘娘,淑静贵妃的事您听说了吧?”

    小佟贵妃点点头,叹道:“如今行宫里都传遍了,我哪儿能不知道呀,皇上还特意让人过来传话,不许任何人去打扰淑静姐姐,我正要打发人去跟你说呢,对了,安常在那里同样不能去探望,你回去跟你的人说一声,别让她们乱走乱撞。”

    和贵人连忙应了,低声问:“娘娘,您说淑静贵妃别是犯了什么大错吧?不然凭着皇上对她的宠信,怎么会把她关起来?在这么个巧合的时机,难道说是跟太后的病有关……”

    小佟贵妃俏脸一板,轻斥道:“别说了!无凭无据的,你少胡乱猜测,皇上既然没说,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你还敢乱说话?仔细皇上知道,你也落不了好!”

    和贵人一凛,马上醒悟自己失态了,忙认错不跌,小佟贵妃松口气,低声说:“你也别怪我说你,如今行宫里什么形势,你也能感觉得到,眼下看着平静,我估摸着是山雨欲来,咱们躲还来不及,哪有主动往前凑的?横竖与咱们无关,何必去趟这浑水?”

    和贵人连连点头,她主要是一时激动,没想那么多,其实等她冷静下来,她也能想清楚,只会选择明哲保身。

    小佟贵妃其实还有些话没有说,她最开始也怀疑过太后的病与苏兰芷有关,不过稍加分析,就把这个可能性给排除了,谁不知道,太后对苏兰芷最好,方方面面都帮衬着苏兰芷,而太后出事,对苏兰芷没有一点好处不说,反而会让她失去一大助力,这等蠢事,绝不是能在后/宫屹立不倒的苏兰芷会做的。

    而现在却是苏兰芷被毫无理由的禁足了,而且不许任何人探视,同时被禁足的还有安常在,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小佟贵妃不知详情,但不妨碍她猜测,凭着她对各人的了解和分析,她得出一个结论:这件事绝对不能插手,而且,哪怕苏兰芷如今被禁足,她也不能有任何落井下石的举动,非但不能落井下石,反而要像以往那样尊重才行,她有预感,事情仅仅是刚开始,后面会如何发展,谁也说不准,最后倒霉的不一定是谁。(未完待续。。)

188、行动

    听说苏兰芷被禁足,胤禵的反应是最激动的,他本来就比较冲动,年纪又小,刚一听闻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找皇帝问个清楚,好在胤祹和胤祥都在他旁边,两人拦住他,他还犹自叫嚷:“你们别拦我,我一定要去找汗阿玛问个清楚,额娘究竟犯了什么错,他要把额娘不明不白的关起来!听说那什么安常在去找过汗阿玛之后,额娘就被关了,哼!肯定是她在汗阿玛跟前说了额娘的坏话,我要去给额娘讨个公道!”

    胤祥拦腰抱住胤禵,胤禵扭来扭去也挣不开,不由有些着恼,冲胤祹叫道:“十二哥,额娘都被关了,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帮我把十三拉开,咱们一起去给额娘撑腰……”

    胤祹无奈扶额,这胤禵怎么这么冲动?亏的今儿自己和胤祥在,他上前一步,照胤禵光头上拍两下,斥道:“冷静一点!什么都不清楚,你就是见了汗阿玛又能怎么样?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查明额娘为什么被关,然后替额娘洗脱罪名,你这般莽撞,能帮得上什么忙?”

    胤禵愣了愣,渐渐安静下来,看胤祥还抱着他,沉声说:“十三哥放开我吧,我不会再闹了。”

    胤祥忙松开手,拉着胤禵到屋里,把他按在椅子上,劝道:“十二哥说的对,贵额娘已经被关了,咱们不能自乱阵脚,你若真去质问汗阿玛,岂不是让汗阿玛更恼贵额娘吗?”

    胤禵点点头。从善如流的说:“好了好了,我知道自己冲动了,我改!你们别说废话了,赶紧想想,怎么帮额娘洗脱罪名吧!唉,咱们连额娘什么罪名都不知道,怎么洗脱?”

    胤祹一直比较沉默,别看他表面镇定,心里是最着急的,被关着的可是他亲娘。胤禵这个养子都激动成这样。何况他这亲生儿子!可是,他不能乱,不管额娘为什么被关,自己若是乱了。就会出错。而自己不能出错。在额娘已经被扣了罪名的情况下,自己若是出错,只会让情况更差。所以自己一定要稳得住,才能帮助额娘。

    胤祹三人从小受的精英教育,阴谋论不比任何人差,在小佟贵妃等人还茫然无头绪时,他已经把目光放到党派之争上,如今朝中两大党,索额图为首的太子党,明珠为首的皇长子党,其余都是以佟国维为首的中立派,这三方和自己这边的关系都很微妙,胤祹从蛛丝马迹中察觉,事情绝不是后/宫争宠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党派之争。

    不过这种怀疑他不能跟任何人讲,胤祥和胤禵虽然可以信任,但是两人年纪小,他怕他们不善掩饰,被人看出端倪,尤其是胤禵,性子傲了点,人冲动了点,最不善作伪,在那些老油条眼里,他的心思几乎是写在脸上的,所以决不能让他知道。

    这时候胤祹无比想念京城的胤禛,四哥多可靠啊,头脑好能力强,如果是他在的话,就不用自己这么费心了吧?不过人远在千里之外,他也只能想想,再就是让人把苏州发生的事快速传给胤禛知道,既然与朝堂有关,京里的索额图那边也要重点关注。

    当然,作为一个额娘犯错被关的皇子,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许多表面文章还是不能少的,因此等胤禵平静下来之后,兄弟俩就到皇帝面前求情去了,额娘犯错了吗,他们做儿子的当然要以身相代,求皇上减轻对额娘的处罚。

    皇帝对他们的行为挺满意,但现在不是表扬他们的时候,意思意思训诫几句,就要让他们退下,胤祹却又提出想探望苏兰芷的要求来,被皇帝直接驳回了,胤禵几次想冲出来说几句,都被胤祹拦下,最后两人垂头丧气的走了。

    胤祹和胤禵面色难看从皇帝住处出来,路上有眼睛的都看到了,不到一顿饭功夫,随驾的皇子们都知道了,胤祥和他两个交好,又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替他们担忧,但别人可不这么想。

    胤褆和胤祉都挺高兴,虽然详细内情不知,但苏兰芷犯错被禁足,这确实人人都知道的事实,这表明皇帝对苏兰芷的宠信不如从前,他们在扇扇风加把火,也许把她踩下去不是梦想?

    胤褆和胤祉其实跟苏兰芷表面上没什么冲突,但是,从一开始,苏兰芷就压了他们额娘一头,连带的他们的身份也不如胤禛兄弟们高,没有人喜欢被别人压着,而且,胤禛在兄弟中人缘好,弟弟们对他比对自己尊敬,偏偏他是个油盐不进的,不受任何人拉拢,只跟着皇帝走,对太子比对他们好,这更让他们心里不舒服,如果苏兰芷失宠,那么,胤禛的地位自然会跟着下降,相反的,他们和他们的额娘都能从中得到好处,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做。

    胤褆和胤祉虽然目的差不多,但是两人也不怎么和睦,所以不会联手,而是分别进行了一系列安排,就想把苏兰芷给踩下去,他们好从中牟利。

    胤祺和胤祐两人心性淳厚,又跟苏兰芷一系关系比较好,所以他们也替苏兰芷着急,虽然一向不搀和兄弟们的事,但念着彼此的情分,都在背地里帮胤祹和胤禵,他们虽然淡泊不争,手边总有些可用之人,有他们帮手,对胤祹真是个不小的助力。

    胤禩是从头到尾置身事外,他办差这两年,也拉拢些人,而且八福晋手中也有不小的势力,不管是胤褆、胤祉的举动,还是胤祹等人的作为,他都知道不少,本来他应该跟胤褆是一路的,可是随着他年龄渐长,和胤褆的分歧越来越大,如今只是维持这表面上的和睦,其实相处的连一般兄弟都不如,所以他不可能明着帮胤褆,但是胤褆做的事对他也有利,所以,背地里推波助澜,就成了他的行为准则,他也想的挺好,如果胤褆和胤祉成功了,搬倒一系人马,对他也十分有利,而他们失败了也不要紧,反正查不到他头上,倒霉的也不会是他。

    皇子们各自展开行动,没有人去想皇帝看到他们这么算计自己会是什么心情,他们以为皇帝不会发现,却没人能想到,这本来就是皇帝的计策,本意是引出幕后主使,可现在幕后之人还没一点动静,他的儿子们都蹦跶开了,皇帝一时欣慰一时失望,心情起伏不定。

    从皇帝踏出苏兰芷的院子起,整个行宫范围内,几乎所有人都处在皇帝的监控之下,胤褆等人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其实都在皇帝眼睛里,皇帝本来对这三个儿子还挺满意的,觉得老大勇武老三博学老八随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虽然都不是十全十美,不过作为辅佐皇帝的贤王能王来说,他们还是挺合格的。

    谁知道他们竟没有一点兄弟之情,想把苏兰芷踩下去,让苏兰芷失宠,目的是什么,皇帝能看不出来?就是因为看出来了,他才特别失望,觉得自己对他们这些年的栽培都白费了,胤禛还只是能干了些,得圣心了些,人缘好了些,他们就容不得,想把他踩下去,那么太子呢?他一手立起来的储君,这些儿子又是个什么态度?

    胤褆跟胤礽不对付,皇帝知道,不过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维护胤礽,却也不舍得太过苛责胤褆,难道说他的心软是错?就因为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胤褆才会越发猖狂?还有胤祉,从来都是对胤礽歌功颂德,在胤禛面前也是好哥哥形象,既然他会在背地里算计胤禛,那么,他对胤礽的敬重又有几分真?皇帝帝王疑心发作,看什么都是阴谋论做主导。

    而且,明明他们针对的对象是苏兰芷和胤禛兄弟,皇帝考虑最多的却是胤礽,没办法,他最重视的儿子就是胤礽,哪怕胤禛是他最亲近的儿子,在他心里的地位也是没办法跟胤礽比的,不过,他从胤褆和胤祉如何对待胤禛上,发散思维到他们会如何对待胤礽,这对胤褆和胤祉可不是什么好事,对一个帝王来说,兄弟不和虽然让他难过,却比不上他的儿子们对他选定的储君不敬的失望,皇帝脑补的越厉害,他对胤褆等人的不满就越严重。

    苏兰芷被关在院子里,整天看看书赏赏花,没人打扰还能带着几个文打打牌,吃穿用度跟以前没什么两样,除了不能出门,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可以说,她是最潇洒的被禁足的嫔妃了,而她在院子里足不出户,外面的风风雨雨都撒不到她头上,儿子们的悖逆行为,皇帝也不会专门跟她说,她只知道太后的病情一天天好转,已经脱离危险期,她的儿子正努力想要解救她,还天天跑到皇帝面前求情,太后无恙了,儿子们孝顺,这对苏兰芷来说都是好消息,所以她几乎每天都是高高兴兴的。(未完待续。。)

189、有用没用

    皇帝投下诱饵,没钓着鱼,反而钓出几个儿子的野心来,这让他尤为不爽,不过他政务繁忙,现在也不是料理他们的时候,也就由着他们蹦跶,此时已经是三月底,按照他的原定行程,七天前就该出发前往杭州,因着太后的病,现在仍在苏州滞留,可是杭州也是他南巡中重要一站,要检阅杭州驻军,所以去的时间可以推后,也可以压缩,却不能隔过去。

