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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升级记全文阅读

作者:颜玮     清宫升级记txt下载     清宫升级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98、人心

    随后,可能是为了补偿苏兰芷在姑苏时受的委屈,也可能是向人彰显她的地位并未受损,皇帝给了苏兰芷诸多赏赐,让众人明白,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一点没有动摇,而且还有更进一步的趋势,宫中原本蠢蠢欲动的人立时安分了,原本伸出来的爪子也悄悄收了回去。

    自南巡回来之后,苏兰芷就能感受到一些细微的变化,哪怕她心性豁达,也是有些不舒服的,任谁被人用各种眼光扫描,心里都不会舒服,而当皇帝的赏赐下来,各种眼光立即消失了,众人对她比先前更恭敬一分,却也没能让苏兰芷舒坦,人是有感情的,不是你现在恭敬些,先前的幸灾乐祸就不存在了,对这种人苏兰芷自然没有好印象。

    不过,宫里聪明人还是不少的,只是聪明程度有差异,只要苏兰芷还坐着贵妃的位置,只要皇帝没有彻底厌弃她和她的子女们,聪明人就会一如既往待她,哪怕心里恨不得她立时死了方好,脸上也不会带出分毫来,面子情总是要顾到的;而智商情商差点儿的,难免城府不够深,见人得势,就羡慕嫉妒,而人家一点有点波折,就嘲讽冷待,这种人在宫里很难走的长远,而像电视剧中演的那种嚣张跋扈的妃嫔,不管在哪儿都是炮灰。所以,会用嘲讽不屑等眼光看苏兰芷的,都是些小鱼小虾,宫里真正的实权派们,对她仍是与以前一样。而宜妃和敏妃更是一如既往的跟她来往,并没有生分的意思。

    不管宜妃和敏妃心里怎么想,她们能做到这份上,苏兰芷就念她们这份情,同为嫔妃,能处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苏兰芷是个投桃报李的人,人家对她有一分好,她自然要还一分去,正好胤禟大婚在即,她就把原本准备的贺礼又加重三分。又想着胤禟已经表现出喜爱经商。她虽没什么本事,好歹见识比旁人多些,多少能给胤禟提供些帮助,只是不好自己出面。遂把自己的经验默出来。交给胤禛抄录一遍。然后给胤禟送去。

    胤禟得了这个,比得到皇帝的赏赐还高兴,一个劲儿追问胤禛是从哪里得来的。胤禛只推说底下人献上来的,来路却是不知,胤禟有些遗憾,却也不再追问,抱着回去研究去了。

    胤禟大婚当天,艳阳高照,天气好,人却不好受,大夏天穿着好几层的大礼服,热都能把人热死,偏偏大喜之日,一整天都要笑脸迎人,胤禟没少在心里抱怨,若不是阴天下雨兆头不好,他真想求皇帝给改个日子。当然,这种想法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先不说皇帝会不会答应,他自己都不会提的,一辈子就这一次的婚礼,他也希望能够尽善尽美。

    别看是亲儿子成亲,宜妃能做的事也没多少,一切有内务府和礼部,婚礼又是在胤禟府邸举行,她连参加的权利都没有,只是早上胤禟过来给她磕了头,宫里当然也有宴席,但是再热闹的气氛,没能亲眼看到儿子和儿媳拜堂,难免会有些遗憾。

    胤禟大婚之后,下一个就是胤礻我,到了现在,苏兰芷也没什么可忙的了,该准备的大都准备妥当,十福晋早从蒙古上京备嫁,苏兰芷不能出宫见她,只宣她进宫见了两次,大多是让萨伊跟她接触,还问过她对新家的布置有什么要求,她出身草原,原本就没什么讲究,只是希望能有一个宽阔的跑马场,萨伊回头就转告给胤礻我,他也算有心,府里是别想有跑马场了,于是置办一个别庄,专门满足十福晋这个要求,而他这番作为,又经过萨伊的口传到十福晋耳朵里,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虽未成亲,已经有几分志趣相投了。

    这也是苏兰芷喜闻乐见的,她不喜欢男人妻妾成群,自然希望孩子们能跟嫡妻琴瑟和鸣,再者,十福晋是她给胤礻我挑的,若两人不睦,她心里也不痛快,觉得是自己误了人家。

    夏日天长,众人闲着也是无聊,待午后最是炎热的时候过去,宜妃和敏妃两人约着一同过来找苏兰芷玩儿,苏兰芷也正无聊呢,对她们自是欢迎之至,忙把两人让进屋里,文珠呈上井里湃好的酸梅汤,清凉好喝又解暑,三人都喝了一大碗,就坐到一起边打牌边聊天。

    宜妃一肚子牢骚需要发泄,她说:“我真是倒霉,皇上回京时带回来两个江南美女,一个放在惠妃的长春宫,另一个就在我宫里,你们也见了那高氏,妖妖娆娆的不像样子,整天在我眼面前晃悠,真叫人心烦!前几天我心里记挂着胤禟大婚,也不大在意,这两天闲了,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那行事做派,说不上的别扭,好像什么时候见过一个……”

    发牢骚也是有讲究的,宜妃能说高氏不好,却不能也不会表露出一点儿对皇帝的不满。

    敏妃同样有这个烦恼,跟着大部队回来的四个新人中才情最高的那位就在她宫里,这位不知是还没适应新的身份,还是真就本性如此,进宫这些天来诸事不理,对敏妃这个主位娘娘也不亲近,每日就是吟诗作对,颇有些自得其乐的感觉。

    可是这种表现在宫里是在不讨人喜欢,旁人不会觉得她是品行高洁,只会说她故作清高,敏妃虽不是小心眼的,看着她这般做派,也是觉得腻歪,不过这个好一点的是,她一般只在自己屋里活动,很少往敏妃跟前凑,见得少了,自然没那么厌恶。

    苏兰芷说:“说实话,我本来以为皇上会带一个绝色进宫来的,谁知竟没有,你们是没见到,那个才真是尤物,她若是进宫,便是良嫔也要退避三舍。”

    宜妃和敏妃忙问是谁,苏兰芷把打听到的有关那位黎傲雪的事跟她两个说了,言语中的夸扬赞叹让宜妃两个都觉得惊奇,宫中各色美女都有,良嫔着实当得起一句“艳冠六宫”,而黎傲雪竟能将良嫔比下去,姿容气度如何,宜妃和敏妃都有些想象不出,不过都知道苏兰芷不是个夸张的人,她既如此说,就证明事实相差不远,不免有些好奇。

    “她如果真有姐姐说的那么出色,而她会出现在行宫里,只怕她家未尝没有把她送进宫伴驾的想法,为什么皇上最后没带她回京呢?”宜妃问。

    苏兰芷说:“我原以为是因为太后大病初愈,所以皇上没心情,可他后来又收了高氏二人,这么看又不像,黎姑娘个人长相才华不必说,样样都是上上份,家世也说得过去,比那几个还都强了点,我也不知道缘故。”

    皇帝带回来的这五六个人,苏兰芷也都见过,以她的眼光看来,还真没有一个能与黎傲雪并肩,不是才情上比不上,就是样貌上差点,至于性情品性,照查探出来的看,也是极为出色的人物,尤其是从小充男孩儿养大,性情上多了几分大气和洒脱,实在是个极出色的人物,若是进宫,说不得真能有一番前程。

    敏妃笑道:“不进宫也有不进宫的好处,嫁个人做正头夫妻,比在宫里苦熬要强得多……对了,我听说高氏是高士奇的远房侄女,这可是真的?”

    宜妃飞快的撇撇嘴,不屑道:“谁知道是真是假,即便是真,也算不得什么,宫里这么多姐妹,家世显赫的不知凡几,一个高士奇也算不得什么,不过,皇上南巡时还给他赐过字的,难道是献美换来的?这也未免太……”

    这也未免太无耻了些。这话宜妃却是不好说出口的,因为有影射皇帝的嫌疑。不过她不说,苏兰芷和敏妃也能领会,两人都露出个微妙的笑容,敏妃说:“宜姐姐说的是,不管在宫外是什么身份,进宫后混的好不好,还是要看自己的本事能耐,像那拉贵人和布贵人,进宫几十年,现在也不过是贵人,高氏未必比人家强了去。”

    宜妃就笑:“谁说不是呢,要说我也不是那等小心眼子的人,更不是嫉妒与她——宫里这么多姐妹,谁嫉妒的过来呀!我就是觉得她那做派似曾相识,好像以前宫里就有这么个人,看着就让人心里不舒服……”

    “我也有这种感觉呢!”敏妃忙说,“原以为是我自己多心,原来宜姐姐也有同感?”

    宜妃点头,两人都看向苏兰芷,苏兰芷想想,摇头说:“我统共就见过她两次,话也没说几句,倒没有什么感觉,等下次见她,我再留神看看吧。”

    宜妃玩笑道:“早知道今儿带她一起来了,也好让姐姐辨别一下。”

    苏兰芷说:“算了吧,见她的机会多得是,何必带她来扫兴?有个外人在,连说话都不自在,我就不信你能受得了。”

    宜妃笑而不语,她也就是说说,没看她从没带过她宫里的人过来嘛,她也觉得多个人不自在。(未完待续。。)

199、李氏逝

    宜妃笑而不语,她也觉得带个外人过来不自在,所以从没带过自己宫里的人来过。再一想,进宫二三十年,能说几句知心话的统共就这么两个人,虽有个亲妹妹同在宫里,她却自幼被家里保护的太好,养成个娇憨的性子,眼睛里没坏人,时时需要自己护着,这些年熬下来虽说改了些,不再天真,却和她实在不是一路,论起知心,反倒不如眼前的苏兰芷和敏妃两个。

    这么想着,宜妃不觉叹口气,说:“自进了这道宫门,先前闺中的小姐妹全都疏远了,有人是不想落个攀附的名声,人家不愿跟我走得太近,我也不好硬往上凑,有的却存心攀附,这种人我又看不上眼,宫里这么些人,见面个个称姐道妹好生亲热,背地里做的事都够瞧了,虽说不上日日如履薄冰,却也没个清闲时候,一肚子话全闷在心里没处说,幸亏还有你们两个能陪着解解闷,若不然,这日子也太过无趣些。”

    敏妃听了也是一叹:“谁说不是呢,外头的人不知道,只当咱们享尽天下富贵,谁知道咱们的苦楚?没经过的,说给她们听都没人信!更有那羡慕这富贵的,削尖了脑袋要往这儿来,等她们进来之后才会知道,想要荣华富贵和体面尊荣,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苏兰芷眼看着这两人越说越低落,虽说她也受了影响,有些憋屈的慌,但她很快调整好心情。故意打趣道:“好好儿的怎么说到这儿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今儿是来陪我打发时间的,谁知竟是来诉苦的!想来是皇上这段时间冷落了两位妹妹,所以妹妹们才有此闺怨之语?”

    敏妃脸皮薄些,明知苏兰芷是玩笑,仍是红了脸,宜妃却大笑道:“姐姐快别说这话,我都当祖母的人了,哪里还有这个心思?皇上身边自有年轻娇嫩的妹妹们服侍,咱们这些过气的昨日黄花,把宫务管好。别让皇上为琐事烦心才是正经。再就是含饴弄孙,若还想着争宠,才是让人把牙都笑掉呢!”

    苏兰芷忙说:“咱们两个是昨日黄花,敏妹妹这朵花可还开的正艳呢。你说我也便罢了。怎么连她也划进来?当心她恼了。以后再不理你,你可别找我帮你说和!”

    敏妃刚想说什么,宜妃就拉着她道:“好妹妹。都是我一时嘴快,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给妹妹赔不是了,妹妹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敏妃哭笑不得,说:“两位姐姐惯会那我说笑,再说我真要恼了……”

    经过这一闹,三人才不再想那些烦心事,宜妃就是个闲不住,立时抛了刚才的多愁善感,说起宫里的八卦来,她说:“听说吴常在又病了,太医开了药,她却不肯喝,直说要求见皇上,皇上刚回京,多少政务要办,哪里有时间见她?直接把给她传信的小太监打了十板子,又让人去训诫她几句,连成妹妹也跟着吃挂落,在皇上跟前得了个‘管理不善’的名儿,可怜成妹妹一直循规蹈矩,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却被这么个不着调的连累,在皇上跟前失了面子。”

    这事儿苏兰芷也有耳闻,她知道的比宜妃还详细些,当时皇上正心情不好,就有些迁怒成嫔,成嫔也是倒霉,但认真说起来,却也不算冤枉,她没管好自己宫里的人也是事实,不过另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就太令人寻味了。

    “其实吴常在被皇上训诫后还不肯消停,又让人去求见良嫔,可惜的是良嫔正好病了,就没见她的人,吴常在等了两天,听说良嫔病得厉害,知道指望不上,才死了心,开始老老实实的吃药治病。”苏兰芷说,眼中满是嘲弄。

    宜妃和敏妃也跟着露出个讽刺的笑容,亏良嫔前些天还日日维护吴常在,没少给成嫔添堵,如今见皇帝厌弃了吴常在,她就病了,再不肯管吴常在的事,谁说趋吉避凶乃宫里人的生存之道,但她撒手的如此之快,仍让人觉得有些凉薄。

    宫里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秘密,尤其几个高位嫔妃都是多年的老对手,对彼此的套路都熟得很,谁不知道谁那点子心思?所以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对良嫔都有些看不起,不过面上不显罢了。

    三人正说得热闹,只见一个小太监在门外晃了一下,文娟遂出去问他,先斥了一句“不懂规矩”,才问他有什么事,小太监说了几句,文娟脸色变了变,吩咐他几句,自己进去回话,走到苏兰芷跟前,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这番作态落在宜妃和敏妃眼里,两人何等乖觉之人,当即扯个理由起身告辞,苏兰芷心知是有事,也就不多留,亲自把她们送出门去,回房后才沉着脸说:“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文娟犹豫一下,轻声说:“禀主子,外头送信进来,说……您家里的老太太去了……”

    苏兰芷一时没听清文娟说的什么,不禁追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刚说谁去了?”

    文娟垂着头,低声说:“主子节哀。”她本就不是巧嘴之人,多余的话却是说不出来。

    苏兰芷心猛地一跳,头也晕了晕,文娟和文秋忙上前扶着,苏兰芷一叠声追问是怎么回事,初二时李氏还递了牌子进宫,那时她还没一点事,精神头也极好,还说要给苏子瑜相看媳妇,这才几天,怎么忽然就去了?

