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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升级记全文阅读

作者:颜玮     清宫升级记txt下载     清宫升级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13、回宫

    苏兰芷一早起来心情颇好,天上正在飘雪花,纷纷洒洒的增添几分美感,雪花落在地上,立时被地热融化,因而地上并无积雪,苏兰芷兴致起来,想起答应过要送敏妃幅画,欠着帐的感觉不太美妙,她就想着早日还了才好,因而带着弘晖一起到亭子里,让人在一旁教弘晖认字,她埋头作画,因为是要送人的东西,少不得用上十分的心力。

    直画了半个时辰,才堪堪把一幅雪中红梅图画好,她才觉得手冷的很,忙掷了笔,接过文娟适时递上来的手炉抱着暖手,一边问弘晖:“你学了一上午,认了几个字呀?”

    弘晖拿着一本书,把自己认得的字一个个指给苏兰芷看,他不愧是苏兰芷眼中的高智商人士,别看刚开始学,竟也认识了好几十个,苏兰芷美目一扫,轻声对周围人说:“小阿哥的事半个字都不许对别人讲,都给我记好了。”文娟等人均应下,她才笑着对弘晖说:“宝贝儿你也记住了,你会什么只能告诉我和你阿玛额娘,旁人都不能说。”

    弘晖点头:“嗯,嗯,太太放心,我谁也不说,这是咱们的秘密……”

    一语未了,就听到远处一阵脚步声,苏兰芷和弘晖齐齐转头,看到敏妃带着几位皇女迎面走来,片刻间走到苏兰芷面前,众人行了礼,苏兰芷笑问:“你们也是来赏梅的?”

    九皇女笑着说:“回贵母妃话,我们听敏母妃说起。这里的梅花最是漂亮,正好今日下雪,就想来欣赏一番雪中红梅是何种景致,没想到贵母妃也在,我们这么多人,没打扰您吧?”

    苏兰芷说:“赏景就是要人多才好,只我一个人欣赏,便是再美也辜负了,有你们这些花骨朵般的女孩子衬托着,景色只会更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有什么打扰。‘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眼前有梅有雪,你们都不是俗人。不如赏景吟诗也学一学文人雅士?”

    九皇女等人都谦说不会作诗。苏兰芷笑道:“不过是大家玩耍。难道还要你们作出能传千古的诗来?只要能说几句对景的词便是,我知道你们都有这个能耐,别太谦虚了。”

    说着。径自让人把亭子布置起来,一时茶点奉上,怕皇女们冷着,四周还放了好几个炉子,倒让亭子里温度更高了些,众人都把斗篷去了,或坐或站,全都听苏兰芷安排。

    苏兰芷想了想,说:“这等雅事,独露了敬嫔妹妹和僖嫔妹妹也不好,文娟,你去把她们也请来,就说咱们这儿有好大的热闹,让她们别闷在屋里念经,赶紧出来沾沾人气!”

    文娟笑着去了。十皇女说:“咱们作诗咏梅,贵母妃帮忙限个韵吧。”

    苏兰芷说:“限什么韵,喜欢用哪个就用哪个,便是诗词也不限,能作诗的作诗,能填词的填词,什么拿手来什么。这里我最年长,我托大帮你们评一评优劣。”

    诗词歌赋也是皇女们从小的功课之一,估计除了最年幼的宁儿可能做不好之外,做首诗词对别人来说都不是难事,因而皇女们都挺兴致勃勃。

    九皇女跟苏兰芷关系好些,就代表大家开口:“贵母妃既然要做评审,起码先拿出点彩头来,我们谁做的诗词入了您的眼,好歹赏我们点什么,别让我们白白费一回脑子。”

    敏妃却还在一边凑趣,直说是应该的,苏兰芷忙笑道:“我前儿才得了两盆红梅盆景,想着也就这样的雅物才配得上你们,用这个做彩头可好?”

    众人都点头,宁儿有些不高兴,说:“我还不会作诗呢……”

    苏兰芷忙一把拉过她,说:“你不会没关系呀,让你额娘替你,咱们两个只管点评。”众人都说好,敏妃不好推辞,也就应了。正忙乱着,敬嫔和僖嫔两人也到了,敬嫔原本就是个才女,自讨也能做两首的,不过年纪大了不好跟小姑娘们凑堆,还是苏兰芷知道她,劝了几句,又见敏妃也要作,她也来了兴致,说要献丑;僖嫔却没这个才能,她是按照满洲姑奶奶的标准培养的,连汉字都认不全,吟诗作词更不会了,因此她和苏兰芷一起做评审。

    分好工,三个评审都坐着吃点心喝茶,其他人都凝神细想,都没料到十四皇女第一个交了稿,提笔写在纸上,苏兰芷忙接到手里看,是一首七言律诗,写的倒也颇有意境,遣词用句也挺好,苏兰芷狠夸了几句,十四皇女面无表情,耳根却有些红。

    接下来众人陆续都有了,质量还都不差,不过终究还是敬嫔的诗更文雅大气些,评她是第一,众人也都心服,苏兰芷故作心疼的说:“这下好了,我才到手的好东西,还没看够呢,就成别人的了!罢了,谁让是我起的头呢,出点血也只能认了……”

    众人都笑,敬嫔说:“本来我是不大想要的,怕自己养不好,不过看你这么心疼,少不得费点心。”一句话又引得众人大笑,就连十四皇女眼里都满是笑意。

    她们正热闹呢,有人快步过来禀报说雍郡王来了,苏兰芷忙向众人告一声罪,带着弘晖忙回自己院子,敏嫔还好,敬嫔和僖嫔看了心里难免有些落寞。

    苏兰芷和弘晖回到自己院子时,胤禛已经在正厅等着了,看到苏兰芷,忙起身行礼问好,弯腰把弘晖抱进怀里,问:“这些天有没有听太太的话?有没有给太太惹麻烦?”

    弘晖素来跟胤禛亲近,也不怕他板着脸,反而亲亲热热挨过去,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嘴里说道:“阿玛小瞧人,我才不会惹麻烦呢,就是想阿玛额娘了。”

    胤禛眼带笑意,坐在苏兰芷下首,让弘晖坐在他腿上,含笑问苏兰芷:“额娘这些天可好?刚才听说您带着妹妹们赏梅吟诗,儿子没打扰您的兴致吧?”

    苏兰芷笑道:“没有,我们正要散呢,”转头吩咐底下人把两盆梅花盆景给敬嫔送过去,才又问胤禛:“你前几天刚来过一次,今儿怎么又来?算着不是休沐日,难道是京里有什么事?”

    胤禛笑道:“哪里是我要来的,我这是奉了汗阿玛的命令,来接您回宫的!您出来这么久,汗阿玛想您了,昨儿个特意吩咐儿子来接您……”

    苏兰芷浑不在意的摆摆手:“别说笑了,你汗阿玛身边美人无数,离了谁不是照过?我猜他要接我回宫,应该是宫里有人不安分了,让我回去帮他做事呢!”

    胤禛不好再说什么,他虽然觉得皇帝催着苏兰芷回宫,有让她管事的意思,但更多的还是想她了,不然宫里又不是没人,不是非苏兰芷不可,不过苏兰芷是长辈,好多话他不好说的,干脆换了话题,问起苏兰芷这些天有什么感受。

    苏兰芷能有什么感受?不在宫里,感觉就跟从监狱出来放风一样,这话她能跟胤禛说吗?当然是不能,只能说这里的温泉好,每天泡泡身体舒适,心情也畅快,胤禛又把京里的事捡紧要的跟苏兰芷说了,尤其是昨天陈维上的奏折,皇帝的问话和众人的态度等等,一一跟苏兰芷说了,苏兰芷也说了几句自己的意见,她虽然对政治不怎么在行,不过以前学历史时记了很多观点,说出来对胤禛很有启发,两人讨论的忘我,还是底下人请示什么时候摆饭,才告一段。

    用过午饭,胤禛就请示是不是可以出发回宫,苏兰芷本来还想再住几天,可是皇帝已经让胤禛来接了,她若是不回去,那就叫不识抬举,这么白目的事她自然不会做,不过今天就走未免太仓促些,众人出宫前可是准备了好几天的,现在行礼什么的也不少,多少要收拾收拾,于是决定明天早上出发,胤禛也没有意见,苏兰芷就让人去通知了其他人,众人多少都有些不舍,不过也心知不能继续滞留,只好紧着把行礼收拾了,准备明日一早就走。

    次日一早,苏兰芷和众人汇合后,各自坐上自己的马车,胤禛带人在外面护送,不紧不慢的往紫禁城方向走,弘晖和苏兰芷一起坐车,苏兰芷怕颠簸,弹簧她做不出来,在马车内多铺两床垫子会做,且她的车辇规格比较高,坐着舒适无比,走的又是官道,车子一悠一悠不会让人难受,反倒昏昏欲睡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苏兰芷整迷糊间,感觉到车子停了,她睁开眼,先看看弘晖,发现已经睡熟了,而后才养生问道:“怎么停了?这是到哪儿了?”

    外面的太监也是景仁宫的人,闻言答道:“回主子,这才走了一小半,刚过了清河,前面好像有人挡路,雍郡王已经过去处理了,您稍等一会儿。”

    苏兰芷皱了皱眉,低声自语道:“难不成还遇上拦路喊冤的了?应该不会这么狗血吧?”(未完待续。。)

214、遇伏

    苏兰芷很好奇前面究竟有什么事,可惜看不到,她的车子距前面骚乱的地方足有十几米,中间隔着若干人头,就是掀开帘子也看不到什么,她又不能下车跑过去,跟个八婆一样凑热闹,也就只能自己猜测,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多久,马车重新前行,苏兰芷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旁边伺候着的文娟马上问道:“主子可是乏了?离宫里还有些距离呢,您若是累了,不妨先躺下歇一会儿?”

    苏兰芷说:“刚才有些困,这会儿到不觉得了,就是不知道刚是怎么了?”

    文娟笑道:“主子稍等,奴婢找人问问。”说着自己钻出车子,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撩帘子进来,跪坐在苏兰芷旁边,一边给苏兰芷捏着腿,一边说:“奴婢打听清楚了,是有两伙人人在争买一个丫头,吵吵闹闹的把路给堵了,四爷已经让人把他们赶开了。”

    苏兰芷点点头,狗血事件果然不是那么好遇的,不过这两家正买一个人的情节怎么也这么耳熟?别是有什么内情吧?不过又想到若真有不平事,胤禛不会袖手旁观,自己儿子的能力为人苏兰芷十分相信,既然胤禛没做什么,大概就是没问题,她也就不在意了。

    不过苏兰芷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地方疏忽了,可要细想又想不起来,这种不安的感觉来的很奇怪,就跟南巡前的不安一样。苏兰芷微微警惕起来,对文娟说:“你让人把雍郡王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文娟有些奇怪,不过作为有眼色的好下属,主子的命令就是要执行的,没有置喙的份儿,她当即探出头吩咐旁边跟着的人,让他去前面给传话。

    不多时,胤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额娘,您有什么吩咐?”

    苏兰芷说:“我这心里慌得很。就跟年初时差不多。我看着一路上未必太平,你小心些。”

    胤禛一凛,忙应了下来。他可没忘皇帝南巡前,苏兰芷一直觉得不安。结果南巡路上果然就出事了。还是到现在都还没查清真相的大事。所以对苏兰芷的感觉很是重视,想想自己大张旗鼓的来接苏兰芷一行人回宫,这个消息并没有瞒过任何人。如果真有人有心做点什么,未必不会在路上安排点障碍,这么一来,后半程加点小心就很有必要了。

    胤禛想了想,招手叫过一对人马,让他们到最前面探路,按照地形,前面有一段路人迹罕至,还真是个埋伏的好地方,他这一行人都是妇孺,还都身份贵重,万不能出一点差错的。

    苏兰芷坐在车内,隔着窗帘也看不到多少外面的景象,就是觉得车子行的比先前更慢了,虽然稳当的多,可这晃悠劲儿,真让人打瞌睡,偏她心里挂着事,又根本睡不着,只能拉着文娟和文寒两个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闲话。

    正说着,车子猛然一顿,又停了下来,苏兰芷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出事了?让人往前去打听时,原来只是僖嫔的车驾陷进泥坑了,前面的人正在拉呢,很快就能好。

    等了不到一刻,车子接着往前走,苏兰芷越来越心烦气躁,这一件小事接一件小事的,到底是自己神经过敏,还是真有大事要发生?

    因苏兰芷面色不好,文娟和文寒都不大敢说话,苏兰芷也沉默着,车内气氛僵滞中带着点紧张,在这个时候,弘晖翻了个身,嘴里无疑是的哼了两声,苏兰芷忙低头查看,发现弘晖仍闭着眼睛,大概是做了什么梦,嘴角还带着笑,并无醒来的迹象。

    苏兰芷深深吐了口气,想把胸内的郁气都吐出去,文娟隔着窗子往外面看了看,说:“主子您坐稳了,前面的路不大平整,可能会颠簸些。”

    苏兰芷也往外面看了一眼,发现前方不远处是几个小土包,只有一二十米高,虽然称不上是山,却也挡住不少视线,小土包上种着不知名的树,有些还挂着绿叶,苏兰芷觉得稀奇,就多看了两眼,车子又走近了些,她才看清楚原来是松柏,也就失了兴致,重新坐回原位。

    苏兰芷正想说句什么,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巨响,她的脸立马白了,无他,主要是这声音实在是太过耳熟,前前前世,在电视上看多了爆炸的场景,炸弹爆炸的声音跟这个一模一样!苏兰芷即心惊与这声音的震耳,又疑惑难道现在的火药技术已经能制造出炸弹了?她脑子里各种诡异想法一个接一个往外冒,一时间她都没发现车子又停了。

    外面有各种喧哗,有人嚷嚷着什么,苏兰芷在车内也听不清,她只知道车子停了一会儿,又被拉着走了几步,隔着窗子往外看,只能看到周围都是马车,应该是敏妃等人的车驾,再往外面去,围了一圈的人,远处还有火光,还能听到人的喊叫声,只看不到胤禛在哪儿。

    苏兰芷有些慌,忙招呼文娟和文寒帮她一起找胤禛,文寒眼尖,指着左前方不远处说:“主子快看,四爷在那儿呢!”苏兰芷闻声看过去,只见胤禛骑在马上,正指挥着人们扑火,又往四周看了看,终于看到有火光的地方有人正在对打,一方是穿着侍卫服侍的人,另一方却是一身黑衣,脸上还蒙着黑布,明知此时形势紧张,苏兰芷还是升起一股笑意。

    以前她总批那些电视剧胡编乱造,哪有刺客光天化日就穿一身黑衣到处乱窜的?今儿这群人算是让她瞧了个新鲜,原来人家那些编剧们还是写实派,不穿的让人一看就知道有鬼,怎么能跑出来做坏事?而那蒙面的黑巾还真的挺有作用,包的只露出一双眼,果然不愧是蒙面巾。

    苏兰芷也看不清黑衣人有几个,不过看起来是比侍卫们少得多,她略略放下心,一低头,就对上一双圆滚滚的黑眼珠,原来弘晖也醒了,看神情还有点受惊,苏兰芷忙抱着他,问:“弘晖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有吓到?宝贝儿别怕,太太在呢……”

    弘晖是被那几声巨响震醒的,在那样的声响下,还能睡着的不是死人就是猪,弘晖是正常人,自然就睡不下去,不过他醒了就看到苏兰芷从窗子里往外面,他就安静的坐着,现在被抱在怀里,又有苏兰芷软言细语的安慰,他鼻子就有些酸,眨眨眼说道:“嗯,晖儿不怕。太太,是不是外头有坏人?太太也别怕,我阿玛会把坏人打跑的!”