    现在太后已经度过危险期,虽然仍需要静养,却也不再向前些天那般紧张,皇帝的行程不能在耽搁下去,干脆把胤祹、胤祥和胤禵三个小皇子留下,又留下胤祺夫妇两个专门照顾太后,其余事情交给小佟贵妃做主,他带着胤褆等人前往杭州,把太后继续留在行宫静养。

    皇帝也是有自己考量的,他既然已经知道胤褆等人各有盘算,就不可能放心把他们留下,他对苏兰芷是有真感情的,对那几个不孝子算计自己女人这一点,他这当老爹的分外不满,这简直是把他当死人么!别说他是皇帝,就算只是个普通父亲,也受不得儿子们做这等事。

    皇帝暗自做了些安排,在出发前一日悄然去见了苏兰芷一次,不过是告诉她一声,免得她担心的意思,还给苏兰芷留了几名暗卫,既可以保护苏兰芷,也能帮两人传个信什么的。

    别看苏兰芷仍被关着,她可没受一点罪,每天该吃吃该睡睡。吃穿用度仍与先前一样,除了不能出门,生活上真没什么差别,哪怕皇帝不在行宫,小佟贵妃主事,也不会委屈了她,何况有胤祺和胤祹等人照看着,表面上没人敢对她不敬。

    太后已经熬过最危险的几天,现在虽然仍没什么精神,也只是因为处于身体恢复期。人虚弱了些。因为一直没见苏兰芷来探望她,心里有些奇怪,就问起桂嬷嬷来,桂嬷嬷见瞒不过。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她现在也听到风声。说苏兰芷被关是与太后的病有关,不过她和太后身边的人都不相信,还是那句话。这么做对苏兰芷没一点好处,所以很难让人相信。

    太后表面上万事不理,其实最是人情通达,她也不信苏兰芷会害她,有心找皇帝问个清楚,皇帝却不在,她也只能暂时忍着,不过仍是交代小佟贵妃,不许怠慢苏兰芷一点,小佟贵妃应了,心里却想太后对苏兰芷是真好,这种时候还让人关照她,看来自己什么都没做是对的。

    皇帝直到四月初七才回来,此时太后已经将近痊愈,皇帝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探望太后,见太后康复,高兴的说:“皇额娘可算大好了,儿子担了这么多天的心,总算能放下了!”

    太后基本上算是在死亡线上挣扎一回,能够康复,她心里也是庆幸不已,不过跟别人没什么话说,一直没表现出来而已,如今见了皇帝,她可是有许多感触的,因而笑道:“都是长生天庇佑,再没想到我会得这个病,本来以为要重回长生天的怀抱了,没想到最后竟熬了过来,我感觉就跟得了新生差不多,能再见到皇帝,我这心呀,说不出的高兴……”

    皇帝笑着说:“是皇额娘平素积德行善,方得长生天庇佑,才能遇难成祥逢凶化吉,渡过这个坎儿,往后您就等着享福吧,一定能子孙绕膝长命百岁!”

    上了年纪的人就喜欢听这话,太后脸上喜色更浓,别看他们母子俩没有血缘关系,感情是真好,两人很是聊了一会儿,太后毕竟大病初愈,身子骨有些撑不住,皇帝体贴,忙把她扶到床上休息,自己就要回去,太后想了又想,还是叫住他,问道:“你怎么把兰芷禁足了?如果没什么大事,关了这些天也够了,解了她的禁足吧,哀家这些天没见她,心里挺想的。”

    皇帝神色不变,也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只让太后好生休息,转身出门去了。

    七八天没见苏兰芷,皇帝本人也有些牵挂,从太后处出来,他就往苏兰芷院子里走去,进了门,就看见苏兰芷正在廊檐下看书,旁边摆着张小桌,上面摆着几样当地特色糕点和小吃,她歪在躺椅上,神色淡然专注,别提有多闲适了,皇帝不由轻笑出声。

    十几二十几岁的姑娘是年轻鲜妍,但论起韵味,还是要三十往上的女人才有,苏兰芷现在绝对是极品熟女,哪怕在这个时代,过了三十的女人已经步入黄脸婆级别,她这个四十多的老女人也有着自己的魅力,外人看不着,皇帝却能感受的到,成熟女人的风情,是萝莉少女们的青涩所不能及的,经过岁月沉淀下来的美,没有人能够无视。

    苏兰芷听到笑声,抬头看到皇帝,忙起来行礼,皇帝早走到她面前,亲手把她扶起来,取笑道:“别人禁足,或是愁眉不展怕失了朕心,或是做足悔过改正的姿态,以求朕心软,谁像你这般?悠然闲适的跟没事人一样,就不怕朕真的恼了你?”

    苏兰芷拉着皇帝坐下,亲手给他斟一杯自己喝的茶,笑道:“我这是心中有底,自然不慌不乱,若陛下您真生了我的气,要我闭门思过,那您就能看到我愁眉不展的样子了。”

    皇帝轻笑两声,问:“朕不在这几天,你这里可好?有没有人怠慢与你?”

    苏兰芷摇头,眉峰微蹙:“按理说,我已经被关起来,任何人都不能见我,您又不在行宫,背地里的人总该有点反应才是,偏生什么事都没发生,难道说,那人已经看破咱们的计谋?”

    皇帝心头微涩,只怕人家是看到有人抢先一步蹦跶出来,觉得自己可以按兵不动,所以才没有任何行动的,谁能想到,先冒出来的竟是自己的儿子们?也许,胤褆等人的反应也在那人预料之中,所以才什么都不做,静等最合适的时机才会出手。皇帝的脑子多好使啊,他早想到这个可能性,不过自己想到了是一回事,却是万万不会告诉苏兰芷的,毕竟那是他亲儿子。

    “看破咱们的计策倒不大可能,大概是幕后之人心思深沉,轻易不会出手,也许是觉得现在不是最佳时机吧!暂且先不理他,朕既然已经有所防备,不管他们想做什么,都不会轻易得逞,你且放心……可惜安氏只知道些皮毛,没说出多少有用的情报,不过她也供出几个人来,朕已经让人控制了那几个人,顺藤摸瓜,总能把人找出来的,皇额娘受的罪,你受的委屈,朕总要讨回来!”皇帝会顾念几个儿子,但对别人却不会手下留情。

    苏兰芷默然点头,她很想问问安常在怎么样了,又一想,她现在绝对不会好过,有些事问不问清楚都一样,对安常在,她并不同情,一个一心想要自己命的女人,苏兰芷还没那么圣母去同情她,不过想到一个外表直率活泼的女子,行的却是阴狠毒辣之事,心里难免不大舒服。

    苏兰芷不问,皇帝更不会主动跟她说,在皇帝看来,见血的事还是不要让女人知道的好,他心中的苏兰芷是善良心软的,自然不想把自己冷血残酷的一面让她知道。

    皇帝想了想,哪怕亲眼看到苏兰芷被禁足也过的挺好,却也不忍心禁锢她的自由,本来只能在一方小天地里活动,皇帝都有种委屈她的感觉,何况是把她关在一个小院里,于是对苏兰芷说:“这些天,十二跟十四两个小子天天烦朕,太后今儿也跟朕说,好些天不见你,想你了,既然让你禁足没有效果,也不必再继续下去,朕也是不想被十二他们缠着,你自己跟他们解释去吧!还有太后那儿,你也该去请个安了,她老人家这么维护你,别让她担心。”

    苏兰芷点点头,有些沮丧的说:“我还以为这计策很好呢,谁知人家不上当,只好麻烦陛下您慢慢查了,我又没帮上您的忙……”

    皇帝失笑,握着苏兰芷的手说:“朕富有天下,难道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你这样就很好,若什么事都让你做了,朕这一国之君的脸面往哪儿搁?”皇帝是天底下最大男子主义的一个,他不需要太聪慧太能干的女人、

    苏兰芷抿嘴而笑,就知道适当藏拙是必要的,本事和能力要用在皇帝看不见的地方,一来给皇帝表现的机会,二来么,女人太能干,会让男人产生不好的联想,尤其是皇帝的女人,最能干的那个连她丈夫的江山都给夺了,从那之后,男人们对这种女人就十分忌惮。当然啦,想让皇帝另眼相看,也不能真是草包,除了脸一无是处的女人,只能吸引男人一时,之后也绝对是炮灰的料。

    什么时候表现能力,什么时候寻求皇帝帮助,中间的这个度,苏兰芷揣摩二三十年,才算略有心得。(未完待续。。)

190、顿悟

    苏兰芷莫名其妙的被禁足,又莫名其妙的恢复自由,和她一同被关起来的安常在却暴毙而亡,皇帝没有给出任何理由,没有任何人敢问,都只在私底下猜测窥探,胤褆等人见自己先前的安排毫无作用,甚至每个人都折损几个眼线,心知自己露了形迹,不敢再有所动作,个个都老实下来,不敢挑战皇帝的忍耐底线。

    既然能出门了,念及太后的诸多回护,苏兰芷第一时间就去给太后请安,看到明显瘦了一圈,精神太不如前的太后,苏兰芷红了红眼眶,快速眨几下眼,把泪意逼回去,强笑着说:“太后您身子大好了?半个月不见,您瘦多了……”

    太后也是又激动又伤感,任谁得了天花,能熬过来都不容易,在皇帝面前她尚且要顾忌一二,对着苏兰芷却可以尽情释放,当下也落了泪,先把满天神佛赞美一遍,又说了自己死里逃生的感慨,最后问起苏兰芷被禁足的原因,苏兰芷也不瞒着,把安常在的事尽数给太后讲一遍,并说:“太后您想想,不说奴才对您的孺慕之心,就是真想害您,也不会冒这么大险啊,那腌臜东西难道还能随身带着,就不怕自己也被染上?她想诬陷奴才,用的手段也太拙劣了,除了别有用心之人,估计没人会信,皇上自是一眼就看出她的错漏,只是因不知后面有没有人,才暂且让奴才禁足,本想将计就计。谁知人家却并不上当……奴才听说您身子略好一些,就让佟佳妹妹多照顾奴才,您的这份心,奴才真不知该如何回报……”

    苏兰芷说着,眼泪不觉流下来,她忙拿手帕擦了,太后想到自己九死一生,又想到和苏兰芷二三十年相伴之情,也有些恻然,一时间两人都低头垂泪。还是桂嬷嬷和王嬷嬷上前拿话岔开。太后方笑道:“我才好了,你又来招我,快别说这些,现在我不是好好地吗?还有那安氏的胡言乱语。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是不相信的。别为不相干的人影响咱们娘俩的感情。”

    苏兰芷笑着点头:“是,以后再不提了,您度过这一难。从此后自是平安顺遂,福寿双全,奴才常伴您的身边,也能沾沾您的福气,不说别的,胤禛他们几个能有皇帝对您那么孝顺,奴才做梦都能笑醒。”

    太后就笑,说苏兰芷夸张,王嬷嬷她们跟着凑趣,太后的兴致也渐渐被挑起来,感觉比前两天精气神好多了,留苏兰芷吃了午饭才放她回去。这消息传出去又把某些人气的够呛。

    回到自己院内,苏兰芷轻轻吐了口气,换上舒适的家居服,用湿毛巾擦擦脸,靠在炕上发呆,文英跪坐在旁边给她揉肩捶背,她叹口气说:“本来想演场戏,把暗处的人给引出来,孰料人家太能沉得住气,根本不上这个当,我倒真成了唱戏的,真真是丢人败兴啊!”