    文娟忙把小太监叫进来回话,小太监倒是个伶俐的,只说:“详细情况奴才也不知,是雍郡王打发奴才来给娘娘送信的,雍郡王已经派人去帮着料理老夫人的后事,让奴才来禀报娘娘,请娘娘节哀,外头的事都有王爷,娘娘不必忧心。”

    苏兰芷看他这样,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挥挥手让他退下,这时候她才有了点真实感,想到那个虽然柔弱却从心底疼爱她们姐弟几个的母亲,哪怕苏兰芷不能把她当亲娘看,处了这么多年,也是有真感情的,猛然听到她不在了,这心里就像是空了一块,难受的慌。

    李氏和苏文不一样,苏文心里眼里就没她们姐妹几个,哪怕是唯一的儿子苏杰,也是在他瘫了之后才得了他一点关爱,而她们姐妹几个,从来没感受过苏文的父爱,所以当初苏文离世,苏兰芷稍微难受一下,悲伤什么的更多是表现给别人看的,她不能让人挑她“不孝”。

    李氏虽然柔弱,从来没有替她们挡过风雨,甚至还需要儿女们保护,但她真的是个慈爱的母亲,只要是她能给的,她都一分不少的给了自己的儿女,这也是苏兰芷姐妹们愿意护着她的重要原因,听到她离世,从不可置信回味过来之后,浓浓的伤感就涌上心头。

    可是,苏兰芷即便再伤心,她仍是什么都做不得,好在胤禛懂事又顶用,有他帮着料理,李氏的后事定能周全又体面。一时苏兰芷又想到苏杰夫妇尚在外地,此时恐怕还没接到消息,家里只有苏子瑜和苏子瑄,苏杰的两个女儿都跟着去了任上,苏子瑜才十五岁,从未料理过这等大事,也不知如何慌张呢,又一想,虽然兰蘅夫妇不在京中,兰芬也轻易出不得恭王府的门,好在还有兰蕙一家,齐永明更是老成持重,有他们在,倒也不用苏兰芷担心。

    苏兰芷脑子里乱乱的,坐着发了半晌呆,想着枯坐无用,方起身往书房走去,几个文都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却谁也不敢劝,只好紧跟着她,见她在书房内抄写《地藏经》,方觉得放心些,众人都推出去各做各事,只留文雪和文如随时等吩咐。

    晚些时候,胤禛请示过皇帝,才进宫来见苏兰芷,苏兰芷已经抄好一叠经书,让他带出去交给苏子瑜在李氏灵前烧了,她人不能亲至,只能用这个代表自己的心意,胤禛应下不提,看她虽有悲色,面色却还平静,才小心的把李氏骤然离世的原因说了。

    原来李氏也是该有这一劫,她年轻时生孩子多,孕期和月子里又没保养好,本就亏了身子,虽然这些年养的好,底子终究薄了些,她本人又是个闲不住的,家里没别的活儿干,她自己养了半院子兰花,看的跟眼珠子似的,浇花施肥全都亲自动手,不肯让下人碰一下,昨儿个傍晚她又去侍弄花草,不妨地上有些湿,她不小心滑了一跤,当时也不觉得怎么样,苏子瑜兄弟俩要请大夫她也不肯,只说无事,众人看她精神抖擞的,也觉得没什么大碍,也就罢了,她还照常带着两个孙子吃了晚饭,又如常如安歇,谁知今天早上众人不见她起身,苏子瑜兄弟给她请安,听说她睡熟未醒,也不叫人打扰,谁知道早饭时仍不见她起来,两个丫头去叫她,才发现她早已气绝多时,连身子都硬了。(未完待续。。)

200、后事

    丫头发现李氏没了声息,吓了一大跳,当即惊叫出声,惊动了两个经年的老嬷嬷,这二人还是苏兰芷从宫里找来送到苏家的,素来细心周到,在宫里时也见过不少世面,但听得李氏猝死,也觉得惊慌,好容易稳下心神,一叠声找人请大夫,又让人去寻大爷二爷回家。

    等苏子瑜和苏子瑄匆忙赶回家时,大夫也已经请来,此时也顾不得避讳,何况李氏年仅七旬,远也不必十分顾忌,苏子瑜当即带着大夫进去,大夫拉过手腕,却摸不到一丝脉息,只有摇头的份,说人是半夜没的,此时便是大罗神仙来也是无用。

    猝死这种事,历朝历代都不少见,有见识的大夫都听过,也有人亲眼见过,因而对李氏这种情况倒也熟悉,但很多话当着死者家属却不好说,只留下句节哀顺变,便提着药箱子走了。

    苏子瑜也算少年老成了,他和弟弟留在京里,一是代父母尽孝,李氏上了年岁,留她一人在家,苏杰夫妇均不放心,虽有兰蕙一家子照应着,总不比自己家里有个男丁方便顶事,二么,苏子瑜和苏子瑄都在书院念书,他二人在家,也比跟着父母四处奔波要强些,所以苏杰外放,只带了两个女儿,却把儿子留在家里,只是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苏子瑜从未料理过婚丧大事,根本是毫无头绪,好在他脑子转得快,马上想到几个姑姑家。恭亲王府不好进,宫里更不用提,当然要第一个通知兰蕙家,兰蕙得到消息,当即就晕倒了,被掐人中掐醒后,马上就跟着齐永明一起回娘家帮衬,他们也知道苏兰芷在宫里出不来,但胤禛却在宫外有自己的府邸,平时彼此来往从未断过。因而忙忙的让人到雍郡王府送信。

    苏兰芷听胤禛说了内情。饶是她不信命,也要叹一声造化弄人,李氏是个勤快人,从不肯白歇着。谁能想到勤快也是错?若是她肯让丫头婆子们替一替。也不至于有昨日之祸。可是这种事没发生之前,谁又能预料得到?说再多也只是事后诸葛而已。

    胤禛见苏兰芷不吭声,只当她伤心的狠了。忙劝道:“额娘,郭罗妈妈走的没一点痛苦,您莫要太伤心了,她老人家在天有灵,也不想您难过的,至于她老人家的后事,有我和安布玛,即便那克出赶不回来,也会让郭罗妈妈风光体面的走……”

    苏兰芷叹口气:“从我十二岁进宫,再没有在额娘跟前尽过一天孝,如今听得她离世,哪能不伤心呢?我在宫里,行动没一点自由,她不在了,我连亲眼见一面都不行,好在你在外头,帮你表弟们把事情办周全些,也算替我尽点心。”

    胤禛忙应了,看苏兰芷满面悲色,又拿话劝解一番,苏兰芷也不欲儿子担心,少不得打起精神跟他说了会儿话,看着时间不早,才打发他出宫。

    当日晚间,皇帝到景仁宫用饭,他早得到消息,知道苏兰芷额娘去世一事,也有些担心她,想着过来劝解安慰一二,他本有心给些恩典,也好让丧事更体面些,只是苏兰芷觉得苏杰没什么大功劳,受之有愧,且旁人难免说三道四,就给推了,皇帝反而觉得苏兰芷体贴本分,嘴上不说,心里却打定主意,想着日后要推恩与苏杰,也好让苏兰芷脸上有光。

    且说苏子瑜骤逢祖母离世,一时间只觉得千头万绪不知从何抓起,好在家中老仆还算得用,加上齐永明和胤禛派来的人张罗着,倒也操持的有模有样,第二天起就有人前来祭奠,看到他兄弟两个未及弱冠,却诸事妥当,都夸他们沉稳有度。

    李氏去世,苏杰是孝子,怎么也要等他回来才能下葬,且如今天热,纵使棺椁旁全都堆放这冰块,也不耐久放,好在苏杰就在山东上任,离京城并不太远,去报信的人快马加鞭而去,他得了消息就带着图门氏和两个女儿尽快往家赶,一路奔波,好歹是赶上了。

    外头的事苏兰芷也只能听胤禛和胤祹传来些消息,宫里虽然不许守孝,她也想尽尽心,特意向皇帝求了旨意,准许她为李氏抄经茹素,宫里众人得知她母亲去世,都上门道恼,更有想攀附她的,给宫外的家人送信到苏家祭奠,因而李氏的丧事竟是极为热闹,许多跟苏家没什么交情的人都到了,尤其是胤禛和胤祹两位皇子的亲至,更为李氏和苏家带来不少荣耀。

    苏兰芷不问外头这些事,胤禛却不能不多想一二,眼下是什么时候?苏兰芷才在江南遭了难,若不是皇帝对她信任有加,现在什么光景谁也说不准,而她娘家就苏杰这一个兄弟,年初刚升上三品,坐的还是肥缺,如今不到半年,就要回京为母守孝丁忧三年,职位空出来,往后想再得到这么好的缺儿,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生活在政治中心的人脑子都比较复杂,尤其善于阴谋论,结合有人暗地里算计苏兰芷,想要苏兰芷的命,想让胤禛兄弟失势,再来看李氏去世,想不往阴暗处寻思都不行。

    于是胤禛从事发开始,就没听了探查内情,他真不敢相信这是单纯的意外,而苏子瑜兄弟在他眼里太嫩,纵是有怀疑也不好跟他们说,就怕他们帮不上忙不说,反而行事不严谨被人看出形迹,反倒让幕后黑手警惕,因而只跟齐永明透了几句,齐永明也是老狐狸一只,也觉着里面有蹊跷,因而发动自己的人脉,跟胤禛的人一起查证,只是查来查去却没查出一点痕迹,而当时李氏的丫头都在一丈之外,这是李氏历来的习惯,侍弄花草时不喜欢身边有人,所以那几个没有推她的可能,便是害她滑到的那片地,上面的水迹还是她本人一刻钟前洒上的,两人只能无奈相信这真是一个意外,除了心中暗叹苏杰不走运之外,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两人商量过后,都没有把怀疑告诉苏杰,怕他再多想。

    不过胤禛后来倒是跟苏兰芷提过,他其实也有些遗憾,皇子中相互比较,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不但比才学能力,还要比额娘,比圣宠,比母族和妻族的势力,他倒不是势利眼,非要苏杰有成就才肯认亲,只是明明母舅能更进一步,却生生耽搁三年,叹息两声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苏兰芷却不这么想,她一直记着一件大事呢,就这几年,索额图的势力就会被皇帝清理,苏杰能在此时从漩涡中心退出来,未尝不是好事。虽说因着苏兰芷的关系,苏杰天生就是跟胤禛拴在一处的,但人在官场上混,总有这样那样的事端,此时索额图权势通天,不依附与他,难免不被暗地里算计,依附于他,又说不准会不会被皇帝清算,反倒是两头为难,倒不如暂且推出争端,等苏杰丁忧过后,有苏兰芷这层关系在,胤禛也能说得上话,他再起复也不是难事,即便混不上重要职位,便是在清水衙门当差,也是三品大员,谁还能小瞧了他?

    胤禛听了苏兰芷的分析,什么话都没说,回去后就叫了自己府上的幕僚商讨半天,得出的结论和苏兰芷说的差不多,他不禁揉揉额头,明明苏兰芷看着不像是对朝政多敏感的人,也没听她打听过,为什么总是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问题?胤禛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有心找苏兰芷问个仔细,又想着自己额娘总不会害自己,事情知道太清楚未必是什么好事,额娘既然不说,自然是有她自己的理由,自己做儿子的,实在没必要追根究底,想了半天,才把好奇心按捺下去,过后仍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心里到底存了些心事。

    苏兰芷因李氏去世,自觉身上戴孝,虽然宫里不能守孝,却也整日穿着素净衣裳,也不大出门,连马上要大婚的胤礻我也不愿意见,怕给他带来晦气,胤礻我根本就没想过这些,求见苏兰芷两回没见着人,听了解释才知道缘由,心里倒感念苏兰芷的情谊,他本来心里就不是滋味,觉得苏兰芷一心对他,他额娘却一直留有后手,有些不好意思见苏兰芷,眼下又被感动,反倒把先前那点不自在给抛到一边,待苏兰芷和胤禛胤祹比先前更真心些。

    转眼就是胤礻我大婚,他成婚后第二天,照例带着新媳妇进宫磕头见礼,从太后宫里出来,第一站就是去的景仁宫,这回苏兰芷可不好说不见他们,因为要见新人,苏兰芷特意穿的鲜亮些,等胤礻我夫妇行过礼,忙把早准备好的礼物送上,就赶他们出去,胤礻我又郑重给苏兰芷行了礼,方带着十福晋离开。

    看他这番表现,苏兰芷不禁觉得自己往日待他的好都没有白费,也不枉自己费心费力替他张罗,是个知道感恩的。(未完待续。。)

201、矛盾

    皇帝在胤礻我大婚后第五天就带着一串儿子去巡幸塞外,胤禛也在随扈之列,不过皇帝把胤祹给苏兰芷留下了,苏兰芷其实有些无语,南巡时她随驾,胤祹也随驾,她和胤祹没分别几天,相比较而言,她倒是更愿意留家里的是胤禛,不过这毕竟是皇帝的好意,她也领情。

    因着知道苏兰芷心里难受,宜妃和敏妃往景仁宫跑的就勤了些,虽然苏兰芷自己避讳着,可旁人却不怎么在意的,宫里毕竟与外面不同,说是规矩最多,其实很有些百无禁忌的意思,皇帝守孝可以以日代月,别人谁家敢这么做?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显贵,该是怎么就必须照着规矩来,别管里子是不是污糟透顶,表面功夫一定要做到。

    但皇家就不一样了,除了太后崩逝和皇帝驾崩,皇妃们就没有守孝这一说,入了皇家门就是皇家人,娘家人的生老病死,除了送些祭奠之物外,也就只能抄经祈福了,在宫里别说穿孝了,就是衣着太过素净都不合适,所以哪怕李氏刚去世,宜妃和敏妃却也怎么忌讳。

    这天午后,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今年夏天晴天居多,难得一个阴天,不知从哪个方向刮来的风,让人觉得挺舒服的,文如专门照看院子里的蔷薇花,看风不小,就张罗着要把它们挪到屋子里去,免得被吹坏了,苏兰芷却说:“就放院里吧,都是些再普通不过的花儿。哪里有那么娇贵了,这花儿和人都是一样,只有经过风雨的淬炼,才能开的更娇艳。”

    众人都笑:“到底还是主子,见微知著,平常小事中也能体悟到大道理。”

    宜妃进来就听到这句话,忙笑问道:“这又是从何说起?淑姐姐又有什么高论了?”

    苏兰芷忙把宜妃让进屋里,笑着说:“你还不知道她们,从来只会说奉承话,我便是说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她们也是没口赞同。若真信她们的话,我早飘起来了!”

    宜妃笑的前仰后合,说:“这话很是,她们从来就是如此。我宫里那几个也是一样。我说什么她们都说好。平时听着挺顺耳,真有事时,想让她们帮着出个主意。个个都成了没嘴的葫芦,真真把人气的不行,偏又舍不得罚她们,只有自己生闷气的份!”

    文英等人笑道:“娘娘说笑了,主子们自然比奴婢们见多识广,您都没主意,底下人岂不是更没头绪?奴婢们不敢说能帮主子忙,只求不给主子添乱就是好的,难道这也错了不成?”

    宜妃假意嗔道:“淑姐姐对你们也太放纵些,我好歹是客呢,说句话还被人辩驳,这屋里真没我坐的地儿,我还是赶紧走了的好,免得主人家开口赶人,那才是脸面丢尽呢!”

    文英等人知道是玩笑,因而并不惧怕,只有年纪最小的文月心最实,她没听出来,生怕宜妃真觉得苏兰芷不欢迎她,忙又是解释又是请罪的,连说没这个意思,她们不敢放肆等语,宜妃对她也有几分了解,素来喜欢她心性纯朴,见不得她为难的样子,忙笑道:“哎呦,我开玩笑呢,看把你吓得,我瞧着心里也不落忍——这里也没什么事,我就越俎代庖一回,替你们主子开回口,你们都散了吧,让我跟淑姐姐好自在说话。”

    文英见苏兰芷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忙顺从宜妃的意思,带着人飞快的上了点心和茶水,只留下两个远远的候着听吩咐,别人都各自去忙,以免打扰苏兰芷和宜妃。

    宜妃看看四周,叹道:“还是姐姐这里清净,哪像我那儿,一个院子住了五六个人,整日不是这个有事就是那个不舒服,没一个省心的,吵得我头疼,真恨不得能搬来跟姐姐作伴。”

    苏兰芷笑而不语,知道宜妃只是说说而已,万万当不得真的,要知道,她在翊坤宫可是主位,搬到景仁宫的话,却只能住后殿,而且有依附苏兰芷之嫌,孰优孰劣一目了然,就像敏妃,当初住在景仁宫后殿多清净自在,让她搬去储秀宫时不也照样欢欢喜喜的?

    宜妃也就是随口一说,她是被那几个贵人常在给吵的心烦了,不免要抱怨几句,苏兰芷不接话,她马上改变话题:“姐姐这些天没见过高氏吧?也不知她哪一点入了皇上的眼,皇上竟带她一起去了塞外,听说还要封她做贵人,一个要家世没家世,要资历没资历,又无妊无功的庶妃,凭什么能做贵人?想想兆佳妹妹,十年进宫,到现在也有小三十年了,还生了三公主,仍只是个贵人,密嫔因生子有功凌与其上也便罢了,高氏又凭什么?”

    宜妃是真替布贵人兆佳氏委屈,她也是出身著姓名门,正经大选入宫的秀女,人也温柔平和,几十年不争不妒,偏偏不得皇帝喜爱,哪怕生了个女儿,女儿都出嫁了,也仍是个贵人,以前还不觉得,如今新来一个高氏,和她同居一宫,照宜妃看,高氏除了年轻,没有一点能比得上布贵人的,若真跟布贵人平起平坐,她都看不过眼。

    苏兰芷也知道宜妃跟布贵人关系比较好,可皇帝喜欢谁这种事,谁能管得着?严格说来,宜妃刚才的话已经过了,别管高氏有没有资格,只要皇帝有这个意思,她就当得起,对这一点发表不满,岂不是不满皇帝的决定?当然,私底下说说也没什么妨碍,苏兰芷自是不会像皇帝告密,宜妃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敢在苏兰芷面前直言不讳的。

    苏兰芷只能劝道:“宫里这么多姐妹,皇上不过一时新鲜,过两年又是大选,等有新人入宫,对她也就淡了,咱们在一边看着便是,犯不着着急上火,你不也说过,咱们这个年龄,再争宠才是让人笑掉大牙,这才几天你就忘了不成?”