    外面什么情景小家伙也看到几眼,多少能明白些东西,所以小大人一样安慰起苏兰芷来。苏兰芷连连点头,附和道:“对对,弘晖的阿玛最厉害了,一定能把坏人打跑,咱们都不怕……”

    这边祖孙两个互相安慰一会儿,那边的刺客们见势不好,彼此间打几个暗号,然后不约而同往车驾方向甩了个暗器,趁着侍卫们一愣神的功夫,撒丫子就跑,侍卫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胤禛冰冷的声音:“还不快追!死活不论,一个也不许逃脱!”

    侍卫们忙奋力追赶,好在才下过雪,地上是湿的,追起来方便的多,别看刺客们先逃一步,却也不至于失了踪迹。

    而这边的情形却比较紧张,那些刺客们随手甩过来的东西,围着车驾的侍卫们手忙脚乱的拦截,大部分都拦住了,却也有几个落在了马车中间,最里层的内侍们忙用脚踩的用脚踩,用手抓的用手抓,生怕这东西跑到车上,惊了车上主子们的驾。

    好在那东西不是活的,落在地上就不会动了,众人刚松一口气,忽然那些黑圆球冒出白烟,顷刻间就燃了起来,连拿着它们的人也跟着着了火,一时间乱滚乱跳的,马儿们似乎也受了惊,慌乱的来回踱步,胤禛发觉不妙,马上做出反应,带头把一个浑身起火的侍卫踹到路边泥窝里,旁人受此启发,忙一一效仿,不过片刻,十来个人都躺在泥地上,各自滚了两滚,才堪堪把火扑灭,去查看时,大多都受了伤,还有两个已经没气了。

    眼看着局势安稳,胤禛才催马到苏兰芷马车前,说:“额娘,眼下人手不足,您和诸位母妃、妹妹们先稍等片刻,等儿子整合好人手,咱们再继续上路。”

    苏兰芷刚才亲眼看到几个人浑身起火的样子,心里正跳的厉害,闻言忙说:“不着急,你慢慢收拾,若是人手不足的话,不如先让人快马进京,多带些人马才好。”

    胤禛说:“额娘不必担忧,儿子已经发了信号,离这里最近的兵士们很快就到,下半程不会再让额娘受惊的。”

    苏兰芷吐了口气,轻声说:“如此甚好,也不知是谁的人,看这架势是不想我们平安回宫的,如果是针对我,那大概是和前次有某种联系,你要心中有数才好。”(未完待续。。)

215、安全

    胤禛说:“额娘放心,儿子知道的。”他心里只会比苏兰芷更恼十倍,这皇帝派他来接苏兰芷等人回宫,本来是件小差事,可路上却遇到刺客,还是持有大杀伤性武器的刺客,若真让这一行人里哪一个出点意外,他回宫怎么和皇帝交差?何况这里面还有他亲额娘亲儿子呢,别说受伤了,就是碰破点油皮,他就不能饶了那些人去!

    要说这世上谁对胤禛最重要?毫无疑问,苏兰芷和弘晖绝对是前两名,这两个才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别人都要靠后的,而现在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打这两人的主意,绝对是在挑战胤禛的耐心,不然他也不会说“死活不论”的话了。

    还有就是,他安排在前面探路的那些人,都被最开始的爆炸给炸死了,别的不说,这些武器的来源,就是皇帝在,也一定要追查到底的,虽然那些刺客们嘴里喊着口号,好像是叛党,可胤禛却不相信,这里虽然偏僻些,却离京畿大营不远,哪伙儿叛党敢在这儿活动?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儿!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有不怕死的,他们有是从哪儿得知自己一行人要在今天经过这里的?他的行踪是没有可以瞒人,可也不是人人都能打听出来的,何况是叛党分子?这里面要是没鬼,那才真是活见鬼了!

    不过眼下却不是追查的时候,保护好苏兰芷等人才是最重要的,与众人的安危比起来。别的事都要推后。若是按照胤禛原来的想法,他是不肯让众人滞留在这荒山野地的,前忙不到三里处,就是一个村落,他本来想让众人先到小村歇歇脚,可是跟苏兰芷交流几句之后,因为苏兰芷提起江南的事,他忽然又想起那些人行事之严密,若这次仍是同一个幕后主使,那么。根据他们以往的作风来看。前面肯定还有安排,那么,带着这么点伤病残将过去,无疑是自投罗网。出于这种考虑。胤禛宁可狼狈些。也要等援兵到了再说。

    苏兰芷靠在车厢内,好在豪华车厢里配置高级,炭炉烧着。车厢内并不觉得寒冷,里面茶水点心都有,本来是为路上饿了垫肚子的,现在正好吃一些,人其实很奇怪的,吃东西也能平静心情,反正苏兰芷吃了几块点心后,慢慢平静下来,也有心情想想谁的嫌疑比较大。

    要是论起来,苏兰芷仇人不少,但是能有这个能力的却不多,满打满算不超过一只手,第一个就是赫舍里家,索额图打击非太子党的手段,都快无所不用其极了,这两年胤禛越发受皇帝重视,自己有掌着凤印,索额图想除了自己完全是有理由的;惠妃一系和荣妃一系也都有这个动机,本来彼此就不对,有机会再踩一脚的事谁都会干,不过相比较而言,荣妃一系的人脉要差一点,不像惠妃和胤褆,背后有明珠支持,在朝中和索额图分庭抗礼,势力人手都要大得多,从这点看,惠妃比荣妃嫌疑要大一些。

    除了这三方人马之外,八阿哥一系也有嫌疑,虽然双方没有正面冲突,可竞争对手就是竞争对手,不是说现在没冲突就没有动机的,而且,八阿哥和良嫔虽然没什么势力,可八福晋身后却站着安王府,虽然现在让他们全然听从八阿哥的命令不太可能,可借助他们的人手做点手脚,对八阿哥来说真不是难事。

    苏兰芷怀疑的最后一个对象,就是有着“佟半朝”之称的佟家,佟国维是出了名的老狐狸,左右逢源,谁都不得罪,可他同时是个很有野心的人,此时不下注,不过是为了更稳妥罢了。按理说佟家没有皇子,和苏兰芷一系不存在矛盾,可是别忘了,佟家出了两位皇后,如今宫里还有一个贵妃,而身为皇帝的母家,凤印不在小佟贵妃处,而是在苏兰芷手上,从这点看,佟国维就不会看苏兰芷顺眼,那么,他会做出点什么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

    苏兰芷挨个把有嫌疑的人扒拉一遍,最后还是觉得赫舍里家嫌疑最大,不过她却没把自己的推测告诉胤禛,因为她不想用自己的思维影响胤禛的思考。

    时间就在苏兰芷的胡思乱想中一点点过去,忽然外面有人求见,苏兰芷一个眼神,文寒就出去查看,只听一个内侍的声音说道:“……还请姑姑帮奴才跟贵妃娘娘通禀一声,我家主子受了惊吓,眼下已经昏迷不醒了,求贵妃娘娘发句话,赶紧启程回宫吧,我怕再耽搁下去,我家主子就坚持不住了……”

    然后是文寒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就见文寒进来说:“主子,僖嫔娘娘受了惊吓,眼下昏迷不醒,她的人不敢做主,来求您尽快启程。”

    苏兰芷正是敏感的时候,哪怕她没有福尔摩斯的智商,也不妨碍她发挥不亚于福尔摩斯的联想力,眼下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僖嫔的昏迷,是真实还是做戏?嗯,关键是僖嫔也姓赫舍里,虽然跟索额图的赫舍里不是一家,可好歹是一个姓,苏兰芷眼下对她多一分防备也是应该的。可是,如若僖嫔真是受惊昏迷,却因为苏兰芷的命令拖延了,导致她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治疗,最后有个万一的,那岂不是苏兰芷的罪过?

    苏兰芷一时间有些两难,她也不想急忙忙上路,万一后半程再出个什么意外,不说旁人,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但僖嫔的人那么大声在外面说话,周围的人都知道她昏倒了,自己若是不表示点什么,岂不是显得太无情些?

    想来想去,苏兰芷让文寒先去探望探望僖嫔,文寒跟着文英学了点医理,虽然技术差了许多,不过总比什么都不会的强些,说不定能看出点什么来,她趁这个空儿,又把胤禛招呼到跟前,询问援兵什么时候能到。

    胤禛刚才也听到僖嫔的人说的话了,因而很清楚苏兰芷催他的原因,他隐晦的往四周一看,微微提高声音说:“额娘请稍安勿躁,援兵马上就到,您先且委屈一下,咱们现在人手不足,若再遇到些什么事,儿子怕不能护您和诸位母妃、妹妹们周全,还是等人手齐备了,再全力往京里赶比较安全。”

    苏兰芷“嗯”了一声。弘晖安静了这么久,现在眨巴眨巴大眼睛,小声说:“太太,我饿了……”苏兰芷愣了愣,忙让文娟拿出一包点心,喂他吃了一小块,弘晖眼巴巴看着外面,说:“阿玛不知道饿不饿……”苏兰芷一下子笑出声来,忙扬声问外头的胤禛饿不饿,要不要吃几口点心垫垫肚子,胤禛不明所以,只说不饿,让苏兰芷不用管他。苏兰芷笑睨弘晖一眼,嘴里说道:“你可听见了?你阿玛那么大个人,难道连饥饱都不知?你呀,管好自己就行了!”

    弘晖无声一笑,乖乖的低头吃点心。胤禛在外面听到苏兰芷的话,才知道是弘晖关心他呢,只觉得心里一甜,想着不枉自己对那小子关怀备至,还知道关心他阿玛,算他有良心!

    文寒此时已经回来,现在外面给胤禛行了个礼,才进到车厢里,对苏兰芷说:“主子,僖嫔娘娘只是一时受了惊吓才会晕过去,眼下已是醒了的,她说自己的宫女没经过事,看她晕倒,一时失了分寸,她向主子请罪,僖嫔娘娘还说,她已经缓过神来,并无大碍,请主子安心,她还撑得住……”文寒在说话时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

    苏兰芷给文寒一个赞赏的眼神,看看时间已经过午,又问胤禛外面的侍卫们可曾进食,又让人准备些热茶给外面的人喝,好歹能暖暖身子,胤禛一一应了,吩咐人去照办。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才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胤禛轻笑一声,催马到前面迎着,不多时,一个声音在车厢外响起:“贵妃娘娘恕罪,奴才等来迟,让娘娘久等了……”

    苏兰芷一听这个声音,也笑了:“怎么是你?这倒是巧了。”

    来人正是苏兰蕙的长子齐靖辉,他笑道:“姨母受惊了,您且安心,那些刺客已经悉数落网,外甥带了五百精兵,定能把您安安稳稳送回宫去。”

    苏兰芷和他隔着窗户说了两句话,齐靖辉带来的都是精兵强将,他们在四周护卫,众人重新启程,这次一路顺畅,不到两个时辰,一行人已经进了内城,齐靖辉的人马不能进神武门,在神武门外就让一小将带人回去,他转了个方向,从西华门进宫,先一步到乾清宫汇报情况。

    胤禛却是一直护送苏兰芷等人进了顺贞门,敏妃等人各自回宫,皇女们直接去西三所,胤禛扶着苏兰芷回了景仁宫,第一时间宣了个太医来给苏兰芷和弘晖请脉,确认两人都安好,胤禛才去向皇帝复命。(未完待续。。)

216、探望

    胤禛到乾清宫时,齐靖辉已经把情况跟皇帝汇报过了,不过前面的事不是他亲眼所见,因而说的不清不楚的,但是他口中提到的威力极大的火药,也让皇帝上了心,看到胤禛忙又细问详情,胤禛回禀道:“……儿臣从行宫出来,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兼之路上状况不断,一时有人挡路闹事,一时又是车子陷进泥坑,儿臣为谨慎起见,让一队人在前面探路,待到走到那几个山坡前时,探路的人好好地通过了,儿臣等人才继续往前行,却在行到一半时,一个侍卫发现不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从旁边射过来几只火箭,火箭一落地,那火药就炸了,地上都炸出半人高的大坑,前面探路的侍卫尽数死亡……”

    胤禛没说的是,那些侍卫好一点的血肉模糊,倒霉的连遗体都不全了,场景看着凄惨无比,这也是他让人把苏兰芷等人的车驾挪到一旁的原因,太凄惨的场景,他不希望苏兰芷看到。

    不过对着皇帝就没必要隐瞒了,甚至还要夸张一分,形容的更凄惨些,才能让皇帝更生气、更心惊,对那幕后主使才会更愤恨。

    皇帝听了胤禛的叙述,果然龙颜大怒,因为齐靖辉的人已经把那些“刺客”悉数抓获,他当即让自己的暗卫接手,下令说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撬开他们的嘴。

    皇帝想起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对苏兰芷下手,心里的恼恨和不满更深。上次因为没有证据,他才暂时放了他们一马,还真当他就是个傻子,什么都查不出来?不过心里也觉得有些对苏兰芷不住,给齐靖辉几样赏赐把他打发走之后,他就带着胤禛施施然到了景仁宫。

    苏兰芷很意外皇帝来这么快——她以为他要跟胤禛和齐靖辉多探讨一会儿的,不过现在人家来了,她也只能撑起精神行礼问安,皇帝亲手把她扶起来,众人都进屋坐下。皇帝看苏兰芷脸色不太好。不由叹道:“委屈你了,若不是朕急着把你接回来,你也不至于受这无妄之灾。”

    苏兰芷却笑道:“这只能怪那些刺客,跟陛下有什么关系?那些人有心。不管我什么时候回宫。他们总不会放过。说不定正因为我回来的仓促,反而打破他们的安排呢,您自责个什么劲儿?不过我吓了一跳倒是真的。不单是我,敏妹妹她们和几位皇女怕是都受惊了……”

    皇帝说:“朕都听说了,已经让太医去给他们请脉,你也不用放心上,这也怪不得你。那些刺客胆大妄为,朕自会给你们出气!”

    苏兰芷笑了笑,她实在提不起精神,只想躺床上好生睡一觉,因而就有些懒懒的,皇帝倒也不怪罪,反而很是劝了几句,这才带着胤禛走了。

    苏兰芷洗了把脸,躺倒在床上就开始休息,这一觉睡的是天昏地暗,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休息了一夜,觉得精神恢复了,苏兰芷忙打发人到敏妃等人出探望,几位皇女更是要重点关照,自己领着人出去一趟,别回来都给吓个好歹,虽说不怪她,她心里也不舒服。文英等人分头行动,到各人宫里走了一趟,回来后都说无事,苏兰芷才放了心。

    也是这时候苏兰芷才知道,昨天僖嫔晕倒真不算事,敏妃也受了惊吓,犯了病,不过她不想给苏兰芷添麻烦,一直忍着没说,回宫后连太医都没请,还是皇帝吩咐的太医去了,才给她开了方子,好在没什么大问题,不然苏兰芷真要内疚了,倒不是内疚让敏妃受了惊吓,而是内疚自己太粗心。

    几位皇女的情况也都还好,受惊是免不了的,不过她们的教养嬷嬷都算顶用,当时拦着没让她们往外面看,所以她们只知道出事了,可究竟出了什么事,却都不清楚,也没看到什么不好的情形,所以没什么心理阴影,回宫后休息休息,什么都过去了。

    只有僖嫔的情况严重些,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持续低烧,躺在床上昏沉沉的,太医们虽然说没有大碍,可她就是不会好,这也颇让人无奈,苏兰芷听说了,也只是让人去看了几次,别的也做不来什么,如今她和僖嫔的关系,还真应了她原先的猜测,别看在外面那些天挺好,一回宫,仍是不冷不热的,人家不伸手,苏兰芷能怎么着?