    对于计策没有凑效,苏兰芷总是有些挫败的,皇帝此时很忙,她不能拿自己情绪这等琐事去烦他,对着别人更是提都不能提,只能在几个文跟前感叹几句。

    文英默乐默,劝慰道:“主子您何必丧气,这一回咱们虽然没能把幕后之人引出来,却也没让他的计谋得逞,算起来最多是棋逢对手胜负未分,有了这回事,咱们加强防备,不管他想做什么都难以得手,最后胜出的只会是咱们,唱戏的不定是谁呢!”

    苏兰芷笑着摇头:“你们呀,只会说这些哄我,有哄我的空儿,帮我想个主意才是正经。”

    文英和文娟都不吭声,文雪却说:“您都没法子,奴婢们能有什么主意?大道理奴婢不会说,那些算计来算计去的事奴婢也不懂,奴婢就认准一个老理儿:自古邪不能胜正,只要咱们行的正坐得端,把该做的事做全了,就是有人想弄什么阴谋诡计,也只能白费力气!”

    这话说得通透,苏兰芷眼睛一亮,有种豁然开朗之感,这段时间,她好像钻了牛角尖而不自知,一心想用阴谋对付阴谋,不觉间就落了下乘,她这么些年屹立不倒,靠的从来不是计谋,而是靠心性,从不做多余之事,只坚守本心,只做自己该做的事,不管别人如何变化,自己的本心从未曾改变,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巍然不动,所以,别人再针对自己,都是徒劳无功,而当她自己的态度悄然改变时,别人用同样的手段,结果却完全不同。

    苏兰芷从来不缺悟性,比旁人多出几世的人生经历,也让她能够勇敢承认自己的失误,此时被文雪三言两语提醒,认识到自己近些天对谋略有些过于在意,苏兰芷立即自省,随即畅快一笑,对文雪说:“原本看你最是老实,平时也没几句话,偏是你看的最透彻,你今儿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文雪,这次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尽管提!”

    文雪嘻嘻一笑:“奴婢就是随口一说,能帮上主子的忙,就是奴婢的福分,跟着主子这么些年,就今天帮了主子,偏偏奴婢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有用的,哪还有脸哟什么赏赐!”

    文英和文娟都笑话她,她也不在意,她本来就是个老实人,性子又直,原本就是因为心直口快才得罪了人,常被管事姑姑们磨搓,某次文珠恰巧遇见。心生恻隐,回头求了苏兰芷,才把她调到景仁宫做事,她战战兢兢干了三四年,才到苏兰芷身边成了大宫女,她家里已经没有亲人,所以不打算出宫,而跟在苏兰芷身边,几乎不用花自己的钱,赏赐又丰厚,她是打定主意要跟苏兰芷的,平时看别的姐妹能帮苏兰芷做事,还能出谋划策,就她自己除了分内事,别的什么都不会,一直还有些自卑来着,再没想到今天会得了这么个意外之喜,有苏兰芷的夸奖,她就觉得比什么都值,至于物质奖励,她还真不怎么稀罕。

    苏兰芷也了解文雪的为人,毕竟是贴身服侍自己的,人品过不去的到不了她跟前,而能近身服侍的,每个人的性情都是苏兰芷要掌握的,正是因为深知文雪是个什么人,苏兰芷也就不再说赏赐的事,而是决定私底下准备一份,回京给她便是,那时候她也不好推辞。

    文英和文娟两人可比文雪精明敏感多了,刚开始苏兰芷情绪低落,也就文雪感觉不出来,她们两个可都知道,只是一时摸不准缘由,没办法开口劝慰,等苏兰芷说了,文雪几句话误打误撞让苏兰芷“顿悟”,她的心情也就好转过来,文英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主仆几个正在说笑,胤祹带着两个弟弟前来探望苏兰芷,这会儿苏兰芷心情已经平静,自然愿意见见十几天没见面的儿子,忙让他们进来,三兄弟进门先行礼问安,胤祹看苏兰芷面色红润,气色也好,神色间并无郁色,悄悄放下一半的心,问候道:“额娘这些天过的可好?”

    苏兰芷笑道:“我好着呢,整天吃吃玩玩,什么心都不操,什么事都不用管,这几天我还胖了两斤,以前的衣服腰身都紧了,回头又要做新衣裳……”

    胤祹笑道:“只要额娘无恙,做几件衣裳算什么,您回头看看喜欢什么料子,儿子就去给您弄来,每样做上几十套,保准让您每天都有新衣服穿。”

    “呵呵,那我就等着儿子表孝心了,这回出来也见过几样稀奇料子,不管是布料还是图案,都挺新鲜的,好像宫里还没这些花样,你每样孝敬几匹给额娘,我就高兴了。”

    胤祹沉静一笑,默默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苏兰芷的要求。

    胤禵却不喜欢这种漫无边际的闲聊,有用的一句都不说,他可没这么沉得住气,找个空插嘴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额娘,您究竟犯了什么错,汗阿玛要把您禁足?我们去求汗阿玛,想见您一面,他都不许,可是去了趟杭州,回来就把您放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苏兰芷一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方说:“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安常在说了点事,需要查清真相,我就不凑巧搀和到这件事里,为了以示公正,皇上才让我暂且不要出门,如今事情查清,确实与我无关,自然没有再关着我的道理,也就解了所谓的禁足。”

    胤禵带着怀疑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苏兰芷一番,这话他是不信的,但也知道再问也得不到别的答案,只好瘪瘪嘴不吭声了,胤祥笑道:“贵母妃没事就比什么都好,前些天皇太太病倒,您被禁足,五哥奉命料理行宫所有事宜,可把他给忙坏了,他和五嫂都在专心照顾皇太太,别的事情难免精力不足,就把其余事体交给十二哥跟我,就这样他还忙得团团转,现在好了,一切总算都过去了……”(未完待续。。)

191、乱麻

    胤祥虽然只比胤禵大两岁,但心智却比他成熟多了,他也从来不是爱背后说人闲话的人,现在忽然提起胤祺,肯定有别的用意,苏兰芷略一思索,就知道是给胤祺夫妇开脱,皇帝把行宫交给他负责,他却不能额外照顾苏兰芷,凭着苏兰芷和宜妃的交情,他的行为难免凉薄了些,不过从胤祥的话里可以听出,胤祺并非不想管,而是有某种原因让他不能管。

    苏兰芷很想知道那原因是什么,不过看看胤祹的神色,此时显然不是细问的好时机,苏兰芷也就一笑而过,胤祥受人之托,把话投过来之后,很识趣的告退了,走之前还顺便把胤禵给扯走了,理由是苏兰芷出关他心情好,要跟胤禵比划比划,胤禵基本可以算是练武狂人,最爱跟胤祥比试,在陪苏兰芷和去练武之间犹豫了会儿,苏兰芷特善解人意的说等他跟胤祥练够了,随时可以过来找自己,他才跟着胤祥走了。

    只剩下苏兰芷和胤祹母子俩,也就用不着掖着藏着,苏兰芷先把前因后果讲述一遍,以安胤祹的心,胤祹那边要说的却不是什么好事,他手上也有几个可用之人,都是出京前胤禛给准备的,这些人能力还算不错,就是人数太少,起不了大用,胤褆等人具体想做什么和做了什么,他们没本事查出来,但是,胤褆、胤祉和胤禩想趁机往苏兰芷身上多泼两盆脏水、多砸几块石头的事情,却没能瞒过他们的眼睛。

    对待胤褆等人的态度上。胤祹跟皇帝有本质的区别,他们是皇帝的儿子,皇帝即便对他们有所失望,也不会希望外人知道他们的错处,更不会跟苏兰芷这个受害者透露,但胤祹却不一样,对他来说,他的兄弟就胤禛跟胤禵两个,别的人怎么样与他没什么关系,他们做什么他本不关心。但是妄图把手伸向苏兰芷。这就是胤祹不能容忍的了。

    胤祹跟苏兰芷是亲母子,跟胤褆他们可是隔着肚皮的,孰轻孰重根本不用问,他知道自己的兄长们想对付自己的额娘。再想想近几年自己兄弟在皇帝跟前的体面和重视。都一样是皇家出品。胤褆等人能想到的,胤祹又有什么想不到?

    就是因为胤祹什么都明白,他才更难受。关键是无人可诉,外人不可信,可信的胤祥和胤禵又小,作为兄长,胤祹觉得自己有责任挡在他们面前,帮他们把阴暗面挡住;胤禛倒是又可信又可靠,偏生相隔千里,远水解不了近渴,这几天胤祹真是憋闷坏了,如今苏兰芷解禁,他马上事无巨细的把此前的事跟苏兰芷讲了一遍,说完还委屈的眨了眨眼,也不知道他是在诉苦还是在卖萌。

    苏兰芷得到些新情报,结合皇帝的表现,和他说的某些似是而非的话,苏兰芷相信,皇帝是知道的,就因为知道自己儿子在陷害对付自己的女人,所以他才会什么都不说吗?

    “……皇上曾说,敢对太后下手,就要有勇气承担他的怒火,还说不会放过让太后受罪的人,从这儿看,太后发病,应该与他们几个无关,也就是说,最开始有人谋害太后,致使太后得了天花,之后安常在跳出来攀咬我,企图把我拉下水,我被禁足,那几个想落井下石……最开始算计我的人究竟在不在他们之中?我刚还奇怪呢,为什么我已经被禁足了,却没有任何行动,难道是被那几个捷足先登了,所以他们干脆坐山观虎斗?”

    胤祹眉头皱成一团,跟着进行分析:“也有可能是某个人故弄玄虚,谋害皇太太,会让汗阿玛震怒,而对您落井下石,只是让汗阿玛不喜,难道是用比较轻的罪名掩盖重的罪名?当然也可能开始的事真的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适逢其会,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守在京城那一位和他背后的势力,可是这也说不通啊,那位地位稳固,他背后的人几乎算是权倾天下,放眼朝堂,十之七八的官员都是他们一党,而汗阿玛虽然重视四哥,也交给四哥不少差事,可是咱们的势力跟那位一比,那就是黄口小儿与成年男子的差别,他们有必要这么急切吗?”

    越分析,胤祹就越是头大,把自己一系倒霉能够得力的每一个的人都列出来,好像每个人都有嫌疑,又好像每个人都是清白的,简直是一团乱麻,胤祹左思右想没个定论。

    看胤祹的样子,刚被点醒的苏兰芷不禁笑了,她像以往每次那样拍拍胤祹的头,说:“既然想不明白,就暂且放一边吧,咱们只管把自己能做的都做好,把自己武装的无懈可击,别让人钻了空子,他们再有阴谋又能怎么样?以不变应万变,谨记自己的目的,别去管别人怎么做,阴谋诡计再厉害,却始终见不得光,咱们何必惧它?”

    胤祹一愣,自己琢磨两边,随后笑道:“额娘的境界真高,每次我以为能赶上您了,都会发现您仍在前面等着,坚守本心,坦然以对,儿子受教了!”

    “呵呵,不瞒你说,刚才你额娘我也烦着呢,总觉得自己处处受制于人,好像每一步都在别人算计中,那感觉,啧,坏透了,跟几个文发发牢骚,最老实的文雪几句话说的我茅塞顿开,我才有了这番感悟,三人行必有我师,圣人之言真乃至理名言!”