    宜妃说:“咳,姐姐说什么呢,她算个什么东西,为她着急上火,她也配?我只是有些看不惯而已。别说过两年新人进宫了,就是现在,她也算不得一枝独秀,上个月侍寝最多的,好像是和贵人吧?密嫔、王庶妃、陈贵人她们都不少,她还真不够看。”

    苏兰芷笑笑。关于皇帝每天睡了哪个嫔妃的问题,除了敬事房那些人,就属苏兰芷知道的最清楚,因为彤史是需要盖上凤印的,而凤印现在在苏兰芷手中,所以,每次皇帝睡完人,敬事房的总管都要捧着彤史来找苏兰芷盖章,虽然苏兰芷对这个工作很没好感,但这代表了她在宫里的地位和权利,这么一想,她也就觉得心气平了。

    皇帝是个很矛盾的个体,他既重感情,又爱颜色,所以,宫里位高权重的嫔妃都是老人,而受宠的都是新人,不过苏兰芷是个例外,皇帝越发喜欢在景仁宫留宿,似乎和苏兰芷躺一张床上睡觉特别安稳,当然,只是纯睡觉,他把以前独寝的天数都给了苏兰芷,而这些是没有记录的,所以宜妃并不知情,苏兰芷更不可能主动跟人说,她已经不需要用这个来证明自己的地位了:只要凤印在苏兰芷手里一天,就没人敢小瞧她。

    宜妃抱怨几句,又想起一个笑话来,忙跟苏兰芷分享:“这吴常在还真是百折不挠,前些天受了不少罪,成妹妹干脆禁了她的足,良嫔又不理她,大家都以为她再起不来了,谁知这位反而醒过神来,开始好生保养身体,她本来也没大病,养了这一个来月,竟好了七八分,身上长了些肉,脸色也好看多了,我昨儿个还见她在御花园散步,那身段姿容,瞧着比先前更惹人怜爱,说不得还真能复宠。咱们以前倒是小瞧她了。”

    苏兰芷说:“这也正常,吃过亏总能学点乖,她本来就不是蠢人,只是被悲伤迷了心窍,才会行止失据,如今见识了人情冷暖,自然也就醒悟了。别总说她们,胤祺家那格格快生了吧?”

    宜妃脸色有些纠结:“是,算算日子就是下个月,我如今倒不知该盼她生个儿子好还是生个女儿好了,怎么偏是她怀上,若是老五家的有孕该多好……”

    苏兰芷大奇,宜妃一直盼着胤祺赶紧有个儿子,前两个月一直念叨希望那格格生个儿子,这才多久啊,怎么忽然改主意了?

    看出苏兰芷的疑问,宜妃解释道:“我原本想着,他们兄弟中只有老五没有儿子,老七比他还小一岁,嫡长子都快两岁了,别管是嫡出庶出,有个儿子他也有底气,可是又一想,若是先有了庶长子,等老五家的生下嫡子,岂不又要起纷争?因此我又希望她生的是女儿,等老五家的生出嫡长子,再有庶子可能会更好一点……”

    宜妃不敢把话说太白,不过苏兰芷也能领会她指的是什么,如今大阿哥和太子的争斗都快放到明面了,看看他们的嫡长之争,也难怪宜妃会有所触动。(未完待续。。)

202、慈母心

    直郡王胤褆和太子胤礽之间的争斗,如今满朝文武就没有不知道的,其中超过九成不管是自愿还是非自愿都站了队,仅剩下不到十分之一属于中立派,略有些全是的朝臣都有人拉拢,苏兰芷自然有所耳闻,也正因这种情况,她才觉得苏杰借丁忧避开争端也算是好事。

    而和苏兰芷一系关系密切的人中,齐永明是最位高权重的一个,掌握京城近卫,虽比不得九门提督位置紧要,却是实实在在掌握军权的人物,不过也正因为他的地位敏感,不管是太子还是直郡王的人,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拉拢他,不然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皇帝。

    齐永明也深知自己是皇帝的人,所以表现出的就是只效忠皇帝一人,一直以纯臣的形象示人,还把性格中耿直的一面放大的表现出来,让人不敢轻易向他抛橄榄枝。这也是他的自保之道。

    不过齐永明也知道,他是皇帝的心腹,皇帝在一日,他就安稳一日,一旦改朝换代,他就再不会受此重用,为了给新帝的心腹腾位置,他定然要换个地方,对这一点齐永明早有准备,他本来也不是贪恋权势之人,大不了到时候致仕,只要儿子们有出息,他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当然,只要胤禛有心,齐永明是一定会支持他,这一点虽然谁也没说过,却是彼此的共识。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完全不理会朝政的宫妃寥寥无几。就算没想过干涉朝政,多了解一点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别看宫妃们困在宫墙内,只要想知道,总有各种方法和渠道能打听到外面的事,宜妃知道直郡王和太子的明争暗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何况她还有两个儿子,有大事发生,他们总会给宜妃通个气透个话,毕竟宜妃也是有娘家的。虽然她娘家人都在盛京。寻常不搀和京里的事,但京里形势如何,却也是他们需要知道的,故而宜妃和娘家人虽不曾见面。通信却为断过。她娘家人一直低调安分。皇帝也愿意高看一眼。

    而宜妃的顾虑也是很有道理的,皇子们争皇位,斗争是激烈残酷的。而她的儿子们并没有这个想法,尤其是胤祺,由于是太后抚养长大的,从小就被变相剥夺了继承皇位的权利,而他本身也没什么野心,就想当个透明人,皇帝说啥是啥,对这种没野心的兄弟,皇子们都是愿意亲近的,不管是谁上位,与他影响都不大,只要老实安分,一个王位是跑不了的。

    别以为王府里就没有竞争,看看恭亲王府就知道了,嫡子早逝,其他几个儿子为争世子之位,一样斗得乌眼鸡似的,而裕亲王家,若不是长成的两个儿子是同母所生,只怕也别想安稳。而几个铁帽子王家里,有嫡子的大都会选嫡子做世子,没有嫡子的,哪家没闹出点事?

    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宜妃虽然不说这句话,她也明白里面的道理,看看别人家的闹剧,回头对照一下皇家的嫡长之争,再去想胤祺的家事,她盼孙子的心就没那么急切了,胤祺和五福晋两人感情和睦,生儿子是早晚的事,既然如此,何苦要弄个庶长子出来?

    这些话宜妃都放在心里,她和苏兰芷关系再好,也是不能明说的,不过是点到为止,苏兰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因而笑道:“你能想通这点,着实是老五家的之福,原先我想劝你几句,又怕你误会,你能自己想通再好不过。不说旁人,你看看胤禛家里,他成亲五六年,到现在只有弘晖一个,我何尝说过什么?就是怕嫡子庶子年龄太近,有人起了黑心反倒不好。咱们在宫里,什么鬼魅伎俩没见过?我自己早年吃过亏,实不想孩子们也遭一样的罪。”

    这话却是苏兰芷肺腑之言,这般干涉别人家事的话,她轻易不会说出来,也是和宜妃几十年交好,才肯劝上一句。宜妃听得一怔,猛然想起胤祺府上小产那个侍妾来,当时捣鬼的人还是她亲自处置的,当时她也想过人多是非多,这才几年,怎么就忘了?

    “以往倒是我糊涂了,还是姐姐明白——姐姐既明白,怎么也不说提醒我一句?枉咱们好了这一场,可见平日说亲道热都是假的……”宜妃半是玩笑半是埋怨的说。

    苏兰芷好气又好笑,说:“你自己一心想抱孙子,我能说什么?先前不是没劝过你,你可曾听了?如今反倒怪我,再没见过这样倒打一耙的,以后有什么事再不要跟我说,横竖往日的亲热都是假的,你也别来我这儿,我是不敢惹你……”

    宜妃马上换个笑脸,讨饶道:“好姐姐,明知我是玩笑话,你怎么当真了?姐姐若不理我,在这宫里还有什么趣儿?”

    苏兰芷也是和她说笑,两人互相损了几句,又说起新婚的胤禟和胤礻我两家,宜妃又是一通抱怨:“这人呐,还真是矛盾,老五和他媳妇感情好,我看着心里不大舒坦,觉得他是有了媳妇忘了娘,这老九呢,媳妇娶进门,新鲜劲儿一过,又整日跟那些小老婆胡混,老九家的也算颜色好的,性情也贤淑,却拢不住老九的心,老九对她只有敬重,他两个这样,我也是担心。做人额娘的,为儿女一辈子操不完的心,只怕什么时候闭上眼,什么时候才能放手!”

    胤禟自己长得好,养了个爱美色的毛病,不管男女都喜欢好看的,这在皇家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他那朝三暮四的性子,让宜妃很不放心,原指望着娶了妻,他能收收心,可惜九福晋却没这个能耐,拢不住胤禟,宜妃难免有些失望。

    要说这做媳妇的也是为难,和夫婿感情好了,难免碍了婆婆的眼,可拢不住夫婿的心,又会让婆婆看轻,总之是两头为难,遇着明白事理的还好些,可世间女子大都心眼不大,所以婆婆磨搓儿媳妇的甚多,也就有了“多年媳妇熬成婆”的俗语。

    宜妃这般矛盾的心态,苏兰芷少不了要笑话她几句,不过她心里想的跟宜妃也没差多少,胤禛和萨伊夫妻情深,她自然觉得欣慰,可若是小两口在她面前过于腻歪,她心里也觉得酸的慌,有些话不好跟萨伊说,但对胤禛却没什么妨碍,因而她直言告诉胤禛,在他府里他和萨伊怎么恩爱都行,当着她还是注意点的好,别来刺她的眼。胤禛当时面色古怪,但母上有命,他自是要遵从的,过后果然注意起来,而苏兰芷眼不见心不烦,也就不觉得碍眼了。

    不过这内情苏兰芷是绝不会告诉宜妃的,没的让人笑话,宜妃以为她真就那么豁达大度,倒觉得自己太计较,难得对两个儿媳妇有些歉意,往后对她们宽容许多,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听到宜妃感叹额娘难为,苏兰芷也叹道:“谁说不是呢,人常说儿女是债,无债不来,那是咱们身上掉下来的肉,为了他们,咱们做什么都是愿意的……说来我只两儿一女,妹妹只有两个儿子,倒也算不得什么,皇上才真真难为,几十个儿女,够他操心的……”

    有对比才有幸福感,把皇帝作为参照组,苏兰芷心里前所未有的平衡,就是宜妃,默然想了想,脸上也露出微妙的笑意来,女人嘛,哪有不吃醋的,皇帝不是讲究多子多福么,儿子一个接一个的生,现在尝到苦头了吧?别人还没跳出来,就一个胤褆跟胤礽对着干,就够他头疼的,宜妃心中暗笑,该!谁让他女人多呢,全是自找的!

    明着议论皇帝那是不允许的,隐晦的点一句却也没什么,不好光明正大的嘲笑皇帝,心里想想谁也管不着,别说苏兰芷了,只要是宫里的女人,看到皇帝吃瘪碰壁,嘴上不说,哪个不在心里暗自称快?别怪她们没有同情心,实在是在女人的问题上,皇帝真不值得同情。

    宜妃暗自偷笑两声,忽然又想起苏兰芷曾提过的那位江南美女来,忙道:“胤禟性情跳脱,总由着他三天两头收人进府也不是个事儿,皇上已经说过他两回了,再这么下去,日后难免生事,倒不如给他寻个绝色,说不得能收收心。姐姐看您在姑苏见着的那个姑娘怎么样?依着她的姿色才情,能不能拢住胤禟的心?”

    苏兰芷皱眉:“你竟是别多事的好!先不说那黎傲雪是个什么心思,就说你真把她弄进九阿哥府,她真霸住九阿哥的心,你又置老九家的与何地?九阿哥如今年轻,自然不定性,不过是爱玩了些,只要不是强抢良家女,多收几个人又算什么?风流多情总比宠妾灭妻要好,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宜妃又是一怔,拍手道:“可不是么!我这才是当局者迷呢,也不知怎么回事,净出昏招!幸亏有姐姐提点,不然我又要做错事,幸哉幸哉,姐姐,我借花献佛,敬您一杯!”

    说着斟一杯茶,双手捧到苏兰芷面前,苏兰芷哭笑不得,只能接过来一饮而尽,算是受了她的谢。(未完待续。。)

203、大福晋之病

    每月初一十五是皇子福晋进宫请安的日子,除非宫中母妃发话,或是家中有极重要的事,不然雷打不动,皇子福晋们这两天是一定要进宫的。

    本来做儿媳妇的就该服侍婆婆,皇子福晋因住在宫外,不能天天随侍婆母身边,这初一十五的请安就显得特别重要。其实从这一点上来说,做皇家儿媳,倒比嫁到一般人家要自在些,自己府上自己当家,又不用天天看婆母的脸色,而一般人家都是一大家子生活在一处,婆母妯娌小姑众多,行动没得自由,比较起来皇家媳妇倒没这个困扰。

    当然,皇家媳妇也有自己的烦难事,丈夫地位太高,婆母地位尊贵,有委屈也只能自己受着,别想指望娘家人出气,再就是皇家关系复杂,需要劳心劳力之处甚多,所谓有优点就有缺点,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做了皇家媳妇,身份地位提高了,要负担的责任自然就多了。

    原来苏兰芷只有萨伊一个儿媳妇,如今十阿哥成婚,他媳妇也要进宫给苏兰芷请安,到了初一,苏兰芷就在宫里等她们,主要是等弘晖,宝贝孙子一个月只能见两次,她可真是想得慌。

    九点刚过,萨伊一行人就出现在景仁宫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的文雨和文月忙把他们迎进来,进门后,众人先给苏兰芷行礼,苏兰芷看到孙子,脸上全都是笑,忙让她们坐下,她一把抱起弘晖。弘晖现在说话连贯许多,抱着苏兰芷脖子,认真的盯着苏兰芷说:“太太,晖儿重,让晖儿自己走,别累着太太。”

    这么体贴的小人儿,怎么不让苏兰芷爱到心坎儿里?当下照着他的脸亲一口,笑道:“宝贝再重,太太抱着也不嫌累,不过。你也别吃成个小胖子。太太可不喜欢胖墩……”

    弘晖认真的点点头:“嗯,晖儿知道,胖子不好看,太太不喜欢。晖儿也不喜欢。我们家有个厨娘。好胖好胖,一个人有两个人那么大,大家都笑话她呢!”

    苏兰芷说:“对呀。太胖了不好看不说,还影响行动,咱们不离她。太太这儿的厨娘又年轻又好看,晖儿要不就跟着太太吧,你喜欢谁咱们就让谁伺候,你不喜欢的,太太一个都不留。”

    弘晖思索片刻,摇摇头:“阿玛不在家,晖儿是家里的男子汉,要保护额娘,不能陪太太。”

    苏兰芷恨恨的戳戳他的光脑袋,冲萨伊埋怨道:“枉我对他掏心掏肺,人家还是向着自己额娘,你倒好,有这么个孝顺儿子,只怕做梦都要笑醒了吧?!”

    萨伊忙笑道:“看额娘说的,弘晖才这么大点,他知道什么?还不是跟着他阿玛学的!四爷有孝心,总当着弘晖说要孝顺您,可不就被他学了去?这才叫有其父必有其子呢!”

    这话苏兰芷爱听,转头对十福晋说:“你听听,你四嫂多会说话,把我哄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从我手里哄了多少好东西去!你也跟着学着点,别的不说,把老十哄好了,有你的好处!”

    一句话说的两个人都红了脸,十福晋性情爽朗大方,脸红过之后,抿嘴一笑道:“贵额娘说的是,四嫂人巧嘴甜,待人和气不说,难得心也实诚,我初来乍到的,好些事都不大懂,都是四嫂教我的,难为她不嫌我烦,事事耐心,我要跟她学的地方多着呢!”

    萨伊羞恼道:“额娘打趣我也算了,你也跟着起哄,真当我拿你没法子么!”说着就伸手捏十福晋的痒痒肉,十福晋又是笑又是躲,嘴里一个劲儿求饶,苏兰芷非但不阻止,还在一边起哄架秧子,弘晖还一声声给他额娘加油,屋子里闹哄哄的,众人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

    闹了好一会儿,众人方消停下来,十福晋的两把头有些散了,于是到内室去重新整理,苏兰芷乃问萨伊:“今儿你们迟了一刻钟,可是路上耽搁了?”

    往常萨伊进宫,定然是在九点钟准时到,今天却迟了,是以苏兰芷有此一问。

    萨伊见十福晋还没出来,低声说道:“我和十弟妹一起来的,在顺贞门遇到八弟妹和九弟妹,八弟妹拉着十弟妹说了一会儿话,到额娘这儿就迟了一步。”

    苏兰芷眼光微闪,笑道:“她素来眼高于顶,一般人看不到眼里,难得愿意理会老十家的——她和老九家的是一起来的,还是路上遇见的?”

    萨伊说:“这我却不知,额娘若是想知道,改天我找人打听一下。”

    苏兰芷摆摆手:“不用,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知道就算了,不必专门去打听,让人知道不好。对了,我听说老大家的前些天又病倒了,她的情况怎么样?可好些了?”

    大福晋自从生了弘昱之后,身体就日渐衰败,这两年就没断过药,其实大家都心里有数,她也就是熬时间了,苏兰芷虽然跟惠妃不对付,但对大福晋印象却挺好,对她颇为同情。

    萨伊叹道:“大嫂的精神越发不好,我昨天去看她,脸色苍白,身上瘦的不像样子,连起身都难,今儿还是挣扎着进宫给惠母妃请安来了,不是我说,她都那样了,便是不来,谁还能跟她计较不成?偏她不肯让人指摘一点儿不是,硬是强撑着,惠母妃不发话,别人再劝不动她……就是不看大人,看着弘昱,也不该这么折腾……”

    说到这个,萨伊对惠妃很有些意见,虽然不好明说,也要含蓄表达几句。明知道大福晋没多少日子了,还不肯发句话免了她的请安,大家面上不说,背地里谁不说惠妃对儿媳妇太刻薄?