    上午半晌间,近两个月没见的萨伊就进宫来请安,她此时怀孕满三个月,胎也坐稳了,虽然还会孕吐,却也不像前些天那样什么事都做不成,所以要来把弘晖接回去,两个月不见儿子,她也甚为想念。

    苏兰芷见萨伊精神极好,可总有哪里有些别扭,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她涂了一层脂粉,苏兰芷有些不高兴,说:“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怀孕时最好不要用脂粉,你怎么不听呢?”

    胤禛没说的是,那些侍卫好一点的血肉模糊,倒霉的连遗体都不全了,场景看着凄惨无比,这也是他让人把苏兰芷等人的车驾挪到一旁的原因,太凄惨的场景,他不希望苏兰芷看到。

    不过对着皇帝就没必要隐瞒了,甚至还要夸张一分,形容的更凄惨些,才能让皇帝更生气、更心惊,对那幕后主使才会更愤恨。

    皇帝听了胤禛的叙述,果然龙颜大怒,因为齐靖辉的人已经把那些“刺客”悉数抓获,他当即让自己的暗卫接手,下令说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撬开他们的嘴。

    皇帝想起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对苏兰芷下手,心里的恼恨和不满更深,上次因为没有证据,他才暂时放了他们一马,还真当他就是个傻子,什么都查不出来?不过心里也觉得有些对苏兰芷不住,给齐靖辉几样赏赐把他打发走之后,他就带着胤禛施施然到了景仁宫。

    苏兰芷很意外皇帝来这么快——她以为他要跟胤禛和齐靖辉多探讨一会儿的,不过现在人家来了,她也只能撑起精神行礼问安,皇帝亲手把她扶起来,众人都进屋坐下,皇帝看苏兰芷脸色不太好,不由叹道:“委屈你了,若不是朕急着把你接回来,你也不至于受这无妄之灾。”

    苏兰芷却笑道:“这只能怪那些刺客,跟陛下有什么关系?那些人有心,不管我什么时候回宫,他们总不会放过,说不定正因为我回来的仓促,反而打破他们的安排呢,您自责个什么劲儿?不过我吓了一跳倒是真的,不单是我,敏妹妹她们和几位皇女怕是都受惊了……”

    皇帝说:“朕都听说了,已经让太医去给他们请脉,你也不用放心上,这也怪不得你。那些刺客胆大妄为,朕自会给你们出气!”

    苏兰芷笑了笑,她实在提不起精神,只想躺床上好生睡一觉,因而就有些懒懒的,皇帝倒也不怪罪,反而很是劝了几句,这才带着胤禛走了。

    苏兰芷洗了把脸,躺倒在床上就开始休息,这一觉睡的是天昏地暗,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休息了一夜,觉得精神恢复了,苏兰芷忙打发人到敏妃等人出探望,几位皇女更是要重点关照,自己领着人出去一趟,别回来都给吓个好歹,虽说不怪她,她心里也不舒服。文英等人分头行动,到各人宫里走了一趟,回来后都说无事,苏兰芷才放了心。

    也是这时候苏兰芷才知道,昨天僖嫔晕倒真不算事,敏妃也受了惊吓,犯了病,不过她不想给苏兰芷添麻烦,一直忍着没说,回宫后连太医都没请,还是皇帝吩咐的太医去了,才给她开了方子,好在没什么大问题,不然苏兰芷真要内疚了,倒不是内疚让敏妃受了惊吓,而是内疚自己太粗心。

    几位皇女的情况也都还好,受惊是免不了的,不过她们的教养嬷嬷都算顶用,当时拦着没让她们往外面看,所以她们只知道出事了,可究竟出了什么事,却都不清楚,也没看到什么不好的情形,所以没什么心理阴影,回宫后休息休息,什么都过去了。

    只有僖嫔的情况严重些,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持续低烧,躺在床上昏沉沉的,太医们虽然说没有大碍,可她就是不会好,这也颇让人无奈,苏兰芷听说了,也只是让人去看了几次,别的也做不来什么,如今她和僖嫔的关系,还真应了她原先的猜测,别看在外面那些天挺好,一回宫,仍是不冷不热的,人家不伸手,苏兰芷能怎么着?

    上午半晌间,近两个月没见的萨伊就进宫来请安,她此时怀孕满三个月,胎也坐稳了,虽然还会孕吐,却也不像前些天那样什么事都做不成,所以要来把弘晖接回去,两个月不见儿子,她也甚为想念。

    苏兰芷见萨伊精神极好,可总有哪里有些别扭,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她涂了一层脂粉,苏兰芷有些不高兴,说:“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怀孕时最好不要用脂粉,你怎么不听呢?”(未完待续。。)

217、人有相似

    苏兰芷一听,也知道自己想岔了,人家既然敢做这等事,自然是要严密计划的,哪能轻易被人瞧出形迹来?宜妃知道的,她随后问家里的文英等人一样能打听出来,而且,事前反常的也不一定就是跟这件事有关,便是查清了,也只能做个参考。

    宜妃何等聪明之人,听苏兰芷这么问了,还能不知道她的怀疑?其实不说苏兰芷,就是她自己都疑心,想想苏兰芷在宫里再受宠,也只是内眷,就是想结仇,都碰不到那些乱党的,这事儿,有脑子的都知道内情不浅,不过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不然就跟自己挑拨一样,于是淡笑道:“姐姐既然心里有谱,让四阿哥在外头查一查,也好放心些。”

    苏兰芷一顿,笑道:“不瞒你说,我昨儿个是真吓到了,到现在三魂七魄还没归位,脑子混混沌沌的,做事也颠三倒四,这事儿不管是怎么个情况,皇上既然已经开了金口,那自然会查个一清二楚,我在这里着什么急呀!反而在妹妹面前闹笑话了,你多担待吧!”

    宜妃抿一口茶,把这个话题揭过不提,两人又分叙别情,两个月不见,身边多多少少都有几件事,尤其是宜妃,简直是憋了一肚子话,趁此机会忙一股脑说了,苏兰芷对这个也挺感兴趣,听得兴致勃勃的,没办法,生活太单调了,难得有点儿新鲜事儿,自然要当个西洋景看。

    宫里这两个月确实不太平静,高贵人和吴贵人、和贵人争宠争的厉害。吴贵人身后站着惠妃,和贵人有小佟贵妃做靠山,高贵人虽然根基浅,却是皇帝新欢,旁人倒不好太踩她,加上密嫔和今年才带回宫的江南美女,就占了皇帝半个月去,而剩下的半个月中,有十天皇帝要独寝,其他人总共分那五六天时间。为了争夺皇帝的注意力。宫里开启新的争宠热潮。

    别看高贵人是宜妃宫里的,可宜妃一向看她不顺眼,总说她矫揉造作,偏人家就爱往她跟前凑。她的膈应的不行。少不了要在苏兰芷面前抱怨。

    苏兰芷想起她出宫前也见了高贵人一次。因为听宜妃说过,她就留了分心细看,当时也觉得眼熟。还有点别扭,只是没想出所以然来,等她出了宫,心闲了,某天忽然就想起来,高贵人那行事做派究竟像谁了,眼下说起来,她不免要跟宜妃分享这个秘密:“你上回说她有种熟悉感,我那次留神细看了,也觉得眼熟,当时没想起来,前些天才猛然想起个人来,才发觉她和那人竟有六七分相似,倒不是说长得像,而是那行事性情极为相像……”

    说到这儿故意顿了一下,苏兰芷故意卖个关子吊宜妃胃口,宜妃却等不得,忙催道:“姐姐别绕了,快告诉我是谁!”

    苏兰芷抿嘴一笑:“那人才去了几年,你就忘了不成?昔日极得圣宠、为皇上生了二子三女的德妃乌雅氏,你仔细想想,高贵人是不是跟人家一个款儿!”

    宜妃一惊,忙低头回忆起来,先前没忘这个人身上想,也没觉得高贵人和德妃像,可细想想,她也咂摸出点味来,面上不觉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觉得自己是窥得别人的机密了,不由在心里暗骂高士奇一声老狐狸。

    总说后/宫不能干政,可后/宫和前廷的联系却永远割不断,不过是轻重之别而已,宫里有个自己家族女子的好处,不用人说,宜妃都知道,高士奇虽然致仕了,可看他的所谓,明显心还在朝堂呢,因而往后/宫放颗棋子,这种做法,真不是什么稀奇事。

    而例数宫里曾得宠过的嫔妃,先后三任皇后是不能模仿的,目标太大容易引公愤,苏兰芷和荣妃、宜妃尚且健在,就算有个模仿品,效果也不会太好,只有德妃,从包衣坐到妃位,十年间为皇帝上了五个孩子,她死了,小儿子还被抱给贵妃养着,种种迹象表明,这位是个得皇帝心的,所以模仿德妃,能很快入得皇帝的眼,得宠升位也就容易得多了。

    苏兰芷看宜妃明白过来,也不往深了说,两人相视一笑,双双端起茶杯喝口茶,宜妃笑道:“还是姐姐记性好,她整天在我眼前晃,我竟没想起来……不过提起那一位来,我倒想起件旧事,姐姐还记不记得,那一年咱们在畅春园避暑,当时我宫里有个怀孕的答应,在外面散步时跌进水里,还是德妃奋力救上来的,就是从那之后吧,她才升了妃。”

    宜妃说的淡淡的,其实心里一直有芥蒂,当年蓝答应跟她不亲近,却跟德妃走的近,她落水,宜妃还被皇帝斥了两句,结果德妃却踩着宜妃上位了,宜妃不记一笔才叫怪事。

    这些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事经的多了,苏兰芷一时也没想起宜妃说的是哪一件,还要仔细想想,才能对上号,她说:“你不说我都快忘了,陈年旧事还提她作甚?”

    苏兰芷对德妃的意见更大,她也不是没算计过德妃,只是现在她养着胤禵,自然要给他生母三分面子,好些话就不大好说,真正说起来,苏兰芷一直都认为德妃是个狠人,要知道当时她因为胤禵的生辰,已经被皇帝冷待了两年,可因为她见义勇为,不但捞了个妃位,还让皇帝对胤禵的芥蒂消了不少,这份算计,满宫里也找不出一只手来。

    还有一点也是不想提的,胤禵会提前出生,她在里面没少出力,当时她真没想到德妃会早死,只是抱着削弱敌人势力的目的,才转了好几个弯,撺掇乌雅家的人告诉德妃十二月是好日子,虽说决定是她自己下的,苏兰芷并不亏心,因为她也没少算计苏兰芷,也说不上谁对不起谁,德妃想给胤祹安一个“贵不可言”的命格,苏兰芷还胤禵一个“克死太皇太后”的名头,不过是你出招我还手,苏兰芷从未觉得自己做错了,就是再来一次,她也还是会这么做。

    只是世事难料,原本以为还有几十年好活的德妃竟然提前领盒饭了,虽然皇帝没说,可苏兰芷也能窥得一点真相,知道大概是被平妃下毒害死的,不过那毒是什么,她却一无所知,皇帝不想让人知道,她也不敢往下查。

    德妃领盒饭了,更出乎苏兰芷预料的是,皇帝竟然把胤禵交给她养着,她接烫手山芋一样接到手里,养了这么几年,虽说跟亲母子还差点,却也和她一条心,她可不想自己养大的孩子回头反咬自己一口,所以非常不愿意提起德妃,而胤禵的命格更是听都不想听。

    宜妃说起这个,苏兰芷却不想接话,淡淡的说了几句。宜妃最精通眉眼高低,只一眼就知道苏兰芷不自在,暗悔自己说话不妨头,只是现在特意解释的话,未免有些着了痕迹,本来无心的事,越解释倒越像故意的,因而宜妃顺着话头转到七福晋身上去了。

    “……老七家的也是大意了,她这一胎本来就不是很稳,偏她自己还不注意,那天不知怎么就摔了一跤,当时就见了红,好在稳婆是早候着的,当即抬进去准备生产,孩子不足月,生着倒是容易些,虽是早产,也只用了两个时辰,初九那天生下个女儿,听说瘦瘦弱弱的,哭声跟小猫似的,太医都说只能好生养着……”宜妃说,“好在老七家的头胎是个儿子,她又年轻,好生养两年,再生几个都使得……”

    宜妃这话说的含蓄,也是因为离过年不远了,好些忌讳的字不能提的,其实七福晋生下来的女儿先天不足,几个精通儿科的太医看了,都说养不大,连年能不能过去都不好说,不过太医们也不是吃素的,用尽法子先吊着命,好歹熬过年去再说,这等关口,不会让出现晦气事。

    听话听音,宜妃没说“养几年就好了”这种话,苏兰芷也就领会到,那孩子怕是不会好了,心里不免一叹,大人不精心,受罪的还不都是孩子!七福晋真是大意了,虽然七阿哥府人事简单,七阿哥也没几个侍妾,可人少不代表就安分,她这次出事,妥妥是有人搞鬼!别看苏兰芷不在京里,她也知道七阿哥府上上个月才有一个侍妾病逝了。

    不过这话却不好说,宜妃也知道,但她同样不会说,因为皇子府的后院怎么样,她们这些宫妃不能过于关注的,连自己儿子院里的事都有些忌讳处,何况不是自己儿子?所以,基本上内情大家都知道几分,却没一个人会说出来,这也算一种心知肚明的潜规则吧。

    宜妃也是善于自省的人,看到七福晋,不由想起自己的儿子家,老九是管不着了,不过胤祺却被宜妃敲打了两回,警告他不许宠妾灭妻,又让他对自家后院的女人多几分戒备,孩子多珍贵呀,可不能毁在后院之争上。(未完待续。。)

218、人有相似二

    晚间,苏兰芷坐在炕上,文英坐在脚踏上,旁人都在远处各自忙着,文英细细向苏兰芷汇报这两个月宫里的事,苏兰芷已经先从宜妃那里听了些,不过没有文英说的详细,而且有些事宜妃不会说,可文英却不会瞒着苏兰芷,所以,苏兰芷听得十分认真。

    文英说:“主子您和敏妃不在宫里,敏妃管的那块宫务是佟佳贵妃代理,宜妃三人有事也都是向佟佳贵妃汇报,宫权佟佳贵妃一个人就掌了一半,前些天惠妃那边有些差错,还是佟佳贵妃帮着描补得,不知为何,她们两派今日和睦许多;成嫔娘娘上个月病了一场,又赶上七福晋早产受了些惊吓,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原本她因为七福晋和张氏都有身孕,赐给七阿哥两个宫女服侍,七福晋小产之后,这两个宫女都病逝了;四爷去接您回来的前一晚,惠妃娘娘和她的心腹嬷嬷密谈有小半个时辰,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第二天一早,长春宫的太监总管外出了一趟,直到中午才回去;佟佳贵妃五天前宣了佟国维夫人进宫,两人说话时把所有人都赶到门外,谈了些什么无人得知,只是听到两人争执几句,之后佟国维夫人就出宫了;还有荣妃娘娘宫里新添了一个小宫女,眉眼间和主子您颇为相似……”

    苏兰芷一边听一边分析,如今各宫里都有她的眼线,不过有些得用些,有些只是在院子里做粗活。有风吹草动他们能感觉得到,具体的消息却不好探查——原也没指望他们能打听到什么机密,不过是放几个人,多几双眼睛帮忙盯着,总有些作用,这些人平时也不要求他们做什么,而且小事都不要他们汇报的,只是在他们察觉到大事要紧事时,可以主动找联络者联系,而苏兰芷有特定的消息要他们探查时。才会安排让人通知他们。很多人连他们在给谁做事都不清楚,这样虽然慢一点,却胜在隐蔽安全。

    能在宫里立住脚的嫔妃,警惕心都不差。不是知根知底的。一般不会信任一个人。而且都会有敲打清理内务府分给自己的人的举动,每个宫里被清出去的眼线都不少,可是苏兰芷安排的人大多数都能留下。除了因为那些人不起眼外,就是根本不让他们做什么,更不许他们太过表现,这样一来,他们不会成为嫔妃的心腹,机密事情听不到,却也不会引人疑心。

    所以说,苏兰芷人虽不在宫里,可她的心神耳意无处不在,每个宫里的大事小情,她知道的不比没出宫门一步的宜妃少,不过她还是要装不知道,该问的要问,总不能告诉众人她在宫里眼线遍地不是,适时的示弱装憨,也是一种策略。

    从文英的话里,苏兰芷又理出些新头绪,大阿哥和佟家的嫌疑好像更大了,不过也未必就是他们,好些事眼见都未必是真,何况她只是根据蛛丝马迹推断?她又不是福尔摩斯,她只知道从谁能得利上分析谁有动机,再列举出谁有时间和能力,然后把自己的怀疑告诉胤禛,给他提供些思路和方向,之后就只能耐心等待,除此之外,她也没别的办法。

    文英等苏兰芷消化一会儿后,轻声建议道:“主子,如今惠妃娘娘抬举吴小主,佟佳贵妃支持和小主,高小主身后不知有谁,再加上密嫔娘娘,圣宠几乎被这几人分完,而荣妃娘娘似乎也有些打算,您看咱们景仁宫是不是也该推出个新人帮您?”