    “额娘能从别人的话中悟道,并自省己身,回归本心,这也是儿子学都学不到的境界,儿子佩服!”胤祹半开玩笑的说道。

    苏兰芷嗔道:“什么悟道,我可没那么超凡脱俗,不过是看透了眼前迷障罢了……对了,我还要叮嘱你一句,这事儿既然你汗阿玛在查,你就别插手了,咱们等结果便是。”

    “……是。”胤祹沉默半晌,最后还是点了头,不过仍是非常不甘心,“咱们就什么都不做,把希望寄托在汗阿玛身上?如果不幸是那位做的,他可能只是训诫几句,不会对他有任何惩罚,哪怕是那几位的手笔,汗阿玛也是偏心他们的吧?我只要一想到,敢算计您的人,最后却不用受惩罚,我这心里就不舒服……”

    苏兰芷默然片刻,笑道:“差点被你绕进去,别忘了太后可是染了天花,皇上肯定会想,今天他们想除掉一个妃子就敢谋害太后,那是不是哪天我碍了路,他们也会出个阴招把他我干掉?这件事绝对超出皇上的底线,不管是谁做的,都别想善了。”

    胤祹也转过弯来,舒口气说:“这还差不多,我也不求一次就把他们彻底拉下去,只要让他们收个教训就好,希望汗阿玛赶快把幕后主使给查出来吧,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般胆大妄为?!”如果是自己不能动的人,那就先记着帐,以后总有算的时候!胤祹心中暗想。

    他心里那句话苏兰芷可不知道,苏兰芷笑着说:“相信不会让你等太久,你汗阿玛手中掌握的,是整个天下,他是至高无上的帝王,有句话叫‘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笑话’,这个世上,只要他想查,就没有他查不出的。”

    胤祹心念一动,把“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笑话”这句话默念两遍,他头一次听到这种话,完全有种震耳发聩的感觉,他觉得自己需要回去慢慢消化消化。

    胤祹似迷糊似清醒的回去了,苏兰芷没弄明白他最后是怎么了,怎么有种恍惚感?苏兰芷回忆一遍自己说过的话,没发现有哪句不对劲儿的,只能猜测胤祹大概是顿悟了,也许正在思考什么重大课题,所以才有些恍惚?

    随着太后的痊愈,一直压在行宫上的乌云渐渐消散,几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皇帝预计的行程已经耽搁将近十天,他还有许多地方没有考察到,但是太后的身体情况却不允许继续跟着皇帝的行程走,皇帝本想中止南巡,直接奉太后回京,可太后却不想皇帝因她耽误正事,两方谁都说服不了谁,后来太后就拉着苏兰芷助阵,要苏兰芷帮着劝皇帝政务为重。

    苏兰芷两头为难,劝吧,万一太后的身体出个什么事,那岂不是要被说是自己的责任?不劝吧,太后平时和蔼可亲,也不怎么发表意见,可拿定主意的事也是执拗的很,连皇帝都没能说服她,她会肯听苏兰芷的?只怕看到苏兰芷跟她不一心,当时就要恼的。

    苏兰芷只好苦笑着两头哄两头劝,但是皇帝和太后都不领情,这一拖二拖的,时间又过了一天,皇帝见拗不过太后,只好采取折中措施:他带着除胤祺和胤祐外的皇子们继续南巡,胤祺和胤祐则护送太后以及女眷们先行回京,太后这边走水路,一路慢行,免得太后身体吃不消。这个方案皇帝和太后都不太满意,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得各退一步,照此实施。(未完待续。。)

192、八卦交流

    内容已替换

    三十八年的南巡,对随驾的女眷们来说,完全称得上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而且所有人还都不敢说一个不满来,出来时,她们是随驾,目的只有一个,跟着皇帝出门游玩,而回去时,她们身上都安了个侍奉太后的职责,别管心里怎么嘀咕,面上都得恭恭敬敬的伺候着皇太后,把人舒舒服服平平安安带回紫禁城。

    回去是一路乘船,好在太后只有出来时晕船了,现在倒是好好的,为了更好的照顾太后,所有的女眷同乘一艘大船,一路上的行程安排和护卫工作都由胤祺和胤祐两人负责,这两个虽然低调,办事能力其实一点不比兄弟们差,苏兰芷等人在船上还真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

    乘船而行,只要不晕船的话,还算是比较舒服的,因为在船上相对平稳些,越大的船其实越平稳,不像马车,路况差一点,车子就颠簸的要死,而且,在船上是可以躺着休息的,这对太后这样刚大病一场,还需要仔细调养的人来说,再合适不过。

    一路走走停停,因为无事,又要顾及太后的身子,因而并不急着赶路,途径繁华的渡口时,胤祺和胤祐两人还会派人上岸买些当地特产,晃晃悠悠直到五月初九才回到京城,太子带着留京的弟弟们出城迎接,惠妃等人则在神武门口迎接太后凤驾,太后坐船久了,脚踏实地后反而觉得晃悠。她也没心情跟惠妃等人寒暄,只是和太子说了会儿话,就直接回宁寿宫休息去了,太子又问候苏兰芷和小佟贵妃两句,才带着弟弟们退下。

    苏兰芷其实脚底下也晃悠,不过虚弱这种负面状态是不能暴露给外人的,所以她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期盼赶紧散了,她好回景仁宫休息,出门两个多月。她十分怀念自己的地盘。

    皇宫诸嫔妃喜迎太后回宫这出戏圆满落幕。惠妃和荣妃很快向苏兰芷和小佟贵妃告辞,相处和睦亲如姐妹神马的,表演一会儿就算了,谁还能当真不成?真正感情比较好的。过后自己会找时间小聚的。所有人在一起扬着虚伪的笑脸你来我往。时间长了谁不腻歪?反正老资格的人们都挺腻,所以很干脆各自回宫,而那些不嫌腻的。虽然还想演一会儿,却也只能跟着。

    苏兰芷回到景仁宫,明明是多少人说过的压抑之地,她却意外的觉得放松,院子里的蔷薇花最艳时已经过去,如今只剩下寥寥几朵,鱼缸里的鱼仍在欢快的游来游去,苏兰芷常叫它们傻鱼,因为它们傻得都不知道自己吃没吃饱,一次喂食过多,它们能吃的撑死,原本很平凡的东西,现在却意外有种亲切感,苏兰芷心想,自己果然是恋家的。

    文珠带着剩下的人到门口把苏兰芷迎进来,苏兰芷见家里一切都好,勉励文珠等人几句,就进房换了轻便的袍子,头发也散开了,虽然人很疲倦,但是大白天的不好睡觉,怕白天睡多晚上走了困,而在船上时尚不觉得,回到宫里,五月中旬的天气,炎热的让人烦闷不已,好在屋里摆了几个冰盆,还不觉得躁热,只是有些闷。

    苏兰芷觉得头晕晕的,强打起精神和文珠她们玩游戏,一个下午都处于一种半睡不睡状态,好容易熬到天黑,苏兰芷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终于可以躺床上踏踏实实睡上一觉。

    第二天早起,先去看过太后,见太后气色还好,知道她没什么大碍,苏兰芷也就放心了,当然,太后回宫第一天,所有人都要来给她请安的,按照往常的惯例,太后说几句场面话,众人也就散了,太后比较挂念宣嫔,单独留了她说话。

    苏兰芷和宜妃、敏妃一起出的门,三人散着步到了景仁宫,两个多月不见,彼此都有许多话要说的,比如苏兰芷要知道宫里发生的事,九皇子快要大婚,宜妃很关心皇帝什么时候能回来,胤祥还在随驾,敏妃很想知道他这两个月过的怎么样,等等等等。

    宜妃先说起喜事来:“老五前脚出门,后脚他的一个格格就有了身孕,到现在已经四个月了,我就盼着这一胎是个儿子,老五都二十了,也该有个儿子了……对了,老七家的侍妾也有喜了,比老五家的还早一个月,这兄弟年龄相近,孩子就喜欢扎堆来,倒也是件趣事。”

    苏兰芷说:“可不是么,三福晋好像也有了,前两天她就一直说恶心想吐,本以为是晕船,让太医看了,却说很像是喜,只是时间还短,尚不能确定,不过依我看,八成就是有了。”

    宜妃不知想起什么,脸上掠过一丝轻蔑之色,她不说苏兰芷也不好问,正好敏妃问胤祥的事,苏兰芷忙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敏妃听到胤祥无恙,已经是满脸喜色,又听到皇帝夸过他好几次,更是喜不自胜,嘴里直念佛。

    宜妃又问起沿途的景色,说着这个苏兰芷可算是谈兴大发,她在江南还真有不少见闻,她一个人说的起劲,宜妃和敏妃两人听得津津有味,一上午不觉过去了,苏兰芷顺势留饭,两人也不跟她客套,直接点了自己喜欢的菜式,三人一起用了,彼此谈兴正浓,宜妃和敏妃越发不想回去,干脆在苏兰芷这儿小憩一会儿,午休过后接着聊。

    宜妃和敏妃其实都很关心皇帝什么时候回京,但皇帝的行踪是不能问的,她们只能拐着弯问,苏兰芷还真不能肯定皇帝几时回京,就算她知道,她也不能说,因而笑道:“咱们从苏州出发时,皇上还交代五贝勒,说路上不用太赶,别累着太后,只要能赶在九阿哥大婚前回宫就好,皇上说他一定会回来给九阿哥主持大婚呢,真真是慈父心肠……”

    宜妃和敏妃都是眼睛一亮,这话看似平常,其实却暗含玄机,最起码她们都知道了,皇帝一定会在胤禟大婚前回来,这下子宜妃是放心了,敏妃算算日子,也放心了。

    情报是要交流的,宜妃和敏妃从苏兰芷这儿得到不少消息,自然要投桃报李,把宫里发生的大事记跟苏兰芷说一声,因此苏兰芷知道了,在她不在京城的这两个月中,紫禁城还真发生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吴常在在御花园赏花时,不小心摔倒,两个月的孩子小产了,她头一次有孕,自己本人没经验,根本没有发觉,至于摔倒是意外还是人为,谁都说不清楚,她虽然口口声声是有人害她,当时身边除了她的两个宫女外再无别人,地面也没有问题,所以大家都说是她疑心病太重,自己不小心却说是别人害她。

    吴常在气质虽然古怪了点,但颜真心不错,绝对是个美人,可是小产之后,却病的七死八活,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短短两个月,整个人完全变了个样。宜妃说:“你现在若是迎头遇见她,肯定不敢相信那就是吴常在,她本来就是瘦弱美人,如今更是瘦的皮包骨,别说美了,竟是连人样都看不出来,冷不丁瞧见,准会吓的一哆嗦,偏她还爱出门,我们现在都打听着,知道她去御花园了,都闭门不出,生的大白天见鬼。”

    苏兰芷奇道:“她不是一直在永寿宫么?成嫔妹妹难道不管她?”

    敏妃说:“原来也管的,只是成嫔妹妹也忙,七贝勒夫妇随驾出巡了,他家大阿哥养在成妹妹身边,她忙着照顾宝贝孙子还来不及,后来七贝勒的侍妾有孕,成妹妹又要张罗照顾孕妇,对吴常在自然不太关心,也没发现她有身孕的事,结果吴常在就觉得成妹妹是故意不说,就是想害她流产,她说这话,让成妹妹能怎么办?只好当看不见,眼不见心不烦吧。”

    宜妃说:“小产了还不安分,不说老老实实在屋里坐小月,小产第三天,就跑到惠妃那儿哭诉喊冤,一时说有人嫉妒她害她流产,一时又说成妹妹居心叵测,又是什么成妹妹要杀她灭口,要惠妃给她做主,她要搬去咸福宫与良嫔作伴,惠妃哪里会理会她,让人把她送回永寿宫也就不管了,还训诫成妹妹几句,说她没能管理好宫里的人,成妹妹气的直哭。”

    苏兰芷惊叹不已,奇葩之所以被称为奇葩,就是他们会做出常人不会做的事,这吴常在看来脑子是真坏了,就凭她现在被宜妃描绘的鬼样子,皇帝见了会是什么表情?只怕她立马就要失宠,而且是再没有复宠机会的那种。

    说完宫里的奇葩,宜妃想起随驾出去的人少了一个,就问:“安答应怎么没看见?”