    苏兰芷也是一叹,惠妃对大福晋就没有满意过,谁让大福晋深的大阿哥欢心,把她看的比亲额娘还重,而她娘家阿玛又犯了事,被皇帝革了职,对胤褆没有帮助不说,反而拉胤褆后腿,种种原因下来,惠妃怎么可能看大福晋顺眼?现在恐怕是巴不得她早日没了,胤褆还能娶个继福晋,多一门有力的姻亲,对他们筹谋的大事更有帮助。

    不过胤褆应该没这种想法,他和大福晋是出了名的感情深厚,大福晋娘家失势也好,生了弘昱后坏了身子也好,他对大福晋的态度就没变过,甚至比先前更好更体贴,只是他对大福晋越好,大福晋心里就越愧疚,也就越没有生念。

    “……我瞧着大嫂好像有些心存死志的心思,言语间透露出对不住大哥的意思,还说过大哥对她太好,她却帮不了大哥的忙,若不是弘昱侄儿还小,真想一走了之的话。”萨伊说。

    苏兰芷又叹口气,女人就是傻,只要丈夫对自己好,心里眼里就只有丈夫,哪怕为他去死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却不知对男人来说,比女人重要的东西多了去了,就是再情深意重,男人又能为女人守几年?他总是要续娶的。等他有了新人,旧人也就渐渐模糊在记忆中。

    十福晋出来时,就见苏兰芷和萨伊都面带伤感,她不知究竟,心里有些打鼓,说话就小心起来,苏兰芷察觉后,怕她多心,故意又和萨伊感叹两句大福晋的病,好让她知道两人是为大福晋伤感,与她并无关系,十福晋这才放下心来。

    “大嫂又病了?我也不知道这事,连派人去看看都没有,真是失礼了,等明天我就亲自登门给大嫂道歉。”十福晋忙说。

    萨伊笑道:“你跟十弟新婚,大嫂特意不让人告诉你,你若是去了,岂不辜负了她的心?连九弟妹要去,她都不许呢,你若是过意不去,搜罗些好的药材送去,就算是你的心了。”

    十福晋想想也就罢了。

    苏兰芷说:“说到药材补品,我这里有好些,还有些绫罗绸缎,等你们回去时带上,我也用不了这些东西,白收着发霉,你们拿回去,或是送人或是自用,比外头买的强些。”

    萨伊和十福晋都谢恩,心里挺高兴,要知道苏兰芷这里的东西都是贡品,几乎可以算是最好的,她们倒不是贪图这点子东西,主要是能想着她们,两人都是心头一暖。

    安静了好一会儿的弘晖却忽然出声:“太太,你有好东西自己收着吧,我们家什么都有,阿玛说不能眼皮子浅,见了喜欢的东西就伸手要,想要什么就靠自己的双手去挣……”

    苏兰芷一怔,笑道:“你这小人精,还知道‘自力更生丰衣足食’的道理?那你知不知道‘长者赐不敢辞’这句话?长辈诚心诚意给的你就收着,以后好生孝敬长辈,这就不算白要别人的东西,你阿玛也不会说什么的。”

    弘晖自己想了想,才点了点头。十福晋在一旁看得眼馋,不由说道:“弘晖侄子真是又乖巧又聪慧,我家若是又个这么可爱的孩子该多好……”

    话没说完,萨伊就拍了她一下,笑道:“别眼馋别人家的孩子,想要赶紧自己生一个,别人家的再好你也抱不回去……”(未完待续。。)

204、怪异爱好

    十福晋脸又是一红,她一个刚嫁人的小媳妇,就是再大方脸皮厚度也比不得萨伊这个成亲好几年的,这话更是不好回嘴,只是抿着嘴笑。

    苏兰芷却说:“你别说她,自己也该抓紧些,赶紧给弘晖添个兄弟,就他一个未免太孤单些。”

    萨伊沉默一瞬,笑道:“是,额娘吩咐,媳妇莫敢不从,只是您好歹给媳妇点时间,您常说,孩子的事要看福缘,不是想有就有的,我就是着急也没法子啊,额娘千万别怪罪……”

    苏兰芷忙说:“我能不知道这个理儿?前几天还劝别人呢,又怎么会怪你?我就是想抱孙子,这才催一催你,你可别多心,不然等胤禛回来,知道我欺负他媳妇,不定怎么埋怨我呢!”

    “额娘说笑了,您对我的好,我心里都清楚,便是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您只有疼我的,怎么会欺负我?您只顾打趣我,把十弟妹都吓着了,她可不像我这般了解您。”萨伊忙笑道。

    十福晋听她婆媳两个玩笑斗嘴正有趣,冷不防话题又转到自己身上,愣了愣,才说:“四嫂也太小瞧人,我没别的好处,就是胆子大,别说贵额娘这么慈祥和蔼,就是四嫂这么厉害的我都不怕,怎么会被贵额娘吓到?四嫂说不过贵额娘,总攀扯我,亏我刚还夸你呢,合着我那好话都白说了?原来你也不是个厚道人!”

    萨伊忙又赔不是,苏兰芷就问十福晋的闺名。十福晋笑道:“我阿爸阿妈都叫我索布德,贵额娘和四嫂也这么叫吧,我听着也亲切些。”

    萨伊抿嘴一笑,轻声说:“果真是颗珍珠,十弟好福气,蒙古草原上最灿烂的珍珠被他得了去,怪不得听闻他那霸王性子,对着你倒是好脾气,真真是一物降一物……”

    十福晋瞪了萨伊一眼,嘴里说她不正经。脸红的跟布差不多。偏这时文娟进来说十阿哥到了,萨伊又是一笑,说:“这才多久没见,就追到宫里来了……”一语未了。胤礻我已经跨进门来。萨伊等他行过礼。自己回了半礼,把十福晋往胤礻我处推了推,嘴里说道:“哎呦。这个黏糊劲儿真让人受不了,你媳妇就在这儿呢,全须全尾的还你,赶紧领走吧!”

    胤礻我憨憨一笑:“我是来给贵额娘请安的,跟她没关系,四嫂别歪派我的孝心……”嘴上这么说这,他的眼睛一进门就黏到十福晋身上,众人看这情形,都拼命忍着笑。

    苏兰芷也觉好笑,年轻夫妻就是黏糊,老十今儿过来,孝心是一方面,看媳妇恐怕也是一大原因,不过因为胤礻我不是亲生的,她对小两口这黏糊劲儿倒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好笑,若是换成胤禛这么巴着萨伊,她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还是她跟胤禛说过的,她看不见时,他和萨伊怎么亲热都无所谓,只是别在她面前秀恩爱,她心气也就平了,而反过来说,不管是哪个当娘的,看到儿子眼睛里只有媳妇的表现都会肝火上升的。

    苏兰芷自觉自己上了年纪,就喜欢小辈们在跟前说笑,热热闹闹的才觉得有趣,因而并不阻止他们玩笑,反而不时搀和两句,和萨伊一起把胤礻我逗得脸红脖子粗的,男人本来就比女人嘴笨,胤礻我又是个信奉“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的人,偏对着半个养母和嫂子不能动拳头,斗嘴的话,再多两个他也不是苏兰芷婆媳俩的对手,而十福晋看他急的一头汗,心里纵然心疼,却不好明着帮他,在一旁急的直跺脚,殊不知她这表现更是逗乐了苏兰芷两人。

    好容易苏兰芷和萨伊玩够了,才放过胤礻我一马,也就到了午饭时间,众人一起用了饭,胤礻我因还有差事,先一步离开,走时还特特跟十福晋说,若是晚上他回去的晚,让十福晋不用等他,又让苏兰芷和萨伊看了笑话,等胤礻我出去之后,萨伊又打趣十福晋一番。

    午后苏兰芷惯要午睡,她独留弘晖和她睡一张床,萨伊和十福晋都在偏殿休息,十福晋头一次在宫里休息,心里不是十分安稳,就睡不着,萨伊细心,自己也不是十分困倦,就陪她聊天,把自己知道的宫里给位娘娘的性情喜好讲给她听,十福晋也是聪明人,虽然萨伊没有明说,她也能从她的介绍中了解到那些和景仁宫交好,哪些素有嫌隙,谁跟谁是一党等等。

    十福晋自从指婚给胤礻我之后,家里就托关系请了两个宫里出来的嬷嬷,教规矩是一方面,了解宫里主子们的性情派系才是最主要的,另外胤礻我的交际情况也有人专门打听,她学的也很用心,但外头那些人说的,总不如萨伊告诉她的详细可靠,而成婚这些天以来,从胤礻我言行中,十福晋也能看出他和景仁宫一系交好,该怎么做,跟谁交好跟谁疏远,十福晋心中自有一本账。

    等到苏兰芷午睡起来,弘晖早醒了,他也不哭不闹,就自己坐在床边玩,看到苏兰芷睁开眼,脸上露出大大的笑,说:“太太可算醒了,晖儿自己玩好久了,怕吵到太太,都不敢出声。”

    苏兰芷笑着说:“宝贝儿真乖,是不是觉着无聊了?太太这儿有一只小狗,雪白雪白的,又好看又好玩儿,你先去跟它玩会儿,看看喜不喜欢,喜欢的话,太太送你一只更好的。”

    弘晖小眉头一皱:“我不喜欢小狗,阿玛喜欢,家里也养了一只,不过不是白的是黑的,一点儿都不好看,阿玛对它可好了,还让人给它做衣服,阿玛都没给我做过衣服……”

    小家伙越说越委屈,大大的眼睛里晕染出一层水雾,好像立时要哭出来一样,萌的苏兰芷直想把他抱进怀里揉搓一顿,她这么想了,也就这么做了,弘晖显然没想到自己端庄和蔼的太太还有这一面,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苏兰芷吃了不少嫩豆腐。

    对于胤禛喜欢狗这一点,苏兰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历史上那位四爷喜欢狗,养了一条造化一条百福,亲自给造化和百福设计狗衣,可以说对狗真比对自己亲儿子都亲,而她的儿子胤禛,性情虽然和历史上那位南辕北辙,可这爱好却很有些相同之处,那什么话唠、爱cospl的没看出来,但在文艺青年范儿上和喜爱狗上,这两人完全重叠了。

    还好的是,胤禛不是个玩物丧志的人,有点小爱好只会让这个人更可亲,他对狗的热爱也没有历史上那位那么狂热,不过给狗做衣服这事苏兰芷还真不知道,别说小弘晖吃醋,就是她听说了,心里也是酸酸的,儿子可没给自己设计过衣服!

    这么想着,苏兰芷倒是和弘晖同仇敌忾起来,她眼睛一转,说:“你阿玛真偏心,眼里只有他那宠物,反倒把儿子丢一边,宝贝儿别生气,等他回来太太给你出气!”

    弘晖眨眨眼,问:“太太要怎么做?”

    苏兰芷一笑:“他不是喜欢那条黑狗吗,我把它要过来,以后养在宫里,让他见不着,你说这主意可好?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对晖儿冷淡!”

    弘晖想了想,说:“晖儿喜欢阿玛额娘和太太,见不着你们晖儿会难过,阿玛喜欢小黑,见不着小黑也会难过吧?晖儿不想阿玛难过,太太,晖儿不生气了,你别把小黑要走好不好?”

    苏兰芷看弘晖皱着小脸,可见他十分不喜欢小黑,可又不想胤禛难过,这般贴心的表现,由不得人不把他疼到十分,苏兰芷点了头,弘晖重新高兴起来,苏兰芷让人给他找了些以前胤禛和胤祹的玩具给他玩,又让人仔细看好他,自己才去洗脸更衣。

    等苏兰芷收拾利索,萨伊和十福晋得到消息,两人已经等着她了,三人闲来无事,就拿了纸牌来玩,萨伊是被苏兰芷熏陶出来的,十福晋却不会玩,苏兰芷特意指派文英给她做参谋,在文英的指挥下,十福晋竟也没怎么输,玩了几局之后,也被勾起兴致来,要讨一副牌回去和丫头们玩,用这个打发时间挺好,年轻人没几个不爱玩的。

    三人正玩得热闹,文娟带着个嬷嬷进来,十福晋不认得,苏兰芷和萨伊却都认得,她是敏妃身旁得用的。苏兰芷见她神色焦虑,忙问她有什么事,那嬷嬷说:“回娘娘话,奴婢主子午后忽然心绞痛,叫了太医来看,说是心疾,需要一味药,只有娘娘您这儿有,奴婢求娘娘此药,只要能救得我家主子,奴婢愿粉身碎骨报答娘娘!”

    苏兰芷等人均大吃一惊,以前从未听说敏妃有心疾,好好儿的怎么忽然犯病了?不过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苏兰芷忙问是什么药,那嬷嬷说了名字,苏兰芷也不记得库里是不是有,还是文英记得,忙带人去找了出来,那嬷嬷就要带着药走,苏兰芷略一沉吟,让文英亲自送去,并交代道:“你把药材亲自交到太医手上,让太医验看一下是不是这个,确认无误后再给敏妃用。”(未完待续。。)

205、探病

    苏兰芷吩咐文英:“你把药材亲自交到太医手上,让他验看一下是不是这个,还有,这东西也不知放了多久,药效也不知还有没有,也让太医检查过,确定没问题了再给敏妃用。”

    文英会意,答一声“是”,那嬷嬷给苏兰芷磕一个头,带着文英匆匆去了。

    苏兰芷喟然一叹,听闻敏妃不适,她哪里还有闲心玩乐?让人收了纸牌,几人坐着闲聊,十福晋从未听说过敏妃有疾,觉得奇怪就多问了几句,苏兰芷说:“莫说是你,便是我认识她这么些年,也从没听说过她有心疾。前些天我心情不好,她和宜妃来看我,还是面色红润精神奕奕的,哪儿像有疾在身的样子?这才几天,怎么就忽然病了?希望过几日便痊愈吧。”

    苏兰芷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一点儿谱都没有,她想到历史上那位敏妃好像就是这两年没的,心中难免有些打鼓。

    其实苏兰芷还记错了,历史上敏妃是在三十八年闰七月没的,现在那个日期已经过了。苏兰芷记不住敏妃有这么个坎儿,并不是不关心她,而是这么些年下来,敏妃身体一直挺好,比她还要健康些,又不曾着人算计,不会突然出什么事,她哪儿想得到有这一出?

    自苏兰芷抢着生了茉雅奇和胤禛、胤祹,又蝴蝶了德妃后,她对既定历史早不那么在意了,既然能多出个自己,不该死的早死了。皇子们的福晋换了好几个,还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宜妃和敏妃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史书上三言两语冷冰冰的文字,她不能把两者联系到一起。

    萨伊和十福晋都有些为敏妃担心,不过这事儿她们也帮不上忙,而且她们和敏妃说实话并没什么交情,自然比不得苏兰芷感触深,两人忙着劝慰苏兰芷,无非是说些“吉人天相”的套话,苏兰芷不欲她们担心。收敛了担忧之色。和她们说起别的。

    等到萨伊和十福晋将要出宫时,文英才赶回来,她们忙又问敏妃的情况,文英说:“敏妃娘娘并无大碍。已经醒了过来。药也吃了。太医说休养几天就好,两位主子不必担忧。”

    萨伊和十福晋放下一段心事,带着弘晖出宫去了。

    苏兰芷却听出文英有未尽之言。等跟前无人时方问道:“不必瞒着了,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文英说:“回主子话,敏妃娘娘的病……怕是不能全好了,太医说是心上的毛病,只能养着,却不会痊愈,以后不能劳心劳力,连天气变化都要小心,一冷一热都会发病,情绪变化过大更是危险,饮食上也有许多禁忌,敏妃娘娘以后怕是要常年服药了。”

    苏兰芷隐隐有些了悟,心上的毛病不就是心脏病?她只记得这病有遗传性,好多是生下来就有的,这半路得的她倒没听说过,不过她也知道这病不好治,不免为敏妃难过。

    “你送去的那味药可用上了?太医没说什么吧?”忽然想到一点,苏兰芷忙问。

    “太医仔细检查过,药材是对的,咱们保存的也很好,药效十足,已经用了的。主子放心,奴婢让太医验看时好几个人都在呢,不会有问题的。”文英了解苏兰芷问的是什么,忙回道。

    苏兰芷听得太医说药材没事,别的也就不怎么在意了,倒不是她小心过度,而是在宫里生活,凡事都要多个心眼,只要是容易动手脚的东西,不管是食材还是药材,苏兰芷都极少送人,哪怕是敏妃宫里的人来讨药材,她也要让太医先证明药材没问题才放心,这也是避嫌的意思。

    别说苏兰芷这样,别人也都是这么做的,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别人心里怎么想的?不管害不害别人,总要先把被人陷害的可能性消除了,不然晚上睡觉都不安心的。

    文英又想起一事,往苏兰芷跟前凑了凑,低声说:“奴婢看敏妃娘娘的意思,似乎不想让人知道她究竟是什么病,只是说养几天就好了,太医都不肯说的,若不是奴婢知道些医理,怕是也被瞒过去了,只当敏妃娘娘休息几天就好。”

    苏兰芷眼神一闪,叮嘱道:“既然如此,咱们也当不知道吧,你这话莫要再跟旁人说。”

    苏兰芷很是理解敏妃的做法,宫里的女人轻易不敢生病,因为病了就要吃药,而只要吃药,就容易被人钻空子,再则,病了就不能侍寝,若是常年有病,那也就离失宠不远了。虽说敏妃如今已经不需要争宠,但在皇帝跟前保持一定的曝光率还是很有必要的,怎么说她还有三个儿女要顾,儿子要办差要娶亲,女儿要嫁人,这些都要看皇帝的意思,皇子皇女是尊贵,可不得皇帝心的皇子皇女,日子也是难过的很。

    而敏妃隐瞒病情只怕还有一层原因:她的病忌讳大喜大悲,若是被人知道了,这一点真的很好利用,敏妃可是四妃之一呢,想干掉她上位的不知多少,由不得她不小心谨慎。

    第二天,苏兰芷用过早膳就带着人去探望敏妃,虽然没人知道她的真实病情,但她病了的消息却是人尽皆知,苏兰芷素来与她交好,这时候若是不去探望,旁人难免会说闲话,而苏兰芷自然不会留这种小辫子给人抓,何况她是真的担心敏妃,总要亲眼看了才能放心。

    到储秀宫时,敏妃也是刚用过饭,本来神色还有些恹恹的,看到她来了,倒是高兴的很,还要撑着起身,苏兰芷忙上前把她按到床上,笑道:“你快躺着吧,就是知道你不舒服,我才来看你的,若是要折腾的你不得安稳,我心里哪儿过得去?”