    苏兰芷冷哼道:“犯不着,我堂堂贵妃之尊,做不来那拉皮条的事!瞧她们平日一个个装的高贵,做的事够瞧的了,真以为推出个新人,就能让皇上高看一眼?便是真有人因此得了皇上赞赏,这么恶心的事我也做不来!再有,敏妃是从景仁宫出去的,为着她占了四妃最后一个位置,底下那几个嫔不定怎么怨我呢,我何苦继续讨人嫌?”

    苏兰芷也知道文英是好心,别的宫里都有新人,别管得不得宠,好歹都是娇嫩的花骨朵儿,便是主位上的人自己不能承宠,也有个拉拢皇帝的帮手,只有景仁宫,除了苏兰芷再无别人,而苏兰芷已经是四十好几的人了,按照一般的观念,是该弄两个人在宫里,皇帝来了推出去,好把皇帝留下过夜。

    这种手段也是惠妃、荣妃等人惯用的,可苏兰芷却绝不会用,你说皇帝来了,她给皇帝拉皮条,是让皇帝在哪儿跟新人滚床单?在偏殿吧,皇帝是老大,谁敢压皇帝一头?在正殿的话,难道要苏兰芷把床让给他们,自己在外面守夜?那她还不恶心死!

    单是想想这个情形,就把苏兰芷恶心的够呛,真发生这种事的话,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弑君的冲动,所以,为了大家彼此的心脏着想,这种事还是算了吧。

    文英提了个建议,苏兰芷不采纳,她也不敢多劝,景仁宫的规矩,底下人有主意可以提,也可以阐述原因,但是做决定的只有苏兰芷一个人,她虽然有几分体面,也不敢违了规矩去。

    苏兰芷又想起荣妃宫里的小宫女,不由问道:“荣妃那儿的小宫女,真的与我极像?”

    文英飞快偷看苏兰芷一眼,小心着措辞:“眉眼和主子有几分相似,威仪气度差主子远矣。”

    苏兰芷笑道:“她才多大?又是个小宫女,能有什么威仪可言?长的跟我想象才是重点吧?只是不知荣妃弄了这么个人来,究竟意欲何为?”

    找个跟她想象的人,是准备献给皇上分宠?还是想留在身边折辱?要说这两种可能还都有,前几年不就有人模仿自己行事,皇帝还真宠了几天,不是苏兰芷自吹自擂,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她这个款儿的,绝对是皇帝心头好,弄个跟自己长得像的,又是个青葱少女,说不得真就把自己这老菜帮子的宠爱给夺了?若说是想折辱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每天看着一个和自己相像的人给她端洗脚水,她就当是折磨自己了?嗯,荣妃应该没这么变态,不过就算她只是带着那小宫女各处溜达溜达,也会有人想到自己身上吧?

    虽然猜不出荣妃想做什么,可她没安好心是肯定的,就像红楼梦里,史湘云说小戏子像林黛玉,喜欢她的说她是心直口快,不喜欢她的就要骂一声“憨面刁”了,当然,提出来小戏子像一个人的王熙凤估计也没安好心,没有深仇大恨,这话是绝对不会说的。

    按照宫里约定成俗的做法,遇到这种跟别的嫔妃很像的宫女,一般是没人会用的,大多都是放在不起眼的地方,只要不露脸,那跟她像的嫔妃也不至于找她麻烦,以免落人口舌,而若是哪个人留了这样的人,几乎可以算是明着跟对方翻脸了,再则,这样的手段实在太低劣,因为你这么做了,人家想找个跟你像的,只要肯下功夫,未必就找不到,闹下来谁也没好处,而且,打破那些潜规则,只会成为所有人共同的敌人。

    荣妃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这么浅显的道理她不会不知道,可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她下定决心冒着惹众怒的危险,也要跟苏兰芷翻脸?苏兰芷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要说苏兰芷跟荣妃之间,还真没什么直接冲突,背后的你来我往那是常事,可是这些真算不得深仇大恨,荣妃脑子只要没坏,就不该出此昏招呀。苏兰芷也想过,是不是她当年对喜塔腊氏那个穿越女下手的事被荣妃知道了,可即便是她知道了,也不会有太大反应的,就凭胤祉当年为她要死要活的,荣妃都不会有为她报仇的心,说不定还会感激苏兰芷呢,而且,苏兰芷十分确定,她当时的安排可谓是天衣无缝,除了执行这一任务的人,就是喜塔腊氏自己,都不会知道真相,而那个人是孙正初培养出来的死士,忠心绝对没问题,荣妃母子绝对不会知道。也就是因为想不出原因,苏兰芷才觉得分外奇怪。

    “文英,让启祥宫的人盯紧些,想办法打探出荣妃要做什么。”

    文英忙说:“是,主子您回宫之前,奴婢已经让人盯紧那边了,一有眉目,立马会传信过来。”

    “你做事我放心,唉,你今年也四十好几了,等过几年,文秋和文娟再老练些,就让她们接替你,你就出宫吧,也好享几年福。”苏兰芷叹道。

    文英说:“奴婢愿意一直跟着主子,只要您用得着奴婢,让奴婢跟在您身边,便是享了福了。”

    苏兰芷摇摇头:“宫里日子难熬,你们尽心服侍我一场,我总要把你们安排好,不能让你们受了委屈。你也别多想,看看原先的沈嬷嬷她们,便是出了宫,不是一样为我做事?你要真有心,等出宫了,我还有任务给你呢,眼下却是不急,文秋跟文寒两个还差些火候,你多带带她们。”(未完待续。。)

219、宠妾灭妻的典型案例

    话说到这份上,文英也只能应了,哪怕她十分不愿出宫去。

    宫里即便千不好万不好,也是文英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她对宫里的归属感,比对自己家都强,事实上,她早就是没家的人了,不然也不会做了嬷嬷。可以说,文英这辈子感受到的温暖,都是在景仁宫,说是苏兰芷给了她新生都不为过,不然她也不会对苏兰芷这么忠心。

    虽说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而文英这些人对苏兰芷的忠心,就没人是因为物质条件,她们心里最想要的被苏兰芷满足了,加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洗脑,那就是把苏兰芷当成生存的支柱,除非发生翻天覆地的变故,她们就绝不会背叛。

    文英本来想侍奉苏兰芷到终老,不单她有这个想法,其他几个文都是这么想的,苏兰芷也能看出这一点,只是她不是铁石心肠之人,相处久了总有感情,她不会说把宫女们当姐妹的话,但在她心里,文英等人也绝不是手下那么简单,也就比至亲差点,这些人为她付出大半辈子,她就想尽力给她们一个安稳富足的晚年,也算是对她们的回报。

    苏兰芷把她在宫里发现的线索让人传给胤禛,为了让皇帝知道,她干脆大大方方查起前些天宫里的事情来,果然如愿引起皇帝的人马注意,不出苏兰芷所料,他们也把目光集中在惠妃身上,惠妃到底有没有做什么。眼下还没查出来,不过佟佳贵妃略有反常的原因,却几乎已经是人尽皆知,没办法,她和佟家人都有心瞒着,可当事人却并没有这个意愿,人家不但不隐瞒,反而巴不得张扬的所有人都知道。

    这人就是鼎鼎大名的隆科多,事情则是他的宠妾灭妻。

    知道了这一点,苏兰芷也就弄明白佟佳贵妃为什么会帮惠妃描补错漏了。大概是在隆科多的事上佟家欠了惠妃一系的人情。所以佟佳贵妃要还情,两方人马因此略亲近些也是常情。

    隆科多和他的爱妾四儿的事许多人都知道,因为隆科多已经分府别居,跟佟国维一大家子没有住在一起。他在自己的府上就是老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夺了他夫人赫舍里氏管家的权利,让她在一个小院里念佛抄经,对外则说是赫舍里氏身子不好。所以幽居静养,连嫡子岳兴阿都不受待见,在府里就是个小可怜。

    隆科多这般胡闹,佟国维夫妇是知道了不想管,还是被蒙在鼓里,如今谁也说不清,可是隆科多宠妾灭妻的事实已经传遍京城,偏隆科多才被皇帝任命为九门提督,众人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没一个人上书弹劾的,隆科多也就愈发嚣张。

    不过,眼下没人说,不代表以后都没人说,这么大一个把柄,一般的事别人不会惹佟家,可真想跟他们不对付的话,从这个事就能引出一大串来,也难怪佟佳贵妃生气。

    不过现在事情闹到御前,也不是有人告状,而是隆科多自己闹得。

    别管佟国维先前知不知道,眼下惠妃一系人提了,惠妃还在佟佳贵妃面前说了,佟佳贵妃就不能当做不知道,所以才有了她召见佟国维夫人的事,佟国维夫人其实也姓赫舍里,跟隆科多夫人多少有些关系,而且,婆婆再跟媳妇是天敌,只要有一点明白的,也不会看着儿子闹出宠妾灭妻的事来,毕竟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所以,佟国维夫人回去就叫人到隆科多府上请赫舍里氏过来,也是想先问问实情,说不定是旁人诬陷隆科多呢,当娘的,总不想把自己儿子往不堪上想,这也是人之常情。谁知等了半天,却直等到一个婆子来回禀说赫舍里氏不舒服,改天再来给老太太请安。要说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佟国维夫人也就算了,可是如今她正心里疑惑呢,又见那婆子眼生,从没有在儿媳妇身边见过,不由更加疑心起来,当下冷着脸命令来人,说只要赫舍里氏还有口气,抬也要把人抬来,然后直接派了几个人再去请赫舍里氏,其中包括她身边得用的嬷嬷。

    过了半晌,才见到去的人回来,还真如佟国维夫人命令的那样,是抬着赫舍里氏回来的,赫舍里氏正如先前那婆子说的,病的下不来床,佟国维夫人看到儿媳妇蜡黄的脸,先就是一惊,后又看到她身上穿的衣裳,脑子一团火直冲脑门,差点没晕过去。

    不是佟国维夫人没经过事,而是赫舍里氏穿的也太差了些,眼下已经是寒冬腊月,她只穿着一身单衣,还是粗布的,就是府上三等婆子都穿的比她体面,佟国维夫人简直快要气死,不管别的,直觉就是儿媳妇不给隆科多面子,故意穿成这样丢他的人,当即就骂了赫舍里氏几句,谁知又跑来个瘦小的孩子,正是他那多日不见的孙子岳兴阿,跪在她面前求情,说自己额娘不是故意的,而是住的地方就没有体面的衣裳,请老太太别怪罪等语。

    佟国维夫人派去接赫舍里氏的心腹都有些不忍,告诉她赫舍里氏住的是府里最偏僻的院子,里面只有两床薄被,连个炭盆都没有,她们过去时,还有人拦着不许她们见赫舍里氏,妾侍李氏说要亲自去请夫人,她们没理,硬闯到小院里,才见到被软禁的赫舍里氏。

    佟国维夫人没话说,又骂赫舍里氏是傻子还是哑巴,都这样了难道不知道派个人到家里送个信,难道公婆还能不给她做主?赫舍里氏只是哭,通说不出话来,岳兴阿才六七岁,却口齿伶俐,抱着佟国维夫人的腿求她救救自己母子,佟国维夫人再大的火,此时也不好发作在赫舍里氏母子身上,何况岳兴阿是她亲孙子,看他小脸瘦的,她也心疼,忙让人服侍赫舍里氏梳洗,又换了干净暖和的衣服,又是请大夫的,忙活了半晌。

    等佟国维下朝回来,听他夫人说了此时,也是大怒,先见了岳兴阿,问他有没有受委屈,岳兴阿跪着不说话,他让人去扶,岳兴阿却呲牙咧嘴的躲开,佟国维心知有异,硬拉着他解开衣服查看,才发现身上十几道鞭笞痕迹,岳兴阿身为嫡长子,敢这么对他的是哪一个,佟国维不问自知,就只是问为什么打他,岳兴阿才说了缘故,原来赫舍里氏病了,屋子里又冷得很,他去求隆科多给赫舍里氏请个大夫,隆科多不肯,他找李氏想要点炭,李氏嘲讽他几句,又到隆科多跟前告刁状,说他对庶母不敬,过了两天,他看赫舍里氏病重,就想偷溜出府,到国公府求助,被李氏的人发现,抓到后被隆科多抽了二十鞭子。

    佟国维好言安慰孙子几句,就安排他下去休息,自己生了半晌气,让人把隆科多叫了来,训了他一顿,又让他暂时把李氏送到庄子上避避风头,隆科多嘴上答应了,回去却跟没事人一样,过了几日,佟国维见他没动静,干脆让佟国维夫人去办这件事,趁着隆科多不在家,捆着李氏塞到马车上送出城去。

    不过,佟国维没想到的是,这李四儿可是隆科多的“真爱”,没有李四儿他吃饭都不香,而他府上的人绝大多数都被换成李四儿的亲信,眼见李四儿被绑走,当即有人去给他通风报信,结果这一位听说“真爱”受苦,连差事也顾不上,当即飞奔回家,找自己额娘要人去了。

    隆科多在国公府大闹一场,抢了李四儿回家,他老娘被他气的晕倒好几回,此时也不说赫舍里氏没本事,拢不住男人的心了,实在是他这个儿子鬼迷心窍,为这个侍妾,连老娘都不要了,他媳妇又能怎么办?何况赫舍里氏性子也有些软,要不然也不会窝囊到这个份上。

    佟国维正上朝呢,一个小厮过去说了隆科多的事,饶是他老奸巨猾,也忍不住心血上涌,不过一屋子大臣,他不能在众人跟前跌面儿,强装没事人儿,好容易熬到散朝,一点儿都不耽误往家赶,回去又把隆科多提溜进府收拾一顿,这次他的好儿子可没那么好说话,跟他犟了几句嘴,还发话说要处置四儿,除非踩着他的尸体,一句话把佟国维气的好悬背过气去,他施施然走了,临走前还硬是把还在养病的赫舍里氏和岳兴阿拎走了。

    隆科多这么一闹,本来就是不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御史们也不是人人都是趋炎附势之徒,总有有风骨的,或是想出名的人,结果就是关于隆科多宠妾灭妻的弹劾被呈上御案,不管佟国维再如何后悔没有早做处置,也全是于事无补。

    皇帝见了弹劾,也是一团火窝着,隆科多是他的表弟兼妻弟,平时也能干,他夸了好机会的,还把九门提督的职位给他,对他是何等信任,他就是这么回报自己的?皇帝怒了。(未完待续。。)

220、不同(防盗)

    皇帝见了弹劾,也是一团火窝着,隆科多是他的表弟兼妻弟,平时也能干,他夸了好机会的,还把九门提督的职位给他,对他是何等信任,他就是这么回报自己的?皇帝怒了。

    当然,作为皇帝,他不会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少不得让自己的暗卫们先查证一番,谁知不查还好,查出来的事更让他肝火上升,如果不是快过年了,不想影响喜庆气氛,他真想让隆科多见识见识什么是天子的怒火。

    本来皇帝心情就不好,自己的女人和女儿在回宫路上被伏击,若不是福大命大,只怕能平安回来的一个都没有,凶手们打着乱党的旗号,他明知不是,却一时查不出真正主使,再想到自己的后/宫里有这等蛇蝎心肠的人,他就忍不住恶心,这等胆大包天的人,今天敢刺杀妃子,是不是明天就要刺杀自己了?自己这几年是宽厚些,难道他们真以为自己就不会杀人?