    苏兰芷动作微顿,说:“人家已经是安常在了,不过命不太好,在苏州行宫时不小心染疾,一病去了。”

    宜妃也顿了下,别看她在深宫,苏州的消息她也知道一些,太后病了的事人所共知,苏兰芷被禁足的事消息灵通的也都知道了,只是一个小答应的消息没几个人在意,她也就没留心,没见她就多嘴问了句,却正好碰到石头上,宜妃别提多后悔了。(未完待续。。)

193、安排

    宜妃尴尬了下,忙笑着岔开话题:“那倒真是个没福气的——不提她了,姐姐刚说一路搜罗许多江南那边的特产,不知道有没有给我们带一份礼物回来?”

    苏兰芷笑道:“就知道你肯定会开口讨要,我哪儿敢空着手回来?放心吧,少不了你的!”说着,让文英带人把给宜妃和敏妃的土仪之物拿出来,一样样给宜妃看,有些北方没有的物件玩意,苏兰芷还把特点讲一遍,这些物件都是做工精致用料考究的,虽算不得贵重,但也是一份颇能拿得出手的礼物,主要是心意很足。

    宜妃爱不释手的玩着一个白瓷的胖娃娃,她现在盼孙子盼的都快魔怔了,对这些寓意好的物件最是喜爱,心里高兴,夸张的把东西往怀里一抱,装出一副贪财的样子,笑着说:“难得淑姐姐出门还记得我,意义非同一般,我回头就把它们藏起来,谁也别想从我手上夺了去!”

    苏兰芷和敏妃都笑,敏妃打趣道:“姐姐可要藏好了,万一少一件半件的,姐姐还不心疼死?”

    宜妃笑道:“你少说风凉话,这事儿咱们三个人知道,东西是淑姐姐给的,她自然不会收回去,万一真少了,定然是你拿了去,到时候我只找你要!”

    敏妃抿嘴一笑,“你有的我也有,拿你的做什么?真当都跟你似的,没见过好东西?不过说到好东西,前几天刚从苏州织造送来的贡品里。有一种轻薄柔滑的轻纱,特适合做帐子用,我倒是挺喜欢的,想给安儿和宁儿一人做一顶帐子,可惜分给我的不够用,姐姐们若有多的,能不能给我匀一点儿?”

    宜妃很爽快的说:“什么事儿,也值当你特特提出来,回头让人给你送过去,就算是我这个宜母妃给安儿、宁儿两个孩子的。”

    苏兰芷才回来。还不知道那纱是什么样的。不过也说要送给敏妃,敏妃连忙谢了,说有宜妃的已经够了,不用再要苏兰芷的。几匹纱而已。并不是特别难得的。苏兰芷也就算了。

    三人说说笑笑,一个下午嘴就没停过,等宜妃二人走了之后。宫里表面上发生的事情苏兰芷都已经心中有数,暗地里的事就要问留下来的文如和文巧二人,她们俩如今负责消息查探。

    详细了解了京里这两个月的大事小情之后,苏兰芷才知道白天提起三福晋时,宜妃脸上的轻蔑是怎么回事,原来上个月初一,胤祉的侍妾生了儿子,初八就殇了,说是先天体弱,而诚郡王府上现在只有两个阿哥,都是三福晋所生,去年另一个侍妾生的儿子当天夭折,这里面要说没有三福晋的手脚,鬼都不会信,宜妃大概是对三福晋的手段有些不屑吧。

    没办法,女人都是这么矛盾的生物,自己出手对付情敌,那是百无禁忌,什么手段都可以用,而且绝对不会觉得自己错了,但是别人做了这种事,自是看不过眼的,轻蔑不屑也是应该的,因为若是不表示点什么,岂不是表明自己对这行为是认同的?那还怎么装白莲花啊?别说宜妃了,就是苏兰芷,跟别人说起来时,大概也是跟宜妃差不多的表现。

    说实话,苏兰芷确实觉得三福晋脑子不大好使,看着她又想抓住胤祉的心,又要抓管家的权利,还想多生几个儿子,还要跟侍妾们争宠,苏兰芷真觉得她有点主次不分,不过一个人一个活法儿,三福晋怎么过,那是人家的自由,所以苏兰芷虽然看不惯,却也从不多事。

    第二天,胤禛就带着萨伊和弘晖进宫看望苏兰芷,苏兰芷一眼扫过去,见胤禛和萨伊气色极好,精神也不错,也就顾不得他们,伸手先把弘晖抱进怀里,一叠声问:“宝贝热不热?这么久没见太太,想太太没有?在家有没有按时吃饭睡觉?”

    胤禛和萨伊笑着给苏兰芷行了礼,众人围着圆桌坐了,胤禛笑道:“额娘有了孙子,眼里就看不到我们这儿子儿媳了,早知道这样,我才不带这小子来,省的看着心里不舒服!”

    苏兰芷笑骂道:“你多大,弘晖多大?你还吃他的醋?真没羞!晖儿小宝贝,咱们不理你阿玛,告诉太太,平常你阿玛有没有欺负你?他要是敢骂你,你就跟太太说,太太帮你出气!”

    弘晖咯咯直笑,别看他小,这话也能听懂大半,不过他说话不太利索,还是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嘴里说着:“弘晖想太太了,阿玛说,太太不在家,你去哪儿了?”

    苏兰芷对孩子耐心极好,也不管弘晖能不能理解,就把她随驾的事说了,胤禛一肚子话想问想说,看苏兰芷这样,也只能暂且忍着,等苏兰芷和弘晖亲热够了,才找个时机说:“上个月接到十二弟的紧急传信,说额娘被禁足了,他说的不明不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兰芷只得再跟胤禛说一遍,胤禛脑子比胤祹还好些,而且办差几年,对朝中之事看的更明白些,本来已经是心中有谱,听了事情始末,脑子里的脉络就更清晰些,当然,他的怀疑和苏兰芷、胤祹大走向上是一致的,怀疑的对象也差不多,后面该怎么做,他已经有了比较完善的计划,因而说道:“额娘稍等些时日,儿子必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想把咱们母子踩下去,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我已经心中有数,您就等着儿子给你出气吧!”

    苏兰芷对胤禛的能力十分信任,既然他说的这么有把握,苏兰芷也没什么好怀疑的,点头道:“好,我等着,不过你汗阿玛的人也在彻查此事,你也小心些。”

    胤禛心领神会,知道苏兰芷是让他小心,别让皇帝发现他手上暗势力的存在,那些人若是暴露,只怕他们母子真会失宠,所以要慎之又慎。

    萨伊一直微笑着听他们说话,对胤禛要做的事,她从来不会反对,何况这与她的利益同样息息相关,她也不是那种被人扇了左脸,还要把右脸送过去让人扇的圣人,对于那些想对自己人不利的人,她同样不会手软。

    最重要的一件事安排好,苏兰芷马上问起胤礻我的事,他的婚期只比胤禟晚一个月,定在六月二十七,现在也只剩一个月多一点的准备时间了,若是还有哪里不妥当的,立马改了还有些时间,再等等,即便想改,也是没工夫的,苏兰芷如今算是胤礻我半个养母,总要让他的大婚尽可能完美,一是她真疼胤礻我,二么,也是不想有人背地里嚼舌根。

    胤禛说:“额娘放心吧,十弟出身高贵,内务府那边不敢怠慢,诸事都极上心,我也时时盯着,各方面都准备妥当了,他的府邸也已经收拾好了,布置得焕然一新,十弟去看过,对各处都挺满意,偶尔一点不喜欢的,也按照他的心意改了,您若不放心,等他下午过来,您亲自问他,看看我这做哥哥的有没有怠慢他。”

    苏兰芷笑道:“没事就好,我就怕有那点疏忽的,别人不说是咱们不仔细,只会说是故意的,不过只要胤礻我本人满意,旁人也没话说。”苏兰芷含笑看了眼萨伊的肚子,说:“弘晖也快两岁了,你们俩也抓紧努努力,赶紧再给我生个孙子孙女出来,这些天,净是听别人家的喜讯了,老三家的有孕,老五和老七家也都有孕妇,你们可不能太落在人家后面啊!”

    萨伊微微红了脸,胤禛也有些不自在,两人含糊的点头应了,胤禛尚不觉得有什么,萨伊难免多想了些,尤其是听到苏兰芷提起胤祉,就想到胤祉只比胤禛大一岁,却已经先后有了四个儿子,再加上三福晋肚子里这一胎,就是五个孩子了,而胤禛到目前为止却只有弘晖一个,却是单薄了些,胤禛的鸿鹄之志萨伊也是知道的,子嗣单薄,也算是个短板,作为女人来说,被婆婆催促此事,不免就想到苏兰芷是不是希望胤禛的侍妾能生孩子。

    不过萨伊也不能说什么,连异色都不能露出来,仍和胤禛一起陪着苏兰芷说笑,中午他一家三口自然要在苏兰芷处用饭,胤礻我也讨了半天假,众人热热闹闹吃了顿饭,午后只有弘晖被带下去午休,别人仍旧继续,尤其是多了个胤礻我,他话比较多,一个人说的比苏兰芷三个人加起来都多,言谈间极其羡慕别的兄弟能随驾南巡。

    苏兰芷问胤礻我对大婚各项事宜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若有的话,别跟她客气,尽管直说,她好督促内务府的人改了,胤礻我本就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人,只要大面上看得过去,他就没什么意见,何况胤禛和萨伊比他可细致多了,他两人都满意了,他更没什么可挑剔的,而且,别看他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提起终身大事,也是会害羞的,只知道摸着头傻笑。(未完待续。。)

194、温僖的准备

    苏兰芷一看这样,事主都没意见,她更不会挑自己儿子儿媳的刺,几人聊得更舒心了,不觉间半个下午过去,胤禛和萨伊带着弘晖先走一步,苏兰芷还有些事要交代胤礻我,遂单独留下他,胤礻我又摸摸头,笑问道:“贵额娘还有什么吩咐?”

    苏兰芷让人从内室拿出来一个檀木雕花盒子,当着他的面打开,让他自己看,胤礻我迷迷糊糊的接过来,拿出盒子里的东西,最上面是一叠银票,数了数,大约有二十万两,底下是几张地契,有京城附近的,有江南良田,大部分都在广东福建一带,合起来有三百多顷,最底下的是几张房契还有账册,他略翻了翻,疑惑的看向苏兰芷,问:“贵额娘哪来这么多银两田地?您的东西,收起来便是,给我看做什么?”

    其实他心里也有个猜测,不过不大敢相信,所以才有此一问。

    苏兰芷笑着说:“这是你的东西,不给你给谁?孝昭皇后的嫁妆和历年所得,除了御赐之物不得动用之外,其余都给了你额娘,你额娘当年以贵妃之礼进的宫,也带的有嫁妆,还有这些年的俸银和皇上的赏赐,她去了,这些东西全都是你的,她手边的钱财,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一二十之多,她担心你手里钱物过多,反不知珍惜,花钱大手大脚给糟蹋了,于是物件全都给了你,银两却只给了一少部分,剩下十五万两让我帮你收起来。等你大婚分府之后再给你。我想着,银子白放着也不能生钱,就让人在外面给你买了些良田,又置办了几家铺子,好在收益不错,每年能给你带来四五万两收入,总算没有辜负你额娘的托付。眼看你下个月就要娶媳妇了,以后你也是一家之主,有这些产业,你在媳妇面前底气也能足些。”

    胤礻我犹自不敢相信。惊问:“这些都是我的?您没开玩笑吧?难道我还是个富翁?”