    敏妃也就顺势歪在床上,靠着一床锦被,笑道:“我就不跟姐姐客气了,我这头是真晕,躺着还好些,站着的话胸口也闷,太医说要养好些天才行呢,又说了许多禁忌,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听着就觉得烦……”(未完待续。。)

206、探病二

    苏兰芷笑劝道:“谁让你病了呢,想快点好的话,就老实的遵医嘱,等你养好身子,自然可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眼下只有听人家的话,抱怨也是无用,你且省些力气吧!”她见敏妃除了面色苍白了些,也看不出什么来,因而就当做不知实情来处理,只说她很快就会痊愈。

    谁知敏妃却不以常理出牌,她苦笑一声,说:“我这病,怕是不能除根的……”

    苏兰芷微惊,忙说:“这话从何说起?昨儿个不是说吃几服药,再调养几天便好了么?难道是那个太医医术不精?既然如此,换一个便是,何苦说这丧气话?”

    苏兰芷惊讶的是敏妃会说实话,敏妃却误会她是对自己的病情惊讶,不由又是一阵苦笑:“若是别人,我再不肯说的,不过姐姐我却信得过,实说了吧,别说换一个太医,便是再换十个也是这个结果,我这病是心疾,姐姐想来也听过,心疾什么时候有治愈的?不过是仔细养着,控制着不发病罢了,除根是再别想的!尤其是听太医说,这个病最容易传给子女,我如何都无所谓,若是十三和安儿、宁儿得了这个病可如何是好?想到这儿,我这心就慌的不行……”

    苏兰芷对这些也不怎么了解,只能劝慰道:“你先别胡思乱想,十三眼下不在宫里,安儿和宁儿却在,赶明儿你把她们叫来,就说请个平安脉。让太医给看看,我瞧着三个孩子活蹦乱跳的,一点儿不像有毛病的样子,你可别自己吓自己。”

    “但愿吧,只要孩子们都健健康康的,我便是减寿十年都心甘情愿!”敏妃说。

    做母亲的,为了自己的子女真是把心掏出来都甘愿。

    苏兰芷是来探病的,许多话不好说,只是劝敏妃想开些,放轻松安心养病。两人说了没几句。就有人通报说宜妃来了。接着就听到宜妃说笑的声音,苏兰芷对敏妃说:“真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咱们两个都不大爱说话,她来了倒好。大家热闹些。”

    说着宜妃就进了内室。看到敏妃在床上歪着。几步抢上来按住她不许起身,嘴里说道:“你好生躺着,咱们之间不讲究这些俗礼。昨儿听说你病了,我就想着来看看你,又怕打扰你休息,今儿一大早就赶了来,满心以为是头一个过来的,谁知还有比我更早的!妹妹的病究竟怎么样?太医怎么说的?昨儿个歇的可好?可吃了药?”

    敏妃笑道:“怪不得淑姐姐说你来了就热闹,瞧瞧你一连串多少问题,让我答哪一个好?劳你挂心了,我并无大碍,日后仔细调养便与常人无异……”

    敏妃有简便的把自己的病情跟宜妃说了,宜妃也是一惊,她是真不知情,本以为敏妃不过是时节到了犯点小毛病,吃两天药的事,万万没想到竟是心疾,她对心疾更不了解,也只能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宽慰她。

    苏兰芷却在心里暗暗夸赞敏妃聪明,真真当得起皇帝给她选的封号这个“敏”字。她在宫里统共只有苏兰芷和宜妃两个交好之人,所以自己的病情并不瞒她们,这也是因为她知道,宫里没有长久的秘密,她的病只能瞒得了一时,与其等以后苏兰芷和宜妃从别处得知,伤了彼此的情分,不如一开始她就自己说出来,还能让苏兰芷二人感觉到她的诚意。

    苏兰芷和宜妃陪敏妃说了会儿话,见她面有疲色,适时的告辞了,出了门,宜妃就笑着对苏兰芷说:“姐姐若是无事,不如咱们去御花园逛逛?”

    苏兰芷回去也没什么事,平时也不怎么逛御花园,宜妃相邀,她想了想就跟着去了,两人在前面走着,后面跟了一串人,这是宫妃出行的标准配置,就是想不要都不行。

    御花园统共就那么大,便是苏兰芷这个不大出门的,这么多年下来也对每一个角落都熟悉了,两人沿着鹅卵石小路散着步,并不是很在意四周景致,主要还是在聊天。

    宜妃说:“没想到敏妹妹会得这么个病,这算不算是造化弄人?”

    苏兰芷四周一看,远远看到一行人迎面走来,于是小声说:“听她的话音,这个病虽治不好,但只要仔细保养,不要思虑过重,平时也没什么妨碍,只是衣食住行要比常人多注意些,这在宫里也算不得什么——她既不想让人知道,往后咱们就别说了,让人听去反而不好。”

    宜妃也看到来人,此时已经能看清楚是谁,双方一碰头,对面的人忙忙行礼:“给贵妃娘娘请安,给宜妃娘娘请安。”苏兰芷伸手虚扶一把,说:“成妹妹快起来吧,你也是来逛园子的?”

    成嫔一笑,说:“回姐姐话,我是听说敏姐姐身子不适,刚去看过她,闲来无事到园子里逛逛,没想到正好遇到两位姐姐。”

    三人客套几句,顺势到浮碧亭里坐着说话,苏兰芷问道:“老七家的这段时间可好些了?”

    南巡途中,七福晋有孕,只是她太省事了,瞒着众人不肯说,结果路上太劳累,回京后虽用心调养,这一胎一直不大安稳,上次进宫请安时又动了胎气,把成嫔吓得不轻,忙令她好生在家养着,在孩子平安降生之前不用再进宫。

    也正是因为七福晋这一胎怀相不好,她府上的事都交给几个嬷嬷料理,胤祐的一个侍妾月初时生了个女儿,也被胤祐忽视了,对有嫡子的人来说,多一个庶女真不是什么大事。

    想让一个做母亲的高兴,那就使劲夸她的孩子吧,同理,苏兰芷关心成嫔的孙子,比关心她还受用,问胤祐未出生的孩子,绝对是关心到正地儿了,成嫔满脸堆笑,说:“劳姐姐动问,她这些天好多了,还要多谢姐姐上次赐的补品和食谱,老七家的倒是吃得下,这个月可算养胖些,太医都说照这样养下去,定能生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呢!”

    苏兰芷也挺高兴,不管怎么说,七福晋舒舒觉罗氏还是她帮成嫔挑的呢,对她自然多了分关心,而她也争气,进门一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和胤祐感情不错,这让苏兰芷放心不少,最起码自己没挑错人,没有误人子弟。

    宜妃忽然笑道:“以前我就说过,这人多了,生孩子就爱扎堆,老七家才得了个小格格,老三家的大着肚子,老七福晋也大着肚子,我们胤祺家一个侍妾也快生了,这才几个月,皇家又要添好几口人,这子嗣繁盛的,怕是祖宗有灵庇佑的吧?”

    苏兰芷暗笑于心,她是不信这个的,祖宗再庇佑,家里男人女人不配合,同样连个蛋都下不出来,就像历史上的五福晋,不就是一辈子无子无女?所以苏兰芷对于在自己蝴蝶了原来的五福晋没有一点愧疚感,现在的五福晋过的很好,而那位他他拉氏,听说嫁了个男爵家的嫡出次子,那人现在是个二等侍卫,两人也是相敬如宾的,去年生了个大胖小子,婆母和气妯娌省事,小子日别提过的多滋润。像这样对所有人都有好处的改变,苏兰芷十分乐见其成。

    宜妃说起生孩子扎堆来,成嫔颇有些牢骚要发:“还说呢,如今宗室子嗣繁茂,人多了,生日都记不清,上个月我这边事情多,差点连太子家三格格的生辰都给忘了,幸亏最后想起来,赶忙送了份礼过去,差点又失礼又得罪人!”

    苏兰芷笑道:“难道这些都是你自己记着的?那你的记性可真好,我就不行了,这些事底下有人专门记着,什么生辰礼、满月礼的,都是早早准备好,到时间送过去便是,指望我自己记那么多东西,我早疯了!哎,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过几天就是我们弘晖生辰,我先提醒你一下,你可别忘了!”

    成嫔哭笑不得,对宜妃说:“宜姐姐听听,亏她还是贵妃呢,每年就属她份例高赏赐多,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巴巴儿的开口问咱们要,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宜妃却笑道:“你理她呢,随便备一份礼,横竖是直接送到雍王府的,她便是眼气,难道还能抢自己孙子的东西不成?”

    成嫔笑而不语,她和苏兰芷还没这么亲近,有些话宜妃能说,她却不能说。

    苏兰芷倒也不在意偶尔娱乐一下别人,笑了笑转移话题:“成妹妹,你去探望敏妃时,可有遇到别人?”

    成嫔一顿,说:“亲自去探望敏姐姐的倒没遇见,不过碰到佟佳贵妃和惠妃的人了,我出门时听到敏姐姐的人说,只有两位姐姐和宣嫔是亲至的,旁人都是派人过去问候一声。”

    宜妃皱了皱眉:“姐姐也是,咱们自做咱们的,何必理会他人?难道别人不去,咱们便也不去了?”

    苏兰芷笑骂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只是随便问问,哪里有你说的那个意思?不说这个了,我还要问问你呢,听说你前些天得了个新的美容方子,怎么没想着送我一份?”(未完待续。。)

207、出宫

    宜妃一拍手,说:“别提了,我倒是想给你送去呢,横竖也不是我的东西,拿着白做人情我有什么不乐意的?偏那方子我瞧着古怪,连我自己都不敢用,哪里敢送人?姐姐你也知道的,这方子最初是从我那本家侄女身边侍女那里传出来的,前两年送上来的倒是好东西,现在却一次不如一次,大概是底子被掏尽了。这原也没什么,她只是个丫头,只要忠心会伺候人,我那本家总不会少了她一口吃的,偏她自己心思重,说什么自己江郎才尽,往后帮不上主子的忙,无颜留在主子身边,执意要脱籍。我那本家想着她这几年多少有几分功劳,赎身银子都没要她的,还另送她五十两安家银,便是那侄女,也送她两套金银头面,她感恩于此,临走留了这张方子,只是用料太过奇怪,眼下没人敢用。”

    苏兰芷微微一笑,知道这经过是宜妃美化过的,成嫔不知道,她还能不清楚么,那侍女心有些大,她侄女不知道,但她本家却很清楚,原本就不想留个隐患在自己女儿身边,不过碍着女儿对她信任有加,一些激烈的手段不好用,估计那侍女自己也感觉到主母对自己不是那么信任,所以聪明的提出脱籍一事,而宜妃的本家就顺水推舟应了。

    而苏兰芷对这侍女比较关注,则是由于她怀疑这又是一个“老乡”,对一切不安定因素都要密切注意,那侍女脱籍之后的去处。宜妃和她本家那些人都不会关心,但苏兰芷却一直让人盯着呢,眼下她在外城靠近琉璃厂的于家胡同赁了个小院,每日足不出户,苏兰芷也猜不出她有什么打算,所以想了解一下她离开原主人家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也许能多一条线索。

    “我是听你说过,那侍女不是你本家的世仆,好像是几年前从外头买的?她要脱籍,难道是要和外头的亲人一家团聚?”苏兰芷不动声色的问。

    宜妃说:“这我哪儿知道。她应该没什么亲人了吧。我记得我侄女曾提过一句,好像她是父母双亡,家里过不下去才卖身的,谁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不过是个奴才。理她呢!”

    成嫔听了半晌。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女子倒是奇怪,也不知她是心气高还是怎么地,眼下随是盛世。京城又是天子脚下,违法乱纪的人少,但是一个独身女子生活不易,她难道就不知道?她在姐姐本家为奴,虽然不是自由身,好歹有个依靠,怎么就甘愿出去呢?”

    宜妃只说不知,那侍女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若不是她曾献过几个效果挺好的美容方子,宜妃连她是谁都没听过,又怎么会对她投与关注?如今她既然离了自己本家府上,她更不会在意,往后过得好与不好,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宜妃并不喜欢提这个人,随口说了两句,就把话题转到各家的孩子身上,这个话题也是成嫔的最爱,三人一时说的热闹非常。

    苏兰芷本想从宜妃处打听些消息的,结果宜妃也不知情,她也只得暂时揭过这一茬。

    没几天就是弘晖生辰,因为胤禛不在京中,苏兰芷早早对萨伊说过,要她带弘晖进宫,她亲自给弘晖过生日,萨伊虽然觉得不妥,却拒绝不得,只能在重阳节当天早早带着弘晖进宫。

    本来小孩子的生辰都不大办的,怕折了福气,苏兰芷便是不信这个,为着弘晖,也会顾忌一二,因而只是叫胤礻我夫妇和胤祹一起过来吃了顿饭,再就是景仁宫的人都跟着吃了碗长寿面,既表达了自己的重视又不会太过,于是皆大欢喜。

    值得一提的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苏兰芷专门在宜妃和成嫔面前说过,她两人给弘晖的生辰礼都比平常加厚三分,不过她们本来就亲近,旁人倒也不好说什么,就是敏妃有些不乐意,埋怨她两个商量的好好的,偏没人跟她说一声,倒把她的礼衬得简薄了。

    九月十六,圣驾返京,跟着他出去的庶妃高氏,果真如宜妃说过的那样,变成了高贵人,而在皇帝回宫后,原本失宠一段时间的吴常在忽然又复宠了,甚至比原来还要得宠,而且还升了一级,从常在变为贵人,更甚者在她本人的要求下,皇帝准她从永寿宫搬到长春宫。

    吴贵人搬走,成嫔是又高兴又窝火,高兴的是这人在自己宫里时就没消停过,因为她连累自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少见她两次,自己心情都会变好;而窝火的则是,她这么一走,相当于把成嫔的脸踩在地上,简直是明着告诉所有人:她巴上了惠妃,所以看不上成嫔。

    不过成嫔一直都不大得宠,这几年虽然因为胤祐的缘故,皇帝对她比先前好了些,但她位份不高,又不掌宫权,便是对吴贵人心存不满,也只能暂时忍了,好在成嫔本性豁达,又是隐忍惯了的,倒也不觉得十分难过,倒让想看笑话的人失望了一回。

    而对于吴贵人这般明晃晃的“叛变”,成嫔虽然不计较,别人却都看不过眼,嘴上不说,心里却极看不起她,莫说成嫔没有对不住她的地方,便是两人真不对付,也不该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何况她又不是真的一飞冲天,能与成嫔抗衡了,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就敢这么直白的踩人上位,若真让她得了势,以往跟她不对付的能有好?