    皇帝早下定决心一查到底,且凡是有胆子干这等事的人一个都不姑息,主要是他们使用的武器太骇人,是皇帝决不能容忍的。

    谁知一事未了又添一事,他身为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众多,尚且要遵守规矩礼法,一个奴才,竟然敢如此胆大妄为,是不把他定的法典放眼里,还是自觉比他这个君王还尊贵?隆科多是有才,可这世上有才能的多了去了,多他一个少他一个不影响大局。就算他愿意抬举佟家,不过佟家也不是就他一个人,他既然自己作死,皇帝也愿意成全他。

    因为隆科多的事,皇帝发了场脾气,佟佳贵妃只好到乾清宫外请罪,皇帝也没见她,她着了气恼,回去就病了,让人给隆科多传话。隆科多也不听。佟国维夫妇不说管教隆科多,反而怪赫舍里氏立不起来,佟佳贵妃知道后,对家人的心也淡了不少。

    大过年的。众人也不愿惹皇帝不高兴。所以皇帝压下折子不发。也没人不开眼去催,只是皇帝心中有事,实在不能开怀。这一日又晃到景仁宫找苏兰芷说话。

    “兰芷,有人想要你的命,你会怎么对他?”皇帝拉着苏兰芷坐下,开门见山问道。

    苏兰芷一惊,说:“陛下,难道前些天伏击我的人的幕后主使查到了?”

    皇帝点点头,又催问苏兰芷会怎么做,苏兰芷垂下眼帘,淡声说:“您想我怎么做?我不知是什么人让您如此维护,上次他们对太后下手,让太后娘娘得了天花,您说没查出是谁,这次您又要说什么?既然您不想处置他们,便不要跟奴婢提起就是,只要您不说,奴婢就不会知道是谁,便是想做些什么也找不到人,您不就可以安心了?”

    皇帝苦笑:“你这年纪越大,脾气反倒越发古怪,朕不过随口问一句,什么时候说过不想处置他们的?朕既然说过要给你做主,又怎么会出尔反尔?至于上次,朕是真没查出是谁的手笔,不然,放着谋害汗额娘的凶手不理,朕成什么人了?便是这次,一起的也不止你一人,你有焉知就是冲着你的?敢下手的外围人士,朕已经清理过了,至于主使,现在在牢里关着,等年后再说吧!”

    皇帝这般好脾气,苏兰芷反而不好再发作,只能呐呐的道了歉,皇帝又笑了,两人说了会儿话,皇帝又抱怨起佟家来,说佟国维不会做阿玛,教养不严,又说隆科多行止无状,又是佟国维夫人持家不严,连赫舍里氏也落了个性情绵软不堪大用的评语。

    旁人也倒罢了,苏兰芷却看不惯他们把责任推到赫舍里氏身上,虽然因为元后和索额图的缘故,她对这个姓氏不大待见,但是一码归一码,这件事上人家赫舍里氏才是受害者,虽然软弱了些,可软弱又不是罪,她的做法反而是男人们提倡的“出嫁从夫”,就因为不敢反抗丈夫的决定,就把责任推到人家身上,这未免太不公平。

    所以,苏兰芷难得的为赫舍里氏说了几句好话,又说:“若是隆科多肯给她一点体面,这事也闹不出来。我可是听说,她都病的快死了,也没想过回娘家报个信,可见还是很维护隆科多的,哪怕是佟相爷和佟老太太询问,也没说过隆科多半个不字,人家只希望处置了那乱了纲常的小妾,这要求难道也算过分?只是隆科多鬼迷心窍,连他亲娘要处置那小妾,他都能把人气晕过去,可见就是个不孝之子,这等人,您又何必为他找借口?”

    不是苏兰芷气性大,若是换成她是赫舍里氏,在那什么李四儿刚进府时,就给隆科多下点强效春药,让他死在李四儿肚皮上才好,给她撑腰的男人没了,还剩个李四儿又何足为惧?不过是女人对男人有幻想,以为变了心的男人会回心转意,实在是再愚蠢不过的想法。

    不过这也是因为苏兰芷知道后面赫舍里氏的惨状,所以才会有这个想法,要知道,史书上记载的,隆科多“致原配如人彘”,就凭这几个字,赫舍里氏过的什么日子,完全可以想象。

    苏兰芷是爱惜生命,能活着就想活着,可如果活的这么窝囊,活着这么没尊严,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奋起一把,帝王一怒浮尸万里做不到,难道匹夫一怒血溅三尺也做不到吗?

    不过也许是从小受的教育不同,所以有些观念从跟上就是不同的,苏兰芷最初受的教育,就告诉了她一个道理:忍让并不能解决问题,还有一句更震耳发聩的:落后就要挨打。

    而现在的人,从小受的教育,只会宣扬“服从”,臣子服从帝王,子女服从父母,妻子服从丈夫,一切宣扬反抗精神的书籍言论,都会被打成牛鬼蛇神,所以,苏兰芷的观念是,既然你不让我活,那我死也要拖着你一起死,可现在大多数女人的观念却是,夫是天出头,便是被作践死了,也不能说个不字,这其实是男尊女卑社会里,女人最沉重的枷锁。

    眼下说这些却也无益,苏兰芷不是勇士,没有打破这种社会形态的勇气,她只是尽力保持本心,尽可能不让自己真正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古人,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社会的改革贡献一份力量。

    所以,苏兰芷难得的为赫舍里氏说了几句好话,又说:“若是隆科多肯给她一点体面,这事也闹不出来。我可是听说,她都病的快死了,也没想过回娘家报个信,可见还是很维护隆科多的,哪怕是佟相爷和佟老太太询问,也没说过隆科多半个不字,人家只希望处置了那乱了纲常的小妾,这要求难道也算过分?只是隆科多鬼迷心窍,连他亲娘要处置那小妾,他都能把人气晕过去,可见就是个不孝之子,这等人,您又何必为他找借口?”

    不是苏兰芷气性大,若是换成她是赫舍里氏,在那什么李四儿刚进府时,就给隆科多下点强效春药,让他死在李四儿肚皮上才好,给她撑腰的男人没了,还剩个李四儿又何足为惧?不过是女人对男人有幻想,以为变了心的男人会回心转意,实在是再愚蠢不过的想法。

    不过这也是因为苏兰芷知道后面赫舍里氏的惨状,所以才会有这个想法,要知道,史书上记载的,隆科多“致原配如人彘”,就凭这几个字,赫舍里氏过的什么日子,完全可以想象。

    苏兰芷是爱惜生命,能活着就想活着,可如果活的这么窝囊,活着这么没尊严,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奋起一把,帝王一怒浮尸万里做不到,难道匹夫一怒血溅三尺也做不到吗?

    不过也许是从小受的教育不同,所以有些观念从跟上就是不同的,苏兰芷最初受的教育,就告诉了她一个道理:忍让并不能解决问题,还有一句更震耳发聩的:落后就要挨打。

    而现在的人,从小受的教育,只会宣扬“服从”,臣子服从帝王,子女服从父母,妻子服从丈夫,一切宣扬反抗精神的书籍言论,都会被打成牛鬼蛇神,所以,苏兰芷的观念是,既然你不让我活,那我死也要拖着你一起死,可现在大多数女人的观念却是,夫是天出头,便是被作践死了,也不能说个不字,这其实是男尊女卑社会里,女人最沉重的枷锁。

    眼下说这些却也无益,苏兰芷不是勇士,没有打破这种社会形态的勇气,她只是尽力保持本心,尽可能不让自己真正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古人,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社会的改革贡献一份力量。眼下说这些却也无益,苏兰芷不是勇士,没有打破这种社会形态的勇气,她只是尽力保持本心,尽可能不让自己真正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古人,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社会的改革贡献一份力量。(未完待续。。)

221、异样

    苏兰芷话一出口便知不妥,皇帝若认真追究,一个“御前失仪”的罪名跑不掉,当即心中一凛,听皇帝半认真半玩笑骂了一句,心知他没生气,自己倒是吓了一跳,她还没硬气到敢跟皇帝明打明对着干,忙摆出个委屈脸说:“陛下可是冤枉我,我什么时候喜怒不定了?我生气从来都是有理由的!您是不知道,荣妃那里养了个跟我九成像的小宫女呢,正是花骨朵儿一样的年纪,我一听您嫌我老,可不就想起她来!也不知荣妃是个什么意思,弄这么个人来膈应我,我不好说不好问的,想起来心里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

    宫里女人们斗来斗去,上眼药是一项必备技能,偏苏兰芷最不喜此道,因而从不肯为,她若是对谁不满,从来都是直言不讳,早年皇帝曾问她元后如何,她也不肯虚伪称赞,只是说她“处事周全”,跟荣妃等人不对付,更是从不隐瞒皇帝,更不会故作姐妹情深,偏她这般作为入了皇帝的眼,认为她诚实,对她说出的评价极为信服。

    宫里女人们是什么心思,皇帝其实都知道,只要不迈出他划的线,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前些年爆出来的事,让皇帝发觉女人们当面一套背地一套,他以为她们只是有些小心思,却不知道在他没看到的地方,她们早就超越了他的底线,惹得皇帝大怒,下狠手清理过几次,女人们老实过一阵子。到底记住了疼,勾心斗角少不了,却再没人敢把手伸到子嗣上,内务府也重整一次,皇帝才觉得自己的生存环境没那么险恶。

    这些年也正如皇帝所期盼的,宫里风平浪静的,偶尔投个小石子儿,也掀不起大浪来,他倒是把一大半功劳都记在了苏兰芷头上,宫里这么多女人。他最满意的就是苏兰芷了。而他这份满意从来不曾瞒人,如今荣妃这么做,他也不得不多想一二。

    不过皇帝终究是皇帝,不管心里怎么想。只要不想让人知道的。面上都是分毫不显。只管和苏兰芷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又问萨伊身体怎么样,心疼胤禛年过二十。只有弘晖一个孩子,因说到此处,不免多啰嗦几句,说道:“朕知你与老四家的感情好,你喜欢那孩子,这原是好事,只老四堂堂一个王爷,身边只有两个女人服侍,未免不大合适,你看看别人,除了老八那耳根子软的,谁家不是妻妾成群?自胤禛大婚,他府上再不曾添过一个人,你这做额娘的怎么就不心疼儿子?赶明儿给他挑两个人送去吧,太异类了也不好。”

    苏兰芷一滞,连除了太子很少关心儿子后院的皇帝都看不惯了,看来她真需要再给胤禛添个人,不为别的,就为皇帝说的那一句“太异类了也不好”,她也该有所行动。

    “看陛下说的,那是我亲儿子,十月怀胎辛苦生养的,我怎会不心疼他?我不给他添人,喜欢老四家的是一方面,更重要却是想趁着两人年轻,赶紧生两个嫡子出来,怕府里人多淘气,反而不好。不过陛下您说的也是,他府上现在是冷清些,添个人也使得,只是我却不愿从内务府挑人,再过一年多就是大选,倒是我再挑个脾气和顺的给他,陛下您看如何?”

    选秀是四十年,到时萨伊进门已经六年,而且也生了两个孩子,自己也算对得住她,而此时不送人的最大原因却是萨伊正有孕,按照皇帝的男人视角,会觉得此时胤禛缺人服侍,可苏兰芷将心比心,实不愿在萨伊有孕时给她添堵,再则她也是真心不想从内务府选人,上三旗包衣中却是有很多好的,可她深知包衣世家关系网的可怕,对她们总没法放心,所以才说再等一二年,大选时再给胤禛添人。

    皇帝一点头,说:“就依你所言,大选时好生给老四选个好的,还有老十,到时也别忘了给他挑两个……嗯,两年后十一和十二也该指婚了,你也想想给十二找个什么样的,还有十四,你多留心着,若是有合适的,这次一并定下来,成婚晚两年倒是无妨……”

    皇帝想起他有四个儿子年纪够了,给儿子们选福晋,让他们成家立业也是大事,对苏兰芷看人的眼光他极信任,老四家的是个好的,温婉贤淑,端庄大度,能力手段都不缺,老四府上有她打理,从未出过差错;老五家的和老七家的也是苏兰芷最先提的,都是不错的孩子,跟老五和老七也和睦,最难得是这三个都能生,想想弘晖和弘昇,他对嫡孙也很有爱;至于说老十家的,进门时日尚短,也能看出是个懂事知礼的大方孩子,跟老十也投契,这几家过的都挺好,他这个做阿玛的也替他们高兴。

    不过有省心的就有不省心的,这几家内宅只是几乎不用皇帝操心,可另几个儿子在这方面简直就是讨债鬼!

    先说老大,和他福晋两人成婚十来年,孩子没少生,偏偏都是女儿,唯一的嫡子还从小三灾八难的,也不知能不能养大,老大家的为生孩子坏了身子,他身为正统的老公公,其实并不关心儿媳妇们的事,可老大福晋病的没几日好活了,这事他也不能不关心,看老大对他福晋那黏糊劲儿,他心里就一阵阵犯膈应,生怕家里再出一个情痴,当年皇考为一个董鄂妃闹得六宫不宁的事,皇帝可是记忆深刻的很!

    至于老二太子家,太子福晋真真是个好的,皇帝千挑万选看中的,有专门让宫里的资深嬷嬷叫了两年,确认品性心机手腕都不差了,才指给太子的,而且,两人成婚后,又过了两年,看太子对她也甚为满意,才正式册封她为太子妃的,可谁知这几年她就生了个女儿,因太子是嫡子,皇帝总觉得太子也该有嫡子才算完美,偏不能如愿,他心里一直堵着一口气。

    至于老三家妻妾争风吃醋的事,皇帝是真没心思管,这主要是荣妃的责任,在他看来,只要不是宠妾灭妻,儿子风流些算不得什么,而老八家的在皇帝心中简直跟母老虎差不多,别以为他不关心儿子后院,就真什么都不知道了,老九给老八送美人的事,皇帝一早就听说了,只是懒得管而已,若不是老九的行为算是越俎代庖,他还真想夸一夸。

    有比较才显优劣,把儿媳妇们挨个扒拉一边,皇帝忽然发现一个事实,好像苏兰芷在给儿子们选福晋时的眼光比他要好些?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女人看女人总是要更准确些,他是皇帝,又是选儿媳妇,自然没有近距离观察过,有所偏差也正常,皇帝根本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皇帝和苏兰芷沟通好了,施施然回了乾清宫,等他一走,苏兰芷也放松下来,歪在炕上闭目假寐,文英凑到跟前给她捏肩,苏兰芷闭着眼说:“别忙了,我不觉得乏,你也下去歇歇吧。”

    文英犹豫片刻,说:“主子,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苏兰芷不由好笑,一般问出这句话的,自然是要说出来的,不过她也知道文英忠心,也不是那喜欢生事的人,她的话,还是很有听听的必要的,于是就点了点头。

    得了准允,文英才说道:“奴婢就是觉得,主子您这些天总有些急躁,说话也冲,还有些控制不住脾气,这些在奴婢们跟前自然无事,可您当着皇上,好像更容易烦躁,今儿您和皇上说了这会儿话,就顶了皇上三四回……”

    苏兰芷一惊,问:“我这些天总发脾气吗?”