    苏兰芷不觉好笑:“是呀。你是富翁呢,大大的富翁,开府之后,皇上会分你二十万两安家银。还有皇庄、店铺等等。加上我替你攒着的家业。你不富谁富?以后你就是有钱人了,可别忘了过年过节用心给我准备份厚礼上来,不然我可不依你!”

    胤礻我又傻笑两声。憨憨的说:“您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弄到的,一定给您弄了来!要不,这银票您留下一半?”

    苏兰芷笑骂道:“我会贪你这点银子?!快收起来吧,莫让别人看到,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你额娘给你留的,不准提我一个字,你记住没有?”

    胤礻我傻乎乎的点头应下,他粗中有细,知道苏兰芷是不欲节外生枝,他自然不会多事,抱着盒子回到自己住处,脸上还带着天降馅饼的惊喜笑容,让一干服侍之人一头雾水,不过他可不是和善的性子,宫女太监们都不敢问,只是在心里惊奇。

    但是胤礻我身边还有两个老嬷嬷,是温僖贵妃身边的老人,她们在胤礻我跟前有几分体面,看胤礻我高兴的不同往常,自然要关心的询问一番,胤礻我知道这两人是自己额娘特意留下帮衬自己的,因而也不瞒她们,把盒子里的东西给她们看了,两个嬷嬷仔细翻看一遍,脸上露出惊喜和如释重负的表情,两人说:“谢天谢地!淑静贵妃真乃信人,不枉娘娘这般信任与她!奴婢们前几天还在担心,生怕这笔钱财黄了,看来还是娘娘看人看得准,奴婢们倒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真惭愧!”

    胤礻我一听这话,原来这两人竟是知情的,不由神色一变,厉声追问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嬷嬷见胤礻我发火,当下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当初娘娘病重,自知不久于人世,您却尚且年幼,娘娘生怕她去了,您一个人在这深宫里会吃亏,钮祜禄家权势再高,手也伸不到宫里来,没有额娘的皇子,日子并不好过,她想给您在宫里找个依靠,最起码,您在皇上跟前有个什么马高蹬短的,有人能帮着描补描补,娘娘从得病起,看了一年多,也就淑静贵妃有这个能力。娘娘平时与淑静贵妃关系不错,却也不好贸然提出这个要求,想了好久,才把大半身家托付给淑静贵妃保管,表明自己的信任之意,这事儿连皇上都不知道,娘娘临走前,吩咐奴婢们,若是您大婚前淑静贵妃把东西交还,就让您把她当亲额娘孝敬,而若是她不提此事,就当是她照顾您这几年的酬劳,往后彼此两清,您也不欠她的。”

    胤礻我神色复杂,他一方面感动于额娘对他的心,另一方面,却又觉得有些愧对苏兰芷,从温僖贵妃去后,苏兰芷对他可以说是关怀备至,他已经把对母亲的孺慕之思寄托在苏兰芷身上,他也一直以为,自己额娘对苏兰芷是信任的,不然怎么会把自己托付给她?原来额娘还留了一手,这让他心里不大是滋味,但额娘一片慈母心,全是为自己考虑,他又能说什么?

    胤礻我什么都不能说,他也不想说,突然得到一大笔财富的喜悦也消失殆尽,听着两个嬷嬷对苏兰芷歌功颂德,不知怎么就觉得讽刺,挥挥手把她们赶到门外,自己倒在床上生闷气。

    两位嬷嬷却是不能理解胤礻我的心态变化的,不过自家小主子脾气不好,她们倒是知道的很清楚,胤礻我发话,两人不敢耽搁,马上退出门外,在胤礻我听不见的地方悄声议论着。

    这两人属于温僖贵妃的死忠,温僖贵妃不在了,她们唯一效忠的对象就是胤礻我,连钮祜禄家都不在她们心里,背地里她们确实嘀咕好几天了,眼瞅着胤礻我大婚在即,也没见苏兰芷那边有什么动静——当然不可能有动静,苏兰芷都不在宫里,她们很担心苏兰芷把那十五万两银子给贪了,两人都商量好了,再等几天看看,若是苏兰芷还没动静,就要去告诉胤礻我,不求能把钱财讨回来,主要是要让胤礻我知道,苏兰芷不是好东西,谁知今儿就有意外之喜降临,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苏兰芷还真是不为金钱所动的人,她们又是高兴又是失落,两人先前商量那么多对策,做了那么久的准备,这下子全白费了。

    不过,出于对胤礻我利益的维护,两位老嬷嬷最后是高兴占据上风,虽然自己做了白工,而且还有枉做小人的嫌疑,但胤礻我得了实惠却是真的,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她们对苏兰芷感恩戴德,也为往日自己的小人之心羞愧一下下。

    一个嬷嬷说:“没想到淑静贵妃不单没有贪主子的银子,还费心给主子置办那么些产业,老姐姐你看到没,那地契足足有十几张吧?”

    另一个说:“可不是,我算了算,总共有三百多顷地呢,光是这一项,一年就能有两三万收益,还有那几个铺子,我看了账册,一年最少一两万出息,淑静贵妃真真是个好人!”

    两人越算越高兴,都有种给苏兰芷立个牌位每天上柱香的冲动,幸亏苏兰芷不知道,不然肯定会被她们肉麻的奉承的赞美膈应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而另一边,胤禛和萨伊回府之后,晚间两人先把弘晖哄睡,亲自带孩子的习惯也是胤禛跟着苏兰芷学的,他从小就是被苏兰芷亲手照顾大的,后来又看着苏兰芷是怎么带胤祹的,凡是他们兄弟的事,只要能自己动手,苏兰芷就不会假他人之手,晚上他们兄弟跟苏兰芷睡都是常事,而且,胤禛还恍惚记得,有时候他闹脾气,非要跟额娘睡,额娘都能不管汗阿玛的脸色,让自己睡在他们中间,虽然次数寥寥无几,但正因为难得,胤禛的印象才特别深刻。

    从小的潜移默化,让胤禛觉得自己的孩子就该自己照顾,所以,他对弘晖也是这种态度,一点儿也不像兄弟们,对儿女一味严厉,他和太子关系好,好多次见过太子和他几个儿子的相处,那一板一眼的态度,生生把父子之情弄生分了,几个侄子见了太子二哥,一个赛一个的老实,他看了都替他们难受,哪怕别人都是这样,胤禛也不想自己的儿女只会怕自己。

    所以,弘晖算是小一辈中最幸福的一个,因为他有个和善的阿玛和温柔的额娘,他们对他的要求很低,不像堂兄弟们,每天读不完的书,做不完的功课,在上书房表现差一点,回家就要被训斥,这些在弘晖和他的弟弟们身上统统没有出现,他家的阿玛额娘,只要他们兄弟身体健康,品行端正,功课吗,只要不是故意捣乱,有天分就多学点,没天分差点也无所谓,是最好说话的阿玛,让一众弘字辈羡慕的眼都红了,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四叔/四伯家的孩子。(未完待续。。)

195、出主意

    弘晖小时候,很多次都是在胤禛怀里入睡的,萨伊一开始见胤禛对弘晖这般宠溺,还有些惊异,被胤禛看出来,笑着解释道:“这有什么,他是我儿子,我多亲近他有什么不对?实话告诉你,爷小时候也被汗阿玛抱着哄睡觉过,别的兄弟可没这待遇!”

    说到这个,胤禛其实有些得意,他的兄弟那么多,每个人都期望自己是皇帝心中重要和特殊的儿子,而皇帝是严父,对待儿子要求严格,又拿着“抱孙不抱子”作为信条,除了太子,也就胤禛和胤祹能有这个特殊待遇,能跟皇帝一张床上睡觉,足矣证明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地位,平时不能在兄弟中炫耀,不好给自己拉仇恨值,在老婆跟前显摆一下却不碍着什么。

    萨伊对此也挺有感触,她是女儿,家里女孩儿本来就少,长辈们对她都挺宠溺的,但是她阿玛也没有亲手抱过她,一是因为忙,二么,也是因为父亲的感情比较内敛,轻易不会外泄,而胤禛的阿玛是什么身份?那可是皇帝,能做到这份上,也确实难得。也从侧面反映出,自己的婆婆确实圣宠优渥,不然为什么就她的孩子特殊?

    两人把弘晖哄睡,才让乳母着回他自己房间,想起白天时苏兰芷的交代,两人都有点眼红心跳体温升高,两人也算老夫老妻了,不过都是含蓄内敛的性子,抱在一起滚床单还不觉得什么,可这么干巴巴坐着。再一想起将要发生的事,就难免让人心驰荡漾起来。

    萨伊脸色微红,瞄了胤禛一眼,正对上胤禛清亮的眼睛,眼中带着浓浓笑意,她不觉一股热气涌出,脸唰的变得通红,连耳朵根都是红的,眼神跟小兔子似的不敢跟胤禛接触,手里的帕子都快被扭成麻花。这般可爱羞涩的反应。看在胤禛眼里,绝对是顶级诱惑。

    眼前坐着的是自己明媒正娶的福晋,成亲五年,儿子都快两岁了。妻子还能有这么羞涩的反应。胤禛心里痒痒的。当下伸出手揽过萨伊,两人向床内倒去,一时间被翻红浪。鸳鸯帐里暖芙蓉,两人正是年轻情热之时,折腾了好几回,直至力尽,才肯收拾了安生躺着。

    萨伊一时间还睡不着,用一双迷蒙的大眼睛看着胤禛,声音里还带着纵情后的暗哑,轻声说:“爷,额娘是不是对我独占你有所不满,白天才会说那些话暗示我?”

    胤禛本来闭着眼揽着萨伊,闻言一顿,轻笑道:“净会胡思乱想,额娘若真是不满,趁着大选小选,赏我几个女人,你还能拒绝不成?她当你是一家人,有事直说,不会拐弯抹角的暗示,你呀,别想太多,额娘催咱们再生一个,怕是想着弘晖一个人太孤单,想要他有个伴,哪里就是对你有意见了——不早了,赶紧睡吧。”

    萨伊点点头,虽然尚未完全放心,也知道不能再说了,不然只会显得自己小心眼又爱计较,聪明女人不会做讨人厌的事,别说是没发生的事,就算胤禛真的女人成群,也没她说不要的权利,皇家媳妇不好当,人人都是这么过的,嫉妒最是要不得,她能比人家清净这几年,该知足才是。这么想着,萨伊渐渐沉入梦乡,不过心里有一丝不自在,睡着了眉头也微微皱着。

    萨伊不知道的是,她睡着之后,胤禛又睁开眼,盯着她的睡颜,尤其是微皱的眉头看了良久,轻叹一口气,伸手替她把眉头揉开,才阖眼睡去。

    第二天,胤禛照旧早早起来去上差,他一动,萨伊跟着醒来,起身帮他穿好衣服,两人在房内用过早饭,胤禛才坐了车出门,到户部时,已经过了辰正,部里官员大多数已经到齐,他其实属于编外人员,并没有直接的权利,但整个户部的事又都可以过问,他是认真负责不假,却又不喜欢揽权,除了皇帝明确交付给他的任务,别的一律不管。

    现在胤禛手头上的任务是统计历年黄河水灾的受灾情况,当然他还有好几个帮手,卷宗几乎堆了半间屋子,工作倒不复杂,就是太繁琐,饶是胤禛心志坚定,也觉得有些烦闷,忙了一个上午,几乎没有任何进展,他也烦了,决定到苏兰芷处混顿饭,换换心情。

    掏出一块西洋怀表,看指针快到十二点位置,胤禛让众人都先吃饭,吃晚饭午休半个时辰再继续做事,他自己起身进宫,到了景仁宫,苏兰芷这边刚摆好饭,见他来了,忙加副碗筷,笑道:“外面天热吧?瞧瞧你一头的汗,先洗把脸。刚从太阳底下走过来,别靠冰盆太近,一热一凉的身子受不住。”

    小宫女们捧着脸盆毛巾进来,胤禛洗好脸,也不再像在外面那样规矩板正,把领口的扣子松开透气,坐在椅子上也不像在人前那般端正,就那么随意的坐着,倒透出点慵懒的味道来。

    母子两个单独在一起时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太有礼反倒生疏了,更不用死守着食不语的规矩,苏兰芷觉得哪个菜好吃,总要让胤禛多吃点,还不时给他夹一筷子菜,胤禛也时时注意着苏兰芷的需求,给她夹菜倒水的,完全不用底下人伺候。

    饭毕,两人各自靠着平胃,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胤禛向苏兰芷抱怨工作的繁琐,他真的不是工作狂好不好,想多一点休假不是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吧?为什么工作越来越多呢?!