    别人如何暂且不知,荣妃是头一个忍不下气的,别忘了,因为吴贵人,荣妃可是得了好大一个没脸,而为了出气,荣妃也曾下手整治过她几次,甚至连她小产,荣妃都掺了一脚,种种因果下来,荣妃是绝不会由着她做大的。

    别说荣妃了。便是她投靠的新主子惠妃,对她的观感都不怎么好,不过是眼下有用得到她的地方,所以愿意庇护她一二,等她没有利用价值之后,抛弃她也是分分钟的事。只不过这个可能性,是吴贵人不敢也不愿意去想的。

    苏兰芷对这些事厌烦的很,以她如今的高度,看这些人折腾,只觉得像是笑话。实在提不起精神去关注。事实上,她这段时间对整个皇宫都有种厌恶感,也许是心情不好的缘故,看什么都不大顺眼。就是皇帝好声好气跟她说话。她都莫名其妙的想发脾气。跟皇帝闹了两次小别扭之后,她也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趁着皇帝过来用饭。她诚心诚意的道了歉,等皇帝表示不在意之后,小心的提出想出去住两个月。

    皇帝对苏兰芷这个想法表示诧异,不过他对苏兰芷真的挺包容的,听了苏兰芷的解释,他虽然不能理解她的心情,却也不愿她整日不高兴,如今正是秋天,香山的红叶正艳,皇帝于是让她先去香山别院住一个月,然后再去温泉行宫疗养俩月,只是年前一定要回宫。

    这般大度的皇帝一下子把苏兰芷给感动了,她现在比较情绪化,当着皇帝的面狠狠落了次泪,倒让皇帝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觉得这些年她真是憋屈的狠了,再回想到她在江南受的委屈,皇帝对她更添一分怜惜,对那些陷害她的人又多了几份厌恶。

    皇帝考虑问题向来周全,料想苏兰芷一个人离宫影响不好,所以让她带上敏妃、僖嫔和敬嫔,这几个都是身子骨不大健壮的,连皇女们一起都带上,全当给她们调理身体了。

    于是出行的队伍不断壮大,宜妃还挺羡慕苏兰芷等人能出去散散心的,在宫里又没什么事,整天看新人们争宠也挺没意思,再有,她看不顺眼的高贵人又开始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更让她烦上加烦,她倒是想混一个疗养的名额呢,可惜皇上不许,她也只能歇了这个心思。

    苏兰芷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到了香山别院,这里也是皇家别院,平常没什么人来的,各处景色极为不错,而且还清净,整个别院里都是皇家服务人员,宫妃们出行也没什么忌讳,除了敏妃不宜剧烈运动外,剩下那些别管是病弱还是娇弱,苏兰芷一个不落喊她们一起爬山。

    僖嫔和敬嫔这两个是常年有病的主儿,僖嫔是身子弱,敬嫔则是年轻时小产伤了身子,最初苏兰芷还和敬嫔交好过一段时间,不过两人先后有孕,才渐行渐远,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两人只是交流少些,还真没什么矛盾,苏兰芷始终记得那些和敬嫔相谈甚欢的往事,看她如今形容枯槁心如死水,难免心里难受,很想拉她出来运动运动,多少能让她心情愉快些。

    而几位皇女更是大家闺秀的典范,也不知是天性如此,还是被宫里严苛的规矩束缚的,个个都是大家闺秀,贞静的过了头,没一点活泼劲儿,远的不说,跟茉雅奇出嫁前完全没法儿比,茉雅奇那时骑马玩鞭子无所不至,这些呢,连走快几步都喘!反正那弱不禁风的样子看在苏兰芷眼里,又憋屈又窝火,心想怪不得历史上清朝公主都死得早,还大多没有子嗣,就这小体格,能平安生下孩子才叫奇迹!

    苏兰芷对这一行人的身体状况极为不满,也看不过这些病弱美人们——僖嫔和敬嫔虽然上了年纪,但年轻时也是美人,所以每天坚持带着她们爬山赏景,就为了让她们能多动一动。

    而原本众人并不怎么情愿,不过苏兰芷地位高,她们不好反驳,只得勉强跟着苏兰芷出门,苏兰芷非常有分寸,每天也不走远,但是每天都让她们能看到不同的景致,而且还带着她们在外面玩游戏,倒是渐渐勾起皇女们的兴趣,苏兰芷又让人教她们骑射,一开始她们还不敢,不过十皇女胆子大,有她带头,众人渐渐放开了些,学了几天之后,不用苏兰芷再催,她们自己都停不下来,玩的不亦乐乎,把什么宫规全都忘到脑脖子后头去了。

    而小女娃们玩的开心,僖嫔和敬嫔这两个没子女的也受了些感染,两人也不再一味闷在房里,苏兰芷再请时,两人也不再推辞,甚至还有几次主动找苏兰芷的,她们天天玩的开心,把敏妃给眼馋的不行,硬是要一起行动,为了照顾她,众人只好只在附近转转,要么闲聊要么打牌,日子过得跟飞一样。

    十三皇女和十五皇女就是敏妃的女儿安儿和宁儿,敏妃早让太医给她们看过,安儿身体健康,宁儿却和敏妃一样有心疾,不过她发现得早,慢慢调养着,皇家么,什么好东西没有,养上几年,她和常人也没什么差别,就是生产时要特别注意。

    两个女儿脸色日渐红润,也比原来有活力的多,敏妃一方面高兴,另一方面忍不住又有些担忧,她笑问苏兰芷:“皇上是放心你,才让你带着皇女们出来调理身体,结果你却把端庄贞静的皇女教成野丫头,看你回去怎么向皇上交差!”

    苏兰芷并不在意:“她们哪里算是野丫头,你忘了茉雅奇出嫁前是什么样子了?她那一手鞭子耍的虎虎生风,跟个假小子似的,你看皇上什么时候嫌弃过她?这几个丫头性子是好,可未免有些好过头,堂堂的公主之尊,养的跟小媳妇似的,一个比一个腼腆,话不敢大声说,没一点自己的主见,哪里有一点儿皇家公主的威严贵气?而且那身子骨弱的,走几步路就要喘一阵,难道弱真的就是美?我看不见的吧!我把她们养的一个比一个健康,皇上看了只有夸我的,不信咱们打个赌可好?”

    敏妃连连摇头:“我才不跟你赌,谁不知皇上最向着你?别说你做得好,便是不好,皇上也舍不得说上一句,这定然是输的赌局,我可没那么傻,姐姐去哄别人去吧!”(未完待续。。)

208、难事

    敏妃连连摇头:“我才不跟你赌,谁不知皇上最向着你?别说你做得好,便是不好,皇上也舍不得说上一句,这定然是输的赌局,我可没那么傻,姐姐去哄别人去吧!”

    苏兰芷哂笑道:“你还不傻?就凭你把安儿和宁儿养的娇娇弱弱的,你不傻谁傻?不是我说,你看人家通贵人,生了三个孩子,就站住一个十皇女,前面两个皇子没都养活,比起你可差远了,可你看看十皇女,从小被教的自立自强,通身一股英姿飒爽的气质,皇上哪次见了不夸的?平常这话我不好说,今日说到这儿了,咱们又是这么个交情,我若不说,心里憋得难受,你别忘了,公主是尊贵,可咱们皇家的女儿,别说公主,便是郡主县主,有多少都是要嫁到蒙古去的?蒙古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你真就一点儿都不知道?寻常女子去了都受不住,安儿和宁儿那娇滴滴的身子骨,你就真不担心她们在蒙古吃亏?”

    敏妃一震,瞪大眼睛看着苏兰芷,苏兰芷说:“你看着我做什么?这些都是皇上的旨意,我也没办法的,人人都说皇上最疼爱的女儿是茉雅奇,她不还是被嫁到蒙古去了?皇上对她的疼爱,也不过是能让他在指婚时多一分考虑,给她挑一个品性好些的额驸,别的不都跟旁人一样?你不会以为等到安儿和宁儿指婚时,皇上会把她们留京吧?”

    敏妃默然,她当然不会这么天真。以为自己的女儿能够特殊,她只是一时没想到而已,在她心里眼里,安儿和宁儿都还小着呢,指婚是很多年后的事,可被苏兰芷提起来了,她才意识到,宁儿还能等几年,安儿却已经十三了,嫁人也就是这几年的事。而皇帝给她选额驸的话。可能现在已经开始了,这么一想,由不得敏妃不惊心。

    苏兰芷看她有所触动,又说道:“往常我见你教导孩子。总是教她们端庄大度。遇事不要与人争执。能退让就退让一步,又只教她们管家理事相夫教子,这在平常人家自然没问题。可公主却不一样,就拿茉雅奇来说,额驸常年不在家,整个部落的事大都是她当家做主,咱们在宫里要谨记不能干涉朝政,但公主们嫁到蒙古,却都有辅政的权利,而蒙古那边的风俗,你也多少知道些,人家要的是身体健康心性坚韧的主母,对比人家的要求,你看看安儿和宁儿,跟人家的要求还差多远?”

    敏妃越听越心惊,不觉滚下泪来,哭道:“这么严重的事,姐姐怎么不早些提醒我?我在家时额娘就是这么教我的,进了宫,外头什么样更是不知道,有了孩子,只知道照着额娘的教导教她们,哪里能想到这些?姐姐,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苏兰芷叹口气,她就知道这段时间自己情绪容易激动,刚才又没控制住,若是心情平和,她是不会把话说这么直白深入的,如今平静下来,不免有些后悔,不过话已出口,收是收不回来的,怎么圆回来才是重点。

    想了想,苏兰芷才说:“我若是不想帮你,今天就不会跟你提起来。先前咱们在宫里,到处都是眼睛,你怎么养孩子,我也不好多说,不过心里替你担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依着我的本意,这事儿我是再不肯开口的,可咱们这么些年感情,我实做不到视而不见,安儿和宁儿两个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不希望她们以后吃亏,这才想着,哪怕讨你的嫌,也要把利害关系跟你说一声,也算尽了我的心,你若听得进去,那最好不过,你若是觉得我多事,我以后便也再不会提一句……”

    敏妃忙说:“姐姐说哪里话,你的话句句都是为安儿和宁儿好,我若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也不配姐姐护持这么些年了!姐姐放心,我不是那等糊涂人。姐姐,安儿她两个往后该怎么教,你好歹帮我定个章程,我都听你的!”

    苏兰芷说:“一时间我哪里有什么头绪?安儿和宁儿两个其实都挺好,只是要更坚强独立些,等我仔细想想,看看该怎么做,你自己也别想偷懒,这可是你的孩子,别想都推给我!”

    敏妃连连点头。她自然不会都推给苏兰芷的,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以往她没意识到也就算了,如今认识到以往教育的偏差,她就没理由放任不理,做母亲的,总是希望孩子们好。

    安儿和宁儿的问题解决了,不代表别人就都没事了,十皇女本来就挺好,不过是更活泼些,而九皇女和十四皇女两个的问题更大。

    九皇女是德妃所出,因为胤禵养在苏兰芷名下的关系,她和苏兰芷也算亲近,不过照苏兰芷看,她对自己的亲近,更像是一种监督,毕竟胤禵到苏兰芷身边时还小,而那时她已经不小了,出于对幼弟的关心,她对苏兰芷有多警惕也是应该的。

    自从德妃去世后,九皇女就在太后身边养着,说实话,太后真不会养孩子,她对孙子孙女们是关心爱护有加,但她真的不知道该教他们些什么,不管是茉雅奇还是胤祺,在她身边除了蒙语说得好之外,什么都没学到。茉雅奇当初是苏兰芷有心,隔三岔五往宁寿宫跑,把自己能想到的,在蒙古生活该具备的知识和技能,一点一点教给茉雅奇,而胤祺呢,汉语和满语都是茉雅奇教的,若不是有茉雅奇在,他的功课能比兄弟们差一大截!

    如今到了九皇女,太后仍是个甩手掌柜,九皇女的衣食住行被照顾的无微不至,但皇女该有的技能,太后表示,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教别人?而那些嬷嬷们,她们只会教规矩礼仪,指望她们能看到满蒙关系等等问题,完全是白日做梦!

    所以,九皇女的规矩是所有皇女中最好的,但是她也是按照一般的贵女标准培养出来的,还是那句话,如果她不是公主,不管嫁到哪一家,都是非常合格的当家主母,可惜假设不存在,她就是公主。苏兰芷倒是记得她没有嫁到蒙古,而是嫁到了佟家,至于嫁给谁苏兰芷没印象了,但她是个早逝的这一点却记得很清楚。

    生活条件比别的皇女好得多,而且她也挺受宠——不受宠的话也不可能留京,结果她活的还没有蒙古那几位公主长,不能不说这位的身体也差到一定程度了。

    其实九皇女怎么样苏兰芷并不太在意,可是出宫前皇帝偏生交代她要把公主们的身体调养好,这样一来,苏兰芷就不能不关注一二了,不管怎么说,这几个经她的手过一遭,总要有些成效,才算不辜负皇帝的托付,她以后想要什么福利才有开口的底气不是!

    不过问题是九皇女和苏兰芷是面和心不合,像是跟敏妃这样开诚布公的恳谈,别说九皇女信不信,苏兰芷都不会去做的,她尽心帮皇女们调养身体,那是为了在皇帝面前加分,并不是她圣母了,母性大发关心起这些女孩子来,她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同志!

    因此,怎么不着痕迹的把九皇女的身体养得棒棒的,是苏兰芷头疼的第一件事。

    苏兰芷头疼的第二件事,则是怎么把十四皇女的性子扭一扭。

    十四皇女是袁贵人所出,而袁贵人在宫里又是一个小透明。

    所以,九皇女的规矩是所有皇女中最好的,但是她也是按照一般的贵女标准培养出来的,还是那句话,如果她不是公主,不管嫁到哪一家,都是非常合格的当家主母,可惜假设不存在,她就是公主。苏兰芷倒是记得她没有嫁到蒙古,而是嫁到了佟家,至于嫁给谁苏兰芷没印象了,但她是个早逝的这一点却记得很清楚。

    生活条件比别的皇女好得多,而且她也挺受宠——不受宠的话也不可能留京,结果她活的还没有蒙古那几位公主长,不能不说这位的身体也差到一定程度了。

    其实九皇女怎么样苏兰芷并不太在意,可是出宫前皇帝偏生交代她要把公主们的身体调养好,这样一来,苏兰芷就不能不关注一二了,不管怎么说,这几个经她的手过一遭,总要有些成效,才算不辜负皇帝的托付,她以后想要什么福利才有开口的底气不是!

    不过问题是九皇女和苏兰芷是面和心不合,像是跟敏妃这样开诚布公的恳谈,别说九皇女信不信,苏兰芷都不会去做的,她尽心帮皇女们调养身体,那是为了在皇帝面前加分,并不是她圣母了,母性大发关心起这些女孩子来,她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同志!

    因此,怎么不着痕迹的把九皇女的身体养得棒棒的,是苏兰芷头疼的第一件事。

    苏兰芷头疼的第二件事,则是怎么把十四皇女的性子扭一扭。

    十四皇女是袁贵人所出,而袁贵人在宫里又是一个小透明。(未完待续。。)

209、实验

    依着苏兰芷的本心,她是一点儿也不想揽这个麻烦,可是皇帝交代的任务,不是她想推脱就能推脱的掉的。对于宫里的孩子们,不管好坏她都可以冷眼旁观,便是皇帝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一旦皇帝开口要求她照顾某一个,她若是不肯答应,又没有一个很好的理由的话,只会让皇帝觉得她心性凉薄,那以往所有的美好印象都会打个折扣。

    这么得不偿失的事,苏兰芷绝不会做的,这才是她硬着头皮接下两个烫手山芋的真正原因。

    苏兰芷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能完成任务,只能让几个小姑娘天天在一处玩,她想着,九皇女是众皇女中年龄最大的,她本人性情挺好,很细心也会体贴人,这大概是平常照顾太后培养的习惯,而根据苏兰芷的观察,九皇女还很有责任心,就好比德妃不在了,她就把弟妹当成自己的责任,对她那些妹妹们,她还是愿意看顾一二的。

    因此苏兰芷就让她带着其他几人去骑马爬山做游戏,她是做姐姐的,为了照顾妹妹们,每天运动的时间自然增多,别的养生方法苏兰芷也不知道,她就认准一个道理,生命在于运动,在她想来,只要能多些运动,身体免疫力就会增强,坚持下来,身体状况总能改善些吧?