    这种事自己其实比较没意识,还是旁观者比较清楚,所以要问文英,只见文英点头不止,她早想跟苏兰芷提的,只是苏兰芷就是发脾气也不严重,她就没意识到问题来,可今天见苏兰芷几次顶撞皇帝,虽然皇帝没有发作,可焉知他下次会不会发作?这才忙跟苏兰芷说了。

    苏兰芷自己仔细回忆,才发现她这个月生气的次数比以往一年都多,前些天就是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以为是女人更年期脾气变化大,才特意避出宫去,结果出了宫的日子太美好,她根本没有生气的地方,也就把这一茬给忘了,谁知一回宫,竟又恢复原状,在深宫中生活这么些年的苏兰芷,立马阴谋论了,她觉得,如果真是更年期症状,那不应该是一出宫就没事,在宫里就总是烦躁,哪怕宫外比宫里轻松自在,差别也不该这么大。

    心里疑惑一起,苏兰芷不禁有些坐不住,想了想,先让文英把她屋里的所有东西都查一遍,文英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知道主子怀疑什么,也担心是自己疏忽被人钻了空子,忙细细查看,却没发觉哪里有问题的,只得回来跟苏兰芷禀报。

    苏兰芷却越想越不安心,吩咐文英道:“让周树亲自走一趟,把太医院左院令请来,就说我不舒服,让他来给我看看。”(未完待续。。)

222、风波迭起

    以苏兰芷的地位,她要请太医,自然没人敢耽搁,太医院左院令很快出现在景仁宫,这位陈太医是皇帝心腹,医术极好,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最擅长的是用毒,但这一点却瞒不过苏兰芷,苏兰芷既然起了疑心,自然要找行家来判断确认。

    苏兰芷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让他把脉,陈太医心中有数,若是一般小毛病,也不会指名叫自己这个院令,一路上都提着心,生怕是什么疑难杂症,此时伸手一搭脉,却没发现什么大问题,刚想说几句医理,猛又觉得不对,不觉沉下心静静感受,右手完了换左手,好半晌,才起身弯腰退下半步,说:“臣观娘娘脉象急促有力,应为阴虚火旺,津血不足,外感热病,肺腑热盛,臣开一剂清热温养之方,娘娘服之即可。”

    苏兰芷似笑非笑看着陈太医:“你倒说得轻巧,本宫这几日只觉心烦意乱,总想发脾气,浑身都不对劲儿,真如你说的那般轻描淡写?你可要看仔细了。”陈太医本就心存疑惑,闻听此言不由看苏兰芷一眼,正对上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知怎地,心头就是一跳,“不妙”刚刚想完,就听上面人说:“本宫只在景仁宫内才会心烦气躁,出了宫就心平气和,太医真觉得这没问题吗?你可是太医院对这些最在行的,别跟本宫说你看不出来!”

    陈太医无奈,只得说道:“还请娘娘容臣重新诊脉。”

    苏兰芷伸出右手。文英忙打上一块薄如蝉翼的丝帕,陈太医又是半晌忙活,脸色却是越来越凝重,然后直接来个跪地请罪:“娘娘恕罪,臣刚才大意,诊错娘娘病因,臣罪该万死!”

    苏兰芷轻笑一声:“你且先起身,你该不该死,不是本宫说了算的,若是治好本宫。也算你将功赎罪。若是还不能给本宫一个满意的说法,那你这太医院令也该退位让贤了。”

    陈太医趴跪着,后背上全是冷汗。做太医的,很要紧是不能卷入后/宫争斗。他因医术出众。算是皇帝的专属太医。不过太后、贵妃几人也用得起他,他其实头一次就诊出苏兰芷不是有病,而是被下了药。这话他原本不想说,只想着开方解了,神不知鬼不觉的,自己也能继续明哲保身,谁知却被苏兰芷一语道破,他也只能趟一趟这浑水池子。

    想明白了,陈太医仍不敢起身,跪着说:“回娘娘,您这是中了一种前朝的奇药,这种药算不得毒,只是让人心烦气躁,控制不住脾气,容易发火,倒没有别的作用,且药效过后,对身体也并无损伤,解法也简单,臣开张方子,吃上三服药即可。”

    苏兰芷见陈太医说了实话,满意一笑,又让陈太医帮着找那药下在何处,经过陈太医解释,苏兰芷才知道这药的隐密性,它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内服,单吃下去没有任何作用,但闻到药引的味道就会引发症状,而药引子只有淡淡的香气,单独闻同样对人体无害,别人闻了甚至好友提神醒脑的作用,只有中过奇药的人才会有不适。

    此话一出,文英等人忙都跪地请罪,苏兰芷进口的一切东西,都是经过她们的手的,尤其是文英和文娟、文秋三个,可是她们没一个人发现问题,这就是她们的失职。

    苏兰芷却知道这也怪不得她们,那东西本来就是没问题的,她们医术也不高,怎么能察觉得到?她只是感觉自己不知不觉中被人下了药,心里窝着一团火想要发泄。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把药引子找出来,她既然在景仁宫里才觉得不适,那东西就一定在这屋子里,细细的一样一样查,总能找得出来,不像已经被她吃进去的,那是再无头绪的了。

    此时已经没有陈太医推脱的余地,他也只能尽心做事,再把整个屋子翻个底朝天之后,陈太医呈上一盒脂粉,言明那药引子就下在里面,苏兰芷眼神一闪,让文英把胭脂收起来,她又多问一句:“我这屋子陈太医也看了,不知道除了这盒脂粉,可还有其它不妥之处?”

    陈太医垂着眼说没有,他早知道这位贵妃娘娘不好惹,今天才深刻意识到这位的强大,从他进门起这位娘娘的威仪就压得他喘不过气,那通身的气势,只比皇帝差上些许,太皇太后他也是见过的,他感觉连太皇太后都不如这位有威严。

    苏兰芷这会儿才没心情理会陈太医的想法呢,挥手让陈太医下去开方抓药,她冷笑一声坐下,文英手上拿着胭脂不敢近前,就怕加重苏兰芷的症状,隔着老远问道:“主子,这东西怎么处理?要不要送还给宜妃娘娘?”

    没错,让苏兰芷心情大坏的就是胭脂的来源,这是几个月前宜妃送苏兰芷的,她虽然不爱涂脂抹粉,可是年纪大了,皮肤总不如小姑娘滑嫩粉润,多少要涂抹一层遮掩一二,宜妃自己用着觉得好,就送了苏兰芷和敏妃两人一些,她两人用着感觉都不错,而且文英检查过没问题,她也就放心用了,谁知问题还是出在这脂粉身上。

    苏兰芷是不相信宜妃会用这么笨的法子害她的,她若真要出手,肯定更隐蔽,而且一击致命,因为以她二人的情分,出手就成死敌,不像和惠妃、荣妃,还可以维持表面的平和,没有万全的把握,宜妃应该不会做这等蠢事。可是,这只是一般理性的分析,但谁也不敢保证宜妃就真不会这么做,不说人心隔肚皮,就是宜妃真跟苏兰芷交好,也不能保证她就没有糊涂的时候。只要一想到感情不错的宜妃有害自己之心,苏兰芷就浑身不舒服,烦躁的想摔东西。

    “你先收起来,再让人到宜妃和敏妃处各讨一盒胭脂来,送去让陈太医检查。”苏兰芷想了又想,还是暂时把对宜妃的怀疑压了下去。

    这回下手的人真是好心思,知道自己常见皇帝,一个烦躁上火的人,总会出差错了,在别人面前出差错了不要紧,可在皇帝跟前出错,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帝心情不好,那些微的错处就会被无限放大,再得圣心的女人,错处多了,皇帝也会渐渐失望,而让皇帝失望的女人,还有什么前途可言?便是皇帝看在她几个孩子的面上,给她留几分体面,却是再别想其他了。

    这些东西别说苏兰芷明白,便是几个文都一清二楚,她们是苏兰芷心腹,自然与苏兰芷一心,从来就是主荣奴贵、主辱奴死,除了最开始就是别人派来的间谍和蠢到家的蠢货,为奴的很少有背主的,尤其是在这深宫之中,认准了一个主子,就没有回头的机会,苏兰芷不好了,他们这一宫宫人都落不了好,对那出手之人简直恨到骨子里。

    只是眼下也说不好是谁动的手,他们再咬牙切齿也于事无补,只能静待消息。

    文英去了半晌,回来时手里多了两盒胭脂,已经让陈太医眼看过,果然如苏兰芷所料,里面也是加了料的,苏兰芷摆摆手,文英方拿下去收好。

    景仁宫忙了好一阵,各处都知道她宣了太医,都猜她是怎么了,有那嫉妒她的,巴不得她一病去了才好,一来腾个位置,二来没了她也少一个争宠之人,没见她在宫里时,皇帝三天两头往景仁宫跑吗,一个老女人还巴着皇帝不放,真是不知廉耻!

    当然也有关心她的人,听了消息后就忙派人过来探望,宜妃、敏妃和太后的人都是最先到的,之后是小佟贵妃和惠妃、荣妃等人,都说不打扰她休息,明天再亲自来看她。

    宫里的女人们都知道了,消息更灵通的皇帝没道理不知道,他本来正想召人侍寝,听了此事也没心情了,又带着人到了景仁宫,见了苏兰芷就是一番问候,对他,苏兰芷也没什么隐瞒的,直接把自己不是生病而是中招的事说了,皇帝气的当即摔了一个杯子,看他这般暴怒,苏兰芷反倒平静了,笑着劝了他几句,皇帝拉着她的手,叹口气说:“是朕没护好你,才让你受这么多委屈……”

    苏兰芷心里一酸,身为皇帝的女人,若是真的只等着皇帝保护,哪里会有命在?可是,一个皇帝有保护你的心,作为女人,又怎么会不感动?皇帝的真情对女人来说,就像是罂粟的诱惑,哪怕明知会上瘾会致命,也总有人前仆后继的,便是苏兰芷这活了几辈子的老妖怪,也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苏兰芷心里酸涩难忍,说不上什么滋味,遂沉默不语,而皇帝也不知说什么好,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最后还是苏兰芷忍着难受,强笑道:“有人起了坏心,又哪里防得住?也是我自己大意了,才给人可乘之机,陛下您不用自责,只要您愿意给我撑腰,我也算圆满了……”(未完待续。。)

223、处置

    闻得苏兰芷生病,哪怕家里事情再多,萨伊和十福晋两人也要进宫探望,若是她病的严重,两人就要留宫侍疾,因为不是初一十五,只有她两人进宫,两人约好时间一起进宫。

    等两人见到苏兰芷时,苏兰芷正捧着本书看的入迷,看到她们,笑的温和沉静,拉她们坐下说话,两人忙关心的询问苏兰芷身体情况,得知并无大碍后,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如今临近过年,家里的事实在是千头万绪,没有当家主母坐镇委实不行,尤其是萨伊有孕,十福晋进门头一个年,一个受不得累,一个没经验,若要侍疾,两人都有些受不住,苏兰芷没有大碍就最好不过了。

    苏兰芷看她们的神色,也大致能猜出她们的心思,她倒不觉得两人不孝顺,就拿萨伊来说,肚子里怀着她的孙子孙女儿,就是萨伊自己愿意,她都不会让她伺候自己,又不是没人手,宫里这么多宫女本就是做这个的,她可不是那磨搓儿媳妇的糊涂虫。

    于是苏兰芷笑着对二人说:“我只是一点小毛病,吃了两服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很不用你们来侍候,不过你们既然来了,就留下陪我说说话,吃了午饭再走。”

    萨伊二人都应了,又问苏兰芷是哪里不舒服,苏兰芷随口应付两句,一叠声询问弘晖这几天在家都做了什么,问十福晋和老十相处的情景如何,两人见苏兰芷不想说。也不追问,顺着话头各自说起家里的趣事,尤其是苏兰芷和萨伊两人聊起弘晖的点点滴滴,她们说的忘我,就是十福晋都听住了,似是才发现小孩子这般可爱,又想起自己有了孩子会是什么样,是像自己还是像胤礻我?想到某些地方,脸上悄悄升起两团红晕。

    冬日天短,吃了午饭没多久。苏兰芷就让萨伊二人回去了。她刚想歇息片刻,文娟已经端着碗药进来,她叹口气,实在不喜欢喝这苦汁子。却情知省不了。接到手里。皱着眉头跟喝水一样一气喝下去,苦着脸把碗丢给文娟,旁边文如赶紧递一块蜜饯。苏兰芷含进嘴里,才把满嘴苦味压下去些。

    陈太医的药确实有效,她喝了两服,倒真觉得心头平静许多,夜间睡得也比先前安稳,便是几个文都说她恢复以前的恬淡平和,只是那味吃进去的药是从哪儿进的景仁宫,她却查不出来,毕竟是几个月前的事了,若是混在食材中,哪里还有形迹可查?

    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查清楚的,腊月宫里正热闹,她也不想总想着这些烦心事,虽暂且丢开不提,只一心布置起过年的事,又是给儿女们准备礼物,又是给宫人们发放福利,又有各处的账册送进宫来,她要一一把账目理清,忙得不可开交。

    苏兰芷这边是暂时放下了,皇帝那边的人却是一年三百六十天无假期工作的,而且他们工作能力出众,没到正旦,就已经把事情查的差不多了,只是这么普天同庆的节日里,皇帝又要带一群人守岁,又要祭祖祭天,又要宴请群臣,腾不开手理会这些,且根据人们的普遍观念,没出正月不好见血,因此他只是让人把关键人士看起来,等出了正月再处置。

    不过有些事却不必等那么久,首先就是前些天苏兰芷等人遇袭事件,皇帝已经查明是胤褆的门人做的,这种儿子的门人谋害父亲的女人的事,不好公之于众,皇帝也只是把他查出来的证据扔到胤褆脸上,另寻了由头要派他到西伯利亚那边驻守,哪怕名义上说的再好听,也改变不了胤褆被变相发配的事实。

    当然,皇帝能查出来的只是胤褆门人做的事,但没人承认是胤褆指示的,这也很好理解,咬紧牙关认了罪,保住了胤褆,他们的家人还能有人照应,但是这种事,从来都是疑罪从有,就算惠妃再怎么辩白自己不知情,胤褆再怎么叫屈说自己也是被蒙在鼓里,他的门人做出来的事,他这个家主就要买单。于是,刚过完年,新年的喜气还没散尽,惠妃母子就跪到乾清宫请罪去了。

    胤褆其实也不是笨蛋,他只是聪明程度比几个人精弟弟差了些,哪能不知道行刺庶母和妹妹们是什么罪名,他怎么样也不肯承认的,但是,他同样也知道,这件事他洗不清嫌疑,而有了这个么嫌疑,皇帝会怎么看他?只怕他的谋划再没有成功的可能了,但是,他前面已经付出那么多,如今让他放弃,他怎能甘心?皇帝让他离京,他心知肚明,只要自己出去了,就再回不到权力中心了,不管怎样,他都要再争取一下。

    可是皇帝铁了心不想再忍他,前次太后出痘,他不是十分确定跟胤褆有关,他又是自己儿子,心里总会有几分期盼,希望不是他做的,可胤褆终究让他失望了,便是惠妃,也受了胤褆连累,皇帝很不愿看到她,虽然看在她服侍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妃位还给她留着,却收了她管理宫务的权利,惠妃受了打击,回头就病了。

    不过合该胤褆运气好,他正不想离京呢,大福晋终于把自己给折腾死了,胤褆因丧妻,伤心的病倒了,还强撑着身体给大福晋料理后事,那悲痛的样子似乎恨不得随着大福晋一起去了。儿子这么伤心,皇帝这当爹的也不好在这当口催他上路,只得把他离京的日期暂且推后。