    苏兰芷越听越好笑,不觉笑出声来,胤禛控诉的看她一眼,说:“身体是一切的基础,有个健康的好身体,才能争取一切自己想要的,差事是办不完的,要注意劳逸结合,这些不都是额娘您教儿子的吗?您还说过,拿多少俸禄做多少事,千万别做任劳任怨的老黄牛,前几年我刚开始办差,有时候白天事情没做完,想着晚上熬夜完成,您还骂我本末倒置,我好容易学会工作休闲两不误,汗阿玛和太子二哥却总给我增添负担,推不得,还不许我抱怨几句?”

    苏兰芷笑道:“你也是个傻得,既然记得我教你要劳逸结合,怎么就忘了我还说过,要充分发挥下属的作用?你手底下又不是没人,找出最省时省力的方法,把工作分摊给属下们去做,你不就解脱出来了?若真要事无巨细自己动手,累死你又能做多少?”

    胤禛叹道:“您总是有道理可讲,我现在什么时候事无巨细过?不过手头上这差事是太子二哥才给我的,公文奏折又多又乱,我总要看着他们整理出个头绪来,才好丢开手。人常说万事开头难,我算是体会了,想到那一屋子资料,我就觉得头疼……”

    苏兰芷想了想,觉得把制作表格的方法告诉胤禛并没什么妨碍,于是说道:“我倒是有个简便些的法子,你听听看能不能用,若是有用,你也能省点力气。”接着把怎么做统计表大致给他讲了一遍,胤禛接受能力极强,听过一遍,又看了苏兰芷用水在桌子上画的样板,就已经领会到七八分,剩下的就需要实际动手操作。

    胤禛得了这个巧法儿,哪里还坐得住,跟苏兰芷行礼告退,自己匆匆离去,苏兰芷看着他的背影,轻笑着摇摇头,还是年轻人精力充沛啊,不像她,中午不休息,下午就提不起精神。

    到了部里,给胤禛打下手的几个人早已到齐,他们久在胤禛手下做事,知道胤禛喜欢勤勉之人,而且手上的事确实不少,上面要的又急,所以大家都想着赶一赶工,最好能在皇帝回京前整理好,他们也能得个功劳,因此都不需要胤禛催促,他们就自动加班加点起来。

    胤禛对众人的积极性表示满意,不过冷眼看了会儿,对他们的工作方法却极为头痛,这一本一本的翻奏折,一点一点誊写抄录是怎么回事?站在一人身后,看他整理出来的东西,完全是没头没尾毫无重点,就这效率,要多少天才能完成任务?他还想等皇帝回京后休息几天呢!

    胤禛实在是看不过眼,心想幸好自己有万能额娘,给自己提供一个简便快捷的方法,不然靠着这一群人,那简直叫人绝望!想到这儿,胤禛也不再耽搁,把所有人集中起来,给众人讲了表格的方便之处,不过由于他自己都没融会贯通,给别人讲的就更含糊些,而其他人智力水平有高有低,有人听懂了,觉得果然方便,也有人根本是半懂不懂,没有实例,更弄不明白好在哪里,胤禛无奈,只好先让人弄一套合用的工具,自己先演示一遍,等把所有人都教会,他自己也有更深刻的体会,深觉这东西可用范围广泛,脑子里的点子一个接一个往外冒,他身在户部,其实是各种数据最多的地方,也是最适合用表格的部门,他已经开始想着怎么说服皇帝在整个户部使用。(未完待续。。)

    ps:  亲们,实在对不住,小颜又病了,浑身没一点力气,可怜的需要家里母上大人照顾,母上大人不许小颜碰电脑~~~没有网络的日子我都快疯了!好在终于痊愈,从今天起恢复更新,各位亲继续支持我哦~~

196、明面上的真相

    五月二十,皇帝一行返京,皇帝回宫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探望太后,宫里翘首以待盼着他归来的女人们这下有了盼头,哪怕炎炎夏日,都不能阻挡她们想要艳遇的心情,御花园一下子人满为患,每天都有人溜达着等艳遇,没办法,乾清宫不是随便进的,想见皇帝,除了被动的等皇帝宣召意外,只有御花园没那么多限制,想跟皇帝来个偶遇,也就这么个场所了。

    当然,这么直白又不确定的事,宫里的老人都不屑与做,她们或是有更好的吸引皇帝的方法,或是已经过了争夺皇帝宠爱的年龄,或是自持身份不屑于做这等掉价的事,总之各有各的原因,苏兰芷自然是这里面的数,她都四十多的人了,孙子外孙好几个,实在做不出跟人争宠的事,何况天这么热,她才懒得到太阳底下找罪受。

    其实按照苏兰芷偶尔不靠谱的想法,宫里的女人可以分为两大派,一是实力派,一为偶像派,她以前也是偶像派来的,不过现在已经进化成实力派,所以才有闲心欣赏新的偶像派们或娴熟或生涩的表演,闲了还能评价几句,这也算是身居深宫无聊时的一种消遣。

    皇宫就是最大最华贵的戏台子,宫里的人看似尊贵,却都是戏子,上演着各式戏码,苏兰芷一边小心翼翼的演着自己的角色,一边冷眼看着别人表演,还要时时提醒自己,不能被繁华迷了眼。不能因权势失了本心,这么些年看着平顺,内里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眼下众人都千方百计想出现在皇帝面前,每天打扮的花团锦簇,恍若神仙妃子,再保守的服装也不能打消她们展现自身风姿的积极性,即使穿着宽大的旗袍,也要展示婀娜的身姿。不过皇帝暂且没时间理会那些主动送上门的美人们,他再爱美色,也不会忘了规矩。回宫后定然是先要在苏兰芷处歇两天。随后是小佟贵妃等人,直到把高位嫔妃挨个安抚一遍,才轮到那些年轻粉嫩的花骨朵们,她们即便心存抱怨。却也无可奈何。

    皇帝和苏兰芷的相处早就进入老夫老妻模式。彼此相伴三十年。苏兰芷了解皇帝,皇帝何尝不了解苏兰芷?因此那些虚伪客套都可以省了,彼此也更自在些。其实宫里的女人们演戏。皇帝同样也在演,轻易不能展露真性情的,也就在苏兰芷等几个老人面前稍微自在些,所以,他虽然更宠爱那些年轻貌美的嫔妃们,却更信任这些陪了他多年的老人。

    皇帝跟苏兰芷还是很有话说的,首先就是把他在杭州江宁等地的见闻捡那些不涉朝政跟苏兰芷说说,接着关心一下胤礻我大婚前的准备工作,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关于太后染上天花的事,他已经查出点眉目,自然也要跟苏兰芷说一声,毕竟她也算是半个受害者,不过皇帝对苏兰芷颇有些歉意,因为从种种迹象中看来,他查到的都是被抛出来的炮灰,幕后主使他心中自有猜测,却还不到揭露的时候,只能暂且按下。

    苏兰芷早知道事情不简单,因而对皇帝的话并不意外。皇帝习惯于谋定而后动,不是十分把握,轻易不会出手,若只是后/宫争宠,哪怕只有三分嫌疑,也能订上十成的罪名,他既说时机未到,自然证明事涉前朝,也证明她和胤禛、胤祹最初怀疑的方向并没有错误。

    因为心中早有预料,所以苏兰芷并不觉得受了委屈,见皇帝神色不好,她反倒劝了几句,皇帝叹道:“朕前儿已经跟汗额娘说了,她老人家也说不急,慢慢查探便是,只是朕这心里不大舒坦。原本朕还是皇子时,并不得皇考的意,便有许多不能自主之处,连额娘都护不得;待登基为帝,又手无实权,被鳌拜欺到头上,那时朕便想,等朕亲政,再不受任何人左右,没想到如今朕掌控天下富有四海,仍有许多不自在处,方明白越是权力在手,需要顾忌衡量的就越多。世人只知天子威仪,如何知道这把椅子难坐?”

    苏兰芷听着,只抿着嘴笑。她倒是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却不信皇帝能舍下权势,说什么椅子难坐,真有人惦记那把椅子,绝对会被他给灭了,不过人家是皇帝,有发牢骚的权利,苏兰芷除了赞同还能说什么?当下表示对皇帝辛苦的慰问,软言细语安慰一番,皇帝心情才好些。

    胤祹和胤禵既已回京,苏兰芷总要叫他们过来一起吃个团圆饭,加上刚交了一件差事,现在正好比较闲的胤禛,跟皇帝请示过,母子四人得以有一下午时间相聚。

    中午时分,胤禛领着胤祹和胤禵过来,苏兰芷早备好饭菜,俱是三人喜欢吃的,四人围着大圆桌吃饭,气氛果然极好,等用过午饭,又小聊一会儿,想着下午时间充裕,苏兰芷赶他们回去午休,胤祹和胤禵住处离得并不算远,两人会南三所去,胤禛也跟去小憩,等未时末才又到景仁宫,几人好生坐着说话。

    苏兰芷方把昨儿个皇帝告诉她的事说了。根据皇帝那边查出来的消息,安常在之所以会诬陷苏兰芷,是因为听了她心上人的话,而她的心上人,去年娶了妻,他的那个妻,不巧是景仁宫原大宫女文冬的异母妹妹。

    安常在的心上人名叫佟宝,他虽姓佟,却与佟国纲这个佟家没一点关系,他祖上是正经的汉人,早年入了包衣,凭这一点手段,混了个小管事做,如今管着几个皇庄,家里颇过的去。在安常在的故事里,她和佟宝从小青梅竹马,两家对他们的婚事已经有了默契,佟宝发誓要等她出宫,她在宫里万事不出头,就是盼着没人注意她好出宫,而佟宝也一直在等她。谁知苏兰芷放了个宫女出宫,那宫女抢了她妹妹的好亲事,她妹妹并无过错,却被人退亲,名声有损,再难嫁得好人家,而她家早年曾与佟宝他爹有恩,佟宝家不忍恩人之女终身无着落,于是让佟宝娶了文冬的妹妹,至于安常在,只得另寻佳缘。

    本来安常在也挺认命,她和佟宝的亲事两家只是有默契,并未明着提出来,两人之间的山盟海誓却是不能对人说的,因而佟宝另娶,算不得对不起她们家,她也只能认了,想着熬到出宫再做打算,不过佟宝却找人给她送信,说了些忘不了她如今如和如何痛苦的话,她本就倾心于佟宝,哪里受的住这个,非但没灭了对佟宝那点情思,反倒因有了阻碍,更添了些缠绵不尽之意,佟宝总说是苏兰芷误了他们的姻缘,听得多了,她难免对苏兰芷起了几分恨意。