    而十四皇女,苏兰芷近距离观察几天,觉得她简直是红楼里探春和惜春的结合体,一方面期盼有人关心。一方面又竖了一身的刺,谁靠近她都要被扎一下,她的姐妹们都是娇凤凰,谁也没有碰钉子的爱好,和她搭过几次话,见她不冷不热的,渐渐也就不爱理她了,不过苏兰芷倒是看到过两次,她用很羡慕的眼神看着玩闹在一处的其他几人,只是一旦有人看向她。她就收了目光。摆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缺爱的孩子,这是苏兰芷给十四皇女下的定义,也算是找出了她这般别扭的性格的原因。不过虽然找到原因,去关爱温暖这孩子的事也不是苏兰芷会做的。她便是去了估计也没什么用。经过苏兰芷仔细观察。觉得这个任务交给宁儿是最合适的,别看宁儿年纪最小,比十四皇女还小两岁。但小有小的好处,只要让她缠上十四皇女,十四皇女看在她是妹妹的份上,也不好对她太过冷淡,何况十四皇女本身也是想跟姐妹们交好的。

    不过想借用宁儿,还需要敏妃的同意,苏兰芷就去找敏妃说了,敏妃正想办法让安儿和宁儿变坚强些呢,一听,觉得让她们先去碰碰十四皇女这小冰山,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挫折,说不定钉子碰多了,她的孩子们能少些柔弱多点坚韧,而十四皇女也能没那么孤僻冰冷?这样岂不是与双方都有利?出于这种思想,敏妃把安儿和宁儿都给派去了。

    后来几位皇女的相处就比较有意思了,常常能看到十皇女玩些比较野的游戏,安儿跟在她后面学,十四皇女远远的站着看,没一会儿宁儿就会黏到她身边,妃拉着她东跑西跑,她虽然脸上全是不耐烦的神色,嘴里也没有好听话,却任由宁儿拉着,还时时护着她怕她摔了,而九皇女是最忙的一个,一会儿要叮嘱十皇女别磕着碰着,一会儿又要盯着安儿别太淘气,一会儿又要去把跑得太远的十四皇女和宁儿给拉回来,常常跑的一头的汉,脸色却越来越红润。

    皇女们玩的比较跳脱,她们的教养嬷嬷其实很有意见,不是没人想阻止的,不过苏兰芷才不是看她们脸色的主儿,根本就不理会她们,她们不敢反抗苏兰芷的命令,也想着私底下把皇女们管住了,皇女们不动弹,苏兰芷也不能硬拉着她们动不是?可惜她们太不了解苏兰芷,别看苏兰芷平常表现的很和气很好说话,其实她拗起来时连皇帝的帐都不买,何况几个嬷嬷!直接干脆一句话:你们有“教”皇女的责任,却不代表你们有“管”皇女的权利,想爬到皇女头上,先看看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一下子就把她们的嚣张气焰打掉了。

    摆平教养嬷嬷们之后,苏兰芷发现,皇女们看她的眼神中多了些崇拜,她不禁觉得好笑。

    皇帝对皇子皇女的教养很上心,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养成骄纵任性的脾性,也不想儿女们不知礼数被人笑话,所以对子女的要求比较高,给教养嬷嬷的权利也就大了一点。养在生母身边的孩子还好一些,那些从小养在阿哥所和西三所的皇子皇女,从小就在嬷嬷们的监管之下,虽然大多数人都记得上下尊卑,平时不敢对他们有所不敬,但是,嬷嬷们想折腾他们也不是没法子,比如说怕积食不许吃饭,不舒服了先饿两顿,基本上每个皇子皇女都遇到过这种情况,因而这本来就是满族的习俗,就是皇帝知道了,也不会认为她们做的不对,这种闷亏好多皇子皇女都吃过,包括眼前这几位,所以看到嬷嬷们吃瘪,她们心里难免有种出了口气的感觉,对让嬷嬷们吃瘪的苏兰芷,也就多了分崇拜。

    对这些教养嬷嬷的劣根性,苏兰芷了解的很,当初茉雅奇刚搬到西三所时,也有人想扑腾两下的,可茉雅奇不是好欺负的,直接让身边太后给的嬷嬷一巴掌扇到那人脸上,安了个以下犯上的罪名贬去洗衣服了,往后再没人敢欺茉雅奇年纪小。

    当然,茉雅奇处理问题的方式太过简单粗暴,而且会有后患,所以苏兰芷又帮她扫了回尾,那嬷嬷本来还想鼓捣点事出来败坏茉雅奇名声的,但苏兰芷下手很快,在她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时,又给了她一个深刻的教训,还把跟她有关系的人清理了一遍,彻底把她心里那点怨恨吓没了,老实的熬了两年,找了个机会赶紧出宫了。

    其实主子想收拾奴才,有的是方法和理由,哪怕没理由也能凭空捏造一个出来,可仍有主子被奴才拿捏住,这样的主子性情太过绵软,苏兰芷其实挺瞧不过眼,不过不牵扯到自己,她也懒得管,今次若不是这些嬷嬷们想挑战她的权威,她根本不会多说一个字。

    两件难事暂时脱手,苏兰芷也有心情好好玩玩,她们几个都差不多是“昨日黄花”了,她和敏妃交好,跟僖嫔、敬嫔也没什么利益冲突的地方,在宫里时各居一宫,平时来往不多,如今就她们四个,自然要亲近许多,每天打牌打得昏天暗地,感情突飞猛进。

    苏兰芷也知道,这大概是孤岛效应,正是因为就她们几个,远离了宫里的是是非非,才会彼此亲近,等回了宫,不见得会比先前好多少,不过她也不在乎就是了,好容易出来一趟,她就是为散心的,只要每天过的开心,何必想太多?哪怕回宫后仍有应付不完的争斗,眼下能享受一刻是一刻,何必让明天的烦恼影响今天的心情?

    敏妃还笑话苏兰芷没心没肺呢,不过苏兰芷也有话说:“你若是到了我这个年纪,也差不多跟我一样,经的事多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你看那些小姑娘家,早上起来为着穿哪一件衣裳都能烦半天,一点儿小事存心里,晚上就睡不着觉。我是早过了那个时候,别说眼下太平无事,便是天大的事要发生,我还能该吃吃该睡睡,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整日烦这个忧那个的,犯不着!我听过一句话,说是人这一辈子所忧虑的事情,十件里头最少有八件都是不会发生的,你说咱们还有什么理由不享受当下?”

    她要是个心思重的,早在穿了又穿时就该崩溃了,所以说,穿越这档子事,其实非常考验人的心理素质,她现在能这么淡定豁达,还不是被以往的经历磨练出来的?

    敏妃也有些佩服,笑道:“姐姐看得开,我是没这个境界。”

    苏兰芷笑笑没说话。人呐,不被逼到一定程度,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潜力,以前苏兰芷哪里有这么深的心思?还不是被逼的,若不是她头一次穿越,不到半年就被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了,她又怎么能意识到什么是皇权?而不是有这么糟糕的记忆,她后面这两辈子怎么会这么小心谨慎?能活着,谁又想死呢?若不是奴才命贱,谁都能踩一脚,连命都不能自己做主,苏兰芷又怎么会一心想留在宫里?

    从最底层的宫女一步步往上爬,没有执着的信念,她怎么能走到这一步?小人物的艰辛,上位者永远都体会不到,别看现在苏兰芷地位比敏妃高,可她吃过的苦,是敏妃永远想象不到的,没有以前那些经历,她又哪儿来如今这豁达的心态?凡事有因才有果,她前面那些年付出了,所以现在才能享受自己努力的成果,从这一点上来说,她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才得来的,她可以心安理得的享用。(未完待续。。)

210、进展

    苏兰芷十数人在香山别院,过的是如同世外桃源般的生活,胤禛兄弟都是孝顺孩子,和苏兰芷感情深厚,虽然离得远些,也常过来看她,每次来几乎都和胤祥同行,皇帝也常派人给她们送些应季之物,别看她们不在宫里,也从来没有淡出过宫里人的视线。

    在香山住了一个多月,已经是数九寒天,下了两场雪之后,一行人转道去了温泉行宫,算算时间众人能在这里住一个月,大家心情都不错,几个女孩子还是少年心性,五个人住了两个院子,每个院子里都有温泉池子,每天泡上一泡,通身都舒泰不少。

    敏妃对泡温泉也很有爱,不过苏兰芷恍惚有个印象,好像心脏病人不适宜泡温泉,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她仍是提醒敏妃不要泡太久,敏妃对她的话还算信服,虽然有些可惜,仍是照做了,就连宁儿,她也拘着不许总是下水,又怕自己不在眼前盯着,底下人劝说她不肯听,特意拜托九皇女等人看着她,不许她贪玩。

    苏兰芷前脚搬进温泉行宫,胤禛后脚就把弘晖送来跟她作伴,她听闻是萨伊有孕,不过害喜害的厉害,所以照管家务都有心无力,对弘晖也是疏于照顾,所以胤禛才把弘晖送来,一来是陪陪苏兰芷,二来么,也是帮萨伊减轻些负担。

    对这个差事苏兰芷可是喜欢的很,她本来就喜欢小孩子,弘晖又是长孙。更是当眼珠子一般疼爱着,若不是不忍让弘晖和萨伊母子分离,早就把人抱到身边养着了,如今小宝贝能陪在身边,而儿媳妇又有身孕,很快又要添丁进口,这对苏兰芷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喜讯。

    小弘晖的到来,最高兴的还不是苏兰芷,反倒是他那几个姑姑们。皇女们从小生活在内廷,见得人都有限。兄弟姐妹感情一般。更没有见过晚辈,来了这么个小豆丁,她们稀罕的很,每天都要把弘晖接过去玩两个时辰。有了弘晖这个小人儿做桥梁。皇女们相处的更融洽了。

    苏兰芷对此乐观其成。她发现,因为要哄弘晖玩儿,九皇女比以往运动量更大些。照每五日请平安脉的太医的话,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强健,而十四皇女也在弘晖身上找到了存在感,这么个小人儿,生的粉雕玉琢的,又乖巧又聪慧,大眼睛眨巴眨巴,萌的人恨不得抱怀里揉搓一顿,小包子的魅力就是苏兰芷都顶不住,何况是小姑娘家?所以,十四皇女反而是最爱跟弘晖玩的,而跟小孩子一起待久了,她想孤傲都孤傲不起来。

    眼瞅着自己的两个任务完成的挺好,别管这情形是一时的还是长久的,照此下去,等她们回宫时,九皇女健康了,十四皇女活泼了,她也就可以向皇帝交差了,至于以后她们会不会恢复原状,那就不是苏兰芷能管得了的。

    敏妃看着苏兰芷抱孙子抱的开心,她也有些羡慕,不过胤祥年龄尚小,不到大婚时间,她再羡慕也没用,不过言谈举止间常露出期望来,常说以后胤祥的儿子有弘晖这么可爱就好了。

    这天敏妃来找苏兰芷赏梅,两人到一处亭子内,这亭子修的甚是巧妙,亭子位于一处避风处,下面就是一个温泉泉眼,热气从地下上来,坐在里面一点儿不觉得冷,而四周零落的种着几十株梅花,也不知是什么品种,有开的正艳的,也有含苞欲放的,红的黄的粉的开的热热闹闹,坐着赏梅称得上是一大雅事。

    敏妃准备的挺充分,亭子里有各色小吃茶点,还有前两年苏兰芷才让人做出来的跳棋,更有准备好的笔墨纸砚,苏兰芷见了倒觉得稀奇,说道:“我是个大俗人,赏景时有吃有喝有人陪着就尽兴了,却没有吟诗作画的兴致,难道妹妹准备露一手?”

    敏妃嗤的一笑,说:“姐姐快别臊我了,我又不是才女,哪里会这风雅之事?这笔墨纸砚可是为姐姐准备的,姐姐一手好画功,我一直想央姐姐画幅画儿,只是没什么好景致,眼前的倒还好,姐姐若是有兴致,就赏妹妹一幅红梅图,若是不想动笔呢,就当没这回事,咱们看看景说说话,也是一大乐事。”

    苏兰芷囧然,她是会画画,也就是学了来做消遣的,画的画自己欣赏欣赏也就算了,送人她可真拿不出手,亏敏妃说的这么好听,若是换个没自知之明的,只怕早飘起来了。

    “你这才是臊我呢,就我画的画,自己不好嫌弃自己,挂屋里是个意思,万万不敢送人的。你要是真喜欢这梅景,我找人给你画幅好的,我是不敢献丑。”苏兰芷就说。

    敏妃却笑道:“姐姐太过谦了,你屋里有一幅耄耋图,那猫和蝶画的活灵活现的,我眼馋许久了,知道是姐姐的心头好,也不敢开口讨要,别说是我,就是宜姐姐也喜欢的不行,我们两个都说,姐姐的画是极好的,只是不大爱动笔,又不爱炫耀,因而知道的人少,我们却极喜欢姐姐的画风,再者说,千好万好不如心头好,便是姐姐画的不如画师们,我就是喜欢,就看姐姐肯不肯赏脸,送妹妹一幅大作?”

    话说到这份上,苏兰芷也不好推辞,就说:“你这么说了,我若不肯,倒显得小家子气,只是今天我实在没心情,你若是不急,等我画好了让人给你送去?”

    敏妃忙笑着道谢,不知想起什么,脸色一转,故作神秘的说:“说起才女,我想起一个人来,姐姐还记不得记得您刚从江南回来时,跟我和宜姐姐提过的梁家姑娘?”

    苏兰芷点点头:“当然记得,那般绝色,哪里是轻易能忘得了的?你怎么忽然提起她来?”

    敏妃说:“那时咱们不是还奇怪吗,说她怎么没随着圣驾一起进京,原来人家另有打算,听说前几天一顶小轿进了东宫,那梁姑娘现在成了太子的庶妃,极得太子的宠呢!”

    苏兰芷和敏妃对视一眼,露出心知肚明的笑容来:舍皇帝而取太子,除了代表她身后的势力的立场之外,大概也有些“自古嫦娥爱少年”的意思,皇帝威仪霸气,可终究四五十岁的人了,哪比得上太子年轻俊朗?何况太子还是出了名的好长相。

    忽听敏妃一叹:“我原以为那家是个真正的高洁之士,不爱慕虚荣,不攀附权贵,不成想竟也看错了,可见这世人都活在世俗里,真正的高人达士少之又少……”

    “呵呵,人吃五谷杂粮,再俗不过的,活这一辈子,或为权、或为财、或为情,总要有个追求,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咱们自己就是大俗人一个,还是别说人家的好。”

    “这话很是,我也是魔障了,自己都是俗人,还感叹别人,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苏兰芷一笑,拉着她说些听来的趣事,正说着话,乳母抱着弘晖过来找苏兰芷,一进长廊,他就挣下地自己走,因为穿的厚,人显得有点儿笨,走的一摇一摆的,跑到苏兰芷跟前,先奶声奶气给苏兰芷和敏妃请安,然后睁着大眼睛看着苏兰芷说:“太太出来玩儿怎么不等弘晖?上午和姑爸爸们一起,都没听太太讲故事,太太现在有空么?”

    敏妃一下子笑了:“这机灵鬼,还知道问有空没空!弘晖啊,你太太正跟我说话呢,没时间讲故事,不过你若是亲敏太太一下,我就把你太太还你怎么样?”

    弘晖扑进苏兰芷怀里,扭了扭小身子,说:“敏太太和太太有事,弘晖不吵你们……”

    敏妃见状愣了愣,说:“这么大点个小人儿,哪来这么多心眼?”不说不想让亲敏妃,反而说不打扰她们,这是两三岁的孩子能想到的吗?

    苏兰芷对弘晖了解的多,他的反应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别看弘晖对谁都笑呵呵的,好像很自来熟的样子,在他更小一点的时候,苏兰芷还曾担心过,这一点儿都不认生的性子,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把他抱走?后来才发现这小子精着呢,看着似乎谁抱都可以,可人家也是认人的,除了苏兰芷、胤禛、萨伊和乳母,旁人若是抱他,身边没有熟人,绝对哭的惊天动地。

    而苏兰芷喜欢亲他的脸,他也就学了去,表达亲近的时候就亲人家的脸,不过有这个待遇的人不超过一只手,宜妃也好,敏妃也好,还有这几天很亲热的几个皇女们,这些人抱他亲他他也不拒绝,但想让弘晖主动,目前还没睡有这个荣幸,所以敏妃才有那么一说。

    苏兰芷笑着说:“你就别为难我们家弘晖了,想跟孙子亲近,就耐着性子等几年,等你家胤祥娶了媳妇,让他们给你生几个,你想怎么亲热就怎么亲热,别来跟我抢孙子!”

    敏妃说:“说得轻巧,胤祥今年才十四,就算下次选秀时皇上给他指婚,他媳妇当年就有孕,我也要等三年才能见着孙子,想让他陪我说话哄我开心,最少又是两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得到呢!”(未完待续。。)

211、囧事

    敏妃说:“说得轻巧,胤祥今年才十四,就算下次选秀时皇上给他指婚,他媳妇当年就有孕,我也要等三年才能见着孙子,想让他陪我说话哄我开心,最少又是两年,这么一算就得五年功夫,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得到呢!”

    苏兰芷听这话不详,忙嗔道:“又乱说话!我还想着再等三十年,你、我、宜妹妹咱们都一头白发了,还在一起喝茶聊天呢,你要是敢半路丢下我们去了,当心我再不肯认你这个朋友!”