    不过另一个人就没这好运气了,处置完这件大事,皇帝终于想起隆科多来,他召了隆科多亲自询问,隆科多年前年后被佟国维收拾了好机会,现在脑子也清醒许多,还知道跟皇帝认错,皇帝见他态度好,就想着再给他个机会,只是让他回去就把那个乱家的妾处理了,还叮嘱他以后好生对待嫡妻,别再犯糊涂。

    只是皇帝从根本上小瞧了陷入“爱河”的男人的固执,皇帝的命令,他嘴上说的好好地,回家就变了卦,那李四儿不但是他的心尖肉,还给他生了个聪慧过人的儿子,他哪里舍得要她的命?隆科多回去就安排亲信小厮下人护送李四儿出京,到他名下的一处庄子上暂住。

    隆科多想的挺好,先把人送走,等风声过了,他再把人接回来,自己府门一关,谁能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可惜他太小瞧旁人了,以为天底下就他一家,他把嫡妻嫡子作践的快活不下去,真当赫舍里家都是吃闲饭的?赫舍里氏娘家以前是不知道,如今知道了,又怎么会不管自己家姑奶奶?人家早得了消息,等着看他的表现,正好把他偷摸送李四儿出京给看个正着。

    赫舍里氏娘家人本来只是想着,把那宠妾处置了,给自家姑奶奶出口气,他们也不想跟隆科多闹得太僵,就怕以后赫舍里氏日子难过,因而撞见这个,他们也不想声张,只是给佟国维送个信,让佟国维累处理,毕竟隆科多的这番作为,完全是在抗旨,以佟国维的狐狸性子,肯定不会让隆科多这么做。

    可有句话叫做“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赫舍里一族也不是铁板一块,也是各有各的心思的,赫舍里氏娘家顾念姑奶奶,不愿下狠手,可别的赫舍里们却没这个顾忌,尤其是以索额图为首的太子党们,对左右摇摆的佟国维极为不满,能给他找点事,他们乐意之至。

    这时候,索额图也顾不得嫁到佟家的老赫舍里氏了,更顾不得自己的老婆出身佟佳氏,别人还没落井下石呢,他先让人帮着隆科多的人收尾,让李四儿安全到了庄子上,又阻拦佟国维派出去处理李四儿的人马,同时找人上奏,参隆科多欺君罔上、抗旨不尊。

    欺君和抗旨是什么罪名?放在别人家,绝对是要砍头的,在佟家,虽然没这么严重,可也不是轻飘飘就可以放过的,佟国维的人虽然很快突破索额图人马的封锁线,让佟国维有了个辩解的余地,可隆科多抗旨的事也差不多坐实了,皇帝便是想轻轻揭过都不行,何况皇帝对隆科多最后一点回护之心也没了,根本就不想揭过去,隆科多的结果可想而知。

    皇帝下令除了隆科多一切职位,发配到北边极寒之地的人又多了一个,他将去一个极偏远的地方的一个小小要塞里做个小官,手底下连个兵都没有,悲惨生活指日可待。

    皇帝念及隆科多的妻子们无辜,他们倒不用跟从,不过赫舍里氏没了丈夫,她儿子又还年幼,隆科多这般下场又是赫舍里家一手促成的,佟国维夫妇对她也没多少情分了,也就是看在孙子的份上愿意照看一二,其余事体一概不理,多亏赫舍里氏娘家对她有愧,愿意护着她,他们也是大家族,有娘家做依靠,她的日子倒不算太难过,最起码吃得好穿得好,没人欺负也没人给她气受,岳兴阿有聪慧孝顺,她的生活其实比隆科多在家时好药顺心的多。(未完待续。。)

请假条

拉肚子拉的虚脱的某颜抽空上来请个假,今天还需要吊一天水,各位亲见谅(未完待续。。)

224、结果

    知道皇帝欲令胤褆去西伯利亚驻守,苏兰芷说不清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若说满意吧,一个几次三番暗害自己的人还活蹦乱跳的,她着实有些不忿,可若说不满意,按照皇帝的意思,胤褆这一去就不能再回来,相当于绝了他最大的愿望,对一个有野心的皇子来说,这已经是除了圈禁外最大的惩罚,她还能说什么?而且,西伯利亚那边条件艰苦,还三五不时有一场小规模战斗,是一个令人谈之色变之地,便是军士们在那里都有怨言,胤褆一个娇生惯养的皇子阿哥,到了那里,绝对有他受的!

    而对于惠妃来说,儿子离京,可能此生都不能再见,对她绝对是个非常大的惩罚,皇帝又收了她协理宫务的权利,她几十年脸面全丢了个干净,现在还病的起不了身,虽然这种程度的惩罚仍不足以让苏兰芷平息内心的愤怒,可她也实在是不好再追究了。

    皇帝觉得这个结果不足以弥补苏兰芷受的伤害,可是,胤褆再怎么大逆不道,终究是他的儿子,他下不了狠手杀子,就只能把他贬出京城再不相见,为此,他觉得对不住苏兰芷,特特跑到景仁宫向苏兰芷解释。

    “……朕知道你心里不平,可那逆子再怎么样也是朕的血脉,朕对他总有一分不忍之心,你就当体谅一下朕的为父之心,等他离京之后,别再追究了吧……”

    苏兰芷心里很明白,对皇帝来说。儿子们只有一个错误是不能容忍的,那就是觊觎他的皇位,对他的权利产生威胁,其余错误,都可以商量,她不敢奢求自己能跟那把椅子的皇权媲美,对此虽心有不平,却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而既然要接受,何不大大方方的。还能在皇帝心里给自己加点分。尽可能给自己增添筹码,几乎成了苏兰芷的本能。

    她脸上带着点不满和委屈,嘴里却说道:“陛下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样?总不能为了我让您不顾父子情谊。您说怎样便是怎么样吧。只要以后他们不惹我。这事儿就这么过去罢……只是我以后都不想见到惠妃了,就让她在自己宫里静养可好?”

    皇帝顿了顿,说:“都依你。惠妃身子不适,以后没什么大事就不让她出来受累了。”

    两人就这个问题达成共识,苏兰芷很识趣的把这事揭了过去,皇帝此时正觉得对不住苏兰芷,又见苏兰芷这般体贴忍让,一时激动竟说要晋封苏兰芷为皇贵妃,把苏兰芷吓了一跳,皇贵妃位同副后,她若现在坐上去,不定多少明刀暗枪就冲着她来了,而且会让胤禛兄弟出于风口浪尖,她现在是万万不敢当的,忙正色推辞了。

    皇帝被她一劝,脑子也清醒过来,立时想到种种不妥,便不再多说,只是心里又给苏兰芷加了一分,觉得不愧是陪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解语花,懂分寸知进退,不会做令自己为难之事。嗯,既然不好给她晋位,那就换成别的赏赐吧!

    等皇帝回去之后,往苏兰芷这里赏了一大堆古董珍宝,又让宫里一些人红了次眼睛。

    胤禛和胤祹都已知晓自家额娘这几次遇险都是胤褆搞的鬼,心里对他很有些意见,只是胤褆是他们大哥,对他的不满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心里窝了一肚子火,想着对大哥没办法,只好把气出在惠妃娘家人身上,呐喇家可不是人人都像明珠这般精明,想抓小辫子极为方便,于是没几天惠妃娘家那一支就有好几个人被弹劾,很快被降职或撤职。

    明珠老狐狸对此心知肚明,知道是胤禛兄弟为自家额娘出气,同时也知道这种行为是皇帝默许的,于是他什么多余的事都不做,也不为那些人求情,倒让等着明珠出手好在后面推一把的索额图着急了一回,可见明珠仍一如既往的谨慎滑溜,他也无可奈何。

    胤褆虽然因为大福晋的去世得了缓刑,但是皇帝也只给了他三个月时间,这三个月让他料理大福晋的后事,安排家中诸事,时间一到必须上路,胤褆心知皇帝的命令无法更改,不由暗恨当初给自己出主意的幕僚,想找他算账时,却发现他举家失踪了,胤褆这时也醒悟过来这人只怕是故意给自己出这种主意的,心中恨极,自己没时间细查,便送了封信给明珠。

    明珠虽然对胤褆有些失望,决定离他远些以策安全,可到底是他呐喇家的皇子,他不是没有凭借皇长子与索额图为首的太子党一争的想法,如今胤褆眼瞅着没希望了,他心里不是不愤怒,再气胤褆不争气,也不想放过愚弄他的人,更想查出是哪一个在背后算计他们这一派,因而不用胤褆说,他自己就开始暗查。

    胤褆还没离京,苏兰芷手上那问题胭脂的来源终于有了头绪,那是九阿哥为表孝心给宜妃搜罗来的,在一家香粉铺里买的,而九阿哥会注意到那家香粉铺,是因为自己一个小妾的提醒,他那小妾是八阿哥前年送他的,小妾也在年前一病去了,从这里什么都没查出来;而那家香粉铺明面上是太子的一个门人开的,那门人一家与安王府的一个小管事是表兄弟,那个小管事却是老安王侧福晋的亲信。

    查到这里,苏兰芷已经把怀疑的目光对准了太子和老八,只是不确定是他们哪一个干的,苏兰芷对老八的怀疑更多些,没什么证据,只是一种直觉。

    苏兰芷不是吃了亏只会一味哑忍的人,八阿哥夫妇她够不着,可良嫔却在宫里,想给良嫔找点麻烦真不难,以往她不做,只是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可现在对老八起了疑,也就顾不得许多,现在心里给他们定了罪,便想到,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我拿你没办法,只好拿你额娘出气,你不是自诩孝子吗,我就让你看看因为你你额娘受了多少罪!

    苏兰芷在宫里经营几十年,她想针对一个从没有过权利的嫔,还是个过气的不受宠的嫔,简直不要太容易,她根本不用多做什么,只是暗地里放了点风,宫人们最是跟跟红顶白,又惯会看上面人的脸色,上面想整谁,他们绝对要想在上面人的前面,于是良嫔那里的宫人忽然都得了拖延症,本来一刻钟就能办成的事,现在一个时辰都办不好,弄得良嫔处事事不顺,每顿饭菜送到她那里时都是凉的,她宫里的人出门到处受气,连带她心情也每一天好过。哼哼,奴才们不能对主子不敬,可对主子身边的奴才就不需要太尊敬了啊!

    苏兰芷知道这些小事不会对良嫔造成太大伤害,她要的就是钝刀子割肉,在她的计划里,良嫔活着比死了更有用,所以她不会下狠手,只是在细节处给她找不自在,让她有苦说不出。她不是向来喜欢摆出一副贤良的样子拉拢那些贵人常在吗,苏兰芷给她这个机会,首先让吴贵人送惠妃处搬到她宫里的偏殿里,又把神似德妃的高贵人从宜妃宫里迁过去,把这两个现在争宠最厉害的人都弄到她身边,吴贵人被她背弃过一次,高贵人又跟当年处处压她一头的德妃神似,这两个又最会闹腾,有她们成日在她眼前晃悠,想来她的日子会过的很精彩。

    苏兰芷只想让良嫔身心都不舒坦,却并不想她死,对她来说,良嫔活着比死了作用更大,她是牵制老八的极好的棋子,有她在,老八做事总多了分顾忌。

    至于说老八,他再别想有个无条件支持他的兄弟了,苏兰芷把胭脂的事全部告诉了宜妃,同时很有技巧把自己的怀疑透露给她,宜妃也是千伶百俐的心思,自己随便一发散思维,就脑补出一个八阿哥利用九阿哥谋害贵妃的完整故事来,她本来看不惯八阿哥,更气胤禟对哪哪儿都不如他的八阿哥言听计从,她这个亲娘和胤祺那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都退了一射之地,如今得了这个内幕,哪里还忍得住,当即让人把胤禟叫进宫,又哭又骂训了一通。

    胤禟自是不信他的亲亲八哥会做这种事,可是自己额娘说的也不像是诬陷他,又想到他八哥好好地送他个小妾,完全不像他的作风,心里也有些动摇,自己回去又查了查,还真被他找到些蛛丝马迹来,有心一查到底,又怕真是八阿哥做的,犹豫半晌,终究停了手,过后对八阿哥还是那么亲热,只是心底到底有了道裂痕,不肯再事事以八阿哥为重。

    随着天气日渐变暖,远嫁的公主郡主们渐渐聚集京城,来给皇帝贺寿。惠妃已经一个多月未曾出宫门一步,良嫔也受了许多说不出的气,荣妃却异军突起得了不少赏赐,同时,她宫里一个宫女得蒙皇帝宠幸,皇帝喜爱非常,当即越过答应封为常在,一时间宫里的焦点都聚集到荣妃处。(未完待续。。)

225、再见女儿

    什么样的宫女能让阅人无数的皇帝如此厚待?众人心中都有些好奇,纷纷打着各种借口到启祥宫参观,每个人见了新常在后面色都有些诡异,有人暗自生气,觉得荣妃太会钻营,有的暗自等待,等着看以后的好戏,也有人对荣妃表示不屑,为争宠简直没有节操没有底线了,连寻摸替身的事都能做,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宜妃好奇心比较重,早早去围观了新人,出来后啐了荣妃一声,却不知道该怎么跟苏兰芷说,想了半晌还是不能装没事人,和敏妃一起到景仁宫走了一趟,含糊的把新人的事跟苏兰芷说了,两人都怕苏兰芷生气,要知道,宫里的女人过了二十五都算是昨日黄花了,哪怕苏兰芷圣宠不衰,知道有个极像自己的花骨朵得了皇帝青眼,心里都会不舒服的吧?何况苏兰芷已经四十好几,保养得再好也比不得人家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娇嫩。

    宜妃和敏妃心里对荣妃极为不屑,虽然没有明着说,意思却表达的很明显,两人都有些小心翼翼,就怕苏兰芷听了生气,谁知人家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说:“管他什么样的人,只要皇上喜欢,咱们又能说什么?不喜欢她们少见两次便是,眼不见心不烦,我现在天天盼着我的茉雅奇赶快进京,谁耐烦理会她们?你们也不必在意的。”

    宜妃和敏妃两人都无语,不知道苏兰芷是强颜欢笑还是真不在意。不过看她的神色,更像后者些,既然当事人都不在意,她们还能说什么?

    “今年荣宪要进京恭贺圣上万寿么?我记得她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赶这么远的路能受得了吗?”宜妃听到苏兰芷说盼着茉雅奇进京,不禁有些担忧的问道。

    苏兰芷说:“她来信说前年没能来,去年圣驾南巡,她又不曾进京,已经两年没见我们,心里实在想念。而且她身子极好。早几日从蒙古出发,路上走慢些便是,我收到信时她已经走到半道了,我能怎么着?不过她从小身子骨就结实。又生过两个孩子。只要路上经心些。料想也不妨事……不过这丫头如此胆大,等她进京,我非好好数落她不可……”

    敏妃笑道:“姐姐别逞口舌之快。现在说的狠,等荣宪回京,你哪里舍得说她一句半句?”

    苏兰芷一愣,也笑了:“这倒是,想到她做事莽撞,我就恨的牙根痒痒,等真见了她,大概就只剩心疼了,这做父母的待儿女,真真是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他们却只是嫌父母絮叨,一点儿不体谅父母的心,偏这父母大多是痴心人,不管他们领不领情,只凭自己的心罢了!”

    宜妃和敏妃都笑道:“可不是这个理儿,真真说到我心坎上了!”