    安常在一腔小女儿心思都在佟宝身上,哪里能想到佟宝嘴里没几句实话?首先就是他和文冬妹妹的婚事,明明是在文冬出宫前就定下的,而文冬却是文珠亲自挑中说给自己侄子的,与她妹子完全不相干,不过人都是愿意听自己想听的话,安常在又在宫里,没有消息来源,自然是佟宝怎么说她就怎么信,却不知她听来的与事实相差甚远。

    据安常在交代,佟宝跟她说,因文冬记恨当年继母与妹妹对她不好,因而仗着苏兰芷的势,处处欺压她继母和妹妹,佟宝也跟着受连累,安常在心里佟宝最重要,听得他受委屈,还挨了几次打,她对苏兰芷的不满越来越多,等到她接到消息称,佟宝被苏兰芷的人打断了腿,她对苏兰芷的不满就变成了恨,只是两人身份天差地别,她连苏兰芷的面都见不着,只能暗自替佟宝心疼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后来有一个老嬷嬷主动找上安常在,问她想不想替佟宝报仇出气,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于是那老嬷嬷告诉她,只有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才能动摇苏兰芷的地位,又教她如何行事,如何引皇帝欢心,她认真学了,没多久果然得了皇帝注目,成了皇帝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更得了个能随驾南巡的荣宠。

    跟随圣驾南巡的安常在,先得了一个指示,指认两个想要暗害苏兰芷的人,她虽不解其意,却一一照做,而等她住进行宫之后,太后病发,她就收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告发苏兰芷谋害太后,这就是此次事件的经过。

    等到苏兰芷说完,胤禵先嚷道:“这就完了?安氏是怎么得到的指示?给她传纸条的是谁?她该不会说不知道吧?”

    胤禛看了胤禵一眼,似在说他沉不住气,胤禵全然未觉。

    苏兰芷说:“还真让你猜着了,安氏是真不知道,她只管接到讯息照章办事,至于消息怎么传的,谁给她的,她一概不管,一个一心只想帮情郎报仇的女人,能让她关注的事务少之又少,她也只能交待出那个老嬷嬷来,而那老嬷嬷上个月失脚掉湖里淹死了,据说她跟荣妃跟前一个嬷嬷走的很近。”(未完待续。。)

197、明面上的真相二

    “荣妃?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三哥?”胤禵忙问。

    胤禛皱眉:“你这毛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还有,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那老嬷嬷是与荣母妃身边的人交往过密,但佟宝一家却与心裕走的极近,尤其是从去年开始,佟宝常出入心裕府上,佟宝夫妇半个月前双双染病不治而亡,我还查到,心裕曾在正月时派了几个人出京,去的就是姑苏,我倒觉得他家嫌疑更大些。”

    苏兰芷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只怕皇上也查到这一点了,或者比咱们查到的更多,听他的话音,现在不打算对他们怎么样,你们的动作也暂且停了吧,省的暴露出去。”

    胤禛答应一声,默然不语,胤祹也不说话,还是胤禵忍不住,小声嘀咕道:“难道额娘受的委屈就这样算了?他们可是想要皇太太和额娘的命呢,白白放过他们,我不甘心!”

    胤禛说:“这还用你说?不过是暂且忍耐而已,早晚有让他们付出代价那天。我只担心事情还没完,说不得还有后续,我们都好说,就怕你沉不住气,反上了别人的当……十二,你跟他住得近,费点心盯着他,别让他乱来。”

    胤祹笑着应了,胤禵气的鼓着脸,他没有这么不靠谱好不好!虽然他是性子急了些,思考问题没有胤禛和胤祹周全,可他真不是莽撞的草包,用得着这么看不起他吗?胤禵愤愤的想。

    苏兰芷还嫌对胤禵打击不够。笑着加一块石头:“嗯,这时候你什么都别做,就算是帮忙了。”

    胤禵忍不住说:“额娘,我什么时候拖过你们的后腿?您也太瞧不起人了!”

    众人都笑。胤禵年纪最小,又一逗就炸毛,所以大家都喜欢逗他,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暗乐,偏他还毫无所觉,鼓着包子脸生气,越发让人想拧上一把。

    母子几个达成共识。也就不再讨论这件事。毕竟皇帝已经说了到此为止,而且已经将明面上涉及的人员收监,江南行宫在他们离开后也清洗了一遍,不少人无声无息的消失。表面上这件事算是结束了。他们就是想查。也不该在这个档口,没得让皇帝不舒服,何苦来的?

    胤祹和胤禵跟着皇帝出门一趟。着实长了不少见识,而且胤祹还找到自己兴趣所在,皇帝准备安排他入朝办差,询问他想去哪里,他直言要去工部,皇帝问为何,他说想学习李冰,做出比都江堰更好更先进的水利工程,皇帝感念其心,欣然允之。

    不过皇帝私底下对苏兰芷说,他本想期望胤祹做一个辅佐帝王的贤王,不过他志不在此,皇帝不想太过勉强他,又想着兴修水利也是造福于民的好事,他若真能做出一番成就,同样可以流芳百世,这才没有阻拦他,至于什么欣然允之,纯粹是无中生有。

    其实皇帝不说,苏兰芷也能想象得到,就皇帝那好名的脾性,怎么会愿意自己儿子对朝政毫无兴趣,反倒倾心与治水修堤之上?连胤祉因过分沉迷与修书做学问,他尚且心怀不满,觉得他是不务正业、玩物丧志,跟胤祉比起来,胤祹的兴趣爱好更入不了皇帝的眼了,不过他选的时机正好,皇帝正为黄河年年决堤发愁呢,有个儿子跳出来愿意为他分忧,于是立马瞧胤祹无比顺眼,也不嫌弃他没有皇子风范了。

    当然胤祹不去吏部反而要去工部,这让他那些有野心的兄长们也很满意,本来胤禛就在户部坐的稳稳的,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关键时刻说句话是真顶用,户部的人大都愿意卖他个面子,若是胤祹再去吏部,他俩又是亲兄弟,难免会让人忌讳,而胤祹去了工部,影响就小了许多,所以人人都乐见其成。

    顺便说一句,皇子们都精明的很,十一皇子胤禌从小养在苏麻拉姑身边,性子最是恬淡,他额娘定嫔娘家不显,也是个很低调的人,这两母子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争,胤禌也到了入朝的年纪,皇帝照例问过他的意思,然后把他安排去了礼部。

    说到这一点,皇帝虽然儿子众多,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但他对没个儿子都是关心爱护的,这一点跟他的父亲真不像,倒是他的孙子乾隆在对待儿子的问题上像极了顺治:他喜欢的儿女,就当眼珠子般疼着宠着,要星星不给月亮,比如永琏、永琮、和敬、和孝,而对待那些他看不上眼的孩子,就像对待地上的泥,踩在脚底下还嫌脏鞋子,比如永璜、永璂。

    皇帝却不是这样,他对每个儿女都是疼爱的,只是感情有深有浅,除了太子,他不会对某一个特别好,也不会对谁特别不好,皇子皇女们待遇都一样,比较起来,他这个做父亲的已经很合格了,在可挑选范围内,给女儿选最好的额驸,给儿子挑最适合的福晋,可谓尽心尽力。

    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皇帝自己认为对儿女们尽心了,他的儿女们不一定都这么认为,首先他偏爱太子这一点,就让好几个皇子有意见,这是无可避免的事。不说别人,就是苏兰芷,都认为在同等条件下公平竞争,胤礽未必就比胤禛出色,可就因为嫡庶之别,太子生来高人一等,真正心服口服的才是少数,端的看会不会掩饰罢了。

    胤禵一路上也有不少感触,对兄长们都开始办差很是羡慕,他说:“十二哥也开始办差了,还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真好,也不知道过两年汗阿玛会让我去哪儿……”

    苏兰芷问:“你自己有什么想法?你汗阿玛给你们安排差事,都要过问你们自己的意愿,你想做什么事?总要自己先有个目标,以后才好跟你汗阿玛说啊!”

    胤禵摸摸头,傻笑一声:“我也不知道,好像都挺好的样子,额娘您说我做什么比较好?”

    苏兰芷瞪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你四哥和你十二哥都是自己想的,你偷什么懒?横竖时间还早,等你入朝办差,最少还要两年,你慢慢想便是。”

    胤禵笑着说“是”,胤禛觉得应该对他进行再教育,这孩子乍一看挺好,细看毛病真不少,虽然都是些小毛病,看在胤禛眼里,就有些接受不能,一心想磨练磨练他。

    几人说说笑笑倒也热闹,顺便用过晚饭,酉时末才散。

    别看屋里放着冰盆,凉爽宜人,一天下来身上也出了汗,苏兰芷洗了澡,又洗了头发,然后躺在美人榻上让人一点一点把头发擦干,她闭着眼听文娟念书,舒服的差点睡过去。

    一时文珠过来谢恩,她白天就想过来,只是苏兰芷一直忙着,现在才找了个空,进门先给苏兰芷磕头,嘴里说道:“奴婢叩谢主子大恩!”

    苏兰芷看不得这个,忙让文娟把她扶起来,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你这是做什么?何况你家还是受了我的连累,若不是因为我,他们也没这么大祸事,你还来谢我,倒叫我怪不好意思的,你们心里不怪我就好了。”

    文珠说:“主子折煞奴婢了,奴婢一家的性命荣耀都是主子给的,为主子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这事原与主子无关,是奴婢看中文冬,才说给家里侄儿,谁能想到她娘家妹子嫉妒心这么强,就因为文冬嫁妆比她丰厚,嫁的比她好,她就撺掇着夫家找奴婢家麻烦?前几次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这次竟诬陷奴婢兄长中饱私囊,若不是主子出手相助,奴婢兄长只怕罪名都被定了。主子对奴婢家的大恩大德,奴婢一家今生报不完,来世做牛做马接着报!”说着又要磕头。

    苏兰芷说:“好了,快别多礼,你跟了我几十年,难道我能眼看着你家人被人诬陷?你若真要报恩,以后多用心给我做点好吃的就行。哎呦,你赶紧下去上点药吧,磕个头那么用力做什么?瞧瞧额头都破皮了。文英,赶紧拉她下去。”

    文英应一声,拉着文珠退了出去。

    苏兰芷叹口气。她原也没想到文冬的妹子这么狠毒,这半年多,没少给文冬夫婿下绊子,她倒真有些手段,过门没多久就拿捏住佟宝,对她简直无不依从,他两个好的蜜里调油的,佟宝还骗的安常在对他死心塌地,虽然苏兰芷不喜欢安常在,也不免替她可惜。

    而佟宝夫妇作为明面上暗害太后的主谋,原因就是佟宝心疼自己老婆受了苏兰芷身边宫女的气,为了给老婆出气,他才会一边借助家族势力找文冬夫妇麻烦,一边联系安常在让太后生病,然后扣到苏兰芷头上,一口咬定是她做的,想要用太后的命除去苏兰芷。

    当然,这个理由非常扯淡,而且佟宝家绝对没这个实力,不过是为了结这件事找个替罪羊,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罢了,凡是知道的就没人当真。(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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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升级记介绍:
第一世,她是卑微宫女,被至高无上的皇帝赐死殉葬; 第二世,她是包衣宠妃,一生小心谨慎,最后仍不得善终; 第三世,当一切重新开始,她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哪怕路上要斗宠妃、斗皇帝,她也毫不畏惧。 看现代宅女,如何在大清后宫中步步为营,演绎包衣宫女到太后的后宫传奇!清宫升级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清宫升级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清宫升级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