    自从敏妃的心疾发作之后,她就总有些悲观,有时候好好说着话,她就会冒出一两句悲音,不是跟交代后事似得,就是透露出活不久的意思,偶尔听见一两次,人会觉得心里酸酸的,可听得多了,难免有些腻烦,又气她胡思乱想不知道保养,总之矛盾的很。

    敏妃本来没往这里想,只是说出的话带了些颓废之意,被苏兰芷呵斥两句,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段时间心态太悲观,她自己也有察觉,本来是有意识的控制自己不乱说话的,可是总有不留神的时候,影响了苏兰芷的心情,她也觉得抱歉的很。

    “是,是,是,我说胡话呢,咱们都好好地,我还要亲眼看着安儿和宁儿出嫁,把胤祥的孩子养的跟弘晖这么聪慧,我还有好些事没做,可舍不得先走一步,等咱们头发都白了,我还缠着姐姐赏景儿聊天,到时候姐姐可不许嫌我烦!”

    苏兰芷方露出个笑脸:“这还差不多。宜妹妹常说。偌大的宫里就这么寥寥几个能说到一起的人,有这个缘分不容易,咱们很该珍惜。你呀,别总是往悲观里想,我知道你是担心自己的心疾,可太医不也说了么,只要调理的好,平时多注意些,对寿数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我也让人到外头打听了。又这个病的不是一个两个。人家不是一样活到七老八十?你呀,把心放宽点,别钻牛角尖,往后好日子还长着呢!”

    敏妃叹道:“姐姐说的我也知道。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一个多月不在宫里还好些。每天散散步看看景,想起的还少些,可是在宫里。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的,我哪里静得下心来?不是我说,若是让人知道我这病劳不得神生不得气,不定有什么事儿等着我呢!唉,若是能多在宫外住几个月多好,好歹能清净几个月……”

    苏兰芷默然,她们身为宫妃,能出来这两个月,已经是皇帝格外宽厚大度了,人呐,还是别太得陇望蜀的好,认清现实很重要。

    敏妃也知道她的希望只能是希望,除非她舍得完全不要圣宠,不然在皇帝面前保持一定的出勤率,是非常有必要的事,哪怕是为了胤祥和安儿宁儿,她都不可能避开宫中的一切,就是在宫里再烦再闷,她也会选择回去,现在,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

    苏兰芷看气氛有些沉重,忙说:“知足吧,咱们现在好歹清净这么些天,宜妹妹这段时间可是够烦的,五阿哥家侍妾生了个女儿,她盼孙子盼了好几年,这回又失望了,咱们都不在宫里,估计她又攒了一肚子牢骚,等咱们回去估计耳朵要受罪了。”

    敏妃忙笑道:“可不是,好像是从五阿哥大婚,她就嚷着要抱孙子,到现在也有三年了吧?每次看到弘晖和七阿哥家的弘曙,她眼睛都是红的,这次老五家侍妾有孕,她还特意请了尊送子观音送到他府上呢,结果偏是个女儿,她不定多失望呢!”

    “不过她应该也有心理准备吧,上次我跟她说起来,她还说很矛盾,即想要孙子,又想五阿哥能先有个嫡子,所以我想着她虽然会失望,但应该不会太严重。我说的她的烦心事,是另一件,前天才发生的事,你可能还没听说,老九不知道发哪门子疯,竟然给八阿哥送了两个侍妾,八阿哥把人收了,老八家的可没那么好脾气,第二天就进宫找宜妹妹哭诉去了。”

    这是今儿上午才传来的,苏兰芷消息比敏妃灵通些,尤其是这其中还牵扯到她很关注的一个人,所以她早就得了信,知道八福晋闹了宜妃一场,忙跟敏妃分享一番。

    敏妃也知道八福晋是什么性子,只是听到她敢进宫闹宜妃,也不由咋舌,这事九阿哥虽然做的不地道,可也怪不到宜妃头上去呀,她去找宜妃是什么意思?照敏妃说,还是八阿哥自己不好,他若是真跟八福晋情深意重,九阿哥送人他就别要,自己接了人,让八福晋记恨九阿哥,这又算什么?

    “老八家的也太任性妄为了,别说这事不与宜姐姐相干,便是宜姐姐做的,她怎么敢闹进宫去?皇上知道了难道就不管么?”不好说八阿哥的不是,敏妃只能重点关注八福晋。

    苏兰芷忙说:“是我没说清楚,老八家的也是从小学规矩礼仪的,哪儿能做这种事?人家聪明着呢,只是去找宜妹妹哭诉,说若是自己哪儿做的不好,让宜妹妹尽管说,她以后都改,就是别让表弟做这种打她脸坏她名声的事。她哭的可怜,这本来就是九阿哥做的不妥,宜妹妹能说什么?好言好语劝了她半天,又把九阿哥叫去骂了一顿,还当着九阿哥的面说,那两个人进了八阿哥府,就是八阿哥府的人,让八福晋该怎么管就怎么管,好不容易才把她安抚好。至于皇上的反应,我就不知道了。”

    敏妃沉默片刻,忽然笑道:“宜姐姐是该头疼,论理这话不该我说,九阿哥也实在是太胡闹了些,哪有做弟弟的插手哥哥后院的?别说老八家的那个醋坛子,换个再贤淑的也不乐意,他这么做,知道的是他胡闹,不知道的,还不都以为他是暗示老八家的善妒不容人?”

    苏兰芷哑然失笑,八福晋善妒不善妒,现在还不好下结论,不过她不容人却几乎是人尽皆知的,八阿哥大婚前有两个侍妾,她进门后不到一年,这两个就病的病死的死,还有这两年惠妃给八阿哥的侍妾,全都是装饰品,哪一个都没能近得八阿哥的身,而良嫔本来也想给八阿哥两个人的,却被八阿哥给推了,如今谁不说八阿哥眼里只有八福晋一个?不过是不是真心,那就见仁见智了。苏兰芷其实对八福晋敢于捍卫自己的爱情很是欣赏,所以从不肯对这一点进行指摘,她这次提出来,也只是因为提起宜妃和九阿哥,才顺带提了一句。

    也不知道八福晋是不是身体有毛病,她和八阿哥夫妇在皇子中算是最黏糊的一对儿,她管家严谨,可有些事还是能透出来,比如说八阿哥一个月能歇在上房二十多天,这么高的频率,她成婚快两年还没怀孕,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

    当然,别人有没有怀疑苏兰芷不知道,主要是她自己怀疑了,没办法,虽然这里的八阿哥只成亲两年,可历史上那位,直到死八福晋都没生过孩子,可八阿哥却有一子一女两个孩子,也就是说,八阿哥是没问题的,那只能证明问题出在八福晋身上。

    这个怀疑在很早很早以前,苏兰芷就曾听人言之凿凿的分析过,不管事实如何,这个结论反正是扎根在苏兰芷脑海里了,所以现在看到八阿哥府上子嗣犹虚,第一时间又想了起来,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一闪而逝,毕竟现在已经有很多地方都改变了,八阿哥府上的事未必一成不变,所以她的这点猜测全都闷在了心里,谁也不能倾诉,感觉还怪憋屈的。

    弘晖一直安静的听她们说话,现在苏兰芷思维发散,想的问题比较诡异,可能露出些不太好的气息,他略微动了动,苏兰芷忙低头问他:“弘晖可是冷了?”

    弘晖点点头又摇摇头:“嗯,刚才有点冷,现在好了……”

    苏兰芷和敏妃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感觉到什么寒气,不过想到小孩子感觉比较敏锐,两人也就罢了,苏兰芷忙从乳母手里接过一件斗篷,把弘晖严严实实的包好,看看天色,对敏妃说:“时间也不早了,寒气浸上来,咱们不觉得怎样,弘晖却受不住,不如先散了吧,明儿再聊也不迟。”

    敏妃也是极心疼弘晖的,闻言忙道:“姐姐说的是,咱们只顾着说话,却把弘晖给忘了——不是我夸他,这孩子真真可人疼,大人说话,他不插嘴不捣乱,就安静的在一边听着,我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懂事的孩子,姐姐快带他回去吧,别让他受了凉。”

    苏兰芷颌首,待弘晖给敏妃行了礼,才抱着他往自己院里走,敏妃略站一站,她身边的人就上前说:“主子,咱们也回吧。”

    敏妃点点头,笑道:“原本是想找淑姐姐画幅画的,白出来一下午,结果忘得一干二净……罢了,咱们也回吧……张嬷嬷,你往皇女们的住处走一趟,让安儿和宁儿过来,晚上都在我那里用饭……”(未完待续。。)

212、宫里(防盗)

    紫禁城,乾清宫。

    皇帝正和大臣们议事,因连年天灾,皇帝减免许多赋税,因此国库空虚,户部侍郎许维提出开海禁,增加海外贸易,以提高国家税收,但因为开海禁后的种种问题,大臣们分成三派,赞成、反对和中立,其中反对者占六成,中立者占两成,支持者仅有两成。

    大多数人都不赞同开海禁,但他们对增加国库存银又拿不出切实可行的方法,因而双方争论不断,皇帝一时也不好作抉择,也就由着他们争来论去,听大臣们打口水仗。

    众人各抒己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不但滔滔不绝,还都是引经据典,慷慨激昂的好像只差没把唾沫星子喷到皇帝脸上,嗯,皇帝坐的位置高高在上,他们够不着。

    皇帝被一屋子人吵得脑仁疼,清咳一声,手微微一抬,底下一下子就安静了,他说:“诸位爱卿各有道理,回去都写个条陈上来,把反对或是赞成的理由写清楚,另外,谁有办法增加国库存银,也可以单独上折,都散了吧。”

    大臣们忙跪地叩拜,依次退了出去,皇子们却被留了下来。等只剩皇家人时,皇帝说:“你们有什么想法,都说来听听。”

    众人有志一同,都看向太子,太子肚子里很有些真材实料的,他上前一步说:“会汗阿玛话,儿臣以为,陈大人的建议是极好的,开海禁。与西方各国增加贸易,确实可以增加税收,而且不会给百姓增添负担,只是沿海的治安是个大问题,儿臣认为,应该在沿海地方增加八旗驻军,保护百姓的安危,还可以对来往船只人员进行监管,可谓一举两得。”

    皇帝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他皇子。直郡王跟太子对着干习惯了。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说:“儿臣认为,那些海外国家都是些未开化的蛮夷,没必要与他们贸易,紫禁城。乾清宫。

    皇帝正和大臣们议事。因连年天灾。皇帝减免许多赋税,因此国库空虚,户部侍郎许维提出开海禁。增加海外贸易,以提高国家税收,但因为开海禁后的种种问题,大臣们分成三派,赞成、反对和中立,其中反对者占六成,中立者占两成,支持者仅有两成。

    大多数人都不赞同开海禁,但他们对增加国库存银又拿不出切实可行的方法,因而双方争论不断,皇帝一时也不好作抉择,也就由着他们争来论去,听大臣们打口水仗。

    众人各抒己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不但滔滔不绝,还都是引经据典,慷慨激昂的好像只差没把唾沫星子喷到皇帝脸上,嗯,皇帝坐的位置高高在上,他们够不着。

    皇帝被一屋子人吵得脑仁疼,清咳一声,手微微一抬,底下一下子就安静了,他说:“诸位爱卿各有道理,回去都写个条陈上来,把反对或是赞成的理由写清楚,另外,谁有办法增加国库存银,也可以单独上折,都散了吧。”

    大臣们忙跪地叩拜,依次退了出去,皇子们却被留了下来。等只剩皇家人时,皇帝说:“你们有什么想法,都说来听听。”

    众人有志一同,都看向太子,太子肚子里很有些真材实料的,他上前一步说:“会汗阿玛话,儿臣以为,陈大人的建议是极好的,开海禁,与西方各国增加贸易,确实可以增加税收,而且不会给百姓增添负担,只是沿海的治安是个大问题,儿臣认为,应该在沿海地方增加八旗驻军,保护百姓的安危,还可以对来往船只人员进行监管,可谓一举两得。”

    皇帝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他皇子。直郡王跟太子对着干习惯了,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说:“儿臣认为,那些海外国家都是些未开化的蛮夷,没必要与他们贸易,紫禁城,乾清宫。

    皇帝正和大臣们议事,因连年天灾,皇帝减免许多赋税,因此国库空虚,户部侍郎许维提出开海禁,增加海外贸易,以提高国家税收,但因为开海禁后的种种问题,大臣们分成三派,赞成、反对和中立,其中反对者占六成,中立者占两成,支持者仅有两成。

    大多数人都不赞同开海禁,但他们对增加国库存银又拿不出切实可行的方法,因而双方争论不断,皇帝一时也不好作抉择,也就由着他们争来论去,听大臣们打口水仗。

    众人各抒己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不但滔滔不绝,还都是引经据典,慷慨激昂的好像只差没把唾沫星子喷到皇帝脸上,嗯,皇帝坐的位置高高在上,他们够不着。

    皇帝被一屋子人吵得脑仁疼,清咳一声,手微微一抬,底下一下子就安静了,他说:“诸位爱卿各有道理,回去都写个条陈上来,把反对或是赞成的理由写清楚,另外,谁有办法增加国库存银,也可以单独上折,都散了吧。”

    大臣们忙跪地叩拜,依次退了出去,皇子们却被留了下来。等只剩皇家人时,皇帝说:“你们有什么想法,都说来听听。”

    众人有志一同,都看向太子,太子肚子里很有些真材实料的,他上前一步说:“会汗阿玛话,儿臣以为,陈大人的建议是极好的,开海禁,与西方各国增加贸易,确实可以增加税收,而且不会给百姓增添负担,只是沿海的治安是个大问题,儿臣认为,应该在沿海地方增加八旗驻军,保护百姓的安危,还可以对来往船只人员进行监管,可谓一举两得。”

    皇帝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他皇子。直郡王跟太子对着干习惯了,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说:“儿臣认为,那些海外国家都是些未开化的蛮夷,没必要与他们贸易,紫禁城,乾清宫。

    皇帝正和大臣们议事,因连年天灾,皇帝减免许多赋税,因此国库空虚,户部侍郎许维提出开海禁,增加海外贸易,以提高国家税收,但因为开海禁后的种种问题,大臣们分成三派,赞成、反对和中立,其中反对者占六成,中立者占两成,支持者仅有两成。

    大多数人都不赞同开海禁,但他们对增加国库存银又拿不出切实可行的方法,因而双方争论不断,皇帝一时也不好作抉择,也就由着他们争来论去,听大臣们打口水仗。

    众人各抒己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不但滔滔不绝,还都是引经据典,慷慨激昂的好像只差没把唾沫星子喷到皇帝脸上,嗯,皇帝坐的位置高高在上,他们够不着。

    皇帝被一屋子人吵得脑仁疼,清咳一声,手微微一抬,底下一下子就安静了,他说:“诸位爱卿各有道理,回去都写个条陈上来,把反对或是赞成的理由写清楚,另外,谁有办法增加国库存银,也可以单独上折,都散了吧。”

    大臣们忙跪地叩拜,依次退了出去,皇子们却被留了下来。等只剩皇家人时,皇帝说:“你们有什么想法,都说来听听。”

    众人有志一同,都看向太子,太子肚子里很有些真材实料的,他上前一步说:“会汗阿玛话,儿臣以为,陈大人的建议是极好的,开海禁,与西方各国增加贸易,确实可以增加税收,而且不会给百姓增添负担,只是沿海的治安是个大问题,儿臣认为,应该在沿海地方增加八旗驻军,保护百姓的安危,还可以对来往船只人员进行监管,可谓一举两得。”

    皇帝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他皇子。直郡王跟太子对着干习惯了,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说:“儿臣认为,那些海外国家都是些未开化的蛮夷,没必要与他们贸易,紫禁城,乾清宫。

    皇帝正和大臣们议事,因连年天灾,皇帝减免许多赋税,因此国库空虚,户部侍郎许维提出开海禁,增加海外贸易,以提高国家税收,但因为开海禁后的种种问题,大臣们分成三派,赞成、反对和中立,其中反对者占六成,中立者占两成,支持者仅有两成。

    大多数人都不赞同开海禁,但他们对增加国库存银又拿不出切实可行的方法,因而双方争论不断,皇帝一时也不好作抉择,也就由着他们争来论去,听大臣们打口水仗。

    众人各抒己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不但滔滔不绝,还都是引经据典,慷慨激昂的好像只差没把唾沫星子喷到皇帝脸上,嗯,皇帝坐的位置高高在上,他们够不着。

    皇帝被一屋子人吵得脑仁疼,清咳一声,手微微一抬,底下一下子就安静了,他说:“诸位爱卿各有道理,回去都写个条陈上来,把反对或是赞成的理由写清楚,另外,谁有办法增加国库存银,也可以单独上折,都散了吧。”

    大臣们忙跪地叩拜,依次退了出去,皇子们却被留了下来。等只剩皇家人时,皇帝说:“你们有什么想法,都说来听听。”(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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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升级记介绍:
第一世,她是卑微宫女,被至高无上的皇帝赐死殉葬; 第二世,她是包衣宠妃,一生小心谨慎,最后仍不得善终; 第三世,当一切重新开始,她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哪怕路上要斗宠妃、斗皇帝,她也毫不畏惧。 看现代宅女,如何在大清后宫中步步为营,演绎包衣宫女到太后的后宫传奇!清宫升级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清宫升级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清宫升级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