    这女人呀,凡是成了亲有了孩子,最爱谈论的话题就是自己家孩子,有句话说的好么,老婆是人家的好,儿子是自家的好,哪怕这个儿子再赖再孬,在自己父母眼里,大概也是心头宝。

    对于荣妃身边那个和自己相像的宫女成了常在一事,虽然苏兰芷在宜妃和敏妃面前表现的云淡风轻,好似一点儿都不在意似的,其实她心里也堵得慌,明明跟皇帝提过这么个人,当时看皇帝的表现,也不像要抬举她的样子,怎么才过了不到一个月,这人就成了黄海堤新宠?难道自己真的老了,皇帝这是要移情?

    越想心里就越不舒服,不过这种不舒服却不能拿出来说,这种事,从来都是越在意说的人越多,她可不想成为别人的话题,尤其是以她如今的地位,跟一个小常在争宠,那绝对是跌份的事,想到有气不能出,苏兰芷越发憋屈,心里暗恨荣妃的同时,对皇帝也不满起来。

    还是那句话,你不让我痛快,那我自然也要给你添点堵,你能找一个像我的膈应我,那别怪我也弄个人来膈应你!

    苏兰芷一发狠,胤祉就得了个名叫月莲的美人,这个美人没别的好处,就是跟他那早逝的初恋喜塔腊格格长的及其相像,连性格都有七分相似,行动如弱柳扶风,最爱的就是对月吟诗迎风落泪,活脱脱一个病西施,胤祉自得了这么个美人,他那一院子“红颜”都成了马棚风,统统被他甩在一边,便是三福晋,除了初一十五能摸到胤祉的人影,其余那些天也见不着人。

    三福晋刚生下长女才满月几天,家里就来了这个么狐狸精,迷得自家爷晕头转向是非不分,凡是有人敢说那月莲的不是,无一不被胤祉斥责,连给他生了个儿子的侧福晋都被禁了足,这么一来,别人再没人敢轻捻虎须,只是对月莲的不满越来越重,最后原本不合的几人竟为了对付月莲而暂时联合到一起。

    三福晋本来还想看戏来着,她是嫡福晋,又是有两子一女傍身的嫡福晋,所以她稳得很,虽然胤祉多宠哪个侍妾几日,她心里也吃醋,却也不多说什么,反正不管是哪个,也动摇不了她嫡福晋的地位。原来三福晋一直是这么想的,可是却出了月莲这个变数。

    三福晋和喜塔腊家格格是认识的,当年喜塔腊格格和胤祉的事知道的人不少,原本三福晋并不知情,但自从她被指婚给胤祉之后,家里人为了她能尽快站稳脚,让人去打听胤祉的性情和喜好,这事儿自然就浮出水面,三福晋出嫁前,她额娘也曾叮嘱过她,说胤祉心有所属,让她尽量学一学喜塔腊格格行事作风,先把胤祉的心拢住,抓紧时间生个儿子。

    三福晋是个很听劝的,她因为胤祉表现出来的深情,还未进门对这个夫婿就有了几分倾心,也耐着性子学喜塔腊格格,果真得了胤祉亲眼,胤祉虽然喜欢个红袖添香,最亲近敬重的还是自己这个正妻,自己在六年里生了三个孩子,妯娌们谁不眼红他?本来以为再不用担心什么,哪里想到忽然冒出个什么月莲来!

    眼瞅着月莲一个月能霸占胤祉二十天,这种宠妾灭妻的节奏让三福晋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不其然想到才闹出一处闹剧的隆科多来,自己家爷虽然给自己体面,可那宠妾的架势,跟疯魔的隆科多简直一样一样的!三福晋真想捂着胸口大喊几声伤不起。

    才有个隆科多宠妾灭妻被发配到不毛之地吹冷风,三福晋到底心疼胤祉,不敢把家里的事闹大,非但不敢闹,她还要帮胤祉瞒着捂着,心里的内伤可想而知。

    诚郡王府上闹腾的越厉害,苏兰芷就越高兴,成功给荣妃添了堵,她心情愉悦,见到平安进京的茉雅奇,她的心情更愉悦,也果然像敏妃说的,看着挺个大肚子的女儿,她一句责备的话都舍不得说,拉着她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一遍,确认女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安然无恙才罢。

    母女俩两年未见,自是说不完的话,苏兰芷见外孙巴彦和图新长的跟小牛犊似的,面相上都带着三分憨厚,不禁笑道:“你这两个儿子都随了乌尔衮,虎头虎脑的,长了个老实脸,亏得不是闺女,若是女儿长成这样,你就该发愁了。”

    茉雅奇手抚着肚子,笑道:“可不是么,这两个小子皮实,有一股子虎气,成日看他们两个顽皮淘气,我是真想要个女儿,希望肚子里这个是个女儿吧,两个小子也吵着要妹妹呢!”

    图新上次见苏兰芷时还不大记事,他悄悄盯着苏兰芷看了好一会儿,才自以为小声的问巴彦:“哥哥,这就是额娘常常提在嘴边的郭罗妈妈?我还以为是个老婆婆呢,怎么这么年轻?”

    巴彦正想回话,抬眼看到自家额娘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兄弟两个,立马不敢吭声了,图新尚未察觉,不见兄长回话,还伸手扯了扯巴彦的衣袖,苏兰芷和茉雅奇都是好笑,茉雅奇说:“皮小子不会说话,额娘别跟他一般见识。”

    苏兰芷笑笑,招手让巴彦和图新近前,一手拉着一个,问图新:“你听谁说做郭罗妈妈的都是老婆婆的?”

    图新看看苏兰芷,又看看自家额娘,很无辜的说:“我在家认识的人,他们的郭罗妈妈都是老婆婆呀,不过您一点儿也不老,还很漂亮,比我们家那里最好看的人还漂亮,不过没有我额娘好看……”

    苏兰芷看他表情一本正经,无视一旁的巴彦不停使眼色,看来这个是个真老实的,而巴彦却是白长了个老实脸,估计肚子里鬼心眼不少,这兄弟俩搭配的倒是不错。

    茉雅奇狠狠瞪了两个儿子一眼,巴彦低着头不敢吭声,图新莫名其妙不知缘故,哥哥不说话,他也就闭了嘴,苏兰芷见女儿吓着外孙,不由白了她一眼,嗔道:“你瞪孩子们作甚?他们不过说句实话,我还能恼了不成?看把我宝贝外孙吓得,回头再找你算账!”说着低头安抚外孙子去了,倒把女儿丢在一旁,气的茉雅奇直哼哼。(未完待续。。)

226、双胎

    做长辈的大抵都是如此,对孙子辈的总比对儿子辈的宽容亲昵,苏兰芷也不能例外,所以此时看着两个外孙,眼睛里就看不到女儿了,而茉雅奇虽年近三旬,在苏兰芷跟前仍有一丝小女儿心思,见母亲因为两个皮猴子而疏忽自己,难免有些吃醋,抱着苏兰芷胳膊好一通撒娇。

    苏兰芷本来想责怪她几句,可是看看她那圆滚滚的肚子,责怪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反而担忧的说:“你生巴彦时肚子好像没这么大,这次是不是吃的太多了点?”

    茉雅奇羞恼道:“额娘!我又不是猪,能吃多少?您就是偏心孙子,也不用这么嫌弃我啊!”

    苏兰芷一愣,才想起自己犯了年轻女人的忌讳,女人的通病,都不喜欢被人说胖和能吃,哪怕这是古代,不讲究减肥,可女人们仍旧大多数追求个苗条身段,能吃真不是什么好名声,就是她这把年纪了,还讲究个营养均衡,不敢放开肚皮胡吃海塞,生怕体型走样,何况茉雅奇呢!因为怀孕肚子大了点可以,但污蔑她吃得太多绝对不行!

    苏兰芷犹自好笑,图新这个愣小子说:“郭罗妈妈怎么知道额娘吃得多?前几个月额娘老能吃了,还跟我强零嘴,额娘说不是她吃的,而是肚子里的妹妹吃的,图新不明白,额娘吃的东西怎么进妹妹肚子里的?郭罗妈妈您知道吗?”

    巴彦一捂脸,对这个专业拆台的弟弟无语之极。再抬眼看看额娘,脸果然黑了,一伸手捞住弟弟的耳朵,吼道:“我什么时候抢过你零嘴?你那些零嘴是怎么来的?还不都是你娘我买的!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用得着抢你的?!你个笨蛋,除了会拆我的台还会做什么?!”

    巴彦把脸捂得更严实了。他今年虚岁八岁,该懂得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他知道自己外祖家不一样,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一家子,外祖父是博达汗。外祖母是他的妃子。身份尊贵不容冒犯,自己家虽是亲眷亦是臣子,之前父亲专门交代过他,见外祖父外祖母时不能失礼。他从进门就没敢放松。可是母亲和弟弟这样子。真的没关系吗?不过看母亲这样,应该没关系吧,巴彦不甚确定的想。不过弟弟实在太憨了,回去一定要严加教育!

    苏兰芷早已笑倒,不是她存心看女儿笑话,实在是眼前这出三娘教子太好玩,茉雅奇从小就以高贵雍容的公主范要求自己,便是骄纵任性都不失贵族风范,可是教训起儿子来,那档次立马下降好几个台阶,跟一般小妇人没什么差别,果然孩子最能改变母亲。

    图新好不容易才挣脱茉雅奇的“二指禅”,把自己的耳朵解救出来,圆溜溜的眼睛里浮出一层水汽,喃喃道:“额娘真凶,实话都不许人说……”被茉雅奇瞪一眼,闭上嘴不敢出声了。

    苏兰芷笑着摇头:“你还是这么活力四射的,我看着你教训儿子,就跟瞧见你小时候收拾弟弟一样,也是一言不对就上手,后来非要学什么贵女风范,你两个弟弟才得解脱,没想到十几年了,你这手功夫还没退步,你弟弟们见了肯定很欣慰……”

    茉雅奇又瞪小儿子一眼,让人领他们到院子里玩去,重新安坐在苏兰芷身侧,说:“我对弟弟们哪敢这么凶?那时候您总是偏心小的,我刚说他们几句你就心疼,吓得我什么都不敢做,现在还提起来打趣我,我就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哪有您那两个儿子重要!”

    苏兰芷伸手拧茉雅奇的腮帮子一记,笑骂:“胡说八道!你两个弟弟自小没少受你欺负,我何时说过你一句?对他们两个略好一点,你就吃醋不自在,也不想想谁大谁小?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记这么清楚,二三十的人了还跟额娘撒娇,真是个长不大的小丫头!”

    茉雅奇笑道:“我再大也是您女儿啊,不在您跟前撒娇,还能找谁去?哎呀,两年多没见额娘,我有好多话想跟额娘说呢,别老提小时候的事了!”

    “好好,你说不提就不提,我也一肚子话要问你呢,宝贝儿,这两年过得怎么样?额驸可还老实?你怀孕这几个月,他身边没人弄鬼吧?”

    茉雅奇忙说:“额娘放心,额驸是明白人,跟我好着呢,不会弄出什么事让我脸上过不去的!这几个月都是图新跟他睡一个屋,巴彦也知道替我看着他,女儿不会吃亏的。倒是额娘,我便是远在千里之外,也听说您这里去年出了不少事,只是离得远,消息也不准确,就知道年前时您和几位母妃、妹妹们从外面回宫,路上遇了乱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兰芷眼神一闪,问:“年前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且你汗阿玛下了禁口令,按理说不会有消息传到你们那里,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算着月份,那时候茉雅奇的胎已经坐稳了,可谁知道受了刺激惊吓会不会出事?别说消息没有大范围传播,便是乌尔衮知道了,为了茉雅奇着想,也不应该告诉她呀!这里面会不会也有什么事?苏兰芷如今正是疑心比较重的时候,不由又脑补了一回。

    茉雅奇愣了愣,才明白过来苏兰芷的意思,她也不蠢,不过是先前没忘这方面想,苏兰芷问了,她也不禁回想起来,越想倒越觉得有问题,脸色不禁凝重起来。

    苏兰芷看她这样,怕她思虑过重对胎儿不好,忙劝道:“快别劳神了,放着额驸不用,要你这个孕妇操什么心?回头你跟他说一声,让他仔细去查查,凡事只要做过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额驸是个细心的,若真有问题,他定能查出来,你只管安心养胎,别的什么都不要想。”

    茉雅奇一想也是,要男人做什么?不就是指望他们给女人撑腰么!自己眼前最重要的事是养胎,别的事自然要额驸代劳,顺着苏兰芷的话点点头,又问年前究竟是怎么回事,苏兰芷不想她担心,轻描淡写说了几句,不过大致说了过程,路上的险状却一句未露,茉雅奇就是察觉苏兰芷有未尽之言,眼见她完好无损的在眼前坐着,也就不多想了。

    中午胤禛本来想带着弟弟们过来见茉雅奇,不过临时有事,改成下午再来,皇帝却得了些空闲,过来陪着女儿外孙用了顿午饭,这顿饭苏兰芷和茉雅奇固然不觉得什么,可把小巴彦给累坏了,他生怕自己那二愣子弟弟说出什么豪言壮语,用饭前又是叮嘱又是恐吓的,吃饭过程中更是紧紧盯着他,生怕他惹祸,结果好好地一顿团圆饭愣是让他吃出了鸿门宴的感觉,偏苏兰芷对他不够了解,茉雅奇本来就粗心,加上身子重脑子就不灵光,都没看出他的紧张和不自在,就是图新一反常态的安静,也只当是在皇帝面前拘谨的缘故。

    用过饭,皇帝和苏兰芷母女聊了一会儿,重点是关心关心挺着肚子的女儿,然后就继续去忙他那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朝政了,茉雅奇身子重,坐得久了也累,苏兰芷安排她去偏殿里休息,图新还想到处转转,被巴彦拉着跟在茉雅奇身后午休去了。

    下午胤禛带着胤礻我、胤祹和胤禵过来时,苏兰芷不禁埋怨道:“你们几个也是,难得你们姐姐进宫,咱们在一处吃顿饭,有什么事不能推一推?真就差那一会半会儿的?”

    茉雅奇也埋怨弟弟们不重视她,胤禛和胤礻我、胤祹都是满脸苦笑,只有胤禵跟茉雅奇不是很熟,以为她真生气了,忙要上前解释,被胤禛一把拉回去,自己上前说道:“额娘和姐姐这是冤枉我们,哪里是我们不想来,是汗阿玛特意交代不许来打扰他和额娘姐姐用饭,汗阿玛金口玉言吩咐了,我们除了谨遵圣谕还能如何?”

    苏兰芷和茉雅奇面面相觑,没想到是皇帝在玩这个心眼,两人也不好说什么,苏兰芷笑道:“是额娘错怪你们了,来,快都坐下吧!难得你们今儿来的整齐,咱们娘几个好生说说话。”

    胤禛等人都按年龄依次坐了,目光无一例外先往茉雅奇肚子上溜一圈,没别的,她的肚子实在是太大了,这几人都见过孕妇,也知道孕妇的肚皮相当具有弹性,可以像吹了气一样鼓起来,可鼓得这么夸张的还是头一次见,胤礻我几个还不觉得什么,胤禛可是当了阿玛的人,多少有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又听苏兰芷说过,胎儿太大的话不容易生,看看茉雅奇滚圆的腹部,不禁替她担心。

    “姐姐,你的肚子这么大,该不会是怀的双胎吧?”胤禛想起一种可能,开口问道。

    苏兰芷一听,马上看了茉雅奇一眼,发觉她神色一紧,犹豫一下才说道:“是呢,你怎么看出来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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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升级记介绍:
第一世,她是卑微宫女,被至高无上的皇帝赐死殉葬; 第二世,她是包衣宠妃,一生小心谨慎,最后仍不得善终; 第三世,当一切重新开始,她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哪怕路上要斗宠妃、斗皇帝,她也毫不畏惧。 看现代宅女,如何在大清后宫中步步为营,演绎包衣宫女到太后的后宫传奇!清宫升级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清宫升级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清宫升级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